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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阑珊处善恶难辨

作者:Epony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会面完毕,大家鱼贯而出,各自奔忙而去。


    花沐雨和吴谦是最后出来的,二人在门外的走廊上对视一眼,吴谦朝花沐雨拱手,花沐雨回以一笑。


    “仙师似乎不是小南国门下的弟子。”吴谦攀谈道。


    花沐雨笑笑,反问:“吴统领和您手下的禁军会一直在城中协助我们救治百姓吗?”


    “这是自然。”吴谦爽快地答道,又道,“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偶尔会有回营中办事或换岗。”


    “如此的话,这些时日还要请吴统领多多照顾。”花沐雨施了一礼,吴谦连说不敢。


    花沐雨垂眸,仿佛是偶然一眼扫到了吴谦的佩刀:“吴统领的佩刀十分别致。”说着,她伸过手去,“可否借我一看?”


    吴谦下意识护住刀往后一躲,又爽朗一笑,主动将佩刀解下来递给花沐雨:“仙师也是喜爱兵器之人?”


    花沐雨接过佩刀:“第一次见人间的兵器,有些好奇罢了。”


    “这是姜国禁军佩刀。”吴谦指着刀身的花纹和飘带为花沐雨讲解道,“此处的饕餮纹样以及刀柄上飘带的三色颜色,都是我们禁军的象征。”


    花沐雨听着,手上用力,长刀出鞘几许,露出闪着寒光的刀刃。


    吴谦被她吓了一跳,忙伸手来接刀:“仙师,你这样拔刀可容易伤到自己。”


    花沐雨一笑,收刀入鞘,将佩刀交还给吴谦:“让吴统领见笑了。”


    南星从厢房中出来,一眼就瞧见了和吴谦闲聊的花沐雨,便叫道:“师叔祖!”


    花沐雨闻声回首,吴谦心中诧异不已,这戴着帏帽的姑娘听声音这样年轻,竟然已经是别人的师叔祖了,修仙者果真长生不老,也不知她真实年龄几何。


    南星问:“你现在可有事?”


    “我正闲着。”花沐雨道。


    “你跟我来。”南星冲吴谦点头致意,干脆利落地拉走花沐雨,谁知刚绕过角门,就撞见急匆匆赶来的丹砂。


    “我正要找你呢。”丹砂拉住花沐雨的袖子,冲南星道,“你先去忙,我找她有点事。”


    南星本来只是因为人手不够,见不得有人闲着罢了,也没有什么非要花沐雨做的事,丹砂要找花沐雨,她就丢开手,自去忙去了。


    觑着南星走远,丹砂带着花沐雨来到墙根僻静处。


    一站定,丹砂便压低了声音道:“你也有怀疑,对不对?”


    花沐雨沉吟,丹砂又道:“你信不信我?那个禁军统领,乃至跟着我们进来的吴谦都不是什么好人。茜君有危险,你得帮我。”


    “你为什么会有怀疑?”花沐雨还是这样问。


    “就是直觉不行吗?我就是知道,我看一眼就知道!”丹砂怒道,“他们都不信,只有你。你帮不帮我?”


    花沐雨在心中叹气。论及此事,她无可无不可,只是丹砂这样坚持,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何苦非要站去另一边,让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再则,若真有事,多看一眼总比少看一眼好。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花沐雨问。


    丹砂盯着花沐雨的眼睛:“把茜君带回来,茜君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花沐雨将手放在丹砂头顶:“行吧。今夜我趁无人,去禁军军营走一趟。”


    丹砂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花沐雨手上用了点力气:“我去看看茜君的情况,如果情况不对,我就带她回来。但如果人家在那边待得好好的,我们没道理要人,你也尽可放心了,你说对不对?”


    丹砂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又问:“你发现了什么?”


    花沐雨揉了揉丹砂的脑袋:“我看看再说。”


    深夜,城中传来的第一份线报来到了肖元影案头。


    “川连等人并未觉有异,然其所采用的治疗方法偏向保守,惜用灵力,恐不能达到我等预期。小南国一行人中有一异类,以帏帽遮面,不似医修,不知是何来历,还需警惕。北城贱民被一妖邪护住,暂时难有寸进。”


    肖元影喃喃念着纸条上的内容,目光移向了桌上的另外两份口述。


    其中一份来自此前被俘的、假扮匪徒的禁军。口述中说,那个戴帏帽的女人战力极强,可以以一当百,之前刘义手下基本都折在她手上;另一份是底下的人从茜君口中套出的话,茜君邀功似的说自己没有出卖禁军,小南国众人确如之前在城外所说那样,并未知晓更多真相。


    如此看来,帏帽女子不得不防,还需引得小南国那些人多多消耗灵力,局势才会对我有利。另外……肖元影想到迎接小南国车队入城时跑出来骂他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心中一恨。


    收好三份消息,肖元影唤道:“来人!”


    近卫程肃应声前来,垂头听等肖元影的吩咐。上头许久都没有动静,他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但也不敢擅自抬头。


    半晌,他才听肖元影道:“之前刘义挡在前头,感觉我好久都没有单独找过你了。你的军职也有两年未进,你心中可有不满?”


    程肃连忙叩首:“属下不敢。”


    肖元影道:“心有不忿也是人之常情,这次前来扈陵,虽是别人都不爱担的苦差,但也是难得的历练。若是这一趟差事办得好,回到金师,我便上报大统领,将你提为副统领。”


    喜从天降,程肃强压下面上的喜色:“多谢肖统领!”


    肖元影又问:“那些俘虏的衣食可安排好了?匪徒趁乱行凶此等大事,待我上报朝廷,他们便是重要的证人。如今瘟疫肆虐,他们的衣食可不容马虎,断不可让他们感染瘟疫,以至于线索断在此处。”


    程肃心中一打突,下意识抬头看了肖元影一眼。肖元影泰然同他对视,程肃又快速低下头去:“属下明白。”


    “你真明白了?”肖元影追问。


    程肃头垂得更低:“属下愿为统领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肖元影嗯了一声,又问:“那个小孩怎么样?”


    “小丁他们带着玩了一会儿,现下已经睡下了。”程肃恭敬道。


    “好。”肖元影一挥手,“下去吧。”


    程肃依言退下,肖元影提笔写了一封便笺,仔细卷好,放在信筒中。放好后,他敲了敲桌子,一个禁军走进营帐中,他将信筒交给他:“将此交给吴谦。”


    “是。”那人领命离去。


    大帐里的人都离开了,肖元影将压在书下的三份消息焚毁,掸了掸纸灰,起身往大帐外走去。


    止住卫兵问好的动作,肖元影矮身进入不大的营帐。


    营帐中,茜君已经睡得很沉。肖元影来到床榻前,看了看她红扑扑的脸,又弯腰将挡住她呼吸的被子往下掖了掖,没有多留,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孩子晚饭吃的什么?”营长外传来肖元影轻声的询问。


    卫兵的回答也是压低了声音的:“单独熬的细粥,史灶头亲自送来,专门给吹凉了,这小孩吃了两大碗。”


    肖元影映在营帐上的影子略一点头便往别处走去,仿佛他只是晚间睡不着,信步游荡到此。


    营帐外安静下来,不多时附近的两个卫兵便换到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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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岗。地上的毛毡一动,一个人影从茜君床榻下小心地移了出来。


    此人正是半个时辰前趁夜色潜进禁军大营的花沐雨。


    花沐雨一出城,便先来看茜君,谁料刚一找到茜君的营帐,便有卫兵向这边走来。营帐透光,花沐雨眼疾手快,躲到茜君榻下。她本安心在此,想等卫兵换班后便离开,没想到中间肖元影过来了一趟。


    花沐雨蹲在榻前,看着茜君红润的面色,又将她的手脚轻轻拉出来,也没找到伤口淤青。想起刚刚自己听到的肖元影与卫兵的对话,肖元影对茜君的关怀不似作假,花沐雨心中便更定了几分,愈发坚信丹砂是多想了。


    将茜君的手脚放回被子里,趁着四下无人,花沐雨闪身离开茜君的营帐。


    她气息隐蔽,身形又极轻快,没用多久便沿着暗处摸到了关押俘虏的地方。


    比起茜君的营帐,俘虏的待遇便大有不如了。那两个先行被抓住和探子和后面夜袭中被俘的十几个人都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此时正睡得东倒西歪。


    川连将他们交给禁军的时候就已经命人解了他们的穴,他们此时已能自主活动和说话,但花沐雨要找的并不是他们。


    他们被缴获的兵器堆在笼子旁,花沐雨矮身捡起最边上的一柄刀闪回暗处。背靠着柴堆,花沐雨仔细检查过刀柄和刀鞘,又将刀抽出来,看了一遍刀型、刀刃和材质,心中最后一丝疑惑也解了——此前她在城门外见到禁军时心中惊疑不定,只因她留意到了禁军统一的佩刀,刀型与匪徒所用的极其相似。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借机看了吴谦的佩刀,夜间又来此重寻匪徒的佩刀。二者虽然刀型极像,但刀柄刀鞘、所用材质都是不一样。想来这只是姜国某种流行的某种刀型,匪徒所用的兵器和禁军所用的并不是同一批。


    至此,她因丹砂而对肖元影等禁军起的疑虑便彻底打消了。


    永安堂。


    几乎是一夜无眠,南星带着众弟子将内外重新归置了一遍,跟石耳一起排好了众人的轮值表。丹砂跟着她们一起,几乎一整晚都在忙碌。直到临近破晓,晨曦中的永安堂终于迎来了静谧。


    趁着这一点时间,南星和几个弟子简单吃过早饭,顺便休息休息。丹砂单独靠在一边,广丹不远不近地坐在她和那群人中间,闷头咬着饼子。


    换了行头的花沐雨从后堂绕出来,立在堂屋的过道上。丹砂听见脚步声,见是她,便走了过去。


    花沐雨拿了一个饼子,有一口没一口地掰着,低声道:“我亲眼去看了,什么事都没有,你大可不必怀疑了。”


    “什么叫什么事都没有?”丹砂问。


    “我之前在城外时,发现禁军的佩刀和匪徒的兵器器型一致,心里有了些疑虑。但夜里我亲眼一看,二者大不相同,并不是同一批。”花沐雨道,“茜君我也去看了,营地的人把她照顾得很好,给她单独开小灶,肖统领还专门去看她,你也不用担心。”


    丹砂皱起眉头:“怎会如此……不应该啊,肖元影和禁军不可能是好人。”


    花沐雨劝慰道:“我有时候也会这样,总觉得不对,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丹砂不再言语,但看她仍未解开的眉心,便知她仍未被说服。


    “你跟广丹怎么回事,平时贴得那么近,如今吃个饭离了八丈远?”花沐雨看了看板着脸的广丹,那孩子从昨晚进城的时候就气鼓鼓的,怎么竟然一直气到了现在。


    “我和广丹?”丹砂疑惑地看向花沐雨,眉间的死结打得更紧了,“她是和我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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