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小程序崩坏，另外一家得穿过一条马路。
祈步步盘算了下，时间应是差不多。便排着队等奶茶，只是表情苦大仇深的。
她道谢，许予北权当小题大做。
更过分的是，诬陷她是为了逃避写作业！
居然把她想得那么坏！
手心不自觉屈起，许予北的手机存在感更加明显。
祈步步盯了几秒。
她才不玩许予北的手机。
队伍向前了一步。
祈步步侧身往前望了眼，差不多八九个人。
心下又叹气，被气到后出来得太急，也没拿上自己手机。
只是等得太无聊，也没人聊天。
祈步步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还是点开了许予北的手机。
没有锁屏密码，手指一往上划便解锁了。
手机桌面是系统默认的壁纸。
她向左划了几下，干净得要命，几乎没有些乱七八糟的软件。
要不是微信可以联系和付款，她很有理由相信，微信许予北都懒得下载。
微信是隐私聚集地。
祈步步即便再喜欢他，也不想窥探。
祈步步点开微信图标，可以看到这些日子以来他和谁交谈过。
但她只是往下一拉，直接搜索游戏来玩。
速度极快，她只看到些模糊的红点。
心不在焉打了几局，页面再次出现“gameover”字样，队伍也终于轮到了她。
祈步步开始排队时便想好了点什么，直接要了两杯果茶。
付款时，屏幕上方跳出最新消息，而后不可避免地看清了内容。
马可萝卜：“过段日子去找你。”
其实许予北有朋友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马可萝卜”的头像，是个女生站在蓝天白云下的背影。
祈步步愣了一下，突然有些踹不过气，酸涩上涌，眼睛霎时间发红。
直到员工提醒她该付款了，她才费了老大劲把目光移开。
制作奶茶的速度很快，快到她完全没有平复情绪。
拿到奶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思考如果许予北有了女朋友，她该怎么办。
能被许予北喜欢的，肯定是个极好的女孩。
可是她只是想想，心口就疼得要命。
不争气的泪顺着眼角流下，祈步步倔强抹去。
她看不惯自己这般卑微而心酸的模样。
许予北有了女朋友又怎样，难道可以保证不分手吗？
许予北结婚了又怎样，难道可以保证她自己喜欢他一辈子，不会喜欢上别的人吗？
可悲的是，祈步步很明白。
她现在是可以喜欢许予北一辈子的。
眼泪即将决堤，祈步步拜托隔壁桌帮她看下奶茶，转而跑去了洗手间，用冷水使劲冲刷着脸庞。
抬头，看向镜中自己，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过了很久，保证自己的表面上看不出异常，才回到奶茶店。
隔壁桌的是两个女大学生，看到祈步步回来了才松口气。开始就见她面色不正常，一直没回来还担心出事了，要去找她来着。
祈步步道谢后，拎起奶茶去咖啡厅。
许予北注意到她回来，“怎么这么久。”
祈步步没答，只是给了他奶茶和手机。
她想清楚了，或许保持距离，冷淡下去，喜欢他的感觉就会少一点。
就像一杯热茶，要去喝时太烫。
用心捧着，眼巴巴盼它快些凉下来，时间总是走得极慢。
不去触碰它，就那么放着，等到凉透了反而没了兴致。
许予北没注意到祈步步反常，插入吸管后抿了一口，评价：“还不错。”
祈步步极力忽略他，打开本子，妄图用题麻痹自己。
她很快发现字是倒着的，再把本子翻转过来，发现不是习题，而是整理的知识点。
字迹也不如习题般的工整，像是为了赶时间，略显潇洒。
脑中突然闪过她离开时，许予北便在最后一页纸上写着什么。
祈步步胸口闷堵，喉咙发涩，声音因为哭过带着气音：“这是什么？”
“考点。”许予北放下奶茶，顺嘴回：“你虽然不指望高考，但学业水平测试也得及格。把这些弄懂后学考就没问题了，以后的我再整理给你。”
他说着，忽然发觉祈步步声音不太正常，看她：“你嗓子怎么了？”
被他这么细心对待，祈步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情重卷而来，倏地眼眶胀痛得厉害，别过头，不想让许予北看见，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
许予北看她眼睛红肿，吸着鼻子。
连忙掏出纸巾给她，祈步步顾着自己的情绪，眼中雾蒙蒙的，没有看到。
他没法，无奈叹了口气，轻轻扳过她的肩膀，指腹托起下巴，慢慢拭去她的眼泪。
不就去买了个奶茶，怎么回来就这样了？
被人欺负了？
想到这里，他压抑着呼吸，眸子沉了又沉：“谁欺负你了，带我去找他。”
听到这话，祈步步更想哭了。
为什么这么好的人，喜欢的不是自己。
“没人欺负我。”祈步步胸口剧烈起伏着。
是她欺负了自己。
许予北又换了张纸，语气温柔：“那怎么哭了？”
“你...”祈步步抽噎着，说话也断断续续地带着颤音：“字太丑了。”
然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哭出来，“我看不懂。”
许予北怎么想都绝对想不到是这个原因。
他先是自我怀疑了会儿，还是觉得不可能，想必祈步步不想说。
看祈步步都这么伤心了，他不想为难她。
只得安抚她：“我再写一份给你，好不好？”
祈步步点头，接过纸巾，自己擦着眼泪。
呼吸没那么短促后，看许予北真的很认真地重新在写知识点。
祈步步默了几秒，说：“你挺适合当老师的。”
“是吗？”许予北没抬头，但听她的声音虽哑着，也已好了不少。
祈步步说：“嗯，很有耐心。”
会照顾她的情绪，会因为她的一句话重新抄写没有怨言。
祈步步决定，要把自己的疑问问出来，“如果你是老师，会抓早恋的吗？”
“不会。”许予北很肯定地说：“只要没舞到面前，那么就当没看见。”
“那如果是我呢？”
许予北停下笔，思考了一下，“得抓。”
“为什么？”
“因为你舞到我面前了。”
祈步步丧气，关键信息没有问出来，只得说：“奶茶三十六块。”
许予北：“？”
“我付款时，有个...”祈步步停顿了一下，“有人找你。”
许予北漫不经心地去看微信，不在意地哦了句：“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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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祈步步眼睛都要瞪圆，不可置信地重复他的话，声音陡然提高：“你妈？”
“嗯。”
“那么年轻？”那个头像属实是年轻女孩才会用的照片。譬如她妈，用的就是一朵荷花，很有花开富贵的气息。
许予北边回消息边解释：“是她年轻时拍的，后来又修复了下，觉得好看，一直用着。”
祈步步觉得丢脸，非常丢脸。
她居然吃了暗恋对象他妈的醋，还差点要准备和许予北割席，老死不相往来。
关键是，特不要脸的哭了一场。
“挺好。”祈步步只能走心道。
许予北回完消息，听到这话一愣，瞧她：“你今天蛮奇怪的。”
突然大哭了一场，突然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哪有。”祈步步张口有些结巴，想找些事情，但本子又在许予北那里，她只得喝奶茶。
刚准备喝时，没头没脑问了句：“奶茶好喝吗？”
许予北点头：“半糖甜味刚好。”
祈步步这才喝了口，无糖的奶茶味道很淡。
她却心情极好，应该要全糖的。
而后边喝边看许予北写知识点。
莫名想到他给其他人讲题的样子，几乎不说话，埋头写过程。
对她却完全不一样。
祈步步嘴角翘起，虽经历了个大乌龙，但貌似她在许予北心里是不一样的。
得瑟了没多久，许予北见她没事做，又给她讲了周考卷的考点，让她继续做。
祈步步认为追个男生太难。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她倒好，隔了数个化学题。
幸好只有化学。
不然让许予北知道，她恐怕真的要被淹没在题海，没好日子过了。
******
时间将过六点，两人收拾东西回家。
祈步步非得送许予北到公交站，而后陪他等。
许予北拗不过，单肩背着书包，双手抄在裤兜里，散漫的样子吸引了很多女孩的注意。碍于旁边站了个不相上下的女孩，很有眼见力地没去打扰。
商场离祈步步家特别近，走路拐两个路口就到了，倒是离许予北家蛮远的。
祈步步疑惑：“你选个咖啡厅怎么不选离你家近的，或者折中一下都行啊。”
坐公交都要将近四十分钟了。
许予北越过她，扫了眼实时位置屏，说：“随便选的。”
“......”
“你先回去吧，公交五分钟后到站。”祈步步陪他等了十来分钟，她早就接到要回家吃饭的电话。
“那就五分钟嘛，我陪你。”祈步步不想走，还想公交晚点到。
许予北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戏谑，半开玩笑：“确实挺有宠小白脸的风范。”
公交站台本就人多，有好些人听到男生冒出的话，好奇地多看了他们几眼。
祈步步被说得脸色白一块红一块，制止他：“别胡说了。”
公交来得比预想中要快，许予北言简意赅地交待道：“明天也是这里。”
“明天我要去省队了。”祈步步表情悲怆。
许予北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瞧她。
祈步步屏息等待着，期待他说些什么。
只听许予北特别不知风趣地丢了句：“作业别忘了写，我会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