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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三十三章 硝烟烬暖

作者:慕子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抚顺大捷的凯旋仪式,空前盛大。努尔哈赤一身金甲,端坐于神骏之上,在八旗将士山呼海啸般的簇拥下,策马穿过赫图阿拉沸腾的街道。他的身后,是垂头丧气的明军俘虏,堆积如山的缴获辎重,以及被招降的游击将军李永芳。皇太极策马紧随大汗身侧,银甲染尘,英武不凡,其作为先锋破城的功绩,为所有人瞩目。


    努尔哈赤对有功将士褒奖毫不吝啬。他当众盛赞皇太极:“老四勇冠三军,智勇双全!为大军先锋,破城擒将,居功至伟!”赐下珍宝、包衣阿哈(奴隶)。阿敏和莽古尔泰虽也有封赏,但在大汗亲征和皇太极耀眼的光环下,只能沦为陪衬。哲哲在人群中遥望着意气风发的皇太极,再瞥一眼身旁同样受赏却难掩失落的阿敏,眼神复杂。浩善则真心为皇太极和玉章高兴。


    喧嚣的庆功宴持续了三天三夜。汗宫内外觥筹交错,歌舞不休。皇太极作为破城先锋,功勋卓著,被众人环绕。他始终保持着沉稳与威严,应对得体,但玉章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总会落在安静侍立在他身侧的她身上。


    宴会的喧嚣终于散去。四贝勒府的书房内,灯火只余几盏,映照着疲惫却依旧精神奕奕的皇太极,以及为他卸甲、准备热水的玉章。


    当沉重的银甲卸下,露出内里染血的衣袍时,玉章的手微微一颤。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系带,褪下战袍,皇太极精壮的上身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也暴露在她眼前。那几道新添的伤痕地盘踞在肩背,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却渗出出了鲜血。


    “别动。”玉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取来温热的湿帕和府中常备的金疮药,动作轻柔地为他擦拭伤口溢出的鲜血。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让她心头微悸。


    皇太极安静坐着,感受着身后的触碰和药膏的清凉,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多亏了你。”皇太极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若无你探查的城防图,若无你标注的薄弱点,若无你对李永芳性情的判断……此战,我先锋之职,绝无可能如此顺利达成,更不可能生擒此人。”他微微侧首,目光落在玉章专注为他上药的侧脸上,“乌那希,你是我……最大的福星,最利的暗刃。”


    玉章手上的动作一滞。福星?暗刃?她抬眸,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瞳里。那里面映着跳动的烛火,也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不再是审视或探究。


    心,毫无预兆地剧烈跳动起来。一种陌生的的悸动瞬间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却被他抬手轻轻握住了正在上药的手腕。


    他的掌心温热而粗糙,带着常年握刀拉弓留下的薄茧。那触感如此真实而强烈,瞬间击碎了玉章试图维持的平静。


    “贝勒爷……”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看着我,乌那希。”皇太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他转过身,两人近在咫尺,他赤裸的上身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药味,将她笼罩。


    玉章被迫迎上他的目光,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慌乱与……挣扎。


    皇太极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挣扎。他眉头微蹙,指腹摩挲着她纤细的手腕,“你在怕什么?还是在……抗拒什么?”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困惑和不容置疑的探究,“自我将你从角门阴影中认出,自那场暴雨中你以血誓点醒我庇护之责,自你金凤破云助我破局,自你献上城防图助我克抚顺……你我早已血脉相连,命运与共!乌那希,告诉我,你心底深处,究竟藏着什么?”


    血脉相连?命运与共?!


    玉章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巨大的荒谬感和撕裂感瞬间淹没了她。他是爱新觉罗·皇太极,是太宗皇帝,是史书上雄才大略的开国之君,是她血脉上的先祖,是她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一心想要辅佐、想要改变其历史轨迹以拯救万民的对象。


    可眼前这个人……他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的手腕,他带着伤痕的胸膛在她眼前起伏……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会受伤、会疲惫、会因为她而困惑和追问的……人,她的丈夫。


    史书上的冰冷文字与眼前鲜活炽热的生命,先祖的威严与丈夫的亲近,辅佐的责任与心底悄然滋生的悸动……种种矛盾在她心中激烈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


    “我……”玉章的声音干涩,她想说“您是贝勒爷,是未来的……”,想说“我只是想完成使命”,想说“我们之间隔着时空与血脉”……但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无尽迷茫和挣扎的低语:“我……不知该如何自处……”


    皇太极看着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苦与迷茫,心中某个角落仿佛被狠狠刺了一下。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如此脆弱的神情。他强势、掌控一切,却唯独看不懂她心底这道无形的鸿沟。


    他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却转而用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温柔,迫使她无法逃避地直视自己。


    “不知如何自处?”皇太极的声音低沉而缓慢,“那就无需去想,乌那希,看着我,记住我此刻说的话,也记住我此刻看你的眼神!”


    他目光灼灼,“无论你心中藏着多少秘密,无论你曾是谁……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就是钮祜禄·乌那希,是我皇太极明媒正娶、生死与共的嫡福晋!是与我在阿布卡赫赫女神面前一同立下血誓要庇护的人。更是能与我并肩俯瞰这万里江山的唯一。”


    “过去如何,我不问!未来如何,我与你同担!你只需记住——”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微颤的唇瓣,“你是我的乌那希。这就够了。”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玉章混乱的心湖。


    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模糊了视线。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闭上了眼,一滴滚烫的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他捧着她脸颊的手背上。


    皇太极感受到那滴泪的灼热,心中微震。他没有再追问,只是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湿意,然后,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


    玉章僵硬的身体,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一点点软化下来。她将脸埋在他颈间,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温热的呼吸。


    烛火静静地燃烧着,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映在墙壁上,拉得很长很长。


    书房的温情并未随着烛火的摇曳而消散,反而在沉默的拥抱中沉淀。皇太极感受到怀中玉章身体的逐渐柔软,那份紧绷的挣扎似乎在他坚定的誓言和温暖的怀抱里慢慢融化。他低下头,下颌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呼吸间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夜深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拂过她的耳畔,“我们回房。”


    玉章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埋在他颈间微微发烫,最终只是几不可察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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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点头。


    卧房内比书房更多了几分旖旎的氛围,皇太极屏退了所有侍从,亲手放下了帐幔。隔绝了外界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和心跳。


    他坚实的臂膀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两人身体紧密相贴,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对方肌肤传来的热度和有力的心跳。


    “乌那希,”他低唤,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抚过她光滑的肩头,沿着优美的锁骨缓缓向下,带着撩拨人心的热度。他的气息灼热地喷洒在她的颈侧和耳后,“在抚顺城,你化身汉家女,周旋于明将之间,那时……你唤我什么?”


    玉章的身体微微一僵,她抬起眼睫,撞进他深邃如夜的眼眸。


    “贝勒爷——”她声音微涩,带着一丝窘迫,“妾身......”


    皇太极的指腹流连她的锁骨,引得她一阵轻颤。他的声音更沉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蛊惑和一丝危险的占有欲,“现在,这里没有贝勒爷,没有大金的四贝勒。只有我,和我的妻。”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强烈的暗示:“像在抚顺时那样……唤我。”


    玉章的心跳如擂鼓,脸颊瞬间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根。那声“夫君”在汉地是寻常,但在此时此地,在皇太极面前,在他灼热的目光和亲昵的怀抱中唤出,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和禁忌般的亲密。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唤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同时一只手则在她的腰间摩挲。


    “唔……”玉章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激得浑身一颤,她闭上眼,睫毛剧烈颤抖着,终于,一个带着颤抖的称呼,如同叹息般逸出唇瓣:“……夫…夫君……”


    那声带着羞怯与颤抖的呼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彻底击溃了皇太极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灼热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落下,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她的意识逐渐迷离,只能被动地攀附着他坚实的臂膀,沉溺于他带来的惊涛骇浪之中。夜,在帐幔低垂的私密空间里,被喘息低吟和滚烫的体温无限拉长、填满。


    不知过了多久,玉章才在一种极度的疲惫与餍足的暖意中沉沉睡去。再次有意识时,是被窗外透进来的带着晨露微凉的光线唤醒的。她习惯性地向身侧温暖的源头依偎过去,脸颊蹭着他坚实的臂膀。


    然而,指尖触到的却不是光滑温热的肌肤,而是一片黏腻的冰凉。


    她瞬间惊醒,睡意全无。猛地撑起身,借着帐外熹微的光线看去——只见皇太极健硕的肩背上,缠绕的白色绷带边缘,赫然洇开了一片刺目的深红,那血迹甚至微微浸染到了她刚才触碰的地方。


    “贝勒爷!”玉章的心骤然缩紧,失声惊呼。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揭开绷带边缘,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映入眼帘,此刻正因开裂而缓缓渗出鲜血,旁边还交错着几道新鲜的、浅浅的抓痕。


    皇太极被她惊惶的声音唤醒,眉头微蹙,刚想开口安抚,就感觉到背上的刺痛和湿意。他侧头一看,也看到了那片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懊恼,随即又强自压下,试图去握她的手:“乌那希,无妨,小伤……”


    “这怎会是小伤!”玉章急得眼圈都红了,她飞快地披衣下床,顾不上仪态,扬声急唤守在外间的侍女:“快!快传府医!贝勒爷的伤口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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