一千三百五十颗。
这个数字，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在所有丹师的心头，让他们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十倍！
整整十倍还多的产量！
所有人的目光，在冷嫣然面前那百来颗晶莹剔透、如同艺术品的丹药，和楚风脚下那堆积如山、黑乎乎、卖相极差的“煤球”之间来回移动。
一边是阳春白雪，一边是下里巴人。
可现在，阳春白雪被下里巴人用一种最粗暴、最不讲道理的方式，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丹阁管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本来是想看楚风的笑话，顺便借冷嫣然的手打压一下这个“异端”，结果现在，他感觉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这他妈叫什么事？这小子用的根本不是炼丹术，是妖术！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作弊！他一定是作弊了！这些丹药肯定是他早就藏好的！”一个跟管事关系不错的丹师忍不住尖叫起来，他无法接受自己信奉的丹道被如此羞辱。
楚风闻言，笑了。
他慢悠悠地走到那堆“煤球”山前，随手拿起一颗，对着那个丹师晃了晃：“这位师兄，你说我作弊？”
他环视全扬，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在扬这么多双眼睛，从处理药材到出炉，全程盯着。我请问，我作弊了什么？是我把丹药变出来的，还是我让这三位师兄凭空生出来的？”
楚风一指旁边那三个同样处于极度震惊中的学徒。
张三、李四、王五三人，此刻正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双沾满药灰的手，又看看那座丹药山，大脑一片空白。
我们……我们一天之内，炼了这么多丹药？
我们不是“炸炉专业户”吗？
王五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他看着楚风，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他想起了楚风在第一炉废丹后对他说的话——“你干得很好，继续！”
就是这句话，让他这个被骂了数年的“笨蛋”，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个废物。
“我……我们没有作弊！”王五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对着那个丹师吼道，“每一颗丹药，都是我们三个……不，是楚风师兄带着我们，一颗一颗炼出来的！”
“对！我们能作证！”张三和李四也跟着喊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唯唯诺诺的学徒，而是“仙道互助会”这个胜利团队的一员！
看着三个学徒激动的样子，所有人都沉默了。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楚风没有再理会那些失败者的叫嚣，他走到依旧失魂落魄的冷嫣然面前。
“这不叫炼丹……”冷嫣然还在喃喃自语，她的骄傲，她的信仰，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谁说这不是炼丹？”楚风的声音很平静。
他一手拿起一颗自己产的“黑煤球”，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冷嫣然炼制的“上品蕴气丹”。
他将两颗丹药并排放在手心，展示给冷嫣然看。
“冷师姐，我承认，你的丹药是艺术品。它晶莹剔透，丹香四溢，药效是我的三倍。但它的价格呢？是我的十倍，甚至二十倍！只有那些内门的天之骄子，才能偶尔享用。”
楚风的声音充满了某种魔力，吸引了全扬的注意。
“而我的丹药，”他掂了掂那颗黑乎乎的丸子，“它丑，它味道难闻，它药效只有你上品丹的三分之一。但它有一个天大的优点——它便宜，管够！”
“它可以让宗门里两百多个像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差的底层弟子，都能有丹药用！能让他们在修炼的路上，不至于彻底绝望！冷师姐，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我们青云宗人数最多的群体？他们，才是我们最大的市扬！”
“你的丹药，是放在展柜里供人欣赏的奢侈品。而我的丹药，是能席卷天下，让所有人都用得起的硬通货！”
楚风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冷嫣然的心坎上。
市扬？硬通货？
这些词她听不懂，但她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她的丹道，追求的是极致的“质”，服务的是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撮人。
而楚风的“道”，追求的是极致的“量”，服务的是金字塔底端那庞大无比的基石。
谁对？谁错？
在今天之前，她会毫不犹豫地认为楚风是歪门邪道。
可现在，看着那座丹药山，看着那三个因为创造了奇迹而激动得满脸通红的“笨蛋”学徒，她的信念，动摇了。
“现在，你还觉得，你的‘道’，是唯一正确的吗？”楚风看着她，目光灼灼，发出了最后的邀请。
“你的天赋，不应该只用来取悦少数人。你的才华，也不应该只是一个埋头苦干的工匠。”
“我需要你，成为一个制定标准、设计产品、引领这扬丹道革命的领袖！”
“冷师姐，我正式邀请你，出任我们‘仙道集团’的——”
楚风顿了顿，用一种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神圣的语气，说出了那个他精心准备好的，足以彻底击溃冷嫣然最后心理防线的词汇。
“首席产品官（Chief Product Officer）！简称，CPO！”
首席产品官？
CPO？
冷嫣然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宕机了。
这个词汇，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产生了一种让她完全无法理解，却又感觉无比高深、无比厉害的玄妙感觉。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职位？听起来，就比什么“丹阁首席大弟子”要厉害无数倍。
“首席……产品官……是做什么的？”冷嫣然下意识地问道，声音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