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老周都忍不住了，戳了戳梁川：“收敛一点，眼珠子快粘人家身上了。”
梁川回过神，发现自己一直盯着谢绯发呆，然后无意识地扒着面前的饭。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
谢绯顶着梁川的目光依旧吃得很淡定，她难得打了几个荤菜，啃骨头的间隙里抬头回应他：“唔，没事的。”
豆沙走之前最后一次洗劫了别墅区，方便携带的食物拎了一大袋子。
其实她劫富济尸这几天，也不是没人注意到，可不管是看监控还是问大家，都没人看到东西是怎么少的。
科学解决不了的时候就只能依靠玄学。
“怕是遭鬼咯。”几个做饭的阿姨叔叔聚在一起说。
望着挂成一串的香肠腊肉，豆沙有一点点舍不得，但她还没有到吃生肉的地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至少三天吃不到了。”
不过到了外面就有污染源，她们还是可以补充能量。
接下来的情节跟梁川梦里的一模一样，谢绯背着包在车队旁边探头探脑，其实她是在看豆沙有没有上车。
他招呼谢绯过来坐他这辆车，徐瑾和肖柠萌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谢绯“看到”豆沙先把她路上的口粮扔上车，然后手脚并用地爬上那台装天线的车才回答梁川，梁川却以为她在看其他车有没有空位。
雪球两下窜上车，梁川朝她伸出手：“我拉你？”
“不用。”谢绯把包扔到副驾驶，梗着脖子爬上来了。
梁川的手落了个空。
徐瑾跟肖柠萌说话：“啧啧啧，看这架势，一时半会成不了啊。”
肖柠萌一副很懂的样子：“感情需要培养嘛，等会梁队来个英雄救美……嗯，虽然以小绯姐的实力，梁队才是被救的人。”
“诶～”两人对视一眼，又兴奋起来。
天气不错，但云层积得很厚，瞧着又不像要下雨的样子。
事实上现在这种天更好些，末日后温度变化也很大。但凡有晴天，就算是冬季的白天气温都能达到30摄氏度以上，如果是夏天，40摄氏度没跑了。
谢绯有点担心豆沙，她一个尸在皮卡车斗里，待会路上颠簸，会不会把她整个尸颠出去。
但看她铺开了袋子在车斗里吃午饭呢，想来问题也不大。
这会儿快一点了，从基地出来的一路上梁川都没再说话，出了基地数百米，前面的车停顿了一小会，听动静是打死了几只流荡的丧尸。
路过的时候梁川跟谢绯说话：“很可怜，不是吗？”
“啊？什么可怜？”
“那些丧尸。”
“嗯，好好的人变成了丧尸，心里一定很崩溃吧。”
梁川觉得她这句话意有所指，是在说他刚刚的梦吗？可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梦的？
梁川等了一会，没听谢绯再说什么，随便找了个话题：“上大学了吗？”
“刚上一年就末日了，啥也没学会。”
“这样。”梁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谢绯有些无聊，从包里找出一盒木糖醇，不用问，豆沙顺的。
感谢不知名也不热心的朋友的馈赠。
“梁队来两个？”
“谢谢。”梁川没推辞。
谢绯倒了好几个给他，又给自己倒了很多，塞进嘴里嚼嚼成一大团，然后开始吹泡泡，甚至哼起了歌。
这会儿没有别人，谢绯也懒得在梁川面前装。
梁川感觉有点好笑：“你知道我们这趟出来干嘛来了吗？”
“噗——知道啊，打丧尸嘛。”
“你打过吗？”
“打过呀，不然我怎么找到基地的。”看梁川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谢绯按下了窗户，不远处正好有一只颤颤巍巍的老年丧尸。
梁川递给她一把手枪：“试试看？”
谢绯一只手举着枪，自己配着音：“biubiu！”然后用异能冻住丧尸的腿，接着迅速把它烧成一团。
“看，多简单。”谢绯很得意地展示给他看。
“为什么不开枪呢？”
“我不会用枪啊。”谢绯一脸理所当然，她会用才不正常好吧。
梁川沉默了片刻：“这次带你出来是我考虑不周了，没什么特殊情况你就全程跟着我吧，我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
谢绯打量了他几眼，梁川以为她知道他的目的了，没想到她只是点点头：“那就谢谢梁队了。”
谢绯把枪还给了梁川，继续吹她的泡泡。
梁川却悄悄皱起了眉头，之前他就发现了，谢绯使用异能时他没有任何感觉。后来谢绯测试出等级后，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等级太低的缘故。
但梁川私下里问过贺冉，同是火系的B级异能者陆羽发动异能时，他能不能感觉到。
“能的。”贺冉这样告诉他，“甚至会有一种压迫感。”
但是谢绯，偶尔她坐着发呆的时候，他却能感受到强大的异能波动，但也说不清楚是不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真的奇怪，太奇怪了，梁川越来越摸不清楚谢绯的底细。
徐瑾记录的小本子他也看了，零零散散记了不少东西：
谢绯很少喝水，也很少去厕所，训练结束后就在房间里不出来——这些都解释得通。
皮肤很好，不出油，发质也不错，没有头皮屑，不知道用了什么护发素还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还是喷了香水，总之身上有一股很淡很特别的香味。
PS：梁川说以后这种东西不用写进来，搞得他像个变态。
徐瑾听到的时候很疑惑：啊？找人盯着一个女孩子，这还不叫变态啊？
不过有一点梁川印象深刻，徐瑾说昨晚她们约着一起洗澡，拉了帘子的那种。
洗完澡出来时，谢绯被倒下来的扫帚碰到，折叠式的扫把把手特别容易掉，那个接口又很锋利，谢绯的脚踝瞬间被拉了一条口子。
但谢绯就像没知觉一样，那个伤口也没有流血，还是徐瑾开口提醒，谢绯低下头的时候，伤口也渗出了血珠。
这事儿说不正常吧也正常，说正常吧又奇怪。
脚踝位置因为皮下脂肪少，血管分布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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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没有立刻流出来也很正常，梁川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总之他记下了这件事。
这会儿车队行驶速度正常了，看起来是上了一条高速或者国道。
四周也没什么风景可看，原先两边还有大片的农田或者工厂，现在望过去，只有比人还高的野草孤零零地守着这片土地。
偶尔也有小片的污染源藏在地下，悄悄地把土壤植被都染成它的颜色。
路上有时候会出现零星的丧尸，基本轮不到梁川他们看见就没了，皮卡经过时谢绯还会点评一下：“这只丧尸死得不如前面那只好看。”
车里也没放什么音乐，除了引擎声就是谢绯吹泡泡的声音。
现在谢绯应该是泡泡糖嚼累了，托着腮帮子开始查户口：“梁队是哪里人？”
“老家S省的，警校毕业后就来部队了，分配在这附近。”梁川也是有问必答，还会赠送几个答案。
“噢，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独生子。”
“今年多大了？”
“24岁，身高189公分，体重86千克，8月27号出生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梁川一股脑地把自己的信息报出来。
谢绯掐指算了一会：“8月27，处女座的啊。”
“好像是吧，我不关注这个。”
“谈过男朋友吗？”
“？？？你在说什么？”
“哦哦，女朋友，女朋友，口误。”
“没有。”又怕谢绯说什么让他害怕的话，梁川补了一句，“男的也没有谈过。”
“哦。”谢绯安静了两分钟，又开始吹泡泡。
噗——啪——噗——啪——
梁川瞥见副驾驶下面的雪球，它把脑袋缩在肚子旁边，两只前爪捂着耳朵，看起来有点可怜。
“你要不要睡一会？”梁川提议道，顺便安静一会。
“不用，我不困，梁队困了吗？你睡一会吧。”
“你会开车？”
“不会啊。噗——”一个比脸大的泡泡在谢绯脸上炸开。
梁川深呼吸，反过来查谢绯的户口。
“你有兄弟姐妹吗？”
谢绯快速活动面部肌肉，把泡泡糖吸进来，这才回答他的问题：“有的，我有个双胞胎妹妹。”
梁川猛地一刹车，转头看向她：“真的假的？”
有人接戏，谢绯立马来劲儿了，开始声情并茂：“真的啊，她刚出生就被人抱走了，那天晚上狂风大作雨雪交加，我衣服都没穿就冲出去找她，可怜我那会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就这样追着她走了三里地，呜呜呜呜……”
车厢里回荡着谢绯的假哭声，配上雪球脑袋被急刹车撞到时发出的不满呜咽声。
梁川面无表情地继续发动皮卡，他就是脑子有问题才相信谢绯的话。
但刚刚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谢绯真的有一个双胞胎妹妹，那他梦里的那个人，很可能不是她，那是不是说明，他可以……
幸好没有，有两个这样的人，梁川可能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