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楚被她眼中淬冰的笑意刺得一哆嗦,瞬间想起在Fs那记火辣辣的耳光。
宋柚宁现在就跟疯子似的,什么过火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此刻她明摆着在威胁……
若宋柚宁真的抱了,不仅人人都会夸她懂事大度,宝宝更会名正言顺的真的成宋柚宁的儿子……
她拼了半条命生下的儿子,怎么可能让给宋柚宁?
姜楚楚立即把孩子从封寒舟怀里抱了过来,姿势不由自主的彰显占有欲,“宝宝认生,在寿宴上哭闹起来就不好了,还是下次再抱吧!”
宋柚宁意味深长的摊开双手,一副“你看,不是我不抱”的表情。
这突如其来的变动,让刚刚激情开麦,说让宋柚宁感恩的三姑六婆们,脸上像是被无形的巴掌抽了,火辣辣的。
她们脸色难看,看向姜楚楚的眼神染上了不满。
“啧,说的比唱的好听,原来这姜楚楚也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大度嘛。”
“看来这二房以后啊,少不了鸡飞狗跳。”
“哎,毕竟是自己生的孩子,让给别人养确实也难吧……”
细碎的议论声钻进耳朵。
封寒舟皱眉,不赞同地看了姜楚楚一眼。
姜楚楚面红耳赤,心里恨毒了宋柚宁,面上却越发显得无辜委屈,红着眼准备解释,“寒舟,我只是担心宝宝……”
“老爷子到!”
管家洪亮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压下宴会厅里所有嘈杂。
穿着挺括中山装,拄着沉香木拐杖,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人,在簇拥下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气度威严霸道,目光如电,霎时成了全场唯一瞩目的焦点。
没人再敢交头接耳,全都换上恭敬的笑脸,纷纷上前恭贺老爷子寿辰快乐。
隆重的献礼环节也随之展开。
轮到孙子辈献礼时,老爷子的目光却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宋柚宁身上,声音低沉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柚宁,你过来。”
献礼历来是按照辈分、长幼次序来的,宋柚宁名义上还是封寒舟的“妻子”,按理说,应该在封宴、姜楚楚之后。
老爷子却第一个点了她的名。
这是什么意思?
人人都好奇地、探究地打量着宋柚宁,心思百转千回。
“肯定是宋柚宁最近闹的那些破事,被老爷子知道了!老爷子这是要当众发落她呢!”
刘舒雅拧着眉头,语气里满是懊恼和嫌弃,恶狠狠地瞪着宋柚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扫把星,寒舟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赶紧把你手里那寒酸玩意儿扔了!过来,和寒舟一起,把他精心准备的那份厚礼送上去。嘴巴给我放甜一点,要是哄不好老爷子,连累我们二房在家族里丢人现眼,回去我就收拾你。”
“柚宁,别怕,有我在。”
封寒舟把那个精美华贵、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礼盒塞到宋柚宁手里。
同时,另一只手就要强势地拿走她那个古朴的锦盒,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听话,别任性,爷爷面前不能失礼。”
宋柚宁猛地缩回手,避开他的动作。
她看也没看封寒舟递过来的贵重礼盒,双手稳稳捧着自己那个古朴的锦盒,无视所有目光,径直走向主位上面色威严的封老爷子。
“宋柚宁!”
封寒舟被她的行为激怒,压低声音厉喝,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封老爷子须发皆白,不怒自威,他掀了掀眼皮,深沉的目光落在走到面前的宋柚宁身上。
宋柚宁挺直脊背,大大方方地迎视着老爷子审视的视线,从容地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卷轴。
“爷爷,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一只手,猛地压住了宋柚宁正要展开画卷的动作。
封寒舟沉着脸站在宋柚宁身边,语气谦逊地替她向老爷子道歉。
“爷爷,您千万别见怪,柚宁她年纪小不懂事,不是故意拿这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献礼冲撞您的。我和她其实早就备好了真正贵重的礼物……”
“上不得台面?”
宋柚宁冷冷打断封寒舟的自以为是,唇角讥诮更浓,“封寒舟,我看上不得台面的是你。”
她素手一扬,“唰啦”一声,画卷展开!
一幅古朴苍劲、意境深远的画卷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远山如黛,孤鹤独立,墨色淋漓间透出遗世独立的苍茫!
“江山孤鹤图?!”
“这墨色、这笔触…是真迹!这…这怎么可能?!”
“老爷子苦寻了十几年都没找到的啊!多少收藏家梦寐以求的孤品!”
满场哗然,惊叹声此起彼伏!
封老爷子浑浊的双眼骤然迸发出精光,身体微微前倾,手指竟有些颤抖!
封寒舟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幅画,又看看宋柚宁沉静的侧脸,一股不安的恐慌瞬间攥紧心脏——他又误会她了!
可她怎么会……会拿到《江山孤雁图》?
“好!好!好!”
封老爷子连说三个好字,他目光落在宋柚宁身上时,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与赞赏,“柚宁,有心了。”
接着,他侧目看向封寒舟,语气淡漠,“你先下去,我和柚宁要单独说几句话。”
被下了逐客令的封寒舟:……
他目光复杂的把宋柚宁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只能心情复杂的带着礼盒先下去。
其他人也自觉退开一段距离。
老爷子摩挲着画卷,良久,才沉沉开口,“封宴那小子,性子冷,手段狠,像块捂不热的石头。这些年,我不知道往他身边塞了多少名门闺秀、绝色佳人,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结果到最后,偏偏娶了你,自己的弟媳妇……”
他蓦地抬起眼,目光锐利如淬火的鹰隼,直直刺入宋柚宁眼底,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宋柚宁,你老实告诉我,他到底为什么娶你?”
宋柚宁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为什么?为了报复封寒舟,为了膈应那一大家子。
这个理由,她若是实话实说,只怕这幅旷世名画也保不住她。
可说谎……在老爷子这双洞悉世事的眼睛面前,恐怕也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