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生望着被谢旻宁劈作两半的不周山,面上显然满是吃惊。
虽说她而今的修为到了化念境,但远没到这地步。
萧景珩却满眼担忧起倒在地上的谢旻宁,忙上前查看起她的伤势。
见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未伤及根本,这才松了口气。
识海之内,无边无际,唯有中央一片清明之地,谢旻宁的神魂静静盘坐,她试图压制体内滂湃的内力。
忽然,周遭的平静被打破,一抹与她身形别无二致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那身影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阖眸调息的谢旻宁,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魅惑。
“以你如今的力量,那些所谓的凡夫俗子,不过弹指便可灰飞烟灭,你为何不试着顺从本心,释放你我真正的力量?”
谢旻宁双眸猛然睁开,眼底厉色一闪。
甚至没有回头,她便凝神聚气朝着那抹身影斩出一击。
然而,那红影似乎早有预料,身形如电,竟轻松躲开了这凌厉一击。
面带讥讽,姿态悠闲,仿佛在戏耍猎物。
“这是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红影的声音充满了戏谑,
“还是不敢面对真正的自己?”
谢旻宁不语,眼神冰冷,攻势愈发凌厉。
她双手结印,识海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从四面八方袭向那红影,想让她闭嘴。
可那红影的力量远超她的预估,她不闪不避,只是随意地抬手一挥,滔天巨浪便偃旗息鼓。
“你别忘了,我就是你,在这神识里,你能做的,我亦能。”
说完,那红影闪现到她面前,却猛地朝着谢旻宁胸口打下一掌。
“而且你不能的,我也能。”
这一掌直达谢旻宁神魂,不免让她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险些维持不住形态。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缓缓逼近的红影,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竟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红影几步踏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半跪于地的谢旻宁。
“瞧瞧你这狼狈的样子。”
她蹲下身,手指轻佻地挑起谢旻宁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不过做了几年人,体验了些许温情,学了点仁义道德,就真的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此言一出,谢旻宁心中惊涛骇浪。
眼前这东西好似知道她的一切,可她却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可望着她那双血红的眸子,谢旻宁开始阵阵头痛,很多零碎的记一下子涌入了脑海。
梦里的画面再次显现,只是这一次不是小女孩恐惧的眼神,而是满眼的残忍。
那个小女孩依旧浑身是血,但小手臂却挂着一个瞪大双眼的尸首,她笑嘻嘻地欣赏着那人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的神情。
好像是感受到了谢旻宁的目光,小女孩儿旋身,满脸的鲜血让她看起来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唯有那双眼睛,赤红如血,与眼前这红影如出一辙。
“不……那不是……”
谢旻宁浑身颤抖,试图否认这血腥的画面。
“不是什么?”
红影猛地凑近,几乎与她鼻尖相贴。
“别以为有了谢旻宁这个名字,就能掩盖你真正的身份,就能忘记你从前的名字。”
她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抬起一根中指点到她的额间。
“斥——鬼——”
谢旻宁猛然从榻上惊坐而起,指尖深深陷入锦被,葱白指节在朦胧光线中泛起玉色。
喉间残留的灼痛令她剧烈喘息,鬓角细汗将鸦青色发丝黏在颈侧,恍若藤蔓缠绕着枯木架。
她张开手掌蒙住半张脸,回忆起梦里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她无比确定那就是自己。
可那女孩贪婪的眼神又深深灼痛她,又忆起蒙面人说的那些人都是因她而死。
难道那些人都是她杀的,可她为何对那些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有那红影唤她斥鬼,难道她从前呆的正道宗就是现世那个被屠了满门的正道宗,可她为何会去到另一个世界。
好多谜团一下压在胸口,让她一时间喘不过来气。
她感觉自己仿佛是身处于一张巨网之下,逃脱不开,亦是躲避不及。
或许谢毓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毕竟他是她唯一知道的另世之人。
谢毓回到京城时,已至深夜。
刚踏入府邸没几步,就听到有小太监叫门。
“国师,陛下请你入宫一趟。”
谢毓望了一眼廊下摇曳的灯烛,答了句好后跟着小太监离开了。
微弱的灯烛照亮一片地,谢毓跟在小太监后面穿过巍峨的宫墙后最终停在了殿门外。
小太监推到一旁,给谢毓让出路,谢毓望了眼灯火通明的殿内,踏步走入了大殿。
刚进了殿门,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喧嚣。
“给朕滚,都给朕滚。”
随着一众奴婢鱼贯而出,谢毓这才踏入了内殿。
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血腥味,每走几步入眼,便是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
萧明鉴提着剑,对着那没了气息的太监就是一阵乱砍。
在一阵泄愤过后,杀红眼的萧明鉴更是在看到谢毓后,拿着剑就向着谢毓刺来。
谢毓也不慌张,掐指念起咒语,那剑便只停滞在离自己只有一寸之距的地方。
随着萧明鉴手腕上的玉珠泛起绿光,狂暴不安的他这才渐渐止了煞气。
恢复神智的萧明鉴将剑一把扔到地上,用手揉起太阳穴,神色疲惫。
“就没有什么办法一劳永逸吗?”
谢毓神色漠然,声音也一如既往冷厉。
“附身之法为邪术,反噬自然会多些,臣这些日子里为陛下翻阅古籍,找到了一个解决之法,只不过需要颇废些心力。”
萧明鉴一听有解决之法,一下就抬起了头。
“什么办法?”
“臣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听说过器人?”
谢旻宁几步近前,压低了声音。
“这是什么?”
萧明鉴思索片刻后,发觉并未听说过这个词。
“器人就是道家中具有百年难得一见灵根的人,这类人修道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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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高,但大多无情无义,跟法器无异。”
“这与助朕摆脱反噬有何关系?”
萧明鉴撑着仍隐隐发胀的头,勉强出声问了起来。
谢毓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问,微微颔首,不疾不徐地继续道。
“陛下明鉴,寻常修士之灵根,虽能滋养己身,却难以承载、化解陛下体内那由夺舍而来的庞大龙气与旧魂残念交织成的反噬之力。”
他话锋一转,神色凝重起来。
“但器人则不同,其至纯灵根,便如同天地生成的造化洪炉,力量纯粹。若以秘法将其灵根剥离,炼化为引。”
“不仅可平复陛下神魂震荡,更能以此为基,重新构筑陛下与这具龙躯之间的桥梁,使其真正融为一体,再无排斥之忧。届时,陛下不仅隐患尽除,修为亦能借此精进,真正稳固这千秋帝业。”
他微微躬身,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字字敲在萧明鉴最在意的地方:
“故而,寻得合适的器人,取其灵根,乃是解决陛下反噬之痛的关键所在。”
萧明鉴闻言,连忙爬了起来,手掌死死抓着谢毓的手臂。
“你竟然能这般信誓旦旦地与朕说起这回事,便是有眉目了,你那边是不是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了?”
谢毓却不慌不忙地跪到地上,叩首伏地。
“臣确实是找到了器人,只不过此人暂时还有些难对付。”
萧明鉴闻言,神色一下子就不悦起来,甩袖朝着阴影处龙椅走去。
“这天下还有国师觉得难对付的人?”
这句话自然是讽刺,谢毓也听出了其中意思,但面色依旧不瘟不火。
“那人便是当日大逆不道弑杀了陛下的女妖道。”
萧明鉴闻言,神色一下子就意味深长起来,他撑起了头望着跪在地上的谢毓。
萧明鉴是个疑心深重的人,他不相信谢毓这会儿提起这个话没有抱着自己的私心。
“谢爱卿,这也未免过于巧合了点,听着总让朕觉得好似被人算计了似的。”
“陛下,臣也是近日才发现的,前些日子,臣在陛下面前誓要将那妖道尸首带到陛下面前,与她缠斗间发现了她其实就是从前的正道宗镇宗之宝斥鬼。”
萧明鉴闻言,神色显然一震。
正道宗名号但凡是能叫上名的修士都不会,不知道这个名字。
当年正道宗仗着其镇宗之宝御鬼杀妖无数,赢得世人奉承。
“原来斥鬼是人,不是一个法器。”
萧明鉴不免托腮沉思起来,谢毓见状继续叙述起来。
“不过那女妖道与寻常器人不同,寻常器人都是红眼,且嗜杀成性,但她却有自己的思想,更像一个人。”
“管她人还是器,只要能助朕摆脱反噬之力就行。”
萧明鉴显然是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疾言厉色地打断了谢毓接下来的话。
“你只要告诉朕,怎么做才能拿到她的灵根。”
谢毓也没再过多解释,只是微微抬首,直视起阴影处的帝王。
“只需要陛下亲手杀了她,利用臣教习给陛下的道法,便夺其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