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有了这个移动的、天下第一的监视器在身边,她还怎么去赌坊捞钱?怎么去白吃白喝?
还怎么去仗势欺人为非作歹?
“师尊……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她试探性地问道:“您日理万机,宗门上下都需要您坐镇,怎么能为了弟子这点小事,亲自跑一趟呢?”
墨林离拿起茶壶,为自己再斟了一杯茶,动作不疾不徐。
“无妨,我可分身与你同去。”
“师尊,此举万万不可啊!”
少年“扑通”一声倒在地,双手抱住墨林离的大腿,声泪俱下。
“您想啊,您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天下第一剑尊,青云宗的定海神针!您的分身那也是金贵无比,万一在外面磕了碰了,弟子我万死难辞其咎啊!”
“再说了,您要是跟我出去了,宗门里那些宵小之辈万一趁虚而入怎么办?”
“掌门师伯年纪大了,聂师兄又在闭关,弟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宗门的安危啊!”
“哦?”
“若为师的分身当真如此脆弱,那青云宗岂非早已覆灭了千百次?”
“……”
朔离的哭声一滞。
“若宗门安危需时时由我坐镇,那要一众长老何用?”男人继续反问,语气没有波澜。
“况且,你何时开始关心起天下苍生了?”
少年扒拉着对方的裤子,理直气壮的梗起脖子。
“我一直都很担心!”
“师尊您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全青云宗最大义凛然的人,聂予黎又称小朔离。”
“我……啊!”
某人被对方一下从腿上撕了下来,放在了他的身前的空位上。
朔离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她试图挣扎一下,却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了肩膀。
“别动。”
墨林离正帮她重新束发。
朔离立刻放弃了无谓的抵抗。
她顺势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了些,甚至还厚颜无耻地往后靠了靠,将部分重量倚在了墨林离的胸膛上。
男人的指尖穿过她柔软顺滑的发丝,动作轻柔而专注。
那根在秘境中失效、此刻却重新恢复光彩的银色发带,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墨林离灵巧地将那头已干的黑发拢起,在脑后束成一个清爽的马尾。
接着,他将那根银色发带的末端仔细打了个结,确认不会轻易散开。
暂时结束之后,他的指尖不自觉的轻触碰那抹此时恢复光辉的发带。
……三次禁制。
“你不应与洛樱太过接近。”
“为什么?”
朔离下意识地问出口。
墨林离没有立刻回答,他将她颊边那些不听话的碎发捋到耳后。
清理好碎发后,他才缓缓开口:“她是天命之人,与她因果牵扯过深,对你无益。”
“况且,天道选中之人自有其命轨。你若卷入的话,安危就不在我的可控之中了。”
就比如此次的青灵秘境。
一个区区化神残魂,居然能直接屏蔽他的感应,甚至到朔离渡劫时,他都无知无觉。
……那就是在命数安排中,他不可出现吧。
男人沉吟片刻,下结论。
“……不要与她交往过深。”
少年呃了一声。
这白毛说的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朔离自然是知道原著剧情风险的道理,毕竟她一开始就是想要远离的。
不过迄今为止,她的单机升级之旅跟原著的关系也不是很大。
而且——
“师尊,你这话已经说晚了,我已经跟师妹结成坚固的同门情谊了。”
男人微微垂眸。
“是么。”
简单的两个字,不带疑问,也不带评判。
朔离摸不准这白毛的心思,她头发被打理好后,就大咧咧的跳了起来。
“好了师尊,我要回我的小破屋了,等明天我们再出门玩。”
墨林离看着她轻快离去的身影,并未出言阻止。
那双银白色的眸子安静地注视着她消失在殿门口,直到那抹黑色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他才缓缓收回视线,重新落在那盏朔离喝过的、空空如也的玉杯上。
朔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一股脑的冲回了自己在倾云峰下的小破石屋。
刚一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混杂着朱果香甜和石屋清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我的床和被子,你们的帝皇回来了!”
她随手将门带上,心情极好地宣布。
可惜无人应答,就连脑子里的霜华也没有应声——
它自从青灵秘境后就好像在沉睡了,大概是在朔离渡劫时也受到了波及。
不过,墨林离说它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石屋里的一切都维持着先前的模样。
地面扫得很干净,桌椅也摆放得整整齐齐,甚至连床铺上的被褥都被叠成了整齐的方块。
朔离猜这大概是自己之前治愈时,洛樱的手笔。
她走到床边,把自己重重地摔进那柔软的被褥里,接着掏出宗门令牌,开始骚扰…
不对,维护同门情谊。
第一个自然是五千哥。
【(煤炭打滚)】
【(煤炭打滚)】
【(煤炭打滚)】
一缕灵光飞快地穿越空间,没入她地令牌中,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依旧是秒回。
【“师弟,身体可好些了?”】
【“好得很,吃嘛嘛香,睡嘛嘛香。”】
朔离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令牌,语气轻快地回复。
【“你什么时候出关啊?”】
【“大概要……一段时间。”】
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依旧温润。
【“一段时间是多久啊?五千哥,你可别一闭关就是个几百年,到时候我都飞升了。”】
【“……不会。”】
【“只是稳固境界,消化所得,最多……一年半载。”】
朔离满意地点点头。
【“那还好。”】
【“等你出来,我们一起去做任务吧,我还没宗门贡献点呢,该搞一点了。”】
【“好。”】
聂予黎毫不犹豫地应下,语气里满是纵容。
【“都依师弟。”】
他顿了顿,声音又变得郑重起来。
【“朔离,此次……多谢你。”】
那份唤醒他的恩情,他不知该如何偿还。
他甚至还伤害了她……
【“哎呀,别这么客气。”】
【“咱们俩谁跟谁啊,挚友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你只要记得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就行。”】
【“……嗯。”】
令牌那头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绝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