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重，甘州城内一处偏僻而开阔的空地上，李长安将捕快张超带到一只木箱前。
打开箱盖，里面赫然是一颗颗墨绿色、布满网格纹路的铁疙瘩——M67手雷。
张超好奇地拿起一颗，入手沉甸甸、冷冰冰的。
他翻来覆去地看，完全不明白这铁蛋子有何用处。
“头儿，这……这也是西域神器？怎么使？当锤子砸人吗？”
他憨憨地问道。
李长安被他这话逗得哭笑不得，神色却无比严肃。
“砸人？这一颗‘掌心雷’扔出去，能炸翻一小队蛮兵！比AK的范围更广，威力更大！”
他拿起一颗手雷，仔细讲解。
“看这里，这个铁环，叫保险销。扔出去之前，绝对绝对不能拔掉！”
李长安指着保险销，语气极其郑重。
“拔掉之后，这个铁片（握片）就会弹开，里面的引信就被激发了，默数四息，大约四秒，它就会爆炸！”
他一边说，一边缓慢而清晰地演示动作。
“握紧它，手指压住这个铁片！”
“然后，用力拔掉保险销！”
“看到没，就像这样，但我的手还压着铁片没松！”
“然后，看好目标，用力扔出去！”
“记住，拔销、投掷，动作要快，要果断！”
“扔出去后，立刻寻找掩护，趴下！”
“不过咱们这次是从钢铁神鸟上往下扔，倒也不用寻找什么掩护。”
张超闻言愣愣的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但应该很厉害的样子。
毕竟AK47的威力他是真切的感受到的，李头儿说这玩意儿比AK47还厉害，那一定特别厉害。
为了让张超有最直观的感受，李长安决定进行一次实爆演示。
他让张超远远躲到一堵厚实的土墙后，只露出眼睛观察。
只见李长安选定了远处一堆废弃的砖石作为目标。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雷，食指扣入保险销环，猛地拔出！
随即毫不犹豫地扬臂，奋力将手雷投向目标！
“低头！”
李长安大喝一声，自己也迅速卧倒。
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砖石堆中。
轰隆——！！！
一声比AK47射击更加沉闷、更具毁灭性的巨响猛然炸开！
地面似乎都微微一颤！
只见那堆砖石被炸得四处飞溅，浓烟和尘土冲天而起，原地留下一个明显的凹坑！
躲在墙后的张超被这惊天动地的威力吓得浑身一哆嗦，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睛瞪得溜圆，半天回不过神。
过了好几秒，他才猛地吸了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叫道。
“额滴亲娘哎！这……这简直是天雷啊！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李长安走过来，将他拉起来，沉声道。
“看清楚威力了？但也更要记住它的危险！操作稍有失误，炸的就是我们自己！现在，你来试试，记住步骤！握紧、压片、拔销、投掷、隐蔽！”
在李长安严厉的指导下，张超压下心中的震撼和一丝恐惧，拿起一颗训练用的假雷。
这假雷是李长安提前准备的，毕竟真手雷十分危险。
万一张超使用不当，那自己就真的跟着见太奶了。
况且真手雷一共才五百颗，不像子弹有十万发，可以使劲造。
这玩意儿扔一颗就少一颗，可不能给张超训练用。
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投掷动作，直到张超动作流畅，要领牢记于心。
他虽然紧张得手心冒汗，但眼神却越来越亮，充满了对这种新式“神器”的敬畏和一种即将参与奇袭的兴奋。
“头儿！我记下了！”
张超最终郑重地点头，脸上再无之前的嬉笑，只剩下决绝，“保证不掉链子！”
......
准备停当后，李长安领着张超来到自己府中五进院。
那里，一架造型极其怪异、线条硬朗的“钢铁巨鸟”——直升机，正静静地蛰伏在黑暗中，其旋翼低垂，在微弱的星光下反射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张超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这完全超乎想象的庞然大物时，还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舌头都有些打结。
“头…头儿？这…这就是那钢铁神鸟？它…它真能飞起来？”
“上来！”
李长安不多废话，利落地拉开舱门，示意张超坐进副驾驶位，并严厉叮嘱。
“系好安全带！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大喊大叫，抓紧扶手！”
“嗯。”
随着李长安启动引擎，一阵越来越剧烈、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猛然爆发出来，巨大的旋翼开始旋转，越转越快，最终化作一片模糊的虚影，卷起地面上漫天尘土。
当直升机轰鸣着、略显摇晃地拔地而起，掠过甘州西门城墙时，城头上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瞬间石化！
“妖……妖怪啊！”
一个兵士手指着天空，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面无人色。
“老天爷！那…那是什么东西？！铁鸟！铁鸟飞起来了！”
另一个捕快声音尖利，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神迹！这是神迹啊！”
更有甚者直接跪拜下去，对着飞远的直升机连连磕头。
县尊张九知猛地扑到墙垛边，死死抓住冰冷的砖石，指甲几乎要抠进去。
他仰着头，眼睁睁看着那发出恐怖轰鸣的钢铁巨兽从头顶低空掠过，巨大的气流甚至吹得他官帽歪斜。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学识和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只剩下纯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和茫然。
旁边的周老更是不堪，直接瘫软在亲随怀里，老眼圆瞪，指着那逐渐融入夜空的直升机背影，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发出一声近乎呻吟的呓语。
“李…李壮士…真乃…神人也……”
直升机并未停留，在李长安的操控下，发出巨大的轰鸣，朝着蛮军可能驻扎的方向疾驰而去，留下城头上一片死寂和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
机舱内，张超死死抓着扶手，脸色发白，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变得无比渺小的山川大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震耳欲聋的噪音和强烈的震动让他心惊肉跳。
李长安则全神贯注，一边操控直升机，一边借助仪表和夜视装备观察下方。
飞越约二十里后，下方地面上出现了连绵不绝的篝火火光，如同黑暗大地上的丑陋疮疤，蔓延极广，正是蛮军的大营！
“找到了！抓紧！”
李长安低吼一声，操纵直升机开始在大营上空盘旋，并缓缓降低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