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有锅真背
没人回答墨宴,因为都不敢出声,在他身后,柳折枝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难看了。
虽然柳折枝身上杀气收敛了,毕竟不能杀了兄长,但怒火是压不下去的。
墨宴背对着他,光顾着震惊和好奇了,兄长和长姐能凑成一对实在太刺激了,这精神状态他非常看好,还在那一个劲问。
“成亲这么突然吗?我贺礼还没准备呢,而且我们这辈分可太乱了,得抓紧时间捋一捋,不然称呼我都没法定。”
他说着还走到柳浮川身边笑得一脸八卦,“兄长闷声干大事啊,跟我一样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哈哈哈哈,你肯定也是嫁过来吧?这我熟,以后你就好好伺候……”
“邦邦!”
头顶挨了两下,他瞬间就老实了,笑容一收,一脸严肃的退回柳折枝身后,秒变脸,对着柳浮川失望的摇摇头,“兄长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竟然背着柳折枝嫁给长姐!现在辈分都乱套了,你对得起谁?”
“对得起长姐!对得起柳折枝!对得起长兄吗!”
他不说还好,一提到长兄,柳折枝刚才还没注意,现在立刻把目光转向了旁边一直不出声的柳故棠身上。
柳故棠:“……”
收到长兄的死亡凝视,墨宴心虚的往柳折枝身后躲了躲,特意传音解释,“长兄,我这是帮你们调节气氛,不然柳折枝发火可吓人了!真的!”
柳故棠没理他,犹豫片刻主动跟柳折枝解释,“折枝,此事你情我愿,我虽为长兄,也不好过多阻拦他们的终身大事。”
“你情我愿?”柳折枝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转头看向被绑着的柳浮川,还有他脸上的巴掌印,“长兄,你说这是你情我愿?”
“啊……这个……这……确实是你情我愿啊。”柳浮川迅速扯出一抹笑,“枝枝你不懂,这是我自己要求的,怕太激动唐突了长姐哈哈哈哈,那一巴掌是……是闺房之趣。”
他连闺房之趣都说出来了,此刻也是顾不上什么规矩礼数了,只想赶紧把这事遮掩过去,他感觉现在的柳折枝比柳容音还吓人。
柳折枝没出声,冷着脸把目光转向长姐。
“折枝哈哈哈……”柳容音也在笑,但不管是笑容还是笑声都充满了心虚,哪还有刚才对着柳浮川的土匪样,硬装女儿家的娇羞,“长姐这也是遇到真爱了啊,两情相悦确实好,难怪你跟墨宴那么恩爱,好,真好啊哈哈哈……”
她的脸红都是用灵力硬逼出来的,人家是俏脸微红,她跟喝醉了一样,整张脸都通红通红的,别说柳折枝了,墨宴都感觉没眼看,怎么看怎么违和。
“长姐你别装了,这样更假了!”墨宴忍不住偷偷给她传音。
柳容音笑容一僵,默默闭了嘴。
这几个长辈有一个算一个,今日全都不靠谱,柳折枝深吸一口气,让他们给气得眼前发黑,被墨宴扶着坐下后才勉强缓过来。
柳故棠站在不远处沉默,柳容音也心虚的不出声了,剩下柳浮川被绑着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儿也默默站起来了。
三个长辈都站在柳折枝面前,俨然是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墨宴站在柳折枝身后,疯狂给他们使眼色,让他们一会儿老实挨训别出声。
因为这种事他太熟悉了,他以前除了被邦邦,最多的就是挨训,柳折枝训他有时候半个时辰都不带重样的。
不骂人,就讲道理,特别斯文,而且他觉得是真好听,柳折枝声音好听死了。
“长姐,我知道你是好心救兄长,可合籍这么大的事怎可儿戏?”
这件事没有长姐带头,别人肯定想不出这个馊主意,更不会知道该怎么做,柳折枝又心疼又生气,语气越发无奈,“合籍后便无法和离,你不与我商量便瞒着我将兄长绑来合籍,你……你……”
他气得气血上涌都有些喘不过气了,墨宴赶紧用手在他背后帮他顺气,“消消气消消气,你别气坏了身子。”
修为虽然回来了,但他如今的身子还是挺弱的,不经气,把墨宴心疼坏了。
“对对对,折枝你别气坏了身子。”柳容音也心疼,急得手足无措,余光看到柳故棠在那还算淡定,灵光一现,直接伸手一指,“我没想这么干,我就是出个主意,是故棠把浮川给绑来的,他非得这么胡闹。”
突然被甩锅的柳故棠:???
眼看几人都转头看向自己,柳故棠眉头微微皱了皱,虽然是被冤枉,但他本就是个负责的人,又念在长姐是女子,没怎么犹豫就把此事揽下来了。
“我救浮川心切,所以才出此下策,确实有些……不妥。”
“只是有些不妥?”柳折枝丝毫没怀疑他是背锅,毕竟柳浮川身上的捆仙锁真是他的物件,看着这一向最靠谱的长兄摇摇头,“长兄,你怎能也跟着胡闹啊?我以为你至少会拦一拦,有你在不会闹出什么乱子。”
“我一转眼长姐就……你就帮他们合籍了?”
向来都是自己端坐高位训别人,柳故棠这辈子头一回挨别人训,虽然不适应,但那人是柳折枝,幼弟身子弱受不得气,他也只能认了。
“此事是我思虑不周。”
旁边的柳浮川一看长兄有锅真背,还能认错,瞬间两眼放光,主动开口,“枝枝,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吧,我是受害者啊!都是长兄非要绑我来,我反抗不了啊!”
他跟见到青天大老爷似的,就差喊一句一定要为草民做主了。
“我说这事不行,我不同意,长兄他不听,他还用言灵术操控我意识,等我清醒我都已经在路上了!”
“你看我这……给我绑得这么结实。”柳浮川转了一圈,全方位无死角给他展示自己被捆的有多结实,“我就说长姐是神女,哪是我能肖想的,就算是我嫁过去入赘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我哪是那种人啊,但是长兄他根本不管我说什么,非要……”
他说到一半,突然后背一阵发凉,动作缓慢的转头看过去,正对上长兄隐约带着杀气的眼神。
柳浮川:???
不是,能给长姐背锅怎么就不能给我背一下了!
我是你亲弟弟啊!就可着你一个人祸害呗!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他这辈子头一回这么大胆,根本不管长兄要刀了他的眼神,继续撇清关系。
“枝枝,你是知道我的,我最怕长兄了,我反抗不了,也不敢忤逆,我能怎么办啊,只能昧着良心嫁过来,先……”
“浮川,长姐给你的定情信物在何处?”
柳故棠已经忍了他许久了,见他还不知收敛,忍无可忍的开了口。
长姐是女子要让着些,幼弟身子弱也气不得,这个弟弟可是身强体壮的男子,还如此迫不及待的坑他这个长兄,那他也不必帮忙遮掩什么了。
柳浮川身体一僵,刚想狡辩,一道灵力探入他衣襟,直接扯出他贴身收着的玉佩送到柳折枝手上。
那刻着长姐名字的玉佩一到手里,还是被兄长贴身收着,甚至带着兄长的体温,柳折枝整个人都懵了,感觉连这玉佩都变得无比烫手,赶紧给送回去了。
方才是生气,现在他傻眼了。
别的都能解释,这玉佩贴身收着要如何解释?
“兄长你……”柳折枝惊得说不出话。
墨宴也惊呼一声,“兄长你胆子这么大吗?!”
只有柳容音一点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又扯回自己身上了,赶紧解释,“这玉佩……玉佩是……我想着要娶他,总得给个定情信物,但我可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绝对没让人把他绑来。”
再次甩锅给柳故棠,她还踢了柳浮川一脚,“定情信物都收了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嫁给老娘你吃亏了?再说了,那玩意不放储物戒里,带在身上干什么?要是弄丢了老娘饶不了你!”
她根本就不明白贴身收着那玉佩意味着什么,也没人跟她解释。
柳故棠是谨守礼数绝不多说,柳折枝和墨宴是不知道怎么说,柳浮川这个心思不纯的是压根就不敢说。
一时间气氛就这么沉默住了,沉默到柳容音都觉得有点不对,环视一周疑惑发问,“怎么都不出声了?”
还是没人说话,她觉得更奇怪了,直接点名最好欺负的墨宴,“你说,怎么回事?”
“我……额……这个……”墨宴说都不会话了,支吾半天才尴尬的笑笑,“我觉得得管兄长叫姐夫,毕竟兄长是嫁过来的,对吧?哈哈哈哈……”
他这么一笑就显得更假了,柳容音皱眉看向柳折枝,“折枝,到底怎么了?你不生气了?”
“我……”
柳折枝刚才是生气的,气长姐和兄长胡闹,但刚知道了并非全无情意,他别说是生气了,他都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
“这么大的事,我觉得不能如此草率。”柳折枝扶着墨宴站起身,准备找个地方先冷静冷静,“我去给长姐准备些聘礼,哦对,兄长的嫁妆我也得出一份……”
332.柳折枝把我卖了?!
柳折枝发火发到一半突然就走了,还又要帮忙准备聘礼又要准备嫁妆的,这可看懵了柳容音,站在原地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怎么回事?折枝今日不对劲啊,怎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火气呢?突然就没了?”
他看向柳浮川,柳浮川不敢吱声,又看向柳故棠,柳故棠躲不过去了,只能斟酌措辞,“许是折枝觉得事已至此,无法更改,又念在都是长辈,他不方便阻拦太过。”
“又或者……”
到底是身为长兄,虽然弟弟关键时刻让他背锅坑他,他还是没忍住心软了,帮了弟弟一把,“你们说是两情相悦,折枝信了大半,若日后你们稍微演一演,或许此事便能过去了。”
柳容音听得若有所思,柳浮川听得两眼放光,就差跪下感激了,赶紧传音过去。
“长兄!方才是我错了!我鬼迷心窍!长兄,你果然是我亲长兄啊!”
柳故棠没回应,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因为这辈子最不守礼数的事便是如此欺骗长姐,他自己良心上过不去,但又觉得帮弟弟一把也算情有可原,一时间道心都有些不太稳,最后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情爱果然害人不浅,万万碰不得。
“若辜负长姐,不必长姐动手,我便饶不了你。”
即便如此,柳故棠最后还是给弟弟留了一句警告,不管是不是长姐,只要是姑娘家,他都容不得弟弟始乱终弃,德行有亏。
情爱此物,不碰倒还好,若是碰了,便是从一而终,绝不可做负心汉。
“长兄放心吧。”柳浮川语气严肃的传音应下了,见柳容音还在思考,忍不住小心的凑过去,“容音,你帮我把这绳子解开行吗?总不能一直这么捆着吧?”
柳容音一愣,“什么?”
“我说你帮我把绳子……”
“不是这句,你刚才叫我什么?”
这称呼改得全是柳浮川的私心,见她注意到了,柳浮川还有点不好意思,声音都变小了,“容音。”
“你他娘的可真敢叫啊!”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过后,柳浮川还保持着被捆住的姿势,四仰八叉的摔在她寝宫大门外,人都傻了。
不是,这都成亲了,我改个称呼也不行吗?
“二公子。”
“见过二公子。”
“二公子你……要帮忙吗?”
陆陆续续有神宫中弟子路过,还有一些奴婢侍从,起初不太敢看,后来谁路过都得看他一眼,一边见礼一边猜测他这是不是又被神尊给罚了。
神君已然继任神尊之位,这是柳故棠对外的说辞,毕竟柳折枝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公开。
如今柳浮川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众人对这二公子前所未有的殷勤,甚至已经有人上前想要搀扶了。
“不用。”柳浮川这辈子没这么丢过人,强撑着淡定运转灵力隐了身形。
至少在旁人看来是他已经消失在原地,省得他再被围观看笑话。
可惜他反应得太晚了,他脸上顶着两个巴掌印还被捆着扔在路边的事早已传遍神宫,最后都已经传成他觊觎神尊之位,被神尊绑起来打了巴掌,还让他在路边跪着认错了。
即便柳故棠平日里对他也很严厉,但听到这个谣传也沉默了。
他就是再严厉,也不至于对亲弟弟这么狠,给扔出去丢人丢得这么彻底,而且柳浮川那不思进取的性子,哪能觊觎神尊之位,那些人当真是什么都敢猜。
其实此事只要柳浮川自己出来解释一下就没事了,偏偏他被柳容音那一巴掌打自闭了,头一回接触情爱就遭受如此大的打击,一连两日都不出门不见人。
柳故棠自己就不通情爱,这种情伤他哪里会劝,本来就忙着处理神界事务,还要分神去留意弟弟的精神状态,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去找柳折枝。
“折枝……可还方便?”
柳折枝也两日没出门了,整日跟墨宴一起待在寝殿里,说是休息,但人家道侣两个究竟做什么,他作为长兄也不方便多问,想找幼弟都不敢直接去,还要在宫殿外先传音问一问。
两个弟弟全都痴迷情爱,他这个长兄当真是难做极了,比当年从无权无势的混血神族一步步往上爬还难。
“长兄找我有事,蛇蛇快起来。”柳折枝用力推了推赖在榻上抱着自己不肯放手的墨宴。
就因为梦魇中有当年的蛇蛇,如今蛇蛇便非说那是条不要脸的老龙,还给当成情敌,吃醋吃得停不下来,夜里翻来覆去的折腾不说,白日也非要跟他黏在一起。
这两日就没跟他分开过,他一不让抱了就说他是负心汉,柳折枝被折磨得哭笑不得,好不容易等来长兄解救自己,总算松了口气。
墨宴自然是不敢跟柳故棠放肆的,不情不愿的把柳折枝放开了,趁着柳折枝传音请长兄进来,他快速凑过去在柳折枝唇上亲了一口,太用力了还发出“啵”的一声。
柳故棠有急事,进来的很快,刚好听到这个声音,一时间僵在门口愣是不知该不该继续往里走。
意识到肯定是被听见了,柳折枝也很尴尬,抬手先往罪魁祸首脑袋上邦邦两下,然后才快步迎出去,“长兄进来说吧。”
“嗯。”柳故棠还算淡定的点点头,迈步的同时忍不住嘱咐他,“你身子不好,不必出门迎我,莫要劳累。”
最后四个字明显比前面咬字重了一些,委婉劝说他不要因为某条不知节制的龙而劳累,不能太过宠溺。
柳折枝自然听懂了,脸上一热,装作若无其事的点点头。
“长兄喝茶。”
墨宴这时候相当机灵,为了不挨骂,立刻亲自给柳故棠倒茶递过去,然后又递给柳折枝一杯,自己站在柳折枝身侧,愣是没敢坐下。
柳故棠冷冰冰的扫了他一眼,看得他一激灵,装傻充楞的笑笑,试图蒙混过关。
别管我别管我,我要跟柳折枝贴贴,你去管长姐和兄长,他们俩现在才是最需要人管的啊!
他不停在心里祈祷,还真让他给蒙对了,柳故棠没说他,直接跟柳折枝提起了柳浮川和柳容音的事。
“浮川这两日……为情所伤,一直不出门,神宫内谣言四起,我在此事上并不精通,折枝可有办法?”
其实那谣言柳折枝也听说了,但他一直指望长兄能处理,万万没想到,今日长兄上门来找他问该如何处理了。
“长兄,我其实是做不了长姐的主的。”柳折枝语气为难,“我终究是小辈,长姐和兄长的事……哪是我能出面解决的。”
别说是管不了,就是真的能管,他也一点都不想管。
那可是他的双生长姐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兄长竟然不仅吃了,还给拔下来直接藏窝里了,这也就是兄长,若换了旁人,此刻能不能全须全尾的活着都不好说。
虽然自己没有长姐,但他的推脱之意柳故棠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当然了,也很是理解,但如今此事确实有些急,再这么下去柳浮川就真要为情所困了。
柳故棠把目光装向了旁边的墨宴。
快要眼神交汇的瞬间,墨宴紧急低头给柳折枝添了一杯茶,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长兄。
“这个茶怎么样?好喝吗?我恢复记忆之后还会做糕点了,今日就给你做。”
他在那躲避长兄的目光,还没话找话的跟自己说这些,柳折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一边是长兄和兄长,一边是长姐,柳折枝也很为难,犹豫再三,最后伸手把墨宴推向了长兄。
“蛇蛇对此事很是精通,不如长兄带他去见见兄长,或许可以解困。”
墨宴:??!
什么情况?我被柳折枝卖了?!
他不可置信的转头看过去,正对上柳折枝温柔宠溺的目光,“蛇蛇当初主动带我去体验情爱,聪慧细心且体贴入微,这世上断不会有人比蛇蛇在此事上更精通了。”
这么几句夸下来,墨宴的表情逐渐从不敢置信变成此事非老子莫属,当场跟柳故棠保证,“长兄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把兄长教得明明白白!”
柳故棠还没说什么,柳折枝就在他身后又夸了一句,“我的蛇蛇果然厉害,是这世上最厉害的蛇蛇,没有蛇蛇不会的事。”
“对!”墨宴瞬间嘴角疯狂上扬,不仅主动接下这烫手的差事,还反过来催柳故棠,“长兄,快带我去教兄长吧,此事十万火急啊!”
柳故棠就这么眼看着幼弟把一条龙给哄成狗了,心情相当复杂。
有点怀疑墨宴的智商,又有点不放心他去教柳浮川,回头也给教得这么傻了可怎么办?
看出了他的顾虑,柳折枝特意传音去解释,“长兄放心,蛇蛇正常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不必担忧他将兄长教出问题。”
柳故棠:“……”更担心了。
正常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这真的正常么?
此刻他真的感觉只有自己是正常的,沾了情爱的几人都有些不太正常……
333.小蛇蛇恋爱脑课堂开课啦
原本是浮生镜取来就要进去切磋的,如今弟弟为情所困,柳故棠暂时没心思切磋,那浮生镜就回到了柳容音手里。
当年最喜欢的物件突然失而复得,柳容音这两日一直爱不释手,压根就没想起来自己已经成亲了,还有个被扔出去的道侣。
这可就苦了柳浮川了。
那日失魂落魄回了自己的寝宫,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差在哪里。
即便不被喜欢,那也不至于被讨厌吧?怎么就挨了巴掌还被扔出来了?
定情信物都收了,就不能给个机会吗?叫名字都不行,难不成都已经是道侣了,还要继续叫长姐?
先不说他愿不愿意,这也不合礼数啊!
堂堂神宫二公子,这些年不说大权在手,但也是横着走都没人敢拦的纨绔,什么时候被这么打击过,寝宫里的婢女全被他赶出去了,也不让人伺候,就自己拿着那定情信物唉声叹气。
柳故棠带着墨宴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些年他给养的还算像个人的弟弟,拿着块玉佩眼神呆滞,坐在榻上衣衫不整,头发也没束,披头散发彻底没人样了,规矩礼数一点不顾。
“柳浮川,你自己看看如今的模样,成何体统。”柳故棠根本忍不了,人还没到跟前就先训了一句。
其实这模样并不难看,长得像柳折枝的人怎么可能有难看的时候,甚至多了点浪荡公子哥的意思,是和平日里那温润如玉的笑面虎不一样的魅力。
墨宴觉得挺好,还认真提议,“要不你就走这个路线去长姐那晃一圈?长姐平时就挺放荡不羁的,万一她喜欢你这样呢?”
柳浮川眼都没抬,头一回这么硬气,连长兄的训斥都没理会,生无可恋的摇摇头,“她不喜欢,无关样貌,就是不喜欢我这个人。”
那自暴自弃的没出息样柳故棠简直没眼看。
墨宴也被惊到了,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么要脸的男人。
“她不喜欢你就去追啊,就是因为不喜欢你才得努力!要是像你这样被拒绝一回就打退堂鼓了,我跟柳折枝再过千百万年都成不了!”
他是最见不得有人不努力追妻的,在他眼里这种人跟渣男没什么区别,都不算好男人,本来是把教他追妻当任务,现在完全就是发自内心想把他给改造了。
这可不兴当渣男啊,兄长你要是给柳折枝丢人那咱们就得好好掰扯掰扯了。
“你知道你现在多占优势吗?你直接就是长姐的道侣了,你们俩名正言顺!你知道名正言顺这四个字有难得吗!”
想到自己当年追柳折枝的坎坷,墨宴眼里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名正言顺的道侣,还一辈子不能和离,你都成功一半了你颓废个屁啊!你他娘的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着说着他还骂上了,柳浮川刚开始没什么反应,到最后被他给骂得转头见鬼了似的看着他,“你疯了?”
连柳故棠脸色都变了,这辈子没想过有人敢这么嚣张,当着他的面骂他弟弟,还是骂娘。
可惜墨宴此刻已经上头了,满脸都是对柳浮川的恨铁不成钢,根本意识不到长兄要刀人的眼神,还在那叭叭叭说个不停。
“你给长姐送过礼物吗?你了解长姐的喜好吗?你表白过吗?你死缠烂打死乞白赖追求过吗?这些都没尝试过你就好意思说她不喜欢你?”
墨宴嗤笑一声,眼里都是王者对弱者的蔑视,“你这就是不努力,不上进,自己不行就怪人家不喜欢你,你个渣男!”
柳浮川:???
柳故棠:“……”这就是折枝说的正常么?
“所以……”殿内沉默了许久,柳浮川突然起身,“其实都是我没有努力,她才不喜欢我?”
柳故棠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看到墨宴把柳浮川从榻上拉下来,“对,就是这样,所以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得跟我好好学,学会了就会变成我跟柳折枝这样。”
“看见我跟柳折枝多恩爱了吗?当初他对我有多冷漠,现在就对我有多喜欢,情意都是自己争取的,你以为像你这样自暴自弃不出门,那情意就能自己找上你?幼稚!”
本来柳浮川没有多相信他,但他说到他跟柳折枝的恩爱,这实在太难让人不相信了,因为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柳折枝那种清冷的性子都能跟他这么恩爱,说明他是真的有点东西。
“那……你教我?”
“必须教你啊!我现在就开课教你!”
墨宴不止决定教他,还顺便给在魔族地界的岚幽和闻修都传了信,让他们想学就马上过来一起学。
这话简直比柳故棠的神尊令还要好用,闻修和岚幽直接撕裂空间来了,还特别上道的带了学费,一堆天材地宝加上许多新奇的玩意。
天材地宝给柳折枝养身子,那些新奇的玩意可以送给柳折枝玩,这俩人已经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了,只要是柳折枝能用到,能喜欢的东西,那就绝对不会出错。
果然,墨宴收了学费就承诺一定倾囊相授。
“还要交束修?”柳浮川都看懵了,“我也得交吗?”
“兄长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墨宴嘿嘿一笑,直接朝他伸出手,“亲兄弟明算账啊。”
他不光敢找柳浮川要,甚至连柳故棠都没放过,“长兄,要不你也提前学学?早晚用得上。”
“不……”拒绝的话说到一半,柳故棠强行停住了。
倒不是想学,而是怕他把柳浮川教出问题,最后到底是也拿了许多天材地宝和好看的法器给他,然后跟另外三个都等着追道侣的人一起听上了课。
墨宴脸都要笑烂了。
发财了发财了,兄长的东西绝对不差,长兄给的更是样样极品啊!
还都贼他娘的好看!回头一日送柳折枝一件,我都不敢想我得多幸福!
同样都是上课,四个人往他对面一坐,他的目光却总重点往柳故棠身上瞟,琢磨着长兄究竟什么时候能遇到真爱,这样他就能精准一对一给出主意,好处捞都捞不完。
“看我做什么?”柳故棠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尽快传授,我没太多时间陪你们胡闹。”
“好嘞!”
墨宴拿钱办事,立刻站起来开始上课。
“首先,咱们得明白一件事,道侣是什么?”
闻修是他的护法,相当配合,第一个主动回答,“尊主,我的道侣是染月。”
墨宴一噎,“你个木头就别抢答了,下一个。”
岚幽坐在闻修身边,自觉顺位开口回答,“道侣自然是要相伴一生的人。”
“也对,但没说到点子上,下一个。”
轮到柳浮川,他还不如那两个呢,人家好歹是都吃到肉了,他是纯新手,一时间有点被问住了,习惯性去找长兄,“长兄,你觉得呢?”
柳故棠面无表情,“是举案齐眉,白首不离,体贴疼爱,从一而终永不辜负。”
“哎!哎哎哎……”墨宴激动的一拍手,满眼都是赞赏,“还得是长兄,虽然还没有道侣,但是说的特别对。”
“你得对道侣从一而终,必须绝对忠心,还得温柔体贴尽可能的疼宠照顾,这是最基本的几条,做到这些才能说自己对道侣足够好,不是渣男。”
说到这他突然停住,对着面前坐着的几个人皱眉催促,“都等什么呢?快点记下来啊!这是重点!”
三个人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记录,只有柳故棠依旧沉默的坐在那不动,满心都是对这些小辈胡闹的荒谬之感。
墨宴也没催,毕竟他本身的思想觉悟就够了,刚才那个问题回答的跟标准答案没什么区别。
“这些都是笼统的说法,再说的详细一点,那就得投其所好。”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墨宴那叫一个专业,滔滔不绝的讲解,“道侣喜欢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吃什么喝什么,衣服款式,首饰颜色样式,大到处事原则,小到喝茶喝几分烫,必须都得了如指掌。”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道侣要是生气了,我们该怎么哄?他生气的一些反应,对应着我们该怎么应对,这里面都是学问,而且应对这种事,首先你就得摆正心态。”
有现成的例子在,墨宴直接去问柳浮川,“兄长,长姐那日给你一巴掌把你扔出来,你当时心里怎么想?”
“我当时……我想……”柳浮川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糟心的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你看看,这就是很标准的错误答案。”
墨宴下意识想给他邦邦两下,但刚要抬手就看到了坐在他身边的长兄,又默默把这个想法压回去了。
“你不能想为什么打你,这个思路就注定你没戏,正确的流程是什么?你根本不用想为什么打你,她既然打你了,那就说明你已经错了。”
“啪啪!”墨宴拍了两下手,“重点来了,这时候应该怎么办?马上反省自己错在哪里,积极改正,然后想办法哄她让她别生气了,让她看到你认错的诚意。”
“但是她都打我巴掌了,那就说明她不喜欢我啊。”柳浮川语气疑惑,“她不喜欢,我还去她眼前晃,那不是找打吗?”
“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你是个渣男!”
墨宴很是气愤的白了他一眼,“谁说打你巴掌就是不喜欢你了?这么多人,她为什么只打你?她为什么只把你扔出来?”
“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叫偏爱!别人想拥有都没有的偏爱!长姐对你多好啊,你还在这怀疑她的好,真是活该你追不上!”
他这么一分析,柳浮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旁边的岚幽和闻修也奋笔疾书的记录,满眼都是对他的佩服和肯定。
柳故棠坐在旁边有点喘不过气,气血上涌的同时还很想砍点什么,最好是什么带着龙角的东西,这辈子头一回对所谓的恋爱脑三个字有了如此清晰详细的了解。
这种课听完,神宫的未来他真是一眼就望到头了。
334.追妻的神
“长姐不打旁人,是因为当时没有旁人在身边,也没有旁人惹到她,与偏爱并无关系。”
柳故棠作为唯一一个正常人,难得的有耐心纠正墨宴那恋爱脑错误理论,“莫要胡言论语,平白教坏了他们。”
若是旁人被神尊这般教导,只怕要跪地叩谢,可墨宴他们几人听了这几句话,没一个虚心受教的,给他的全是疑惑或者朽木不可雕的眼神。
“长兄,你还没有道侣,你不懂,先跟着好好学就行了,以后一定用得上。”
这是墨宴,觉得长兄觉悟不够高,还在试图教他未雨绸缪,为日后有了道侣做准备,觉得这世上每一个男人都得是跟自己一样的好男人。
“长兄,我觉得你得接受新鲜事物,该学就得学。”
这是柳浮川,从前跟长兄一条心,觉得情爱最是害人,都是无用的东西,丝毫不想沾染,如今自己坠入爱河,反手就要把长兄也拉下来。
“……”
这是岚幽和闻修,虽然不赞同柳故棠的说法,但是他们不敢吱声,连不赞同的眼神都是偷偷的,生怕被看出来。
墨宴的方法有用,简直太有用了,上回他们跟着学了一点,回去之后青羽和染月对他们的态度都肉眼可见好了些,不然他们也不会听到消息就马上过来,还自觉带了束修。
别的事墨宴不一定靠谱,但在讨好道侣这方面,绝对值得所有人将其奉若神明,他就是追妻的神!
“你们……”柳故棠眉头微皱,掌管神界万年,愣是让他们这几个恋爱脑给整不会了,深吸一口气身形消失在原地。
毕竟要是再不走,他也不确定这几个恋爱脑会被他打得多惨。
既然弟弟已经没救了,那便算了吧,左右他也不指望能有什么出息了,别给他惹祸就行。
而且……长姐可不是好惹的,到时候就算他不动手教训,长姐也会动手的。
因为他的撒手不管,墨宴的恋爱脑小课堂彻底肆无忌惮了,该教的不该教的全教了,那日下课时柳浮川手里捧着他给的合欢功法,心虚又激动。
“这……这真的能行吗?不太好吧?”
虽然是人尽皆知的纨绔,但柳浮川向来洁身自好,有长兄教导和管束,他几千岁了都没碰过什么风月,上来就给他这么的刺激的东西,他着实被惊到了。
“弟妹,这不合礼数啊,要是长兄知道了……”
“你不说长兄怎么会知道?长兄那么注重礼数的人,他会翻你储物戒里有没有春宫图?”
墨宴一脸无所谓,“兄长,你信我的准没错,虽然暂时用不上,但是你不能不会,你得先学,不能听长兄的看都不看,你们就是活得太谨慎礼数了。”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真正的神明根本不忌讳这个,不管是柳折枝还是长姐,他们见过的比你听过的还多,道心要是真那么澄明,那都是百无禁忌的。”
他跟柳折枝在一起久了,总听柳折枝论道,现在张嘴也能说出点大道理了,忽悠人这方面简直天赋异禀,几句话就把柳浮川给忽悠明白了,紧张的收下了合欢功法。
“尊主,那我……”闻修在旁边看得眼热,他也想有尊主给出主意,送点能帮他追染月的物件。
“你用不上这玩意,染月师承合欢宗,你在他面前会什么都是班门弄斧。”
墨宴是真会,而且还能一对一独家定制追妻方法,稍微思考一会儿就给了建议,“染月太会,你太呆,你的呆就是优势,别管他说什么,你不懂也没事,你就跟他示爱,他打你骂你你都不用管,真诚和真心绝对无敌。”
染月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在合欢宗学的便是这种事,这时候闻修的呆就是鹤立鸡群,越单纯越好。
岚幽在旁边光是听着都觉得合理,这里面是真有大智慧,一时间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期待,“那我与青羽……”
“青羽就是个小孩,哄小孩还不简单吗?带他吃喝玩乐顺着他,又当爹又当道侣就对了,制造惊喜送礼物,小孩喜欢什么你就送他什么,最重要的就是让他感受到你陪着他哄着他。”
岚幽醍醐灌顶,都等不到完全吃透这个方法,道了谢就赶紧回去哄青羽了。
“这么厉害吗?”柳浮川看得目瞪口呆,头一回见识到墨宴在这方面的真正实力,瞬间惊为天人。
“弟妹,我现在特别好奇,你平日对枝枝是用的哪种方法?”
他问这个墨宴可就精神了,高深莫测一笑,“我都用。”
“他当我师尊,我就单纯撒娇等他怜爱,他闹脾气幼稚,我就给他当孩子哄,他高冷不理人,我就黏人闹腾……总之你就学吧,这里面的学问无穷无尽,可不是谁都能像我这么有天赋的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堪称猖狂,这一刻在柳浮川眼中形象都高大起来了,更确信他之前说的是对的,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有努力追柳容音。
“我懂了,这就潜心学习,融会贯通。”
见他如此斗志昂扬,墨宴满意的点点头,带着闻修走了。
两人一出去,闻修就问起了正事,“尊主,你与仙君近日可要回魔……”
“先不回去。”墨宴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后才敢继续往下说,“长兄管的严,我得跟柳折枝一起住神宫,要是把柳折枝带走了,回头长兄就能弄死我。”
“明白了。”闻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尊主这是入赘了,希望神尊能善待尊主,若是哪日被赶出来,我与染月随时来接尊主回娘家。”
他说这话绝对是好心,也是出于忠心,但怎么听怎么难听,墨宴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狠狠给了他一脚,“滚!给老子滚回去!”
以前染月总是欠欠的,他还嫌染月不说人话,现在好了,染月不怎么出来干活,换了闻修说话更难听。
这俩护法就没一个省心的!
本来今日心情挺好的,最后被他这两句不是人的话伤到了,墨宴回去的时候肉眼可见有点蔫。
“蛇蛇怎么了?”柳折枝见他情绪不高,语气都放柔了,“不是去劝兄长么,怎么这般失落,未曾劝好么?”
“那倒不是,我把兄长劝好了,他现在浑身都是干劲,就等着追长姐呢,就是……”他说到这表情突然为难起来,最后摇摇头,“算了,还是不说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柳折枝怎么可能让他停下,立刻追问,“蛇蛇要说什么?直说便是,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我可真说了?”
见柳折枝点头,墨宴立刻开始告状,“就是长兄啊,他实在太不上进了,我好心教他未雨绸缪,先学怎么追道侣,省得以后想追了却不会,就跟兄长现在一样,结果你猜怎么着?”
“长兄说长姐打兄长不是偏爱,就是因为旁边没有别人,所以才只打兄长,这不是危言耸听吗?”
墨宴越说越气愤,“你平时就是只打我,这是不是偏爱我能不知道?你说,是不是我理解的是对的?”
柳折枝:“……”
他刚才好像不该多嘴问那句话,但是既然已经问了,蛇蛇还这么期待的等他回答……
“其实……嗯……也算……自然算是偏爱。”为了不让他磨人和乱吃飞醋,柳折枝到底是选择了闭着眼睛说瞎话,“我对蛇蛇自然是偏爱的。”
“那你说,你只打我是不是只喜欢我,最喜欢我?”
“当然。”柳折枝认真点头,“我一直都是最喜欢蛇蛇,只喜欢蛇蛇。”
费了这么大劲骗来这两句话,墨宴彻底舒服了,什么委屈什么失落瞬间一扫而空,献宝似的从储物戒中拿出长兄刚给的一条金光闪闪的绳子。
“你看这个绳子好看吧?下回你要是想把我吊起来,就用这个,拿这个跟尾巴在一起打成蝴蝶结肯定好看,你绝对喜欢。”
他说着还放出龙尾跟那绳子缠在一起,直接送到柳折枝眼前让他看,一点不觉得这送礼物的方式多变态,美滋滋的等着挨夸。
柳折枝沉默了,犹豫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蛇蛇,你觉不觉得……正常人其实是没有这么送礼物的,哪有人送礼是要绑自己的?”
“这才显得我独一无二啊!”
墨宴可兴奋了,“你就说这礼物是不是也独一无二,那条老龙送过吗?”
“嗯……那倒是没有。”
“你看,我就说吧,他就是不够爱你,送玉冠一点都不够诚心,那玩意谁不会做啊,他都舍不得让你把他绑起来,也不会配合你打蝴蝶结,不像我。”
墨宴晃悠着尾巴尖往他身上蹭,“我都是真心实意的送礼,你喜欢什么我送什么,他年纪大了,脑子跟不上,我年轻,我脑子反应快,我们俩绝配。”
已经出去一日了,回来竟然还没绕过去这个坎,还在吃他自己的醋,柳折枝简直哭笑不得,“蛇蛇,那都是你,都是一样的。”
他不敢再让墨宴醋下去了,不然一会儿说着说着又要白日宣淫,赶紧问出了自己方才就想问的话,“蛇蛇说,今日给长兄也讲了如何追求道侣?”
“对啊,怎么了?”
“难怪。”柳折枝指了指远处桌子上的几瓶丹药,“长兄今日送来的,指名说是给你,让你回来便都吃了。”
“给我?”
墨宴一脸懵,头一回收到长兄的关心,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拿起一瓶丹药闻了闻,“提神醒脑的丹药?长兄让我吃这个干什……等等!”
“提升醒脑……长兄是不是在说我脑子有病,让我清醒清醒?!”
335.端水大师
其实根本不用问,因为柳故棠压根没想遮掩,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他,他有病,得吃药。
墨宴拿着丹药看向柳折枝,也不去质疑什么,就小声问他,“那我是不是都得吃完啊?”
不吵不闹还这么可怜,柳折枝哪能受得了,立刻走过去给了一个亲亲,“不必吃,长兄只是与你玩笑罢了。”
他总是这么容易被墨宴套路,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被套路了,但他就愿意宠着他的蛇蛇,蛇蛇什么样他都觉得好乖好可爱,墨宴的恋爱脑至少有一半是他给宠出来的。
可惜柳故棠不懂情爱,这辈子都不会明白真正的恋爱脑源头其实是他千娇万宠的幼弟。
所以他以为送点丹药警告一下,墨宴就会收敛,万万想不到,那恋爱脑小课堂不仅没停,还愈演愈烈,已经到了每日准时开课的地步。
柳浮川一连听了三日,第四日倒是终于出门了,但柳故棠已经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从小教导出来的弟弟了。
昔日的温润如玉贵公子,如今笑容春风荡漾,衣袍花枝招展,手中折扇都从淡雅的素色换成了显眼的红,虽然是神族不是孔雀,但整个人都跟开屏的孔雀似的,看得他两眼一黑。
从仪表到礼数,已经完全看不出他从幼时就悉心教导的模样了。
“长兄,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柳浮川精心准备了三日,今日终于鼓起勇气要去追柳容音了,特意先过来让长兄看看他的改变。
“容音性子豪迈,不喜欢规矩束缚,我这般投其所好,肯定能让她对我放下些成见,愿意多与我相处。”
道理柳故棠都懂,弟弟也确实是很怒力,但……
理解不了,也欣赏不来,那一身乱七八糟的衣着和配饰,哪有一点人样,给他两个翅膀他都要变成蝴蝶飞走了,成何体统。
“今**与你这一身……”柳故棠深吸一口气,已经许多年没这么糟心过了,语气越来越沉,“只能留一个。”
要么把这身全换了,要么这弟弟就别要了,他亲自清理门户。
柳浮川表情一僵,“长兄,这……这个吧……你可能看不惯,但容音应该会喜……”
“柳故棠!你是不是想累死我!”
他还没解释完,空中突然响起一身怒吼,紧接着一个小毛团从天而降,正好砸进柳故棠怀里,“你清除你爹留下的余孽,抹杀七十多个系统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我修复他们留下的bug都他娘的要累死机了!”
系统真的崩溃了,自从当上这个主系统,他就再也没有一日是清闲的了,三千小世界到处跑,这修修那补补,跟个永动机似的。
“你知不知道我……哎?”
抱怨到一半,突然看到旁边花枝招展的柳浮川,系统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哪来的黄毛?”
“不是,这这这……二伯父你受什么刺激了?好好一个美男,顶着和我爹那么像的一张脸,是让你这么糟蹋的?”
像柳折枝三分就已经算是人间绝色,他做梦都想不到,竟然会有人把一手好牌给打成这样,打扮得花红柳绿像要去当头牌,不能说不好看,但是真俗得有点辣眼睛。
谁家如玉公子爆改黄毛啊!
虽然不知道黄毛是什么,但柳故棠知道应该是骂得挺脏的,因为柳浮川已经不用他训了,被说完是黄毛不过片刻,直接黑着脸换回了从前的装扮。
然后一言不发,脚步沉重的走了。
“他……他怎么了?”系统不明所以。
柳故棠没回答,拎着他的小尾巴把他从自己怀里拖出来,“最近很忙?”
“废话!你给我找的事你不知道吗!”
“我找人帮你。”柳故棠就这么拎着他去了柳折枝的寝宫。
当然不是让柳折枝去帮忙,而是让另一个不干人事的混账东西滚去系统总局,别再胡乱教学。
“长兄是说,让蛇蛇去帮时乐修补三千小世界?”
这差事怎么看都不该落在墨宴头上,柳折枝觉得不太对,一边是长兄,一边是蛇蛇,他夹在中间着实为难,索性直截了当当着两人的面说了。
“可是蛇蛇做了什么,让长兄不悦了?”
“我知道,爹,这个我知道!”系统美滋滋扑进柳折枝怀里,“他把二伯父改成黄毛了,那一身乱七八糟的衣服穿的,我差点没认出来,简直有伤风化,不成体统!”
柳折枝都不用看,光听他这描述就知道蛇蛇算是没救了,转头看向罪魁祸首,果然对上了蛇蛇略显心虚的眼神。
“蛇蛇应当……也不是故意的。”他先帮忙解释了一句,虽然这解释他自己都觉得假,但自己的蛇蛇自己宠,总不好让蛇蛇挨了长兄的揍。
“但此事着实过分了些,确实该罚。”
从前跟人说话都害怕的社恐,如今倒是被迫学会了一碗水端平,谁都不得罪,也不会偏向谁,帮蛇蛇解释完又认同了长兄的做法,亲手把系统送到蛇蛇手上。
“蛇蛇去帮忙吧,莫要胡闹,若再惹了长兄,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他每一句话都是当着两人的面说,算是真正做到了不偏不倚,把墨宴听得直乐,看他的眼神甚至都有些欣慰,“行,我去,保证不胡闹,放心吧。”
从前这种事他肯定是应付不来的,如今能这么妥善处理,墨宴都要高兴死了,高兴得太明显,让柳故棠都有些疑惑,不明白他在那傻乐什么。
直到他要跟系统走了,偷偷给柳故棠传音。
“长兄,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多争几回宠,柳折枝就需要这么多锻炼,现在这样真好。”
争宠?
他说完就走了,听得柳故棠眉头紧锁,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争宠的事,不料一转头就发现幼弟在偷看自己,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折枝,怎么了?”
“我……”柳折枝犹豫片刻,到底是问出来了,“如此处理,可还妥当?”
柳故棠一愣,猛然想起系统说过幼弟的社恐,再加上方才墨宴的话,终于明白了幼弟为何会这么问。
从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尊,后来是所谓的社恐,都是不会处理人际关系的,难怪墨宴要像培养小孩子独立一样说什么多锻炼。
那条龙虽然行事无状,但对幼弟着实细心到了极点。
“折枝做的很好。”柳故棠作为长兄,自然是要夸赞和鼓励,甚至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把通体莹白的古琴给他作为奖励。
这才是实打实的哄孩子,柳折枝都有点哭笑不得,“长兄这是……做的好便有糖吃?”
“嗯。”
柳故棠回答的一本正经,他不觉得有多幼稚,在他眼里理应如此,幼弟做得好,有进步,就是应该有奖励。
柳折枝被逗笑了,因为实在有点像他之前养蛇蛇,也是偶尔给点奖励,只不过他那时是当灵宠养,长兄则是很认真的养孩子。
“兄长与长姐之事,长兄准备如何处理?”见长兄心情不错,柳折枝顺势问起了正事。
此事总要有个交待的,不可能一直没人管,不然长姐性子豪放,兄长又是初尝情爱,指不定闹成什么样。
柳故棠经过墨宴这几日的胡乱教学,对此事已经看开了,“顺其自然便是。”
“可是……兄长自己顺其自然,真的没问题么?”柳折枝有些担心,“若是出了差错,只怕要演变成情劫。”
“情劫当真如此难渡?”柳故棠对此事没什么概念,“折枝觉得,长姐可会迎来情劫?”
“这……”柳折枝沉吟片刻,“我觉得不会,我与长姐为双生,我应了情劫,长姐应当不会再有。”
“那便不必担忧了。”柳故棠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既然长姐不会有情劫,那这情劫若浮川要渡,便让他自己努力吧。”
只要别牵连旁人,柳浮川自己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作为长兄绝不插手其中因果,是柳浮川自己动了心,一人做事一人当。
柳折枝都听懵了,“长兄的意思是……就这么不管兄长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虽然一直都知道长兄把他们都当孩子养,但这句话一出来,柳折枝实在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长兄当真是通透至极。”
他以为这是长兄的通透,做梦都想不到长兄回去就闭关了,紧接着便是兄长来找他,还是带着长姐一起,非要让他给评理。
“兄长觉得道侣应当多相处,要长姐允你自由出入她的寝宫?”
柳浮川点点头,“正是,我嫁给她,她整日不理我,这跟负心汉有什么区别?”
这是他在墨宴那学的,该闹就得闹,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长姐觉得……登徒子不如直接打死?”
柳容音冷笑一声,“老娘尽量给他留个全尸。”
夹在中间的柳折枝:“……”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蛇蛇不在,长兄闭关,这么凑巧清官都难断的家务事就落在我头上了?
336.柳折枝太爱我了,我知道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种事不该发生,而且自己实在是不知道此刻该如何端水了,柳折枝思来想去,试探着与他们商量,“长姐,兄长,不如此事等长兄闭关出来再说?”
“我毕竟是小辈,若为你们决断此事,于理不合。”
柳容音刚才是被柳浮川气糊涂了,听他这么说才想起来自己是长姐,让弟弟给决断自己的家务事确实不太合适。
而且她这身娇体弱的弟弟也不禁气,万一被那不要脸的登徒子给气出个好歹的就不好玩。
不要脸的登徒子柳浮川:“……”
可不能等长兄出关啊,就是长兄告诉我要趁这个时候来找你的,说是让你锻炼一下,枝枝你以后知道了真相可不能怪我啊。
都是长兄的主意!
他在心里先默默道了个歉,然后才昧着良心摇头,“枝枝,此事十万火急,等不到长兄出关,而且我都已经嫁人了,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我也不好意思找长兄。”
柳折枝:???
虽然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语调也缓慢,但这个说话方式可不像他,像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
“兄长,可是蛇蛇教你如此胡闹的?”
在他的印象里,以兄长的性格绝对干不出这种事也说不出这种话,兄长虽然也胡闹,但在长兄的教导下多少还是守礼要脸的。
不守礼数也不要脸,还最会无理取闹的,只有他的蛇蛇。
“这都被枝枝猜出来了。”不能出卖长兄,柳浮川把墨宴出卖得毫不犹豫,甚至当着柳容音的面就承认了,“这都是我这些日子与弟妹学习的结果,弟妹教的很好。”
束修他都教了,那他供出主谋合情合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都是墨宴应得的。
同一时刻,远在系统总局的墨宴突然打了个喷嚏,对上系统奇怪的目光,摸摸鼻子笑得一脸荡漾,“肯定是柳折枝想我了,我就知道,我离开他视线一秒他都得想我想的受不了。”
说着还矫糅做作的摇摇头,“唉,他就是太爱我了,没办法。”
系统:……
“要不你把嘴扔了呢?这里没人想听你说话。”
忙确实是帮了,但跟个精神病一起工作,总这么受精神摧残谁能扛得住啊!
“羡慕了。”墨宴乐呵呵的指着他,表情相当欠揍,“你还嫉妒是吧?我就知道,作为柳折枝的道侣,被柳折枝这么爱,世上就没人会不嫉妒我。”
“不过没关系,这都是我心甘情愿承受的。”
系统彻底无语了,因为看出来他在神宫确实是憋疯了,不能跟那些长辈发疯,逮着别人就一个劲疯言疯语。
“唉,其实我也想他。”墨宴边说边叹气,“你能懂那种感觉吗?看不见他我就心里空落落的。”
“我没有心。”系统白了他一眼。
“就知道你不懂,这差事不该轮到我头上,但长兄发话了,我又不敢不听,其实我觉得长兄就是缺个道侣,他要是有道侣就能明白我的心情了,谁愿意跟道侣分开啊,肯定是恨不得整日黏在一起,最好能……”
身后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气息,正叭叭的墨宴猛地僵住。
“能什么?”柳故棠走到他面前,冷眼看着他。
“能……啊……就是……”墨宴人都傻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组织好语言,“能帮到长兄是我的荣幸啊哈哈哈哈……”
他一个人在那尬笑,柳故棠和系统谁都没搭理他,系统还特别嫌弃的伸手指指他,“既然你来了,那就把他弄走,帮个忙还摧残我耳朵,烦死了。”
“走不了,他还要在此处待上两日。”
柳故棠走到系统身侧,熟练的帮他梳理那些bug,还拿出一小块萦绕着电流的玉佩塞进他嘴里。
“零散残缺的代码,也是你的,吃。”
系统要往出吐的动作一顿,整个小毛球晃悠两下,把那玉佩给吞了,吸收完里面的代码才发问,“为什么还要两日?你在这帮忙就用不上他了。”
墨宴也好奇,凑近些许跟着一起等答案。
“长姐和浮川的事,我交给折枝处理了。”柳故棠扫了墨宴一眼,“此刻无人能给他出主意,让他自己锻炼一下,效果会很好。”
“好!好啊!”墨宴激动得直拍大腿,“还得是长兄英明!我正愁没机会让柳折枝锻炼呢!”
他是真高兴,因为这事他不敢干,柳折枝一冷脸他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哪能算计柳折枝啊,现在长兄把这事替他安排完了,他都想给长兄磕一个。
“长兄,你是不知道,自从柳折枝克服了社恐,我一直琢磨着怎么能让他锻炼,但我不敢直说,我怕他不高兴……”
他就是个话唠,跟柳折枝完全是两个极端,又自来熟又能说,柳故棠本就是喜欢安静的性子,不等他说完直接给他用了个禁言术,“闭嘴。”
耳边终于安静了,这下系统高兴了,“哈哈哈哈哈该!让你说个没完,早就该这么……”
“你也闭嘴。”
吵闹声戛然而止,两个禁言术完美获得了安静的环境,柳故棠终于能专心做正事了,修复bug的速度都快了一倍。
另一边,柳折枝的寝殿内也是安静的,甚至安静到诡异。
从柳浮川说完是墨宴教的开始,整个寝殿就被柳容音身上的冷气和怒气席卷了,柳浮川压根不敢出声,柳折枝因为墨宴惹了祸,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混蛋玩意人呢?”柳容音咬牙切齿的问。
“长姐,蛇蛇去系统总局帮忙了。”柳折枝觉得墨宴要挨揍,又多说了一句,“时乐忙不过来,特别忙。”
言外之意就是让她别杀过去找墨宴,那边都是在忙要紧事。
他以为长姐会看在正事的面子上忍一忍,不曾想柳容音沉默一会儿,突然问他,“时乐是谁?”
“就是001,是主系统,枝枝的儿子。”柳浮川终于敢出声了,特别殷勤的给她解释,“也是我们的侄子。”
他偷偷摸摸用了我们这个词,把两人绑在一起,其实是挺明显的小心思,奈何柳折枝能听出来,柳容音那不拘小节的性子却听不出来,压根没搭理他。
“那算了,等他回来再跟他算账。”
柳容音不耐烦的摆摆手,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指向柳浮川,“但是你,你给老娘听好了,再来没事找事老娘直接揍你!”
说完又看向柳折枝,语气瞬间放柔,“折枝你先自己玩,我消消气去。”
柳折枝点点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再一抬眼,正对上兄长幽怨的目光。
“枝枝,你得帮帮兄长啊。”柳浮川没想过为难幼弟,奈何长兄有令,他也只能奉命欺负幼弟了。
“长姐娶了我,总不能一直不搭理我吧?我也不是要她像你宠墨宴那样对我,我就是……我要个机会而已。”
柳浮川唉声叹气,“我跟墨宴学了那么多方法,我没地方用啊,长姐根本不让我用。”
原本柳折枝还有点不赞同这门亲事,不放心长姐与任何人结为道侣,怕长姐的性子吃亏,但见兄长这么努力的追求,还是跟墨宴学习,他觉得倒也不是不能试试。
不光是对兄长人品放心,更是对蛇蛇放心,蛇蛇教出来的兄长,一定和蛇蛇一样恋爱脑。
“蛇蛇不在,长姐一会儿定会来陪我。”柳折枝考虑了许久才提议,“不如兄长也来陪我,有我在,也不算你纠缠长姐,只当是你们陪我,刚好遇到。”
没人能替他挡着,他只能被迫做自己最不擅长的事,在中间调和。
“好,还是枝枝你聪明,那我就不走了,就在这等容音回来。”
柳浮川又叫了柳容音的名字,别说是柳容音不适应了,柳折枝听得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觉得好别扭。
但是……不理解,勉强可以尊重吧。
虽然时至今日他也不明白兄长与长姐是怎么有了情意的,但他想得开。
一个时辰后,柳容音再来的时候发现他正在跟柳浮川下棋,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进来。
“你怎么还在这?别打扰折枝休息。”
她是不拘小节又不是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柳浮川在这堵她。
柳浮川一点不泄气,还笑得越来越温柔,因为他相信墨宴的话,没追上就是因为不够努力,长姐怎么只针对他不针对别人,绝对是偏爱他。
“长姐喝茶吗?”
“长姐可要与我对弈一局?”
“长姐……”
“给老娘闭嘴!”柳容音忍无可忍,直接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拎出去了,“长姐长姐长姐,你他娘的会不会说别的!老娘撕了你的嘴!”
外面已经打起来了,柳折枝坐在殿内看着没下完的棋局直皱眉。
兄长确实是努力与蛇蛇学了,但没学到精髓,与蛇蛇当年纠缠他相比,技巧差得远了,也难怪长姐听烦了。
“枝枝!枝枝你快帮我劝劝长姐!”
“好啊!来让折枝评理!”
两人不仅打,还总要让他去掺合,柳折枝不想出声,也不知该怎么管,坐在那重重叹了口气。
好想蛇蛇。
这是长姐与兄长,我又不能出手都给打老实了。
我的乖蛇蛇究竟何时回来……
337.天才枝枝
别管柳折枝多不情愿,最后还是得去出面解决长姐和兄长的家务事,一出去就被两人一左一右拉住了,一人一条胳膊。
“枝枝,你都看见了,是长姐先朝我下手。”
“折枝,这种登徒子就是欠揍,你说是不是?”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退让,都想让他认同自己,都想让他给做主,这为难程度不亚于柳折枝当年最社恐的时候要出门见人。
仔细想想甚至更难一点。
以前他可以选择出门或者不出门,现在他根本没法选。
两边好像都有理,他向着谁都不对,长姐是姑娘家,被人追求本来就有拒绝的权力,兄长……兄长留在这里堵长姐的主意还是他给出的。
“我觉得……”他刚开个头,两人的目光就一起盯住他,盯得他头皮发麻,“我……嗯……我觉得长姐和兄长都对。”
“他对?!”
“怎么可能都对?!”
柳容音和柳浮川被他的答案惊到了,沉默一瞬便开始新一轮的争执,放开他又打起来了。
虽然基本都是柳容音单方面下狠手,柳浮川满院子乱窜的躲,但嘴上是谁也没放过谁的,一个比一个能说。
“我都嫁给你了我找机会跟你相处有什么错?”
“滚!老娘早就说了是假的,那是为了救你!”
“你是假娶,我是真嫁,我被你绑起来亲那都是真亲!”
“你他娘的学点好吧!跟墨宴学的不要脸是吧?老娘撕了你的脸!”
柳折枝从最开始的想要拉架却不知道该先拉谁,到站在原地发呆,中间整整过了一个时辰。
可就算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俩人还没有停手的准备,还在他的院子里打,整个院子一片废墟,也就是他提前撑起了结界,不然各种碎片早就招呼到他身上了。
“枝枝你看看我这一身伤!”
“折枝,你说他欠不欠揍,他就长了一张欠揍的嘴,跟墨宴学不了一点好!”
又是熟悉的姿势,一人一条胳膊拉着他,柳折枝终于有机会说话了,赶紧说出自己想了一个时辰的答案,“长姐,兄长,我觉得都有点错。”
“我有错?!”
“那你说谁错的更多?”
柳折枝看向觉得自己没错的长姐,再看看问他谁错得更多的兄长,沉默片刻默默抽回自己被拉住的胳膊,“要不……长姐和兄长再打一会儿?”
柳容音:???
柳浮川:……
“我……我再想想,你们打你们的,不必管我。”
本来两人都挺激动的,马上就能打起来,但听完他这么说,被这离谱的安排惊呆了,愣是没心情继续打了。
“我突然想起来长兄闭关前还交代我许多事,我先回去处理了。”
柳浮川说完就要走,走出两步发现脚下的院子成了废墟,又停下开始用灵力给复原。
柳容音摸了摸鼻子,“打累了,我回去睡一会儿,折枝你先自己玩。”
说完顺手帮忙复原了另一半院子,两人的身影全都消失在原地,只剩下柳折枝对着完好如初的院子和听说没事了才敢出现的婢女们沉默。
“小公子可要将此事禀报神尊?”
有婢女看他处境这么艰难,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让他找柳故棠告个状。
柳折枝不是不想,是长兄闭关了他不好去打扰,只能压下满心的荒谬摇摇头,“不必,你们也出去躲一躲吧,这几日估计都会打个没完。”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种事他根本处理不来,只能由着长姐和兄长闹,估计要等蛇蛇回来或者长兄出关才能调解了。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下一架竟然不是等到明日才打,而是两个时辰后又打起来了。
柳容音来给他送糕点,柳浮川来给他送一副新的白玉棋,两人好巧不巧,正好撞见对方。
结果就是糕点他没吃到,那白玉棋他也只看了一眼,全在打斗中化作虚无,甚至还打坏了他两个屏风一套桌椅。
这还是两人及时转到殿外打的结果,若是一直在殿内打,只怕他整个寝殿都要毁了。
柳折枝看着一片狼藉的寝殿,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蛇蛇还不回来么?想蛇蛇,好想蛇蛇……
半个时辰后,两个罪魁祸首又闯进来,这回都不用他们问,柳折枝直接抢答,“长姐与兄长都没错,是我的错。”
柳容音一愣,很快就狠狠给了柳浮川一脚,“你看看你把折枝气的!都他娘的赖你!”
“我……这怎么能是我给气的?”柳浮川一脸无辜,“我净挨揍了,怎么可能气枝枝,都是你非要揍我才把枝枝气成这样!”
“你他娘的还敢顶嘴!”
毫无悬念又打起来了,显然这个答案也不对,柳折枝虽然不至于觉得自己无所不知,但说一句博览群书还是可以的,可他看了那么多书,愣是想不出一个合理解决这场闹剧的答案。
怎么他回答什么长姐和兄长都不满意?
到底谁对谁错?错哪了?谁错的更多?
几乎一整日他都在这些问题的摧残中渡过,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耳边才清静些,结果过了一夜这事还没过去,新的一日新的鸡飞狗跳。
一大早就听到婢女禀报外面又打起来了,他都不想从榻上起来了,被子蒙住自己只当还没睡醒,再也不想出门去给评理了。
他评不明白,怎么说都不对,还是安静的等蛇蛇回来吧。
“折枝!”
“枝枝……”
被长姐和兄长从榻上拉起来的那一瞬间,柳折枝对墨宴的思念达到了顶峰,面对几乎和昨日一模一样的问题,他没再说什么谁对谁错,只说了四个字。
“我想蛇蛇。”
柳容音:??!
柳浮川:!!!
“这……这是真没睡醒,折枝都困得说胡话了。”柳容音小心翼翼放开他。
“对,枝枝这胡话说得,跟梦话似的哈哈哈哈……”柳浮川不仅放开他,还帮他把被子盖回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什么都没再问,柳折枝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我想蛇蛇这四个字把长姐和兄长劝走了,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要这么回答,答案是这个么?
好莫名其妙的正确答案……
想蛇蛇的第二日,他清静了一整日。
想蛇蛇的第三日……我想蛇蛇这四个字没用了?!
柳折枝不敢相信那个答案只管用一日,正看着书突然被长姐和兄长拉住,他眼神都呆滞了。
“枝枝你评评理,我送她发簪有什么不对?她要拿发簪扎死我!”
第三日了,蛇蛇还不回来么?
“折枝,我缺那花里胡哨的玩意吗?谁让他送了?烦死了!”
长兄也不出关么?
嗯?长兄?
柳折枝眼神猛地恢复清明,在长姐和兄长无休无止的吵闹中,努力找到一个空档,“你们要是再闹,我就去跟长兄告状了。”
耳边瞬间清静了。
然而下一秒……
“老娘会怕他?他来了老娘照样揍!”
“枝枝,长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放弃的!”
柳折枝:“……”要不你们先打死我算了。
他彻底放弃挣扎了,谁也没理,直接自己跑了,为了不再被拉去评理,甚至躲进了长兄的神殿。
两人再闹也不会闹进神殿,柳折枝安静的待在神殿里熬时间,隔一个时辰看一眼门口。
“蛇蛇该回来了吧?”
“蛇蛇还不回来么?”
“天都要黑了,蛇蛇再不回来就……”
“小公子!”殿外突然传来婢女焦急的声音,“不好了小公子,二公子和大小姐把你的寝宫打塌了!”
柳折枝:??!
等他赶到的时候,柳容音和柳浮川还站在已经塌了的寝宫上方打架,那场面看得他两眼一黑。
闹出这么大动静,都不光是寝宫塌了他没地方住的问题了,还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围观看热闹。
柳折枝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传音劝了两次让他们停手也没有结果,最后彻底放弃了,冷声吐出两个字。
“倾云。”
倾云剑应召而出,根本不等柳容音和柳浮川反应,一剑斩向他们中间,强行把正在打架的两个人分开了。
“折枝?!”柳容音吓了一跳。
柳浮川声音都有点抖,“那个……枝枝啊,你别……别激动啊……”
柳折枝也不出声,直接一道结界加封印,把柳浮川给困住,省得他再跑出来纠缠长姐。
收拾完一个又转头看向长姐,犹豫片刻叹了口气,“长姐是女子,便算了吧,兄长觉得呢?”
柳浮川默默点头。
他敢说什么?他敢觉得吗?他现在跟个灵宠被关进笼子似的,哭都哭不出来。
好在柳折枝没有关他太久,和长姐一起复原了寝宫,一个时辰后就把他放了。
可惜两人都没长记性,第二日下午又闹起来了,这回柳折枝不想蛇蛇了,直接提着剑出去把两人分开,然后把柳浮川一关。
“长姐是女子,不好苛责,兄长见谅。”
嘴上斯文有礼,动作那叫一个简单粗暴,只要再闹起来就直接关兄长,也不端水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说谁对谁就对,根本不用别人问他。
最后看长姐实在有些无法无天,又拿出一人高的心法古籍把长姐给关进寝殿了,“辛苦长姐,何时抄完何时出来。”
这下彻底清静了,柳折枝收了剑还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竟然学会了处理这种事,“原来这么简单就能处理好?”
“看来前几日是我愚笨了,如此也用不到蛇蛇和长兄再为此事费心了……”
听了全程的柳浮川:“……”
枝枝啊,你说有没有可能长兄和弟妹是让你处理事,不是处理人?
338.男人恋爱脑,道侣跑不了
等柳故棠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带着墨宴从系统总局回来,发现整个神宫一片安宁,欣慰颔首,“看来折枝是已经将此事解决好了。”
“我就知道,柳折枝肯定行!”墨宴与有荣焉,骄傲坏了。
两人一起去了柳折枝的寝殿,进门后墨宴直接冲过去跑到他身边盯着看,怎么看都看不够,满眼都是思念。
“我都想死你了,要不是长……”
“折枝,长姐与浮川一事,如何了?”柳故棠及时打断他的告状,看他的眼神充满警告。
墨宴默默闭嘴,没敢再说。
没事,我等你走了再告状!
两人的眼神交流柳折枝没注意到,光顾着回答了,一本正经道:“长兄放心,都已处理妥善,不会再闹了。”
“你可真厉害!”墨宴一把抱住他,都顾不上柳故棠在场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处理好,是不是特别简单?其实这种事处理一次就有经验了,一点都不难。”
“嗯。”柳折枝点点头,“很简单,我已经有经验了。”
他不仅一点没反感,还说总结出了经验,墨宴都恨不得直接亲他一口,可惜长兄在,只能先忍忍,放开他改成偷偷摸摸在桌子底下勾他的手指。
这点小动作很难逃过长兄的眼睛,柳折枝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指安抚,示意他收敛些,却被他当成了鼓励。
不仅勾手指,还得寸进尺轻轻挠了挠掌心,引得柳折枝在他手上拍了一巴掌。
柳故棠在对面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可那一下拍的力气有点大,啪的一声太明显了,想装糊涂都不行。
正好柳折枝也心虚,抬头来看他,一时间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尴尬。
柳故棠本想关心幼弟身子,毕竟那种事处理起来定然劳心劳神,如今这种情况他也不好多说了,随口问几句便打算离开给他们腾地方,眼不见为净。
“折枝如何处理的?可有劳累?定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还好,并无劳累。”柳折枝淡定的摇摇头。
“都关起来便是,万幸长姐与兄长都打不过我,不然想一起关起来倒是有些困难。”
柳故棠:??!
墨宴:!!!
一句话让两个人全愣住了,墨宴又去勾他手指的手都僵住了,“什……什么关起来?”
柳故棠有一种不太好的猜测,猛地起身,“折枝是说把长姐和浮川都关起来了?”
“嗯。”柳折枝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样处理不是很好么?长姐与兄长已经不闹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柳故棠和墨宴对视一眼,又对视一眼,再对视一眼……谁都没动,也没出声,都想等对方开口。
“长兄,你跟他说吧,你是长辈,给纠正一下合情合理。”墨宴扛不住,先给柳故棠传音了。
柳故棠眉头微皱,“你去说。”
也不给理由,就简单的三个字,不需要解释,是以长辈的身份命令。
墨宴:??!
“不是,长兄你这不是欺负人吗?不能你是长辈你就不管我死活啊,这要命的事你也让我去干,我的命也是命啊!”
他太激动了,都忘了传音,直接说出声,柳故棠给他使眼色都没拦住,到底是被柳折枝全给听见了。
柳折枝有点懵了,看看长兄再看看蛇蛇,语气疑惑,“这是怎么了?”
墨宴:??!
柳故棠:……
这下墨宴算是彻底躲不掉了,他不小心说的让柳折枝听见了,最后就只能是他去开这个口了。
“就是……额……”
这太难了,他可太怕柳折枝了,根本不敢说,支支吾吾半天,突然指向柳故棠,“长兄觉得你那种处理方式不对,治标不治本,根本没解决问题。”
他甩锅说是长兄说的,用词都不用斟酌了,说得那叫一个直白,听得柳故棠两眼一黑。
最缺德的是他甩完锅还不算,还踩着柳故棠来彰显自己乖巧听话,牵着柳折枝的手语气温柔,“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怎么解决不是解决啊,要是能被你关起来,我都得高兴得睡不着觉。”
“这……”柳折枝迷茫的看向长兄,“是我弄错了么?”
“长兄是这个意思,但是他也不会怪你的,你第一次处理这种事,肯定没经验啊,这都很正常,我就觉得你处理得特别好,不能要求所有人处理方法都一样吧。”
为了跟这件事彻底摆脱关系,墨宴也是下了血本了,不惜直接把长兄得罪死,已经是要道侣不要命了。
从来没人敢茶到柳故棠头上,别说是茶了,旁人见到他连抬头直视都不敢,今日倒好,他算是见识到墨宴究竟胆子多大了。
他虽然古板了些,但也是跟系统打过交道的,一些词汇他也懂,墨宴如今的行为应该就是所谓的茶气冲天。
“倒也不是错了,只是方法有所欠缺。”柳故棠语气如常,选择了先哄幼弟,“你头一回接触这种事,能处理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只是需要再多历练罢了。”
不愧是能把弟弟一手带大的长兄,从这几句话就能听出来他确实有带孩子的经验,说得可太有水平了,墨宴疯狂往脑子里记,准备下回遇到同样的情况就学着这么哄。
毕竟甩锅的方式太危险了,得罪长兄一回他能扛住,要是再来一回,他真怕直接让长兄给打死。
他都不敢想这次等长兄跟他算账的时候他会有多惨。
“那……若是换成长兄,应当如何处理?”
柳折枝很好奇,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除了都关起来,如何能让长姐和兄长和平相处。
“此事日后我慢慢教你。”柳故棠自然也是没想好该怎么处理,但今日重点不是这个,他越说语气越像哄孩子,“折枝,先将长姐与浮川放出来吧。”
本来就是准备等长兄回来便将人放出来的,柳折枝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带着他们一起去了柳容音的寝宫。
他当时顺手一关,也没特意找地方,长姐关进寝殿抄书,兄长便给困在寝殿外了,如今过去一看,两人的情况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长姐确实是被关在殿内了,但是坐在窗前悠闲自得,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本命剑。
而被用结界困在殿外的兄长,正用灵力托着一本心法奋笔疾书,抄得相当投入,连来人了都没发现,手边甚至还放着好几本已经抄完的。
赶来的三人看着这一幕,全都停住了脚步。
最后还是柳容音先发现了他们,吓的剑都掉了,手忙脚乱收了剑去喊柳浮川,“都说了别抄了,我自己会抄,用不着你!”
柳浮川眼都没抬,一边写一边语气幽怨的回答她,“不是你逼我替你抄的吗?你还嫌我抄得慢,一边不肯承认娶我,一边使唤我干活,嫁给你我这辈子就算完了,天生挨欺负的命。”
“唉……不过没事,我也不能跟你计较,谁让我嫁给你了呢,你是我道侣,听你使唤是应该的,等着吧,折枝来检查之前我肯定都给你抄完。”
本来他第一句给说漏了之后柳容音是想骂他的,结果听到他后面这些话,嘴里的娘硬是骂不出来了,张张嘴愣了一会儿,最后默默又把嘴闭上了。
任劳任怨挨欺负,还说是应该的,又好声好气承诺一定给你把事办好,换了谁也不好意思再骂了啊。
她不出声了,墨宴看着这反应嗷的一声,“我说什么来着?我教的绝对有用!好男人就得是这样!只有好男人才能追到道侣!渣男不配有道侣!”
他这么一嚷嚷,柳浮川抄书的手僵住了,慢动作似的转头看过去,看到柳折枝也来了,赶紧把那些笔墨纸砚收起来。
“没……没有的事,我自己抄着玩的,故意气她,跟容音没关系,她抄得可认真了。”
说完还转过去疯狂给柳容音使眼色,“是吧?你自己也抄了好几本了,对吧?”
“行了,早就被看见了,装也没用。”柳容音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
可这却是第一次他叫容音没叫长姐也没被骂。
柳浮川都没注意到,光想着被抓包了该怎么遮掩了,三个旁观者可都发现了这个态度转变,柳折枝回头看看长兄,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如出一辙的欣慰。
虽然过程过于坎坷,但总算是有些进展,可喜可贺。
“哎?哎哎哎!”墨宴直接跑到柳浮川面前,语气激动,“你听见没有,你叫名字长姐都没骂你,这叫什么?这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叫苦尽甘来!”
“我怎么教你的?只要真心实意,水都能把石头滴穿了!这就是情爱的力量!长姐都没骂你,她得是多爱你!”
柳容音:???
柳故棠:……
柳折枝:……
他的恋爱脑发言依旧离谱得让人无语,可在场有一个人深信不疑,那就是已经初见成效的柳浮川,被他说得热血沸腾。
“真的?我成功了?”
“当然!只要你坚持不懈,恩爱指日可待!”
墨宴说着还指了指自己和柳折枝,“看到没有,像我们俩这么恩爱,我教你的都是我自己的经验,绝对能成!”
柳浮川瞬间被鼓舞得嘴角疯狂上扬,“你说的对,你的课不白上啊。”
“那当然了。”墨宴得意的挑挑眉,“要不要再上几节课?保证更有用。”
“我教你的诀窍怎么说来着?”
“男人恋爱脑,道侣跑不了!”
“舔狗舔狗,他不让我舔,我也给他当狗!”
“怕道侣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这几句诀窍一说,他话音还没落,柳浮川就拿出一堆天材地宝和法器,“学,我再多学几节课!”
柳折枝原本是站在柳故棠前面的,听完这些沉默的站到了柳故棠身后。
没别的意思,就是莫名的头有些沉,有点抬不起来了……
339.我们去偷情吧
墨宴这么一闹腾,什么气氛都能给活跃起来,柳折枝放出长姐和兄长,他就当着长姐的面教兄长怎么继续追求。
最后连柳故棠都听不下去了,沉声提醒,“不用去没人的地方单独教么?”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们背着点柳容音。
以前还想阻止柳浮川学,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随便他教。
毕竟柳浮川是真想学,前所未有的求知若渴,年少时让他背心法学剑招他推三阻四不肯用心,这回学追妻倒是积极,眼里全是对知识的渴望。
“没事,长姐也不是外人。”墨宴无所谓的摆摆手,“而且我觉得两个人一起听效果会更好,情爱讲究的就是一个默契。”
“长姐,要不你也交束修一起上课?”
事情的发展已经离谱到拉不回来了,在长姐和长兄动手揍他之前,柳折枝先一步走过去拉住他,“蛇蛇,我有些……头疼。”
“什么?!”
这下墨宴也不招摇撞骗了,抱起柳折枝撒腿就跑,都忘了可以用灵力了,一边往柳折枝的寝宫跑一边紧张的问,“怎么头疼了!是不是这几日累着了?我就说不能把这烂摊子扔给你,快回去好好休息,我给你揉揉……”
柳故棠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沉默收起灵力。
柳容音咬咬牙,“算他跑得快。”
两人几乎同时看向柳浮川,把柳浮川看得一激灵,“我……跟我没什么关系吧,我只是好学了点。”
没人搭理他,柳容音关上殿门准备清静清静,柳故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走了。
太乱了,总觉得弟弟没救了,不如晚些时候去找幼弟先切磋一番,好歹是做些正经事。
柳折枝的寝殿内,墨宴慌忙抱他回来把他放在榻上,自己也跟着爬上去了,又是把脉又是用灵力探视全身经脉,生怕漏了一点可能的伤病。
边查探边担心的问,“还有哪疼吗?是不是关长姐和兄长的时候受伤了?”
“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处理这种事,我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能让你一连好几日没人照顾,你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
“蛇蛇。”他怨他自己怨个没完,柳折枝突然叫了他一声。
墨宴立刻停下,凑近些语气心疼,“怎么了?头更疼了吗?我不念叨了,省得你……唔?”
突然被亲了一口,还是亲在嘴上,墨宴人都傻了。
“蛇蛇亲亲。”柳折枝退开一点,然后又亲上去,再退开,两只手捧着他的脸,语气越来越轻,“有些想念蛇蛇。”
墨宴:??!
这是我能有的待遇吗?
“你说……说什么?”
“很想念蛇蛇。”柳折枝说一句就亲一下,“蛇蛇走的第一日便想念蛇蛇了。”
他还记得回忆中的画面,万万年前的蛇蛇教他什么是想念,问他是不是有了想念,只骗到他点了头朝欣喜万分。
既然蛇蛇总是吃他自己的醋,那给蛇蛇更多偏爱便是。
“他没有,蛇蛇有,想念蛇蛇。”
虽然他没有详细的解释,但光听他这句话墨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欣喜若狂,按着他直接吻上去,强势又热烈。
他要偏爱,柳折枝就给他偏爱,清冷内敛的人会一边亲他一边说想念他,想到这些他就要激动疯了。
“柳折枝,我也很想你,特别特别想,想得快疯了。”
不止是这三日,是跨越万万年的思念,墨宴是他,玄知是他,蛇蛇还是他,他只是乱吃醋想让柳折枝哄哄他,但他知道一直都是他,那些记忆也会影响他。
他疯疯癫癫万年,始终不愿意放下,也不愿意放过自己,午夜梦回都是哭喊着求柳折枝给他个答案,为什么不带他一起死,为什么一句话都不给他留。
他被抛弃怕了,柳折枝总是推开他不要他,当年他根本不懂其中深意,他被柳折枝给宠坏了,想不到那么多无法说出口的苦衷,也不明白柳折枝是一个人扛下所有去应劫,还要费心保住他和长姐。
“我其实……”墨宴抱着柳折枝,两人紧紧贴在一处,彼此心跳交缠,他就这样抚摸着柳折枝的头发,盯着柳折枝的眼睛,缓缓吐出三个字,“恨过你。”
爱得太疼了,被抛弃更痛,所以他就学会了恨。
“我的记忆里,那一万年我反反复复恨你,我想,我要是能再见到你,就是废了你的修为打断你的腿,也得把你锁在身边。”
他说到这里,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最后狠狠咬上柳折枝的嘴唇,咬了一下又舍不得,心疼的轻轻舔了舔伤口。
“我想,你就算打死我,死就死了,我拉着你一起死,死在一起就不会再分开了。”
“你是不是根本不懂什么是恨?”墨宴把头搭在他侧颈上,依恋的蹭了蹭,“我那时候恨你,是想吞了你,吞进肚子里,跟我融合在一起。”
“我走不出来,又想不通,你根本没教我,你把我养大,什么都教,唯独不教爱恨,你走了之后我没人管,就彻底学坏了,跟着你轮回却变成了魔,没能一直陪着你。”
他不是埋怨,只是在跟柳折枝讲他的经历,他当年的迷茫和彷徨,声音很轻,嘴里说着恨,却紧紧抱着柳折枝不放。
柳折枝回抱住他,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那些话听在柳折枝耳朵里,都是他的蛇蛇在撒娇,蛇蛇很委屈,需要他哄一哄,他哄便是。
“我感受不到恨,我只看到了蛇蛇的爱,很爱很爱我。”
柳折枝摸摸他的头,动作和声音温柔到了极致,“蛇蛇没有学坏,是好蛇蛇,蛇蛇来寻我,我很高兴,我为蛇蛇应情劫,也是心甘情愿。”
“当年我做错了许多事,唯独这情劫,今时今日我依旧觉得是对的。”
凡事不破不立,一味躲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神尊不能永远脱离俗世不食人间烟火,总要有些劫难去体验众生疾苦,那他宁愿这劫难是情劫,应在他的蛇蛇身上。
“那如果……”
“带蛇蛇一起。”
墨宴的问题只开了个头,柳折枝便知他要问什么,很干脆的给了答案。
若与天道了结一切之时会有性命之忧,他绝不会像当年一样丢下蛇蛇。
“我若身死道消,长兄自会撑起神界,长姐也不会孤身一人,当年我以为保蛇蛇性命是为蛇蛇好,若早知活着的人会那般痛苦,定不会让蛇蛇受此等苦楚。”
墨宴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真的带我一起?不会再骗我?”
“不会。”柳折枝仰头吻上他的额头,“不会再骗蛇蛇,也不会再丢下蛇蛇。”
“这是你亲口说的,柳折枝,你再抛弃我一次,我就……”墨宴咬咬牙,“就真的恨你了,真的吞了你。”
“你为苍生,为长姐,为长兄,为兄长,舍命为谁都行,我都不拦你,也不怪你,但你得带我一起。”
“算我求你,我不想……不想连殉情都没机会,都不敢,永远都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当年他没能求来柳折枝答应他,如今即便柳折枝给了承诺,他也一样没有安全感,一遍一遍的求,不停确认。
“不会,再也不会那样了……”
柳折枝一遍一遍的承诺,安抚,最后见还是哄不住他,索性抬手挑开了他的衣襟,把手伸进去贴在他胸口,微微用力按了按。
墨宴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看他按在自己身上的手,又抬眼去看他的表情,“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柳折枝没回答是还是不是,只嘱咐他,“收敛些,不可变出龙尾,莫要惊扰长辈。”
“那就是……是……”墨宴激动得舌头都要打结了,“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可以双修……唔!”
他喊得太大声了,柳折枝慌忙捂住他的嘴,又在寝殿内外设下数道结界才敢放手。
这下墨宴彻底被哄好了,也不追问了,不撒娇闹腾了,把力气和精力全用在了正事上。
唯一一点不满意的就是不能变出龙尾也不让变回龙身,但他一得意忘形就忍不住,憋得龙角都露出来回不去了。
“我想变龙……”
“柳折枝,我控制不住,你看我龙角都憋红了……”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发?情期,他的龙族特征就越来越明显,双修时的野性也控制不住,总想变龙身缠住柳折枝。
但龙身太大,这床榻都放不下他,一要变龙柳折枝就打他,怕他动静太大闹得人尽皆知。
今日两人把话说开了,堆积万万年的心结也解开了,还是柳折枝主动,他拼命忍也忍不住,快憋死了,恨不得现在就变成龙身把柳折枝叼回魔族地界。
“你跟我回魔族吧,在魔族就不怕被长辈们知道会尴尬了。”
“我们偷偷的,保证长兄不会发现你被我拐走双修了。”
“柳折枝,我们去魔族偷情吧……”
话越说越孟浪,柳折枝忍无可忍,抖着手在他头顶邦邦两下。
这么一打刚好碰到龙角,墨宴闷哼一声,彻底憋不住了,龙尾变幻出来,险些压塌床榻,大半个床榻都是他的尾巴,柳折枝都快被挤下去了,幸亏被他抱着才没掉下去。
再这么下去他的龙身也得变出来,柳折枝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蛇蛇,悄悄的。”
墨宴点头如捣蒜,给他用了清洁术又帮他穿好衣服,自己化作龙身把他放在背上直接飞出寝殿。
“吼!”
高亢的龙吟声响彻整个神宫。
柳折枝:“……”说好的偷偷的呢?
他气得把龙头当木鱼敲,墨宴边飞边嗷嗷乱叫,“错了错了,不是故意的!我一激动给忘了,我错了!”
340.做魔挺好的
神宫的小公子又被那条龙抢回魔族了!
八卦总是比任何消息传播的都快,柳折枝人刚到魔族地界,大半个神界就都知道这个消息了,无数人翘首以盼,等着看刚继任的神尊作何反应。
上次墨宴抢柳折枝也是人尽皆知,甚至都知道他的发情期,把柳折枝抢回去做什么不言而喻。
神族最重规矩,如此风流韵事别说是小公子,就是随便一个神族闹出来,都算是丢神族的脸。
抢人的龙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无法无天。
世人眼看着这是柳故棠做神尊后最丢人的丑闻,却万万想不到,神尊一点反应也没有。
依旧处理事务,召见各位家主和长老,却只字不提此事。
有人好奇,但没人敢问,谁也不想做这出头鸟,可又忍不住想要试探柳故棠做了神尊之后的态度,从前做神君独断专行是为了顺利坐上神尊之位,如今做了神尊也该修身养性了。
历任神尊都是如此,当上神尊便肉眼可见的宽松温和,会让下面的人有喘息之机,宽于律下,以此获得神座的更多认可。
毕竟神座认主的第一标准便是仁爱。
“听闻小公子……”
既然贼心不死,就总会有人不怕死的站出来开这个头,一位长老在正事都商讨完之后突然开口。
“小公子与那条龙……似乎有些不成体统啊,不知神尊可要我等去震慑那魔龙一番?”
听着像是为柳故棠考虑,怕他碍于身份不好多苛责弟妹什么,以免伤了和气,那下面的人就替他去震慑一番,立立规矩。
可实际上只要他们开了这个口就是在明晃晃试探柳故棠的态度,看他可会计较众人这么一点小小的越界之举。
“震慑?”
柳故棠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扫过下方所有人,最后落在那个站出来提起此事的长老身上,“幼弟与墨宴是名正言顺的道侣,本座的家事,尔等也要插手?”
最后一个字落下,威压席卷整个神殿,压得所有人都弯了腰,几乎喘不过气。
众人震惊不已,不少人不可置信的表情甚至都没藏住,谁都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只因为这么一句话就以威压惩戒所有人。
神座对历任神尊都是束缚,逼他们宽松仁爱,为何这位……丝毫不受影响?
没人能想通,直到柳故棠放他们离开,他们出了神宫还在面面相觑,甚至有人开始怀疑柳故棠的修为已经超脱五行之外,能与先祖齐肩,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何不惧神座束缚。
神殿内,柳故棠看着上方的神座,无奈的摇摇头。
他为何不受神座束缚?因为神座本就未曾认他为主,神尊是他幼弟,并不是他。
如今一直是他对外行神尊之职,幼弟迟迟不提接手神界,反而跑去魔族与墨宴……
当真是沉溺情爱不管不顾了。
但话又说回来,这也不是幼弟的错,都是墨宴引诱,胡搅蛮缠胡说八道死缠烂打。
自从见识了墨宴上课,现在墨宴在柳故棠心里的形象就是祸国妖妃,那张嘴说的天花乱坠,太会忽悠人。
“长兄,我听说有人试探神座对你的束缚了?”
柳浮川一踏进神殿就看到他面露惆怅,也跟着担忧起来,“如今无人猜测还好,一旦有人发觉不对,煽动世人怀疑神座未曾认主,只怕神界要乱啊。”
他都说完半天了,长兄却一点动静没有,也不知道在皱眉沉思什么,柳浮川实在没忍住,又叫了他一声,“长兄?”
“你说的对。”柳故棠语气微沉,“墨宴缠着折枝,长此以往,怕是要从此君王不早朝。”
柳浮川:??!
我……我说的吗?我也没提墨宴啊!
“神尊之权,应当尽早还于折枝。”
柳浮川:!!!
不是,这句也不是我说的啊!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运转灵力想瞬移跑路,却被一道结界结结实实挡住,撞得他都要冒金星了。
结界消散,柳故棠出现在他面前,语气严肃,“你去魔族将折枝找回来,好生劝他重掌神界。”
“谁啊?”柳浮川一脸懵,指指自己,“我吗?”
柳故棠没回答,但那危险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要是不去,以后估计就再也出不去神宫的门了。
“长兄你……”柳浮川脸色变了又变,许久才接受自己被长兄送去作死的现实,生无可恋,“你是自己觉得不合礼数,也劝不动,便让我去?”
柳故棠脸色更冷了。
“我要是能劝动,长兄你觉得……合理吗?”柳浮川头一回这么不怕死,什么话都敢说。
“总要试一试,看看折枝的反应。”柳故棠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你如今也算是半个姐夫,你出面比我合适。”
啊……是这么算的?
柳浮川哭笑不得。
我是兄长,也是半个姐夫,你只是长兄,两层关系大于一层呗?
他算是彻底放弃挣扎了,走之前还无奈摇头,“长兄,你如今被折枝带的也有些……”
离谱那两个字他到底是没敢说。
前有幼弟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后有长兄从混乱的关系里给他提炼二大于一的理论逼他去作死。
明明是兄弟三人,到头来受伤的只有他这个夹在中间的,他招谁惹谁了啊……
此时的魔族,左右都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也挨了柳折枝一顿揍了,墨宴索性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带柳折枝在魔族住下了。
双修后他也没把人送回去,甚至带柳折枝在魔族地界游玩闲逛,看看被闻修给重新整治,焕然一新的魔族主城。
全是闻修操办,染月亲自指挥的,原本乌烟瘴气的地方如今跟修真界的魔界几乎一模一样,一些布局都是照着还原的。
反正也是要重建,当时墨宴忙着渡过发情期什么都不管,染月一琢磨,原来的地方他们都住惯了,多少是有些感情的,索性就亲自画了图,交给闻修去办。
闻修多听话啊,一日不落的监督,还为了在染月面前好好表现,硬是把整个魔族都改成了修真界的魔界。
“看看这糖炒栗子。”
墨宴最爱干的事就是投喂柳折枝,在街上看见零嘴就忍不住给他买,根本不顾周围魔族惧怕的眼神,亲自走过去付灵石。
“这些都要了,拿着,足够了吧?”
他把几块灵石扔过去,那低等魔族商贩压根不敢收,瑟瑟发抖的往下跪,“拜见魔尊,尊……尊主想要,尽管拿去便是,魔族地界,一切都是尊主的。”
这话说的,好像墨宴是土匪似的,而且他的惧怕也是毫不作假,柳折枝看得有些疑惑,“蛇蛇,他这是为何?”
“我那时候夺魔族太着急了,估计是把他们吓着了,而且我是龙,不算正常的魔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臣服但是心里不是心悦诚服。”
魔族的心理墨宴一向是非常了解的,他当了几百年的魔尊,怎么会不知道那些魔族都在想什么。
“以前的那个魔尊也是个不管低等魔族死活的,他们被抢惯了,不知道魔尊买这些还要付灵石。”
墨宴自己拿了糖炒栗子,带着柳折枝继续往前走,没管后面吓得快没命的商贩,“让他们慢慢习惯吧,要重新创建秩序没那么容易,低等魔族也是魔,也得活啊,谁的命不是命呢。”
别管平日里他如何离谱不着调,真到了正事上,尤其是谈到治理魔族,他比谁都沉稳靠谱,考虑得也周全。
“蛇蛇如今说话,通透得一点都不像魔,也越发斯文了。”柳折枝毫不吝啬对他的夸奖,还抬手摸摸他的头。
曾经的社恐,如今即便是在大街上也丝毫不怕旁人的眼光了。
墨宴欣慰极了,剥了糖炒栗子喂给他,嘴角上扬着,“都是你教的好,那些大道理,斯文的词,跟你相处久了我想不近朱者赤都难。”
两人又是买零嘴付灵石,又是旁若无人的在大街上并肩牵手亲昵,甚至魔尊还亲自喂道侣吃零嘴,看得周围魔族惶恐又惊奇。
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魔族还可以这样,可以身上毫无戾气和煞气,不是整日打打杀杀,而是如此和谐温馨,像……像个人。
新魔尊跟以前的所有魔尊都不一样,魔尊的神族道侣也和别的神族不一样,明明是神宫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却能在他们魔族毫不嫌弃的逛街吃零嘴。
魔族似乎有什么要变了,他们这些低等魔族好像也可以……得见天日。
柳折枝和墨宴走遍了整个主城,一路买了许多零嘴和小玩意,也让许多低等魔族都见到了另一种可能,充满希望的可能。
最后走到魔宫大门外,柳折枝停下脚步,回头和墨宴一起看向那些带着好奇或崇敬目光偷看他们的魔族,轻声问了一句,“蛇蛇可是已经有了决定?要一直做魔么?”
墨宴不是魔,他也是创世神,只要柳折枝想,就可以让他重获神格,摆脱魔族身份。
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却迟迟没有提,今日才被柳折枝点明。
因为他发现了,他的蛇蛇对神格并无向往,反而对魔族带着怜悯之心,想要让魔族也能和神族一样活在阳光下。
“做魔吧,做魔挺好的。”
墨宴轻叹一声,“他们本来应该是天道的子民,既然天道不管他们,那就我来管吧。”
“我也不懂什么苍生不苍生,反正你要守着他们,那我这也算是帮你了,而且听你说的多了,我心里也总不自觉的想这些,你说……”
墨宴转头看向他,笑着问,“我这算不算你们正道说的悟道?”
“算。”
柳折枝牵起他的手,眸中含笑,“蛇蛇舍神格渡苍生,功德无量。”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