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卿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他承认,那一瞬间,他是有些窃喜的。
窃喜自己猜测是对的,窃喜自己今日来了,窃喜……
可对上那双仿佛早就看穿的眸子,他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像是被大掌狠狠扼住咽喉,被高高审判。
秦璃歌笑的有些淡漠。
“我想问的,也都问完了,安王殿下若没有别的事,现在就请回吧。”
殷时卿下意识的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又像是触电似的,猛地缩回来。
因为他看到了女人眼底刺骨的坚冰。
仿佛他只要再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彻底破碎!
殷时卿死死地咬紧牙关,最终还是收回手。
“那……你好生休息。”
说完,才带着几分颓邳似的,缓缓离开。
向柔连忙进来扶住秦璃歌,略显焦急。
“主子,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安王已经发现了您的这一层身份,倘若他发现您是……”
秦璃歌缓缓摇头。
“暂时不会。”
她很笃定,因为当时她将所有能破坏的痕迹和线索,全都毁掉了。
殷时卿现阶段,也只能是怀疑。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方才那点点情绪彻底驱散。
“现在更要紧的,是对付薛玉凝。”
“只要我一日对她的血还有反应,我的性命,就一日还悬着。”
她眯着眼。
“另外一边……”
她没完全说出来,只给向柔比了个手势。
“尘封了一年,是时候活动活动了。”
向柔小心翼翼的开口。
“主子,那冥阁阁主对您还抱有敌意,今日又差点将您……”
“现在就开始活动,是不是太冒险了?”
秦璃歌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勾起几分笑意。
“正因为我现在处于这种被动局面,才更需要让这些人分散注意力。”
“别忘了,这些人屡屡出现,会引发多少腥风血雨。”
向柔心领神会。
秦璃歌又道。
“让袖明阁的人都快一些,既然苏冥夭已经盯上我,而且完全不顾从前的所有证据,一口咬定是我,那就必须要想个办法了。”
说着,她扯过一张纸,迅速研墨写下长长的一串药方。
“挑个办事最快的,让她把这个药方配出来,做两颗药丸,然后送到我这里。”
她目光落在药材上的后面几行,犹豫了一下。
“这几种药材,直接让人去安王府的暖阁里取。以后缺的稀有药材,都可以去拿。那是我的地方。”
向柔一一记下,这才离开。
翌日,秦璃歌刚睡醒,就听到渊儿的声音。
“你就算一直跪在这里,娘亲也不会原谅你的!”
“你走开!”
然后是男人低低的声音。
“我本就不求她原谅,我是自己蠢,被屡次提醒还要一意孤行。”
秦璃歌心里一动,披了个披风开门。
门口正跪着秦许画,他只穿了单薄的长袍,脊背挺直。
长长的墨发束起,微微低头。
她勾勾唇,更觉得好笑了。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穿的这么少,不怕我故技重施,对你轻薄无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