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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作者:白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祝成薇一怔,明白他是生了误会,解释说:“这簪子是小婉赠予我的。”


    历来定情,皆是女送香囊,男送簪,她突然间戴个整新的簪子,确有男子赠予的可能,只是......相风朝难道就不曾想过,她也可自己买簪吗?


    况就算她戴了定情簪又如何呢,她本就是该婚配的年纪了,相风朝怎么问话,都不应是如今的语气,她又不曾做错事。


    相风朝眉头微蹙:“小......婉?”


    祝成薇以为他是不识得人了,开口道:“便是那个瘦瘦小小,走路行事总爱低着头的丫鬟。”


    她略些诧异:“从前你匆匆见采芝几眼,都能将她的模样记住,怎么如今却记不住小婉?”


    相风朝盯着她,半晌才笑,宛若春雪消融:“许是如今身子不适,记性也跟着差了。”


    “既身子不适,那便好好养着,有我舅舅在,你不日便能好全,”祝成薇说完,见他仍是那副盯着发簪的模样,开口道:“你若实不喜欢这簪子,我拔了不戴就是。”


    相风朝终别过眼,低声道:“我并未不喜欢。”


    祝成薇想说他脸上分明处处透露着不喜,但想了想,觉着还是不开口为妙。


    她后来又守了半天相风朝,庆幸的是,他未有再发烧的迹象。


    那后又经几日,至了多雨时节,漫天冷雨绵绵,牛毛似的淅淅沥沥,乱洒庭轩,惹得水烟骤起,飞云黯淡。


    祝成薇起了身,欲用早膳之际,念道:“桃红的禁足也该解了,采芝,你去知会她一声。”


    采芝从房间退去后,须臾回来,脸上带着慌张与迷惑:“小姐,桃红不见了......”


    “不见?怎会不见?”祝成薇放下银匙,问说:“我不是叫她禁足养伤吗,莫不是她偷跑了出去?”


    她心中郁了口气,哪儿承想桃红会如此的不听管教,吩咐道:“琥珀与她最是亲近,你去问问琥珀,可知她的下落。”


    采芝很快去而复返,愕然答道:“琥珀也不知所踪。”


    “这倒是怪了,两人竟都不在。”祝成薇抬眸望向小婉,问道:“你的下房与琥珀毗邻,你可曾听到过她有什么动静?”


    小婉嘟着嘴,皱眉苦想一阵,道:“说起来,好像是桃红姐姐不想再待在府中了,拉着琥珀姐姐一同走呢。”


    “这怎可能,”采芝率先出言反驳:“离了祝府,她们去哪儿找轻松安逸、银钱又多的活计。”


    “那我便不知了,”小婉露出些苦恼的神色,“许是桃红愧对小姐,无颜再在府中待着,方领着琥珀出走,总之我已许久不见她们踪影了。”


    祝成薇沉默片刻,轻叹口气:“既是她二人要走,那我也强留不得,便随她们去。”


    “可是......”


    采芝还是觉着有些奇怪。


    桃红跟琥珀便是要走,可走归走,柜子里攒下的月钱,却是一分未动,衣裳也不曾少。


    人走得再急,也不能将这两样落下啊。


    采芝仍欲开口说些什么,小婉却轻推她肩膀,指了指桌面,说:“那道清汤燕菜,小姐动了一勺便再不喝,不若撤下吧,该是冷了。”


    闻声,采芝速端走清汤燕菜,换上一碟热气蒸腾的金丝烧麦。


    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侍候祝成薇用膳上,方才旋于心中的困惑,很快抛掷一旁。


    祝成薇用完膳以清茶漱口,刚以手巾擦完嘴,管家就面带紧张地走进,说道:“小姐,府中来了贵客,正在堂内等呢。”


    从前不是没有客人上门,但管家从未有如此慌乱的时候,祝成薇不免问道:“是哪位贵客?”


    管家:“相夫人。”


    祝成薇上次见她,还是在西云寺,她对这位温和静雅的夫人有印象,眼前闪过一张慈悲面来。


    她站起身,往正堂去,父兄皆不在,家中能迎客的,便只有她。


    还未到正堂,远远就看见那位端坐的模样,她今日穿了件天水碧色素色长裙,衬得人肤色白皙,仪态万方。


    也是,生得出相风朝那般长相的人,姿容定不差。


    祝成薇走到正堂,便垂首行礼:“见过相夫人。”


    温泽兰看向她,声线平缓:“我听闻他一直在你们府中养伤,养得如何了?”


    平淡至极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半毫的关切,仿若问的是生人。


    但祝成薇想,她既来祝府,想必是关怀儿子的,不然何必走这一趟呢,开口道:“渐好了,只是不曾好全,不能随意下床走动。”


    温泽兰“哦”了声,意味不明道:“他运气不错,伤到这般地步了,还不曾死。”


    祝成薇一愣。


    她觉得她好像从相夫人的话语中,听到了惋惜。


    但......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母亲,该为孩子的劫后余生感到庆幸才是,方才的惋惜,定是她听错了。


    祝成薇在心中暗自安慰自己。


    温泽兰全然不管她所想,只道:“让相风朝出来见我。”


    她说这话时,眉眼间凝着股锐气,满是不可辩驳的强势,到底是相府的女主人,再慈眉善目,也有当家的气势在。


    祝成薇倒没被吓着,实话道:“他身子还不曾好,若夫人想看他,可去院中——”


    温泽兰打断她:“是吗,可我已派了两名丫鬟去请了。”


    祝成薇一惊:“这怎么行,他伤口刚有好转,若过多走动,怕是又要开裂。”


    或许是她话语中的担忧太过明显,温泽兰不由得转脸看向祝成薇,问道:“你在担心他?”


    祝成薇捏了捏袖口,尚未有答复,温泽兰忽然出声笑起,笑得眉眼弯弯,唇角高昂,只是......她眼中没有半分笑意。


    她望着祝成薇,眼中布满怜悯,“日后,你一定会为你今时的所作所为后悔。”


    温泽兰一番话,说的祝成薇满头雾水,但她还没来得及问清心中疑惑,那位又紧跟着开口:“说来,祝姑娘也到了婚配的年岁,不知你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


    她话茬陡然别转,打得祝成薇措手不及,“......暂没有。”


    “没有?”温泽兰眉毛舒展,心情转佳,脸上笑意难得多了分真,“没有便是最好了。”


    值此际,管家端着茶盏上来。


    祝成薇出声道:“这是家父珍藏的顶品龙井,采自狮峰山下,芽是今年的头茬,泡出的茶色翠香郁,夫人若不嫌弃,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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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泽兰用葱白的食指拨开盖碗,便有股浓郁沁鼻的清香,她低头,见茶盏中苍翠的芽尖被浸得润润的,浑然似翡玉,确是上上佳品。


    只可惜,她而今没有品茶的意兴,收了手,站起身,悠悠地朝外迈着步子:“今日来得仓促,便不叨扰了,茶,留着下回再品吧。”


    温泽兰毫不犹豫地朝外走。


    祝成薇跟着起身,说:“可夫人还不曾见到相佥事,您若这会儿走了,今日岂非白来。”


    “倒也不算是白来,”温泽兰停下步子,转身看向身后的祝成薇,摆出无可指摘的笑容:“至少我知道了些有趣的事儿。”


    是什么有趣的事,祝成薇不清楚,她只知相夫人要走的意图明显,她不该再拦,转而提醒道:“夫人您忘了您派去的两个丫鬟。”


    “哦,她们啊......”温泽兰脸上的笑意更深:“她们不会回来了。”


    祝成薇默了默:“不会回来,是指......她们已先行回相府了吗?”


    “或许是,谁知道呢。”


    温泽兰临走前,深深地看了祝成薇一眼。


    这眼神,是祝成薇再熟悉不过的。


    ——她在可怜她。


    可是,她到底在可怜她什么?


    祝成薇想或许是她避世太久,少与外人讲话的缘故,因而今日与相夫人的交谈才会如此艰难,以至那位讲的每句话,她都得想了又想,然后答复。


    她叹了口气,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于椅上坐下,端起茶盏浅啜口清茶。


    温热的茶水暂令她的心绪平静,她不由得想起相风朝。


    以相夫人看似温和实则强硬的性子,她派两个丫鬟传话,定然不止传话这么简单,说不准,她们会强行将虚弱的相风朝带来正堂。


    祝成薇心想着想着,心一沉,生怕他刚有好转的伤口开裂,忙起身朝祝希真的院落走。


    到了院中,她正往睡房去时,阿庆半路冒出来,朝她身后的采芝还有小婉道:“哎哟,有你们来可真是帮我大忙了,我方才一个不小心,将要煎的药材弄混,这会儿正急呢,快快快,来帮我一手!”


    “哪儿有你这样蠢笨的人,干什么都干不好!”采芝哼了声,说:“我还要替小姐撑伞呢,哪儿有闲工夫,小婉你去帮他。”


    “撑伞而已,”祝成薇从采芝手中接过伞柄,说道:“你去帮他吧,多一人,也能早些分完不是。”


    采芝尚未回话,阿庆就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拖着她跟小婉离开,丝毫没给人犹豫的余地。


    祝成薇撑着伞走到睡房前,将伞置于门前靠好,方推开门朝内室走。


    满耳阒静,只除了微雨击窗的萧疏声响。


    她看向床的位置,那里本该躺着相风朝,只是今日,她的视线受了阻隔。


    一扇屏风突兀地横亘在面前。


    祝成薇依稀看清床上鼓起的锦被,下头似是躺了人。


    相风朝平日醒得早,如而今这样日上三竿还昏睡的时候,实在少有。


    她不禁笑了笑,想要朝床边走,但还没走两步,身子就被谁拉住。


    有人用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强行抱住了她,力度大到不容许她拒绝。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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