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给她吃的，又或者给她可以买吃的的钱和票子，她的胃肯定就能舒服了。
以前闻砚舟很“懂”的，现在怎么傻了？
许如清脸上又火又辣，既不习惯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又不习惯向人讨要东西，跟个乞丐似的。
从来只有别人关心她，强塞给她……
“许知青想向我借东西？”
“……是……”
“那许知青具体想借什么？”
和闻砚舟这样的对话让许如清有一种把自己的脸皮一层层剥下来，踩在脚底下摩擦的。
脸都丢了，总不能再两手空空地回去吧？
“砚舟，今天你进城，有没有买吃的，像饼干什么的。我胃不太好，你是知道的。”
“你能不能借我一盒饼干，等以后回城了，我会还你的。”
闻砚舟眼底的温度又降了降，原来清高的许如清离开了他的供养，也是能低下尊贵的脑袋，向现实低头的嘛。
只是……
这话，许如清还真有脸说出来。
还他？
从他闻砚舟手里拿走的一分一毫，许如清，都不可能还！
“我那有一盒三牛的饼干，两块钱，外加二两粮票。”
“可以！”
许如清眼睛亮了，三牛的铁盒装饼干是真的好吃，又酥又香，放了好多油，正适合她这个时候补一补。
“行，那你打个欠条给我，直接写明借我一盒三牛饼干，回头还我两块钱加二两粮票就行。”
他的确是不好意思让许如清还一盒饼干，但他好意思让许如清还钱！
他花了多少买的，就让许如清欠他多少，等于是他免费帮许如清跑腿，仁至义尽。
许如清：“？？？”
许如清：“！！！”
“打、打欠条？”
“对，打欠条。”闻砚舟点头，“当然，你要是对饼干的价格有疑问的话，可以先打听一下县城里的价格。”
“不、不用……”
这么透明的物价，别看这饼干贵，还不好抢！
闻砚舟不是这种会赚差价的人。
先低头找闻砚舟，让许如清难为情。
开口找闻砚舟借饼干，更让许如清难为情。
现在还要打欠条……
脸上火辣辣的许如清都想打道回府，借粮的事就这么算了。
“也没有纸和笔啊，要不然，你先把饼干借我，回头我再补你欠条？”
闻砚舟了然一笑，他今天要是答应了，那么以后就等着天天追在许如清的屁股后面追着要欠条吧。
总之，许如清会一直不记得、没空打这张欠条的。
“问题不大，我回去拿饼干的时候，可以再帮你拿纸和笔，你还要吗？”
许如清节节败退，像是被逼进了死胡同，握成拳头的手都把指甲掐进手心，皮都快要抠破了，
“砚舟，你一定要这样吗？”
受到侮辱般的许如清绝望又痛苦地闭闭眼，漂亮的下巴微微仰起，
“你赢了……”
闻砚舟：“？”
“什么鬼？”
闻砚舟脱口而出江知意的口头禅。
相恋、相伴后半生的两个人，肯定互相影响，而且，江知意对闻砚舟的影响远大闻砚舟对江知意的影响。
很多刚开始江知意那些令人无法理解的言行，时间久了，闻砚舟觉得还真有理。
像这句“什么鬼”，此时此刻，闻砚舟就说得特别顺口。
什么叫做他赢了？
他赢什么了？
他又没跟许如清比什么。
特别是许如清一副耻辱又妥协的神态，更是让闻砚舟看得一头雾水。
“既然你那么想让大家知道，我们是对象关系，我同意了。”
“砚舟，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吗？”
“我们是下乡知青，为人处事得尽量低调，生产队那么多泥……人盯着我们呢。”
“我只是想在返城之前，能在生产队里过得太平一点，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
“万一我们有机会返城，却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被掐着不放，怎么办？”
她跟闻砚舟一直保持着单身形象，有利于他们在生产队的生存以及以后的返城。
可惜，她的这片良苦用心，闻砚舟是一点都体会不到，还步步紧逼，让她不得不低头。
等他们在一起之后，她一定要让闻砚舟把这个坏习惯改过来。
以后有什么事情，闻砚舟听她的就对了。
只是跟许如清从小一起长大，闻砚舟可能还听不明白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重活一世，又跟许如清做过短暂的夫妻，许如清隐藏起来的那些“小话”，闻砚舟可以解读得清楚、到位：
只要他跟许如清一直保持着单身人设。
那么第五生产队有知青返城机会，许如清可以去找男同志“帮忙”，他可以去找女同志“帮忙”。
你不单身，谁能搭理你，还把这样的好事便宜给你？
为了返城，许如清不愿意放过任何机会。
一方面指望着他找人脉，用钱和票子打通关系。
另一方面，许如清跟大队长、村长、书记家的儿子的关系，都还“不错”。
许如清，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跟他确定对象关系，大队长、村长他们几户人家的儿子，还能对许如清死心塌地，相信许如清的甜言蜜语吗？
“砚舟，你有把握……”不靠其他人，只靠自己返城吗？
闻砚舟手里到底有多少资源，连闻家的人都不清楚，许如清那么久，同样没打听出来。
她都牺牲到这个份儿上，跟闻砚舟确定对象关系，
那么闻砚舟是不是也该对她这个对象，交个底，让他知道，他手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否则，他们以后怎么处下去，甚至走到结婚扯证这一步？
“等等！”
闻砚舟连忙叫停，“许知青，是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不是普通的同志关系吗？”
“怎么就成了对象关系了！”
“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万一被我喜欢的女同志听说这话，误会我三心二意，用情不专，怎么办？”
“我从不乱搞男女关系，只会一心一意喜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