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蒙的异能是什么?”
当晚,叶眠躺在床上,少见地没磕安眠药睡大觉。
“怎么又说他,不是休息吗?”陆风靠在床头,抓着叶眠的手,捏来捏去。
叶眠斜眼看他:“早晚的事。”
“金属变形,”陆风一根根捏过她的手指肚,直到白皙肤色上浮出浅粉,“杀伤很强的异能。”
禁制环无疑属于金属。
叶眠抽出手:“睡觉。”
陆风:?
“等我回来就为了问这么一句吗?”他低头,看着叶眠闭着眼睛没有表情的脸。
叶眠:人贵有自知之明。
谴责的视线太灼人,她睁眼:“那我是不是应该问问你,今天累不累?顺利不顺利?”
陆风一笑,眼睛就好像清澈的水潭荡起微波,叶眠不太懂他这种蛊人的劲儿怎么练出来的,但用脚趾头想,他对叶绵绵也不该这样。
——不然叶绵绵就不该是单相思了。
“不累,挺顺利的。今天有个身份拿到了入场券,你要来做我的女伴吗?”他问。
叶眠睫毛抖了一下,在他察觉不对之前迅速调整:“你很需要这个女伴吗?”
“嗯?”她加重语气,指了指自己发青的脑壳,又指了指脖子上显眼的禁制环,“如果特别需要,那我可以来,如果是一般需要,那我觉得可以不要。”
陆风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他摸了摸叶眠头顶,感觉像是在摸自己的胡茬子。
“不想去算了,我也就是想看看那位继承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对上叶眠清明的视线,熄了别的心,只道再等等,“你这个颅骨恢复得倒快,睡吧。”
很对,叶眠赞美地点点头:“晚安。”
——晚上就是用来睡觉的,什么睡前运动,不懂不懂。
但,她白天实在睡多了,此刻竟然有点失眠。
叶眠实在猜不到,法蒙是掌握信息太少还是有心放他一马,让陆风去晚宴,他就这么想被捉奸?
不对,双面间谍的事情,怎么能叫捉奸呢?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代入法蒙的视角,只觉得这事儿莫名其妙,然而她越思考越觉得,他可能是故意的。
就像上次在天空之脊憋了口气要报复回来。
……他有病吧??
-
第二天上午,叶眠准时地出现在沈舒白实验室门口。
“小沈医生~”她叫得亲亲热热,心里却是百般焦灼。
陆风不知道自己跟法蒙认识甚至熟悉的关系,法蒙主动造了晚宴的修罗场,万一把陆风惹急了,遭罪的还是她自己。
就现在这个武力值,陆风只要动异能,杀她分分钟的事情,如果沈医生的研究进度不够她自保,难道还得找法蒙求援?
想到这,叶眠心里又骂一遍:他有病吧?
沈舒白连熬几个大夜,兢兢业业地配药剂,昨夜刚做出试验版,此刻面无表情地把注射器塞她手里:“去里面。”
叶眠往里看了看,表情有些惊讶:“是去小沈医生的卧室吗?”
沈舒白内心:宿舍,谢谢。
但叶眠这句话的意味,怎么听怎么怪,他用迟缓的大脑分析了一下,不知道分析到哪了,耳尖竟然带了点红。
叶眠:?
“半小时后我要抽你的血做检验,”他清了清嗓子,“你东西要得急,我们只能跳过临床直接上实战。”
“行,”叶眠抬脚走进,“我信小沈医生不会害我。”
我要是害你就不会当时救你了。沈舒白想。
叶眠礼貌地坐在椅子上没碰床,注射液推进手臂,她才想起来忘了问这是哪个功能的。
算了,反正都差不多。
她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外间,果断拉开桌子抽屉,开始寻找。
这可是陆风的个人医生,他的卧室指不定能有点什么有用的资料,倒手卖给法蒙,说不定等陆风对自己痛下杀手的时候还能有点底气。
沈舒白在实验台前空白地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最好让叶眠直接试试异能。
于是他推门而入,就看到叶眠手里拿着那个叶绵绵送来的吊坠,写着“谢谢”的字条也重见天日,稳妥地放在桌面上。
沈舒白:?!?!?!
叶眠语气有点微妙:“小沈医生,你跟叶绵绵……也有一段吗?”
沈舒白矢口否认:“不要血口喷人!”
“你别误会,失忆之后,自我认知一直不太对,”叶眠一脸若有所思,抬手在终端上写下两个字,调向展示给沈舒白,“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叶绵绵,但我的笔迹、身手,这些都跟她一模一样,你有什么头绪吗?”
终端上的“谢”,跟纸条上的“谢”,别无二致。
“如果不是叶绵绵,那你是谁?”沈舒白稍微冷静了一些,就事论事地问。
“叶眠。”叶眠说着,耸了耸肩。
“抱歉,”沈舒白控制住呼吸,尽力维持平静,“我并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导致性情大变,所以无能为力……”
“等等等等,先别急着撇清关系,我还有一个发现,沈医生,”叶眠眼里冒出一些笑意,她是真地觉得有意思极了,“你的笔迹,很眼熟。”
桌子上放着一些他的手稿,电光石火间,沈舒白想通了一切。
“你的笔迹,跟我在监狱里收到的一张字条,也有点像呢。”叶眠放下吊坠,语气轻慢。
——她刚醒来的时候,袖子里那张提醒她联系法蒙的纸条。
沈舒白心想,毁了。
“所以,你真的不知道我在监狱经历了什么吗?”叶眠摸了摸自己完好的后脑勺,“我现在该叫你,小沈医生,还是沈医生,或者同事哥?”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沈舒白脸色变换,心里都有点替他崩溃了。
掉马这事来得猝不及防,她没想到,沈舒白更没想到,因为最近太忙疏忽了细节,以前埋下的隐患冷不丁就这么爆炸了。
沈舒白搓了搓自己的脸,脑子里还在紧密地搜索有什么借口和理由,想到她要的药剂,想到她的双面间谍身份,明明把柄还有不少,但看着叶眠满脸得意却没什么算计,他突然决定,算了。
“好吧,好吧,”沈舒白摆烂一样地摊开手,表情也松弛下来,“想怎么叫都可以,如果你认那份救命之恩,就别把我捅上去,毕竟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嗯哼哼,”叶眠又笑,“所以我问你哪个老大,还真是问哪个老大。”
沈舒白瞟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叹了一声:“是啊,被发现了。”
等了等,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没有进一步的反应了。
真是出乎意料,沈医生好说话得紧,叶眠试探性地问:“那你在他俩手里,有什么把柄吗?”
沈舒白摘了眼镜,干脆往床上一坐,长腿岔开,姿态也放松下来:“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脚踩两条船,”叶眠点点头,“所以你更看好谁?”
“这问题也太敏感了,”沈舒白表情古怪,最后懒得纠正她的评价,只诚恳地说,“实话,都不看好。”
叶眠两手一拍:“其实我也是。”
沈舒白:?
叶眠真诚地说:“你对他俩不是真心的,我也不是真心的,所以其实,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未来女帝伸出了她的第二根橄榄枝。
但沈舒白明显不如胖子好糊弄,他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什么船不船的,你都说我脚踩两条船了,还要我踩三条吗?”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叶眠摆手,“万一哪天我飞黄腾达,拳打陆风脚踢法蒙,你跟着我干,我直接给你记头功。”
沈舒白死亡凝视半晌,冒出来一句:“那你先飞黄腾达了再说吧。除了神经兴奋程度提高,还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什么什么感觉?”叶眠没跟上他的思路。
沈舒白叹气:“你刚刚打的药,是暂时解除异能环效用的,现在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吗?”
他说完,叶眠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不同寻常的兴奋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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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地审视了一下全身上下,说:“有点像醉氧的感觉。”
——就像喝酒喝高了一样,有点晕晕乎乎,还容易兴奋。
沈舒白记下这条,说:“你试试异能,药效半小时,现在还剩一刻钟。”
叶眠伸手,滞涩地调动异能,冰锥缓慢成型,最终停在了少一半锥尖的形态。
两人看着这把半成品冰锥,像是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A级异能为什么会这么弱,”沈舒白不可思议地说,“我以为A级攻击异能都是分分钟秒杀敌人的。”
“换陆风活着法蒙的话,差不多。”感受着冰锥在手中融化的速度,叶眠心想不止数量,质量也不行,温度比梦里凝出的深蓝色冰高太多了。
“我的话,现在确实不行,需要你研发出来针对异能抵抗的药。”叶眠捧着自己的异能产物,真诚地看向沈舒白,却见他稍微推开了一点她的胳膊,表情抗拒。
“离我床远点,滴上了。”
叶眠一手水,滴滴答答的,她恶从胆边生,信手一甩,沈舒白眼疾手快地用袖子一挡,结果还是沾到一些。
叶眠看他实在好欺负,忍不住又想笑,一边好奇地问:“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暗恋叶绵绵吗?”
沈舒白袖子后面露出一张惊恐的脸:“开什么星系玩笑,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可怜。”
“为感情付出生命是最没意思的死法了,”叶眠点头,“我会记得你的救命之恩的,沈医生。”
沈舒白还愣着,叶眠把化了大半的冰锥“当啷”一声扔进垃圾桶,“等会儿我再试一次,沈医生,我未来的自由和幸福都托付给你了啊。”
沈舒白:啊??
叶眠醉氧的状态一直没过,思路跳脱到让人应付不来,沈舒白好说歹说把她劝住,抽了血放进检测仪,她又不知道从哪摸出来那个叶绵绵送的吊坠,表情有些邪恶。
“姐,叶女士,叶眠,”沈舒白感觉有点心梗,“您还要怎么样?”
叶眠说:“这个给我。”
沈舒白屈服了:“别让陆风看见。”
叶眠笑吟吟地把东西收了起来:“等你把两种药都做好,姐给你送点更好的。”
沈舒白心道咱俩谁大谁小,叫你声姐还真把自己当姐了,面上却一副忠厚老实的表情,手下操作不停:“那姐有钱吗?姐还欠我两千什么时候还?”
“同为间谍,资金周转不易,懂得都懂啊,”叶眠岔开话题,“我看这机器不错,能卖不少吧,哈哈。”
沈舒白无奈地笑了下,由她去了。
-
晚上,陆风就看叶眠拿着一个挂坠,抛起接住,一脸思索之意。
“最近跟小沈走得很近?”他状似无心地问。
“噢,还行,”叶眠坦荡荡地说,“确实多聊了几句,他说你室内戴墨镜还是有装x地成分在。”
陆风莞尔:“只是作为保险,毕竟你之前也把这个当作情趣。”
“什么情趣?”叶眠接住吊坠,饶有兴趣地问。
陆风没想到她还要追问,脱衣服的动作一顿。
“呃,看我流眼泪?”他说。
叶眠摸了摸下巴:“你别说,我跟叶绵绵还真是有点像的哈。”
男人的眼泪最棒了好吗!
陆风沉默半晌,又把话题拐了回来:“所以,怎么把之前送给小沈的吊坠拿回来了?”
叶眠无所谓地说:“想拿就拿了呗,改天再送他一个别的。”
她试探着陆风的底线,展示出来的自我越来越多越来越真,而对方的容忍程度似乎也越来越高,这让她由衷地想送陆风和叶绵绵一句歌词。
——“等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而陆风,看着叶眠满不在乎的眼睛,心中有种荒唐的感觉。
叶绵绵像他手里的风筝,只要扯一扯,拽一拽,风筝就会逆着风,飞回他的手里。而现在面对叶眠,却像是风筝线断在云里,他手中留着一根线,却不知那头还拴着什么。
风筝,还是他的风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