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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

作者:白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怎么可能呢,”祝成薇失笑道:“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可千万别叫旁的人听见,不然还不知旁人要怎么想我们。”


    采芝也知她的话有多荒谬,不过刚才她只顾顺着感觉讲,根本没考虑那么多,眼下意识到不对,立马道:“小姐放心,奴婢心中有数的。”


    祝成薇“嗯”了声,说:“那就好。”


    她梳洗完毕后,便在床上歇下,只是不知怎的,夜里总睡不安稳,经常惊醒。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好在祝成薇这几天本就没有要出门的打算,没睡好,反倒给了她个借口。


    于是她便以养精神为由,待在她的小院,一步都没有迈出去过,直到她娘忌日那天。


    祭礼跟往年一样办在祠堂,由她爹主祭,舅舅跟哥哥会按序站在旁边。


    祭前准备还差一点,这会儿人还没来全,所以祝成薇才能站在祠堂大门外,看着家仆端着香炉、烛台,来来往往地进出。


    祝希真看到了她,走过来,但没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沉默阵才问道:“你还要躲着吗?”


    祝成薇避开他的目光,回答说:“我......我没有躲,只是近几日不曾睡好,所以才一直不曾出门罢了。”


    “近几日?”祝希真眉头微蹙,想到什么,接着说道:“舅舅打算留在京城了。”


    听到这消息,祝成薇怔愣之余,更多的是惊讶:“舅舅不四海行医了吗?”


    祝希真应声说是:“听爹讲,舅舅似是觉着年纪大了,该安定下来,打算在京中开家医馆。”


    祝成薇没开口,不说好,也不说坏,就只是听着。


    祝希真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问道:“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


    “机会?什么机会?”祝成薇不明白,也根本不想明白。


    “舅舅开了医馆,以后便会一直待在京中,你若不想碰上他,那便连家门都出不得了。”祝希真问道:“你当真想这样吗?”


    事到如今,祝成薇还能不知道哥哥已看穿她的心思吗,当下变得有些无措,也不知该说什么。


    祝希真却是继续讲下去,话语中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强硬:“你能躲一时,却躲不了一世,成薇,你不能再不懂事,该走出来了。”


    他语气轻飘,仿佛口中说的事,简单得犹如拂去灰尘,但祝成薇却听红了眼。


    她看着一脸淡然的哥哥,自嘲地笑了两下,问道:“是我不想走出来吗?是我不懂事吗?事情全都是我的错吗?哥哥,你不觉得痛,那是因为刀尖没有扎在你身上。”


    祝成薇强忍住眼中的温热,一字一句道:“你们不能掐着一个人脖子的同时,来责怪她没有好好活下去!我已经尽力了!”


    她难道不想好好给娘过一次忌日吗?


    可有谁给过她机会?


    往年只要她在这个日子露面,等着她的定然是舅舅歇斯底里的指责,爹爹对舅舅有愧,无法阻拦,而哥哥也只能站在一旁,因为他从小接受的教导,让他无法做出违逆长辈的事。


    所以只能由年幼的她,去接受那些狂风暴雨般的责难。


    祝成薇不想在这个日子扰了娘的清静,所以再也没参加过祭礼,只选择站在远处,偷偷看上那么小会儿,一小会儿就够了。


    可他们却还是诸多不满。


    究竟要她怎样?


    是不是真的只有她死了,这个家才会彻底安静下来?


    祝成薇看着欲言又止的祝希真,抬手擦了擦脸颊,沉默地往外走。


    在甬道拐弯的地方,她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沈良隽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知道方才的谈话听进去多少。


    他显然也没料到祝成薇会突然走出,脸上闪过一瞬的惊讶,但很快,他就沉下脸,用着一贯的冷漠语气说道:“既然活着痛苦,干脆死了算了。”


    要是在平日,听到他这句话,祝成薇定然会垂着头,一声不吭地跑开。


    但这次,她却抬起头对上他不善的视线,看了好半晌,笑着应答道:“祝舅舅......得偿所愿。”


    说完这句,祝成薇脸上的笑意便如潮水般退去,她冷着脸,径直朝府门的方向走。


    沈良隽猝不及防听到她那句,愣了一阵才回过神,他转头看着她离去的瘦弱背影,抬手喊道:“祝成薇——”


    只是他喊的声音太小。


    而她也没想回头。


    沈良隽收回手的动作有些迟钝。


    这时,原本在祠堂待着的祝希真走了出来,他看到沈良隽先是问好,然后才边观察四周边说道:“舅舅,你可曾看到成薇?”


    沈良隽没回答,反而问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提起这个,祝希真沉默会儿才道:“我说话不中听,惹妹妹恼了。”


    “你说话不中听也不是一日两日,怎么就不知改改?”沈良隽无奈地摇头,这会儿的他,全没了方才面对祝成薇时的声色俱厉,看上去只是个在为晚辈操心的慈爱长辈。


    祝希真却不在乎这些,只一味问着:“舅舅知道妹妹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沈良隽回得迅速:“她跑出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好急的,反正天黑了她自己会归家来。”


    “可是......”祝希真的直觉告诉他,这次情况不同。


    但沈良隽打断他:“有什么可是,你现在应该把心思放在你娘的祭礼上,贡品都全了吗?”


    祝希真说:“只差奠酒。”


    沈良隽命令道:“那还不赶紧拿去!”


    祝希真:“.......我知道了。”


    祠堂内的东西准备齐全的时候,穿着一袭素色衣衫的祝松衍才终于来了,他点燃三炷香,正要插入香炉,瞥见旁边的人似有些出神,不由得问道:“良隽,你一直朝门口看什么?”


    沈良隽身子一震,很快收回视线,回答道:“没、没什么,祭礼快开始吧。”


    ......


    祭礼结束,快要到中午的时候,采芝领着小婉急匆匆地跑回来,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祝松衍心中一凛,面上却还维着镇定,沉声发问:“小姐不是一直待在院中吗,好端端的怎会不见?”


    采芝只得将之前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通。


    祝松衍听罢,皱眉问道:“你是说小姐出府后便支开你们,不见踪影?”


    采芝点头如捣蒜:“我跟小婉沿街找了许久,愣是找不到人,这才回来禀告老爷。”


    “来人!”祝松衍喊了一声,管家便领着仆从上前,他吩咐道:“你们跟着采芝,把小姐平日爱去的地方都搜一搜。”


    祝希真走上前道:“我也跟着去找。”


    祝松衍出声应允后,便盯着站在一旁的沈良隽。


    沈良隽对上他眸光,立马接言道:“我可不去找她。”


    “我也不曾指望你,”祝松衍冷哼了声,接着说道:“只是你这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何必跟个孩子过不去。”


    沈良隽朝手边的椅子上一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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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袋高昂着,不无负气地说道:“不用你管。”


    祝松衍定定地望了他许久,最后疲乏似的闭了闭眼。


    管家带着人搜了半天,还是没搜出个所以然,只得回府里又多要了十几个人。


    祝松衍原先还在椅子上坐着等消息,但搜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坐不住,干脆地在正堂绕着圈子走,时不时抬头看看门外。


    沈良隽被他这绕圈的步法绕得眼晕,不禁出声道:“你光在这里迈步子有什么用,要是真急,你怎么不出去找去。”


    祝松衍原先还能好声好气地与他说话,但女儿不见了半天,就是再好脾气的人,这会儿也有些恼了,夹枪带棒地说道:“若不是你,我的成薇怎会跑出家门?!”


    沈良隽自知理亏,哑在那里,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指不定再等些时候,她就自己回来了,往年不都是这样吗?”


    他话音刚落,采芝就从外头走进门。


    祝松衍连忙上前,急切问道:“如何,找着小姐没有?”


    采芝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


    祝松衍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头脑有些发懵,缓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采芝,我问你话,小姐呢,你找着小姐没有。”


    采芝失神的眼中,此刻闪出了泪星:“少爷让我告诉您,小姐......小姐她死了......”


    祝松衍如遭雷击,身子晃动,险些跌坐在地。


    倒是沈良隽倏地站起来,睁大眼厉声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


    祝成薇出祝府后,找了个由头支开采芝跟小婉,便径直来到了护城河边,也不嫌脏,直在河边坐下,然后抱着膝盖发呆。


    此刻日头刚上来,金色的微光漾开,很快浸透清澈的水面,袅袅白雾倾倒,更显得天地一片清寂渺渺。


    她心情烦闷的时候,像这样吹吹微风,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便觉得心中平静。


    但从前祝成薇只是看着水面而已,今日,她却觉得那波澜起伏的河水,像极了质地上乘的锦缎,似能柔柔地包裹住人。


    只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谁的脚步声,她不得不回头看着来人。


    但祝成薇转念想起什么,又别过脸,重新抱着膝盖,闷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相风朝不答,把问题抛回来:“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祝成薇不吱声了。


    相风朝丝毫没有被冷落的自知,跟着在她身边坐下。


    祝成薇默许了他这行为。


    两人在河边一直坐着,谁也不说话,只有微微的风声顺着河面拂来,带来些微湿润的水意。


    祝成薇垂着眼,忽然觉得脑袋一重,有谁自然而然地把手放了上来,像哄小孩儿那样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她的眼泪因这晃动,骤然掉了下来。


    祝成薇的心绪乱得像打结的线团。


    她强行忽视那人掌心的温度,固执地开口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用不着这样。”


    相风朝“嗯”了一声,语气依旧温和。


    祝成薇听着他近在耳畔的声音,没法继续开口说让他走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泄气般,肩膀耷拉下来,说了句:“我才没哭。”


    相风朝说:“我知道。”


    祝成薇瘪了瘪嘴,又很小声地说了句:“其实我哭了。”


    她的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见。


    但相风朝却轻轻一笑,说:“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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