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下午睡过觉,回了房间之后,一直到凌晨一两点她才勉勉强强的睡着。
再睡醒的时候已经是近十点钟了,这一觉睡得有点久,醒来之后头疼了好一会,趴在**呆呆地愣了好长时间,才慢吞吞的爬起来洗漱。
从楼上往下看,车库里沈言肆的车已经被开出去了,看来他一早就已经走了。
睡得太久,感觉胃里有些空****的,打开冰箱的门朝里面看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买速食的,自己又懒得做。
掏出手机窝在沙发上,这才看见沈言肆发的消息,无非是叮嘱她睡醒记得吃饭,另外还附了一个转账,她仔细的数了一下,一共有六位数。
真是够大方的。
她点开转账消息,点下了退还,顺便发了个消息过去,“下次给钱请标注自愿赠与。”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就去楼上换了件衣服下来,实在是饿得慌,小区所处的这一片是繁华地带,应该随便走两步就有餐馆,先去整点吃的,然后再逛逛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
收拾了一下穿好衣服下来拿手机的时候就看到沈言肆的消息发过来了。
发过来的又是同样的转行做那个,上面还加了四个大字。
“自愿赠与。”
姜稚鱼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把钱收了下来,剩余的一句话都没说。
干嘛要嘴硬矫情,给钱就收,没必要让自己活的憋屈。
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冷下来了,刚出门就一股冷风吹来,风撩起发丝,脖子里一阵冰凉。
当年入狱,驾照被吊销了,没有车子开,只能迎着冷风往外走,她琢磨着,果断时间估计得重新考个驾照,不然万一以后找到工作了,上下班也太不方便了。
走出小区,沿着路边往前走过了一道红绿灯之后,她在一家钢琴店门口停了下来,听着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琴声,鬼使神差的,她推门走了进去。
店面很大,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钢琴,一眼扫去的装饰都透着文艺风。
她的目光在店里扫视了一圈,有不少家长正带着孩子在挑选钢琴,旁边也有导购员在介绍着。
“小姐,需要看看钢琴吗?”有个比较年轻的导购员走过来。
姜稚鱼微笑,“不麻烦您了,我随便看看就好。”
导购员点头,“好的,您有需要随时叫我。”
姜稚鱼往里面走了些,终于找到了刚刚在门外听到的断断续续的琴音的来源。
坐在钢琴前的是一个小男孩,正对着乐谱弹钢琴,只是像是并不熟练,一个琴键一个琴键生疏且笨拙,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妈妈,紧紧地绷着脸,口气不太好的指责。
“怎么还不行?!都学了一个月了,怎么还弹成这样?!你知道一架钢琴多贵吗?你这样让我怎么给你买钢琴?!”
小男孩红着眼睛,肥嘟嘟的手还在努力的对着琴谱一个一个的按。
姜稚鱼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在小男孩再次看向琴谱的时候,走过去把琴谱关上。
“弹琴不是背课文,你靠死记硬背是背不下来的。”姜稚鱼半蹲着身子在他的身侧,声音温柔,“你需要记住每一个音节是什么样的声音,比如这个——”
她握着小男孩的手,教他辨别每一个音符,仔细的分别每一个音符独特的声音,温柔的嗓音哼出钢琴曲的曲调,纤柔的手指捏着男孩的小手,流畅的按在琴键上。
绵远悠长的琴音从琴键中蹦出,男孩在她的逐步指引下逐渐摸到了门道。
“小孩子最重要的是培养兴趣,兴趣远比天分努力更重要,他还很小,有很多时间,您可以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循循善诱是最好的。”
姜稚鱼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对他的妈妈说道。
那位妈妈看着小男孩独自琢磨琴键的模样,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她花了昂贵的费用请的钢琴老师教了一个月都不如她这提点两句来的有效果,点点头,然后赶紧开口,“这位小姐,请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姜稚鱼张张口,然后摇头,“我暂时还没有工作。”
“那您愿意做小安的钢琴老师吗?我觉得您在钢琴这方面一定很有能力!”
“抱歉啊,我……”姜稚鱼看了一眼小安,然后摇摇头,开口拒绝了,“我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薪资我们可以谈的,一万一个月行不行?或者您开个价?”
小安妈妈有些急,现在的孩子起步本来就比较早,她不想自己儿子在同龄人的条件下落后太多。
“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况且我在钢琴方面也不是专业的,一定没有专业的教师来的好。”
姜稚鱼微笑着摆摆手,转头就打算离开,她自己尚且连人都做不好,怎么去教一个孩子?
“不,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的,您……”小安妈妈见姜稚鱼就要走,心里一急,赶紧追上去拉住她的衣袖。
姜稚鱼有些无奈,刚准备开口,就见一声低低的冷笑传来。
“呵,小安妈妈,就算您想让小安在一个月后少年宫的钢琴大赛中表现好一点,也不至于饥不择食的找一个杀人犯做小安的老师吧?这不是带坏孩子吗?”
在两人眼前迎面走来两个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杀,杀人犯?”
小安妈妈陡然松开抓住姜稚鱼衣袖的手,脸色煞白的退后好几步。
脑子里顿时一阵轰鸣,嗡嗡的声音几乎在她的耳畔炸裂,心口一阵冰凉,嘴角僵硬的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居然不知道?”那女人掩唇笑着,然后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哦!也是,你们家跟我们家的条件毕竟没得比,你肯定不认识了,在你面前的这位呢,就是姜家的那位因为杀人坐牢的千金小姐,前阵子刚刑满出狱,你们毕竟是普通人,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
好在这边的喧闹并不大,周围只是有两三个不寻常的目光。
姜稚鱼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她很想逃离这种地方,但是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一步都抬不动。
她抬眼看着这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