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忽然冒出的刺客,一场刺杀,让众人方寸大乱。
御林军禁军全数出动,将皇帝的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同时,御医匆忙赶来,一把就被抓住,按在了许绾旁边!
“快!快帮她看看!她要是死了,我唯你是问!”裴珩慌了,变故来得太突然,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方才他瞧她浑身是血,已是吓得肝胆俱裂。
如今……
亲眼所见,她身负重伤,又如何能再淡定?
裴珩颤抖。
云小姐更是害怕的抓着云世子的手,差点就哭了出来:“哥哥……许小姐会没事吧?”
“别担心别担心,许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没事的。”云世子连忙安抚,方才,许小姐暗中给他传了消息,他这才能找到自家妹妹。
这样聪慧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绝对不会的。
“阿绾……阿绾?你别吓大哥!你坚持住!”许昌越心尖猛地一颤。
不过一场春猎。
一夕之间,怎会如此!
“啊——”这边事还未落定,那边,苏雪儿又发出了一声惊呼,方才,那跟着污蔑许绾的婢女,不知为何竟口吐鲜血,直接暴毙!
血喷在了苏雪儿的脸上!
苏雪儿的惊叫声又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她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当下就直接晕了过去。
许昌越一急,连同许麟一起,又冲去了苏雪儿那边!
场面过于混乱,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角落的某个身影,正暗自收回了手。
一场春猎,因刺杀提前结束。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禁卫军在林中,找到了部分刺客的痕迹,他们都被林中的野兽给吃掉了,尸体都没了,只能找到他们的刀以及部分衣服残片。
而那个刺杀陛下的刺客,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查出来。
此事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到底是谁在污蔑谁。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件事情,苏雪儿定是不简单,纵然她被吓晕了,纵然死无对证,但她依旧被下了大牢。
云小姐深感害怕,也不敢再留了,她带着云世子提前回府了。
回府之后当即下令,日后与苏雪儿断交,再无瓜葛!
许麟许昌越被迫回府。
只有许绾,被留在了行宫。
她救了皇帝。
替陛下挡了暗器,命悬一线,好不容易才救了回来,当下还在昏迷。自是不能离开。
裴珩守在她身边。
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握着女子的手,指尖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她的手背,看着她脆弱且苍白的脸,心中无端端的泛起一抹隐秘的痛。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她为什么与从前……
这般不一样。
“殿下,孟世子和陛下来了。”太监通报,刚说完,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便带着一道高挑的身影步入殿中。
皇帝看着榻上昏迷的人,眉头紧锁:“怎么样了?她可有事?”
“……伤口很多,御医已经处理了,命悬一线,好在保住了性命。”
裴珩如实回答,他目光灼灼,盯着孟扶桑:
“孟世子,她可是你未婚妻,你是如何看她的,竟让她遭遇此等险境!”
今日死里逃生多次!
都不见这个孟扶桑出来回护半分!
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不爱她!
实在是混账!
“殿下,我病弱之身,心有余而力不足。”孟扶桑说着,轻咳了两声,他目光看向皇帝,叹道:“陛下,阿绾先前开罪太子殿下,被贬至军营为奴,如今回到京都,因着殿下,又引来了多数麻烦。”
“今日,依照扶桑看,定是有爱慕殿下的人从中作梗,想杀云小姐这个准太子妃,嫁祸阿绾,之后再利用阿绾除掉苏小姐。”
“阿绾深受其害,又因我之故,与相府生了嫌隙……处境艰难,您如今也看见了,我……我护不住她,不知陛下,可否看在她为您挡了暗器的份上,给她一些倚仗?”
皇帝叹息,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明明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却还要因太子,而被卷入这纷争当中。
若云小姐今日真的死了。
许绾怕是也死罪难逃啊。
“你想求什么?”
“陛下,臣体弱,命不久矣,唯恐怕阿绾嫁与我之后,我难以回护,所以……臣想替她求一个郡主之位,赐她府邸,婚嫁皆有她自行做主,任何人无权干涉。”孟扶桑说着,跪在地上,一双眼睛都红了:
“还望陛下成全。”
“快起来,好孩子,你跟许绾啊,都是好孩子,朕答应了!朕这就下旨,封她郡主之位!”皇帝点头。
裴珩瞪大眼睛:“不可!此事不行!”
婚嫁自由,若是如此,他日后如何娶她?!
“为何不行?若不是因为你,她至于遭这些罪吗!”皇帝神色冷冽,当即呵斥:
“此事就这么定了!来人!拟旨,许绾救驾有功,勇气可嘉,封许绾为定安郡主,赐府宅!许她婚嫁自由!”
“父皇!”
裴珩咬牙。
“够了!”皇帝冷哼一声,懒得再理会他:“朕平日里对你多有纵容,但不代表,可以事事纵容!”
“太子,你近日太过放肆了!”
“此番回京,你自去面壁三日!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何处!”
皇帝呵斥,一甩袖,冷漠离开了。
人刚走,裴珩忽的抬手,捏住了孟扶桑的脖颈!
“你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求这样的恩典!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殿下当然敢……咳咳……但是殿下,已经意识到,你若真杀了我,你这辈子,跟阿绾就更无可能了不是么?”孟扶桑开口。
裴珩蹙眉,将人狠狠一甩!
孟扶桑被甩到地上,剧烈咳嗽,血都忍不住呕了几口,但纵容如此,他的眼中依旧没有恐惧,他看着榻上昏迷的人,忽道:
“阿绾今日所为,殿下,莫非还看不清楚,她想要什么吗?”
兵行险招,破釜沉舟之势。
自损八百,换敌一千。
孟扶桑擦了擦唇角的血,深吸一口气,良久才道:“有人,要害她,她为了自保,只能如此……今日在外,她有一句话说得不错,今日的刺客,焉知不是来日的反贼。”
“殿下,你觉得呢?”
“你觉得,今日的刺客,会不会成为来日的反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