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
眨眼比试日期就快到了。
顶楼办公室内。
楼湮接通了和柳无济的内线。
他看了一眼阳台。
沈清弦依旧努力练剑。
“销魂散解药搞到了，一会儿给你送上去。”柳无济声音顺着内线传来，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意味，“所以咱们英明神武的楼湮大人是准备亲自跟同样英明神武的沈仙君当保镖去了？”
楼湮冷哼一声，视线却一直没离开阳台：“我只是去看热闹，顺便防止那傻子被人阴了，到时候还得麻烦我收拾烂摊子。”
“啧啧啧。”柳无济连啧好几声，嘴真硬啊，又问，“那用不用我给你整张离比武台最近的票？保证正对着，情况不好还能直接上台。”
“不用。”楼湮拒绝，“我自有安排。”
“呵呵。”好好好，好一个自有安排。
“不过，”楼湮又道，“把他们都带上。”
柳无济愣了一下：“谁们？”
“楼里谁想去的，给他们买票，买位置最近的。”
“为啥？”
楼湮沉默了。
柳无济瞬间领悟了，对着内线那头直接没忍住笑出声。
楼湮皱眉：“你笑什么。”
柳无济撇撇嘴：“我想到了开心的事。”
楼湮：“……”
“挂了。”
收了线，柳无济摇了摇头。
跟楼湮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他能不知道楼湮在想什么？不就是怕到时候现场，玉面郎君支持者多，粉丝多，他们家沈仙君心里会有落差，会失落。
其实完全不需要有这个担忧，沈仙君是什么人？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介怀。
就算现在是个笨蛋版本的沈仙君，但那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就怕是有些人，过于杞人忧天咯。
毕竟，有话说得好，爱是常觉亏欠。
柳无济啧了一下。
恋爱脑。
-
没多久，解药送来了。
沈清弦还在练剑，长发束起，神情专注，额角带汗，脸颊因为运动泛着健康的红晕。
这段时间在楼湮大药小药各种灵药的喂养下，沈清弦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孱弱的要死的样子，甚至在这段时间楼湮的投喂下，本来清瘦的脸颊，有了点肉。
虽然依旧没有恢复记忆，但手里那把曾经属于他的剑在他手里挽出的剑花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竟隐约有了几分昔日剑仙的风采。
楼湮看着面前桌上的解药，里面是棕色的液体。
收回目光，楼湮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20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您好，饱了么鬼速达一对一配送，您点的奶茶已经送到，麻烦来取一下。”
把奶茶拿进来，楼湮走到吧台，把解药加进了奶茶里。
轻轻晃了几下，走到阳台门口，敲了敲玻璃门。
沈清弦一套剑法刚好练完，听到声音，他收势转身，下一秒看到玻璃门那边的楼湮，还有他手里的奶茶，眼睛直接亮了。
这个东西叫奶茶，之前楼湮点外卖的时候给他点过，很好喝，他喜欢里面的黑色的小球，楼湮说那叫珍珠，还有白色微微透明的小方块，叫椰果。
他认为，如果让他来评价，这个叫奶茶的饮料，一定是此界最好喝的东西。
楼湮晃了晃手里的奶茶，示意他出来喝。
练剑消耗大，沈清弦确实也渴了。
他开门走出去。
楼湮顺势从他手里接过剑，把奶茶递给他，沈清弦接住奶茶，习惯性道了声谢：“多谢。”然后叼住吸管喝了起来。
看着他喝下去解药，楼湮也稍微放下了心，随意靠在门框上。
“好喝。”沈清弦咽下嘴里的珍珠，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楼湮忍不住又夸了一嘴奶茶，虽然今天的奶茶有一点别的味道，像是药，但像咖啡如此涩口难喝之物都能成为饮料，所以奶茶有些别的口味也是正常的。
楼湮看他这副容易满足的样子，嘴角勾了勾，又迅速压下来，语气平淡道：“今天感觉如何。”
沈清弦点点头，又摇头，表情带着点严肃：“尚可，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他比划了一下，“缺少与真实对手交锋的应变。”
楼湮心想，废话，你跟空气对打还能打出花来？
嘴上却说：“对付那个死人妖，够用了。”
“不可轻敌。”沈清弦一脸严肃，“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此乃我……”
他差点脱口而出此乃我宗门训诫。
心虚的看了楼湮一眼，沈清弦赶紧又吸了一口奶茶。
与此同时，他心脏跳的巨快。
吓死了，差点说漏嘴，差点就让他知道他是太初宗门人了。
这可不行。
楼湮目光微动，自然没错过他这突如其来的心虚和戛然而止的话头。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楼湮眼前忽然闪过一个身影。
清冷的身影背对着他。
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此乃太初宗宗门训诫，任何时候，都不可轻敌。”
那是沈清弦在他轻敌被偷袭，出手相助，将那狼妖斩于剑下后说的话。
当时他只当他爱说教，就爱说些迂腐陈词。
他也并不将那狼妖放在心上。
现在再听到。
楼湮眸光暗了暗。
罢了，过去的事情，想这些做什么。
“今天早点休息吧。”他淡声道。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沈清弦心里还惦记着自己刚才差点说漏嘴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地又吸了几口奶茶，点了点头。
直到一杯奶茶喝干净，吸不上来东西，他才猛然回神。
“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沈清弦小声嘟囔。
-
是夜。
洗漱完毕，沈清弦穿着睡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却没有立刻入睡。
躺了一会，他盘腿坐起来，怀里抱着平板。
经过这段时间的刻苦钻研，他已经能熟练使用几个基础APP了，比如微信，千度，尤其是水果忍者，不去阳台练习的时候，自己剑法精进，全靠它了。
想着，他手指划过屏幕，正准备再次训练训练，为明天的比试准备。
屏幕顶端突然探出来一条来自柳无济的微信消息。
【柳无济：沈仙君，睡了吗？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下面是个链接。
灵博热搜：#楼湮大人情归何处# 爆
灵博？
好像有点印象，之前好奇点开过，只不过里面的内容在他看来晦涩难懂，就没细看。
但功用好像跟千度有点相似，也是此界获取信息的产物。
在看到楼湮两个字的时候，挣扎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好奇点开了那个链接。
页面跳转，瞬间，无数文字和图片映入眼帘。
#金茂大厦神秘美人正面照曝光！颜值暴击！#
#论玉面郎君VS神秘美人谁才是楼湮大人的真爱#
#为爱决斗！百鬼夜行拳击台门票一票难求！#
#扒一扒那位让楼湮大人金屋藏娇的美人来历#
#美人姓沈#
沈清弦：“？？？”
他茫然看着这些标题，手指无意识地下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照片，全是他的正脸和侧脸的照片。
但很明显是偷拍。
有他在阳台练剑时侧影的照片，有他捧着奶茶喝着的照片，甚至有一张他那天偷跑下楼被楼湮发现强行拎回来的照片。
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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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评论更是炸开了锅，刷新速度快的惊人。
【卧槽！！！这颜值！！！我直接斯哈斯哈！！！楼湮大人从哪里捡来的宝贝？！】
【三秒钟，我要这个美人的全部信息！这脸！这气质！绝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呵呵，一看就是弱不禁风的白莲花款，哪比得上我们玉郎风情万种？我们玉郎不光是媚骨天成馆的馆主，还是头牌，头牌你们懂不懂啊？！】
【楼上玉面郎君的水军滚粗！看看这生图，这皮肤，都嫩的能掐出水了，人家这不施粉黛的样子都吊打某位脸上恨不得糊粉十层的郎君好吗？】
【沈美人就是好看就是好看就是好看！】
【沈美人一看就清冷破碎感拉满！一看就跟楼湮大人配一脸！】
【+1！楼沈CP大旗扛起来！赌五毛钱沈美人赢！】
【赌就赌！押玉郎赢！我们玉郎粉丝后援会已经包了十辆巡游车造势了！】
【切，我们沈美人后援会已经在金茂大厦楼下拉横幅了！[图片：一条写着沈美人必胜！金茂大厦全体居民支持你！”的横幅]】
【哈哈哈楼上笑死，不过你们速度真快啊，这才多久啊，后援会都整上了，后援会怎么进，我也想进。】
【纯路人，只有我好奇楼湮大人的态度吗？他居然没阻止这场闹剧？还默许甚至……有点纵容？这不像他风格啊！】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会不会其实楼湮大人对玉面郎君也有情？所以用这种方式给他一个机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楼湮大人要是对玉面郎君有情，早八百年就收了，还用等到现在？我看大人就是单纯想看热闹！或者……是想给新欢立威？】
【打起来！打起来！】
沈清弦看的目瞪口呆。
这……这都是些什么？
美人？白莲花？CP？后援会？立威？
除了那个像符号一样的cp字样，每一个字拆开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就突然不认识了。
还有，那些人为什么吵的这么厉害？
还分成了两个派系，甚至还偷拍他。
他目光再次落到那些夸他好看，为他吵架的评论上，脸颊不由自主有点发烫。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过誉了，他实在是当不起如此夸赞。
然后又顺着看下去，看到一条楼沈cp大旗扛起来的评论。
以及下面太般配了的附和。
他虽不知道cp是什么意思，但是般配两个字他是看的懂的。
沈清弦皱了皱眉。
胡言乱语。
他和楼湮乃是清清白白的，况且他是有娘子的人，怎可与其他人配对，还是男子。
荒谬荒谬。
不看了。
他正准备不看了，想关掉这个叫灵博的app，却不小心误触，点进去一个#沈美人应援图#的超话。
里面全是沈清弦的Q版画像，有把他画成抱着剑的小包子，有画成抱着奶茶喝的脸颊鼓鼓像个小仓鼠，还有的甚至给他P上了猫耳朵和猫尾巴。
沈清弦：“……”此界民风，竟如此，豪放不羁……
下一秒，他干脆直接把平板丢到一边，整个人躺平了。
他看着天花板，头有些痛，总觉得明天那场对决，要比他想想的复杂的多。
他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胜负之争，怎么现在看来，还牵扯了什么……人气，面子，以及奇奇怪怪的CP之争？
娘子……这个世界好复杂，为夫有点看不懂了。
而书房里，楼湮看着柳无济发来的，舆论监控报告，揉了揉眉心。
“闲得发慌。”他低声评价一句。
但看到那些偷拍照片下清一色夸沈清弦好看的评论，嘴角却忍不住弯了一下。
算他们有点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