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李廖江喝醉后,舒宁便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不知在原地坐了多久,雅间的门被敲响。
舒宁知道这是小二烧好酒了,她轻声应答,小二得令,进来把酒放下,恭敬离开。
看着这烈酒,舒宁尝了一口,暖酒划过喉咙,没有任何的不适,可当进入胃里的那一秒,胃翻涌无比,仿佛火山爆发。
因着这感觉,她不自觉扯动伤口,嘴中抽吸几口,才适应过来,可人已然满头大汗。
抬头望了望天色,现在已然到了黄昏。
......
任修筠到达春华阁,与褚方坐在二楼敞堂靠窗的那一桌。
“你师傅呢?”他皱眉不满。
说了是急事,可自己来了,却不见舒道长的身影。
褚方一脸天真,淡淡的眉毛蹙起,“师傅让任公子在这里等着,我也不知道师傅人去哪里了,您先等着吧,我去道馆看一眼。”
任修筠听闻,微微点头,心里却焦急不安。
褚方离开后,他便转头看向窗外的这条路,神情严峻。
......
舒宁微微侧头,看向天空。
这天空灿烂多姿,就像人的生活,五花八门。
轻笑一声,她收回眼神,也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师姐。”
是危瑶的声音。
舒宁应答一声,危瑶推门而进,此刻的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我听到褚方的吩咐,立马赶过来了,他让我不要在路上耽误时辰,便给我打了马车。”危瑶一进来,便交代了事情。
这件事,是舒宁在褚方离开前,特意交代了。
把危瑶唤过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引导对道士有执念却不省人事的李廖江来到河边,失足落河。
舒宁挥挥手,让危瑶凑近自己,小声跟她嘱咐。
如今时辰不早,任修筠那边如果再等不到自己,恐怕坐不住了。
危瑶面色凝重,舒宁每说一句话,她都会点头回应,情绪难以遏制的激动,终于到了该报仇的时候。
那些耻辱就随着今天一起消散吧。
舒宁说完后,危瑶这才直起身子,看向舒宁的眼神满是感激,眼中似乎有了些泪花。
“师姐,你放心吧,如果这件事暴露了,我一定会全部揽下,不会让别人怀疑到你的头上。”
听到这话的舒宁,微微一笑。
她要做的事情一定要近乎完美,不会相信所谓的承诺。
对于危瑶这句话,她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过多的信任和感动。
隔壁间传来了动静,想必是李廖江恢复了一些神智,这个时候正好,她眼神示意危瑶,危瑶点头,走出雅间。
“李公子?”
危瑶娇俏的声音响起。
李廖江迷糊间听到这一道声音,很是疑惑,他抬起头侧耳聆听。
“李公子。”
当再次听到之时,他双目圆瞪,原来自己真的没有做梦,噌的一下立马起身,往门口跑去,打开门一看,门前空无一人。
余光却看到楼梯间闪过道士服,他追了上去。
可不论他怎么追都只能看到道士服的一角,没有办法追到跟前,他知道因为自己喝醉了,所以行动很是迟缓。
他想叫她,可这酒实在太过烈性,产生了大舌头,根本没办法喊,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危瑶很轻巧的引导李廖江来到酒楼的后侧方,这个地方人很少,不是门前那般多人。
而就在李廖江快要接近她时,危瑶一个侧身,那李廖江生生往河里面坠。
扑通一下,坠入了水中。
危瑶轻轻瞥了一眼,不再留恋,很是决然的转身离去。
而李廖江喊又喊不出来,这里人又稀少,水性极差,又在喝醉酒的情况下,挣扎好几下,头慢慢的没入了河里面。
危瑶回到雅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如没有脊柱的人跌倒在地面上,痛哭起来。
见此,舒宁深深看了一眼,淡淡道:“哭好了便回去,我直接去任氏医馆。”
说完她离开了雅间。
而危瑶哭了整整一刻钟,缓慢支起身子,看向那壶烈酒,这酒师姐让他带回去销毁。
舒宁的想法很简单,尽管这酒不会查到什么,可她不想留下任何破绽。
......
舒宁搭了一辆马车,来到任氏医馆。
当她进入院子时,身形摇晃不定。
陈氏见状,赶忙跑过去抱住了她,而就在她抱住舒宁的那一刻,舒宁的嘴角微微扬起,安心的倒下了。
当舒宁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这是任修筠的房间。
自己居然因为疼痛而昏了过去。
回来之时,她便想到了用伤上加伤的方式造成自己因为半路遇上了意外而无法与任修筠赴约。
房屋内很恬静,还有一股书香味。
由于她是趴着躺着,能完全感受到这一床被褥的柔软。
若是自己也有这么一床被褥,那该多好。
手在被褥上面轻轻摸索,能感受到这走线,一丝一线的仔细和爱意。
门被轻轻打开,脚步声传来。
“你醒了?”陈氏的声音有些心疼。
她本以为舒道长只是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却没想到自家男人检查一番才发现是舒道长的伤势变得严重起来。
难以想象舒道长到底发生了什么。
舒宁微微点头,陈氏见状去桌子倒了一杯茶水,轻轻把舒宁给扶起来,帮助她把这茶给喝下。
“舒道长,你能说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吗?”陈氏眼中满是担忧。
“上门去看一户人家却没想到半路发生了意外马车被撞翻了,于是撞到了伤口。”舒宁敛下眼眸,不假思索的撒谎。
光是这么一听陈氏都能想象当下的场面激烈情况,她捂着嘴,颇有责备道:“舒道长都这样了,为何还要去接单子?该是休息的时候便要休息,可别再这么劳累了。”
“是,我记下了。”舒宁微微一笑,并不觉得陈氏话语严重。
这个时候,任大夫和任修筠走了进来,任大夫上前给舒宁把脉,脉象平稳,没有问题,只是这伤势又要重新养了。
而原本堵着气回来的任修筠,本想质问舒宁,却没曾想听到她伤势再度严重的消息。
那时,他的气便消失殆尽,随即开始担心舒宁的安危。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舒宁到底受到的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