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女人年纪稍大些,同领头的黑衣女容貌有些相似。
她头戴繁琐的银饰,身上的衣服绣着不同于中原汉服的纹路和标志,细看下,尽都是些毒虫蝎子。
看到这样的打扮,魏苻就知此人必然精通毒术,能和寻子乌待一块儿的人,不是心毒也是身毒。
被魏苻一掌震地后,黑衣妇人迅速起身运功平息体内紊乱的真气,看着魏苻如临大敌。
她的嗓音和她的相貌截然不同,竟是一个耋耄老妇的声音,“小贱人,你倒是一身俊功夫。”
“你这老太婆身手也不错。”魏苻面无表情,半斤八两地夸回去。
“……”美妇人。
美妇人身后的黑衣女看魏苻的眼神足以杀人,嘴上不忘问身前的老妇人,“师父,您受伤了吗?”
美妇人硬接一掌后体内真气紊乱,一时难以调息。
单就这一招,她就断定她们即便联手也必然不是对方的对手,只能以所长取胜。
“此人不好对付,你立刻用血蛊来对付她!”美妇人低沉着嗓音吩咐。
徒弟闻言后垂下眸轻点头。
魏苻一眼看出对方的装束,猜测对方应该与生苗界有关。
这生苗界类似于古时候擅炼蛊毒的苗疆,生苗界擅长练就各种毒虫,开发各种毒方,生苗界内炼蛊毒当之无愧的部族为南部极乐谷人。
生苗界内炼就的有名蛊毒为金蚕蛊、血蛊、蛇蛊、疳蛊、癫蛊、肿蛊、泥鳅蛊、石头蛊、篾片蛊,等。
其中金蚕蛊被视为最为凶恶的蛊,养育时间最长,也最难解毒。
她虽然精学毒术,也练过蛊毒,但在上一个武侠位面待的时间不长,练的蛊毒都是短时间内成效。
金蚕蛊,她还没有见识过。
对方来历或与生苗界有关,魏苻打算留个活口。
魏苻持斧在数十名女侍中厮杀,没用多大功夫就将侍从心腹灭尽。
黑衣老妇沉着脸怒喝一声,持一根龙头拐同魏苻打斗起来。
趁机避开的黑衣女取下头上一根管状簪子,放入口中,朝魏苻投射出一颗颗褐色的药丸。
魏苻一一避开,黑衣老妇反将打来的小药丸劈碎,药碎屑就这么散落在空气中。
老妇身姿一动,碎屑随着她的动作朝魏苻扑涌而来。
魏苻一看就知道这老太婆想对她下蛊。
生苗界的人蛊术了得,培养的蛊虫绝对服从主人,这许是因母蛊在她们身上的缘故。
魏苻身姿灵巧,避开老妇猛打来的一招,不紧不慢地退避。
她方才已中她一掌,对方武功气力根本不足以同她对打,只能下蛊取胜。
魏苻侧身避开时手腕一转,袖子射出银丝没入其肉,银丝在她手中轻轻一旋,老妇的整张面皮都狠狠抖动起来,她面目狰狞地张了张嘴,“你……”
魏苻冷着脸不作声。
生苗界的人要操纵蛊虫,其中有一法,就是以己身为母蛊驱使蛊虫。
但母蛊与子蛊系命一身,母蛊一死,子蛊也就失效。
“贱人!放开我师父!”黑衣女眼见师父被魏苻银丝束缚,面色青紫一副即将断气的样,她狰狞着脸拔下头上银簪朝她射来。
魏苻手上银丝一拉,直将老妇拉过来给自己当肉盾。
黑衣女的簪子直接射入老妇的一只眼,疼得她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黑衣女气得浑身发抖,怒喝一声就迈步冲上来要杀掉魏苻。
魏苻收回银丝,懒得同她们再玩闹,和黑衣女交战不过十回合便以斧气削断她手臂。
待她惨叫一声,惨白着脸后退时,魏苻步步紧逼,一掌打出,劲风呼啸,黑衣女躲避不及,被击中胸口,五脏六腑皲裂,猛吐鲜血。
她浑身无力地倒在黄土上,老妇也被银丝断其经脉,母蛊碎裂,空气中弥漫的子蛊还未来得及侵入他人肉身便已消亡。
魏苻看着一地的尸体,举起斧头就要将俩人的脑袋砍下,耳畔却在这时响起1258的声音,“魏魏,不好了,茶景和出事了!”
“怎么回事?”
魏苻知道事情不可能会这么顺遂,毕竟钟离无垢还在濠州城。
但他已经被她打成重伤,就算再找上门,以她留给茶景和的毒也足够他撑一段时间。
“茶景和跟他爹在城门开关时分两路,茶临风和妻子长女先去潞州,茶景和带丁妃澜她们来接应你,但路上茶景和突然吐血,在驾车途中浑身无力从车上滚下来,还好巧不巧遇上逃回去的寻子乌残部教徒,寻子乌走之前命人杀掉她们,她们现在正在被围攻呢。”
“寻子乌还说没想到中金蚕蛊的竟然是茶景和。”1258也是纳闷,“我在监视茶景和这边,虽说寻子乌是给汪旌旗蛊虫用来对付你,但昨天夜里黑,我没看到他什么时候对茶景和用蛊的。”
1258哭唧唧:“魏魏,寻子乌那狗贼的蛊太古怪了,我没看到哇!”
“……”魏苻。
魏苻现在没时间喷1258,生苗界的金蚕蛊只要出盒落地便会钻入土里,嗅到血气充盈的人就会钻出来选他为宿主寄宿。
茶临风的院子前没有那么多转头铺就,汪旌旗或许是在死前将金蚕蛊盒打开,借夜色隐蔽才让蛊虫顺利躲藏在地下。
茶景和又是人群里内功最高的那一个,出土的金蚕或许凭着感知感觉到他才寄身到他上去。
虽然救人要紧,但杀个人的功夫对魏苻来说只是顺手的事。
她手上的斧头飞快落下一道白影,瞬间取下黑衣女的人头。
老妇面容狰狞带着恨意,瞪着一只眼口中流血哀号,魏苻已没时间搭理她,骑上马赶去救人。
魏苻感到时,场面真的有点不忍直视,寻子乌身边仅剩的教徒虽武功不高,但碰上丁妃澜三人这样深带旧伤,尤其有个能打得但却还昏迷不醒的茶景和的情况,亦如待宰羔羊。
眼见罗舟舟和花莹俩人都被几个教徒摁在地上撕扯衣衫,这一幕触发她们的心理阴影,她们更加惊恐地尖叫起来。
魏苻策马而去,抬斧一挥,断下几人的脑袋,将俩人解救下来,后从马上跃起,杀入围攻丁妃澜和茶玉沙的包围圈。
丁妃澜虽受过伤,但毕竟以前学过武,茶玉沙本身也会点功夫,俩人不至于立刻被摁在地上。
魏苻杀入战局不过片刻就将包围俩人的六合门教徒杀了个一干二净。
“七叶姐姐!”茶玉沙见魏苻来救场,又惊又喜,眼中含泪,“大哥中毒了!”
“七叶姐姐。”花莹和罗舟舟推开身上的尸体,惊魂未定地奔过来,花莹指着马车,声音忐忑带着哭腔,“查大哥在马车里。”
魏苻已得知消息,她四处看一眼周围,让丁妃澜几人上马车。
钻入马车内,她一眼就看到躺在车内面色铁青的茶景和。
他的面容如雕刻般精致,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透着迷人的魅力。但中蛊之后,那绝美的脸庞渐渐失去往日的光彩。
茶景和本就白皙的肌肤变得苍白如纸,泛着淡淡的青灰色,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
他眉间微微皱起,似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偶尔有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沿着脸颊滑落,更衬得他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惜。
魏苻替他把脉,发觉茶景和体内的经脉闭塞,难以察觉出真气流动。
这金蚕蛊果真厉害,想是茶景和也发现自己中毒,试图运功驱毒,却发觉无效,被蛊毒攻击反噬昏死过去。
寻子乌能有人及时赶来支援,许是是这边也是六合门的势力范围。
那个老女人擅毒,衣着又同生苗界相似,或许知道金蚕蛊。
魏苻沉住气,银针封住茶景和穴位阻拦金蚕的蛊丝继续延及他的脉络。
“玉沙,马车向西边走,那边有个老太婆,看穿着应该是生苗界的人,生苗界人擅制毒,我要去问问她。”
魏苻一面为茶景和施针,一面让茶玉沙驾驶马车。
“好。”茶玉沙不再多说,忍着疼捉住缰绳驾驶马车朝魏苻说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