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姜稚鱼和肖明朗都被李岚喊到了办公室去,一路上肖明朗都在神神叨叨,“你真的确定办好了吗?我怎么感觉心里没底呢?总经理今天喊我们过去,该不会是要提前结束约好的时间让我们赔钱吧?”
“你怕什么?你要赔钱我也一样要赔。”姜稚鱼没好气,跟肖明朗相处的这两天,她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真真的嘴碎子,要是没人打断,他能一天到晚自己说个不停。
难怪能在销售这个行业混下来。
两人站在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听见里面应允进门的声音之后才推门进去。
“李总。”
李岚在文件中抬头瞥了一眼两人,嗯了一声,“刚刚收到财务部那边的消息,胡总已经把钱打过来了,现在准备让人把仓库的货送过去,这次的事情处理的不错。”
姜稚鱼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旁边的肖明朗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显然是卸下了个大担子。
“好了,这两天你们也辛苦了,明天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但是——”李岚的声音骤然沉了下来,冷锐的眼眸看着肖明朗,“诸如此类的错误,不要再犯第二次,听到了么?”
“听到了!下次我一定擦亮眼睛,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肖明朗深深地鞠了一躬。
“嗯,出去吧。”
李岚重新低下头,仔细的翻看着文件。
姜稚鱼让肖明朗先出去,自己则是走过去关上门,犹豫了一下之后,径直走到李岚身边,“李总,之前我们打的赌,您还记得么?”
“我这人从来说一不二,你要是想学,就给我有想学的样子,你是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别指望我会跟其他人一样恭维你。”
姜稚鱼立马点头,“那是当然的,只要您愿意教,我就一定好好学!”
下班之后,姜稚鱼原本想请李岚吃个饭,但是想了想,怕她误会自己有什么别的心思,到底还是没说。
令她没想到的是,昨晚跟沈言肆闹了别扭,今天他居然还是开车到公司门口来接她了。
见她出门,他走过来拉开车门,等她上车之后才关上门,自己走到另一侧上车。
经过昨天的争吵,两个人之间相比起从前就好像又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连待在同一个空间内都觉得压抑。
“合同的事我听说了,为什么不找我?要自己跟踪赵湾湾到拘留所?”
车子没没有启动,他替自己系好安全带,开口问。
“找你做什么?我有手有脚,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找你?”姜稚鱼系好安全带,后背靠在座椅上,漠视着前方,“哦,对了,赵湾湾说了,要把我没怀孕的事情告诉老太太,这个点,老太太那边应该早就收到消息了吧?”
“夏林跟我说了。”沈言肆的声音愈发冰冷,“这不是小事,你下次自作主张做什么事情之前就不能跟我商量商量?非要自己一个人去冒这个险?”
姜稚鱼挑挑眉,侧过头望着他,“冒险?我用我自己的办法去完成我的工作,就叫冒险了吗?”顿了顿,她又说,“沈言肆,没有你,我也不是什么事都做不成的。”
沈言肆一张脸绷得死死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底有稍纵即逝的戾气。
“我不会阻止你去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姜稚鱼,你知不知道这些人的手段?你自以为跟赵湾湾没什么过节,但是她对你呢?这次你运气好,下次呢?万一她在什么地方留了一手动了什么歪心思了?”
“人心有多复杂,你不能永远用你这么天真的眼光去看待这个社会。”
姜稚鱼扯了扯唇,却一点笑意都扯不出来,满目的都是冰寒。
“错了,早在五年前,我就看透这一切了,沈言肆,你从来都没有认清过我,我早就不再是五年前追在你身后跑的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她有些激动了,嗓音拔高带着一丝丝的沙哑,“这个社会有多阴暗,人心有多叵测,我再清楚不过了!”
五年前五年前!
五年前的一切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个噩梦?!
如果可以的话,他又怎么不希望把她保护成过去那样永远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模样?!
可她总是不能理解他。
“这次的事情姑且就算过去,下次,下次不管你做什么,一定要跟我说,你要自己出面也没问题,但至少让我为你的人身安全提供一个保障。”
再深呼吸酝酿了自己的情绪过后,沈言肆选择了让步。
姜稚鱼的情绪已经逐渐恢复过来,不再那么激动,只是漠视着前方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
“以安全为名,束缚住我吗?如果是这样,你干嘛要放我出来,直接把我每天都关在家里,派人看着我,不是最安全的吗?”她的声音又轻又凉,“沈言肆,虽然你很不喜欢听,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已经不爱你了,答应留在你身边只是你对我有用,我又恰好没办法离开而已。”
她没办法否认自己偶尔还是会对沈言肆有异样的情愫,但却不想让他知道,她宁可隐瞒住一辈子,也不愿意让自己再被爱支配一次。
“我说过,我不在意这些,只要你在我身边。”沈言肆眉头拧的紧紧地,启动了车子。
姜稚鱼嘴角笑意**漾,却透着一股悲凉,“是,因为你想我留在你身边,所以我哪怕死也走不掉,所以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询问你可不可以。”
明明他的爱是自己从前做梦都奢求的,但是为什么到了现在,她却活的一天比一天压抑,甚至快忘了,开心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沈言肆从后视镜里瞥到她几乎悲戚到毫无波澜的双眸,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直到最后,他才缓缓开口,“是我的问题,以后我会慢慢改。”
他生平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一让再让。
他害怕看到她这样对事实都了无兴趣的感觉,总让人有一种错觉,就是她甚至对活着都丧失了希望。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姜稚鱼偏过头,摇开了车窗,窗外的冷风吹在脸上,那股压抑的想吐的冲动才好了不少。
“不回姜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