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水杯不自觉倾斜，最终都贡献给了桌板和自己可怜的大腿。
他做了什么值得她夸奖的事情吗？
戚云的视线不自觉的飘向不久前才发过去的计划，明白过来的瞬间，巨大的庆幸包裹着他，下一秒，被更深的恐惧覆盖。
她都知道！他所有的小心思她都知道！
她知道他的试探，知道他的纠结，所以在他控制住的那一瞬间她才会给他奖励。
那短短的一分钟她在想什么呢？看他信息的时候是笑着的吗？
戚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是深深的恐惧与畏惧。
直到这一刻他才有实感，他是被掌控着的。他不是主动让渡权利的那一个，他是被执掌着的，他的一切在她面前或许都不是秘密，她高高在上，随时给他考验。
他不是主动变得听话，而是她想要他变得听话。
无形的手控制着他，把他往她喜欢的方式牵引，拨弄，掌控。
戚云缩紧肩膀，身体不自觉的发抖，似乎这样能寻求一些安全感。
是谁握住了他的颈项，是谁捏住了他的心脏，是谁在他的颈后安上一条无形的锁链，又是谁就在他的身后抱着他，密不透风的包裹着他。
戚云小心翼翼的回头，他似乎看到了她的身影，高大的，带着神意的、居高临下的。
来自掌控者的信息发来，瞬间，更大的恐惧裹挟着他。
那是他曾经住了许多天的套房。
他丝毫不敢怠慢，回复的用词下意识的变得更加恭谨。
【别害怕，是奖励。】
戚云几乎可以从这句文字里看到她的笑意，与以往的冰冷回复截然不同。
却只让他觉得自己被拽的很紧，紧到呼吸都有些困难的程度。
戚云忽然清醒过来，他连忙翻阅以往的信息，在他漫长的独角戏和有来有回的工作交流中，总是突兀的夹杂着那么几句突兀的认同。
可以、去吧、嗯
戚云咽了咽口水，不断的像上翻阅着，有两条甚至会跟工作回复一同，上下两个同意。
无一例外。
他所有跟自我管控有关的询问她都回答过，无论是对胃部的管理还是对膀胱的管理，无一例外，她全都回复过，尽管它们并不是即时的。
她似乎知道，没有她的命令他就会一直等待一样，所以无论多晚，她都会回上一句，绝不忘记。
这是她的关怀。
无声的关怀。
但，也是掌控。
戚云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他开始不断的回想在这个过程他有没有会错她的意思，有没有在没得到命令的时候就私自释放。
戚云慌张的一宿没睡，然后又破天荒的害怕自己状态不好污了她的眼，第一次主动购入会让皮肤看起来更好的敷剂。
工作的间隙他会抓紧时间补眠，确保自己的精神状态是足够的。
过于亢奋又紧张的情绪让他的工作效率奇高，他快速的完成工作，听从命令的去买‘喜欢’的玩具。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并不喜欢，如果不是窥到了她的兴趣，他绝对不会碰它们一丁点。
那么，她喜欢什么呢？
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忘却了刚进来时的尴尬，他不敢询问，只能小心翼翼的猜测。
然后向老板咨询。
老板是个姑娘，走在大街上绝不会被人注意的姑娘。被询问的时候落落大方，一点都不觉得开这样一家店有什么丢人。
毕竟，在其他遮遮掩掩充满了神秘的粉紫色氛围中，这里灯火明亮，干净整洁，洁白的像是进了教堂。
眼见戚云充满对知识渴望的目光集中在最基础的方向，她了然的点头，“新手？”
戚云点头。
在叶恣面前的戚云总是瑟缩的毫无压迫感，但他本身很高，有一双大长腿，又有着饱满而好看的肌肉，再配上略显冷漠却足够好看的脸，长久上位者养成的从容气质，即便进了这样一家会磋磨自己的店也从容坦然，与其他的客人形成鲜明对比。
“你用，还是你伴侣用？嗯，我是说，谁负责掌控，谁负责感受。”
“我”掷地有声，丝毫不慌。
老板终于多看了他两眼，从容的也不是稀罕物，但一般掌控者才会从容，当然，老油条不算。
他说自己是被玩的那一个轻松的像是吃口饭那么简单。
“玩深的？”隐晦的提示戚云听不懂，她只能换成通俗易懂的话，“主女又？”
戚云微微蹙眉，她从来没有明确过，但他想着他们最近的氛围——点了点头。
“这边是入门级别的，对你而言体验感会更好。”
“有没有对方体验感会更好的。”
“有。”老板其实很想再多看两眼，但职业操守让她保持理智，不用看稀罕物的目光给客人压力。
“初级的中级的高级的，当然，还有——特级！不过我事先提醒，特级对你的另一半要求有点高，如果她技术不好，你就会很惨。”
戚云并不知道她技术好不好，但无所谓，他并不怕疼。
“没关系，我都要了，所有会让另一方感到快乐的我都要。”
“谢谢老板光临惠顾，您需要送货上门吗？”老板态度猛然发生改变，什么职业操守！那不重要！
“不用，我开了车。”
“呃，有些东西比较大型，你可能装不下。”
“……”他心脏强大，丝毫没有被打脸的羞耻感，从容道：“先订着，放你店里我需要的时候拉走。”
“交定金？”
“全款。”
“好的老板，我保证，不会有人碰您订下的那一套。这是小店的名片，随时都会有新货上门，如果您需要，欢迎随时再来。”
戚云差点包了店，他拖着超大的行李箱，早早的到达叶恣安排的地点，那间他熟悉的房间。
打开门的瞬间，戚云就被面前的黑色礼盒吸引，在礼盒的上面有一封没有封口的信。
他不敢自作主张的打开盒子，直到她发来消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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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信封。
无形的被掌控感让他的大脑又变得混沌了，他紧张的深呼吸，这才有些颤抖的打开信封。
上面的文字很少，简短的几句交代把他安排的满满的。明明纸张上的文字显示不出情绪，他却脸色瞬间爆红，下一秒又逐渐惨白。
红白相间，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时让他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奖励他还是奖励她。
戚云顺从的打开盒子，抑制住想跑的冲动，大盒子里面是无数个小盒子，每一个小盒子里都贴心的塞了卡片，但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她不要那么细心。
最上面的盒子是洗护套装，没有香气的洗护让他窥到了一点她的喜好，又或者她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被他了解。
而下面附赠了详细的清洗过程，还有一个附带了视频的U盘。
叶恣毫不避讳的说自己不会，需要辛苦他自己去研究，她并不避讳展现自己的无知，却更让他看到了她的从容。
可事实上，早在来之前他就已经翻来覆去洗过很多次了。
在那次，经过那根手指的洗礼，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学习了清洗的方法，并努力让自己在没有她的日子里变得熟练。
从早上开始就只吃流食，他不敢断食，怕肚子咕噜噜的声音打扰她的兴致。
本就吃得少，又经过彻底的清洗，原本就应该格外的干净。但他还是顺从她的命令，捧着她给的套装，将自己再一次清洗干净。
盒子的第二层是一件黑色的衣服——没有布料的那种。
皮质的线条深入他每一块肌肉，被她嫌弃咯手之后，他努力让自己恢复成原来的身材，他没有忽略过，某一个时刻，她曾用侵略的目光看过他。
紧张让他的肌肉发力，也让服装陷的更深。
在套房的落地镜中，他几乎不敢睁开眼看。
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本应是一个小型的健身房，但此时器械已经被搬走，原本吊着拳击沙袋的地方只剩下了房顶的圆环。
戚云把第三层的布带挂在上面，垂下来的布带上有一对覆盖了绵层的金属扣，能正好锁住手腕不脱离，而且操作简单，自己都能处理。
叶恣又发来消息，一个定位，标志着她现在的方位。
戚云的脸更红了，但想到之后要发生的事又忍不住惨白。
他深呼吸很久，做足了心理准备，明明叶恣并没有催促他，可不知什么时候会来的她成为了悬在他头顶的铡刀，让他保持紧张，实在给不了他更多的时间去适应。
他不断的深呼吸，颤抖的手不断的离开房门把手，心脏如雷一般跳动着，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失去了对环境音的控制，过于羞耻的装扮让他的大脑变得混沌，明明下一秒就恨不得要晕倒，偏偏她的命令记忆犹新，占满了大脑的每一格。
它像病毒一样快速的侵占，奇怪的是当它布满大脑不再留有一丝空隙的时候，他悬着的心脏竟然奇迹般的回归，他轻叹一口气，不再颤抖的手才终于握住门把手，原本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一条引人窥探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