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墨竹将落了雨水的外套放到一边,顺便拿了一块干燥的毛巾给边上的季舒白。
“擦擦吧。”
季舒白先前站的地方离雨近,裤腿上都溅了不少雨水。
“谢谢。”她接过毛巾压在打湿处。
车内的暖气充盈在周身,墨竹看季舒白原先有些苍白的唇色也渐渐回暖。
“你今日怎么会在这?”
墨竹说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顺路。”
季舒白转头看着她,眼神里写满了不信。
墨竹侧着头抵在车窗上,用那双桃花眼明晃晃看着她,真诚道,“真的,骗你我是小狗哦。”
而前有职业操守的司机莫不做声安静开着车。
窗外的街景在淌水的玻璃上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斑。
季舒白指尖无意识捻着毛巾上的刺绣,在对方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前她移开了视线。
墨竹看着她的侧脸,思绪有些神游。
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原本还算自然的擦拭动作好像也慢了下来。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吗?”
墨竹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这么大雨,你又没带伞,自然是躲雨咯。”
出乎意料的话语,但因为是从墨竹口中说出来的,季舒白居然又觉得很合理,她眉眼间甚至展露出一点荒诞的笑意。
“难道我猜错了?”墨竹又说。
季舒白垂下眼轻轻应了一声,“是躲雨。”
没人说话的车厢里变得安静,只有雨水轻微落在车上发出的闷响。
这样的环境里容易让人变得懈怠,让昨晚本就没休息好的墨竹倍感困倦。
不过她还是强撑着说道,“晚饭还没吃吧,我预约了家餐厅,项助理推荐的。”
季舒白并没什么胃口,但她没有推辞。
雨天路堵,车程也被拉长了,等她们到餐厅已是接近九点。
餐厅内灯光柔和,空气里弥漫着淡雅的香气,两人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落座。
墨竹注意到季舒白在坐下后,目光不经意扫过自己身后的一处,神色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垂眸看着面前的菜单。
“要喝点酒吗?”墨竹随口问她。
“可以。”
这让墨竹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其实是自己想喝顺便问她一句的,也没想过她会要。
“很惊讶吗?”季舒白看见她脸上的惊讶。
墨竹单手撑脸,颇有些坐没坐相,“有点,毕竟我一直觉得季小姐比较不食人间烟火来着。”
季舒白扯了扯嘴角,“墨总,我只是个普通人。”
点完菜,在等菜的间隙里,墨竹寻着话题与她交谈着。
“搬过来这几天有什么地方不适应吗?”
“没有。”
“你现在学校那边怎么样?”墨竹装做还不知道她已经办理了休学。
季舒白停顿了一下,“刚办理好休学。”
“也好,可以趁此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重新回去或许状态更好。”墨竹说。
但听到这话的季舒白却觉得有些可笑,只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附和着这位大小姐。
“对了,家里的书房没有上锁,你平时想用可以进去,隔壁还有件杂物间,要不要打通了当你的小工作间?”
墨竹知道她设计经常需要画图。
“不用这么麻烦,我现在,”季舒白停顿了一瞬,“没时间。”
两人的对话基本上都是墨竹一个人在说,季舒白少量回应着。
这金主做到她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好在后边点的主菜上来了,两人这才结束了这一场几乎是单方面的交谈。
季舒白吃东西很安静,细嚼慢咽,动作间也能看出良好的教养。
墨竹想到在没遭遇到这些事情前,季舒白的人生其实算是自由且富足的,她的生物学父亲虽然不承认她和她妈妈,但在物质上没有短缺过,季母也拿着那些钱也赚了些钱。
中途的时候,墨竹听见身后有人拉开椅子的声响。
过了一会,对面的季舒白放下餐具,说是要去一趟洗手间。
墨竹在她离开座位后收敛起脸上那些笑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前方还有一个有些年长的身影。
“那人是谁?”
【那人就是介绍女主去那场聚会的学校导师哦】
墨竹没见过对方,但知道季舒白这位导师很器重她。那场聚会后,她和季舒白的事传开了,有一些风言风语落到了她这位老师耳中,让其对季舒白很失望。
她今天是临时起意带人来的,所以在这里遇见她老师是一场意外。
【您要去帮帮她吗?】
墨竹沉默了半晌,“不去。”
她此刻也没了什么胃口,目光时不时在季舒白离开的方向巡视着。
最后还是站起身,朝着洗手间方向去。
“.......我知道你有困难,但到底是什么困难能让你这样践踏自己的尊严?”
“舒白,你的天分好也够努力,未来就算是只靠自己也能成为珠宝设计领域最瞩目的一颗星,可你为什么要投机取巧呢?”
墨竹到的时候似乎已经到了老师训斥学生的尾声阶段。
“对不起老师,我让你失望了。”季舒白的声音有些沉闷。
“你既知晓,那便该及时止损,现在就跟我走。”
“......对不起老师。”
最后是那位老师一口极轻的叹气,什么都没说却像是比这世上最好的刀还要锋利。
那位老师出来时碰见了站在墙边的墨竹,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又回头看了眼跟出来的季舒白,离开时看向墨竹的时候眼神并不怎么友善。
此刻的墨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导致自己有些进退两难。
“抱歉,我来洗手间。”墨竹笑着指了指里边。
此刻的季舒白脸色有些白,她让开位置让墨竹进去,自己先行回到座位上。
来都来了的墨竹只得走进去洗了个手,她盯着镜中的自己,为自己的莽撞有一丝后悔。
撞见季舒白被师长训斥的画面,也不知道会不会又被对方在心里记上一笔。
不过负分警告没来,或许还有得救。
她计算着时间,才重新回去。
重新坐下后,她发现季舒白餐盘里未吃完的食物只草草动了几口,手边的酒倒是喝得挺快,她们点的酒都快见底了,边上的服务生都差点跟不上倒的速度。
最后是墨竹伸手按住她的手,拿过她手中的酒杯,“喜欢的话我们下次再来。”
结完账出去,外边的雨还在继续下。
这边门口不方便停车,墨竹没喊司机过来,而是拿着餐厅送的伞撑开,站到外边转头看着季舒白。
“走吧,这次真的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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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白沉默着走到伞下。
两人挨得近,肩头和手臂偶尔相触。
头顶淅沥的雨声清晰,又被墨竹举起的伞隔绝在外。
墨竹此刻拼接出了自己身上所有能搜刮出的美好品质,将雨伞微微偏向季舒白的方向。
季舒白则是目不斜视往前走,她见状心里还有些惋惜,自己这段殷勤大概是献给瞎子看了。
中途为指引方向,她换了只撑伞的手,靠近季舒白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季舒白的手背,示意她换个方向。
然而就是这瞬间的接触,却让季舒白步伐微顿,只是她掩饰得很好,墨竹也没有发现。
上车后,喝了点酒的墨竹没过多久就感觉有些昏昏欲睡,到了目的地后才醒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懒懒的。
走进电梯里后,墨竹就像个无骨动物般半靠在电梯墙上,眼神却盯着季舒白看。
“你今天喝了不少,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谢关心,但我的酒量其实还可以。”和墨竹不同,季舒白依旧站得笔挺,但声音不复往日的清冽。
楼层一层层上升着。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季舒白突然说。
墨竹微微站直身体,“问什么?”
季舒白看着跳跃的楼层数字,眼神的焦点却没有落在实处,“我有时候想不明白,你究竟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们不是有协议吗,我要的是什么季小姐应该清楚。”
“是啊,有协议。”季舒白低声喃喃,她不知是想到什么,突然退后一步倚着墙,眼底似乎有无数疲倦涌现出来。
她原本能有一个很好的未来,虽比不上这些非富即贵圈子里的人,但过好也是绰绰有余。
如果她有得选择,她不会选择这样的道路。
墨竹觉得她还是有些醉了的,不然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
接着季舒白低下头轻声说了什么,但墨竹没听清。
于是她走过去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季舒白抬起头时差点撞到墨竹,还好她躲得及时,“我不喜欢欠人太多。”
这次倒是听清了。
墨竹“哦”了声,有凑近了对方,像是逗人一般,“那季小姐想怎么还呢?”
两人之间弥漫着淡淡的酒气,混杂身上的香味,形成一种令人微醺且不安的氛围。
季舒白的眼底蒙着一层水光,比平时更亮,也更沉。
墨竹刚才的说笑还悬在半空,嘴角还留着未褪尽的笑意,下一秒,相似的情景再度重现。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要推开,却在触碰到对方时硬生生停了动作。
温热的、带着轻微酒气的唇瓣压上来的瞬间。
墨竹脑海里浮现的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真的很软。
季舒白的吻毫无章法,带着酒精赋予的笨拙,只是固执地紧贴着。
墨竹看着她紧闭的眼睫,鬼使神差之下抬起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试图将她更紧地压向自己。
叮——
楼层到达的提示音响起。
电梯门缓缓打开时,露出来送紧急文件的项助理半张惊恐的面容。
边上的韩秘书见她如此,好心询问道:“项助怎么了,是突发恶疾了吗?”
于是突发恶疾的项助理一把将韩秘书扯到了自己身前。
韩秘书看着电梯里的两人,扭曲了一张精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