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后,神医大佬走上人生巅峰》 第1章 穿越就上吊? “王妃上吊自杀啦!” 喜气洋洋的安王府里,猝然响起一声叫喊。 清冷的新房里,穿着凤冠霞帔的女人,一根白绫吊死在了房梁。 “去,去叫府医!” “你们几个,把王妃弄下来!” 随着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秦璃歌就被几个丫鬟毫不客气的扔到了婚床。 昏昏沉沉间,耳边全是冷嘲热讽。 “切,我还以为她挺有种,要扒着我们王爷一辈子呢!这就死了?” “死也不会挑时候,沉的和死猪一样,刚刚差点压死我!” 然后那女人狠狠地朝着她脸上啐了一口。 “这头丑猪日日追在安王殿下身后,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她爱惨了殿下。得不到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择手段要抹黑我们殿下的名声。” “这不,硬生生给自己磨来这婚约,也不知道秦家嫡女怎会是这等人!” 几个侍女咬牙切齿的说完,也不管这榻上之人到底是死是活,发泄似的狠狠关上门,直接走了。 秦璃歌呼吸一滞! 什么安王?什么自杀? 她只觉得脑子里猛地一疼,紧接着,陌生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涌入脑海! 她……穿越了? 原身秦璃歌,是秦家嫡女,和这些侍女说的一样,日日痴缠安王。安王实在丢不起这人,又被不择手段的威胁算计,最终也只能娶了她。 可谁能想到,秦璃歌出嫁前,竟不知被谁算计,被下了烈药。她等不来安王,又被侍女侍卫讥嘲,只能羞愤自尽! 秦璃歌猛地睁开眼,伸手摸了摸脖子,动作缓慢的坐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体内那烈药竟然重新又活跃起来,将她整个人快要逼疯! 她刚要下榻,翻翻这屋里有什么能用的草药,门外就传来暴怒。 “自杀,她竟然还有脸上吊自杀?!” 随着暴戾阴鸷的声音响起,门就被从外面狠狠踹开! 门外的侍女颤颤巍巍的跪下。 秦璃歌强忍住眩晕,压下体内的热度,一抬头,就看到了穿着大红色喜服的殷时卿。 男人眉眼如画,一双疏离的桃花眼里满是愠怒。 “都给本王退下!” 侍女们哆嗦着离开,而刚找来府医的属下,犹豫半晌,终于还是伸手帮王爷关了门,颤抖着离开! 秦璃歌都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就被一只大掌狠狠地掐住了脖颈! “秦璃歌,你若是想死,本王现在就成全你,用不着你假惺惺用上吊自杀那一套!” 殷时卿眸底闪动着嗜血,只恨不得把女人抽筋扒皮! 秦璃歌徒劳的挣扎着,她才刚穿越过来,就要经历这等非人折磨,实在叫人恶心! 体内的药还在持续发挥作用,她忍着一阵阵的燥热,气喘吁吁,指甲死死地掐进肉里。 随后,她瞅准机会,猛地抬起腿,恶狠狠地踹上男人腿间! “狗男人,断子绝孙吧!” 殷时卿虽然察觉到危险,稍微躲了躲,但还是没能完全躲过去。 随着男人闷哼一声倒地,秦璃歌终于能喘口气了。 只是体内翻涌的药效,逼得她不得不正视现在的情况。 现在情况紧急,殷时卿是决不可能给她找解药请府医,那唯一可行且有效的办法…… 殷时卿已经忍着疼痛爬起来了,满脸怒火的冲上来:“秦璃歌,你找死!” 秦璃歌微微挑眉,刚被男人碰到,就脚下轻轻一挪,随后借着往后倒的趋势,猛地伸手搂住男人的腰,然后—— 重重将人扑倒在喜榻上! “安王殿下这么着急?” 秦璃歌这副身子又肥又重,这么猛地将男人压住,殷时卿还真一时半会挣脱不开。 男人恼羞成怒的盯着她:“秦璃歌,本王是绝不会……唔!” 秦璃歌伸手堵了他的嘴,随后笑眯眯的将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个遍。 的确是一副好皮囊。 大约是因为愤怒,男人狭长疏离的桃花眼尾,泛着几分红,显得愈加妖冶。气场却冷冽暴戾,有来自于上位者的威压。 她勾勾唇,很满意的探上他的衣襟。 “安王殿下,我今日中了上不得台面的药,所以需要借用一下你。” 这话刚出,殷时卿的脸色就骤然阴冷。 “秦璃歌,别在本王眼前耍这等下作的把戏,滚开!” 女人挑眉,趁着男人挣扎的时候,直接“刺啦”将他身上的衣裳撕碎,紧接着浅浅的笑。 “安王殿下别这么生气,毕竟我方才给了你一脚,现在这不是刚好帮你看看……有没有踢坏。” “人家可是为你下半辈子的幸福着想,你非但不感激,怎的还要人家滚呢?!” 第2章 休了狗男人 殷时卿又气又恼! 他做梦都没想到,女人竟敢如此放肆! 尤其是对上那张又丑又肥的脸,他更是倒尽胃口! 殷时卿恼怒的爆喝:“秦璃歌,你给本王滚下去!” 秦璃歌却故意似的,狠狠地坐在他身上,看到男人被压得气都喘不上来,这才轻笑一声。 “安王殿下,需要我提醒你,这会儿是我们二人的洞房花烛夜吗?” “所以,我主动一点,又有何妨?你只需要献出自己这个人,乖乖配合就好了。” 殷时卿这辈子都没这么羞辱过! 他只觉得自己是被一只猪给轻薄了! 可女人重的宛若一座大山,那张油腻肥硕的脸就在他眼前来回晃,还……强吻他!? 殷时卿奋力挣扎,气的快要吐血! 秦璃歌哪里管他舒不舒服死不死的,反正这会儿她要解这一身药。 “安王殿下,你若是喊破了喉咙,外头那些个侍女侍卫们,只会觉得咱们这春宵一刻,实在是太过激烈。” 殷时卿咬牙切齿,女人却重重的吻上来。 “不错,听闻你洁身自好,还没碰过女人。” “这么多年没用过,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就当我做件好事,替你验验货。” 殷时卿恼怒到了极点,可女人力气极大,他挣扎间,甚至还被女人点了穴位! 一夜烛影摇曳,蚀骨销魂。 殷时卿甚至被做……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然日上三竿。 他猛然起身,女人早已不见踪影。他刚要转身,就看到了从榻上滑落的纯白丝帕,上面有星星点点的红印。 殷时卿瞬间想起了昨晚的荒唐,恼怒的朝外呵斥。 “秦璃歌呢!把她绑到这里来!” 这该死的贱女人,竟然敢强行对他做那等事,甚至还不知羞耻的将他给…… 待会他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只是人没带来,侍卫倒是颤颤巍巍的呈上来一张纸。 “王……王爷,这是压在门口的台阶上的……您……” 这侍卫可没敢看,毕竟刚把石头拿走,就看到了纸上龙飞凤舞的“休书”二字,吓得他差点没厥过去! 殷时卿接过来,只见那纸上洋洋洒洒的写着—— 休书?! “本王妃秦璃歌,新婚夜后对安王殿下的表现颇为不满。本王妃不想婚后都是这等生活,特写休书一封,从此男女各自嫁娶,互不干涉!” 殷时卿整个人都要气疯了! 这该死的女人,这是在讽刺他不行?! 他满身戾气,一掌拍在桌上! 很好,敢这么不怕死招惹他的,秦璃歌是第一个! “来人,传本王命令,从现在开始,调集我们所有人马势力,全力搜查秦璃歌的下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而与此同时,无数封一模一样的休书,洋洋洒洒的从半空飘落,被京城百姓们捡到。 整个京城都要炸开了锅! 天爷哟!这是什么热闹! 安王妃亲口说安王殿下不行? 甚至还内涵他不是个真男人? 一时间,各种猜测流言四起,京城热闹的宛若过了年! 在茶馆的楼上,秦璃歌狡黠的眼眸微微眯起,慢悠悠的欣赏着这场自己引发的闹剧。 她抬手摸了摸脸。 这张脸已经被她易容成了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虽然肥硕的体型一时半会的确不好隐藏,但……换个性别,吃个变声丸还是不在话下的。 “切,这就生气了?” 她盯着方才迅速闪过的两个黑衣人,又低头看了看街上正手执长剑、杀气腾腾的殷时卿,微微耸肩。 她可不是懦弱可怜被人算计的原主秦璃歌,而是二十一世纪的鬼医圣手,医毒双全的天才!因一场事故葬身火海,醒来就在这里了。 底下的殷时卿忽然爆喝一声:“搜!继续搜,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贱人给找出来!” 秦璃歌猛地收回思绪,撇撇嘴。 “不就是拿他当工具用了一回,解了个药吗?” “横竖他也没吃亏啊,昨儿个都直接累的晕过去了,今儿个就提裤子不认人?” 行,找吧找吧,这会儿能找到她,她就跟他姓! 反正她能躲很久,她就不信,这狗男人这么长情,还能一直找! 十个月后—— “他现在追过来了?!” 秦璃歌正满头是汗,唇瓣苍白的生产。 听到外面那掌柜的声音,她倒抽一口凉气:“掌柜的您放心,我……我不会连累您的。” 她怀的是双生子,再加上原主这身子实在不算太健康,所以这十个月,她受尽苦楚,躲躲藏藏,最终在远郊的酒馆里住下。 察觉自已有孕在身之后,又诊断出胎像不稳,所以实在不敢再折腾,只能住下来。 酒馆楼下已经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男人熟悉清冷的嗓音。 “把这酒馆围死了!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走!” 第3章 自尽了? 殷时卿说着,手执长剑就上了楼。 秦璃歌三个时辰前,就知道自己要临盆,可她不知道殷时卿到底还有没有在找她,她不敢兴师动众,加之自己就会医术,所以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来。 第一个孩子生的十分顺利,是个女孩。 可第二个孩子,折磨了秦璃歌整整两个时辰才生下来!是个瘦弱的男孩,甚至都没怎么有力气哭。 殷时卿的脚步声宛若催命,一步,又一步! 秦璃歌只能庆幸,前两日她为自己逃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只是眼下…… 是需要作出一定取舍了。 她盯着第二个孩子娇弱的样子,狠狠地咬了咬牙,草草处理了一下,就将孩子塞进密道里。 密道里,早早有人在接应。 “按照计划行事……” 秦璃歌已经十分虚弱,可她必须要在这种时候,彻彻底底和殷时卿做个了断! 从今往后,让所有人都相信,她秦璃歌已经死了! 她攥了攥手,抱着还在啼哭的女儿,拖着身子,吞下早已准备好的药丸,提着长剑,一步步的往外走。 殷时卿刚上楼,就看到了满身是血,神行狼狈的女人。 依旧还是那个又肥又丑的女人,可不知为何,男人却觉得女人的眼睛异常漂亮。 他猛地回神,怒喝着:“秦璃歌,你还想往哪里跑?!” 十个月! 整整十个月!殷时卿将整个京城翻了个遍,才终于找到这女人的下落! 他今日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秦璃歌却笑起来。 她往殷时卿的方向走了两步,勾勾唇。 眼底是摄人心魄的妖娆。 “殷时卿,今日我自然插翅难逃。” 她抱着怀里的婴儿,咬了咬牙,将长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讨厌我,不肯娶我,完全可以抗旨不遵。你贵为王爷,即便惹得陛下愤怒,难道他还能砍了你不成?” 秦璃歌直直的看向殷时卿,嗤笑。 “可你没有,你将所有的仇恨都转嫁到了我身上。”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我身子亏损严重,已然活不成。既然如此,倒不如今日就彻底了断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殷时卿嗤笑一声:“说完了吗?” “你戏耍本王整整十个月,真以为卖卖惨,本王就会放过你?你做梦!” 他刚要挥手让手下进来,秦璃歌就笑了。 虽然依旧还是那张让人生厌的脸,可不知为何,男人竟硬生生看出几分凄楚的味道来。 女人将怀里啼哭的婴孩往前送了送:“殷时卿,这是我们的女儿。我死后,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我只希望……”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往前走了一步,盯着襁褓里的婴孩,又看看浑身是血的秦璃歌。 他冷笑。 “死?秦璃歌,没有本王的允许,你想都不要想!” 说白了,殷时卿压根不相信这女人真的会死。 可女人只轻笑着,直接不由分说的将孩子扔向殷时卿。 “这辈子,再也不见!” 殷时卿只来得及接住孩子,就眼睁睁看着女人毫不犹豫的用长剑抹了脖子,血飞溅而出! 秦璃歌就彻底闭上眼睛,倒在他面前。 他整个人浑身一僵! 她……在他面前自尽了?! 怀里的婴孩不住的哭闹,显得无比凄惨。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女人,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来人!将王妃……抬回去安葬了。” 就算是死,这女人也不能死在离他这么远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片寂静。 满身是血的秦璃歌从棺材里爬出来。她抹了一把脸,小心翼翼的不留下半点痕迹。 一个女人迅速出现,朝着她轻轻点头:“主子,快,这会儿整个府里都在忙着给您操办后事。” 说着,她将手里抱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放——是一具和秦璃歌身形几乎完全相同的尸首。 秦璃歌跪在尸首前,沉默的磕了个头:“对不起,今日借你尸首一用,也算是让你入土为安了。” 这是她提前在乱葬岗里找的尸首,再加上她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棺材恢复如初,整个灵堂没有半点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秦璃歌和手下躲过府里的侍卫,顺利出了府。 从今往后,“秦璃歌”就彻底死了,她自由了! …… 三年后。 漆黑的夜色,马车缓缓行驶在偏僻的小径。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跌跌撞撞的从旁边灌木丛冲出来,嗓音里沙哑的喊着什么,含糊不清,脚下的血迹一直延续到了草丛。 秦璃歌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略显熟悉的声音,猛地睁开眼。 “求求你……救救我……” 外面的喊声更虚弱了。 秦璃歌皱眉:“停车。” “唔……娘亲,我们到了吗?”一旁的小男孩迷迷糊糊睁开眼,软糯的嗓音带了几分茫然。 第4章 给你一弹弓 女人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乖孩子,马上就到了。外面有个熟人,娘亲下去看看。” 小团子迷迷瞪瞪,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朝着秦璃歌乖巧的笑,露出白白的小牙:“好哒!” 女人戴好面纱才下了马车,外头浑身是血的女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过来:“这位贵人,救救我,救救我吧!” 秦璃歌看清那张脸,记忆里的人脸就迅速对应上:“秦二小姐?” 如果原主的记忆没有出错,那还真的是凑巧。 秦家有三位女儿,除去原主秦璃歌这个名义上的嫡女,还有一位从小体弱多病、被养在乡下的二小姐,也就是眼前这一位浑身是血的女人。 除了她们这两个不受宠的,还有一位小小姐,集万般宠爱于一身。 女人脸色猛地变了,提防的后退一步。 秦璃歌察觉到她的警觉,轻轻摇头:“秦家二小姐要从乡下回来,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我看你这一身衣裙华贵,逃出来的方向,应该是从秦家逃出来的?” 女人终于松口气,猛地跪在地上,死死地攥住了她的衣裙:“求贵人救我!那秦家就是个火坑!” “我早就死了要回京城的心,虽然名义上是秦家二小姐,但因曾经被道士说克亲人,所以从小就被送走。庄子里被安插了眼线,爹爹分明是想让人将我磋磨死的!” “若非有好心的阿婆和公子救济,我早早就咽了气。” 女人擦了擦眼泪,哽咽着。 “本想着爹爹是回心转意,所以我才沐浴更衣,欣然回来。可谁能想到,秦家压根不想从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败露,竟派人截杀我!” 这短短的时间,秦璃歌迅速将对方的情况判断了个遍。 身上有三处致命的剑伤,若非遇上她,恐怕半路就要毙命! 她还在哭:“这狼穴蛇窝,谁爱回谁回吧!什么高门大户的婚约,我才不稀罕,我只希望能和阿婆还有公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秦璃歌心头一动! 时隔三年回京,虽然殷时卿有可能忘了她,但万一这狗男人小心眼,记仇这么多年呢? 更何况她“秦璃歌”已经死在了殷时卿面前,她的确还缺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她望向眼前的女人,先伸手帮忙包扎,随后又喂了两颗药丸。 等血止住,这才开口:“你若是愿意放弃这身份,我……” 话都没说完,那女人就忙不迭的点头:“当然愿意,我可以一辈子隐姓埋名,和阿婆他们去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可……秦家没找到我尸首,应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璃歌朝着她笑。 “我有法子代替你回秦家,但从今往后,你就没有这条退路了,你可要想清楚。” 女人愣了一下,忽然果断的磕了两个响头。 “贵人大恩大德,永世难忘!我从小就没有娘,秦家人又心狠手辣,若是能一辈子做个普通人,也算是我的福气了!” 秦璃歌伸手将人扶起来,递给她一颗药丸:“但这件事,要对所有人保密。倘若你日后说出这个秘密,就要暴毙而亡,你可接受?” 她盯着那颗鲜红的药丸,直接夺过来吞了。 见对方还要跪,秦璃歌从怀里掏出一些盘缠和日常能用到的药,细细吩咐。 女人扯下脖颈上的玉坠,连同小小的包袱行囊一起塞到她怀里,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扭头就走。 秦璃歌勾了勾唇,随后眸子幽幽的看向一侧的石堆。 “你的弹弓都露出来了,还不快点出来?” 石堆后面似乎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跳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 “哇,你眼神真好耶,居然能看见!” 是个约莫两三岁的小女孩,穿着华贵的织锦长裙,外面裹着厚厚的白狐披风。 桃花眼满是灵动,粉雕玉琢,娇俏可爱。 只一眼,秦璃歌就发现,这小女儿的眉眼,同殷时卿简直一模一样,五官却又和她有几分神似。 她呼吸一滞:这就是三年前她亲手交给殷时卿的女儿! 渊儿的亲姐姐! 当年她选择将这女孩留下,带走儿子,并没有太多特殊原因。而是因为……渊儿他先天体弱,她实在不放心把他交给旁人。横竖自己医术精湛,所以还是带在身边更放心。 都不等她再有所感慨,那小糯米团就欢喜的扑过来:“其实我本来打算给你一弹弓来着!” 秦璃歌:“???” 第5章 我爹爹连坟都没有 她哭笑不得的低头:“我们素未谋面,你为何想用弹弓打我?” 小姑娘摇晃着双发髻,发间的绒花衬得她愈发娇俏。 “荒郊野外的,你忽然出现在这里,看着就很可疑。总不能等你发现我,把我绑架了找我爹爹换钱才警惕吧?” “毕竟,像我这么聪明可爱,人见人爱的小姑娘,能卖不少钱呢!” 孩子奶声奶气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狡黠。 秦璃歌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觉得孩子居然还挺有防范意识。 “那你为何又把弹弓放下了?”她不自觉的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小姑娘仰起头,拍了拍胸脯:“像你这么漂亮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坏人的!” “而且,刚刚风吹起你面纱的一角,我看到你的脸,我马上就觉得我们可有缘分了!” 秦璃歌:“……” 刚在心里夸了她两句,结果这娃就说出这种话来。 若不是知道这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娃,恐怕她还以为,自己遇到小骗子了。 她刚要开口,马车里就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 “娘亲亲?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说着,马车里探出一个同样毛茸茸的脑袋。 小男孩穿着浅蓝色的长袍,外面是一件厚厚的狐裘披风,还把毛茸茸的兜帽戴在了头上。 他有一张和秦璃歌极其相似的脸,漂亮的狐狸眼,五官生的精致,周身却有恬静温和的气场。 秦璃歌连忙走过去:“渊儿,外面冷,快进马车去。” 说着,她想了想,又朝着身后的小姑娘招手,放缓了声音:“渊儿,这是方才同娘亲说话的小姑娘。” 小姑娘半点也不露怯,反而笑的眼睛都弯起来:“你好呀渊儿,我叫芝芝!你长得好好看哦!” 渊儿没有吭声,只仰头看着秦璃歌:“娘亲亲,渊儿方才做噩梦了。” 秦璃歌心里一软,伸手将孩子抱进怀里,轻轻拍打。 他身子弱,又时常梦魇,如今大些了倒还好,小时候更惹人心疼。 “乖,娘亲一直都陪着渊儿呢,好不好?” 渊儿没有接话,只冷飕飕的看着芝芝,颇有几分敌意:“她从哪里来,跟着我们做什么?该不会是谁派来的细作吧?” 芝芝连忙摆手。 “不是的不是的!我才不是什么细作!” 渊儿轻哼一声,皱皱小鼻子,搂紧了自家娘亲的脖颈。 芝芝着急了,跺了跺脚,有些沮丧似的开口:“好吧,我说实话,我和我爹爹吵架,才赌气跑出来的。” 秦璃歌心头一紧:“你和你爹爹经常吵架吗?” 芝芝噘着嘴,十分不服气似的。 “谁让爹爹说话不好听!我吵着要娘亲,他竟然说,我娘亲和野男人私奔了,还生了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 “我不相信,就和他大吵一架,自己跑出来了。” 秦璃歌:“???” 这狗男人就是这么在孩子面前编排她的? 芝芝说着,又扭头看向渊儿。 “渊儿,你爹爹也这么讨厌吗?” 渊儿终于支起身子,满脸的正经。 “我娘亲说,我爹爹心里藏着别的女人,所以一怒之下把他杀了。连坟都没给他找一个,估计被野狗吃了吧?” 第6章 对,死的好! 芝芝震惊的瞪大眼睛。 见眼前小男孩一本正经,她才猛地一拍巴掌:“死的好!这种男人就不能要!光杀了怎么够呢,应该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大概是因为芝芝表现的实在过于义愤填膺,渊儿被逗笑了。 “对!死的太容易了点。” 秦璃歌看看自己怀里的这个,又看看地上站着的那个,忽然一阵阵头疼。 这俩娃,知道自己在真情实感的诅咒自己的亲爹吗? 她将渊儿放下来,这才蹲着望向芝芝。 “天这么黑,你跑远了,该有人着急了。知道怎么回家吗?” 芝芝显然不怎么想回去,仰起头,眼眸里满是晶亮:“那,我可以叫你娘亲吗?” 渊儿一听就炸了毛:“她不是你娘亲!” 芝芝见他生了气,连忙去拉他的衣袖:“我可以当你的姐姐,在京城里,没有人敢惹我的!” 她拍了拍胸脯,又理直气壮道。 “我想你应该也不需要个爹爹,我爹爹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我可以把我们府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们的!” 秦璃歌:“???” 小姑娘振振有词:“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吗?我第一次跑这么远,就遇到你们了耶!而且我看到你娘亲,就觉得这也应该是我娘亲!” “上天都不忍心叫我们一家三口分开!” 秦璃歌的嘴角微微抽搐:一家三口?这是直接把她爹排除在外了? 渊儿只觉得芝芝吵。 芝芝笑的眼睛弯弯:“太好啦,我也有娘亲啦!我现在就回家,告诉我爹爹!” 见她要跑,秦璃歌连忙唤住她:“这深更半夜的,你一个人不安全。” 芝芝摇头晃脑,奶声奶气的。 “娘亲你放心!我身边一直有暗卫跟着的!” 说着,她又扑进秦璃歌的怀里,这才欢欢喜喜的往前跑了两步,又扭过头来:“娘亲再见啦!如果老天爷不想让我们分开,我们一定还会在京城里见面的!” 秦璃歌的马车调转了个方向往秦家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而芝芝这边,磨磨蹭蹭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远远看到了骑马过来的殷时卿。 男人几乎要气疯了:“芝芝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本王现在连半句话都说不得?!” 芝芝和殷时卿的愤怒截然相反,欢欢喜喜的跑过去。 “爹爹爹爹,我找到娘亲啦!” 殷时卿浑身一僵! 秦璃歌吗?可这女人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他亲手把人抱回去,放进了棺材。 他沉下脸来:“别胡说八道!你娘早就和别的男人……” 芝芝完全听不进去,还沉浸在自己找了个漂亮娘亲的欢喜当中。 “你骗人,娘亲很漂亮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你以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我才不要相信你了!” 殷时卿气的快要吐血。 不过他完全可以肯定,芝芝遇见的绝对不是什么秦璃歌。 那又肥又丑的蠢女人,怎么能用漂亮来形容呢? 他直接单手将芝芝抱起来:“闭嘴!” 一个黑衣人这个时候迅速奔过来,跪在地上。 “回禀主子,方才小郡主遇到的女子,此时正往秦家去了。如果属下猜的没错,她应该就是秦家大张旗鼓从乡下接回来的二小姐秦婉月!” 第7章 她不是你娘 殷时卿恍惚了一下。 秦家二小姐?是秦璃歌的妹妹吧? 他猛地回神,觉得自己实在可笑。 人都已经死了三年了,他到现在还惦记着? 他眉心紧锁:“她刚回京城,就能这么凑巧和芝芝遇到,还用了手段让芝芝认她当娘亲,恐怕另有目的。” 芝芝一听不愿意了。 “是我主动靠近娘亲的!芝芝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是芝芝的娘亲了!不许你说娘亲的坏话!” 殷时卿脸色猛地僵住。 “这女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是你娘亲!” 芝芝眼眶一红,倔强的用后背对着男人,不肯吭声。 殷时卿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愈加厌恶,一把将芝芝抱上马背。 “既然你不肯听,等天亮了,我带你去秦家参加洗尘宴。到时候对方露了马脚,你可别哭!” 说完,就扬长而去。 一个心机叵测要接近他女儿的人,回来之后定要闹出一番动静。 这种不择手段的女人,他见得多了! 这边的秦璃歌倒是半点都不担心,反而哼着小曲,哄睡了渊儿之后,在自己脸上开始迅速捣鼓。 只一会儿,就已经易容成了秦婉月的脸。 秦家,她从原主的记忆里看到了太多肮脏和凌虐。 她虽然是名义上的嫡女,但因为生母早故,姨娘又长期把持秦家。所以下人们见风使舵,最过分的时候,送给她的饭都是馊的! 外界只道秦家嫡女又丑又肥,却不知,这一身肥肉和毁容的脸,分明都是某些有心人故意下毒陷害! 这三年,她苦苦寻觅解药,等解毒后才发现,原主竟这般好看。 而她代替了身份的这个秦婉月更惨,姨娘买通了江湖术士,直接把她说成是克双亲的扫把星。再加上她小时候也被下毒,体弱多病,所以秦家嫌她晦气,直接扔到乡下庄子里。 庄子里被提前买了眼线,动则打骂,忍饥挨饿都是家常便饭,能活到这么大都是老天开眼。谁能想到,这好不容易要熬出头,秦家还要派人去刺杀她! 马车行驶到秦家附近,周围瞬间热闹起来。 秦老爷堆起满脸的笑容,在门口迎接客人。 可在看到这辆不算太奢华的马车瞬间,他脸色猛地变了! 秦婉月?他派了那么多杀手,都没把这个扫把星杀了?! 心里虽然震惊,他却压低声音,吩咐一旁的侍卫:“引着这马车去后院,把人给……” 话都说完,马车里就传来女子的娇俏声。 “哟,爹爹布置了个这么大的阵仗迎接女儿,怎么却转头要把我送去后院关着呢?” “难道嫌弃我丢人?” 外头,殷时卿刚领着自家女儿经过,就冷不丁听到了声音。 他脚步一顿,低头看了一眼正望向马车的芝芝,眼底闪过几分阴芒。 芝芝心思单纯,最容易被这等心机叵测的女人盯上,今日他就让她好好长个记性! 于是他伸手将芝芝抱起来,朝向秦老爷开口。 “这马车里就是秦家二小姐了吧?回来的正是时候,不如秦老爷给我们介绍一下?” 第8章 就是个扫把星! 秦老爷脸色一僵,随后悄悄的给一旁管家打了个手势,这才马上露出热络的笑容。 “安王殿下好眼力!” 一边说着,他眼底闪过几分暗芒。 既然这孽畜命大活了下来,还硬要回来,那就别怪他…… 秦老爷满心阴毒,脸上却笑呵呵的:“月儿,你想到哪里去了? 方才爹爹让你去后院,是想着你这一路辛苦,喝口水也是好的。” 秦璃歌都快要气笑了。 她可不傻,秦老爷一心想要除掉这个秦婉月,悄悄的将她引去后院,自然是想着杀人灭口,亦或者用点见不得人的手段。 于是她伸出一只纤纤素手,这才下了马车。 “爹爹……” 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秦老爷就笑呵呵的伸手拉住她:“好女儿,你别担心。既然爹爹把你接回来,自然就不会再听那些个骗人道士的话!” 这话听上去倒是体贴,可说话声音极大,周围还没进去的宾客们,瞬间就想起了从前秦婉月扫把星的传闻,不自觉又离远了几分。 秦璃歌看的可笑。 就在她被秦老爷拽着要进门的时候,管家慌慌张张的跑出来阻拦。 “老爷您忘了,当年那位高人,千叮咛万嘱咐,从今往后不能让二小姐进门……” 秦老爷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管家,那些个旧事就莫要再提!”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 秦璃歌前脚才跨进门槛,秦家忽然就乱做了一团。 “不好了不好了!祖母旧疾复发了!快找府医!” 下人们一边着急忙活的把祖母扶着坐下,一边隐晦的看向秦璃歌。 周围的宾客们也愣住,逐渐回过神来。 这女人,还真是个扫把星? 他们可看的真切,方才秦婉月才迈进门槛一步,身子骨硬朗着到处张罗的祖母,就忽然捂着心口倒下去了! 一时间,各种不好听的话都悄悄的冒了出来。 秦璃歌眯着眼,冷笑两声。 她这个便宜爹爹还真豁的出去啊。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不惜动用这些个肮脏手段,也要彻彻底底的毁了她! 被拽过来的府医压根找不出病症,眼看着老人出气多进气少,急得满头大汗! 周围的人都捂着嘴,窃窃私语的骂秦璃歌是扫把星。 秦璃歌眯着眼,嗤笑一声——老天对她还真好,知道她这三年过得无聊,所以一回来就给她找了这么大个乐子。 秦老爷这会儿已经从方才的慈爱变成满脸震惊,随后对着她怒目而视,举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她。 “月儿,爹爹其实也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如今你也看到了,祖母已经马上要被你克死……”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你现在马上离开!” 祖母已经浑身瘫软坐不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周围人惊呼一声,看向秦璃歌的表情愈加鄙夷。 她眼底闪着阴毒,慢条斯理的笑着。 虽然现在就想狠狠教训这狗东西,但明显救人要紧。 她猛地将眼前的秦老爷推开,三步两步在祖母面前蹲下,掏出银针就要施针。 可手才刚举起来,就被两三个家丁死死摁住。 秦老爷的暴怒声在身后响起。 “秦婉月,你到底要克死多少人才肯罢休?!” ps:强调一次,女主叫秦璃歌,但她是借了秦婉月这个身份回的京哦! 第9章 任由你处置 秦璃歌脸色阴鸷的要杀人,忽然嗤笑:“爹爹为何不让女儿上前查看?难不成是动了手脚,如今心虚了?” 秦老爷脸色猛地一僵,听到周围人明显犹豫似的窃窃私语,气的牙都要咬碎了! “月儿,你是要给你祖母施针,还是要害死她?” 秦璃歌眼底满是厌恶! 自己这个便宜爹爹,为了让她坐实“扫把星”的名头,竟准备硬生生拖死自己的亲娘! 眼看不能再耽搁,秦璃歌瞅准机会,猛地反手扯住一个家丁,紧接着借力爬起来,狠狠一脚踹过去! 在人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银针就已经准确的扎在了祖母的脖颈上。 秦老爷假装暴跳如雷:“秦婉月,你祖母旧疾复发,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去请个大夫回来!” “看如今,你故意在她脖子上施针,难道是准备用她的性命来威胁我吗?!” 此话一出,全场宾客都变了脸色! 这个乡下回来的二小姐,可真是蛇蝎心肠。 刚回来就克的自己祖母生死未卜,现而今竟然还准备用祖母的命,来给自己铺路? 殷时卿站在人群里冷眼旁观。 看到这一幕,眼底戾气翻涌,周身的温度都变得奇低。 怀里的芝芝还在探头探脑看热闹,开开心心的拍起手来。 殷时卿眼底的暗芒更甚——秦婉月这女人的确不简单,否则怎么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若是她招惹别人也就罢了,可如今她都骗到他头上来了!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今日该如何收场! 秦璃歌没工夫理这些人,只抬手又扎了一针,才笑着抬眼:“别着急啊,你们一个两个这么催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倒在地上的是你们的祖母呢。” 她满脸恶劣,漫不经心的扫了殷时卿一眼。 在对上秦老爷的眸时,她眼底忽然闪过几分恶趣味。 “我的确没有什么信任度,你们也觉得我没安好心。” “如果今日祖母醒不过来,我就任由爹爹处罚,可好?” 此话一出,全场的笑声都快要收不住了。 这女人不会是疯了吧? 否则怎么会觉得,自己随随便便扎上两针,就能把人给救活? 秦老爷更觉得是天上掉馅饼了。 他正愁没正当理由把人处理了,这逆女竟然主动提出来。 他眼底盖着阴毒—— 只要秦婉月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发现他曾经想害死自己亲女儿的事,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这两日还买凶要杀她! 那算命先生可说了,他仕途才刚刚开始好,若是秦婉月真的回来了,恐怕日后…… 一想到自己的仕途,秦老爷眼底的狠毒又多了几分。 他冷哼一声:“秦婉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祖母这旧疾发作起来凶险,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倘若救不好……” 他顿了顿,声音冰冷。 “那你就是故意阻碍我们救人,用心险恶,理应乱棍打死!” 秦璃歌将自己这便宜爹爹的恶意尽收眼底,十分轻松的又抽出两根银针,分别扎在祖母的心口和左手腕处。 “好啊,可若是我把人救活了呢?爹爹是不是该当着众人的面向我道歉,澄清我的污名?” 第10章 芝芝最喜欢娘亲! 秦老爷对自己的药和手段自然有信心,如今看逆女主动上钩,他当然一口答应。 “自然!” 秦璃歌勾勾唇,见管家已经将一炷香点燃,这才环顾四周,随后迅速施针救人。 方才的四针,已经护住了祖母的心脉,确保毒素不会入侵。接下来,需要将毒素逼出,顺带着将这顽疾彻底祛除! 秦璃歌动作熟练又优雅,一系列施救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看的一帮子人都惊呆了。 连秦老爷都没了把握。 过了几个呼吸,秦璃歌伸手将银针全部拔出。 祖母忽然急促的喘着气,脸色涨红,随后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周围人倒抽一口凉气。 秦老爷更是抬脚走过来,狠狠地一巴掌就要扇上来。 “你这个畜生,为了能留在京城,甚至要狠心将你祖母活活拖死!” 殷时卿也嗤笑一声,压低声音道。 “芝芝,你可看见了?像这等品行的女人,你确定要认她做娘亲?” 芝芝瘪瘪嘴。 她虽然年纪小,却因为长期在王府,经常去皇宫里玩,也懂得不少弯弯绕绕。 她聪明的没有说出秦璃歌易容的事情,也没有问渊儿在哪儿,只是坚定的相信她娘亲绝不会害人。 她咬了咬牙:“娘亲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芝芝相信她!” 殷时卿脸色顿时难看。 “芝芝,你难道没看见么,这女人心肠恶毒,分明不会医术却故弄玄虚,拖延时间,想要将人活活拖死,这种女人就该……” “死”字还没说出来,芝芝忽然欢呼着拍巴掌。 “我就知道娘亲是最厉害的!” 殷时卿神情阴冷,可抬起头的瞬间,就僵住了。 原本还面色灰败的秦家祖母,已经悠悠转醒,甚至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来,脸色逐渐变得红润,声音洪亮爽朗,竟看不出半点方才的颓败! 他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芝芝却高兴的不得了,若不是被自家爹爹抱着,这会儿定要扑进娘亲怀里去了。 她笑的眼睛眯起来,毛茸茸的发饰一摇一摆:“娘亲超级棒的!芝芝最喜欢娘亲啦!” 殷时卿冷笑一声,打定主意今日要揭穿这伪善女人的真面目。 他抬脚走过去,声音沉稳:“虽然人已经醒过来,但秦二小姐毕竟不是医者,万一留下什么隐患就不好了。” 秦老爷也被气的不轻,如今安王都开口了,他自然也顺着话头:“安王殿下说的是!” “月儿从未接触过医术,乡下的庄子里就算有大夫,那又能学到什么呢。” 他忽然“噗通”跪在地上:“安王殿下,老夫出丑事小,母亲身子事大。还请安王殿下做主,请个太医过来好生瞧瞧!” 这么一说,周围的人也都附和起来,看向秦璃歌的眼神,也从方才的震惊变成了鄙夷。 一个不择手段、死乞白赖要回府的乡巴佬,真恶心! 殷时卿微微点头:“来人,去请太医。” 他将腰牌扔给随从,“要快,万一这秦二小姐是用了什么邪术,晚一步就抢救不过来了。” 第11章 放心,我不喜欢你 秦璃歌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她和这狗男人到底有什么孽缘?她都已经改头换面,甚至连身份都换了,为何还能遇上他? 最重要的是,这狗男人为什么和她过不去? 她轻笑一声,和殷时卿对视。 “安王殿下这话恐怕不妥。我这些年虽然在庄子上,但机缘巧合下,我拜了一位神医为师,所以精通医术。” 她勾了勾唇:“你我二人无冤无仇,你就先入为主,帮着秦家算计我。安王殿下,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殷时卿总觉得这女人说话的方式似曾相识,脑子里莫名其妙又冒出秦璃歌那张肥硕的脸来。 他猛地掐断自己这个离谱的念头,语气冰冷。 “秦二小姐,人命关天,这不是你随便施个针就能让人信服的。凡事都要谨慎些,不是么?” 秦璃歌双手抱胸,仰起头。 “好一个人命关天,方才我已经与爹爹打了个赌了,安王殿下敢不敢也同我打赌?” 殷时卿越发觉得眼前这女人实在可笑。 先想方设法接近他的女儿,如今又故意打赌引起他的主意? 他心底鄙夷到了极点:“秦二小姐想赌什么?” 秦璃歌笑着:“倘若我祖母出了问题,我自然是任由安王殿下您和爹爹处置。可倘若我真的将人救活,安王殿下就许我一个心愿,如何?” 殷时卿听到这话,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女人定是准备用这个心愿胁迫他! 他哂笑:“秦二小姐,这心愿必须要在合理的范围内,也不该违背本王的……”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就懂了。 “安王殿下放心,我不喜欢你。” 直截了当! 殷时卿的脸色变了又变,只觉得她欲擒故纵的招数,简直和死去的秦家大小姐秦璃歌一模一样! 他没再吭声,就当默认了。 正好这时太医也来了。 太医提着药箱走到秦家祖母面前,先是把脉,又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她的状况。随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秦老爷一看,就要乐坏了。 果然,这逆女就是会唬人,刚刚看着那么厉害,恐怕都是花架子! 殷时卿也心生嘲讽,觉得这女人除了会用拙劣的手段引人注意,就没有别的本事了。 于是他开口:“太医,有什么问题您直说便是,秦老爷就在这里。” 秦老爷虽然不知道这位尊贵无比的安王,为何今日一直帮他,却还是激动的朝着他鞠躬。 说不准这就是那位倒是说的,他仕途马上就要好转了! 想到这里,他愈发坚定要把扫把星赶出去! 他假惺惺的抹了一把眼泪:“太医,老夫承受得住,您就直说吧!” 太医这才环顾四周,犹豫的将目光落在秦璃歌身上。 “这位就是……方才施针救治的秦二小姐,秦婉月?” 秦老爷心里一喜,觉得这逆女死到临头了,连忙点头:“是她非说自己师承神医,非要施针救人。老夫方才就该阻止的,都怪老夫……” 周围人的议论声更大了,各种谩骂声不堪入耳。 殷时卿也上前两步:“秦婉月,你为了一己私欲,故意拖延时间,该当……” 然而—— “噗通”一声,太医竟然直挺挺的给秦璃歌,跪下了?! 第12章 她这么有能耐? 整个秦府瞬间鸦雀无声! 殷时卿还滑稽的保持着方才要治罪的姿势,秦老爷脸上的阴险兴奋更是瞬间僵在了脸上。 然后,他们就看到这太医,神情激动的抬起头,朝着女人行礼。 “神医在上,还受老夫一拜!” 一句话,像是重重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脸上! 秦老爷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涨得脸色通红:“太医,老夫自己的女儿,当然是自己最清楚。她从小就满口谎言,您怎能轻易就信了她?” 他是铁了心要将屎盆子往秦璃歌的头上扣,迫不及待的开口。 “就算祖母没事,那也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秦璃歌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反驳:“你是聋了还是瞎了?祖母现在好好地,太医也说我是神医。” “就算你想泼脏水,能不能带点脑子?” 秦老爷被秦璃歌这么以嘲讽,恼羞成怒起来。 他直接伸手,狠狠一巴掌就甩上来。 “你这个不孝女,我是你爹,就算今日把你打死了,你也不该有半个不字!” 只是手还没来得及打到秦璃歌的脸上,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猛地拽起来,随后狠狠地甩到地上! “轰隆”一声,桌子被砸的四分五裂。 方才都还跃跃欲试想要附和秦老爷的人,瞬间鸦雀无声! 秦老爷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等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他浑身狼狈的爬起来,疼的眼冒金星。 “秦璃歌,你反了是不是!” 他还不解气似的,伸手指着秦璃歌的脸,就要挽袖子上来打人! 只是还没到跟前,就被女人一脚踹倒在地上。 秦璃歌觉得好笑,满脸的无辜的眨眨眼:“呀爹爹,我都说了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了,你何苦故意上来招惹我?” “难道是爹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奇怪癖好?” 秦老爷气的快发疯,可对上秦璃歌那双笑眯眯的眼睛,他竟不敢再骂了。 秦璃歌满意的点点头,笑的乖巧。 “这就对了嘛,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说的?” 她心情大好,余光却瞥到了殷时卿。 男人正抱着芝芝,满脸淡漠,看戏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满满的讥嘲和鄙夷! 她眼眸轻轻眯起:果然,殷时卿盯上她了! 殷时卿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眼眸微微挪了位置,四目相对。 几年不见,男人依旧还是俊美疏离,五官精致如工笔画。 见秦璃歌看过来,男人唇角几不可闻的勾起,嘲讽似的嗤笑:“秦二小姐看着本王做什么?难不成还幻想着,让本王替你求情?” 他语气凉薄,带着高高在上的审判。 秦老爷原本还疼的直抽冷气,一听这话,又捂着腰大声喊着:“难怪你一直有恃无恐,难道你真以为,凭借你这点姿色,就能让安王殿下怜香惜玉?” 周围人的眼神也变了,窃窃私语中,满脸嘲讽展露无疑。 秦璃歌的手,轻轻落在腰侧,摸到一个冰凉的小瓷瓶。 这么吵?不然干脆把他们毒哑算了? 第13章 不许碰我娘亲! 只是还没等她动手,一旁的太医这才气急败坏的开口。 “秦老爷,你自己有眼无珠,可怪不得旁人!” 秦老爷方才已经颜面尽失,如今还要被外人嘲讽,更是气从中来。 “太医,难道我这话说错了么?秦婉月这点三脚猫的功夫……” 话都没说完,太医就怒吼出声。 “秦二小姐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将秦家祖母所有顽疾全部根除,你说这是三脚猫的功夫?!” 秦老爷还准备说出口的那些话,就这么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什么东西?顽疾全部根除?! 太医咬牙切齿:“老夫行医多年,第一次见到此等奇才!” “如果你们觉得这只是凑巧,有本事你们也让老夫开开眼,看看谁能凑巧的这么厉害?!” 说着,他手一伸,似乎是要秦老爷做展示。 秦老爷只觉得身上疼的更厉害了。 见没人说话,太医这才清清嗓子。 “你们应该都还记得,秦家这位祖母,当初我们太医院所有人可是联手诊治过了,当初下的定论是,顽疾永远不可能根除,一旦发作,就回天乏术!” 经过太医这么一提醒,这些人的脸色也终于都变了样! 所以……这太医的意思是……这个乡巴佬真的是神医?! 秦老爷脸色瞬间惨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可很快,他就看到了人群里那个正色眯眯看向秦璃歌的男人。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只觉得这浑身疼痛都不算什么了。 “太医骂的是,老夫一介俗人,竟险些酿成大错!” 说着,他一瘸一拐的走到秦璃歌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哈哈大笑:“真不愧是老夫的女儿,爹爹为你感到骄傲!” 秦璃歌皱皱眉,总觉得他这笑容里没有半点善意。 果然—— “正好今儿个是你的洗尘宴,爹爹带你认识几个人。” 说着,秦老爷就拽着她,站在了尖嘴猴腮的男人面前。 “月儿啊,这位是郑公子,他从小就将你放在心上,即便你被送到了庄子上,这位公子也从未忘记过你。 前些日子他来提亲,爹爹知道你也心悦于他,已经替你答应了。你不用感谢爹爹,你们二人郎才女貌的,该趁着这两日的喜庆,将婚事办了,好让府里热闹热闹才对!” 秦璃歌算是听明白了。 这是知道暂时没办法赶走她,所以准备压榨她最后一点价值? 她这些年虽然不在京城,回来之前却也是调查过的。 郑家这些年深受陛下信任,赏赐不断,是京城无数人都想巴结的对象。 而这郑公子却风评不好,仗着家里的权势地位欺男霸女,好色贪婪! 秦家竟然要把她嫁给这等恶心之人! 这分明是不顾她的死活,强行用她换取秦家的利益! “月儿,你终于回来了。本公子等了你好久,终于等到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郑公子毫不客气的伸手,就要去搂她。 就在秦璃歌要打人的时候,一个粉糯糯的小团子忽然冲过来,狠狠撞开了猥琐男,尖叫着。 “你不许碰我娘亲!” 第14章 我爹爹的确不是好东西 郑公子狠狠摔在地上,刚要骂人,在看清楚小姑娘的模样,整个人都僵住了。 娘亲? 这女人…… 芝芝气的像只小刺猬,浑身炸了刺:“就凭你,也配娶我娘亲,我呸!” 全场都傻了眼! 如果他们没记错,这小姑娘可是……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目光从芝芝的身上,转移到秦璃歌的身上,最终落在了浑身冒着凉气的……殷时卿身上! 这乡巴佬和安王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郑公子连身上的尘土都不敢拍,只呆呆地站在原地,回想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够自己死几回。 秦老爷更是吓得快晕厥,手脚冰冷,如坠冰窖! 而当事人殷时卿,已经快要气死了。 他抬脚走过去,语气冰冷:“芝芝!本王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说话?!” 芝芝死死地抱紧秦璃歌的大腿,梗着脖子。 “我哪里乱说话啦,这就是芝芝的娘亲!你是我爹爹,她是我娘亲,难道你们不该是一对吗?” “爹爹你别告诉我你这么没用,连我娘亲都护不住!” 殷时卿气的满头冒火。 这些话到底是谁教给芝芝的?! 火气不能冲着芝芝发,那自然就被一股脑全都扣在了秦璃歌的身上。 他脸色难看:“秦二小姐,芝芝还小,你不该用谎言诓骗她,更不该默认了这个身份!” 秦璃歌笑眯眯的对上那双黑眸,轻轻挑眉。 “安王殿下,我和芝芝也不过有一面之缘,从未对她有过诓骗。” 殷时卿哪里肯信? 芝芝虽然年纪尚小,却聪明伶俐。若不是这女人故意设计接近她,又怎会让她张口就叫娘亲? 他嗤笑:“秦二小姐还真是好手段,刚回京就笼络了本王的女儿,下一步,是不是就准备借由芝芝的手,住进安王府了?” “本王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秦璃歌勾着唇,慢悠悠的挽起袖子。 虽然说当场打人不太好,但这狗男人,不算人。 她袖子才挽到一半,一个毛茸茸的身影就窜过来,气急败坏的喊着。 “你胡说八道!我娘亲才不是这种人!” 渊儿气的脸色通红,张开双臂死死地将秦璃歌护在身后,像是被激怒的小狮子。 殷时卿愣住。 娘亲?这女人有孩子? 他目光在落到渊儿的脸上时,越发觉得熟悉。 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不等他再有所反应,正抱着秦璃歌大腿的芝芝也用力点头。 “就是,我娘亲才不是这种人!” 殷时卿脸色顿时就黑下来。 渊儿恼怒的转过身,死死地瞪着芝芝:“这是我娘亲,和你没关系!” “要不是你乱叫,我娘亲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挨骂!而且,我娘亲才不需要你爹爹护着,我也不需要爹爹!” 芝芝愣住,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满脸纠结。 “虽然我爹爹的确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是比起这个什么狗屁郑公子来说,要好多了!” 她仰着头,眼睛里亮晶晶的。 “而且我爹爹还是安王殿下,你们可以暂时利用一下他的名头,这样在京城里就好过多了呀!等利用完了再扔掉就是啦,我不会介意的!好不好?” 第15章 你想要什么? 众宾客大气都不敢出。 这位小郡主还真敢说啊,什么叫,利用安王,利用完再扔掉? 殷时卿更是气的要昏了头。 可渊儿却冷哼一声:“我才不稀罕呢!我娘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娘亲,不需要别人帮忙也能过得很好!” 芝芝连忙点头。 “那是当然啦,娘亲就是最棒的,我爹爹那种人虽然不中用,但在这种时候其实还蛮有用的!” 她笑嘻嘻的看着渊儿。 “比如现在,只要我爹爹在,谁还敢把娘亲嫁给这个什么郑公子?” 说着,她双手猛地一叉腰,小恶霸似的瞪向那尖嘴猴腮的郑公子。 后者吓得几乎屁滚尿流。 他发誓,如果知道这位秦二小姐和安王有联系,他就是打死也绝不会动这种歪心思! 京城里的正经小姐都不肯嫁给他,只有秦家上赶着要把女儿许配给他。反正秦婉月也长得不差,他鬼迷心窍自然就答应了。 谁知道…… 他慌忙爬起来跪下:“不……不敢,提亲就此作废,以后绝不再提!” 芝芝这才哼了一声,仰着脸邀功。 “娘亲你看,这种时候我爹爹的名字还是很好用的!” 渊儿不怎么高兴了,张开手臂要抱抱。 芝芝一看,也学着他的样子,张开双臂,巴巴的等着。 秦璃歌一个头两个大。 都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冷落了哪一个都不太好。 只是没等她纠结几秒,一只大掌直接伸过来,将芝芝小鸡崽似的拎起来,随后抱在怀里:“芝芝!你现在翅膀硬了,本王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芝芝满脸不服气的要挣扎。 “我说了我要娘亲,你非要骗我说她死了。我现在自己找到了,你又不肯认!” “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是个坏人,芝芝生气了!” 殷时卿被芝芝的指甲划破了手臂,脸色顿时愈发难看。 “秦二小姐真是好本事,竟然将本王的女儿耍的团团转!” 他眼底翻涌着狠戾,抱着芝芝猛地往前走了一步,逼近秦璃歌。 “为了攀上本王,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秦璃歌伸手将渊儿抱起来,将方才已经掉落的兜帽帮他戴好,确认他没冻着,这才笑起来。 “安王殿下还真是有趣,难道你以为,这天底下的女人都对你感兴趣?” 她高高的仰起头,明艳的小脸满是不屑。 “今儿个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绝不会喜欢你。安王殿下可还满意?” 殷时卿被堵了一下,心底的烦躁暴虐却愈加猛烈。 甚至又让他觉得,这女人和死去的秦璃歌……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眼底染上几分嗜血,手猛地掐住了女人的脖颈。 “秦婉月,你千方百计模仿秦璃歌的一举一动,故意惹怒本王,到底想要什么?” “你口口声声不喜欢本王,却从回京城到现在,屡次引起本王的注意,这又叫什么?” 他手逐渐收紧,眼底满是暴虐。 “你该不会以为,本王曾经娶了那个叫秦璃歌的女人,所以会对你这个故意模仿的赝品高看一眼吧?” 第16章 不知廉耻! 秦璃歌简直满头雾水:“安王殿下,你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我为何要引起你的注意?难道你以为自己是唐僧肉,人人都想尝上两口吗?” 她仰起头,勾着唇,眼底的阴芒迸发而出。 “像你这种早早就被用成了二手的男人,我才不稀罕!” 这话是真狠! 三年了,秦璃歌的名字,在京城那就是禁区! 京城里没有人胆敢提起她,更没有人敢拿这件事出来嘲讽。 可如今,刚回京的秦婉月不仅说了,甚至还骂安王殿下是……二手?! 殷时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他死死地盯着秦璃歌,手上用了几分力气,恨不得现在就将人直接掐死! 渊儿气的眼睛都红了,小狮子似的忽然探出头,狠狠的一口咬在了殷时卿的手腕处。 “放开我娘亲,你放开我娘亲!” 殷时卿疼的皱眉,猛地抽回手,随后厌恶似的高高扬起来。 可巴掌却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下了。 秦璃歌怀里的渊儿正恶狠狠地盯着他,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大而亮,不知为何,竟让殷时卿生了几分怜惜。 渊儿可不管这么多,见男人不再伸手,心疼的用小手去揉自家娘亲的脖子。 “娘亲,疼不疼?” 看着秦璃歌脖颈显眼的红印子,小糯米团嘴巴一瘪,竟哭了起来。 “呜呜呜,什么安王殿下,他是坏人,娘亲我们走,不在这种地方呆着了。” 秦璃歌自然不怕渊儿被认出来。渊儿的确长得像她,但是! 且不说她如今易容成了秦婉月的样子,就是她以真面目示人,也绝不会有人认为她是秦璃歌。 毕竟,所有人印象里的秦璃歌,又肥又丑! 秦璃歌心疼的看着自家儿子。如果她有选择,她这辈子都不会踏足京城。 可这次回来,她需要找一味奇特的药引,彻彻底底解决渊儿体弱的问题! 见秦璃歌脸色阴沉,半晌没吭声,芝芝慌了。 她挣扎着伸出手,死死地抓着渊儿的衣袖。 “不行不行,你们别走啊!芝芝不能没有娘亲!” 她可怜兮兮的摇着渊儿的手臂,又恼羞成怒似的瞪着自家爹爹,丝毫不在意他手臂已经被渊儿咬出血。 “都怪你!渊儿说得对,你是个坏人!” “天底下最坏的大坏蛋,我不要你了,我要和娘亲生活在一起!” 眼看小姑娘死命挣扎,殷时卿的恼怒更攀升了一节。 “不许胡闹!” 他语气阴冷到极点,也不管芝芝被吓得脸色煞白,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 “秦婉月,本王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些手段。” “只是可惜了,这辈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本王决不允许你踏入本王的王府半步!” 他目光落在女人脖颈的痕迹上,又看着死死护着自家娘亲的渊儿,忍住心底的那点异样。 “如果再有下次,要的就是你的命了!” 说着,殷时卿抱着芝芝,头也不回的离开,任凭小姑娘哭的可怜。 秦璃歌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直接冲上去把女儿抢回来。 殷时卿一走,宴席上的这些宾客才终于能小声说话。 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秦老爷,三步两步冲过来,抬手指着渊儿的鼻子,哆嗦着怒吼。 “你……你叫她什么?娘亲?!” 这些宾客们也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这会儿各种恶意鄙夷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身上。 秦老爷声音拔高,越发尖锐刺耳。 “秦婉月,我们秦家好歹也算得上高门大户!你不仅在庄子上悄悄偷人,甚至连孩子都生了?!” “如今你还敢和孩子一起挑衅安王,在众宾客前出尽洋相!礼义廉耻都让狗吃了?!” 第17章 嫁过去做妾吧 秦璃歌护住怀里的渊儿,轻轻挑眉。 “爹爹莫不是昏了头?我前些年可是专门派人回来通知过你了。” 她耸耸肩,眼底爬满恶意:“只是也不知道爹爹是太喜欢这通风报信的人了还是怎么的,这人自从到了京城,就没有再回去。” 她直勾勾的盯着秦老爷的黑眸,笑着。 “我以为爹爹这就是同意的意思,难道不是吗?” 秦老爷刚要再说什么,就听到眼前的女人幽幽道。 “如果爹爹没同意,就该把那人还回来。” 秦老爷猛地浑身一僵! 这些年,他为了让秦婉月这个扫把星彻彻底底的不影响他,杜绝了一切和她接触的可能性。不管是她送回来的信件,还是托人带回来的消息,都被他命人迅速处理掉。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个被派来报信的人,应该也被秘密处死了。 若是从前的秦婉月,他当然不怕。 可如今回来的这个秦婉月,像是变了个人。万一她真的发疯一样闹起来,就算秦家不会受到太大牵连,但也面子上难看! 于是他只能忍着愤怒,堆起笑脸:“事情太多,一时间给忘了。” 轻飘飘的带过这句话,他又冷哼一声。 “秦婉月,你从小就口口声声要嫁给郑公子,爹爹是把你的话放在心上,早早的定下了这门亲事。” “你怎么能反悔呢!” 一边说着,他重重的叹口气,装作苦口婆心似的:“你去庄子上的时候,爹爹是不是告诉过你,一定会把你接回来,许你一门好亲事?” “今日郑公子特地来看你,你倒好,闹出这么一桩丑事,你让郑家如何是好,又让我们秦家如何是好!” 这些话说出来,周围的宾客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秦璃歌勾了勾唇:“爹爹这话说的可不对,我何曾说过自己喜欢郑公子?你们非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我往火坑里推,怎么就是为了我好?” 秦老爷冷哼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皱着眉。 “既然你已经有了夫君,那他人呢?” 秦璃歌耸肩:“死了啊。” 几乎是在她说出口的瞬间,众宾客就惊恐的齐刷刷后退一步! 秦璃歌前脚刚迈进来,后脚秦家祖母就发病。如今又满脸无所谓的说自己死了夫君! 这女人就是活脱脱的扫把星啊! 秦璃歌可不管那么多,当做听不见似的,抱着自家儿子一起吃席。 这可是欢迎她回来的席面呢,不吃白不吃。 一直等宴席散去,秦老爷这才毫不客气的指着她的鼻子。 “明日你亲自去郑家登门道歉。你曾经嫁为人妇,还生了孩子,自然不能再做正妻。” “但这门婚事早早就定下来,你就嫁过去做个小妾!” 秦璃歌彻底翻了脸,眼底再也压制不住愤怒。 秦家定下这门亲事,就是将她当成利用工具。 如今见她不好控制,竟然还折辱她,让她去做小妾,以此讨好郑家,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 做梦! 她嗤笑:“我若是不肯呢?” 第18章 你配得上吗? 秦老爷猛地抬头:“不肯?秦婉月,这里是京城,不是你那个可以随便放肆的乡下穷地方!” 他往前走了一步,指着秦璃歌的鼻子。 “要不是有我们秦家兜底,你到死也只能是个寡妇!明日你必须去郑家,若是得不到原谅,你和这野种,就都死在外面算了!” 说完,他甚至都懒得再伪装,直接甩了袖子离开! 秦璃歌勾勾唇—— 行啊,既然非让她去郑家,那他最好做点心理准备。 她刚准备往外走,忽然从侧面跑出一个娇俏的身影。 “姐姐?二姐姐真的是你吗!?” 女子笑的灿烂,一双漂亮的杏眼闪着光泽,身上是昂贵的贡缎,外裙有一圈兔毛,衬的来人愈发漂亮。 “姐姐你不认得我啦,我是你妹妹若初呀!” 秦若初满脸都是笑意,心底却堆满阴鸷。 方才,侍女可都告诉她了,这个贱人刚回来就引起了安王殿下的注意! 她攥了攥手,笑的愈加人畜无害。 “姐姐,你才刚回来,这京城里弯弯绕绕多,你若是现在离开,定又要传出各种乱七八糟的谣言来。” 一边说着,她伸手扯着她往后院走:“我已经让人把我隔壁的院子收拾出来啦,你既然是秦家的人,自然要住下的。” 秦璃歌皱皱眉。 秦若初,秦家三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然不是嫡女却胜似嫡女,在京城里名声极好。 但她心机颇深,从小就和她娘亲一起坏事做尽! 原主好端端一张明艳的小脸,被秦若初和她娘亲联合算计,生生的就毁了! 至于新婚夜当日被下药,主谋自然也是这位温柔善良的三小姐! 而她代替身份的这位秦婉月,也是深受其害。所谓“扫把星”的名头,是府里姨娘买通了道士。而让她坐实了扫把星身份的,是秦若初! 新仇旧恨,叠加在秦璃歌的身上,她自然不会对这个女人有任何好感。 她轻笑一声:“妹妹,我们本就不怎么熟悉,你不必特地过来一趟。” 秦若初愣了一下,随后娇嗔着跺脚,拉着她往收拾好的别院走。 “今日我有些不舒服,就没参加宴席,没想到竟然闹出这么多事情。” 她说着,又道。 “不过你放心,安王殿下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既然今日没有动手杀人,说明他暂时对你没有太多恶意。” 说着,她故作娇羞似的红了脸。 “就算……就算安王殿下恼了你,但因为你是我姐姐,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对你动手的。” 秦璃歌算是听明白了。 这秦若初是来炫耀安王对她与众不同? 她实在不怎么感兴趣,敷衍的应了一声。 可秦若初却不依不饶起来。 “二姐姐,安王殿下那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男人,你对他芳心暗许也是正常的。只是你在京城里名声本就不好,如今还和别人生了孩子……” 她抿了抿嘴,残忍又得意道:“你觉得自己配得上他吗?” 第19章 乖乖服从我 秦璃歌听笑了。 配得上吗? 那种死了她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狗男人,她不稀罕。 于是她扭过头,笑眯眯的看着秦若初:“不是所有人,都会把狗屎当成宝贝的。” 后者马上反应过来,脸色就变了。 “姐姐,这些话你在府里说说就行了,那可是安王殿下,稍不留神,可是要掉脑袋的!” 她看着秦婉月这平平无奇的脸,更觉得这女人定是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勾引了安王! 想到这里,秦若初就怒火中烧起来! 她眼底闪过阴鸷,很快就有了主意。 明日这贱人去郑家,只要她稍微的推波助澜…… 她心里乐开花,表面就显得愈加善解人意:“姐姐你早些休息吧,郑公子其实很好说话的,你只要服个软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我还是有些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了。” 秦若初把人带到别院门口,好一阵假惺惺的嘘寒问暖,这才扭头离开。 秦璃歌盯着简陋偏远的别院,微微耸肩。 行吧,住客栈还要花银子,而且以殷时卿那个疯男人的德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找上门了。 她在秦家,这狗男人至少表面功夫还是要过得去的。 她抬脚迈进去,声音柔和。 “渊儿,我们暂时住在这里。你放心,娘亲是不会吃亏的。” 她亲了亲怀里小人的额头:“等找到那一味特殊的药引,娘亲就履行承诺,带着你游山玩水,四处为家。” 渊儿小心的搂着秦璃歌的脖颈,声音闷闷的。 “娘亲,你真的不疼吗?” 秦璃歌心里一软,拍拍他的后背:“你忘啦,娘亲懂医术,他若是真的伤了我,我怎么可能饶过他?” 小团子这才抽了抽鼻子。 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问殷时卿那个男人和娘亲到底有什么关系,想问问芝芝和他们是不是也有关系。 更想问问,娘亲现在面对殷时卿到底是什么心情,是不是还喜欢他。 可一想到明日娘亲还要应付一群恶心的人,他硬生生咽下这些问题,然后乖乖巧巧的笑着。 “娘亲亲,明日你多带点毒药哦!渊儿帮你做的毒药你一定要带上,保证让他们永生难忘!” 秦璃歌勾勾唇:“好,娘绝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渊儿这才开心起来,拉着她又是好一阵叮嘱。 夜更深了,谁都没注意,一个黑影从隔壁悄悄的溜出去,过了许久才回来。 翌日,秦璃歌早早起来,将几个毒药装在身上,检查无误后,这才抱着渊儿上了马车。 秦老爷盯着马车,眼底满是算计——这女儿本就是个弃子,如今能发挥点用处,那都是他大发慈悲了! 倘若秦婉月今日把事情搞砸了……那他定要让她知道,在这京城里,碾死她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秦璃歌牵着渊儿进了郑家正厅,可正厅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她要转身的时候,一个人猛地从后面抱住她,声音猥琐又恶心。 “秦二小姐,你今儿个乖乖从了我,我就考虑原谅你,如何?” 第20章 觉得自己疯了 秦璃歌脸色一利,瞬间就明白了所谓的赔礼道歉,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轻轻捏了一下渊儿的手,示意他不用着急,随后装作没站稳似的,往后踉跄了两步。 郑书源也下意识的后退。 秦璃歌有了足够的空间,微微勾唇,随即猛地转身,抬脚就朝着男人的致命部位狠狠踹过去! 殷时卿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个画面。 他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随后像是要确认些什么似的,死死盯着秦璃歌。 他记得清楚,新婚夜的时候,秦璃歌也是用这样的动作踹了他一脚! 殷时卿只觉得自己是疯了。 他可是亲眼看着秦璃歌死在自己面前,也是他亲手将人埋葬,怎么可能还活着? 女人略带阴冷的声音响起。 “郑公子,我这个人呢,天生反骨。你越是让我做什么,我越是不想。” 秦璃歌勾着唇,一脚踩在了郑书源的后背。 “方才那一脚只是警告,若是再有下次,恐怕就不只是疼的问题了。” 她忽然弯下腰,眉眼盈满笑意,声音温润:“万一真的断子绝孙……你们郑家,可就绝后了。” 郑书源疼的脸色苍白,浑身冒冷汗。 刚要骂人,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殷时卿。 他心里一喜,连滚带爬的跪下行礼:“安王殿下,还请您给小人做主啊!” 郑书源看的真切,这安王殿下,虽然和这个贱女人之间有可能稍微有那么点关系,但是!殷时卿对她厌恶极了! 他磕头,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安王殿下有所不知,这位秦二小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早早地就互诉衷肠。我也按照约定上门提亲了。” 他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抬起头来。 “可后面的事您也知道了,她回来以后,大摇大摆的带着个孩子,甚至还对我恶言相向!安王殿下,这等水性杨花的妇人,理应处罚!” 秦璃歌就奇了怪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说她和郑公子有关系?可秦婉月当时和她叙述的时候,可没有这一茬! 她眼眸眯起:“郑公子,且不说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 她慢悠悠的走到郑书源面前,嗤笑一声。 “就算真的有,在男未婚女未嫁的情况下,也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忠于你?” 郑书源快要气死了。 京城里没有正经人家的小姐愿意嫁给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冤大头,竟然还是个不好控制的! 但一想到昨日收到的那信…… 他眼底闪过几分精芒,忽然侧身,伸手就去拽秦璃歌的手。 女人猛地抽开,他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愈发无奈。 “月儿,我知道,我没有去庄子上看过你,所以你就记恨起来了。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但再怎么说,你也不该背着我偷人。连你爹爹在宴席上都忍不住指责你,可见你有多过分。” 秦璃歌气笑了。 郑书源这迫不及待要将她狠狠踩进泥里的样子,可真滑稽。 她挑眉:“偷人?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偷人了?”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我偷了人,你又能怎样?你能奈我何?” 第21章 你就是个寡妇 这等嚣张的态度,气的郑书源脸色涨红。 可他哪里是秦璃歌的对手?气的半个字都说不出,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殷时卿。 男人从头听到尾,对秦璃歌愈加厌恶。 就这种堂而皇之能说出偷人又能怎样论调的女人,能是什么正经的? 他眼眸眯起来,声音冰冷:“秦婉月,既然你和郑公子之间已经有了婚约,那自然就不该放纵。” “更何况,这桩婚事陛下也已经知道了,你想反悔,恐怕没那么容易。” 秦璃歌脸色猛地就变了。 皇帝知道了? 郑书源一看安王的确帮着他说话,瞬间就硬气起来。 “你看,安王殿下都看不过去了。秦婉月,你今日就乖乖的同我道歉,等我气消了,这桩婚事自然还作数。” “你本就带着个孩子,又是寡妇,名声还不好。我们郑家能让你进门做个妾室,已经是很客气了!” 秦璃歌明白了。 今儿个这件事,只要她不低头认错,恐怕暂时是没完了。 她仰头:“正好,我也不稀罕进你们家门。直接婚约取消便是。” 郑书源愣了一下,忽然笑的有些恶劣。 “取消当然可以,你们秦家说过了,我们郑家送上门的那些礼,除非你能自己一分不差的还回来,他们就不再强迫。” 秦璃歌眯起眼。 秦老爷还真是恶心又贪婪啊! 为了能彻底断了她的后路,所以想出这么一条能取消婚约的办法。 如果是真的秦婉月在这里,恐怕也只能哭着答应下来,把自己嫁给眼前这个猥琐的郑公子! 往后的许多年里,都要被郑公子折磨的死去活来,甚至是被当做玩具!还要时不时被京城人嗤笑,被秦家当做利用工具! 只可惜…… 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秦璃歌对上郑书源那双得意洋洋的眼眸:“麻烦郑公子算一算,我需要还多少钱才能补齐。” 郑书源愣了一下,简直快要被笑死了。 要不怎么说是乡巴佬呢,真以为是几个银子就能打发的? 他本就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清了清嗓子:“我们郑家也不占你便宜,算个整数,五千两白银。” 说着,他不屑的将纸张甩到她脸上。 秦璃歌只草草扫了一眼,就将纸张收好:“好,五日内,我会将银钱筹集好,带给你的。” 郑书源当场就笑疯了。 “秦婉月,你可看仔细了,是五千两白银,不是你们乡下的五两银子。” 秦璃歌点头。 郑书源好整以暇:“行啊,既然你说能拿得出来,那我倒是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但是……只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一过,你就乖乖的准备嫁过来吧!” 秦璃歌扫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殷时卿抬脚跟上去,见女人走出门,这才将人拦住。 “秦婉月,你还说自己没有模仿秦璃歌!今日你把本王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本王回忆起新婚夜发生的事情吗?!” 他越想越觉得恼怒。 “别把本王当傻子一样的戏耍!” 秦璃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他的某个位置:看来她当日踹的的确挺狠啊,都好几年了,这狗男人还记得呢? 她伸手把渊儿抱起来,这才慢悠悠的叹气:“安王殿下,你是不是稍微有点……脑子不好使?还是说你和郑公子一起为非作歹过,感同身受……” “我踹他一脚,连带着你那个地方也痛不欲生了?” “怎么,需要我帮你治治吗?” 第22章 到底是什么狗男人 见女人真的往某个地方看,殷时卿脸色顿时阴沉。 他伸手要掐住她的脖颈,却被女人躲开。 “秦婉月!本王说过了,你就算是模仿的再像,本王也绝不会对你感兴趣!” “顺带着告诉你,你那个姐姐秦璃歌,本就是个粗鄙无礼之人,本王对她也没有半点喜欢!” 秦璃歌这下来了兴趣。 她笑眯眯的仰起头,漂亮的狐狸眼闪动着狡黠的光泽。 “不喜欢你还让人家给你生了个女儿?安王殿下,你到底是怎么有脸堂而皇之的表达出自己厌恶的?” 她冷笑着,眼底的凉意遮掩不住。 “她就算是再不好,人也已经死了。都说死者为大,她对你而言,不过只是在你身边短暂的呆了一会,仅此而已。” “即便如此,你也要踩着她,将她碾进泥里,明晃晃的说着不喜欢,好衬托你自己的清高么?!” 她死死地攥着手,若不是还尚存几分理智,她恨不得一剑贯穿他的心脏! 这到底是什么狗男人? 口口声声说着厌恶,却又频繁的提起。 不许别人议论,自己却又忘不掉。 如今甚至还在她面前说出这种恶心的话来! 她气的浑身发抖:“安王殿下,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兴趣模仿别人,也从不想和你有半点牵扯。” “最好这辈子,我们都别见面!” 说完,她狠狠地撞开男人的肩膀,上了马车。 殷时卿站在原地,眼底满是阴郁。 他方才本来还稍微有点心软,想着帮帮忙,结果这女人说,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 很好。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从乡下来的女人,能用什么法子,短短时间筹备好五千两白银! 马车上,渊儿终于小声开口了。 “娘亲,你告诉渊儿,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嘴里连坟都没有的爹爹?” 秦璃歌猛地僵住。 渊儿从小就聪慧敏锐,这些事情压根就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芝芝也是你的孩子吗?” 他有些茫然似的,死死地抱住秦璃歌的脖子。 女人微微叹口气,也没再瞒他。 “对,那个殷时卿,就是你爹爹。你和芝芝是双生子,她是你姐姐。” 渊儿懂事的没有再往下问。 他不傻,这两次和殷时卿见面,娘亲永远都是剑拔弩张的,从前肯定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他更加心疼似的贴着秦璃歌的脸。 “娘亲别怕,渊儿一直都在!我可以永远都不要爹爹,只要娘亲高兴就好。” 秦璃歌百感交集,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渊儿忽然又笑起来,手指头抵在下巴上,戳出一个软软的窝。 “娘亲,那个安王还有郑公子,不会都以为,你穷的拿不出钱来吧?” 一想到两个人那鄙夷的神情,渊儿真的很想笑。 要不是怕耽误娘亲的计划,他分分钟就能从怀里掏出银票,砸死他们! 小小的团子在秦璃歌怀里拱了拱,心情更好了几分。 他攥了攥粉白的小拳头:“娘亲,你是准备打他们脸的吧?还是要打肿的那种?!” 第23章 故意炫耀? 秦璃歌不由得笑出声来。 “当然,既然郑书源非要给自己找麻烦,那我自然要不遗余力,让他长点教训。”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个主意应该是秦老爷和秦若初想出来的,目的就是彻彻底底掐断她退婚的心。 昨日秦若初送她回院子离开后,恐怕也没闲着,先后给郑书源和殷时卿都通风报信了。 只是她现在还不太清楚,这个秦若初,在狗男人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秦璃歌很快就亲眼见到了。 她回府之后,答应偿还五千两白银的消息就迅速在秦家传开。 秦老爷看上去愤怒,但实际上非常得意。 五千两白银,这扫把星就算是把自己给卖了,都不值那么多钱。 秦若初更是开心,毕竟现在她看她不顺眼,能让她不好过,自然就是最好的。 更重要的是……还能利用一下这个消息,体现出她的善良。 这不,表现的机会马上就到了。 第二日起床的时候,秦璃歌刚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外面就传来秦若初的声音。 “姐姐,安王殿下来啦,爹爹让我们都去正厅。” 她翻了个白眼,慢悠悠的洗漱吃饭。 秦若初又喊了一句:“听闻安王殿下是为了你那五千两银子来的,姐姐,他好像要帮你。” 秦璃歌当然知道,秦家为了让她彻彻底底没有退路,这个消息早早的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眼看秦若初不肯走,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出去,今儿个所有的计划,恐怕半点就执行不了。 她微微有些恼怒,叮嘱渊儿乖乖吃饭,又留了一瓶可以防身的毒药,这才起身往外走。 秦若初最开始还矜持,结果走到正厅看到殷时卿的身影,她脸色就猛地红了,欢欢喜喜的跑过去,仰起头。 “安王殿下,你怎么来啦?” 秦璃歌看的辣眼睛,低头走进去。 殷时卿的余光瞥见她进来,眼底划过几分莫名的情绪,声音放缓,轻轻朝着秦若初点头。 “本王听闻,你为了给自己姐姐凑这五千两银子,连自己最喜欢的首饰都当掉了。” 秦璃歌刚坐下,就浑身一怔。 殷时卿原来说话也能这么温和? 难怪秦若初质问她配不配,原来是有恃无恐。 她都还没想完,就听到秦若初娇娇柔柔的声音。 “哎呀,我都让掌柜的保密了,你怎么还是知道了呀!” “对不起嘛,你送我的首饰我真的很喜欢,可是现在姐姐有困难,我当妹妹的自然是要帮忙呀。” 女人娇嗔似的,脸红的厉害。 秦若初简直像在做梦,今日殷时卿和她说了好多话,比从前都要多。 她满心欢喜,又看着一旁沉默的秦璃歌,更多了几分炫耀示威的意思。 她伸手将秦璃歌拉起来。 “姐姐,我都还没有好好介绍过呢!这位就是安王殿下。” 说着,又故意强调似的。 “你别把安王殿下的话放在心上,我当掉首饰真的只是想要帮帮你。” “虽然那是安王唯一送出去的首饰,还是送给我的。但是没关系的!安王殿下对我这么好,一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第24章 呕! 殷时卿盯着秦璃歌的脸,只觉得这女人大抵是故意答应还钱,好方便在他面前卖惨。 这么想着,他心底鄙夷更加深几分,竟然顺着秦若初的话道。 “你若是喜欢,再送你一套便是。” 秦若初整个人都惊呆了,紧接着就被强烈的幸福和欣喜包围。 毕竟方才她说出那些话,也是有些忐忑。虽然她和殷时卿的关系,在京城里被津津乐道,但男人也的确没有表现出过更亲近的举动。 可谁能想到,安王竟然对他如此温柔! 她满脸得意的朝着秦璃歌扫了一眼,这才装模作样的娇羞着:“安王殿下,你对初初真好。” 秦璃歌忽然打了个冷战,恨不得当场吐出来。 初初?呕! 秦若初看到秦璃歌这微微扭曲的表情,以为她是嫉妒,心里就更高兴了。 她走过去,伸手去挽秦璃歌的手:“姐姐你放心,我虽然钱不多,但绝对会帮你凑一些出来的!” 秦璃歌本就不稀罕。 这三年她逃离出去,可不是什么事都没做。 只是如今她才刚到京城,还有个儿子需要保护,暂时不能把东西放到明面上而已。 她翻了个白眼,猛地抽出手臂:“不用你假好心,也不需要你帮忙。”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秦若初皱皱眉,察觉到殷时卿的目光一直落在秦璃歌这贱人身上,她眼底划过几分暗芒,随后柔柔弱弱的叹息一声。 “姐姐,我知道你刚回京,就对安王殿下一见钟情。” “为了能够和安王殿下在一起,你不惜抛弃青梅竹马郑公子。” 她假惺惺的拿出手帕擦眼泪:“甚至还为了引起安王殿下的同情,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答应了五千两白银的赔偿。”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秦璃歌,不错过她脸上半点表情。 他以前从不这么揣度别人,但因为这女人刚回来就将自己女儿哄得团团转,他不得不把她往最坏处想。 秦若初见殷时卿不吭声,心里愈加得意。 她装出善良体贴的样子,柔声道。 “姐姐,我当然也希望你能嫁得好,所以拼了命的帮你筹集银两。等你还上这五千两,你就自由了。” “到时候你真的要追求安王殿下,也不会再被别人指指点点。我可都是为了你考虑啊!” 可秦璃歌只慢悠悠看了她一眼,随后伸手将人推开。 “我能否还上,三日后不就见分晓了?” “秦若初,你最好别来招惹我,当年你娘做过什么,你又对我做过什么,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脸色猛地就变了。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秦璃歌,脸色有些白。 不可能!他们当初做的那么隐蔽,怎么可能被发现? 她攥了攥手,眼底闪过几分阴芒,脸上却依旧笑着:“姐姐你在说什么,初初有些听不懂。” “不过你既然非要自己还,那我就不掺和啦。希望姐姐早日能如愿!” 说着,她甚至都不敢再多逗留,就匆匆离开了。 秦璃歌哂笑一声,刚要跟着离开,就被一只大掌拦下。 殷时卿黑眸冷冽疏离。 “秦婉月,你该不会是想在芝芝面前卖惨,让她来求我帮忙还钱吧?” 第25章 该不会喜欢我吧? 秦璃歌都要气炸了。 这个殷时卿该不会真的有什么毛病吧?怎么一天到晚脑补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她扫了男人一眼,语气比他更冷。 “安王殿下,这两日你对我的猜测,我应该如数还给你才是。” 她忽然转了个身,步步逼近殷时卿,随后在他面前站定,漫不经心的勾起唇。 “安王殿下,从我回京开始,你就密切关注我的一举一动,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男人显然被这大胆的话给震惊了。 他眼底颤抖几分,随后近乎气急败坏的将人推开。 “你做梦!” 秦璃歌耸耸肩,一副松口气的表情:“不是就行,毕竟像安王这种脑子有问题的烂白菜,我可不感兴趣。” 殷时卿虽然一时半会没明白“烂白菜”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从女人嘲讽的表情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一想到女人接连骂他是二手,又骂他烂白菜,男人脸色阴沉到极点。 “秦婉月,你最好别让本王抓住什么把柄!否则,本王绝不让你好过!” 说完,就恼羞成怒的离开。 秦璃歌“切”了一声,这才慢悠悠的回到自己院子。 虽说她手里的确有不少钱,但是刚回京,忽然拿出这么多,容易惹人怀疑。 尤其是殷时卿这个狗男人! 所以她需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着,她赚了钱。 她微微眯起眼,掏出一块令牌,打了个响指。 很快就有一个黑衣人出现。 秦璃歌勾勾唇:“你现在就去通知前些日子要药材的人,说东西在我手里。” “我说的这个我,是秦家的二小姐秦婉月,你可懂?” 那人微怔,随后拱手点头。 秦璃歌这才慢悠悠的将令牌扔给他:“就说明日清晨来拜访,安静些。” 等人离开,渊儿才探出脑袋,眼睛亮晶晶的。 “娘亲!你终于想开啦?渊儿还以为,你回京以后真的要单打独斗呢!” 害得他担心的都没睡好觉。 秦璃歌被逗笑了,揉了揉他软糯的小脸蛋。 “怎么可能,娘亲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创建出这些势力,自然是要用的。” 想到今日她见到殷时卿的状况,她忽然又期待起来。 也不知道这狗男人,什么时候能乖乖的跪在她面前,求她出手救他。 毕竟这男人身上的毒,很复杂啊! 她心情大好,伸手抱住渊儿亲了一大口:“乖,我们把带过来的那点药材整理一下,明日准备收钱了。” 小团子欢欢喜喜的应声:“还和从前一样,我帮娘亲记账好不好?!” 秦璃歌伸手,帮他把兜帽戴好,这才满意的点头:“行。” 而另一边,殷时卿在书房里收到了属下传来的消息。 “袖明阁?”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站起来:“袖明阁的阁主,怎么可能和这等心思龌龊的人认识?” 袖明阁,是大概三四年前忽然崛起的。传闻那阁主是神医下凡,医术了得,能起死人,肉白骨。 可如今这阁主竟然和秦婉月有牵扯? 属下跪在地上,拱了拱手。 “回禀主子,的确是袖明阁的人拿着令牌通知了消息,明日一早,让那些个达官贵人们去找秦婉月取药。” 殷时卿的黑眸,闪过几分杀意。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和京城人口中那个蠢笨阴毒的扫把星截然不同! 他眼底闪着寒光:“很好,既然这女人故意露出马脚,本王倒要看看,她还准备搞什么名堂!” “另外,秦璃歌的坟查看过了吗?” 第26章 不是找你的 属下迅速应声:“回禀主子,属下和几个亲信仔仔细细查验过了,并没有半点不妥。” 殷时卿也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一个早早就化为白骨,甚至已经连白骨都腐朽如烂泥的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他压下心底这些诡异的猜测,摆摆手:“不必再查验了,你们几个去查查秦婉月这个人,越详细越好。” 他弓起手,用指节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 “连带着袖明阁一起查。” 属下应声隐去,殷时卿的脸色却愈加难看。 “秦婉月……呵……” 秦璃歌这边倒是休息的挺好。 她压根就不怕殷时卿查。 其实自从她给了殷时卿一纸休书,还怀着身孕四处躲藏的时候,就已经暗暗地开始构建自己的势力。 只是当时她自身难保,肚子里还是双生子,那势力也不过是有个雏形。 否则三年前她也不至于忍痛割舍掉芝芝,送给殷时卿这狗男人,再装出自尽的假象了。 在死遁之后,这三年的时间,秦璃歌几乎是拼了命的压榨自己,不给自己留半点喘息的机会,才能带着足够的底气回京。 但凡有半点不确定,她都不可能选在这种时候回来。 所以,她不怕。 即便男人查到她头上,她也有足够的证据。 一觉睡到天亮,秦璃歌带着渊儿洗漱吃饭。 她住进秦家这两日,那些个秦家的下人捧高踩低的厉害,恨不得将猪食扔给她们母女吃。 只是她注意力不在这上面,腾不出手来收拾人。 不过今日以后,就再也不会了。 她领着渊儿出去的时候,整个秦家热闹的厉害。 秦老爷那脸笑的都皱成一朵花了,秦若初更是兴奋的脸色通红。 毕竟他们一大早,就有下人通报,说门外好些个达官贵人求见,姿态放的很低,张口就是要见秦家的小姐。 秦家小姐,那不就是秦若初么! 秦老爷听着下人汇报的那些个人,越听眼睛越亮,十分欢喜的看着秦若初,笑起来。 “果然前两日的宫宴你没白受累,这不,这些个达官贵人,可都是好些人巴结都巴结不起的,如今都要排着队见你!” “大抵是来上门提亲的吧?” 秦若初脸色羞红。 她本就虚荣,如今听闻这些人都乖乖的等在外面,只等着她一句话才能进来,那点虚荣心就极大程度的被满足了。 虽然说她心里只有安王殿下一个,但是!她不介意喜欢她的人越来越多。 今日的事情若是真的传出去,不知道要暗地里气死多少京城大家闺秀呢! 她装作矜持的笑着:“都是爹爹这些年培养的好,既然他们都要见我,那就让他们进来吧。最近天气冷,都站在外面,倒显得我们恃宠而骄,失了礼数。” 秦老爷一听这话,越发觉得自己这女儿不骄不躁,思虑周到。 比起刚回来的那个扫把星,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他笑呵呵的站起来:“你姐姐要是能有你一半争气,爹爹也不至于这两日愁的睡不着觉啊!” 秦若初越发欢喜,两人一同将门打开,把人请进来。 那些个达官贵人们,在进来之后,却并没有对秦若初有半点尊敬,反而环顾四周,略显急躁。 秦若初心里觉得奇怪,却自作聪明的以为,他们是不好意思开口。 于是她清清嗓子,高高的仰起脖颈。 “诸位的来意,初初都明白。只是初初心悦安王殿下多年,实在装不下别人了。多谢各位的厚爱。” 秦老爷得意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 毕竟他们家女儿这么争气,提亲的队伍都要排长队,他脸上多有光啊! 他也笑着:“是啊各位,多谢各位对小女的认可,天气冷,不如各位喝点茶再走吧?” 一群人脸色更不好了,面面相觑。 在环顾四周后,终于有人开口。 “我们要见的不是这位秦小姐,请问秦二小姐秦婉月在何处?” 第27章 睁大你的狗眼 秦老爷和秦若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还没等他们说话,一声轻笑就在他们身后响起。 “爹爹眼睛莫不是有问题,这些人明摆着就没有提亲的打算,你硬要拉着人家做什么?”秦璃歌嗤笑一声,满脸嘲讽。 “赶紧的松手,别耽误正事。” 她是真没想到秦家这么不要脸啊,这些人就差把尴尬写在脸上了,秦家这一个两个硬是看不见? 她翻了个白眼,摆摆手:“诸位请,东西在我院子里。” 秦若初被秦璃歌撞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秦老爷也颜面扫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秦璃歌要抬脚走的时候,秦老爷怒吼一声:“秦婉月,你的礼节都被狗吃了?!” “见到爹爹为何不行礼问安?见到这些贵人为何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秦璃歌慢悠悠的转过身,勾起唇。 这就恼羞成怒了啊? 她双手抱胸:“爹爹,是礼节重要,还是办正事重要?这些达官贵人们,有些可是要拿药回去救命的。” “你耽搁这么久,万一耽误出好歹,爹爹你负责得起吗?” 一句质问,终于让这些贵人们也回过神来,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秦老爷从未被人如此扫过颜面! 他又气又恼,直接大步走过来,高高的抬起手,狠狠地朝着秦璃歌脸上就是一巴掌! “爹爹教训你,你还敢顶嘴?!” 秦璃歌躲开巴掌,脸色瞬间阴郁起来。 她原本没打算动手的。 可如今—— 她忽然勾起唇:“爹爹别气坏了身子,女儿瞧着,您这歪嘴斜眼的,再动动肝火,恐怕是要中邪风了!” 秦老爷哪里肯听,这次直接抬脚,就要往秦璃歌的腿弯处踹。 秦璃歌慢悠悠的躲开,袖中似乎撒出一点点透明粉末,被风直接吹到了秦老爷的脸上。 没人发现,在粉末彻彻底底消失的瞬间,秦老爷的面部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秦璃歌笑眯眯的在心里默数。 三…… 秦老爷毫无察觉,怒目而斥:“秦婉月故意诅咒长辈,目中无人。来人,动家法!” 二…… 家仆们应声,就围上来。 一。 家仆们伸手要拽住秦璃歌的时候,秦老爷忽然惨叫一声,紧接着空气中似乎传来浓郁的尿骚味。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看过去。 秦老爷已经歪嘴斜眼的厉害,浑身抽搐,而且还……大小便失禁了?! 秦璃歌勾唇:不愧是她,下毒手法依旧出神入化。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装出关切的模样:“爹爹,我说什么来着,这天寒地冻的,肝火一旺就容易中风。” 说着,她扫了一眼还要压住她的家仆:“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爹爹扶进去?难道要等着爹爹偏瘫吗?!” 这些人这才慌忙应声,哪里还顾得上家法? 秦老爷气的快疯了,怒骂着:这孽畜竟然敢咒他! 然而话说出来,就变成了欢呼不清的呜咽声,伴随着恶心的口水流下来。 然后,又是一阵恶臭! 第28章 真的恨上她了 秦璃歌猛地一拍巴掌:“快去请大夫啊!万一我爹爹有个什么好歹,我拿你们是问!” 秦若初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迅速扭转的变故,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 这该不会是……秦璃歌设下的局吧? 秦璃歌压根不理她,直接带着人往院子里走。 秦若初死死地攥着手,知道自己今日丢了人,更不肯罢休了。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她眼底闪过几分狠戾,抬脚就跟了上去。 秦璃歌今日收拾了秦老爷,心情自然还不错。 到了院子之后,渊儿就已经像模像样的坐在桌前,提笔准备写字了。 她勾勾唇,从袖中拿出清单。 “丞相大人,你的千年血参,按照你的要求,分毫不差。钱可带够了?” 丞相这才从方才的闹剧中回神,连忙点头。 秦若初刚走到门口,看到里面贵人们翘首以盼的样子,眼睛都气红了。 她死死地捏着手,随后又收拾好心情上前。 “姐姐,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给你帮忙吧?” 她满脸乖巧,伸手就去接药匣。 秦璃歌眼底闪过几分阴芒,随后勾勾唇,将药匣递给她。 秦若初心里冷笑一声,走到丞相面前的时候,忽然脚下一软,猛地摔倒在地! 药匣被重重甩在地上,随着“当啷”一声脆响,这些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秦若初心里得意,却装作满脸愧疚的爬起来:“对,对不起……都是我笨手笨脚。” 她眼泪不住往下掉,眼底却满是阴狠。 她已经把药材给摔了,看这贱人还能…… 可她的目光在落到地上的时候,得意的神情瞬间僵住! 这…… 身后响起嘲讽似的掌声。 “演的可真好,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方才被你摔坏的,恐怕就是千年血参了!” 秦若初浑身僵硬,死死地盯着身后的人。 秦璃歌大步走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些药材,少说也有上万两银子,你就是把自己这条命赔上,都不够!” “秦若初,你对我有意见,怎么对付我都可以,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拿这些救命的东西开玩笑!” 秦若初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贱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她死死的咬紧下唇,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落下来:“我……我没有。姐姐,你打我吧,你打死我吧!” 秦璃歌只觉得可笑。 这把戏若是在殷时卿的面前演,肯定没问题,可现在—— 秦璃歌一脚踹在秦若初的胸口:“如果你毁了那些救命药,我今日定要杀了你!” “你该庆幸,摔碎的只是个盘子!” 秦若初被踹的吐出一口鲜血,浑身狼狈又凌乱。 贵人们也全都蹙起眉,对她指指点点,颇有失望透顶的意思。 她如坠冰窖,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狠狠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我做错事的确该受罚,我认了。” “但是!” 她艰难的爬起来,晃晃悠悠的站直了身子,大步走到秦璃歌面前。 “秦婉月!你敢发誓,自己会将这些银钱如数上前,不私吞半点吗?!” 第29章 钱是大风刮来的? 秦璃歌嗤笑一声。 “怎么,刚才挨得打还不够是吗?” 秦若初害怕的后退一步,却更大声的开口。 “诸位应该都听说了吧,姐姐闹着不愿意嫁给郑公子,所以一口答应郑家,要偿还五千两白银,好一拍两散。” “可姐姐才刚从乡下回来,哪里来的钱呢?” 她再也顾不上自己满身狼藉,像是终于抓住了秦璃歌的把柄,满脸的扭曲。 “虽然不知道姐姐到底怎么和那位阁主有的联系,但……这么多的钱财都放在她身上,你们真的敢信她吗?” 众人愣了许久,全场竟然鸦雀无声起来。 秦若初觉得自己终于能把这贱人的事情给搅黄了,兴奋不已。 还是那位丞相先开了口:“五千两白银?” 秦若初点头:“对,是姐姐自己非要答应下来的。其实她和郑公子……” 她刚要再说点什么,秦璃歌忽然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紧接着就是一脚。 秦若初满脸的狰狞瞬间僵住,随后变成杀猪般的惨叫。 秦璃歌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揪住她的衣襟,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 “秦若初,我和郑公子之间,本就什么都没有。这桩婚事,也是你们硬塞给我的!” “说到底,我是受害者!” “咔嚓”一声,秦若初的手背被硬生生拽脱臼了。 她倒在地上,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不住抽搐惨叫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 秦若初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却还是尖锐的喊出声。 “你们都看见了吧?秦婉月嚣张跋扈,她分明是想杀了我!这样的人,你们也愿意相信吗!?” 秦璃歌勾勾唇,眼底彻底残忍起来。 “他们信不信,那是他们的事。秦若初,你倒不如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铜镜,猛地放在秦若初面前。 女人只低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尖叫着捂脸。 “不,这不是我,我没有……” 她披头散发,脸上是狼狈的巴掌印,小巧的脸蛋肿的老高,崩溃的哭出声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 “区区五千两而已,瞧不起谁呢!” 丞相先出声了,轻哼一声,直接从怀里又掏出银票。 “喏,秦二小姐,这钱本相替你还了!” 秦若初本就还在崩溃,听到这话,更是几乎被逼疯! 秦璃歌这么打她,这些人竟然还要帮她? 她艰难的要爬起来,又有个人出声了。 “秦二小姐,你打的对!像这种心思坏透的女人,就活该!” “您可真善良,没有把人打死,不愧是袖明阁看上的人。” 秦璃歌朝着秦若初的方向勾勾唇。 “听到没有?” 秦若初气的快要失去理智,就看到她一步步走过来。 “秦若初,用你可怜的脑子想想,袖明阁是什么地方,能被认可意味着什么。” “你但凡还有点脑子,就不该挑衅我。” 说着,她伸手,“咔嚓”一声,将她脱臼的手臂安了回去。 秦若初再次叫出声,却引来这些贵人们看热闹似的笑声! 她气的两眼一翻,怒火中烧,险些晕过去。 这贱人凭什么? 她到底凭什么?! 第30章 这才哪儿到哪儿? 秦璃歌摆摆手,笑眯眯的点头:“多谢各位牵挂,我也不占你们便宜。我这里还有阁主亲手做的药丸,就送给你们吧!” 她也不多收,只接过了每人递过来的一张银票,凑齐了五千两,就将丹药一人发了一颗。 这些人眼睛放光! 阁主亲手做的药丸!这女人果然和阁主关系匪浅。 这东西在京城里,可谓是价格昂贵。如果严格来说,还是他们占了便宜。 这些人对秦璃歌的印象就更好了,觉得京城那些流言蜚语,都是胡说八道! 接下来分发药材,收钱记账就顺利了许多。 这些人全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堆着笑容把她往死里夸,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而从头到尾,秦若初跌倒在地上,竟然没有半个人看见! 秦璃歌走到渊儿面前,见他都记好了,这才亲了亲他的额头:“渊儿真棒!替娘亲收好哦。” 说着,她才慢悠悠的走到秦若初面前。 “如何,今日发疯可发够了?” 声音清冷无情,更多的是嘲讽。 秦若初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狼狈愤怒过! 仿佛自从这个该死的贱人回京,她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 她咬牙切齿的爬起来,脸色阴沉到极点,再也顾不上伪装温柔:“秦婉月,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攀上袖明阁阁主这座靠山吗?!” 她声音尖锐又急促,恨不得现在就将女人掐死! 秦璃歌嗤笑一声。 “我能不能攀的上,不需要你操心。但我知道,你这辈子,一定攀不上。” 秦若初气的眼睛都瞪圆了,脸色涨红,像是被掐住了脖颈似的,从胸腔发出怒吼。 “秦婉月,你这个贱人!” 秦璃歌靠近她,直接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随后,她手落在她肩膀上,只轻轻一扭! 秦若初就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扭曲着在地上翻滚。 秦璃歌笑眯眯的看她,仿佛在看什么叫人愉悦的事情。 “秦若初,我最开始并没打算这么早动手,这是你逼我的。” “既然你不太想过上舒服的日子,那接下来的时间,你就都别想好好过。” 她抬脚踩在她身上,用力踩向她那条脱臼的手臂。 秦若初疼的浑身都是冷汗。 秦璃歌却没有半点怜悯。 “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都不知道。不光是现在,还有从前你施加在我身上的那些阴毒,我都会一一报复回来。” 她抬脚松开她,随后缓缓俯身,表情柔和,手却猛地伸出来,替她将脱臼的胳膊恢复原位。 秦若初又惨叫一声。 秦璃歌却幽幽的叹口气:“这就受不了了?” “秦若初,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和你娘污蔑我是扫把星,大冬天把我推进湖水里,硬生生将我冻的落下病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日呢?” 秦若初猛地抬头,就对上那双满是仇恨的眼眸。 “我没有,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尖叫着摇头。 秦璃歌却用力捏住她的下颌:“听不懂?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将这些事一点点说给你听。” “秦若初,你做好准备了么?” 第31章 你不害怕吗 秦若初摇着头,拼命挣脱了她的手,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秦婉月这个贱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气了! 当初就该和娘亲一起,将她冻死在湖里算了! 她必须要想个法子,让这贱人彻彻底底消失! 秦璃歌依旧站在原地,盯着女人离开的身影,不屑的冷笑一声。 她才不过清算了一点点秦婉月受的委屈,这人就受不了了? 可这才哪儿到哪儿?秦璃歌的委屈,她还一点都没算呢。 渊儿从头看到尾,眼里却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欢欢喜喜的跑过来:“娘亲好厉害!” 秦璃歌愣了一下,犹豫的看着小团子:“你不害怕么?” 她今日没让渊儿关门,就是希望他能提前适应一下。 京城里弯弯绕绕很多,她绝不可能只动手这一次,恐怕日后还会有更血腥的。 渊儿眨着眼睛,声音柔柔的:“娘亲,只要受伤的不是你,渊儿就不怕!” 他仰着头,抱住秦璃歌的腿。 “再说啦,她该打!她是坏人!” 秦璃歌被这话给逗笑了,将人搂进怀里:“渊儿真棒!” 而另一边,殷时卿也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了解了个遍。 “令牌是真的?” 男人迟疑的看向自己的属下。 属下点头,小心翼翼的开口:“而且那些药材也都货真价实,恐怕的确是袖明阁那边送过来的。” 他拱了拱手,又道。 “主子,您说的对,这女人的确不简单。人走了之后,她还对秦若初动手了,看那动作,应该是练过的,武功不会差到哪里去。” 殷时卿嗤笑。 “果然。” 他眯起眼眸。 “一个从小就被送到乡下庄子上的人,刚回京就有能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仅有武功,还会医术……” 芝芝原本只是路过,一听到这些话就不干了。 “你别说娘亲坏话!” 她喊着就冲进书房,气的小脸鼓鼓的。 “娘亲会那么多东西有什么不好的?如果她什么都不会才奇怪吧?” 虽然芝芝还小,却也知道一味发脾气是没用的。 她攥着手,十分讲道理似的,一句句道。 “乡下庄子能是什么好地方,秦家又对娘亲不好,肯定暗地里动手脚了!” “如果娘亲什么都不会,还能在重重危机活下来,难道爹爹不觉得奇怪?” 殷时卿愣了一下,刚要反驳,却忽然觉得,自家女儿这话也在理。 可越是这样,男人就越是觉得不悦。 “芝芝,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插嘴。” 芝芝轻哼一声,吐了吐舌头,没心没肺的跑了。 她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 现在不能生气,不能吵架。 明儿个就是第三天了,娘亲要去还钱。她必须要溜出去给娘亲镇场子! 郑家那几个也都不是好东西,竟然还敢打娘亲的主意。 娘亲现在虽然厉害,但是京城里没有什么身份,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绝对会为难她的。 这么想着,她跑的飞快,甚至还乖巧的主动洗漱,爬上了榻。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份这么有用! 如果明天她能帮到娘亲,娘亲会不会觉得她可爱一点呢?会不会一高兴,就认她做女儿了呢? 第32章 那就磕头吧 芝芝美滋滋的想着,连带着梦都是自己搂着娘亲脖子亲亲的画面。 开心极了! 秦璃歌并不知道安王府这边的动静。 一大早,郑家就专门派了人来,问秦璃歌还还不还钱了。 昨日达官贵人们闹出来的动静并不大,再加上秦家觉得丢人,连带着秦若初都守口如瓶,所以这件事就被浅浅的翻了篇。 否则郑家也绝不可能故意自己打脸。 秦璃歌早早的就收拾好了东西,伸手牵起渊儿,勾勾唇。 “走,今儿个娘亲让你近距离瞧瞧,坏人都是什么样的嘴脸。” 渊儿眼睛亮亮的,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袖袋。 “娘亲你放心,这里面的毒药可多着呢!” 秦璃歌笑眯眯的戳戳他的小脸蛋。 “渊儿,你今日要好好看看这些人丑陋的面孔,牢牢记住。从此以后,见到这样的人,一定要警惕起来。” 她有自己的判断。 京城这么大,能冒出一个郑家找麻烦,就能冒出无数个郑家。 渊儿从生下来到现在,一直和她一起生活。接触最多的,也不过是袖明阁的那些人。 太过单纯的环境,的确会让人心思单纯。 秦璃歌不敢托大,不敢说自己永远都能将渊儿保护在身后。所以从决定回京,她就已经准备好,亲自带着渊儿面对这一切。 郑家门口热闹极了。 京城人也都知道,秦璃歌今儿个要来还钱。 所有人都窃窃私语,恨不得现在就把头探进去,亲眼看看这猖狂的女人到底会如何收场。 郑书源一早就准备好了,尤其是听闻下人说,这女人看上去毫无准备,这两日甚至都没有出府,就更觉得兴奋。 “秦二小姐,其实你不必非要用这三天,来证明自己离不开我。” 他说着,慢悠悠的走过来,趾高气扬。 “听别人说,你这几日压根就没出府,也不接受秦家三小姐的帮助。怎么,这是和我打赌之后忽然后悔,所以在府里准备绣嫁衣,嫁给我了吗?” 郑书源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秦婉月这女人从小就胆小懦弱,成为远近皆知的扫把星之后,更是自闭。 再之后就变得体弱多病,在被赶出秦家的时候,听闻差点死在门口了。 这样的女人,能有什么出息? 能嫁给他,那都是这贱东西高攀了! 想到这里,郑书源的心里就越发舒畅。 “很好,本公子今儿个心情也还不错。你当着众人的面,给本王磕三个响头道歉,我们二人之间的婚事就照常举行,如何?” 他勾着唇,大步走过来,高高的仰起头。 秦璃歌也笑着,对上男人的黑眸,声音温柔。 “郑公子说的可真好听。” 郑书源胸有成竹,傲慢的指了指脚下,随后大笑出声。 “既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就磕头吧。” 周围一片哗然,以及毫不掩饰的嘲讽。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女人出丑时,就见女人慢悠悠的将手伸进了袖袋。 然后—— 手一扬,狠狠将银票劈头盖脸砸在郑书源的脸上,语气挑衅又冰冷。 “让我跪,你也配?!” 第33章 芝芝保护你! 郑书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搞蒙了。 他刚要发火,秦璃歌就笑着:“这么生气做什么?你都没问问我,就非要说我没钱,这不太好吧?” 郑书源死死地盯着女人,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该死的贱人,竟然敢忤逆他?! 几个下人连忙蹲下来,把银票拾起来仔仔细细的数了两遍,然后……愣住了! 随后有个下人压低声音:“公子,五千两,分毫不差。” 方才还准备在这上面做文章的男人,脸色愈加僵硬! 这贱人到底哪里来的钱? 秦璃歌听到下人的话,这才大声道:“郑公子,你说话应该还算数吧?三日前,是你自己亲口说,只要我还给你五千两,我们之间的婚约,就一笔勾销。” “还是说,你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赖账?” 看客们终于从秦璃歌真的拿出钱来了这样的震惊当中抽离出来,又连忙去看郑书源。 男人又气又恼。 分明是马上就到嘴的鸭子,居然就飞了! 他恼羞成怒道:“谁知道你这些钱从哪里来的,说不准是偷了秦家的呢!” “谁不知道你是从乡下来的?我就不信,这三日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能把钱凑齐!” 他气急败坏的指着秦璃歌的鼻子,整个人都气的冒火。 渊儿抿着嘴,趁着没人注意,悄悄从袖子露出一点点透明的粉末,然后慢悠悠的垂下手,乖巧的站在自家娘亲面前。 秦璃歌笑的温柔。 “你要是怀疑这钱财的来源,大可以报官啊。到时候我们可以看看,到底是谁最后闹得收不了场。” 郑书源肺都要气炸了! 这贱女人到底哪里来的底气,竟然还敢威胁他? 他抬手就要打人,却被稚嫩的嗓音猛地呵斥住。 “你给我住手!” 门口闯进来一个鹅黄色的身影,芝芝恼怒的冲进来,护在自家娘亲面前。 “你敢动我娘亲一下试试?!” 郑公子的手,就这么硬生生的顿在了半空中! 众人看到芝芝,脸色变了又变。 这小郡主可是安王殿下的眼珠子!谁敢反抗她,简直就是在找死。 可这乡巴佬到底是怎么把人…… 秦璃歌刚刚还在活动手腕,准备动手了。 如今看到芝芝,微怔一下,随后无奈的摇头:“芝芝,你怎么来了?” 芝芝扎着双发髻,发髻间是柔软漂亮的兔子毛发饰。 她得意洋洋道:“娘亲你别怕,芝芝说了要保护你的!” 渊儿皱皱眉,对芝芝这么顺口的叫自家娘亲,稍稍的有些吃味了。 但是看她好像真的有点用,只能又皱皱小鼻子,忍着没吭声。 芝芝摆摆手:“丞相大人,你可以出来啦!” 随着小女孩欢喜的声音,丞相咳嗽一声,大步走进来。 这下人们更傻了眼。 这件事……和丞相又有什么关系? 郑书源也没看明白,反而稍微又有了几分底气:“小郡主,你帮忙打抱不平,当然可以。但是您把无关的人叫过来,就算是丞相大人,位高权重,也管不了这件事啊!” 他摊摊手,眼底闪着几分阴芒,又笑呵呵的朝着丞相开口。 “丞相大人,您受累。小郡主心思单纯,分不清楚是非很正常。这件事也和您没有半点关系,无非就是这女人手里的钱来路不明,我正想报官呢!” 丞相眼眸眯起来,扫了一眼旁边的秦璃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危险的开口:“你说,秦二小姐手里这五千两银子,来路不明?” 第34章 饶我这一次吧 郑书源哪里能看懂这点小动作? 他一心想要揭穿女人的真面目,认准了她绝对有问题,所以轻哼一声:“自然!” “丞相大人,这种小事您就别管了,等我报官把人抓起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他还要说什么,丞相忽然往前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秦璃歌护在身后。 郑书源下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只听到这男人道。 “这钱,有本相一份。” 众人脸上的表情,就这么僵住了。 郑书源也微怔:“丞相大人,小郡主是不是和您说什么了?您没必要替这种女人遮掩,她……” 话都没说完,丞相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郑公子难道听不懂人话?” “原本这五千两,本相是准备一个人给的。可谁知道尚书也抢着要掏钱,礼部侍郎也故意插一脚。所以这些钱,是昨儿个我们一人一张凑出来的。” 全场哗然! 什么东西? 这个乡巴佬认识这么多人? 郑书源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哆哆嗦嗦的开口:“丞相大人,您……真的帮了她?” 丞相“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慢悠悠道:“今儿个若不是老夫跑得快,先找到小郡主,那些个老家伙肯定也要抢着过来。” 他微微眯起眼:“郑公子,你应该很清楚吧,随意污蔑别人,到底是个什么罪名!” 郑书源再也忍不住,踉跄着跪在地上,颤抖的厉害。 “小人……小人并不知道这些事,再加上这女人的的确确才从乡下回来,是个……” 丞相冷哼一声。 “你方才不是要报官么?在来的路上,本相已经帮你报好了。” 说着,他护着秦璃歌往后退了一步,官府的人就过来了。 郑书源脑子里嗡嗡作响,却垂死挣扎起来。 “大人,这件事我的确冤枉了,而且对丞相他们而言,包庇别人……” 话都没说完,府尹也不耐烦起来。 “原本老夫应该早就过来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老夫去了礼部侍郎这些人的家里,专门挨家询问,也拿到了确凿证据。” “秦二小姐这五千两银子,的确是光明正大得来的。” 短短两句话,就彻底将郑书源砸懵! 他做梦都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府尹冷哼:“郑公子这两日的胡搅蛮缠也够多了。老夫挨家挨户取证,应该已经惊动了陛下。如果不出意外,恐怕郑老爷这会儿在宫里,正被训话吧?” 郑书源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完了,彻底完了! 不仅没能把秦婉月这小贱人娶回来任由玩弄,甚至还害的自家爹爹…… 一想到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人都出来给眼前女人作证,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忽然跪在地上,伸手去抓秦璃歌的手:“二小姐,二小姐!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是我小肚鸡肠故意刁难!” “但二小姐您宅心仁厚,就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 渊儿伸手将人推倒:“你做梦!” 郑书源看着渊儿,又看看一旁的芝芝,眼睛一亮,忽然有了主意。 他陪着笑脸。 “你叫渊儿是吗?长得可真好看。渊儿,你方才也都看到了,我并没有真的对你娘动手,也没有过分刁难对不对?” 小孩子嘛,只要稍微哄一哄,就顺着他的话,乖乖的答应了。 而且从小在乡下长大的野孩子,能见过什么好东西? “你告诉这位府尹大人,你娘亲没有吃亏对不对?只要你诚实的说出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好不好?” 第35章 胆子越来越大了 秦璃歌慢悠悠的翻了个白眼。 这是知道芝芝是小郡主不好忽悠,所以转头来忽悠她儿子? 郑书源的确是这么想的,脸上的笑容堆得都出褶子了。 可没想到渊儿却冷哼一声:“你在说谎!方才你分明就要打娘亲了!” “而且在府尹大人和丞相大人他们没来之前,你说的话可难听了,还故意刁难,要我娘亲跪下向你赔罪呢!” 郑书源脸色一僵,就对上了府尹严肃的面孔。 他心里直打鼓,咬着牙,拼命的开始想开脱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郑老爷回来了。 他眼睛一亮,连忙扑过去:“爹爹,爹爹!我已经知道错了,您和府尹他们说一声好不好?我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从前他也做过很多混账事,无非就是多掏点钱,再说上几句好话就糊弄过去了。 他天真的以为,这一次也一样。 可他才刚扑过去,就被郑老爷狠狠地一脚踹在腿弯。 “逆子,你还有脸说!” 郑书源被踹的跪在地上,疼的有些发蒙。 爹爹真的生气了? 郑老爷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有升迁的机会,甚至朝堂上的时候,陛下还夸了他。 就在陛下马上要说这件事的时候,谁知道就传来他儿子闯祸的消息! 这一下,他先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若不是还尚存一丝理智,郑老爷现在就能将这个废物儿子活活打死! 他不解气的又踹了一脚,这才陪着笑脸:“府尹您放心,方才老夫已经在殿前认了错,今日小儿定逃不掉惩罚的!” 说着,他大手一挥。 “来人,将他拖下去,杖责一十!” 郑书源一听这话,吓得连忙爬起来:“爹爹,爹爹,儿子真的知道错了!” 可郑老爷却半点都不心软,反而声音更愤怒:“那就杖责二十!” 府尹见郑老爷的确没有要糊弄过去的意思,这才拱拱手:“那老夫就先行告退!” 丞相确定秦璃歌没有危险了,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日后若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大可以来找本相。” 说着,也离开了。 郑老爷离得近,自然看得见丞相眼底的笑意。 他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虽然不知道这乡下回来的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但目前来看,的确不太好惹。 “秦二小姐见谅,您放心,日后老夫绝不会让他再纠缠于你。” 后院传来郑书源的惨叫,还有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恐怕这二十板子落下去,只会皮开肉绽。 秦璃歌微微勾唇,也算是满意了:“那就先谢谢郑老爷了。” 说完,也拱拱手离开。 渊儿乖巧的跟在她身后,芝芝则是狠狠地瞪了郑老爷一眼,随后重重的“哼”了一声,才跟上自家娘亲。 眼看母子两个人上了马车,她也匆匆的手脚并用爬上去。 “娘亲亲!芝芝这次是不是很聪明!出现的是不是很及时!” 她得意的摇头晃脑,粉嘟嘟的小脸蛋越看越可爱。 秦璃歌笑着要摸摸她脑袋,马车外面却伸进来一只手。 帘子猛地掀开,男人熟悉的冷冽声音炸开。 “芝芝!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为了见这个女人,都敢朝本王撒谎了?” 第36章 好像是有点惨哦 殷时卿肺都要气炸了! 昨天芝芝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异常,他也没多想。 今儿个一早,芝芝就说她在自己院子里吃饭,吃完想再好好睡一觉,让他不要打扰,他也答应了。 结果方才,他端着御膳房那边送来的糕点,推开小院子,才知道这小东西早早的跑了! 甚至为了避开侍卫,这小东西竟然还是从狗洞钻出去的! 他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生怕芝芝出意外,然后就看到这个平日里对所有女人都爱答不理的小姑娘,满脸笑意的跟着秦璃歌往马车上爬! 他死死地盯着马车上的芝芝:“滚下来!” 芝芝直接搂住了秦璃歌的脖子,死死地贴住:“你凶我!我也是会生气的!” 殷时卿气的满脑门都是火,对秦璃歌就更没了好语气。 “秦婉月,本王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也不管你是不是利用芝芝解决了事情。现在,把她还回来!” 他只觉得恼火。 在他看来,这个叫秦婉月的,和秦璃歌一样诡计多端又手段下作。 哦不,应该说,要更下作! 他神情阴冷:“别以为本王不知道,若不是今日芝芝带着丞相过去,你现在都还要在郑家。” 他可是记得,秦若初说过的,秦婉月这女人对他一见钟情,所以才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惜一切代价要和郑书源划清界限。 他更厌恶了几分,恨不得现在就离这个女人远远地。 秦璃歌将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越发觉得可笑了。 “安王殿下难道是有什么隐疾么?” 她眯着眼眸,声音冰冷又满是恶意:“既然你知道芝芝帮我,想必也该查清楚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占理。” 她忽然倾身靠近他。 “芝芝来帮我,是她足够善良足够关心别人。我很感谢她把事情简化。” “但今日如果没有她,我自然这会儿也能出来,只是场面稍微血腥一点而已。” 她勾着唇,忽然伸手挑起男人的下颌。 “安王殿下,或许你这张皮囊,的确给你带来了不少优越感,也让无数女人对你趋之若鹜。” “但……这无数的人当中,永远都不可能包括我。” 殷时卿愣住,女人却又猛地撤回来,仿佛方才主动靠近他的人,不是她。 他脸色愈加阴沉,芝芝已经从秦璃歌的身上下来,紧紧地挨着渊儿坐下。 “对不起哦,我爹爹看上去的确蛮差劲的。” 渊儿抬眼看了自己的娘亲,确定她没吃亏,这才噘着嘴:“何止差劲,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 殷时卿神色一凉,冷飕飕的扫向这边。 芝芝却连忙点头附和,从鼻孔里轻哼一声:“你说得对!” 殷时卿的脸色更难看了。 随后,他就听到自己这个宝贝女儿道。 “没关系的,其实我也不想要这个爹爹。所以我好羡慕你呀,渊儿!” “娘亲又漂亮又温柔,还会医术。身上软软的香香的,还会抱你亲你。” 渊儿愣了一下,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说辞,瞬间卡在了嗓子眼。 毕竟这个节骨眼上,好像的确不能再义正言辞的说,这是他的娘亲了。 渊儿又悄悄看了一眼殷时卿,看他脸色难看的要杀人,又怒吼着,更心软了。 其实……这么看,芝芝好像是有点惨哦? 第37章 算什么男人 殷时卿气的脸色和锅底一样黑,怒吼一声:“芝芝,你翻天了是不是!” 可谁能想到,被这么训斥两声,芝芝忽然一撇嘴,哇的一声哭出来。 “呜呜呜呜,芝芝好命苦啊,从小就没有娘亲,也没有人愿意和我玩。如今芝芝好不容易凭自己找到娘亲,还要被爹爹骂。” “呜呜呜,这个家谁爱回去谁回去吧,我是不愿意回了!我要和娘亲在一起,实在不行,流浪街头也可以!” 殷时卿:“???” 芝芝还在掉金豆子。 “这样的日子我过了三年,爹爹简直惨无人道!” “我都说了只要自己的娘亲,不接受其他的女人,他还要和秦若初那个女人待在一起!” 她攥了攥手,狠狠地擦擦眼泪,小脸红红的。 “反正我也不打算回去了,你以后爱跟那个女人在一块,我都不在乎了!” 殷时卿快气蒙了。 他伸出手去,就要将人拽过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纤纤素手比他更快的伸出,然后—— “啪”的一巴掌,直接拍在男人的手背上。 殷时卿猛地抽回手去,女人的质问声就劈头盖脸的砸过来。 “殷时卿,你是不是有毛病?如果我没猜错,这孩子是秦璃歌的吧?” “她把孩子托付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这才三年,你就迫不及待要给孩子找个后妈,生怕自己占不了便宜不是?!” 三年,殷时卿从未在别人嘴里听到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发言。 他语气阴鸷:“秦婉月,你最好闭嘴!” 秦璃歌快气死了。 她当初死遁的目的,除了彻彻底底让男人死心,还有一点,就是希望殷时卿看在她都已经死了的份儿上,好好照顾芝芝。 可这个狗男人倒好,听着芝芝这一声声可怜的控诉,若不是她担心身份会曝光,现在就该把人暴揍一顿,千刀万剐才肯解恨! “闭嘴?怎么,难道是戳到你痛处了,所以你恼羞成怒?” “殷时卿,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她声音猛地拔高:“你就算是不认可我,也不能不经过任何考量就肆意诋毁污蔑我。” “你准备给孩子留下什么样的印象?也想让她以后和你一样独断冷漠吗?!” 殷时卿承认,秦璃歌这几句话,几乎都快要戳到他肺管子了。 若是换做从前,这女人恐怕是要血溅当场! 他攥紧手:“那又如何?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听到男人这狗屁发言,秦璃歌差点就脱口而出“因为这是我的孩子。” 多亏渊儿轻轻拽住她的衣角,她才清醒过来。 如果她只有芝芝这一个孩子,她的确能豁出去和殷时卿这狗男人斗个你死我活。 可她身边还有个渊儿。他出生本就先天不足,是她亏欠了他的,所以现在,她半点险都不能冒! 她理智回笼,声音更冷。 “因为我也是一个娘亲,我看不得孩子受委屈!” “殷时卿,这难道不更能说明问题吗?” 她仰起头,对上男人狠厉的眸,狠狠压制住那点心痛:“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你这个当爹的却浑然不觉。你确定自己配当他的爹爹吗?!” 第38章 还能说话吗 殷时卿猛地掐住女人的脖颈,眼底的狠戾再也克制不住,翻涌而出!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这么和他说话! 秦璃歌却一点都不怕,即便被掐的快要断气,那双眼眸也死死地盯着他。 芝芝和渊儿都快要急疯了,商量好似的,全都扑到殷时卿的身上又打又咬,恨不得从他身上啃下来一块肉! 秦璃歌就这么望着眼前的男人,甚至还挑衅似的,勾起了唇角。 就在她以为男人愤怒达到顶峰,要动手除掉她的时候,他的手却猛地松开了。 秦璃歌伸手要去腰间摸银针,只是还没来得及攻击,男人忽然捂着心口,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两个孩子吓傻了。 芝芝却迅速反应过来:“娘亲,这是我爹爹的老毛病了,能不能稍微麻烦一下你,把爹爹送回安王府?” 秦璃歌脸色变了又变,许久,才伸手扶住殷时卿。 “还能说话吗?” 男人皱起眉,伸手要将人推开。 可女人的手却宛若铁钳,将他死死地拽住。 随后,一根银针迅速没入他胸口! 殷时卿眼底闪过寒光,刚要抬手攻击,就迅速愣住! 好像……不是特别疼了? 他满脸都是茫然:他身上这棘手的病症,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发作起来没有规律,一旦发作,就要忍受剜肉剔骨之痛,足足十二个时辰! 要生生折磨到他绝望,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筋疲力尽之时,这疼痛才会缓缓消失。 可现在,才刚发作,他疼的快要崩溃的时候,女人手里的一根银针,轻飘飘的扎在他胸口,他竟然就没那么疼了?! 殷时卿忽然想起属下查到的那一点消息,说这个秦婉月和袖明阁的阁主相识。 难道是因为这女人的确有两下子,所以才…… 虽然他也不愿意相信,可身上的感受不会撒谎。 秦璃歌却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迅速把脉判断清楚了形式。 “你身为安王,竟然还有人想让你死?” 她恍惚了一下,见殷时卿脸色没那么难看,才柔声安抚两个脸色惨白的孩子。 “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芝芝这才松了一口气,见自家爹爹脸色确实没那么难看了,笑着一把抱住渊儿。 “娘亲好厉害哦!渊儿你可真幸福!” 经过这么一打岔,渊儿也没那么生气了。 他悄悄的勾起唇角,得意极了:“那是,我娘亲超厉害!” 马车缓缓在安王府停下来,殷时卿刚要独自下马车,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了心窍,忽然朝着秦璃歌开口。 “秦二小姐,您介意扶着本王入府吗?” 秦璃歌其实很想骂人,让他死在外面算了。 但她的的确确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芝芝不能没有这个爹爹,所以十分嫌弃的冷哼一声。 “安王殿下,提前说好了,我这个人十分财迷,治一次病可是很贵的。” 既然不得不出手相救,那就……狠狠敲这个狗男人一笔! 芝芝一颗心都挂在自家娘亲身上了,连忙开口帮腔:“我爹爹可有钱了,听闻前两日他得了赏赐,有难得一见的稀罕珠宝。” “爹爹已经派人去加工了,想必这两日应该就完成。爹爹,你就把这个送给娘亲吧?” 生怕殷时卿不同意似的,芝芝还故意似的撇撇嘴。 “还是说,爹爹你准备把这东西送去给那个叫秦若初的女人?” 第39章 得罪了 殷时卿脸色微微一僵,硬生生吞下了所有恼怒。 “听你的,等东西做出来,本王会亲自给秦二小姐送去!” 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芝芝高兴极了,欢欢喜喜的拉着渊儿下马车:“走走走,我带你在府里玩一玩!” 渊儿觉得芝芝实在是吵闹,但是看自家娘亲对敲诈到手的东西十分满意,他也勾勾唇。 行吧,娘亲觉得开心,那必定是好东西。 他放下戒备,跟着芝芝跑进去了。 秦璃歌扶着殷时卿进府的时候,府门口还有人。 一看到两个人忽然凑到一起,这女人甚至还进了安王府,这下子,惊慌失措的开始到处宣传起来! 秦璃歌并不知道这些,也不关心。 殷时卿指引着她,两人进了屋内。 女人伸手将人扶上榻,这才将他胸口那根银针拔出。 瞬间,男人就闷哼出声,脸色惨白。 秦璃歌不敢耽搁,只快速说了句:“得罪了。” 随后直接伸手,“刺啦”一声,男人的衣袍就破了。 殷时卿疼的快要晕过去,可看到女人这般大胆的动作,也是有些惊恐的颤了颤。 可秦璃歌压根就没有别的心思,撕开他的衣袍之后,就迅速扎进两根银针。 体内撕心裂肺的疼痛宛若潮水般褪去,殷时卿却忽然觉得别扭起来。 他刚刚,好像是想多了。 就秦璃歌这认真的样子,就算是把他杀了,都比把他给酱酱酿酿了要可信。 因为要施针,还需要近距离观察,所以两人挨得很近。 殷时卿甚至能闻到女人身上独特的草药香气。 很好闻。 而且凑近了看,女人的眼睛非常好看,甚至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殷时卿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强行控制住自己不胡思乱想。 秦璃歌足足扎了七针,确定无误,这才起身站在一旁。 “等一个时辰,把针拔了,你应该就暂时没事了。” 她声音是一贯的清冷。 “你放心,这一个时辰,我什么都不会做。” 殷时卿只觉得这话,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了他脸上。 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许久,他才主动找了个话题。 “本王对芝芝,并没有她说的那么过分。” 不知为何,他竟然破天荒的解释了起来。 其实秦璃歌这会儿冷静下来,也想清楚了。 倘若殷时卿真的对芝芝苛刻,这小姑娘绝不可能胆大包天的和他吵架,也不会性格活泼又聪明。 该是和耗子见了猫似的,躲着藏着,乖乖又恐惧。 她摆摆手:“知道了。” 而另一边,秦璃歌扶着殷时卿进了安王府的消息,传到了秦若初的耳朵里。 “进了安王府?!” 她声音猛地拔高。 殷时卿这个人,极为冷漠,从不允许任何世家小姐进他的府上。 即便是她这个曾经豁出命去救过殷时卿的人,也只是换得他半点温柔和耐心,也从未进去过府中! 秦若初原本还在为殷时卿前两日的温柔得意洋洋,可现在得知这样的消息,恨不得现在就把贱女人给杀了! 就在这个时候,侍女小声开口:“回禀小姐,二小姐在安王府里呆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如今已经进自己院子了。” “而且看上去……走路姿势不太对。” 秦若初气疯了,当然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这贱货不会爬上安王殿下的榻了吧?!” 说着,她猛地抄起一旁的鞭子:“今日我定要让这个贱人知道,到底谁才是安王府的女主人!她算个什么东西!?” 第40章 那就彻底毁掉! 秦若初这边怒气冲冲的提着鞭子就进了秦璃歌的院子。 而当事人,正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看着渊儿笑眯眯提着的食盒,微微头疼。 渊儿伸手戳了戳自家娘亲。 “娘亲,你是不是不高兴呀?” 秦璃歌咬了咬头:“没有,只是有些好奇,你和芝芝的关系怎么忽然变好了?” 渊儿愣了一下,随后别别扭扭的将食盒放在桌上,扭过身子撅起嘴:“才没有呢!” 见秦璃歌还看他,他才有些泄气似的。 “好嘛好嘛,不是关系变好了,是我觉得她好像也还不错,至少会为娘亲你考虑。” 他晃了晃脑袋:“她主动帮你争取了好东西哎,所以我觉得,可以暂时和她稍微关系好一点点。” 秦璃歌被他这些小动作给可爱到了,抱起来猛亲了一口。 渊儿脸色微微有些红,小手却还是自觉的搂住了自家娘亲的脖子。 “娘亲,芝芝虽然还不知道真相,但她对你好像真的挺好的。” 他有些别扭的哼了一声,又小声道。 “所以你不要对她太冷漠呀,她会伤心的。” 秦璃歌听得心都化了。 渊儿从来都心地善良,他对所有人的判断标准从来都是——对秦璃歌好不好。 芝芝并不知道秦璃歌真的是她的娘亲,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还凭借自己的判断和一腔热情做到这个地步,对渊儿来说,她就是好的。 女人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就听到了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 她微微挑眉,伸手拍了拍渊儿的肩膀:“进去吧,这女人长得太丑了,吓着你不太好。” 渊儿乖巧的点头进屋,秦璃歌就已经慢悠悠的迎了出去。 “三小姐,你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什么呢?” 她眯起眼睛,长鞭就像是饱含了怒火,狠狠甩过来! 秦璃歌迅速夺过,秦若初就像是气疯了似的,一鞭又一鞭的甩着。 “秦婉月你这个贱人!就凭你这副模样,还想勾引安王殿下?” “就算你今日爬上他的榻又能如何?你这样的扫把星,安王殿下是绝不会娶你的!” 秦璃歌听懂了。 是因为今儿个她进安王府,才闹出这档子事儿? 她忽然心情大好:“是么?” “可我路上都听说了,安王殿下似乎只让我这个女人进过安王府。这都三年了,只有我一个,这说明什么?” 她故意说这种话,戳秦若初的心口。 女人果然被刺激的不轻,表情愈加疯癫崩溃。 “秦婉月!我今日就要杀了你!” 秦若初冲过来,伸手就掐她的脖子。 秦璃歌只轻飘飘后退一步,脚往前一身,就将人绊倒。 秦若初的确没什么武力值,摔在地上之后,就疼的眼泪掉下来。 秦璃歌慢悠悠的双手抱胸:“你这招对我不管用,毕竟我看着你哭,就更想笑了。” 眼前的女人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忽然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就往她脸上划。 殷时卿竟然喜欢这样一张平凡的脸! 好,那她就把这张脸彻底摧毁,看他还喜不喜欢! 她用力将手里的发簪狠狠扎过去,秦璃歌刚准备躲,就越过暴怒扭曲的秦若初,看到了秦老爷的背影。 她眼底闪过几分阴芒,随后嘲讽似的勾勾唇,忽然就不动了。 尖锐的簪子擦着她的脸颊,在侧脸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秦若初得手,兴奋的快要跳起来,然后才看到自家爹爹。 她心口猛地一颤,忽然跪下来:“爹爹,是姐姐她欺人太甚。她竟然炫耀,说她和安王殿下两个人已经……还说要彻底毁了我的一切!” “爹爹,你可要替女儿做主啊!” 第41章 家法伺候! 秦老爷皱眉,盯着秦璃歌脸上的血迹,微微眯起眼。 秦璃歌其实并不疼。她在易容的时候就想到这一点了,所以面具做的极为精巧,稍稍蹭破点皮也会流血,能以假乱真。 她方才站定,是在替从前的秦婉月测试,看这个女儿在秦老爷的心里是否有半点地位。 秦老爷没动,秦璃歌也没动。 只有秦若初在哭:“爹爹,你知道的,我和安王殿下两个人情投意合,若不是小郡主一直不同意,我早就嫁过去了。” 她擦了一把眼泪,又期期艾艾道。 “我也不是容不下姐姐。可姐姐明知道我和安王殿下关系好,却故意横插一脚,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秦璃歌盯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竟然没有半点同情。 她勾勾唇,甚至也不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故意看热闹似的:“可你找我麻烦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约束安王殿下,让他管好自己,千万别和我有接触。” 她仰起头,轻轻挑眉。 秦若初气的发疯。 秦老爷在旁边看着,忽然大步走过来,扬手对着秦璃歌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孽畜!刚回京城就闹出这么多祸端,甚至还不知廉耻的勾引男人!” “当初就该让你死在乡下得了!” 秦璃歌躲过去,眼底彻底变成了冷冽。 很好。 本来她想着,如果这个便宜爹爹对秦婉月能稍微好些,她也会手下留情点。 可现在看来,不管是秦璃歌,还是秦婉月,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孽畜”“逆女”。 所以当初原主秦璃歌被下药,被辱骂,他不管。甚至即便她自尽死遁,秦家也只是象征性的挂了白绸,却没有半点尊重和要办后事的意思! 而秦婉月,更是险些被秦家派来的杀手杀掉!秦家甚至在发现她还活着的时候,恼羞成怒的想要继续杀人灭口! 只有秦若初,被秦家众星捧月的养着宠着,享受了所有好处,将自己前面两个姐姐却陷害的死死的!即便如此,这位秦老爷依旧偏袒爱护。 刚巧,秦璃歌的身上,恰恰就背负着这两个人的双重仇恨。 所以她对秦老爷的仇恨,更甚,也更厌恶! 她抬起头,嗤笑一声:“爹爹,你从前做了多少丑事,又如何将自己的亲女儿差点杀死,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语气愈加冰冷。 “今日的事,你甚至都不问上一句,上来就要打人,难道你就有理吗!” 秦老爷被那双冰冷的眸子注视着,竟然生出了几分心虚。 他恍惚了一下,忽然猛地摇头:“那又如何!我是你爹爹,我就算是错了,那也是对的!” “你竟然敢公开质疑长辈,今日不管说什么,这一顿家法是少不了的!” 秦若初得意起来,却假惺惺的开口:“爹爹,不然还是算了吧。姐姐才刚回来,闹一闹也无妨的。我吃点亏不要紧。” 秦老爷冷哼一声,大手一挥。 “刚回来就闹成这样,若是在过上两日,是不是就要上房揭瓦?!今日这顿家法,是一定要挨的!” “来人,家法伺候!” 第42章 长得那么丑 秦璃歌手里捏着一根银针,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人。 “所以,我即便是被秦若初毁了容,你依旧不觉得她有错?” 秦老爷脸色一僵,盯着女人脸上的血。 但很快他又想起安王殷时卿对秦若初的特殊,还有险些要成的婚,以及从前算命的说过的那些话…… 他瞬间又偏心起来:“你长得这么难看,毁不毁容又有什么区别?!” 秦璃歌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冷血的爹爹。 她忽然庆幸真正的秦婉月已经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否则这个吃人的地方,恐怕她没过上两日,就真的要被打死了! 她手紧紧地攥起来:“我没错,你不该打我。” 可下人们已经提着板子,搬着长凳过来了。 秦老爷眼底带着几分狠戾:“打,给我狠狠地打!一直打到她认错为止!” 秦璃歌瞬间就被下人围住。 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忽然一个冰冷的嗓音响起。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 殷时卿手里提着长剑,手里拽着门卫小厮的衣襟,不屑的将人扔在地上。 秦老爷愣了一下,心里直打鼓,却赔笑着。 “安王殿下有所不知,这逆女实在过分,回京以后闹出这么多事情,分明就是没把我这个爹爹放在眼里!” “今日给她立一立家规,让她懂事些,本就无可厚非。” 殷时卿却大步走过来,无情的扫过这些要行家法的小厮。 下人们都被吓得腿软,纷纷后退着跪下。 男人这才站在秦璃歌身侧,声音清冷:“本王方才一直都在,你们说的那些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漫不经心的挥挥长剑,黑眸扫过秦老爷。 “当然,你如果执意要惩罚,本王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无非就是……杀两个人而已。” 轻飘飘的话,重重的砸在秦老爷的心里。 他脸色猛地惨白起来。 “安王殿下,秦婉月这女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您……” 话都没说完,长剑忽然划破长空,重重的扎在秦老爷的面前,连带着他的一点点鞋尖,一起刺破扎进土地! 秦老爷吓得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 秦若初人都傻了。 她压根没想到殷时卿会帮这个贱人,心里又气又恼。 她咬了咬牙,忽然跪下朝着殷时卿磕头。 “安王殿下恕罪,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在听到你们接触时忘了分寸。” 她哭的梨花带雨,整个人都摇晃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 “安王殿下,是您说的,只要小郡主能松口,您就迎娶我。我不害怕,也愿意等。就算等上十年我也心甘情愿。” 她咬紧牙关,如泣如诉。 “可姐姐才刚回来,您和她之间就引起了诸多猜测,您让我该如何自处?” 说着,她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扭曲难看的伤疤。 殷时卿脸色微变,随后抬脚走过来。 “是本王没考虑周全。” 秦璃歌猛地抬头,就对上殷时卿无情的桃花眼。 “秦婉月,今日的事就此作罢,你若是不挑衅你妹妹,你自然也不会受伤,这叫自作自受。” 他声音凉薄。 “对本王的这番处理,你可还有意见?” 第43章 杀了他,我帮你啊 秦璃歌快要在心底呕出来。 早知道,她就该放任这狗男人在马车上疼死! 什么狗屁温柔,说白了,无非就是殷时卿故意装给她看,好让她心甘情愿的施针,把他的病暂时控制住! 说的再简单一点,这就是妥妥的美男计啊! 她勾勾唇:“如果我说,有呢?” 秦若初都快要乐疯了! 她就知道,自从她手臂上有了这个伤疤之后,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全都有了保障! 殷时卿会怜爱她,娶她爱她,永永远远的对她好。 所以她越发有恃无恐,乖乖巧巧的开口:“安王殿下,算了吧。姐姐的性格就是如此,她不会认错的。” 秦若初垂下眼帘:“说白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冲动的。” 她咬了咬牙,再次跪下来:“还请安王殿下惩罚!” 殷时卿盯着地上跪着的人,又看看站着的女人,只觉得可笑。 他攥了攥手:“秦婉月,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女人漂亮得过分的狐狸眸,微微闪动,随后轻轻一弯,笑起来。 “我还能说什么?” “如果说我想说的,恐怕你今儿个就能气死在这里。所以……安王殿下,别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能看穿人心。” 她大步走过去,随后直视他的眼睛。 “我再说一遍,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愿意掺和。” “把你自以为的爱慕喜欢强加在我身上,很恶心。我这辈子眼光一直都很好,所以绝不会看上你这样的渣男。” 殷时卿呼吸一滞,却说不出半个字。 秦璃歌的手轻轻落在殷时卿的侧脸,轻轻摩挲。 “殷时卿,带着你这个令人作呕的心上人,有多远滚多远,永远都别来招惹我。” “你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恶心的男人了。” 说完,她忽然伸手将人推开,大步进了屋内! 秦若初死死地盯着殷时卿,气的快发疯。 那该死的贱人竟然敢那么轻佻的碰安王,最重要的是,后者竟然没有生气! 凭什么? 这贱人凭什么! 她气的要死,盯着秦璃歌的屋门,恨不得要盯出一个洞来!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秦璃歌也气的够呛,甚至想摸出一瓶毒药,悄悄的溜进安王府,把殷时卿那狗男人毒死算了! 就在她手刚触碰到小瓷瓶的时候,窗户猛地被打开。 随着冷风灌进来,一个雪白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带着好闻的药香。 “你就是袖明阁阁主吧?藏得够深啊?” 声音略显吊儿郎当,浅色的瞳里却带着亮光。 见她的动作,男人忽然笑起来。 “怎么,这几日的事情堆积起来,终于让你决定毒死安王了?” 秦璃歌心里猛地敲响警钟! 知道她的身份?而且猜到了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那是不是……他也知道她是易容,是…… 就在她要摸银针的时候,男人的大掌忽然落在她手臂上。 “做个交易如何?我帮你对付殷时卿,你稍微指点我一下?” 他挑眉,瑞凤眼下有一颗泪痣,在月色中显得有些妖冶。 “而且,我长得应该不比殷时卿差,带出去应该更有面子,说不准还能把那狗男人气死。” “一举两得,够划算了吧?” 第44章 世上男人千千万 秦璃歌满脸震惊。 她没见过这男人,也没从记忆里搜罗出任何和这个男人有关的线索。 可白袍男人却向前一步,勾着唇,笑的有些邪气。 “世上男人千千万,惹你生气就要换。更何况,这狗男人应该也不怎么好用吧?” 男人靠近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畔。 “除了给你贡献了双生子,好像也没别的用处了。” 秦璃歌脸色猛地变了。 她迅速伸手掐住男人的脖颈,紧接着银针就抵住男人的心窝,语气冷冽:“你是谁?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男人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指节分明的手轻轻举起,划过她的脸侧。 白袍在月色中能看见若隐若现的暗纹,却衬的男人越发邪气。 “知道全部,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纯粹是对你医术仰慕已久,所以过来沟通交流。” 他声色带着清爽的松弛感,随后伸手握住秦璃歌的手腕。 女人的确没从他身上感受到威胁,眉头皱的更紧。 男人却忽然凑上前,两人距离很近,他身上浅浅的草药香气,就这么丝丝缕缕的萦绕在秦璃歌的鼻尖。 “幽冥草?嘶,看来你对殷时卿恨的深啊!” 秦璃歌的手猛地一顿,将小瓷瓶收回去。 男人对她的反应毫不在意,反而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轻轻放在她手心:“能看出区别么?” 秦璃歌接过来,只闻了一下,就愣住。 气味几乎一模一样。 她谨慎地掰开一点放入口中,愈加震惊。 非常接近了,若不是她对自己做的东西心里有数,恐怕她都会混淆。 她眯着眼:“你哪里来的方子?” 男人很随意的坐下来,修长的腿交叠,两只手拢在一起,轻笑:“闻出来的。我天生嗅觉敏锐,通过闻药丸里各种药材气味的浓淡,来判断配比。” “这不是什么难事。” 见女人对他的误会又要加深一层,他认命似的扯扯唇角。 “我叫洛约,药丸是你送给我爹爹的。我爹爹是……丞相。” 秦璃歌瞬间就明白了。 难怪这男人上来就说可以帮她,而且毫不客气的说可以和殷时卿作对。 丞相府的嫡长子,的确有底气。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京城传闻,这位洛约,性格捉摸不透,虽然有一身医术,却从不肯轻易松口,反倒是把毒药用的得心应手。 鬼医洛约,如雷贯耳。 而且……她记得洛约的的确确登门拜访过几次,袖明阁的人将他赶走了。 秦璃歌皱皱眉,对他的戒备也放下几分:“不必了,我没兴趣同别人合作,洛公子请回吧。” 洛约倒是也没有再坚持,唇勾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面具做的不错,的确能以假乱真。” 秦璃歌猛地对上那双邪气的眸。 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脸上,声音更轻:“得罪了。” 就在他要扯开她脸上面具的瞬间,秦璃歌猛地反应过来,反扣住他的手。 洛约笑着,只站在原地看她。 秦璃歌不得不承认,男人有一副极好的皮囊。即便是两辈子加起来,洛约的长相在她的心里也算得上绝佳。 就在她还没再说什么的时候,洛约忽然伸手,猛地将人拽进怀里。 “这次是真的得罪了。” 第45章 你觉得他可以? 秦璃歌呼吸一滞,抬脚要踹。 洛约却瞬间控制住她的举动,反而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是想让狗男人生气么,那就配合我。” 两人身上的药香完全不同,却在这一瞬间,像是混合了似的。 随着屋顶上黑影离开,洛约轻轻松开她。 其实方才他并没有双手收拢,那么亲密的抱,手也没有碰到她的任何一处,进退有度。 洛约勾勾唇:“你和殷时卿还真是孽缘,你才刚回京,他就盯上你了,甚至还肯派自己的属下过来监视你。” 他摇了摇头,眼底闪过几分暗芒。 秦璃歌脸色猛地僵住。 难怪这两日她一直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她,原来是殷时卿专门派人…… 洛约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眸在月色下显得愈加晶亮。 “等我们两个偷偷在夜晚相拥的事情传到殷时卿耳朵里,他定能当场气疯。” “如果你要是心情不错,我可以带你去趴他的屋顶。” 他挑眉:“放心,我身手还是不错的。” 秦璃歌在短暂的动容之后,又迅速清醒过来摇头。 “不了,我不想和殷时卿有过多接触。” 她知道,亲眼看看,当然很开心。但是万一被发现呢?这狗男人会不会又想到一些离谱的猜测? 到时候掰扯不清,更闹心。 所以她带了几分笑意:“不过还是谢谢你。” 洛约见她没生气,也放松起来。 “方才的确有些自作主张了,如有冒犯……”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忽然挑眉:“这样吧,你不是说自己能对付殷时卿么,不如下次让我亲眼见识一下?” 洛约神情一喜,随后清清嗓子。 “行,你就等着,保准给你演一出大戏!” 说着,他就走到窗户前:“那就不先打扰你了。” 随后又朝着躲在帘子后的渊儿眨眨眼:“放心吧小东西,我对你娘亲没有半点敌意。如果硬要说……” 他顿了顿,笑起来。 “只有满满的爱慕,甚至想当你后爹。” 说完,生怕秦璃歌打人似的,迅速从窗户翻出去,跑的没了人影。 秦璃歌:“???” 渊儿:“???” 许久,小团子才慢悠悠的走过来,双手托腮坐在秦璃歌身侧。 “娘亲,他想当我后爹哎!” 他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多了几分期待。 秦璃歌满头雾水:“渊儿,你别告诉我,你觉得他可以。” 渊儿欢欢喜喜的点头:“他明知道娘亲你的身份,也知道你经历过什么,还愿意凑上来。渊儿喜欢的!” 而另一边的气氛,却截然相反。 殷时卿脸色快要比锅底都黑。 “洛家公子?!你确定看仔细了?” 黑衣人跪在地上,抿着嘴:“千真万确!两人看上去举止亲昵,实在……” 殷时卿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 芝芝冲进来,冷哼一声。 “要我说,爹爹你就是活该!娘亲要是被别人娶走了,我就去给别人叫爹爹,上赶着做他们的女儿!” “而且娘亲温柔又漂亮,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有其他优秀的男人追求她,这不是太正常了吗?” 第46章 你就嘴硬吧! 殷时卿气的脸色阴沉。 芝芝却继续火上浇油:“枫申,你来说,爹爹和那位洛公子比起来,是不是洛公子脾气更好,对娘亲也更温柔?” 枫申:“???” 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他是殷时卿的左膀右臂,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岔子。 可如今,他第一次意识到,就算他能努力让自己不犯错,但也架不住小祖宗给他挖坑! 于是他迅速拱手:“属下想起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就匆匆离开了。 殷时卿没等到属下的答案,就恼怒的看着芝芝:“难道在你心里,本王就如此不堪?!” 芝芝可不怕他。 已经是深夜,她精致的双发髻已经微微有些炸毛,发饰也移了位,一前一后的晃着。 她顶着炸毛的小脑袋,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开口。 “当然啦。爹爹你自己想啊,最直观的东西,难道不是你这张脸吗?可是芝芝记得,那位丞相府的公子也相貌出众,甚至比你更受欢迎。” 她仰头,炸毛的柔软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至于身份地位,你是王爷,他是丞相府的嫡长子,说白了,其实那点点轻微的差距也算不得什么。” “再说说能力……” 眼看小姑娘分析的头头是道,却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甚至还将他越贬越低,他终于忍不住。 “芝芝!” 芝芝抬起头,皱着眉轻哼。 “你看你看,还说你不得了!” 她双手叉腰,理直气壮:“我就不信洛公子脾气也这么差,两句话说不好就要发脾气!” 殷时卿脸色更难看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女儿训成这样! 芝芝却满脸不悦:“爹爹,你要是想要和娘亲在一起,就要改改这个坏脾气!” 殷时卿:“???”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 他只是稍微的顺着芝芝的思路想了一下,都觉得自己马上要气疯。 所以殷时卿声音清冷。 “芝芝,本王关注她,只是因为你喜欢她。而这个女人心术不正,总不能等她把你给骗了,才追悔莫及吧?” 芝芝朝着他用力哼了一下。 “我不管。” “爹爹你就嘴硬吧。等以后你跪着求娘亲回来的时候,我才不会帮忙!” 殷时卿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都是哪里和哪里? 跪着求那个女人? 想都不要像,这辈子,绝不可能!死了都不可能! 芝芝才不管自家爹爹现在有多犟,只耸耸肩:“反正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不听我也没办法。睡觉去了!” 见芝芝真的没心没肺去睡觉,殷时卿又忍不住想起属下说的事情。 那个女人,和洛约到底是什么关系? 都投怀送抱了,难道渊儿这个孩子,是洛约的? 他猛地打了一个冷战,脸色阴郁:“枫申。” 黑衣人应声出现。 殷时卿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尤为清冷。 “查到秦婉月孩子的消息了吗?” 枫申拱手:“回禀王爷,属下方才正要说呢。说来也奇怪,这女人分明是乡下回来的,可竟然查不出半点关于孩子的线索。” “属下甚至亲自去了一趟,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还有个孩子!” 殷时卿猛地抓住了什么。 “所以有没有可能,现在的秦婉月,压根就不是从前在庄子上的秦婉月?!” 第47章 不是给你的 枫申愣住,半晌才小声道:“主子您的意思是……” 殷时卿的手这才终于放在桌上。 “查,不要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倘若秦婉月真的有这么大能耐,还用在乡下庄子上苦苦熬这么多年吗?” 枫申应声:“是!” 殷时卿眼底是化不开的阴狠。 他总觉得自己是疯了,觉得秦婉月的一举一动都有秦璃歌的身影。 可后来他想了许久,一个被家族抛弃,在庄子里差点被磋磨死的人,是没有本事也没有人脉真正去模仿另外一个人。 再结合今日的怀疑…… 如果……如果这个秦婉月,就是秦璃歌呢?! 虽然暂时找不到证据,也完全想不通这女人怎么死而复生的,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殷时卿就恨不得现在冲进秦家,将女人绑过来严刑拷打! 秦璃歌一觉睡醒,渊儿就开口。 “娘亲,袖明阁的人来过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敲门声:“主子,有情况。” 秦璃歌应了一声,一个黑影就迅速闪进来。 “主子,殷时卿又加派了人手,准备将那庄子上上下下再仔细排查一遍。” “他已经开始怀疑,您是不是冒充了秦婉月的身份。” 秦璃歌挑眉,慢悠悠的勾唇。 “行,算他还不是太蠢。就按照我之前安排的计划,吩咐下去吧。” 说着,她算了算时间,这才开口。 “估计用不了两日,你就能和从前一样跟着我了。” 黑衣人轻轻点头,就退了出去。 和秦璃歌猜测的差不多,约莫晌午的时候,殷时卿就来了。 整个秦家简直热闹极了。 秦若初更是跑的飞快,恨不得一步就跨到男人身旁。 殷时卿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锦盒,很大,看上去精致异常。 秦若初满脸娇羞。 她可是听说了,前些日子殷时卿从陛下那里得了赏赐,有流光溢彩的东珠,还有世间罕见的宝石。 下人告诉她,殷时卿前两日就把这些东西送去定制首饰了。 她算过了,时间点就是在她暗戳戳卖惨,问殷时卿能不能再送给她一套的时候。 所以今日安王捧着盒子过来,那自然是送给她的。 看着秦家那些下人们露出赞叹艳羡的眼神,再看看门口的人,她越发觉得满足。 秦若初清清嗓子,满脸乖巧。 “安王殿下,你还真守信用!” 她娇羞的走过去,声音更软了。 “自从上次你给我主持公道之后,好几日都没来了。安王殿下,你是去给初初做这套首饰,好让我开心一些的吗?” 她仰起头,心里翻滚着爱慕。 周围的人更羡慕了。 殷时卿对京城里其他人一直都冷冰冰的,只有对秦若初特殊。 如今亲眼看到这位不近人情的安王给秦若初送首饰,就更觉得两人般配。 可殷时卿却罕见的皱起眉,避开秦若初伸过来的手。 秦若初愣了一下,脸色更红了:“安王殿下是想亲自给我戴上吗?” 周围发出小声惊呼。 可殷时卿却脸色并不算好,声音清冷:“不是给你的,秦婉月呢?” 第48章 别不知好歹! 只一句话,现场的气氛像是结了冰般。 秦若初是反应最大的。 她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脸色一寸寸苍白:“安王殿下……您……找姐姐做什么?” 周围的人也窃窃私语起来,猜测这东西可能是送给秦婉月的。 越是这样,他们看秦若初的眼神就更多了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秦若初的指甲死死掐进了手心,声音都颤抖起来:“您……要把东西送给姐姐吗?” 她当然知道问出来有可能自取其辱,可她却还抱有一丝丝希望。 殷时卿和秦婉月那个贱人本就不熟,就算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又能如何? 那贱人身份低微还是个扫把星,她就不信,殷时卿真的会喜欢那种人! 所以她咬着牙,又往前走了一步。 “安王殿下,是初初这些日子做错什么了吗?”她眼眶微微有些红。 她知道的,殷时卿对她很心软,只要她稍微示弱,一般就能达成目的。 所以她伸手,想要去拽男人的衣袖。 谁知男人却后退两步,迅速躲开。 “这套首饰的确是送给秦婉月的,本王亲自拿给她。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冰冷的眸就这么直直的望向秦若初。 女人瑟缩了一下,强忍着满心的屈辱和嫉妒,恨不得咬碎一口牙:“当然……没问题……” 她退了两步。 殷时卿声音又响起:“那就麻烦秦小姐,派人去通知一声,本王在正厅等她。” 秦若初一张小脸气的惨白,却也只能认命的应了一声。 每走出一步,都像是嘲讽声揉成的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 又是秦婉月,又是这个该死的贱人! 她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 秦璃歌今日就等着殷时卿来找呢。 这狗男人虽然渣,但一般说出口的话不会轻易改。 所以她就一直等着,等他上门,关于他暗地里派人监视她的事情,就要好好掰扯一下了! 她迈进去,毫不客气的接过男人手里的盒子:“不用谢,关于救你的那件事,我们就扯平了。” 秦若初还没走,一听到这话,气的差点把自己的衣角扯破! 救他? 这该死的贱人也救了殷时卿? 她死死地盯着精致的锦盒,恨不得看出一个洞! 秦璃歌却笑眯眯的和她对视:“姐姐还有事情吗?接下来我和安王殿下要讨论点私密的事情,你确定要留下来听?” 秦若初对上男人清冷的眸,不甘心的咬咬下唇,终于还是气恼的离开了。 秦璃歌伸手关了门,都还没等开口,男人就呵斥。 “秦婉月,你可知那洛约是什么人?” “你才刚回京,那等性格古怪之人你也敢去招惹?!” 秦璃歌猛地回头,大步走过去。 “那请问,安王殿下从何得知的?” 殷时卿猛地一噎,她就笑出声来。 “安王殿下,难道派人来监视我,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么?” 男人脸色阴沉下来。 “秦婉月,你别不识好歹,本王那是派人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你……” 秦璃歌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殷时卿!” 她脸色阴鸷,忽然抬手,一根银针直接抵在男人的脖颈! “说出这种话,你不觉得可笑吗?” 第49章 就是你对不对? 殷时卿显然没想到眼前的人会反应如此激烈。 他刚要说话,秦璃歌就忽然抬脚踹过来。 他下意识躲闪,银针就已经划破他的脖颈,渗出鲜血! “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殷时卿,我就算是罪该万死,也不该被你严密监控,一举一动都被你们津津乐道故意分析吧?!” “想死你就直说,我有的是办法,保证你眼睛一闭,人就没了。” 殷时卿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同他说话。 他脸色愈加阴冷:“秦婉月,谁允许你这么同本王说话的?” 秦璃歌嗤笑。 “那安王殿下,又是谁允许你日夜不休监视我的?!” 女人眼眸闪动着滔天怒火。 她从未想过,殷时卿做事竟然能这么恶心! 那可是大半夜,半夜能做什么?除了睡觉还有什么? 就这样,他都不放心,派个人过来监督。 她又逼近一步,盯着男人脖颈上涌出来的血珠:“你就算是王爷,做事也不能太过分!” “我忍你很久了!” 殷时卿看着那根明晃晃的银针,眼底终于爆发出阴狠。 他猛地掐住女人的脖子,将人狠狠地摁在墙上。 “秦婉月,你是不是觉得本王脾气还不错,能够任由你捏圆捏扁?!?” 秦璃歌的后背重重撞到墙上,疼的眼前一阵发黑。 殷时卿任由脖子上的血迹弄脏了衣领,血腥气刺激的他微微失控。 “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在男人收回手的瞬间,冰冷的长剑贴在她脖颈上。 秦璃歌站直了身子,朝着殷时卿笑。 “安王殿下当然什么都敢。” 漂亮的狐狸眼透出几分鄙夷,还有满满的怒火。 她甚至往前挪了一步,让长剑狠狠刺进皮肤。 “既然你敢,那就来吧。” 她声音平静又坦然,像是早就看淡了生死。 反倒是殷时卿,在看到鲜血的瞬间,手猛地抖了一下。 甚至那双眼眸,让他不受控制的想起了秦璃歌临死前的样子! “当啷”一声,长剑掉在地上。 殷时卿怔怔的盯着女人脖颈上的血痕,脸色变了又变,连声音都微微沙哑。 “秦璃歌?” 秦璃歌猛地浑身僵直,却又瞬间强制自己平静下来。 “安王殿下莫不是糊涂了?我姐姐已经死了,我是秦婉月。” 她死死地盯着殷时卿的眸,甚至不懂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忽然叫她的名字。 毕竟殷时卿对她,只有深入骨髓的恨意,没有半点感情。 就连她自尽的时候,男人也在嘲讽她做戏。 她随意的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迹,确认只是皮外伤,迅速给自己上了药。 “殷时卿,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现在就可以走了。麻烦以后别再监视我,我是个人,需要有平等的尊重。” 在男人叫出她名字的时候,她忽然就觉得这些争执失去了意义。 甚至,有些乏味。 她皱着眉,就要去推门。 殷时卿却忽然伸手拽住她,在下一个瞬间,猛地将人拥进怀里。 “秦璃歌,就是你,对不对?你没有死,只是换了个身份回来,是吗?” 第50章 摔一跤也正常 秦璃歌心里更凉了。 怎么,这狗男人也开始演戏了? 是对她真的有所怀疑,还是想要借由这个机会,故意想要达成别的目的? 她的手忽然狠狠地摁在殷时卿脖颈的伤口上,另一只手迅速找准机会,将人推开。 “殷时卿,你要是怀念亡妻,就去她坟上哭。” “在我面前装深情有什么用,难道我姐姐能活过来吗?!” 殷时卿像如梦初醒似的,恍惚的看着她。 她真的不是吗? 难道自己那一瞬间的感觉是错的? 殷时卿看着秦婉月,见她没有半点其他反应,方才那一丁点冲动,终于也回笼了。 “抱歉,方才是本王冲动了。” 他推开几步,看见秦璃歌手上的血,眉心紧紧皱起来。 倘若换做是旁人,伤了他,恐怕早就人头落地了。 可如今…… 他却略显狼狈的转过身去:“告辞。” 秦璃歌脸色并不算太好,却在看到锦盒的瞬间,又微微勾起唇角,直接抱着盒子去了秦老爷的书房。 秦若初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秦璃歌和殷时卿这边的动向。 听说殷时卿像是受伤离开之后,她其实是有些欢喜的,毕竟安王这个人睚眦必报,这女人完蛋了! 可,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女人受处罚的消息,反而从书房那边传来消息说……让秦璃歌可以自己选一个侍女贴身服侍! 她气的发疯,恶狠狠地摔烂了屋里所有能摔的东西! 这贱女人到底凭什么?! 还能指定一个侍女?她好大的福气! 一旁的侍女急匆匆的阻止:“小姐,您先冷静些。老爷只让她选一个,但其他的,我们都可以动手脚啊!” 秦若初终于冷静下来。 她站起来:“你说得对!她的特权也只能选一个而已。一个侍女能掀起什么浪花!”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你过来。” 侍女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走过来跪下。 秦若初弯腰,在她耳边悄悄交代了几句,随后才愉悦的勾起唇角。 “办的漂亮点。想必爹爹也十分讨厌这个女人,定会帮我们的!” 侍女行礼离开,秦若初的眼底却彻底变得狠毒! 除了这个法子之外,她必须还要想其他的办法才行。 这贱人比她想象中还要难对付,恐怕…… 她眼底划过几分亮光,忽然进了内室,换了一套素雅的衣裙,扯过披风系好,就捏着一块令牌出了门。 她就不信,贱人还能运气那么好,重新逃脱! 秦璃歌那边,已经火速通知了自己的属下。 然后她再装作火急火燎的样子,去外面某个地方,看见头上插着一根稻草的人,随意的一指。 人牙子就领着人,带着卖身契来了。 整个过程非常迅速,原本还有所提防的秦老爷,在看到秦璃歌如此草率,这侍女一看就呆呆傻傻的之后,也放下心来,由她去了。 秦璃歌一把将人拽进屋里,那人就已经猛地跪在地上。 “主子,属下来的时候,看到秦若初捏着令牌匆匆出了府,恐怕是要对付您了。” 秦璃歌挑眉。 “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要去找殷时卿的母妃吧?” 她冷哼一声,眯起眼:“这会儿天色已晚,万一路上摔一跤应该也正常,你说对吧?” 第51章 该轮到她了! 向柔眼睛一亮,迅速点头:“属下遵命!” 说完,就借着月色的掩饰,悄无声息的离开。 秦璃歌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渊儿撅着小嘴凑过来:“娘亲,你为什么只是让她摔一跤呢?她可是要去宫里告状了!” 秦璃歌伸手将人搂进怀里。 “因为这会儿她肯定已经进宫了,而且娘亲本身名声就不好,不管用什么法子,暂时也洗不掉别人的偏见。” “更何况宫里那位是娘娘,我自然不能贸然行动。” 随后,她笑嘻嘻的凑在渊儿的耳边。 “但秦若初不一样啊,她就住在秦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们虽然不能明着把她怎么样,但是背地里下个毒,故意让她摔一跤,总是能办到的吧?” 渊儿一听可以下毒,终于心情好了。 “娘亲你放心,包在渊儿身上!” 他拍拍胸脯,又哼哼唧唧的开口。 “秦若初做了这么多坏事,总该让她还回来的。” 秦璃歌轻轻点头,眼底翻涌着阴芒。 这一日她睡得格外早,向柔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 所以第二日清晨,秦若初闹得人仰马翻的时候,秦璃歌才刚刚醒。 “毁容?” 她愣了一下,像是有些茫然。 向柔脸色沉了沉,这才压低声音:“是小主子,他今日想要去下毒,属下悄悄的跟着去了。” “结果小主子发现秦若初趁着天还没亮的时候,悄悄摸进了小厨房,正往您的早饭里下药。” 秦璃歌怔住。 向柔语气更差了:“昨日属下还是留了情的,所以秦若初只是受伤蹭破点皮,受了惊吓仅此而已。” “可谁能想到,今日小主子说,这女人下的毒药,就是从前给您毁容的那个毒药。” “轰隆”一声,秦璃歌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要不是因为这毒药害得原主毁容又肥胖,渊儿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不能自由自在的奔跑? 又怎么可能天还不算冷,就要早早的穿厚厚的冬衣?! 她本以为这件事翻篇了,可谁能想到,如今她改头换面回来,秦璃歌竟然还准备用同样的办法对她!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宛若滔天! 好哇,她从未想害死秦若初,可这女人是真的想把她往死里整! 她攥着手,脸色阴沉到极点。 “所以渊儿气不过,就给她下了毒,是吗?” 向柔应声,渊儿就气鼓鼓的走过来。 “可我下的毒,都是有解药的,而且只会让她疼上几天,七日一过,就自动好了。” “早知道从前我就该做一点更毒的毒药了。” 秦璃歌伸手揉了揉他的发。 “七日就足够了,秦若初那么重视自己的容貌,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些?” 向柔应声。 “主子,您还没醒过来的时候,听闻秦家就已经派人去袖明阁了。” 秦璃歌挑眉,倒是没想到他们这么上赶着要打脸。 她勾唇:“就说不治,如果真要治,那就用十倍的价钱来换。” 她记得清楚,从前原主生病,苦苦熬了十天,这秦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管! 原主拖着病重的身子跪地哀求,却被告知要花十倍的银子,才能买到她对症的药! 就这样,险些活活病死! 现在,该轮到秦若初了! 第52章 我们家有的是钱! 秦璃歌的眼眸里有显而易见的狠厉。 向柔明白了:看来主子从前被秦家人折磨的狠了。 她拱手:“是,属下这就去办!” 袖明阁在京郊的半山腰,秦若初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上,脸上蒙着面纱。 秦老爷安抚着。 “初初你别怕,这袖明阁连死人都能救活,更何况你这点小毛病。” 他虽然紧张,却也只能咬着牙稳住自己的女儿。 “距离宫宴还剩下三四天,咱们要做两手打算。” 见秦若初情绪好一些,他才压低声音。 “这若是治好了,自然没问题,但倘若暂时没找到办法,宫宴你也要去。” 秦若初猛地尖叫出声:“爹爹!这次宫宴是要为安王殿下选王妃的,我这副模样如何见人!” 秦老爷一想到秦婉月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再想到最近发生的闹剧,心底愈加厌恶,说话都阴毒起来。 “初初你冷静些。别忘了,你脸上这些痕迹,虽然我们找不到证据,但只要栽赃给秦婉月,她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安王的认可!” 秦若初僵住,随后被一阵狂喜包围。 没错,殷时卿最厌恶善妒之人。如果他知道,秦婉月竟然对她下毒手,那自然…… 一想到这两日秦婉月在京城里的名声,她狠狠地攥紧手。 “前两日我还去见了那位贵妃娘娘,如果能趁热打铁,彻彻底底让秦婉月这贱人被讨厌,那我们担心的事情就永远都不会发生了!” 秦老爷也是这么想的。 他甚至还想,如果殷时卿把秦若初放在心上,那听到这种消息自然会怒火中烧,说不准会当场杀了秦婉月这个贱人! 父女二人眼底都浸染着一样的恶毒和兴奋,巴不得秦婉月能血溅当场。 就在他们沉浸在欢喜中时,外面的声音打破了幻想。 “老爷,袖明阁到了,前面需要你们自己走上去,马车不能通行了。” 秦若初轻哼一声,摸了摸脸上的面纱。 “这个什么阁主最好是有用!否则,我定要让安王殿下掀了她这个阁!” 她说的趾高气扬,眯起眼。 她已经想清楚了。 能够在这里治好,那是最好不过了,毕竟那位娘娘喜欢她,而且拖了这么久,芝芝那个小屁孩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 她会顺顺利利的嫁给殷时卿,成为安王府。 倘若治不好……那就按照方才爹爹说的,栽赃给秦婉月! 她勾了勾唇,心里已经有了绝妙的计划! 她心情大好,抬手敲门。 门口的侍女扫了他们一眼,问清楚情况之后就将门关上。 过了一会又折返回来:“秦小姐,阁主这两日心情不好,说所有上门看诊的人,诊金要翻十倍才愿意接诊。” 秦若初皱着眉,往后看了一眼。 见自家爹爹点头,她十分有底气的挺胸:“既然已经知道我是秦家的小姐,那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家有的是钱!” 不过一个破医馆而已,还敢瞧不起她? 呸! 侍女见她这副样子,这才伸手:“那就请秦小姐先付诊金,五万两白银。” 秦若初听到她说话,正得意洋洋的准备用几张银票砸死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结果银票掏到一半,手狠狠地顿了一下,声音猛地拔高,变了调。 “多少?!五万两白银?!” 第53章 毕竟我这么善良! 侍女有些茫然的看着秦若初,满脸不解。 “是啊,原本只需要收五千两,但阁主心情不好。” 她耸耸肩:“如果不接受,麻烦请回吧。” 秦若初快气炸了! 她可是秦家最受宠的小姐!是整个秦家的福星! 从来都被捧在手心里,如今猛地被如此对待,她自然心情不好。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不是趁火打劫么!” 她嚷嚷起来:“五万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 侍女连吵都不想吵,直接伸手关门,干脆利落。 切,她还以为他们多有能耐呢! 当初为难他们家阁主的时候,和郑家里应外合,故意让阁主偿还五千两白银。 如今阁主只是翻了十倍让他们掏钱而已,已经很善良了好么? 呸,一群垃圾! 外面的秦老爷,脸色也十分难看。 五万两银子,对秦家来说,的确算得上巨大的数额。 可他来之前也打听过了,也悄悄问了不少人,都说没见过秦若初这种毁容方式,完全没有头绪。 所以,如果想要赶上宫宴,就只能通过这里。 他站在原地,眼底阴毒翻涌。 “初初,那个贱人不是和阁主的关系很好吗,回去咱们就去找她!” 秦若初眼睛一亮,迅速就明白了自家爹爹的意思。 “对,如果她愿意帮忙,算她识相。如果不愿意……那就等着宫宴被处死吧!” 一想到不管是何种结果,她都能稳稳地压贱人一头,秦若初的心里更高兴了。 秦老爷笑呵呵的应声,两人就下了山。 而门内的侍女并没有走。 她专门留了个心眼,就怕他们说坏话,结果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她半点都不敢耽搁,急匆匆的去汇报消息了。 秦璃歌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和渊儿研究新药方。 听到向柔这么说,她手上动作一顿。 “原来他们是这个打算?” 她摸了摸下巴:“既然他们那么想除掉我,我自然要给他们这个机会。” 说着,她朝着向柔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毕竟我这么善良!” 向柔:“???”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自家主子这么笑,她心里默默给秦若初点了根蜡烛。 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秦璃歌才听到门外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秦若初矫揉做作的声音。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秦璃歌给向柔使了个眼色,女人马上又变回了那副木讷乖顺的样子,渊儿也已经先一步迅速收拾好所有药材,放好药方,进了内室。 秦若初其实是抱着几分轻蔑来的。 她就不信,眼前这贱人竟然真的能帮上什么忙! 她一脚踏进来,清了清嗓子:“姐姐,听说你和阁主之间有关系?” 秦璃歌瞥了她一眼,迅速判断出渊儿下的毒。 啧,确实善良了点。 如果是她,在得知这女人要故技重施毁掉她第二次的时候,她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于是她声音清冷。 “到底有没有关系,妹妹上次不是已经都亲眼看见了吗?” 秦若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贱人竟然还敢提上次! 她气不打一处来,趾高气扬道:“既然你认识,那你就赶紧的让她给我开药!” “姐姐,你应该清楚,就凭你这样的人,本是进不了宫宴的。” 她满脸的鄙夷,越发看不上这乡巴佬:“但你若是帮我这次,我就大发慈悲,带你去见见世面,如何?” 第54章 这是你的荣幸 秦璃歌在心里都快要笑死了。 他们策划那么大一场戏,怎么可能不让她去? 于是她忽然身子往后,斜斜的倚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反正我也不想去,正好省心了。” 秦若初一看她这个样子,就快气炸了! 这女人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她大步走过去,尖声道:“秦婉月!你真以为安王殿下给你送点东西,你就能在京城里横着走了?!”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嫁进安王府!” 秦璃歌白了她一眼。 切,搞得好像谁想嫁进去似的。 秦若初火冒三丈:“你若是今日帮了我,说不准我心情好一些,等嫁进去还能给你点好东西。” “但你若是不帮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璃歌直接笑出声来。 “秦若初,你确定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女人再也不伪装,露出了最真实的嚣张。 “秦婉月,像你这样的扫把星,本就应该死在庄子上的!” “要不是我松口,你还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她双手抱胸,满脸的跋扈。 “你这会儿就应该对我感恩戴德,磕头道歉,当牛做马报答我的恩情!” “我让你帮忙,都是你的荣幸!” 秦璃歌看到她这副丑态,更觉得好笑了。 原来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求她,却还要她感恩戴德,这样的道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秦若初,那我也跟你说实话,今儿个我还就不帮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秦若初气的浑身发抖。 这该死的贱人,怎敢如此挑衅她! 难道她真以为,爬上安王殿下的榻,就能有恃无恐了? 既然如此,等到宫宴的时候,她定要让这个乡巴佬好好看看!贱胚子就是贱胚子!再努力也是下贱! 只有她,才是天生就该得到所有宠爱的人! 她攥了攥手,语气阴沉到极点。 “秦婉月,你确定自己不后悔吗?” 她耐着性子,问了最后一遍。 “如果你知道错了,就乖乖跪下,把我鞋子上的泥舔干净!” “本小姐这么善良,一定会原谅你的。” 秦璃歌站起来,眼底的恶劣被巧妙掩埋。 “哦,是吗?” 秦若初以为她真的害怕了,心里得意:“那现在就跪……” 话都没说完,眼前女人忽然抬脚,狠狠地踹在她腿弯处! 秦若初猛地晃动一下,径直跪下! 紧接着,手腕被拽起,又狠狠地往下折! 她都来不及惨叫,一股强大的力道,就狠狠踹在她心口窝! 秦若初猛地吐出一口血,疼的浑身颤抖。 “秦婉月,你竟敢打我!” 她刚要尖叫,一根银针就扎进她的脖颈,疼的她抽搐不止! 秦璃歌终于勾起唇——舒服了。 她这才走到秦若初面前,俯身看着她。 “秦若初,你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有多丑。” 秦若初气的发疯,可浑身疼痛却让她生不出半点力气。 秦璃歌将银针抽出来,确定没有在这女人身上留下半点把柄,这才笑的愈加无害。 “不是要让我后悔么?秦若初,有本事,你就在宫宴上弄死我?” 第55章 你这个蛇蝎心肠! 这番挑衅,让秦若初气的眼睛都红了。 她踉跄着爬起来,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她:“好,你等着!” “秦婉月,我一定要让你跪在地上哭着求我!” 说完,她再也顾不上满身狼藉,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秦璃歌耸耸肩。 就这?她还以为,这女人爬起来之后,还能锲而不舍的再找点麻烦呢。 真叫她失望。 之后的两日,秦若初好像真的忽然就安静下来了,连带着整个秦家,都好像变了性子似的。 秦璃歌才不管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还有闲工夫,陪着渊儿改良了几款毒药的配方。 宫宴的那日,她大摇大摆的把渊儿给带上了。 反正京城里的人早就知道了,他们家渊儿这么可爱,又不是见不得人。 秦若初一开始还担心,结果见秦璃歌带上孩子,险些笑出声来: 这贱人还真是没脑子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野男人生了孩子,现在是个寡妇? 这下好了,都不需要她暗戳戳的内涵,只要一看到这孩子,谁还能对她有好印象。 她心里乐开了花,所以下了马车,心情好的出奇。 秦璃歌带着渊儿坐在角落,等着好戏开场。 果然,在宫宴进行到一半,就开始有人自告奋勇才艺展示了。 谁都知道,今儿个皇帝准备给安王物色王妃,她们必须要牟足了劲儿。 轮到秦若初的时候,众人的期待值达到巅峰。 毕竟谁都知道,殷时卿对秦若初这个人的确态度不一样,再加上皇帝对她也颇为满意,今日的王妃人选,估计就是她了。 秦若初大大方方站起来,脸上还蒙了面纱。 她阴恻恻的往秦婉月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缓步到中央,跪下行礼。 “不光是我,其实姐姐的琴艺也极好。不如让臣女和姐姐合奏吧?” 她满脸乖巧,仿佛是很认真的在提议。 众人甚至都觉得秦若初太过善良。 这种能大放异彩的时候,还能想到这个乡下来的扫把星。 皇帝也微微皱眉,随后点头。 殷时卿安静的坐着,看上去心情并不算太好。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抬头看过任何一个女子。 但在听到秦婉月也要出场,他终于抬头。 秦若初勾着唇,装作开心的拉着秦婉月一起走到琴前:“姐姐,自从你去了庄子上,我们就再也没有一起弹过琴!现在还能坐在一起,我太开心啦!” 她当然知道秦婉月这女人有几斤几两。 且不说她连琴弦都没摸过,就算真的会又能如何? 她秦若初的琴技,在整个京城那可是数一数二,待会只会被衬托的愈加出彩。 然后她再不小心掉落面纱,可怜兮兮的演上一番…… 现场的人也窃窃私语,准备看看热闹。 秦若初满脸娇羞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殷时卿,这才坐下来起了个头。 琴声响起的瞬间,现场安静下来。 秦璃歌倒是看不上这点雕虫小技,但显然这女人要演一出大戏,所以…… 她抬手摆出姿势,手指落在琴弦上。 众人原本要看热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们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会觉得,秦婉月这个乡巴佬的琴技,竟然比秦若初还高上一截?! 秦若初脸色也变了。 她强忍着愤怒,悄悄地和自家爹爹隔空对视一眼,几不可闻的点头。 随后,随着刺耳的声音,秦若初脸色苍白的叫了一声,就柔弱的跌坐在地上,掉下眼泪。 秦老爷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初初,初初你没事吧?你还受着伤,怎能如此冒险?你这双手不想要了?!” 说着,他猛地转头训斥。 “秦婉月!你妹妹处处让着你,还挖空心思想要帮你洗白,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你这个蛇蝎心肠,踩伤了你妹妹的手,让她不能正常发挥,又毁了她的容貌。现在她出丑了,你满意了?!” 第56章 你亲眼看见了吗 短短几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震惊! 这些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秦若初的身上,盯着她脸上的面纱。 秦若初装作为难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摇头:“爹爹,别说了。姐姐琴艺超凡,今日正是她大放异彩的时候……” 她垂下眼帘,看上去娇弱极了。 “我没关系的,只要姐姐开心,我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她朝着秦璃歌的方向,有些讨好的笑笑,眼里怯怯的,像是被欺负惨了。 宾客愈加震惊,殷时卿的脸色更是阴沉到极点。 他猛地站起来,大步走过来:“毁容?” 这两日他的确听属下汇报,说秦若初去了袖明阁。可他总觉得,“秦婉月”这女人虽然心思恶毒又机关算尽,但应该不至于……做出毁容这么恶毒的事情。 这是殷时卿的底线了。 秦若初这几年虽然和殷时卿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但这些事情还是拿捏的丝丝的。 如今看殷时卿匆匆走过来,她眼底闪过几分阴芒,随后咬了咬牙,当着众人的面,猛地扯sp;全场鸦雀无声!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有细小的脓包,还有脓包破了之后留下的伤疤。原本如花似玉的一张脸,毁了个彻底! 殷时卿呼吸顿住,只觉得胸腔里怒火在燃烧。 秦若初却咬了咬下唇,垂下眼帘:“其实我本来不想说的,可今日看到渊儿也在,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她像是豁出去似的,被自家爹爹扶着缓缓站起来,看上去娇弱的好像马上就能晕厥。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挺直脊背。 “姐姐,我知道你心悦安王殿下,想在今日拔得头筹。有野心没什么错,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教唆渊儿去给我下毒!” 她声音猛地拔高:“渊儿才三岁,你从小就给他灌输这样的想法,真的好吗?!” 所有人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些话,彻彻底底推翻了他们对“秦婉月”的看法! 这女人竟能恶毒到这种程度,连孩子都不放过! 殷时卿的脸色愈加难看!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也可能是被这么利用了,他更觉得女人面目可憎! “秦婉月!你不是说本王不会教孩子吗,难道这就是你的教育?!” 他嗤笑一声,将秦若初护在身后,和秦璃歌对峙。 “像你这种蛇蝎心肠,就不该有孩子!” 秦璃歌眼底冰冷! 渊儿气急了,像头小狮子似的冲过来,张开双臂护住自家娘亲,恶狠狠地盯着殷时卿。 “无凭无据,你凭什么张口就污蔑人?!” 他精致小巧的五官都皱起来,看上去已经生气了。 “是你亲眼见了,还是从头到尾,你只是想要扯个罪名给我娘亲安上?!” 分明是个小孩,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 有人窃窃私语起来,秦璃歌这才伸手揉了揉渊儿的脑袋,然后慢悠悠的蹲下,帮他将兜帽戴好。 随后,她才盯着躲在殷时卿身后的秦若初,笑起来。 “爹爹不是说,我把妹妹的手踩伤了吗。既然如此,你们可以请太医来验伤啊?” “我人就在这里,验了伤给我定罪,把我打进大牢不就好了?” 第57章 我从不信她 众人愣了一下,纷纷反应过来。 秦若初吓得满身冷汗,她手压根就没事,方才那话,分明就是爹爹为了给她挽尊才捏造的事实。 眼看真的要请太医来,她咬了咬牙,柔柔弱弱的笑。 “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伤,已经养好了。多谢姐姐挂牵。” 她看上去依旧很害怕似的,又不敢真的去抓殷时卿的衣袖,只能又往后推了推,眼眶红的厉害。 渊儿这下真的长见识了。 原来人可以演戏演的这么真! 原来人是真的可以被污蔑的没有反驳之力的? 他攥紧了小手,仰头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爹爹:“安王殿下,你是相信娘亲,还是相信你身后的这个女人?” 芝芝对他娘亲真的很好,他也该试着给她爹爹一个机会。 可,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殷时卿嗤笑一声,将秦若初护的严严实实:“渊儿,你娘亲心术不正,你怎能跟着是非不分?” “亏芝芝还夸你,在本王看来,你也不过是个……” 秦璃歌恼了:“殷时卿,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大可以冲我来,你对一个孩子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就因为你是安王,你就能肆意羞辱别人家的孩子吗!” 殷时卿皱眉,在对上那双愤怒的眸,却猛地愣住。 他强迫自己回神,低头看着渊儿,随后缓缓开口:“渊儿,我从不相信你娘亲。” 渊儿愣了一下,眼底的光,迅速散去。 他从不轻易给别人机会,可惜了,殷时卿不珍惜。从今往后,他就真真正正的没有爹了。 不知为何,殷时卿看到渊儿沉默的样子,竟觉得心底狠狠抽的一疼!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迅速破碎流失,抓都抓不住。 他看着秦璃歌将渊儿抱在怀里,心底的不安更扩大了几倍。 秦若初原本还在得意,但瞥见殷时卿的目光一直在对面人身上粘着不动,所有的欣喜顿时就化为滔天的嫉妒! 不行,她必须要在今日,彻底毁掉这该死的女人! 她用力攥紧手,忽然跪在地上,朝着殷时卿的方向磕头。 “安王殿下,如今我已经毁容,配不上你了。” 说着,就哭的梨花带雨。 “安王殿下,虽然我十分仰慕您,但如今的情况已经变了。” 她咬紧牙关:“你不要怪姐姐,她也是无心之失。她刚从庄子上回来,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你就原谅她这次吧。” 说着,她重重的磕了头响头,随后猛地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贴在自己脖颈上。 “如今,我已经没有颜面在世上存货,就让我干干净净的离开,也算不枉此生。安王殿下,祝你幸福!” 她露出凄惨的笑,眼睛一闭,簪子就狠狠往脖子上扎! 殷时卿脸色骤变,猛地伸手打掉她手里的簪子。 皇帝从头到尾观看了这场闹剧,本就对秦若初十分满意,如今更是恼羞成怒。 “来人,将秦婉月这个毒妇抓起来!严刑拷打,让她好好交代毁容的毒药到底是什么配方!” 第58章 看清楚了,你喜欢的是什么人 秦璃歌听的好笑。 这就要抓她了?都不问问她现在能不能解毒? 她轻轻在渊儿身边耳语:“渊儿你看好了,娘亲是怎么打他们脸的。” 说着,她将人放下来,满脸无辜的看着皇帝:“陛下,您难道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妹妹她根本就没有毁容吗?” 一句话,全场哗然! 秦璃歌在说什么? 难道秦若初竟然还能栽赃她吗? 众人是不相信的。 秦若初更是哭的凄惨:“姐姐,我从未想过,你竟然为了自己,竟如此污蔑我?!” 她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随后,她踉跄一步,摇了摇头:“罢了……就当是我欠你的,就当做这是我应得的……” 众人的愤怒更是达到巅峰。 他们死死地盯着秦璃歌,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抽筋扒皮。 殷时卿更是攥紧了手里的长剑,时刻准备杀了她! 秦璃歌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忽然笑出声来:“如果我能证明,她没毁容呢?” 说着,她忽然往前走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 殷时卿提防着她,秦璃歌却勾唇。 “殷时卿,你不想知道,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人么?” 男人僵住,竟下意识的没有阻拦。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秦璃歌身上,想要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这毁容看上去已经很彻底了,难道这女人还想雪上加霜? 皇帝更是准备,等秦璃歌再准备动手,就直接让人把她打入大牢! 秦璃歌一步步走过去,笑的温和,在秦若初准备说话之前,一把掐住了她。 紧接着,手帕就摁在她的脸上,一点点的帮她擦脸。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好奇极了。 而秦若初却哭的撕心裂肺:“姐姐,姐姐你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 “我现在已经足够惨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难道是想要彻底毁了我吗?” 皇帝皱皱眉,看上去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殷时卿脸色也实在难看,宾客更是不给面子的骂起来。 只有秦璃歌,依旧专心致志的给秦若初擦脸,就好像她脸上真的有什么脏东西,要给她擦下来似的。 所有人都在等,等秦璃歌这女人抬手,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东西! 秦若初却并不这么以为,她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所以她哭的更惨了:“姐姐,姐姐我给你磕头好不好?别对我这么狠,你下手这么狠,我这张脸恐怕是彻底不能要了。” 这哭声实在叫人动容,殷时卿终于还是举起长剑,架在了秦璃歌的脖颈。 女人头都没回,声音淡淡的。 “渊王殿下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还是你并不在乎,这女人把你耍的团团转?” 殷时卿呼吸顿住! 她什么意思?分明她才是那个满嘴谎言的人! 秦璃歌用了点力气,这才松口气,随后松手。 秦若初还在哭,嚎叫着说秦璃歌要毁掉她。 女人却笑眯眯的朝着众人展示脏兮兮的手帕:“好了,诸位看看,这像是毁容的样子吗?” 第59章 她死定了! 所有人,全都僵住了! 秦若初那张脸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丁点伤疤都看不见! 这叫毁容了?! 殷时卿的手更是狠狠顿了一下,收回长剑,看上去微微有些尴尬。 秦璃歌耸耸肩:“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就是不相信。如果你们真的把我拦下,要杀了我,是不是就算污蔑?” 众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神飘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帝更是哑口无言,死死地盯着秦若初那张脸,却看不出半点异常! 他们竟然全都被秦若初给耍了!? 秦老爷原本有十足的把握,这下脸色猛地苍白! 怎么会!他当时看的清楚,秦若初分明就是毁容了! 秦若初从这些人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她颤颤巍巍的伸手,摸了摸脸。 依旧是光滑的……没有半点异常。 随后,这些人的议论声就传出来,所有人都觉得她才是那个心机叵测的人,甚至觉得她恶心! 秦若初咬着牙。 她决不允许自己的计划被破坏,也决不允许,殷时卿因为这件事对自己有偏见! 所以她装作惊喜的看着秦璃歌。 “姐姐你可真厉害!可你既然有解药,为什么当初我去求你的时候,你不肯给呢?” 她抿着嘴,眼眶通红。 “你和袖明阁阁主的关系那么好,这解药是她给你的吗,难怪你方才给我擦脸的时候,我觉得脸上湿湿的,是药水?” 她好像并没听到众人的指责似的,反而欢喜的站起来:“姐姐你对我可真好!” 众人这下为难了,压根不知道自己要信谁。 皇帝皱皱眉。 虽然说谎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这是殿前! 所以他直接挥手:“太医,你去把秦婉月的手帕拿过来,好生检查!” 太医拱拱手,就拿走了秦璃歌手里那块脏兮兮的丝帕。 秦若初眼底划过几分阴毒。 她压根就没有伪装,这毁容是真实发生的,她就不信,这贱人真的能用一块普普通通的手帕,帮她恢复如常!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秦璃歌,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出点异常。 可惜,并没有。 太医拿到帕子,又叫了好几个太医一起研究,一边研究还一边叹气,一边叹气还一边摇头。 秦若初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 今日这场大戏,就是给这个贱人准备的! 只要抓住她任何把柄,她都死定了! 只有秦璃歌,淡定的站在原地,笑眯眯的双手抱胸。 许久,太医这才捧着手帕过来。 殷时卿摆摆手:“不需要那些虚礼,直接说吧!” 太医拱拱手这才道:“回禀陛下,回禀安王殿下,这丝帕上没有半点药物,就是普普通通的帕子而已。” 随后他将丝帕展开,又道。 “反倒是被秦二小姐擦在手帕上的这些脏东西,就是民间惯用的伪装伤口的材料。” “也就是说,毁容是假,栽赃是真。从头到尾,秦二小姐都是无辜的!” 一锤定音! 秦若初气的快要晕过去,她尖叫出声:“怎么可能!太医你是不是被姐姐给贿赂了?!” 第60章 我该对你感恩戴德? 这句话刚说出来,连皇帝都皱起眉来。 且不说秦璃歌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就单单说太医院制度森严苛刻,那也绝不可能出现这等事情。 秦若初这句话说出来,就相当于,输了个彻底! 秦璃歌就站在原地,看着秦若初的脸。 “妹妹,你该不会气的说胡话了吧?难道接下来,你就要说,我为了今日算计你,故意勾引了这位太医,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秦若初已经气的脑子不转弯了,见她这么说,眼前一亮。 “谁知道你这个水性杨花……” “秦若初!”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就猛地打断了她的话。 秦若初脸上的狰狞瞬间僵住,理智回笼的瞬间,她只觉得如坠冰窖! 她方才都说了什么? 她战战兢兢的抬头,就对上了殷时卿凉薄的眸。 她脑子里“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她苦心孤诣,在殷时卿和京城面前经营的形象,就在今日……毁了! 皇帝皱着眉,摆摆手:“既然如此,秦若初蓄意栽赃,又欺骗隐瞒。念在是初犯,就……杖责一十,赶出去吧!” 秦若初一听这话,险些吓得晕过去。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在抖。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只要今日的惩罚真的坐实了,她恢复起来不仅会慢,而且……在京城里,她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殷时卿神情复杂。 尤其是对上秦若初楚楚可怜的眸,他就愈发动摇。 太医判断出错了吗?恐怕没有。 可……如果说秦璃歌没有动半点手脚,他是不信的! 但,今日秦若初的表现,也同样让他失望。他从未想过,这女人竟也有如此扭曲粗鄙的一面! 他攥紧了手,见侍卫已经要将人架走,终于还是开口。 “陛下,这件事说白了,无非就是秦家姐妹之间的斗争。” 他语气清冷,仿佛公事公办。 “这种家事,还是交给秦老爷处理比较好,您觉得呢?” 皇帝皱皱眉,又看看一旁赔笑的秦老爷,再看看一众宾客,终于还是不耐烦的应声。 “那就劳烦秦老爷,把秦若初带回去严加管教,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秦老爷飞快的擦了擦额头的汗,跪下来谢恩,就扶着秦若初离开了。 秦璃歌听到殷时卿这可笑的论调,也觉得无趣。 她弯腰将渊儿抱起来,朝着皇帝行礼,也准备往外走。 毕竟,她觉得,就算秦若初在殷时卿面前杀了人,这男人也能替她找补,说这人该死。 她都快要上马车了,殷时卿的声音却冷不丁在身后炸起。 “秦二小姐,你难道对今日的收获不满意吗?” 秦璃歌扭头,对上男人狭长阴鸷的桃花眼,哂笑出声。 “怎么,安王殿下难道觉得,我该对你感恩戴德?” 她眯着眼,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你觉得我没对你磕头道谢,不合适?” 殷时卿对女人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十分恼火。 他态度又冷了几分。 “如果本王猜的没错,这毁容,本就是你的手脚吧?” “方才用帕子擦去,应该也是你用了什么东西。是你故意把秦若初置于方才那副难堪的境地,本王没有当场拆穿你,已经是大发慈悲。你难道不该道谢?” 第61章 你看上她什么了? 秦若初听懂了。 这男人自以为看穿了她,所以把这件事当成威胁? 她勾起唇:“安王殿下,你方才也听到了,太医都说,这帕子上没有任何东西。你若是不信,当时大可以再申请让他们仔细研究。” “而不是在这里,趾高气扬索要道谢。” 殷时卿恼怒不已。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女人! 他轻哼:“既然不领情,本王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他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扫了她一眼。 “另外,本王今日不揭穿你,并不是对你有什么其他想法,你不要自作多情。” 秦璃歌瞬间火冒三丈:这狗男人有毛病吧? 她刚要张口骂人,忽然一个轻佻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啧,本公子当是谁呢,青天白日的就狗叫个不停。” 洛约慢悠悠的拿着折扇,在掌心轻轻敲了两下,站在秦璃歌身侧。 “原来是安王殿下啊。” 殷时卿对这人本就不喜,再加上属下还曾经亲眼看见他抱过秦璃歌,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语气不善:“洛公子不在里面参加宫宴,跑出来做什么?” 洛约理都没理他,反而伸手去逗秦璃歌怀里的渊儿。 “乖宝,今日表现的真棒!” 渊儿其实心情是有些低落的,毕竟一想到自己这个便宜爹爹,竟然是个人渣,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洛约的到来,让他忽然有了个主意。 “你是在夸我吗?”他歪着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洛约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当然啦!渊儿今日帮自己的娘亲,认清了一个坏人,这难道不就是最大的收获吗?” 他语气轻柔,眼角那颗泪痣都显得温柔了许多。 渊儿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用力点头,随后欢欢喜喜的扑进洛约的怀里。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爹爹的候选人之一啦!” 洛约笑起来:“我很荣幸。” 秦璃歌:“???” 殷时卿看着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竟觉得十分刺眼。 甚至有一种感觉,总觉得洛约抢了自己的位置。 他猛地摇头,将这个离谱的念头甩出脑海,这才沉声:“本王言尽于此,秦二小姐好自为之!” 见他要走,洛约忽然笑眯眯的开口。 “啧,这就要走了?” 他挑眉,语气愈加轻佻:“我说安王殿下,难道你急匆匆的追出来,就是为了说这几句不着调的话?” 殷时卿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向来不喜欢洛约,因为这人实在浮躁的厉害。如今听到这话,冷冰冰道。 “本王说什么,跟你有何干系?” 洛约依旧在笑。 “当然有关,本公子现在正在追求秦二小姐,自己的女人,当然应该自己护着。” 他扬了扬头。 殷时卿心里的不适感更强烈了。 他将这些不适全都归结为——秦璃歌这女人实在是太差劲,这种人不可能被人喜欢。 于是他出言嘲讽 “洛公子,你看上这女人什么了?” “该不会是突发奇想,想要体验一下给人当后爹的感受吧?” 第62章 早晚暗杀了他 洛约毫不在意,反而笑的更温和。 “谢谢你承认我是渊儿的后爹啊,感激不尽!” 他甚至拱拱手,朝着殷时卿笑。 殷时卿呼吸一滞,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洛约又满脸的笑意:“秦二小姐难道不好吗?她比京城里那些个虚伪的千金小姐要好多了。” “安王殿下反正也不喜欢她,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他双手抱胸,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口吻。 “该不会是,你想和我抢吧?” 殷时卿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和这种无聊的人,掰扯了这么半天。 他猛地一甩袖子:“你喜欢就好!” 随后,大步离去! 洛约却觉得还不过瘾似的:“我当然喜欢。那就祝安王殿下你和秦若初两个人早日修成成果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璃歌看错了,她竟然感觉殷时卿的背影趔趄了一下。 洛约才不管自己是不是把人气死了,他将渊儿搂住,这才笑着:“回秦家吗?你们袖明阁最近出了一款新的药丸,有一味药我竟然迟迟没有找到。” 他眼底满是亮光,瑞凤眼微微上扬:“回去告诉我好不好?” 秦璃歌被他这态度给逗笑了。 “行,就当做你方才气殷时卿的报酬。” 洛约一听,后悔的猛拍大腿。 “哎呀,早知道气这个狗男人,就能让你报答我,我方才就应该捅他一刀!” 说着,他装模作样的挽袖子:“你等着,早晚有一日,我暗杀了他!” 秦璃歌:“???” 这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渊儿却欢欢喜喜的拍巴掌。 “好耶好耶!洛公子你真好!有你在娘亲身边,我就放心了。” “方才你好帅气哦,那个男人脸都气黑了!” 渊儿是真的觉得洛约不错。 长相数一数二,身形完美,主要是对娘亲好,甚至为了娘亲敢和那个狗男人对峙! 要不是考虑着自家娘亲的感受,说不准他马上就能缠着人家,赶紧把自己娘亲娶回家了。 秦璃歌看着一大一小迅速商量着,该怎么样才能给殷时卿个教训,头疼的厉害。 虽然她看得出来,这个洛约的的确确没有别的坏心思,几乎全身心扑在了医术上,但……在马车里就开始信誓旦旦要弄死当今安王,真的……没事吗? 殷时卿回去之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火气,只觉得胸口闷的难受。 他刚在书房坐下,芝芝就匆匆跑过来。 “爹爹,娘亲被洛公子给接走了?!” 芝芝其实今日就在宫里,宫宴的时候,她正在太医院里四处搜罗可能有用的昂贵药材呢。 等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秦璃歌和洛约有说有笑的抱着渊儿上了马车! 她急坏了,都没顾得上别的,拔腿就往府里跑。 跑的发髻也乱了,衣裙也皱了。 殷时卿听到芝芝提起这件事,神情变了又变:“这下你知道了吧?秦婉月那个女人心机叵测,不仅故意引起本王的注意,现在还吊着一个洛公子不放!” 芝芝“蹬蹬蹬”的跑到他面前,手脚并用爬上桌子,然后气的脸色通红,叉腰站在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殷时卿。 “你这个没用的爹爹!竟然连洛公子都比不过,那芝芝要你还有什么用?!” 第63章 看你还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殷时卿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又变成了冷冽。 “芝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芝芝一想到洛约有可能真的会和自家娘亲在一起,急的恨不得现在就拿绳子把自家亲爹给捆了,扔到娘亲屋里,让她出气! 她冷哼一声,跺了跺脚,在桌上留下两个小脚印。 “爹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那可是娘亲,她消失了三年,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难道你还没本事把她留下来吗?” 她怒气冲冲。 “你已经弄丢娘亲一次了,还要弄丢她第二次吗!” 殷时卿猛地愣住,随后眉心紧锁 “这话是谁教给你的?秦婉月吗?!” 芝芝见殷时卿冥顽不灵,气的七窍生烟。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你就没打算争抢对不对?你承认自己输给洛公子了对不对?” 说完这话,她忽然盘腿坐在桌上,一条一条的数。 “也对,你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不可能有洛公子讨人喜欢。” “他温柔又聪慧,听闻也会医术,和娘亲肯定有不少的话题。反倒是爹爹你,和娘亲话不投机半句多,娘亲能看上你才叫瞎了眼!” 说完,她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殷时卿气的快要背过气去了! 他甚至很想知道,刚刚跑走的那臭丫头,真的是他女儿? 这胳膊肘怎么朝外拐? 可一想到芝芝那认认真真的表情,还有方才那些扎心的话,他竟然恍惚起来。 “枫申。” 一个黑影迅速出现。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他:“本王和洛约相比,谁更好一些?” 枫申膝盖一软,直接跪下:“主子,您受什么刺激了?” 男人脸色更差了:“说!” 枫申总觉得,自己如果说实话的话,可能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他刚要说是殷时卿,男人却猛地站起来。 “连你也这么认为?你也觉得那个不学无术的洛公子,比本王温柔善解人意?!” 枫申双眼一闭。 “主子,要不,您还是杀了属下吧。” 要他说这些事,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另一边的秦家。 秦老爷带着秦若初回去之后,哪里舍得责罚?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自家女儿的脸,确定没有任何毁容的迹象,这才松口气。 “也算是因祸得福,只要你这张脸还完好无损,你手臂上的伤疤还在,安王殿下就算是暂时恼了你,你哄一哄也就好了。” 秦若初咬了咬下唇,轻轻应声。 秦老爷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冷哼一声:“秦婉月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在宫宴上就为难你!” “你放心,等她回来,爹爹定要她跪祠堂!” 秦璃歌刚进来,就听到这话。 她勾了勾唇。 洛约已经先她一步开口:“秦老爷,陛下方才说的,是让你责罚这位秦小姐吧?” 秦老爷皱着眉,恼怒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 他转过身,才看到是洛约。 他和秦若初脸色都猛地变了,慌慌张张的跪下来。 洛约笑的有些恶劣,手里折扇“啪”的一下打开:“本公子就在这里,秦老爷不是要责罚秦二小姐么?” “那就让本公子看看,秦家还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第64章 那我还要谢谢你啊 秦老爷浑身僵住。 秦婉月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和这位洛公子关系这么好的? 秦若初脸色更是变了又变,死死地盯着女人。 随即,她乖乖巧巧的笑着:“洛公子说笑了,爹爹方才只是开玩笑的。在您没来之前,爹爹已经训斥过我了。” 秦老爷也点头,拱了拱手。 “洛公子和小女之前还有话要说是吗?老夫竟然不知道,你和我们婉月的关系这么好。” 说这话的时候,秦老爷的心里也摸不准。 如果洛约真的和秦婉月的关系好,那恐怕他就需要重新审视一下现在秦家对她的态度了。 秦若初脸上的笑微微有些僵。 她当然知道,如果这个该死的贱人,真的和这位洛公子关系匪浅,这贱人定能在秦家混的风生水起! 她决不允许,这种恶心的贱人有半点骑在她头上的机会! 秦若初攥了攥手,盯着洛约怀里的渊儿,又看看一旁笑盈盈的秦璃歌,咬了咬牙。 随后,她装作满脸宠溺的走过去。 “渊儿,这是洛公子,你怎能赖着他不松手呢。” 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娇嗔似的看向秦璃歌。 “姐姐你也是的,渊儿是小孩子,闹一闹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放纵他呢?” “洛公子是什么人呀,那可是丞相府嫡长子,你利用小孩子接近他,用小孩子缠着他不放手,这不是胡闹吗!” 秦老爷愣了一下,也连忙走过来。 “洛公子您别见怪,老夫会严加管束婉月,以后定不会再发生这等事。” 他就说嘛,高高在上的洛公子,怎么可能看得上秦婉月这种乡野村姑? 他狠狠地剜了“秦婉月”一眼,伸手就要去拽渊儿。 洛约却将折扇“啪”的一下收起来,随后抬手,折扇就敲在了秦老爷的手背上。 后者吓了一跳,猛地收回手。 洛约皱着眉。 “啧,你们秦家人,就只有这点素养?” 他护住渊儿,又靠近了秦璃歌一点:“我说,他们一天到晚把你从乡下回来的挂在嘴边,怎么本公子觉得,他们更像是乡下来的?” 秦老爷被折扇打的手背通红,气的脸色也红了。 秦若初死死地盯着两个人的动作,嫉妒的发疯。 凭什么这该死的女人,能得到洛公子的青睐?这若是传出去,这还了得? 当今丞相铁面无私,只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宠溺,简直有求必应。无数人都想通过洛约这条路子,和丞相搭上关系,至今没人成功。 可……这贱人如果真的…… 秦若初狠狠地打了个冷战,想到这贱女人耀武扬威的样子,她就痛不欲生。 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收敛情绪,这才朝着洛约笑。 “洛公子,你是不是对姐姐有好感呀?” 她歪着脑袋,满脸的天真烂漫。 “那真是太好啦!自从姐姐和郑家那边闹翻了,我还担心她的终生大事呢!” 她好像真的在为秦璃歌考虑似的,认真极了。 “现在洛公子你愿意承担起这个重任,照顾姐姐和她的孩子,心甘情愿做这个后爹,真的太好啦!” 眼里满是欢喜。 实际上,这分明是在说——秦璃歌就是个没人要的寡妇,你敢靠近就会被缠的不得翻身。小小年纪要当后爹,还要收拾一堆烂摊子。 秦璃歌都听笑了。 洛约却勾了勾唇:“那我还得谢谢你啊,秦若初?” 第65章 您自己信吗? 秦若初却没听出这句话的嘲讽,娇羞的摇头:“不,不用谢,我……” 话都没说完,洛约就打断她的话。 “你能承认我是渊儿的后爹,我很高兴。赶明儿我就去向爹爹坦白心意,你放心,有我们整个丞相府支撑,以后渊儿和秦二小姐,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了。” 秦若初一句话都没说完,剩下的就死死地卡在了嗓子眼。 他……他说什么? 整个丞相府?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撕碎秦璃歌! 秦老爷更是吓出一身冷汗,半个字不敢说了。 洛约打了个响指:“这样吧,反正来都来了,我监督你们施行惩罚,正好回去还能给陛下复命,你们觉得如何?” 他笑的人畜无害,秦若初却脸色惨白。 “不……不劳烦洛公子。”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洛约更来劲了。 “没事,本公子今日时间多得很,你要是不肯,我现在就回去告诉陛下,你抗旨不尊。” 这下秦老爷和秦若初都被吓住了。 秦老爷哆哆嗦嗦的咽了咽嗓子,这才开口:“秦若初,这次你的确有错,就罚你去祠堂跪上两个时辰!” 秦若初气的眼眶都红了。 洛约却慢悠悠的抬手:“才两个时辰?秦老爷,你应该很清楚吧,今儿这件事,若是往大了说,那就是欺君之罪!” “难道你是在纵容自己的女儿,好让她下次犯下更大的错误,满门抄斩?!” 秦老爷吓得嘴唇都是白的,虽然心疼,却也只能认命:“那就,罚跪一夜!谁也不许给她饭吃!” 秦若初猛地跌坐在地上,任由两个侍女把她拖走。 她的目光恶狠狠地落在秦璃歌身上——这个贱人!都怪这个贱人! 她一定要将她……挫骨扬灰! 安王府,书房内—— “替秦婉月出气?” 殷时卿看着眼前的人,脸色沉了又沉:“洛约何时有这种闲情逸致了?” 洛约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人死在他面前,他都不可能发善心去救,现在为了秦璃歌,却愿意屈尊降贵,去管这点破事? 枫申小心翼翼的抬头,吞了吞口水。 “而且,洛约亲口承认,说准备给渊儿那个孩子当后爹。” 殷时卿猛地站起来。 枫申有些不解似的,皱着眉:“主子,属下愚钝,实在不明白,您日日让属下盯着这个女人做什么。” “您又不喜欢她,可听到关于她的事却还会生气。” 枫申实在是憋坏了,这会儿也不管会不会受处罚,一股脑说出来。 “您对秦家那位三小姐,都没这么上心吧?甚至听到她受伤,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他硬着头皮说出最后一句话。 “如果您说自己喜欢这位秦二小姐,属下都不觉得惊讶。” 殷时卿脸色猛地沉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属下,像是想不通。 “本王只是不放心她。这女人诡计多端,城府极深,谁知道她会不会利用芝芝……” 枫申难得大胆了一回。 “主子,说出这样的借口,您自己信吗?” 第66章 被她耍的团团转 殷时卿被堵得哑口无言。 许久,他梗着脖子:“行,就当本王想多关注她一点,又能如何?” “本王还不是看不惯她吗!” 枫申:“……” 行吧,看上去也不像是春心萌动的样子。 但是! 真的不会因恨生爱吗? 他总觉得自家主子这个状态有点危险,可实在也找不到角度劝。 但愿他别是个乌鸦嘴吧。 已经是深夜,秦若初跪在祠堂里,膝盖又酸又疼。即便是披了厚厚的披风,这会儿也已经冻得麻木。 侍女在旁边看的心疼,却又不敢上前帮忙,急的来回走。 秦若初的眼眸彻底变得阴狠起来。 她要“秦婉月”死!要让她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自己面前! 攀上洛约算什么本事?只要殷时卿真的狠下心,想要弄死“秦婉月”,谁也阻止不了! 她忽然轻笑出声:“你过来。” 侍女愣了一下,连忙小跑过去。 秦婉月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塞给她。 “我说的这些,你可都记住了?” 侍女用力点头:“奴婢马上就去办!” 说着,她攥了攥手:“小姐您放心,这次您这是无妄之灾,老爷定会心疼。秦婉月那贱人就算暂时得了势又能如何?” “照样比不上您!” 秦若初心情好了几分,见侍女离开,她唇角勾起,显得愈加阴毒。 接下来的两日,好似风平浪静,秦若初跪了一整夜,可怜兮兮的养伤,秦璃歌也没出门,整日在院子里和渊儿玩。 殷时卿来找秦老爷商量要事的那天,看上去依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可—— “你们放我进去啊!我就是想和秦婉月当面对峙一下,她从前说的这些还算不算数!” 郑书源怒吼着,将手里的信纸抖得哗啦啦响。 门卫一脸的为难:“二小姐说不见您,让您哪儿来的,就回哪里去。” 郑书源气的破口大骂,引来一群围观的人。 正巧殷时卿和秦老爷走出来,郑书源连忙叫住了他。 “安王殿下,您不是想要秦婉月那贱人的把柄吗?我这里都有!” 他像是气疯了似的,甩了甩手里的信纸。 “她今日不肯见我,我就将这些都给您!” 殷时卿皱皱眉,显然不想理他。 这种人他见多了,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说不准证据是伪造的呢! 郑书源见他要走,猛地大喊起来。 “秦婉月这个贱人,想要利用你女儿亲近你,然后嫁给你!” 这句话一出,殷时卿的脚步就顿住了。 男人转过身,眼底有显而易见的狠戾:“郑公子,话可不能乱说。” 郑书源大笑一声,看上去已经气的失去了理智。 “安王殿下,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开玩笑?” “你可能不知道吧,这秦婉月虽然表面上早就和我断了联系,实际上还在给我写信,甚至还表忠心,说永远只喜欢我一个人。” 众人震惊! 郑书源挑衅似的看着殷时卿。 “安王殿下,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还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你不是很宝贝自己的女儿吗,怎么还能让她被利用,成为这贱女人的垫脚石呢?” 第67章 嗓子都喊劈了 殷时卿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想死的话,你大可以直说!” 手里长剑出鞘,直接架在了郑书源的脖颈。 郑书源却嚷嚷起来。 “如果秦婉月这贱人能一直和我好好地,我自然会帮她保守秘密,然后从中受益。可现在不一样了!这贱人竟然想要甩开我!” 他瞪着眼睛,满脸扭曲。 “安王殿下,想必你也知道了,这贱人又攀附上了丞相府的公子,所以准备舍弃我了!” 殷时卿盯着他,伸手:“把信拿给我看看。” 郑书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抽手。 但殷时卿反应更快,将一叠信全都抢过来。 其实男人本来并没有完全相信,毕竟郑书源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 可…… 随着一封又一封的信,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秦璃歌被叫过来的时候,显然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反倒是秦若初,悄悄地朝着郑书源眨眼,示意可以开始表演了。 郑书源马上开始喊起来。 “秦婉月你这个贱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是不是?丞相府的人知不知道你这么水性杨花,知不知道你丧心病狂的想要去算计另外一个孩子!” 他喊得嗓子都要劈了,仿佛要将心里所有的愤怒发泄出来。 “像你这种杀千刀的贱人,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你!” “现在安王都知道了,我看你还准备用什么隐瞒!” 秦若初满脸焦急的跑过来:“郑公子,别说了……” 她急的跺脚:“我不相信姐姐是这样的人,她也是做娘亲的,怎么可能会利用小郡主?” 秦璃歌眼睛眯起来,看明白了整件事。 秦若初这是想要用这件事,彻彻底底的将她这个麻烦铲除? 殷时卿最在乎的就是他这个女儿。而丞相府那边,倘若也信了这一套说辞,恐怕只会对她印象更差! 一石二鸟。 甚至有可能彻底害死她! 秦璃歌嗤笑一声:“郑书源,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和你曾经通过书信?” 她仰起头,面无表情的扫了秦若初一眼,随后直勾勾的看着郑书源。 “不如你描述一下,我都是什么时候把书信给你,又用什么样的形式?” 她一步步走过去。 “更何况,难道我会想不到你会出卖我吗?我能这么蠢,被你捏住把柄?” 郑书源愣了一下。 秦若初也急急地质问:“是啊郑公子!姐姐这些日子可从未出去,你别血口喷人了!” 男人听到这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忽然笑起来。 “没出门?不如你问问这贱人,她是不是每天夜里定时找我幽会?” “她院子又偏又远,就算从后门溜出去,你们也发现不了吧?” 秦璃歌彻底生气了。 “郑书源!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说的话没有漏洞吧?!” 她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 可长剑还没刺到郑书源身上,就被殷时卿手里的剑挡下。 “秦婉月,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秦璃歌脸色一僵,不可思议的看着殷时卿。 “你信了?” 第68章 你以为我傻? 殷时卿猛地将她手里的长剑挑到地上,这才冷笑。 “秦婉月,你在本王这里,向来就没什么信任度。” 秦璃歌被男人这态度给激怒了。 她死死地盯着殷时卿。 “仅凭这几封书信,你甚至都没调查一下是不是我写的,就迫不及待给我扣帽子?!” 她觉得可笑至极:“殷时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脑子了?” 秦若初见两个人吵起来,心里十分爽快! 吵,使劲吵,最好能动手打起来! 这样殷时卿就会更讨厌这个贱人。 于是她矫揉做作的添油加醋:“姐姐,如果这不是你写的东西,你要赶紧的证明一下呀!” “字迹也好,还是有证人也罢。安王殿下对小郡主本就上心,如今听到这种事情,生气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一边说,她一边走到殷时卿面前。 “安王殿下消消气,等姐姐找不到证据,您再处置也不迟啊。” 秦璃歌算是看穿这搅屎棍了。 这女人巴不得殷时卿现在就火冒三丈,把她给砍了。 她只扫了殷时卿手里的信纸一眼,就明白了。 刻意模仿了她的字迹不说,甚至连印章都仿制了? 她还没来得及再仔细看,秦若初的声音就再次传来。 “不过安王殿下,您的确还是要管管小郡主才行。姐姐和渊儿毕竟才刚从乡下庄子上回来,对京城里规矩并不算熟悉。” “小郡主喜欢他们自然是好事,但小孩子也非常容易受影响,万一被带坏了,安王殿下您又要花费不少心思。” 她声音温温柔柔,又轻轻叹口气。 “您忘啦,上次小郡主去某个员外家里,被那家小男孩差点……” 见殷时卿脸色瞬间变了,她又后知后觉似的捂着嘴。 “我……我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姐姐和渊儿应该都是好的,和上次不一样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她所有的话,分明都还在暗戳戳的拱火。 殷时卿当然记得,上次那员外的儿子,被教的一塌糊涂,差点利用芝芝酿成大祸! 他看向秦璃歌的眼眸愈加不善,忽然又将长剑提起来。 “秦若初,你这些话倒是提醒本王了。” “那员外也是三番四次利用他儿子接近芝芝,骗取芝芝的信任!” 秦若初表面着急,心里却快要笑疯了。 “安王殿下您冷静点,姐姐应该不是这种人,她虽然小时候欺负过我,但那也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秦璃歌眯起眼睛:“秦若初!想要骂人不必拐弯抹角,当真以为我傻?!” 真正的“秦婉月”什么时候欺负过秦若初?分明就是被当成出气筒,被一次又一次的欺凌羞辱,然后再被秦若初倒打一耙! 原主秦璃歌更是!差点被害的连命都没了! 到底是谁欺负谁?秦若初到底怎有脸说出这种话来的? 她越发气恼,忽然抽出一根银针,就往秦若初的身上投射而去! “当啷”一声,银针被殷时卿迅速拦下。 “秦婉月!本王还在这里,你就敢暗算你亲妹妹?” “你儿子有你这样的娘亲,能学到什么好?!” 第69章 想活命? 一句话,就彻底激怒了秦璃歌!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指责她? 这孩子是她生的,这么多年也是她一直苦苦追寻救他的办法。 殷时卿做过什么?身为孩子的父亲,不仅浑然不觉,甚至还以这等可笑的姿态来贬低他们母女。 甚至帮着曾经欺凌他们的恶人,故意恶心她! 她怒火中烧:“殷时卿,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儿子!” 她弯腰拾起长剑,就刺了过去。 殷时卿更是看不上她,只觉得好笑。 “你现在装出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给谁看?秦婉月,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正经人?” 他满脸嘲讽。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早早就被盯上,沦为秦婉月这贱女人牟利的工具,他就恨不得现在把人杀了! 再想到芝芝在府里,一提起秦婉月这个人就眉开眼笑,满脸乖巧,他就更愤怒,即便现在把人生生凌迟都不解恨! 这女人凭什么能让芝芝信任? 她不配! 秦璃歌更是恼火。 自从她回京,就从未打算和殷时卿扯上任何一点关系。她也觉得,自己和芝芝的接触,也一直都保持着比较正常的频率。 可殷时卿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她的底线,甚至日夜不停的监视她! 她嗤笑:“怎么,安王你就是正经人了吗?” “哪个正经人会派自己的手下,趴在别的女子房顶上偷听偷看?” 殷时卿见她翻旧账,更恼火:“分明是你先故意算计,讨好芝芝,本王才盯上你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秦若初见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高兴的嘴都快要咧到耳根。 她悄悄地给郑书源使了个眼色,郑书源就已经停止了要闯进秦家的动作,转身往郑家走,一边走还一边叹气。 “看吧,我就说,多行不义必自毙,秦婉月,你欺骗我一个人不要紧,现在欺骗到安王和小郡主头上,死有余辜!” 这话被路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这下,整个京城都炸开锅了。 秦璃歌当然听见了这男人的话,可如今她和殷时卿缠斗的厉害,分身乏术! 殷时卿越打越心惊。 本想着,打上几个回合就重创这女人,好好让她张个教训。 可几十个回合下来,眼前女人却半点都不落入下风! 他眼底翻涌着戾气,越发觉得秦婉月可疑。 在庄子上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练就如此好的身手? 她身上还藏着多少秘密?这些秘密是不是都用来对付他和芝芝? 一想到这些,殷时卿只觉得浑身不适。 “秦婉月,劝你趁早收手,你应该不想被五马分尸吧?” 他话里的威胁意味十足。 秦璃歌哪里会怕? 她趁机逼上前,狠狠地打掉殷时卿手里的长剑,一把掐住他的脖颈。 “在我死之前,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她冷笑着,一脚揣在男人的心口窝,眼底杀意显露:“殷时卿,你想怎么死?” 殷时卿没想到秦璃歌会偷袭,他闷哼一声,扫了一眼掉落的长剑,忽然反手一扭,两人瞬间就调转了处境。 他勾着淡色的唇,声音凉薄:“像你这种人,就该拔了舌头挖掉眼睛。” 他手指猛地收拢力道,恨不得将她脖颈掐断:“想活命,你就现在给本王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要靠近芝芝一步!” 第70章 戳到肺管子了 秦璃歌盯着他,没有半点畏惧。 “发誓?殷时卿,一句誓言能有什么作用?到时候你不相信我,照样取我性命。” 她冷笑着,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殷时卿似乎比三年前还要冷冽,被打磨掉最后一丝丝的冲动,如今剩下的只有疏离漠然。 她忽然凑上前,两人的唇似乎下一瞬间就要碰在一起。 殷时卿神情一僵,手却下意识的松开。 秦璃歌笑了一声:“殷时卿,我给你解释最后一遍,我从想过利用芝芝,这辈子,也永远都不会利用她。” 她在心里补充一句: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殷时卿盯着那双澄澈的眸,似乎有一个瞬间,他心口猛地收缩了一下。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一下,却又刹那恢复平静。 他退开两步:“秦婉月,你不必说这些。在你无法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这就是最有利的证据。” 他扬了扬手里的信纸,收好放进袖袋:“此外,本王需要解释的是……” 他扫了一眼秦婉月平平无奇的脸,又盯着那双过分漂亮的眸。 “即便你投怀送抱,本王也绝不可能喜欢你,更不会感兴趣!” 说完,就大步离开! 秦璃歌盯着男人的背影,眼底闪着阴沉。 而秦若初,却得意的勾起唇——虽然宫宴上,她的确被这贱女人害的丢了面子。但这一次,她赢了! 一想到接下来整个京城会传播些什么,她就兴奋不已,连装都不装了。 “姐姐,我早就告诉过你,安王殿下只会是我的,他也只喜欢我。” 她高高仰起头,像是斗胜的公鸡:“方才你离他那么近,他却嫌弃的后退了一步。如果他真的对你感兴趣,怎么可能躲开呢?” 秦璃歌半点都不生气,反而双手抱胸。 “所以呢?安王殿下那么喜欢你,你进过安王府么?有被他抱过吗,还是……你能拉他一下,或着靠他那么近啊?” 她每一句话都戳到了秦若初的肺管子上。 “你连靠近他都不被允许,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嘲笑我?” 秦若初气的面红耳赤,尖叫起来:“秦婉月,你这个贱人!” 秦璃歌笑眯眯的看她。 “其实说实话,我对殷时卿这个人的确不感兴趣。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那这个男人,我还就抢定了!” 秦若初的脸色果然瞬间就变了。 她气的五官扭曲,骂出来的话更是难听的不能入耳。 秦璃歌连听都懒得听,翻了个白眼就往院子的方向走。 秦若初抬脚追上去。 “秦婉月,安王殿下绝不可能喜欢你!” 她像是终于清醒了几分,得意的仰起头:“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他就绝不可能娶你!” 秦璃歌这下倒是来了兴趣。 秦若初好像从头到尾都十分有把握。 当初原主要嫁给殷时卿的时候,她也说过这句话。 所以……这女人和殷时卿之间有秘密? 她想清楚之后,反而勾起唇,伸手捏住秦若初的下颌:“也就是说,如果你死了,他就会娶我,是吗?” 第71章 这么迫不及待? 秦若初吓得脸色煞白:“你想做什么?!” 秦璃歌兴致缺缺的松开她:“不做什么,只是让你明白,我这个人,只要被逼急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秦若初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心底阴毒的计划终于彻底成型! 她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解决了秦婉月! 当日深夜,秦璃歌带着渊儿把他手头的毒药改造完成,刚装进瓶子,窗户就从外面打开。 紧接着,洛约熟练的翻进来,反手关窗户。 “啧,这又是准备毒谁呢?” 他穿着深紫色的长袍,腰间坠着好几块挂件,手腕上还带着一串佛珠,缠着好几圈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金属链子。 怎么看都不正经。 秦璃歌眉头紧蹙:“洛约,虽然说你上次的确帮了我,但我们也的确没熟到这个份儿上吧?” 每次都是大半夜,万一她睡着了呢? 洛约摆摆手:“别生气啊,这次是有要事。” 他清了清嗓子:“你知不知道,秦若初已经派人去散播今天的消息了?” 秦璃歌耸耸肩。 她早就想到了。 洛约却俯下身,双手撑在桌上,直直的看着她:“那你知不知道,殷时卿在得知秦若初的举动之后,不仅默认,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把?” 秦璃歌攥着瓷瓶的手,猛地收紧! 殷时卿竟然还会参与这么卑劣的事情? 洛约见她神色不佳,敲了敲桌子:“我说,你就放任这狗男人这么糟践你名声?” 他眉心紧蹙,攥了攥手:“实在不行,我兜底,咱们现在就杀去安王府,给他套个麻袋,狠狠打他一顿如何?” 秦璃歌愣了一下,忽然被逗笑了。 洛约这才松口气:“行了,我今儿个告诉你这些,是想你早点做准备。” “秦若初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她操作的当,这几日就能将你重新踩进泥里。” 后果虽然说的很严重,但洛约却没有半点担心的意思。 经过这么多日的观察,他算是发现了——眼前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神人。不仅每次能逢凶化吉,还能把人气的人仰马翻。 比他还会气人。 秦璃歌也看出了他的意思:“怎么着,大半夜说这个给我听,想气得我睡不着?” 她挑眉,忽然笑着倾身,望进这双漂亮的瑞凤眼。 “乖,你该叫我姐姐。” 如果原主的记忆没错,她比这个洛约可大上几个月呢。 洛约忽然眉心一挑,直接挽起袖子:“你想得美!” 说着,他弯下腰,趴在秦璃歌的耳边。 “你如果想要听另一个称呼,我倒是可以考虑满足你。” 这神神秘秘的样子,让秦璃歌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她有些迟疑的问出男人想听的话:“什么称呼?” 洛约笑的微微有些邪气,眼底的泪痣增添几分不羁。 “想听啊?” “就这么迫不及待?” 他忽然伸手,搭在秦璃歌的肩膀,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 随后趁着她手忙脚乱稳住身形的时候,在她耳边轻轻开口。 “我觉得娘子这个称呼就听适合你的。你意下如何?” 第72章 让他下跪求我! 秦璃歌整个人都傻了。 反倒是一直在旁边偷偷看着的渊儿,欢欢喜喜的拍手:“耶,你喜欢娘亲对不对?是不是想让娘亲当你的新娘子!” 他欢喜的不得了。 洛约笑眯眯的揉了揉渊儿的脑袋:“真聪明!” 秦璃歌:“???” 而这一切,都被房顶上的黑影看到了。 殷时卿觉得自己这两日一点都不正常。 分明今日他是正正经经从外面查案子回来,准备休息的,结果想起属下说的那些话,竟然鬼使神差的绕了个远路,跑到房顶上偷听来了。 方才他刚清醒过来要离开,却看到了洛约,听到了这些话。 虽然听不太清楚,但渊儿的欢呼声他可听得真切。 洛约喜欢“秦婉月”,甚至还要娶她? 殷时卿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不屑还是愤怒,只觉得胸腔里一阵阵堵得难受。 “秦婉月”不知道又小声说了点什么,两个人离的很近,洛约笑的十分开心。 这副和谐的样子,深深刺痛了殷时卿的眼。 他忽然想到属下枫申的话,说就在今日,听到秦璃歌宣称,要和秦若初抢男人,他眼底的暗芒瞬间深邃!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底下的人,若不是还尚存理智,他定要将人揪出来,问问她到底喜欢谁! 翌日清晨,秦璃歌就听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 向柔气的要提剑冲出去,秦璃歌却伸手将她拦下。 “你气什么?某些人巴不得我现在气的失了分寸。” 她慢悠悠的勾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昨晚殷时卿亲自来监视我了,对吧?” 她将小瓷瓶推到向柔面前,声音多了几分玩味。 “如果我猜的没错,秦若初的第二波算计马上就要来了,郑书源会彻彻底底毁掉我的名声。” 向柔呼吸一滞:“主子,我马上就去杀了……” 秦璃歌轻轻抬手,阻止了她的话。 “这件事说到底,是殷时卿纵容的结果。如果昨日他没有推波助澜,这件事本就不会发展到这么离谱的地步。” 她起身,盯着外面晴朗的天气,心情大好。 “秦若初和郑书源都能晚一点收拾,但这个狗男人……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她声音透出几分甜腻,漂亮的狐狸眼弯起来,仿佛在说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向柔将小瓷瓶捏在手里。 “主子,殷时卿这男人还不知道您的那些事,就已经凭借直觉盯死了您。倘若您对他再做点什么,恐怕……” 秦璃歌打了个响指,殷红的唇瓣轻启。 “我想通了,他不是怀疑么,那就大大方方的展示给他看。” “有本事就搜集好确凿证据,彻底撕毁我的伪装。” 她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易容面具。 “向柔,你觉得,如果我以真面目示人,能有人认出我吗?” 向柔愣住,冷不丁想起她第一次见到秦璃歌的样子。 异常肥硕的身子,脸上丑陋的伤疤,再加上因为中毒而皮肤暗沉蜡黄…… 她透过逼真的面具,对上秦璃歌明艳的双眸,忽然就笑了。 “主子说的没错,就算殷时卿怀疑您易容,对上您真正的脸,他也不可能认得出来。” 秦璃歌朝着她抬抬下颚:“这是花重错,撒在殷时卿的饭食里。” 她修长的指尖点在桌上,恶劣的勾唇。 “我要他几日后当着众人的面,下跪求我!” 第73章 她没骗人! 向柔震惊的看着手里的小瓷瓶。 “主……主子?” 秦璃歌摆摆手,向柔就咽下所有疑问,匆匆离开。 和秦璃歌猜测的一样,秦若初的确又让郑书源出来恶心人了。 男人大肆在京城里炫耀,说她“秦婉月”是多么多么下作,如何如何勾引了她,又如何委身于他,做尽恶心事。 而秦若初,正春风得意。 因为秦璃歌这两日的丑闻,前两日在宫宴上她出丑的事情,也就被浅浅揭过。 甚至,皇帝还动了要赐婚的念头。 秦若初美滋滋的到秦璃歌院子里嘚瑟的时候,芝芝也来了。 “娘亲,我不喜欢秦若初!” 芝芝气坏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呜呜呜,你不知道,这个三小姐根本就不像她表面上那么善良。她以前还私下里威胁过我。”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死地捏着秦璃歌的衣袖。 “娘亲……我从前还亲耳偷听到,秦若初说,等她嫁给爹爹,就给爹爹吹枕边风,让他不要我了,她再给爹爹生一个。” 小姑娘一想到那日气的浑身发抖,可给爹爹说,爹爹却不信,她就哭起来。 “娘亲,芝芝没有说谎,也没有为了博得别人的同情故意编瞎话。娘亲……芝芝真的害怕……” 她死死地抱着秦璃歌,生怕被推开似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爹爹,可是娘亲,我只认你,其他人谁嫁过来芝芝都不会好过的。” 秦璃歌张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看得出来,芝芝今日也是偷偷溜出来的。 可听到芝芝声泪俱下的控诉,还有死死抱着她不肯撒手的动作,她忽然就犹豫了。 是不是她该考虑一下芝芝,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至少让芝芝和她能经常见面? 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外面就传来声音。 “哟,姐姐,这大清早的,就开始讨好小郡主了?” 秦若初扫了一眼还挂着泪珠的芝芝,假惺惺的走过去:“小郡主,你怎么还哭上了呢?该不会又拿从前编的瞎话故意骗人吧?” 芝芝攥着秦璃歌的手猛地收紧! 她没有,她没有骗人! 秦若初清了清嗓子:“姐姐,我今儿来是告诉你一声,前两日你的算计全白费了,陛下依旧很满意我。” 她高高的仰起头:“安王殿下也说了,只要陛下肯松口,他就第一时间去请求赐婚。” 秦璃歌心头一震。 芝芝更是瞪大眼睛:“你胡说!你这个坏女人,我是不会让你进府的!” 秦若初弯腰看着她,轻轻摇头。 “真可怜,你还不知道吧?你爹爹说了,任由你胡闹了两三年,结果你却越来越不懂事。这次你就算是哭死,安王殿下也不会再迁就你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看向秦璃歌愤怒的眸。 “姐姐难道不为我感到开心吗?” 她摊摊手,又轻笑一声:“小郡主,奉劝你一句。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再这么胡闹下去,你爹爹也不会再容你了。” 芝芝瞬间脸色煞白! 秦璃歌听得怒火中烧,抬手就是一巴掌:“秦若初,话别说的太早!” 第74章 你能耐我何? 秦若初被打的满嘴都是血腥气,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击。 她只是笑。 “姐姐,我说过了,你抢不过我的。安王殿下是我的,你输了!” 说完,她就趾高气扬的往外走。 走到一半,她顿住:“哦对了,姐姐,京城这两日的消息,的确是我放出去的。可那又如何,你能耐我何?” 她哈哈大笑的离开,芝芝却死命的搂着秦璃歌,再也忍不住似的放声大哭! 渊儿一开始真以为芝芝是来卖惨的,可方才他也听到了秦若初的话,气的脸色通红。 “我这就去给她下毒!” 秦璃歌连忙拦住他,咬了咬牙。 芝芝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又给娘亲添麻烦了。 想起这两日自家爹爹的反应,再看看秦若初的嚣张,她终于还是没有任性,也慌忙拉住渊儿的手:“不……不要,你这样做肯定会被发现的。爹爹本就护着秦若初,发现之后只会更觉得她可怜。” “到时候,就回天乏术了。” 她垂下眼帘,忽然狠狠地擦了擦眼泪,强迫自己放开娘亲,然后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 “娘亲……对不起,芝芝最开始就不该和你说话的。” “要不是芝芝,你也不会被爹爹记恨,不会被害成这样。” 她嘴巴瘪了瘪,又努力露出一个笑。 “没关系的,芝芝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娘亲,你自己处境已经很难了,芝芝不该给你添麻烦。” 瓮声瓮气的声音,越发让人心疼。 可芝芝却依旧在笑:“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过,我回去之后会好好听话,如果秦若初真的嫁过来,我也不会再闹了。” “娘亲,你和渊儿两个人一定要好好地,我会懂事,不再来找你们了。” 秦璃歌看到她眼里的泪花,听到颤抖的声音,心底最后一根弦,也彻底断了! 她如果护不住自己的孩子,还算什么娘亲?! 她猛地上前,将两个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芝芝,如果……我说如果,我有办法阻止呢?” 芝芝猛地愣住,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渊儿在短暂的发愣之后,也明白了什么。 他点头:“娘亲超级厉害的,她说有办法,就肯定有办法!” 芝芝显然是高兴的,可眼底的光在闪烁之后又迅速消散。 她有些恐惧似的摇头:“不,不行的,爹爹那么讨厌你,如果你再做出什么,万一他把你……” 她捂着嘴巴后退两步。 “我不能再让娘亲冒险了。” 她抽了抽鼻子,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秦璃歌却攥了攥手:“我自有办法。” “芝芝,你听着。这些日子我和渊儿会很忙,也会发生很多事情。你不用管,乖乖的在府里待着,好不好?” 原本她的确是不打算插手殷时卿的感情生活,可现在她算是明白了。 只要她一日不能把芝芝带走,这件事就一日和她有关系! 从前为了自保,为了渊儿,她可以不管,因为殷时卿明显是在乎芝芝感受的。 可现在,这男人竟然真的要不顾芝芝的反对,娶秦若初了? 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秦若初这等恶人嫁过去,虐待她的女儿! 她压下所有愤怒,朝着芝芝笑。 “你放心,我会让秦若初这女人,至少在半年之内,都不会再提嫁给你爹爹的事情了。” 芝芝瞪大了眼睛,吸了吸鼻涕:“真的吗?” 第75章 拉钩好不好? 秦璃歌伸出小手指头:“我们拉钩好不好?” 芝芝用力点头,小小软软的手指头伸出来,用力勾住她的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 声音软糯乖巧,还带着点点鼻音。 秦璃歌心疼不已,伸手将她抱到膝盖上,仔仔细细帮她擦干净脸蛋,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 “乖孩子,回去吧,不然被发现了。” 芝芝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那我走啦!娘亲再见!” 秦璃歌挥挥手,看着小家伙蹦蹦跳跳离开。 渊儿坐在一旁,咬着下唇:“娘亲,其实你方才是想说,实在不行就嫁过去,对吧?” 秦璃歌愣住,随后转过身来。 “嗯,那是最后的办法。” 渊儿攥了攥手,垂下眼帘:“可是娘亲,我希望你能幸福。” 他和娘亲生活的这三年,娘亲到底付出了多少,有多少次险些遭难,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不希望娘亲再牺牲什么了。可是……芝芝是他的姐姐,是亲姐姐,他也说不出“放弃”这样冷血的话来。 秦璃歌将儿子的纠结全都看在眼里。 她笑着关上门,随后将人抱在怀里。 “傻孩子,你忘了,娘亲早就不是从前了。就算真的嫁过去,那定也不会被随意欺辱。” 她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更何况,现在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渊儿仰起头:“真的吗?可娘亲你这两日任由他们泼脏水,袖明阁也没帮上半点忙,我们真的能阻止他们吗?” 秦璃歌笑眯眯的点了点他的鼻尖。 “你忘啦?”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这个人,可是在秦璃歌的手里受了不少委屈。” “我本想着把证据找齐,寻个好时间。” 她看着窗外的天色,声音压低:“最近就是好日子,你觉得呢?” 渊儿见自家娘亲这么说,就放下心来。 他用力攥着娘亲的衣襟,蹭到她面前。 “那个安王配不上你的!你若是选夫婿,最差最差也该是洛公子那样的人!” 秦璃歌:“???” 最差也要是洛约? 渊儿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这京城的好二郎,难道是能排队让她挑选的吗? 向柔这两日忙的脚不沾地,秦璃歌和渊儿却窝在院子里不出门了。 袖明阁的人每每深夜就神神秘秘的进进出出,可这一切,京城人浑然不觉。 至于秦若初,一边暗地里给京城里舆论加把火,一边数着日子,等殷时卿来。 果然,殷时卿在她的望眼欲穿中,来了。 秦若初满脸娇羞,悄悄地看了殷时卿一眼,随后又收回目光,兴奋的快要坐不住。 然后,秦璃歌踹门进来了。 她笑眯眯的扫了一眼秦若初,又看看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殷时卿,这才勾勾唇。 “安王殿下,别走啊。” “我可是有点好东西要给你看呢。” 算算时间,那药应该已经起效了。现在殷时卿如果跪下来,应该画面会很精彩吧? 殷时卿眉心紧锁,满脸不耐烦:“秦婉月,本王劝你死了这条心!” 他满脸厌恶。 “就凭你,还想要破坏本王和若初之间的关系?!本王已经决定要娶她了,劝你现在滚出去,别碍了本王的眼!” 秦璃歌却走过去,勾着唇:“如果我告诉你,是秦若初买通了道士,害得我背负扫把星骂名这么多年呢?你也依旧要娶她吗?” 第76章 这下,你可信? 这话一出,如平地惊雷,炸的秦若初和秦老爷两个人都猛地站起来! 秦若初在短暂的发愣之后,忽然笑起来。 “姐姐,你该不会是嫉妒的昏了头,才说出这种话吧?” 她勾着唇,像是颇有把握:“如果我没记错,姐姐你被道士说是煞星,我当时也才不过四五岁吧?”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怎可能做出这等事情?” 秦老爷也迅速接了话茬:“秦婉月,你最好现在就给你妹妹道歉!” 秦璃歌笑的灿烂。 她能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身上,可她不怕。 她一步步走过去,直接掐住了秦若初的脖颈。 “道歉?” 她声音凉薄如冰:“放心,我知道你们不肯承认,这不是带了证据么?” 她打了个响指,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人被重重的推进来。 秦若初在看到那人的瞬间,脸色就变了! 是……是他?! 秦璃歌盯着秦若初脸上的表情,轻笑:“对,就是他。妹妹应该还记得,当日发生了什么,对吧?” “我倒也很想知道,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怎能有如此恶毒的心肠!” 秦璃歌松开秦若初,转过头看着地上匍匐的人:“说吧,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要为秦若初隐瞒?” 那人慌忙爬起来,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棉絮都**出来,落魄又狼狈。 “我……我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是这位秦若初小姐,给了我好大一笔钱,让我假扮成道士。” 殷时卿听不下去了,脸色阴狠的可怕。 “说这些话,你可有证据?” 男人连忙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些钱,我一分都没有花出去!因为我拿钱走人之后,这位小姐要对我赶尽杀绝!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他看上去有些疯癫,又掏出一根精巧的发簪:“还有这个……”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彻底拿出来,秦若初就扑了过去。 “你胡说八道!我才没见过你,更不可能让你抹黑我亲姐姐!” 她看见了,那根足以证明所有真相的发簪! 她手脚冰凉,拽住那根发簪,就要往地上摔。 可秦璃歌动作更快,在她举起来的瞬间,就猛地一脚踹过去,将发簪夺下。 “妹妹,你不是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么?怎么在看到证据之后这么慌张?” 她笑眯眯的看着秦若初,随后大步走到殷时卿面前。 “安王殿下可认识……” 秦若初发疯似的扑过去。 “不,不是这样的!” “安王殿下我告诉过你的,这个发簪我丢了,我自己不小心丢的!肯定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我!” 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伸着手要去夺。 可殷时卿只看了一眼,心就猛地沉下去! 这发簪,是秦若初五岁那年进宫,他母妃对她心生怜爱,亲自送给她的! 秦若初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安王殿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姐姐,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你如果想要安王殿下,大可以凭本事抢,为何要用如此恶毒的法子毁掉我?!” 秦璃歌勾勾唇,扫过神色复杂的秦老爷,目光落在殷时卿的脸上。 “安王殿下,这些证据你可信?” 第77章 这些东西本该是我的! 殷时卿多希望自己不信。 他甚至希望,秦若初能和往常一样做出辩解。 可他盯着跪在地上状若疯狂的女人,那分明是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希望,所以崩溃了! 他声音愈加阴冷:“秦婉月,你的意思是,你是煞星这件事,是被污蔑的?” 跪在地上那位狼狈的男人连忙开口。 “这位贵人,您猜对了。当时这位小姐找到我的时候,说希望我能假扮成高深的道士,彻底毁掉她的姐姐。” 他生怕殷时卿不信,又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 “我从未做过这种事,所以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是这位小姐告诉我,到时候取秦二小姐的一根头发,然后偷偷撒上这个粉末。” “这样,烧掉的时候火焰就会变成幽兰色,状若鬼火!” 秦若初还在崩溃的挣扎,可殷时卿已经不再看她。 他死死地盯着男人手里的东西,随后接到手里。只闻了一下,他就笑出声来。 “那本王问你,可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那男人茫然的摇头:“大概是变戏法的?我当时也只是个穷要饭的,管他是什么,只要能给我钱,我做什么都愿意。” 殷时卿冷笑两声:“这东西你长期戴在身上,能要了你的命,你不知道吗?” 这下,男人脸色猛地苍白! 他慌忙摇头:“不……不知道啊!这位小姐当时就说,是好东西。我留下来是想着,等挣了这笔钱,再用同样的法子诓骗几个人,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他吓得跪地求饶,那样子并不像是假的。 秦若初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完了…… 殷时卿看出是什么东西了…… 秦璃歌轻轻的笑起来:“让我来猜猜是为什么。因为那次宫宴的时候我也在,陛下夸我谦虚温和,小小年纪就进退有度,他很喜欢。” “那日爹爹也很高兴,回来夸奖了我,反倒是冷落了你。所以你就心生嫉妒,觉得我威胁了你,对不对?” 她已经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出来了这一段。当时秦家三个女儿都去了,都得到了不一样的夸奖。 秦若初从此就记恨自己的两个姐姐,生怕她们会更优秀,她就得不到半点机会。 于是假借道士的手段,毁了秦婉月。 又偷偷和自己的娘亲商量,给原主秦璃歌下了毒! 她眼底充斥着狠厉:“秦若初!事到如今,难道你不该给我道歉吗!” “我背负骂名这么多年,差点死在庄子上,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秦若初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彻底绷断了。 她猛地爬起来,撕心裂肺的怒吼。 “我为什么要愧疚?!” “这些东西本就应该是我的。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你们就都应该对我好!” 她尖叫着冲到秦璃歌的面前:“既然你没死在庄子上,那就死在秦家也好!” 秦璃歌皱眉,刚要躲开,却忽然被一只大掌搂进怀里。 鼻尖是男人清冽却好闻的气息。 “秦若初,你闹够没有?!” 第78章 赔我一个? 殷时卿满心失望。 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歇斯底里的秦若初,看着她扭曲的样子,他竟心里茫然起来。 这真的是……他喜欢的样子吗? 这真的是,从前那个懵懂的、在大火里不顾死活、将他救出来的秦若初吗?! 秦老爷脑子里也嗡嗡作响。 他竟从不知道,自己一直视为扫把星的女儿,竟然是被……污蔑的? 秦璃歌勾了勾唇:“行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接下来你们爱干什么,我都干涉不了了。” 说着,她就要挣脱男人的怀抱。 没想到殷时卿手臂猛地收拢,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秦若初,本王对你的确很失望。在本王调查清楚所有事情之前,原定的所有计划取消,本王暂时也不会考虑娶你了。” 说完,就抱着人去了秦璃歌的院子。 秦璃歌都蒙了。 殷时卿生气就生气,抱她做什么? 她挣扎两下:“殷时卿,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我是秦婉月,你看清楚!” 男人走的又快又稳,转眼就进了院子。 在关上院门的瞬间,殷时卿迫不及待将人摁在墙壁上,眼底闪动着戾气。 “本王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好本事?” 他挑起她的下颌,端详似的。 “一个乡下来的女人,不仅一出手就搅得整个秦家不得安宁,甚至还能找出十几年前的证据。秦婉月,你可真不简单啊。” 殷时卿离她很近。 秦璃歌闻得到他身上丝丝缕缕清冷的浅香,忽然就想起那个暧昧的新婚夜。 她脸色微红,随后又迅速恢复冷静。 她仰起头,对上男人狭长凉薄的桃花眼。 “我若真的什么都不会,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她像是无所谓似的耸耸肩,随后垫着脚,迅速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安王殿下,你的反应倒是让我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用情极深,非我妹妹不可呢。” 殷时卿轻易望进了眼前的眸子。 带着浅笑、嘲讽,甚至几分无所谓的态度,却没有半点嫉妒。 所以……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娶谁? 殷时卿冒出这个想法的瞬间,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不爽! 凭什么他如此愤怒狼狈,这女人却能心安理得的在旁边看戏?! 大概是这一丝丝的不甘心作祟,殷时卿猛地贴向她,两人几乎紧紧贴在一起。 他低头,盯着女人的眸,笑的忽然有些低沉。 “秦婉月,你应该知道,本王有一个女儿。” “她一直闹着要娘亲,所以,本王总是要成婚的。” 秦璃歌皱皱眉,挣扎起来。 “放开你的手!你成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看不惯秦若初毁了我,却故意装出单纯的样子!” 殷时卿看着难得失了分寸的人儿,难得多了几分恶劣的兴致。 他将人牢牢地箍在怀里,一手攀着她的脊椎,徐徐往上移,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看向自己。 然后轻轻开口。 “既然本王现在没了成婚对象。秦婉月,你是不是应该把自己赔给我?” 第79章 一点面子都不给 秦璃歌蓦的瞪大眼睛! 随后恼羞成怒:“殷时卿你是疯了吧?!” “现在是不是随随便便有个人,你就愿意成婚?!” 她抬脚要踹过去,却被男人轻而易举制服。 殷时卿指尖冰凉,轻轻落在她脸颊。 “怎么,欲拒还迎这一套,还没玩够?” 他唇擦过她的侧脸,轻轻落在她耳畔。 “秦婉月,你还想玩点什么,本王陪你啊。” 秦璃歌猛地僵住,只觉得方才的触碰,宛若电流。 她止不住微微颤抖,又猛地清醒过来:她方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在她挣扎不开的时候,忽然有亮光闪过,紧接着一柄长剑就架在了殷时卿的脖颈。 “我说安王殿下,你怎么和个登徒子似的?” 是洛约来了。 他穿着浅紫色的长袍,腰上依旧缀了好几块玉佩,叮当作响。 男人剑眉冷竖,黑眸映出几分杀机:“松开她!” 殷时卿挑眉,反倒挑衅似的将人搂得更紧。 “洛公子也来了?怎么,难道也和本王一样,准备求娶秦二小姐?” 洛约脸色一怔,几乎瞬间,握着拳头就砸过来! 殷时卿轻飘飘的躲过去,怀里还禁锢着秦璃歌。 洛约更恼火。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你没必要用女人当挡箭牌吧?安王殿下,你可真是个孬种!” 他眼尾轻佻,又是一拳砸过来。 趁着殷时卿躲避的瞬间,洛约手臂一揽,直接将秦璃歌夺过来。 殷时卿的眼眸,瞬间狠厉! 不知为何,只要一看到这个洛约和“秦婉月”待在一起,他的脾气就克制不住。 两人还真就打了起来。 秦璃歌被轻飘飘的放下,渊儿这才探头探脑的出来,神秘兮兮的扒拉她的衣裙。 “娘亲,他们这是为了抢你,所以打起来了?” 秦璃歌:“……” “小小年纪,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有用的?” 渊儿眉开眼笑,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面小旗子,挥舞着喊起来。 “洛公子加油,洛公子加油!把对面的这个狗男人打倒!” “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洛约一听,得意似的挑眉,朝着对面的殷时卿开口。 “听见没?儿子已经站在我这边了。” 殷时卿气的眉心都在突突直跳。 “那是秦婉月的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洛约像是故意要气死这男人,甚至还扭头朝着渊儿喊。 “如果我当你后爹,你愿不愿意呀?” 渊儿欢喜的点头:“愿意愿意!你是我爹爹的第一人选!” 洛约又坏笑一下,连带着眼底那颗痣都妖冶几分。 “那如果殷时卿也要抢你呢?” 殷时卿难得停下了动作,朝着渊儿的方向看去。 不知为何,他从见到渊儿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亲切。 否则渊儿屡次出言不逊,若是按照他的脾气,这孩子早早就该受惩罚了。 可他却鬼使神差的,一次又一次放过了他。 如今,听到洛约的问话,他甚至屏住呼吸。 没想到渊儿半点面子都不给。 他双手叉腰,满脸的愤怒。 “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就算我一辈子都没有爹爹,我也绝不会认他做我爹爹的!” 第80章 这样的男人不能要 洛约爆发出幸灾乐祸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殷时卿你也有今天!” 这语气动作,活脱脱的像个反派。 殷时卿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才将目光落在罪魁祸首身上:“渊儿,你能告诉本王,你为何如此讨厌我吗?” 他就这么讨人嫌? 在王府里,芝芝不待见他。现在出来了,渊儿也不待见他? 渊儿抬起头,满脸不悦的蹙眉:“安王殿下,您真的连自己到底多讨厌都不知道吗?” 童言无忌,却直戳人心肺。 殷时卿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可看着渊儿那双澄澈的眼眸,却怎么都无法出声呵斥。 洛约笑的更大声了,若不是还需要顾及体面,恐怕这会都要笑的拍巴掌拍大腿,跳上几下才能抒发兴奋。 殷时卿提着长剑就要继续打,渊儿却在他背后补刀。 “娘亲你看见没有,安王这样的男人不能要。” “我才说了两句,他就恼羞成怒的要打人。如果你嫁过去,他说不准还要打女人呢!” 殷时卿的脚步,就这么死死地顿住了。 洛约也跟着补刀:“没错,安王冷酷无情是整个京城里出了名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不仅如此,听闻从前他还对很多人甩脸子,啧啧啧,你是不知道那些姑娘哭的哇!” 渊儿一本正经的点头,手撑着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殷时卿。 “娘亲,以渊儿的眼光来看,果然洛公子更适合你!” “安王太老了。” “噗……” 一句话,差点让秦璃歌笑喷出去。 可殷时卿的眼睛往她这边一扫,她也只能咳嗽一声,装作正经的样子:“渊儿,话不能这么说。” “你可以委婉的说,安王殿下比我年长两岁。” 渊儿张大嘴巴,“哇”了一声。 “年长两岁?可我觉得他要比娘亲老二十岁!” 洛约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肚子笑的坐在地上。 秦璃歌的肩膀也不住的抖动,马上要破功了。 只有殷时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半个字都没说出来,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秦璃歌和洛约两个人相视一笑,爆发出爽朗的大笑。 殷时卿差点摔倒,走的更快了。 秦若初那边,正扑倒在自家娘亲的怀里,哭的昏天黑地! “娘亲,我分明马上就能嫁过去了,那个贱人凭什么!” “她凭什么毁了我的幸福!” 她声嘶力竭,恨不得现在就把秦璃歌撕个粉碎。 抱着秦若初的这位,就是秦家的姨娘元氏。也就是那个暗地里买通了道士陷害秦婉月,又偷偷给秦璃歌下毒的幕后主使! 元氏抱着自家女儿,心疼不已。 “初初别难过,安王殿下不是说了,暂时不考虑。但不代表以后也永远都不娶你了啊!” 她轻轻拍着秦若初的后背,耐心的哄着。 “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这乡下来的贱骨头,到底有什么依仗,怎么能把咱们都跟丢了的人,马上就找到呢?” 秦若初哭的抽抽搭搭,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一把抓住自家娘亲的手臂。 “是袖明阁!这贱人肯定让袖明阁帮忙了!” “娘,我分明比秦婉月优秀的多,袖明阁为什么看不上我?!” 第81章 真的啊? 元氏眼底闪过几分狠戾,随后又化为一片温柔:“秦婉月不过是个乡野村妇,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所以吸引袖明阁阁主的,定不可能是秦婉月本身。有可能只是……秦家二小姐这个身份。” 她循循善诱。 “听闻秦家,祖上也是受过先皇庇佑的,说不准有咱们都不知道的好东西,刚巧是袖明阁阁主需要的。” 秦若初猛地明白过来。 她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 “秦婉月之所以能攀上袖明阁,是因为我们秦家的东西。可我才是爹爹承认的嫡女,那东西也该是我的!” 她眯起眼眸,忽然轻哼一声。 “如果我亲自去找袖明阁阁主谈,这贱人应该不会有半点优势!” 元氏点头:“没错,你是秦家最受宠的孩子,你才是最能把东西顺利拿出来送给袖明阁阁主的人!” “只要咱们知道是什么,送过去讨好阁主,往后这袖明阁就是你的依仗!” 秦若初的眼睛都亮了! 袖明阁是她的靠山,想想她都觉得得意! 她攥了攥手:“娘亲你放心,女儿这两日就动身去一趟。” 元氏伸手拦住她,拍拍她的头:“现在最要紧的,是要赶紧笼住安王的心。” “你应该看出来了,这安王对秦婉月的确是特殊的。不仅准许她进府,甚至还抱了她。娘问你,安王殿下可曾抱过你?” 秦若初的脸色,又瞬间阴沉了。 她眼眶一红,咬紧牙关,崩溃大哭起来:“别说抱,他连我的手都没有牵过!” 元氏的脸色终于有了轻微的变动。 她伸手拉住秦若初的手,一下下的拍打她的后背。 “初初,感情这件事,娘亲不能多插手。能不能嫁给安王,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秦若初心里一慌,却在对上自家娘亲眼眸的时候,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攥了攥手。 “娘亲你放心,秦婉月无非就是因为不要脸,死缠烂打才能让安王殿下多看一眼。” “我本就比她漂亮比她出色,而且身子还是干净的……” 元氏轻轻点头:“你知道就好。” 秦若初满脸娇羞,就去准备了。 事不宜迟,她今晚就要牢牢地抓住殷时卿的心! 而这件事,就这么被向柔听到了。 秦璃歌得知两人的对话内容,险些和渊儿笑晕过去。 袖明阁阁主就是她啊!区区秦家而已,能有什么好东西让她看得上?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不过…… “你说秦若初今晚就会去?” 向柔压低声音。 “回禀主子,属下方才过来的时候,见秦璃歌正让侍女找衣裳呢。什么轻纱,什么红色的……” 她慌忙摇了摇头,将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赶出去。 秦璃歌却险些笑出声来。 “真的啊?” 她满脸的幸灾乐祸。 “向柔,今晚你哄渊儿睡觉啊,我出去看看热闹。” 渊儿虽然也很想看,但怎么听都觉得不是什么正经事。 所以他乖巧的缩了缩脑袋,十分体贴的开口。 “娘亲,其实你可以在他们兴致正高的时候,忽然从屋顶探出头,吓死他们!” 第82章 肯定刺激啊! 秦璃歌:“???” 见渊儿一本正经,秦璃歌笑起来:“好,娘亲保证,吓死他们!” 渊儿这才开开心心的挥手:“娘亲再见,玩的开心呀!” 他确实不懂,秦若初到底要做什么,但看娘亲的神情,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在他们干坏事的时候,被抓个现行!应该很刺激吧? 安王府这个时候已经很安静了。 殷时卿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面,看着桌上厚厚一叠纸。 枫申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所以,你这么长时间的调查,就是为了告诉本王,秦婉月没有任何问题,是本王疑心病太重,误会她了?” 枫申颤颤巍巍的摇头。 “主……主子息怒!是属下愚钝,定还有什么线索是我们还没找到的!” 殷时卿猛地将纸张摔在桌上。 枫申开始硬着头皮挣扎:“但我们把秦若初的事情查出来了……” 这话不说还不要紧,一说出来,男人脸色就变得更难看了。 殷时卿几乎是强忍着怒意。 “所以,这些事情为什么早些日子没查出来?” “倘若今日不是秦婉月阻止了本王,圣旨都能到家,你该给本王准备婚宴了!” 枫申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殷时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秦婉月的事情放在一边,你们不用管了。” “现在着重查秦若初!看看她还有什么瞒着本王!” 枫申知道自己捡回来一条命,忙不迭的点头离开。 这么想来,他还要谢谢秦婉月?要不是这女人阻止了一下,今晚他说不准要挨罚了。 再一对比,枫申竟觉得,秦婉月比秦若初更适合他们家主子。 秦璃歌悄悄跳到书房屋顶上的时候,殷时卿还在沉思什么。 就在她隐藏好身形,屏住呼吸看热闹的时候,秦若初果然来了。 “安王殿下,初初来道歉了。” 她声音带着几分试探,却被拦在了安王府门口。 殷时卿是铁了心不肯见,秦若初又气又恼,豁出去了似的:“你们谁敢碰我?我要告诉安王殿下,你们对我有非分之想!” 门口侍卫瞬间僵住,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秦若初却趁着这个时候,撒腿就往里面跑。 秦璃歌看的清楚,秦若初外面的衣裳虽然很正常,但里面,好似只有一层薄薄的轻纱? 她挑眉,越发觉得有意思。 其实她也一直很想知道,殷时卿是不是真的和外界说的那样,清心寡欲到……女人送上门他都能推开。 她好整以暇的偷偷扫了一眼,就乖乖的矮了身子,收敛呼吸。 秦若初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惹怒殷时卿,直接推门进去。 “安王殿下,我是来道歉的。” 她可怜兮兮的站在殷时卿面前,心里砰砰直跳。 娘亲说得对,她要自己争取,决不能让秦婉月那个贱人抢先! 殷时卿抬头,眉心紧锁:“秦若初,本王是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踏进安王府,更不能擅闯书房?!” 眼前的女人被训了两句,眼眶就猛地红了。 随后,她咬紧牙关,手放在衣襟处,随后眼睛一闭,猛地将披风扯开。 “所以,安王殿下对我这个赔礼,可还满意?” ps:再次解释一下,其他人都不知道秦璃歌冒充了秦婉月,所以骂她的时候都是骂的“秦婉月”这个假身份。 第83章 看得开心吗? 殷时卿手里的毛笔,“啪”的一声掉落,在宣纸上晕染开一大片墨迹。 秦若初小心翼翼的睁开眼,满脸娇羞。 “安王殿下,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秦璃歌趴在房顶上,目瞪口呆! 秦若初还真能豁出去啊!大冷天的,里面穿成这样,裹着个披风就来了? 若不是在偷听,她高低要给这女人鼓鼓掌。 她扫了一眼殷时卿的方向,勾了勾唇——传闻果然都是骗人的,这男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果然男人都…… 暗戳戳的话还没想完,殷时卿忽然动了。 他猛地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地砸向秦若初。 女人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漆黑的墨汁撒了她一身,精心的装扮还有脸上的妆容,瞬间一塌糊涂! 殷时卿目不斜视,大步走上前。 “秦若初,你把本王当成什么?” 秦若初对上殷时卿嗜血的眼眸,心惊肉跳,竟害怕的说不出半个字,只无声的掉泪。 男人嗤笑一声。 “秦若初,原来你是如此轻浮的女人,是本王看错你了。” 说着,他弯腰拾起地上的披风,帮她盖在身上。 秦若初稍稍抱了一点希望,泪眼婆娑:“安王殿下,初初只是太害怕了。” “你对姐姐那样好,甚至还将她抱在怀里。我那么喜欢你,等了你那么久,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死死地拽着殷时卿的衣袍,哭的梨花带雨。 “安王殿下,我没说谎,这真的是我给你准备的赔礼。” “你别走,收下我,好不好?” 殷时卿嗤笑一声,忽然掐住秦若初的脖颈,毫不客气的将人扔出门外! 随着女人急促的尖叫,殷时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秦若初,本王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 “你最好能安分些,否则,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秦若初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做错什么了吗? 她忙不迭的爬起来:“安王殿下,为什么我不行?” “你为什么可以对姐姐那么亲密?” 她已经口不择言起来:“你喜欢什么样子,我都可以学!” 殷时卿冷笑。 “秦若初,你想听实话吗?” 秦若初冻得浑身发抖,还是倔强的点头。 殷时卿笑的无情又恶劣。 “实话就是……本王忽然发现,秦婉月比你要好得多。尤其是你闹了这么一出之后。” 秦若初踉跄两步,跌坐在地上。 他说……什么? 他说秦婉月比她…… 她又羞又恼,恨不得当场消失,最终只能哭着跑走了。 殷时卿脸色重新阴沉下来。 “秦婉月,这场戏如何,看的可还开心?” 秦璃歌正捂着嘴笑呢,被冷不丁叫出名字,微微有些尴尬。 她清了清嗓子,从屋顶跳下来。 “还行。” 她敷衍的点点头,随后好奇的凑到殷时卿面前。 “殷时卿,你真的不感兴趣啊?” “身材那么好,就差直接跪下来取悦你了,你竟然把人扔出去了?” 她完全不能理解。 “殷时卿,我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 “你是不是因为身中剧毒,所以……不行?” 第84章 将我扔出去? 殷时卿脸色一沉。 秦璃歌却兴冲冲的开口:“哎呀,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害羞的。我本就是个大夫,什么样的情况都见过。” 她拍拍胸脯:“只要你想,我保证把你治的好好地,重立雄……”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就恼怒的一把捂住她的嘴。 “秦婉月,你给本王闭嘴吧!” 出乎意料的亲昵接触,殷时卿做起来却并没有感觉到半点突兀。 反而是他掌心触碰到她唇的那点位置,开始发烫发麻,酥酥的传进了心里。 他像是触电一般,飞速收回手。 秦璃歌没有半点尴尬,看着他异常僵硬的动作,勾勾唇。 如果她的判断没错,明日清晨,应该就是花重错的发作时间了。 她忽然很期待,殷时卿会变成什么样子。 思绪至此,她忽然玩心大发。 秦璃歌直接伸手勾住殷时卿的脖颈,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颌。 “安王殿下似乎比我想象中更在乎我?” 她声线比往常更甜腻几分,连狐狸眼都轻轻扬起,带着些许蛊惑人心的味道。 殷时卿浑身一颤! 秦璃歌踮起脚,娇媚的声线落在他耳畔:“你竟然在秦若初质问的时候,都明确的告诉她,我比她要好。” 她手放肆的落在他衣襟处,随后挑起系带。 “安王殿下难道是对我一见钟情?” 殷时卿猛地捉住她的手腕,随后大力将两只手腕捏住,直接箍在她头顶。 “怎么,你也想学秦若初那一套?” 秦璃歌笑出声,直视他的眼眸。 “如果我说是呢,你也会和方才一样,将我扔出去吗?” 殷时卿盯着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强行压下心头的异样。 眼前的人儿分明相貌平平,却偏生有一双如此勾人的明艳眸子。 如果抛去所有偏见,殷时卿甚至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眼睛。 和秦璃歌…… 他猛地怔住,心底最后一丝丝温和也**然无存! “秦婉月,你想多了。” “你和秦若初,没有半点可比性!” 突如其来的怒意,让秦璃歌微微错愕,随后笑起来。 “殷时卿,你该不会不敢承认了吧?” 她能感觉到,攥着她手腕的大掌猛地用力。 但她不在乎,反而笑的愈加灿烂。 殷时卿满身的戾气都快要压制不住,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 “秦婉月,你听好了。” “秦若初就算再不好,她也曾经豁出命救了本王。” 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你以为你是什么?被芝芝叫了几声娘亲,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秦璃歌这才算是明白了。 她嗤笑一声,挣脱了殷时卿的束缚。 “因为秦若初救过你,所以你以身相许,对吧?” 她扫了一眼胳膊上发红的痕迹,又看看男人微微凌乱的衣襟。 “我的确很想给芝芝当娘亲,但却并不想嫁给你。殷时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男人恍惚了一下,随后恼羞成怒的走过来。 “秦婉月,你也别太过分了!” “本王纵容你,是看在芝芝的面子上!你现在质问我是要做什么?难道是爱而不得,所以恼羞成怒了?” 第85章 难道这还不够吗 秦璃歌脸色阴沉到极点。 “爱而不得?殷时卿,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抬脚就踹过去。 见男人避开,她又阴冷的勾着唇。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有本事,就和我一刀两断,从今往后,我们谁也别见谁,如何?” 殷时卿哂笑,只觉得女人欲擒故纵的手段玩的更好了。 他眯着眼。 “秦婉月,你会后悔的。” 可秦璃歌并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扭头离开。 殷时卿盯着她的背影,脸色晦暗不明。 枫申吓得连忙过来:“主子,您既然早就发现了,为何还要纵着她看戏?” 男人脸上的狠戾微顿。 为何? 他好像也说不清,似乎只是有些期待,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他猛地摇头,只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越来越离谱。 枫申却试探性道:“主子,其实属下早早就想说了。您又不喜欢秦若初,为何一定要娶她?” “报恩有很多种形式,更何况这些年,秦家借着您的帮助,地位水涨船高。秦若初更是成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千金小姐。” 他盯着自家主子的侧脸。 “难道……这还不够吗?” 殷时卿蹙眉,缓慢的摇头。 “秦小姐手臂上留下了很难看的伤疤,本王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彻底去除。” “只要这个伤疤还在,她就永远自卑。” 枫申怔住,有些迟疑的开口。 “这是……秦小姐告诉您的?” 殷时卿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他想起那碗,秦若初只喝了一口酒,却醉倒了。 她哭的狼狈又可怜,颤颤巍巍的看着他,问他:这个伤疤是不是很丑? 她一边哭,一边说不想拖累他,说他值得更好的人。 这些话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就算不喜欢,却也不该逃避。这个伤疤的存在,就是提醒他,要负责! 殷时卿沉吟一声:“你去库房把那盒东珠找出来,送去做一套首饰。” 枫申知道这首饰是给秦若初的,只轻轻说了一句。 “可说到底,秦二小姐又有什么错呢,无非就是您对她有偏见罢了。” “要我说,二小姐可比假惺惺的秦小姐好多了。” 殷时卿脸色一冷,枫申就猛地闭嘴,跑了。 他恼怒的回到书房,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可一想到今日“秦婉月”说的那些话,他就恼怒起来! 特别是想到她最后那句话,更觉得恼火。 行啊,她不是说以后彻底不见面么,那他到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大概是因为一直处于愤怒状态,殷时卿压根没发现自己身体出现的一点点异样。 而另一边的秦璃歌,回去之后就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今日最后那些话,并不是气话,她的的确确希望能和这狗男人离远一些。 最好这辈子都别见面。 只是…… 他不是讨厌她么,不是觉得她故意接近么? 那她倒要看看,这次毒发之后,狗男人能不能自己憋着忍着。 秦璃歌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刚起来洗漱完,向柔就敲门进来。 “主子,殷时卿在秦家门口已经转了两圈了,脸色和呼吸都不太正常。” 秦璃歌头都没抬。 “放心,死不了。” “今儿个除非他跪下求我,否则……就等着憋死算了。” 第86章 跪下 秦璃歌翻了个白眼,笑眯眯的扭头看着渊儿。 “渊儿你告诉娘亲,这花重错和殷时卿体内的毒结合,会变成什么样呀?” 小团子放下勺子,乖巧道。 “花重错虽然会抵消掉一部分的疼痛,但是正因为抵消掉了,所以才会让人处于更难熬的状态。” 他犹豫了一下,忽然神秘秘的趴在秦璃歌的耳边。 “娘亲,你……要给我和芝芝再生一个弟弟妹妹吗?” 秦璃歌还没咽下去的汤,就这么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 她呛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渊儿,你怎么能这么想?” 渊儿噘着嘴:“娘亲,其实我还蛮失望的。” “如果要是换做从前,你应该会加双倍的剂量,这会儿人都应该已经神志不清的七窍流血了。” 他像是看穿了一切,双手抱胸,站起来望着自家娘亲。 “但你对殷时卿手下留情了。” “娘,这该不会就是传闻中的欢喜冤家吧?” 秦璃歌差点被这些虎狼之词给吓死。 欢喜冤家? 互相要对方性命的欢喜冤家吗? 她冷哼一声:“我这次下毒,是希望这狗男人能明白,我要是真想做点什么,他压根拦不住我。” 向柔明白了。 只要殷时卿能明白他们家主子到底多有能耐,很多不必要的怀疑就没必要再扣在她身上了。 只是…… 她有些着急起来:“主子,听闻安王殿下自制力过人,说不准真的就憋住,不来找您了呢?” 秦璃歌笑的温柔。 “不来啊?那就等着花重错在他体内扎根,月月都来上这么一次燥热。” 向柔狠狠地打了个冷战,默默给自家主子竖了个大拇指。 她刚还想着,自家主子这次太善良了,没想到,这毒药的剂量不同,造成的后果也截然不同啊! 花重错,从前他们家主子也用过一次,用在某个自命不凡的猥琐男身上。 这男人最后可是被逼的跪地求饶,发毒誓当牛做马。只可惜最后还是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秦璃歌哼着小曲,提笔写了个方子。 “喏,把这个送给洛约。” 上次他帮忙,这方子就当做谢礼吧。 向柔才走了没一会,门外就传来侍女的通报声。 “小姐,安王殿下说……要见您。” 秦璃歌微微挑眉:“不见。” 轻飘飘的话才刚说出口,外面就传来殷时卿略显急躁的声音。 “秦婉月!本王收回昨日的那些话,行不行?” 殷时卿这会儿整个人宛若坠入火炉,却又像是被瞬间拉入冰窖。 反复拉扯折磨,让他整个人都快疯了。 “你让本王进去,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他脑子里那根弦,摇摇欲坠。 秦璃歌唇角微勾。 “安王殿下,可我生气了。” 她踱步出去,笑眯眯的盯着男人已经有些恍惚的眸。 “如果你肯乖乖的跪下来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 “秦婉月!你疯了是不是!” 秦若初急匆匆的赶过来,满脸怒色:“你怎能如此折辱安王殿下?!” 秦璃歌微微挑眉,看着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忽然有些期待。 在花重错的加持下,殷时卿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是不是会把持不住? 第87章 你的目的达到了 秦若初匆匆跑过来,脸色难看到极点,伸手要去拉殷时卿。 可男人却后退两步,和她拉开距离。 秦璃歌有些惊讶:哦?不肯? 所以,他是不喜欢,还是太喜欢? 她兴味更浓,声音带着几分挑衅:“安王殿下,你昨日亲口说,让我别后悔。” “可今日,后悔的怎么成您了呢?” 她扫了秦若初一眼,又好奇的看着殷时卿。 “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吧?这难道不是个绝佳的机会么?” “就当做我送给你们二人的新婚礼物,不用谢。” 说完,她直接抬手关门。 殷时卿却快步走过来,呼吸紊乱。 在她关门的瞬间,猛地将门撑住。 “求你。” 秦璃歌意外的回头,就对上男人的眸。 漂亮的桃花眼已经染了几分水光,眼尾泛红,妖冶异常。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殷时卿忽然上前一步。 “需要我跪下求你,是吗?” 他咬着下唇,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猛地转身往外走。 秦璃歌松口气。 还好……只要他离开了,就意味着,他也知道两个人就不该有交集,她以后自由了。 可—— “安王殿下?!”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紧接着就有侍女匆匆的赶过来。 “小姐,安王殿下在秦家大门口……给您下跪了。”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殷时卿已经跪下了。 他眼底带着几分失控的红,声音沙哑。 “秦婉月,是本王小肚鸡肠,误会了你。” “希望你能原谅我。” 男人的眸似乎带着几分侵占欲,死死地盯着她。 “秦婉月,本王……求你。” 方才都还在看热闹的人,瞬间炸了锅! 秦璃歌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甚至没想到,殷时卿竟然真的肯放下颜面求她! 下一秒,她身子猛地悬空。 殷时卿已经抱着她,大步往院子里走,全然不顾旁人如何议论。 “秦婉月,你的目的达到了。” 他声音哑的厉害,步伐微微有些急促。 “对你来说,掌控本王的命,易如反掌,对么?” 秦璃歌仰头看他,终于冷静下来。 殷时卿很聪明,估计从药效发作的瞬间,他就已经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她应声。 “你分明知道我在威胁你,为何还是来了?” “殷时卿,别告诉我,你是准备拿我当做解药。” 她说的是……花重错。 殷时卿眼底翻涌着戾气,却又很快被压制住。 在房门关上的瞬间,他猛地将人压在门板上。 “秦婉月,既然你精通医术,那应该有很多毒药可以选择才对。” 他手上用了几分力气,死死地将人禁锢住。 “但你却偏偏选了这一种,为什么?” 殷时卿眼底腥红一片,像是盯着猎物。 “既然你对本王没有想法,那是想做什么?” 秦璃歌在短暂的恍惚之后,又笑出声来。 她挑起他的下颌,欣赏着他从未出现过的模样。 “殷时卿,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狼狈的样子。想看着你分明愤怒,却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男人像是被气笑了。 大掌攥住她手的瞬间,他另一只手摁住她的脊椎。 “秦婉月,你这是在玩火。” 他只用了几分力道,就将人彻底束缚住。 男人低沉危险的声音在秦璃歌的耳边炸开:“你确定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吗?” 第88章 你跑不掉了 秦璃歌浑身一僵。 殷时卿笑着,热气喷在她脖颈。 “秦婉月,本王是皇子,是陛下亲封的安王。今日那一跪,你这辈子都要和本王绑在一起了。” 秦璃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你算计我?” 殷时卿还在笑。 “你下这种药,是想要告诉我,你压根不需要那么多下作手段,只凭出神入化的毒药,就能轻易将我玩弄于股掌,不是吗?” “可你似乎并不了解我。” 两人贴的很近。 隔着厚厚的衣衫,秦璃歌依旧能感觉到男人胸腔在颤抖。 “秦婉月,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你不是想玩么,那本王奉陪到底!” 秦璃歌伸手要推开他,却被男人捏住下颌。 四目相对,她从殷时卿的眸中,看到了某种疯狂。 她心头一颤,忽然有了逃跑的念头。 殷时卿却笑着,继续开口。 “你方才该不会以为,本王会和秦若初发生什么吧?” 秦璃歌见自己挣脱不开,心一横,直接张口咬在男人的手臂上。 可殷时卿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只盯着她笑。 “秦婉月,你既然这么想和本王撇清关系,又这么努力要自证清白,本王当然要送你个礼物。” 他眼底化不开的狠戾,掺杂了几分残忍。 秦璃歌浑身冰凉,甚至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殷时卿,你……” 男人目光宛若实质,一寸寸从她的脸上,落在她的脖颈。 随后,伸手托住她的后颈,身子前倾,将她逼得微微往后仰。 秦璃歌甚至捉摸不透,这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她只清晰的意识到——殷时卿彻底动怒了。 她刚要说什么,锁骨忽然传来疼痛。 男人笑着,伸手拭去唇角的血:“秦婉月,你跑不掉了。” 秦璃歌低头,才看到自己锁骨处有清晰的压印,渗出血来。 她死死地咬着牙关。 “殷时卿,我昨日就说过了,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如果不是你故意找我麻烦,我们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牵扯!” 她长舒一口气,脸色更难看。 “更何况,你分明知道我让你下跪,是要折辱你,你为何还要照做?” “殷时卿,你是个疯子!” 男人眼底的戾气彻底涌出,哈哈大笑起来。 “怕了?” “秦婉月,本王从不怕丢人,更不怕被折辱。” 他捏着她的肩头,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我当然能低头,只要你承受得住代价。显然,你做出了选择,不是么?” 秦璃歌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殷时卿靠近她,连呼吸都带着危险的气息。 “本王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勾着唇,满脸愉悦。 秦璃歌后背却冷汗直冒。 她强行稳住身形,让自己冷静下来:“殷时卿,如果你只是想报复我,那你付出的代价似乎有点多。” 她已经退无可退,后背抵在冰凉的墙上,两人距离咫尺。 殷时卿盯着她笑。 “等过上两日,你再来判断,这代价到底是大了,还是小了。” 他手落在她锁骨的伤痕,轻轻压住:“这点时间,总能等的吧?” 第89章 你来真的? 秦璃歌眼睁睁看着殷时卿离开,却没有半点力气追上去,反而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向柔和渊儿匆匆进来搀扶,她缓慢的摇头。 “没事……” 她只是不明白,事情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而另一边的殷时卿,却心情大好。 连枫申都觉得……有些瘆得慌。 殷时卿看着对面的女儿,勾勾唇:“明日,本王就进宫让陛下赐婚,把你娘亲娶回来。” 芝芝冷哼一声:“什么娘亲?我只有一个娘亲。” 她翻了个白眼。 殷时卿敲敲桌子:“嗯,就是她。” 芝芝猛地抬起头,眼睛都亮了:“真的吗?你前两日不是要娶秦若初吗?” 殷时卿唇角勾起:“现在改主意了。” “所以你现在乖乖睡觉,明儿个同本王一起进宫。陛下那么喜欢你,定会同意的。” 芝芝忙不迭的点头,生怕爹爹反悔似的。 “我现在就睡!爹爹我们拉钩钩哦,你要是说谎就是小狗!” 拉完勾,芝芝就开开心心的走了。 枫申这才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主子,您……来真的?” 殷时卿抬头看他:“没听到京城的传闻吗,本王都给那秦婉月下跪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他双手一摊,笑的有些古怪。 “本王这是对她一见钟情,爱惨了她,才会底线一退再退,哄她开心啊!” 枫申忽然觉得,好好的一句话,从他们家主子的嘴里说出来,还怪吓人的。 殷时卿这才严肃起来。 “本王问你,本王这身剧毒,看了多少名医了?” 枫申连忙开口:“回禀主子,国内所有名医全都看遍了。从太医院,到京郊,再到所谓的隐居神医,一个不落!” 殷时卿又问。 “可有好转?” 枫申摇头皱眉:“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说法,这剧毒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束手无策啊!” 男人这才笑起来。 “可,秦婉月可以。” “上次本王毒发,她用了几根银针,就彻底稳住了本王毒素爆发。” 枫申愣住,猛地回想起秦婉月上次进府的样子。 殷时卿又道:“而这一次,虽然表面上,秦婉月给本王下了那等药,但冷静下来想想,这药似乎刚刚好和本王能对症,连带着毒发都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枫申终于明白了! 他一拍巴掌,兴奋不已。 “属下明白了,主子您去,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要给她下跪。这样,就能顺理成章装出一副对她情根深种的样子。” 说完,他又皱起眉。 “不对啊……如果您做出一些亲昵举动,也是一样的效果。” 殷时卿黑眸里闪过几分狠戾,又迅速消失。 “下毒之人,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查到,说不准他正盯着本王呢。” 他站起来,低低的笑。 “若只是逢场作戏,故作亲昵,很容易就被发现了。众人皆知本王冷血残暴,该杀就杀。” 他冷冷的看着枫申。 “可,本王为了哄秦婉月高兴,都下跪了。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本王非她不可吗?” 第90章 你可还喜欢? 枫申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却也很快将一切理顺。 “主子您能想通真是太好了。眼看您毒发的时间越来越长,间隔时间却越来越短,属下心里十分着急。” 殷时卿应声。 “嗯,前两日本王才发现,毒素已经开始影响本王的心绪,这不是个好兆头。” 所以,他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甘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枫申有些犹豫。 “可……秦家那位小姐怎么办?” 殷时卿想到秦若初,不自觉的皱眉。 许久,他才开口:“算本王对不住她,往后对她多宽容几分便是。” 枫申这才松口气。 不知为何,一听到主子要娶的是秦家二小姐,而不是秦若初,他竟觉得轻松起来。 说实话,秦若初着实算不得良配,他甚至觉得,这女人心思阴毒,单单是那双眼睛,就叫人不寒而栗。 秦璃歌这两日过得并不算好。 虽然说秦家人都默契的不敢上门问她发生了什么,但她自己却心绪不宁起来,总觉得殷时卿那日,话里有话。 她当时给殷时卿用花重错,单纯是想要看他出丑,看他狼狈却又不得不求饶的样子。 让他下跪,也无非只是气话。 以殷时卿的性格,就算他马上要疼死,也是绝不可能下跪的。 可……他就是照做了。 “秦二小姐接旨!” 外面忽然传来尖锐的声音。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恍惚着走出去。 秦家人已经跪了一片。 她一步步走过去,就听那宣纸的公公高声道。 “秦家二小姐秦婉月,品行端庄性情温和……” 秦璃歌像是猜到什么似的,猛地抬头! “陛下特此赐婚,祝秦二小姐和安王殿下,白头偕老!”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圣旨,只觉得像是一场闹剧。 秦若初原本跪的好好地,一听这话,整个人都要疯了。 “公公您是不是念错人了呀,安王殿下要娶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我是秦若初啊,不是秦婉月!” 她不相信! 殷时卿就算真的对她那日做的事情气恼,也不会给她如此重的惩罚!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呢! 公公翘着兰花指:“秦三小姐,您还是稍微收敛些吧。安王殿下亲自去求的圣旨,甚至在大殿之上,还放言,说对秦二小姐一见钟情。” “连小郡主都十分认可这桩喜事。” 秦若初脸色瞬间惨白! 这公公说什么? 殷时卿亲自去求的圣旨? 可……前几日这男人不是说,要娶她的吗? 这才几日?就变了样?! 她想要尖叫,想要发疯,可面对那么多看热闹的人,秦若初又生生忍住。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等殷时卿来了,她要亲口问问他! 公公将圣旨交到秦璃歌的手里,笑的喜气洋洋:“秦二小姐,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秦璃歌已经听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只大掌将她托起。 “日后你就是本王的王妃,这些个虚礼不要也罢。” 殷时卿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随后,他倾身,似笑非笑,声音压得极低。 “秦婉月,本王这个礼物,你可还喜欢?” 第91章 想报复我? 秦璃歌终于回神。 她对上殷时卿恶劣的眸,满脸恼怒! “殷时卿!你是个疯子!” 男人笑着:“那又如何?本王说了,你让我做的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殷时卿难得能从她脸上看到冷漠以外的表情,更觉得有趣。 她好像真的很讨厌他,恨不得马上离得远远的。 只是可惜了,从今往后,她就算是心底再厌恶,也该乖乖的待在他身边。 一旁的秦若初更看不懂了。 她慌张的跪下来:“安王殿下,为什么……” “如果是因为前两日的事情,我可以道歉的。” 她急切的拽住他的衣袍。 “安王殿下,是我一时心急,弄巧成拙,才让你生气了。可……您就看在我们感情还不错的份儿上,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秦若初眼眶里满是泪水,声音都在颤抖。 “安王殿下,您只是逗我玩,是不是?” “你在吓唬我,是不是?” 殷时卿不是不可以娶别人,但绝不能是秦婉月这个贱人! 她仰着头:“安王殿下,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殷时卿没有半点动容。 秦若初的心,一点点的沉下来。 她不能接受,她决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一定还有转机的,反正现在还没到时间,两个月后成婚的话,这两个月的时间,肯定还会发生其他变故! 她这么想着,死死地咬着牙,哭着跑走了。 秦璃歌走进院子,殷时卿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你不是喜欢芝芝吗?秦婉月,你说你想做芝芝的娘亲,本王已经满足你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他步步紧逼。 “还是,你真的只是想要利用芝芝……” 话都没说完,就被秦璃歌打断。 “够了!” 她怒吼着,死死地盯着殷时卿的黑眸。 “殷时卿,我从未想过,你竟如此没有底线!” “你想要利用我是不是?” 殷时卿笑着捏住她的下巴,冰凉的指尖在她侧脸划过。 “利用?” 他笑出声来。 “秦婉月,这个字眼用在本王身上,恐怕不妥吧?” 他脸上的冰冷,瞬间化为嗜血的恶意。 “你将本王玩弄于股掌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点的。” 他又靠近一步。 “你可能的确很有能耐。但秦婉月,你别忘了,这里是京城,是本王的地盘。” 秦璃歌死死地咬紧牙关,已经尝到了血腥气。 许久,她忽然又笑出声来。 “殷时卿,这可是圣旨。你为了报复我,连你的心上人都不要了,心甘情愿的和我绑在一起?” 殷时卿忽然有些看不透她了。 她方才不是还茫然无措又愤怒吗,怎么一转眼,就笑了? 秦璃歌踮起脚,忽然双手环住殷时卿的脖颈。 “这里的确是京城,但并不是你的地盘。” 她对上那双带着凉意的桃花眼,声音却带了几分娇俏似的。 “你不是想要报复吗,不是想要利用我吗?” 她精致的下巴高高扬起,方才的柔弱一扫而空。 “殷时卿,接下来,你会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后悔。亲自品尝一下,自己种下的恶果。” “而现在,你还有机会反悔。” 第92章 你知道该说什么 秦璃歌就不信,殷时卿真的这么能豁出去! 男人却盯着她笑起来。 指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随后落在她的耳侧。 “秦婉月,你不必恐吓我。本王现在十分清醒,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他唇角微微勾起,黑眸晕染开点点暗色。 “你,本王娶定了!” 说完,他眸子就定定的落在秦璃歌的身上,随后落在她的唇上。 随即轻轻俯身,高大挺拔的身形,瞬间将人笼罩。 秦璃歌也不知怎么了,竟半点都动不了。 她怔怔的看着男人靠近,浑身僵直。 然后—— “秦婉月,你口口声声不喜欢本王,可你现在这副模样,又是在做什么?” 他语气嘲讽,却动作温柔的替她整理了耳边的碎发。 “欲拒还迎?” 秦璃歌猛地恼怒起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殷时卿!” 男人却勾着唇,心情愉悦。 “本王会去催促礼部,让他们早日定下吉时。” 说完,他手指扫过她的唇,就大步离开! 秦璃歌脑子里一片空白,竟不知殷时卿到底是真的开心,还是在故意恶心她。 渊儿这才抿着嘴靠过来:“娘亲,他……真的要把你娶回去吗?”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真正的爹爹。 方才听到圣旨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判断,如今看到自家娘亲的表情变化,还有两人之间的互动,就更确定,殷时卿不是个好东西! 秦璃歌伸手抱着他。 “这样你就能和芝芝待在一起了,不开心吗?” 渊儿嘴撅的老高,满脸不悦。 “娘亲,你又不喜欢这个老男人!” “而且芝芝都告诉我了,这个男的心里只有秦若初。娘亲你嫁过去会受委屈的!” 秦璃歌揉了揉渊儿的小脑袋,满脸的宠溺。 “你不相信娘亲吗?” 渊儿张张嘴,看上去实在不开心。 许久,他才闷闷的开口:“我只是觉得他不怀好意。娘亲你可知道,邻国公主来了?” 秦璃歌有些奇怪,邻国公主来,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正在这个时候,向柔敲门进来。 “主子,邻国公主,有可能是和亲来的。” “目标是……安王殷时卿。” 秦璃歌的脸色微怔,随后笑出声来。 “你们是觉得,殷时卿改变主意要娶我,是为了应对这次和亲?” 见他们不吭声,她心里也有了判断。 “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更好?” “只要这位公主提出来,我就马上把殷时卿让出。最好她能把人直接带回自己国家去,这辈子都别再让他回来了。” 另一边的景象却截然不同。 秦若初哭的昏天黑地,整张脸都是泪水。 元氏心疼不已,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咬了咬牙。 “初初你别太难过,昨日娘亲就想告诉你,成婚这件事还不能着急。” 秦若初气的尖叫起来。 “不着急?是,我现在是不着急了,因为安王殿下要娶那个贱人了!” 元氏皱眉,呵斥住她。 “初初!” 秦若初抿着唇,耷拉着眼皮,不吭声了。 元氏这才开口:“这次邻国公主来和亲,对象就是殷时卿。” 她唇角微勾,眼底闪过几分残忍。 “陛下有意要将这位公主撮合给殷时卿。这公主才刚来,恐怕不知道秦若初和她要和亲的夫君被赐婚了……” “明日宫宴,要为这位公主洗尘。初初,你应该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不对?” 第93章 岂不是吃亏? 秦若初迅速明白了自家娘亲的意思。 她眼底闪动着寒光。 “娘亲您放心,初初绝对不会让秦婉月这个贱人好过的!” 元氏这才满意的点头。 “乖孩子,遇到事情不要慌张,进退有度,这才是娘亲的好女儿。” 她伸手帮秦若初整理了衣裙,满意的望着她。 “这位公主听闻脾气古怪,阴晴不定。恐怕只要你稍微挑拨几句,秦婉月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两人相视一笑,满眼都是算计! 翌日清晨,秦璃歌慢悠悠的去赴宴,准备看看殷时卿能什么好笑的借口敷衍她。 宫宴设在后花园。 秦璃歌刚进去,就看到殷时卿一个人坐在后花园最深处。 只可惜男人天生矜贵,身着绛紫色长袍,浑身散发着清冷。即便坐的位置隐蔽,也有无数少女掩着帕子羞红了脸。 她大步走过去,不耐烦的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哂笑出声。 “殷时卿,你这一步棋,下的可真妙。” 男人在她冰冷嘲讽的打量中,缓慢抬起头:“如果本王说,之前并不知道西戎国公主的事,你信么?” 秦璃歌勾唇。 “如果我说……我从头到尾都对你没兴趣,你信么?” 殷时卿的脸色骤然阴冷! 他猛地起身,一把拽住秦璃歌的手腕。 两人中间隔着不算太宽的桌子,殷时卿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 “不喜欢?” 他冰凉的手轻抚秦璃歌的侧脸,说出来的话却冷峻残忍。 “秦婉月,你最好能说到做到。而且……既然不喜欢的话,本王今日应该也不用帮你,对吧?” 秦璃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忽然就想起声音。 “西戎国公主到!” 所有人都往门口的方向看去,随后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呼! 一个月白色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穿着月白色丝锻长裙,裙上缀着璀璨的星花和璀璨剔透的珠子,头上简单束着一根漂亮的发带,缀满浅色珠宝。墨色长发垂在身后,几乎到脚踝。 秦璃歌刚要惊呼出声,男人的大掌却落在她的腰间。 她本就注意力不在这里,被殷时卿手掌的力气轻轻一推,她就控制不住的扑进了男人胸膛! 就在秦璃歌反应过来,拼命挣扎的时候—— 高贵清冷的公主环顾四周,语气浅浅的:“谁是安王?” 秦若初激动的浑身发抖,特别是看到秦璃歌如今这愚蠢的样子,更是高兴的快找不着边。 她主动站出来:“公主殿下,那边那位就是安王,和……” 顿了顿,她咳嗽一声,几乎是压制不住的幸灾乐祸:“和昨日刚被赐婚的准安王妃。” 果然,公主眉心紧皱,抬脚就走过去。 秦若初兴奋的要发疯,却装作着急的模样。 “公主殿下息怒,我姐姐并不知道您这次和亲的对象就是安王。她虽然脾气不好,相貌平平,但安王殿下指名道姓要娶她。” 每一句,都是在火上浇油。 秦璃歌满肚子都是脏话,可她被殷时卿死死地搂着,根本挣脱不开。 她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以及嘲讽,也听到公主一步步走过来的脚步声。 殷时卿完全不在意似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俯下身,唇贴在她的耳畔,似笑非笑。 “你不是说本王利用你么?” “本王若不将这个罪名坐实,岂不是吃亏了?” 第94章 这恐怕不好吧? 说着,殷时卿冰凉的指尖轻轻滑过秦璃歌的脸侧,随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接将人隔着桌子拽到跟前,打横抱起。 秦璃歌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襟,随后就对上了一双极其漂亮淡漠的眼眸。 是西戎国公主。 她肌肤白到近乎透明,满身的璀璨珠宝不仅没有半点俗气,反而衬托的她愈加高贵。 “你就是安王的准王妃?” 林黎霜眉心紧锁,将秦璃歌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声音更淡漠了。 “从安王怀里滚出来。” 秦璃歌刚要说话,秦若初就假装打圆场。 “姐姐你也真是的,口口声声不喜欢安王,怎的又忽然被赐婚了?难道是得到消息,故意想让公主……” 她没有把话说完,只装作慌张的伸手捂了嘴,朝着林黎霜的方向笑笑。 “公主殿下不要往心里去,我和姐姐开玩笑惯了。” 林黎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目光落在殷时卿的脸上,随后收回视线。 “这位准王妃,你是准备让本公主下不来台?” 她靠近一步,身上漂亮的珠链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若初连忙接话。 “公主殿下息怒,姐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她虽然刚从乡下庄子上回来,但基本的规矩应该还是懂的。” “实在不行,我帮姐姐道个歉,这件事就……”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已经挣脱出了殷时卿的怀抱,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她眼底却满是笑容。 “秦若初,这件事从头到尾,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秦若初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怔怔的捂着脸,随后猛地落下来,泪眼婆娑的看向殷时卿。 “我……我只是害怕姐姐被误会,所以说的多了些。” 她哭哭啼啼的跪下。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们是一家人,为你说话是理所当然。” 三句两句,就将所有黑锅都扣到秦璃歌的身上。 秦璃歌听笑了,她弯腰掐住秦若初的脖颈:“为我说话?” 她一把将人扯起来,反手又是一耳光。 “原来暗戳戳骂我是乡下来的、说我貌丑无言都是为我说话?” 秦若初对上秦璃歌那双眼,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脸色有些苍白:“姐姐,我……” 秦璃歌抬脚就踹到她胸口,直接将人踹飞出去。 “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秦若初摔在地上,狼狈极了。 她狠狠地瞪着秦璃歌,又望向殷时卿的方向。 “安王殿下……姐姐才刚被赐婚,就敢在皇宫里大打出手,这恐怕不好吧?” 殷时卿眯着眼,没吭声。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日的秦若初实在有些陌生,完全不像是他印象中那个温柔善良的人。 见殷时卿不护着她,秦若初几乎要气疯了! 她满眼都是阴毒,又望向林黎霜。 “公主殿下您也看见了,安王殿下对姐姐多有偏袒。恐怕您和亲这件事,要就此作罢了。” 她抬起头,眼底的狠戾暴露无遗。 “即便您贵为公主,也不可能争得过姐姐。不如您还是放弃吧?” 第95章 脏了我的眼 众贵女都看向林黎霜,心里越发幸灾乐祸。 “秦婉月”这贱人完蛋了! 才被赐婚一日,就要被西戎国公主当众抢婚,而且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秦若初也死死地攥着手——她就不信,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位高贵的公主还能咽下这口气! 半晌,林黎霜终于开口了。 她盯着倒在地上的秦若初:“这件事,与你何干?” 秦若初刚堆在脸上的笑,就这么僵住。 她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姐姐如此嚣张跋扈,实在德不配位,公主您……” “住口!” 林黎霜满脸冰冷,浑身的气场迅速散开。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自以为是的参与进来?!” 秦若初张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她…… 林黎霜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甚至厌弃似的往后退了两步。 “本公主多看你一眼,都是脏了本公主的眼。” “现在,滚出去!” 说着,她又冷冷的环顾四周:“还有你们这些人,不想挨罚,就马上离开!” 众贵女像是被迎面泼了一盆凉水。 不仅没看成热闹,反而不知为何惹恼了这位公主。 她们面面相觑,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而秦若初,更是气的吐血,也只能恶狠狠地盯着秦璃歌,恼怒的离开! 等人都走光了,林黎霜这才将目光落到秦璃歌的身上。 “既然我来和亲,那自然……”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林黎霜的手。 “你放心,我主动让给你!” 一句话,林黎霜和殷时卿全都愣住了。 秦璃歌却笑眯眯的扫了身侧的殷时卿一眼。 不是利用她么?不是故意想要把人劝退么?那她还就偏不让! 她就是累死,也要促成这门和亲! 她笑的更灿烂了。 “公主殿下,其实我妹妹他们说的没错,我从小就被送到乡下庄子上,没什么教养,长得也不好看,说话也不好听。” 她看着眼前的人,目光灼灼。 “但您不一样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这般清冷如月光的美人!” 秦璃歌越说越兴奋。 “其实说实话,我都觉得安王殿下有点配不上您。他虽然长得好看,但品行败坏。但公主殿下您若是喜欢,嫁给他也无妨。”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成为你们的阻碍!我主动退出,双手让给您!” 殷时卿越听,脸色越难看。 这个秦婉月,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还让出来?他难道是什么可以交换的物件吗?! 他恼羞成怒,一把拽住秦璃歌。 “秦婉月!你在胡说什么!本王说过了,一定会娶你!” 秦璃歌咬牙切齿。 这狗男人,故意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她笑眯眯的看向殷时卿,随后换上了满脸的忧愁,重重叹息。 “安王殿下,我知道您身上有些隐疾,甚至自己配不上这位高贵的公主。” 殷时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秦璃歌却又道。 “可您别忘了,我会治病呀!我保证,一定在您和公主洞房之前,把您治好,让您重新找回自信,如何?” 第96章 你爱惨了我? 殷时卿气的两眼一黑! 他竟从不知道,秦婉月如此伶牙俐齿! 他恼怒极了,刚要再说什么,一旁的林黎霜就开口了。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秦小姐。” 她微微点头,眼底带着清冷:“但本公主需要提醒你的是,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安王,是我的。” 秦璃歌笑的越发灿烂。 “公主殿下您放心,保证完成您的吩咐!” 说完,她就轻轻行礼,笑着往外走。 她可不要这个狗男人,如今忽然冒出一个和亲的公主,她觉得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 殷时卿哪里顾得上林黎霜,气急败坏的也跟着追出去! 他快气得发疯,不管不顾的直接钻进了秦璃歌的马车。 秦璃歌坐稳,见他跟着进来,笑的更温和。 “安王殿下原来这么迫不及待呀?” “那好,我现在就帮你治病,保证让你成为新婚夜最幸福的新郎!” 殷时卿脸色变了又变,直接伸手将人死死地摁在马车后壁。 “秦婉月!” 秦璃歌应声:“安王殿下别着急,我马上给你施诊。不用太感谢我。” 殷时卿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眼前的女人! 马车辘轳行驶,殷时卿终于开口。 “秦璃歌,本王再警告你一次,婚约本王绝不会毁!更不会娶那位公主!” “想逃离本王?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死死地摁着女人的肩膀,气的快要喷火。 秦璃歌却“噗嗤”一声笑出声。 随后,她主动攀上男人的脖颈,整个人都贴上去。 本就微微上扬的狐狸眼,带着勾人的媚态。 “安王殿下?” 她声线放缓,娇媚甜腻。 殷时卿浑身一颤! 秦璃歌却已经伸手贴上男人的胸口,坐在了他腿上。 “你早说呀~” 殷时卿被她娇嗔的扫了一眼,竟微微有些酥了。 他猛地回神,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他沉着声音:“秦婉月,本王在跟你说正事!” 秦璃歌点头,手轻轻挑起男人的下颌,另一只手攀上他的后颈。 她唇轻轻划过殷时卿的侧脸,呼吸丝丝缕缕的落在他颈间。 殷时卿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曾经一夜贪欢的滋味,又侵占上他的脑海。 眼前人儿的声音愈加娇媚。 “我知道呀。” “安王殿下,如果你早说,你这么喜欢我,我定会感动的。” 殷时卿恍惚着,一个字都说不出。 秦璃歌的手就这么探上他的衣襟。 “安王殿下定是爱惨了我是不是?否则怎么会放着美若天仙的公主不要,硬要娶我呢?” 她微微倾身,在他耳边开口。 殷时卿愣了一下,理智回笼。 随后,唇角微微勾起,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阻止了她的后退。 两人身子贴的很紧,殷时卿却箍着她,不让她往后撤半分。 “是啊……” 他扬起似有似无的笑。 “本王爱惨了你,所以才执意要娶你。” 殷时卿低下头,狭长清冷的桃花眼,就这么定定的落在秦璃歌的身上。 宛若实质般,一寸寸的扫过她。 “所以你要乖乖嫁过来,不要让本王失望。” 他又往前欺身一寸,唇靠的更近了。 “为了证明本王的心意……本王现在就亲吻你,可好?” 第97章 哦,是你啊 秦璃歌脑子一片空白,却又迅速恢复冷静。 殷时卿的眉眼近在咫尺,精致如画。 她忽然勾起唇:“好啊,安王殿下若是真的能豁出去,我自然没什么意见。” 睡都睡过了,亲一下怕什么? 殷时卿果然愣住。 他死死地盯着秦璃歌的眼眸,甚至能捕捉到她眼底那瞬间的狡猾和讥嘲。 殷时卿这辈子,只在两个女人身上挫败过。 第一个,是秦璃歌。 第二个,就是眼前的秦婉月! 他甚至猜不透,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殷时卿伸手捏住秦璃歌的下颌,箍在她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开。 “看来你很期待?” 不知道他联想到了什么,殷时卿语气透着凉意:“果然,像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就不会反抗!” 他气恼的松开她。 秦璃歌依旧在笑,目光落在他微微敞开的衣襟前。 “安王殿下似乎说反了吧?” “是你主动追上我,上了我的马车,主动靠近我。也是你主动说要亲我。” 她十分无辜的耸耸肩,又眨巴眨巴眼睛。 “如今怎的又恼羞成怒,觉得是我倒贴了呢?” 殷时卿堵在嗓子眼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吞进了肚子。 秦璃歌故意俯身,指尖坐在男人的下唇,轻轻摁下去。 “安王殿下,是你自己非要营造这样暧昧的气氛,我无非只是乖乖配合你罢了。” 她耸耸肩,没有半点沉溺其中的意思。 殷时卿的心里愈加气恼! 这女人不是口口声声要抢他吗?可如今的种种反应,哪里有半点喜欢? 他死死地盯着秦璃歌,故意道。 “你既然把本王让出来,那就别后悔。” 殷时卿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丁点表情,继续开口。 “秦婉月,和亲会比正常成婚办的更盛大。” “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到时候不是你说后悔就能如愿的。” 秦璃歌笑眯眯的看着他,手指在他心口窝打了个圈,又落回到胸口。 “我为何要后悔?” 她仰头,望进男人阴沉的眸。 “殷时卿,我说过了,我对你并不感兴趣。” 殷时卿脸色一沉。 他刚要问,她对谁感兴趣,扭头才发现身侧的人已经站起来。 一只手从外面伸进来。 “啧,真巧,我刚到门口,你就回来了。” 秦璃歌挑眉,拍开洛约的手:“知道你长了手,我可没那么娇贵。” 殷时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女人下马车,和洛约两人并肩而立,说说笑笑。 那笑容,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放松明媚。 他的手猛地攥紧,第一次嘴比脑子快。 “秦二小姐还不娇贵?方才贴在本王身上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能坐稳呢?” 他大步走下来,将秦璃歌拉到自己身侧。 “别忘了,婚约还没取消,只要赐婚还在一日,你就一日是本王的准王妃!” 洛约打量了殷时卿一眼,十分嫌弃似的。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安王啊?” 他扬了扬头,双手抱胸:“你不是看不上我们家婉月吗,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有人和你竞争,所以你急了?” 第98章 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殷时卿脸色一怔,脸色更难看。 “洛公子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和秦二小姐压根就没可能!” 洛约笑起来。 “哟,安王殿下什么时候能掐会算了?这么厉害,不如给自己算算,你什么时候死?” 殷时卿猛地抽出长剑,直接架在了洛约的脖子上。 后者没有半点回避,反而扬了扬头。 “这就生气了?真不经说。” 他笑眯眯的翻了个白眼,修长的手指夹住剑身,嫌弃的扔到一旁。 殷时卿被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现在就杀人。 “洛公子,你现在能和本王嚣张,无非仗着自己是丞相府嫡长子。你自己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着家里?” 不知为何,殷时卿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十分不顺眼。 恨不得让他离“秦婉月”远远的! 洛约却笑的更放肆了。 他伸手将秦璃歌拉到自己身旁,这才抬头:“怎么,难道你不是么?” “你出生就是皇子,人中龙凤,这难道不比我还废物?” 殷时卿被堵得哑口无言,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他只能将目光重新落回到秦璃歌的身上。 “秦婉月,你确定自己要和这种人在一起?” 不等秦璃歌开口,洛约就往前一站,直接隔开殷时卿的目光。 “哎哎哎,说什么呢?” “殷时卿,分明是你嫌弃我们婉月,觉得她哪哪儿都不好,勒令她不要靠近你。” 他又往前一步。 “现在你忽然发现有人喜欢她,你就觉得这人是你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洛约的身后,可却没等到秦璃歌替他说话。 他忽然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 他烦躁的往后退了一步:“既然洛公子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本王没提醒你……” 他嗤笑着。 “秦婉月可不是个普通人,你掌控不了她。”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洛约忽然吹了个口哨,满脸的讥嘲。 “谁说我要掌控她了?爱她就该给她自由,而不是自以为是的控制在手心里。” 他朝着殷时卿,挑衅时的抬起下巴。 “安王,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殷时卿半个字都说不出,只觉得胸口愈加堵得难受,甚至还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疼痛。 他愤恨的抬脚离开,连头都没回。 秦璃歌从头到尾欣赏了两个男人的唇枪舌战,这才终于回过神,朝着洛约竖起大拇指。 “难怪你说,你能气死殷时卿。” 她就没见过能把殷时卿气成这样的人。 洛约扬扬眉,牵扯着眼角下那颗泪痣也微微动了动。 “小意思。” 他打了个响指,两人往秦璃歌院子的方向走。 “殷时卿在我面前就从没讨到过好处,最严重的一次,他被气的当场吐血。” 洛约眉飞色舞。 “你是没见过那个场面,简直太爽快了!” 秦璃歌:“……” 她信的,方才她就注意到,殷时卿抬手捂着心口窝,显然被气的心肝疼了。 洛约进屋坐下,这才压低声音:“我这些日子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 “当初你作为秦璃歌嫁给殷时卿的那晚,你真的把他给……了?” 第99章 眼瞎了吧? 秦璃歌愣了一下。 洛约连忙摆手:“我没有要刺探你隐私的意思,我只是想象不出来,殷时卿哪种人,怎么可能会被强迫着……” 秦璃歌笑眯眯的开口。 “挺简单的,点了穴,就能任由摆布了。” 洛约目瞪口呆! 许久,他才学着秦璃歌方才的样子,竖了个大拇指。 “还是你更厉害点。你是不知道,殷时卿当初找你,都找的发疯了,甚至贴出了天价悬赏,势必要把你抽筋扒皮。” 秦璃歌抖了抖:“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殷时卿就算是真的有所怀疑,觉得我易容,我大不了把面具揭下来给他看。” 洛约盯着眼前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又想起从前的惊鸿一瞥。 他是见过她一面的,一眼万年,再也忘不掉。 他笑着:“幸好你自己就会医术,否则定要被秦家这些人给磋磨死了!” 秦璃歌微微点头。 洛约很有分寸,点到为止。他知道秦璃歌的身上有非常多的谜团,比如她怎么忽然性情大变,怎么瞬间就精通医术了。 可他不想问,毕竟秦璃歌就是秦璃歌,他认准的也只是秦璃歌,这就够了。 过了大概有两日,林黎霜来了。 她也不进院子,就在外面站着:“秦婉月,本公主来监工了。” 这监工,自然说的是……秦璃歌当初答应的要把殷时卿“隐疾”给治好。 里面应了一声,说让她稍微等一下,她收拾点东西。 林黎霜才站了片刻,秦若初就过来了。 “公主殿下您怎么站在这里啊?不如进去等?” 说着,她又皱皱眉:“姐姐也真是的,您贵为公主,她竟然如此怠慢您!” 秦若初昨日翻来覆去的想过了,这位公主脾气的确不算好,昨日大概是她说的太多,才惹她厌烦。 但她非常有自信——这位公主绝对不喜欢“秦婉月”这个贱人! 毕竟现在秦婉月和殷时卿的赐婚还没取消,怎么看都像是故意挑衅。 身为一国公主,高高在上,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所以昨日林黎霜的所有行为,都只是对事不对人,秦婉月这贱人也绝对没讨到半点好处! 她长舒一口气,笑的愈加灿烂。 “姐姐的院子虽然偏了点,但是胜在安静。如今天气冷,公主殿下不如进去避避风?” 林黎霜扫了她一眼,满脸淡漠。 秦若初也不觉得尴尬,又笑起来。 “倒是我疏忽了,姐姐还有个儿子,小孩子闹腾起来确实比较麻烦,您在外面更清净些。” 林黎霜的神色终于变动。 “秦二小姐……有孩子了?” 秦若初见她有了反应,心里兴奋不已。 “是呀,姐姐从前一直生活在乡下庄子上,大概是觉得有合适的人,就草草的嫁了,生了孩子。” “可惜姐姐命不太好,如今成了寡妇。” 林黎霜往门里面看去,刚好看到渊儿忙的脚不沾地,帮女人收拾东西。 那孩子虽然穿的过分多了些,却粉雕玉琢,五官精致的像个瓷娃娃。 她眉心紧蹙——这真的是和乡野糙汉生的孩子? 这孩子,被从小扔到庄子上的娘亲抚养长大,为何却没沾染上半点乡野人的野蛮粗俗,反倒举手投足之间,隐隐透着矜贵? 这个叫秦若初的,是眼瞎了吧? 第100章 嗯?很疼吗? 秦若初见林黎霜一直盯着渊儿看,心里更得意了。 “所以公主殿下您其实不必担心,姐姐是个寡妇,又带着孩子,本就和安王殿下不相配。” 就在这个时候,秦璃歌收拾妥当,一手提着药箱,一手牵着渊儿走过来。 “公主殿下,我们走吧?” 林黎霜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渊儿身上。 秦若初这次聪明的没有再说话了——只要让这位公主自己知道,秦婉月这贱人不配就够了! 于是她假装乖巧的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安王府早早就收到了消息,秦璃歌几人来的时候,就被下人引着进了屋里。 殷时卿一看到秦璃歌,就想到前两日的不愉快。 芝芝却开心极了,见到渊儿就冲上去,直接将人抱住。 “你终于来啦!我早上天不亮就在等你!” 说着,她又开开心心扑进秦璃歌的怀里:“娘亲娘亲,爹爹说这些日子你会经常来,是真的吗?” 林黎霜眉心皱的更厉害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总觉得……这位小郡主和那个叫渊儿的孩子,像双生子。 倒不是长得像,而是气场非常相似。 甚至还和这个叫秦婉月的女人…… “公主殿下在想什么?” 殷时卿声音沉沉。 林黎霜没吭声,只收回了自己这个离谱的猜测。 秦璃歌让两个孩子自己去玩,这才掏出一排银针。 “安王殿下的隐疾,其实都是从前顽疾引起来的。只要多针灸上几次……” “公主殿下你放心,保证在你们成婚前,他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了。” 殷时卿看着秦璃歌的笑脸,心里无端生出几分气恼。 这女人当真不介意,他娶别人? 他故意似的,放缓了声音:“公主殿下坐下便是,你身子娇贵,别累着。” 随后又故作体贴,桃花眼柔柔的落在林黎霜的身上。 “府上的小厨房手艺不错,公主来的早,定是还没用膳,不如吃上一些?” 他就是故意做给秦璃歌看。 他就不信,这女人真的半点都不在意! 秦璃歌只默默翻了个白眼,落针的时候,故意稍微偏离了一点点,随后用力刺下! 方才还笑盈盈和林黎霜说话的男人,笑就瞬间僵住,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秦婉月!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璃歌对上殷时卿杀人似的目光,满脸无辜。 “安王殿下觉得很疼吗?” 殷时卿疼的已经快要疯了,声音更沉了几分。 “你不是说自己精通医术,竟连这个都不知道?!” 秦璃歌捂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许久,她才慢悠悠的开口。 “安王殿下,虽然这话不好听,但你还是忍耐些。” 她的手高高抬起,又落下一针。 殷时卿倒抽一口凉气,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秦璃歌一本正经的探了探他的脉搏,这才清了清嗓子。 “安王殿下,你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 她漂亮的狐狸眼,和殷时卿对视。 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 “安王殿下平日没觉得有问题吗?看您这疼痛情况,您似乎已经彻底丧失了某方面的能力。我猜的没错吧?” 第101章 不信还能忍 殷时卿脸色一变,就要去掐秦璃歌的脖子。 女人却早有准备,迅速后退,朝着林黎霜的方向行礼。 “公主殿下,方才我扎的这几个穴位,全都和某处有关。但安王疼成这样,大抵是快废了。” 殷时卿怒不可遏:“秦婉月!” 他怒吼着,狠狠将身上的几根银针拔下,掐住秦璃歌的脖颈,就将人死死地摁倒在面前的桌几上。 “你找死!” 秦璃歌被掐的不住咳嗽,眼底却满是笑意。 不是故意要恶心她么?不是偏要她看见么? 她也不过是稍加报复,怎么就气成这样? 殷时卿是真的快要气死了。 可对上那双上挑的狐狸眼,他又猛地松开手。 “公主殿下,你也都瞧见了。本王和秦婉月之间,也算得上一对欢喜冤家。” 男人话锋一转,直接看向一旁的林黎霜。 “听闻公主你在西戎国备受宠爱,那陛下应该也舍不得把你嫁给不喜欢你的人吧?” 他笑着,眼底却翻涌着戾气。 秦璃歌从头到尾,都死命的要把他推给旁人,他岂能让她如愿?! 只瞬间,秦璃歌就已经被他拥进怀中。 殷时卿就这么慵懒的掀起眼皮,看向林黎霜,故意说出难听的话来。 “还是说,公主愿意两女共侍一夫?” 林黎霜盯着殷时卿清冷的面容,又看向秦璃歌明显恼怒厌恶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她挑眉,颇有几分趾高气扬的意思。 “你们东灵国的人,本公主都看过了。” 她淡色的眸落在殷时卿的身上,像是在看什么物件。 “只有你还能勉强入眼,所以安王殿下不必再挣扎,我们之间的婚事,不仅要办,而且要办的快一些。” 殷时卿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秦璃歌趁机逃脱,长长松了一口气。 “安王殿下可听见了?我们两个人呢,到此为止,你若是识相些,明儿个就去皇宫,把我们之间的赐婚撤销。” 她伸手将殷时卿手里的银针夺下,小心翼翼的收好,这才眉开眼笑。 “那我就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说完,她拔腿就要走。 殷时卿却忽然站起来,伸手将人扯进怀里,紧接着弯腰,就要去吻她。 秦璃歌压根没想到男人会来这一出,慌忙扭过头。 唇瓣擦过她的侧脸,落在她的耳廓! 殷时卿毫不在意,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漆黑的瞳仁宛若深渊。 “公主殿下,即便如此,你也一定要嫁给本王?” 想到这公主嫁过来,“秦婉月”就重新自由,和他再无关系,他就一阵阵的恼怒。 “本王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执意嫁过来,只能当侧妃。” 他就不信,说出这样的话,这公主还能忍! 没想到,秦璃歌却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 “公主殿下你别信他。我和安王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无非就是我得罪了他,他知道我讨厌他,所以硬是求来赐婚恶心我。” 殷时卿从未被人如此嫌弃过。 可,这“秦婉月”,竟然一次次将他拱手让人,甚至故意贬低她?! 他眼底戾气再也压制不住,忽然抽出长剑,横在秦璃歌脖颈。 甚至还用了几分力气,将锋利的剑刃压在她的皮肤上。 “秦婉月,有种你就继续说!” 第102章 都在看热闹 秦璃歌还真的扫了他一眼,笑眯眯的开口。 “公主殿下可看到了?安王若真的喜欢我,非我不可,又怎么舍得拔剑威胁?” 林黎霜忽然对这个秦璃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浅色的唇微微勾起。 “嗯,这一点说服我了。” 殷时卿一听这话,手上力道加深! 有温热的**,顺着秦璃歌的脖颈滑落。 秦璃歌对上林黎霜的眸:“公主殿下现在可以走了。接下来我们可能会打起来,比较狼狈。” 后者微怔,难得主动开口。 “秦二小姐,你说自己精通医术,没撒谎吧?” 一听这话,秦璃歌声音都大了几分:“自然,公主若是不信,大可随时考验我。” 林黎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款款离开。 在她转身的瞬间,秦璃歌就猛地抽身,紧接着摸出腰间的银针就要殷时卿的身上刺! 男人反应也足够迅速,躲开攻击,手里长剑反手就迎上来! “秦婉月!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恼怒不已。 想他堂堂安王,京城贵女们削尖脑袋都想嫁给他,眼前人却屡次三番把他往外推! 他给她那么多机会,她竟然还不珍惜! “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嫁,还是不嫁!” 秦璃歌哂笑:“安王殿下该不会是聋了吧?我说了好几次,我不想嫁!” 殷时卿冷笑起来。 “很好。” “秦婉月,欲擒故纵也该讲究一个度。你成功耗尽了本王所有的耐心。” 他死死盯着秦璃歌。 “这几日,本王会去皇宫,把赐婚取消!” “如你所愿,我要迎娶那位公主。” 秦璃歌松口气——这狗男人终于肯放过她了。 她后撤一步,勾勾唇。 “安王殿下,奉劝你这些日子不要经常动怒。” 如果她猜的没错,重花错这种药,上次虽然抵消掉了殷时卿体内毒素的发作,但……的确也进入了体内。 按照药效来说,每月发作一次。 反正也不会死人,能让这狗男人多难受些日子,她高兴都来不及呢! 她带着渊儿离开,都没上马车,就被一只手拦住。 “秦二小姐,本公主有话问你。” 秦璃歌微怔,林黎霜就已经率先往马车的方向走,随后撩起帘子。 “这种程度的伤,你也能治吗?” 秦璃歌这才抱起渊儿,快走两步。 在看到马车上的人时,猛地愣住! 随后,她犹豫几分:“公主可否让我近距离诊治查看?” 林黎霜有些别扭的扭过头:“那就上马车,本公主送你回去。” 两人双双上了马车。 而秦家,这会儿正幸灾乐祸呢。 听闻林黎霜来找秦璃歌,两人一起去了安王府,所有人都猜测,这贱人完蛋了! 不光是秦家,整个京城都在等着看笑话! “秦婉月”自从回来,京城就没安生过。 这么嚣张跋扈的人,如今终于有人能收拾她! 他们都耐心的等,看看“秦婉月”会不会颜面尽失,狼狈的哭着回来! 捉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秦若初甚至都等不及,直接在门口等着了,美名其曰——生怕姐姐受欺负,所以要亲眼看着她回来。 爱凑热闹的人见状,索性也不走了,伸长了脖子望向远方,等着看“秦婉月”到底会被折磨羞辱成什么样! 就在这个时候,公主的马车缓缓停下来。 许久,林黎霜抬脚下了马车,又有些别扭的伸手:“下来吧,本公主……勉强扶你一下。” 第103章 怂恿她? 众人面面相觑。 西戎国公主高贵清冷,从来都不肯低头。这马车上到底是什么人? 但在秦家门口停下来了……难道是安王?! 秦若初也是这么想,虽然看着她心爱的安王和林黎霜在一起很愤怒,但一想到秦婉月痛哭流涕的样子,她又兴奋起来。 她迫不及待的上前:“公主殿下,我姐姐去哪儿了?” “难道是因为被退婚,伤心欲绝,跑到别处去哭了?” 众人发出一阵笑声。 马车却伸出一只手,轻轻放在林黎霜的手心。 “妹妹这么关心我?不如你上前来,瞧瞧我是哭着还是笑着的?”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这声音是……“秦婉月”? 可这个贱人和公主难道不应该是情敌吗? 更何况西戎国公主如此高傲,怎么可能低头扶她?! 就在众人猜测各种可能性的时候,秦璃歌抱着渊儿,大摇大摆的被林黎霜扶着下了马车。 秦若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许久,她才连忙迎上去。 “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秦若初恨不得咬碎一口牙,脸上也只能挂着笑:“我只是有些好奇,姐姐你和公主到底说了些什么呀?” “你们走的时候,看上去都还不怎么熟悉。” 她就不明白了,这贱人到底有什么好! 林黎霜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朝着秦璃歌的方向轻轻点头。 “今日你辛苦了,过两日本公主再来找你。” 语气出奇的友善! 秦璃歌笑着:“公主慢走。” 所有看热闹的人,全都瞠目结舌! 他们看见了什么? 西戎国公主和秦家二小姐,竟然能友好相处?! 方才那些个看热闹的心思,这会儿就像是被狠狠踩在了地上,脸上也火辣辣的疼起来! 秦璃歌并不管他们,只是转过身,笑着看向秦若初。 “妹妹你可真好,竟然还来接我!” 秦若初气的都快炸了,也只能挤出一个扭曲的笑。 就在当天夜里,秦若初收到了一张纸条。 她只扫了一眼,就笑出声来。 “原来如此……” 她眯着眼睛,眼眸里满是阴狠。 “我就说,这贱人怎么忽然就和公主那么好了,原来只是凭借她那点三脚猫的医术?” 秦若初压根就不相信,秦婉月真的有什么本事。 所以她站起来,从匣子里翻出纸条上写的那颗丹药。 “你去帮我办件事。” 她招来侍女,提笔写了点什么,吹干墨迹之后折起来,和精巧的药匣一起递过去。 “要亲手交到那位公主的手里。” 侍女点头,趁着夜色,从角门离开了。 秦若初死死地盯着门外,眼眸里满是嫉妒! “不是爱显摆么?不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么?秦婉月,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跟我斗,你死定了!” 她恶狠狠地说着,转身进了屋。 而这一切,都被向柔尽收眼底,转述给了秦璃歌。 女人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掀起眼皮。 “你是说……秦若初怂恿林黎霜,明日当众拆穿我?” 第104章 那根弦断了 向柔点头,一副快要被笑死的样子。 “而且秦若初给公主的药丸,就是咱们袖明阁做出来的东西。” 秦璃歌还没笑,一旁的渊儿就忍不住了。 他笑的前仰后合,半天才缓过来。 “娘亲,我记起来了,那药是我闲来无聊做出来的。” “竟然被秦若初当成宝贝了?!” 秦璃歌更想笑了。 她轻轻挑眉:“行,她既然非要自取其辱,那就让她折腾去吧。” “反正最后丢人现眼的又不是我。” 她耸耸肩,毫无心理负担的洗漱睡觉了。 和向柔说的一样,翌日清晨,秦璃歌就收到了请柬。 落款是那位西戎国公主。 秦璃歌收拾妥当,就进宫赴宴了。 秦若初破天荒的和她挤进了一辆马车,满脸都是兴奋。 “姐姐,你可知,今日宫宴,安王殿下也会在?” 秦璃歌没吭声。 秦若初语气愈加兴奋:“虽然陛下不在,但敬妃娘娘来了。” 秦璃歌缓缓眯起眼,明白了。 敬妃,就是殷时卿的母妃,因生的柔媚又聪颖,恩宠不断。虽不是皇后,权利待遇也胜似皇后。 而这位敬妃,对秦若初十分有好感,连带着对她厌恶非常。 今日哪里是什么检验她的医术,分明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只要她的行为有丁点差池,别说林黎霜,就是这位敬妃娘娘也绝不可能放过她! 她眯着眼,慢悠悠的应了一声。 “哦,所以你准备和公主竞争吗?” 一句话,将秦若初准备的其他废话,彻底打断。 她死死地盯着秦璃歌,恨不得现在把人活活撕碎! 这场考验设置在了后花园的琉璃花房,秦璃歌刚进去,就看到了阴恻恻的殷时卿,还有一旁面色不善的敬妃。 林黎霜扶着一个面色清冷的黑衣人,坐在正中间。 “秦二小姐,今日并不是什么宴席,本公主也没有那么多耐心。” “你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 秦璃歌昨日在马车里,见到的就是这位黑衣人。 这黑衣人是林黎霜的贴身侍卫,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只是前不久,这侍卫为了救林黎霜,被废了双腿,到现在都无法站立。 昨日秦璃歌在初步诊断之后,告诉她,还有救,不算太难。 所以林黎霜才会对她如此客气。 但看现在,她眼底明显多了几分迟疑,显然是秦若初那封信和那颗药丸起了作用。 秦璃歌也不闹,笑着走上前,随后蹲下来。 “好,那这位公子,得罪了。” 她手落在侍卫的膝盖,轻轻按了一下,就迅速开始施针。 过程其实并不难,只是有些复杂。 秦璃歌甚至还能有时间想——殷时卿昨晚应该是气的不轻,否则那花重错怎么可能发作这么快?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会儿应该已经发作了。 殷时卿现在的确有些难受。 也不知道是琉璃花房过于温暖,还是他见到秦璃歌后过于愤怒,他只觉得浑身燥热。 可母妃在,还有旁人,他只能强忍着扯开衣襟的动作,死死地盯着蹲在男人身旁的秦璃歌。 他几乎是拼了命的控制住那种陌生的渴望。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看到秦璃歌抬头,朝着那男子笑起来,又温柔的询问什么的时候—— 也不知为何,他脑子里那根弦,忽然断了! 没有任何思考,他忽然迈开长腿走过去。 “秦婉月,到本王这里来。” 第105章 还有事吗? 秦璃歌把最后一根银针扎进皮肤,这才抬起头。 “安王殿下若没有急事,还请旁边站一会。” 她语气清冷。 “你今日和贵妃娘娘,以及公主殿下都来了,不就是要验证我的医术吗?” 殷时卿的手,又用力攥了两下。 秦若初趁机上前。 “姐姐是生气了吗?” 她满脸的天真烂漫,噘噘嘴:“姐姐,你别怪他们突然发难。这本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姐姐你才刚回京不久,就非要说自己懂医术。” 她顿了一下,又叹口气。 “姐姐,我知道你急于在京城出名,可也不能拿别人的命……” 秦若初还没说完,秦璃歌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前者借机跌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望向敬妃的方向。 敬妃皱着眉,大步走过来。 “在本宫面前就敢动手打人,你好大的胆子!” 敬妃原本对外界传闻抱有怀疑,可如今一见,就完全信了。 她居高临下的望着秦璃歌,语气阴冷。 “看你这着急要打人的样子,定是没有什么本事。什么会医术,恐怕都只是唬人的把戏。” “来人,把秦二小姐拉下去,杖责一十,扔出皇宫!” 说着,她又扭头看向殷时卿。 “现在母妃就带你去找陛下,把和秦二小姐的婚给退了!” 秦若初悄悄的勾起唇,却添油加醋着。 “贵妃娘娘息怒,说不准是我们误会姐姐了,毕竟姐姐曾经还治好了祖母,太医都说她是神医呢!”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敬妃脸色更差了。 “不过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她真以为自己能耐了?” “手脚麻利点,把人扔出去!” 然而,就在侍卫靠近秦璃歌的时候—— “我……我的腿好像能动了。” 敬妃微怔,脸色愈加不善:“你确定,自己不是为了救秦二小姐,才故意说出这种……” 这句话都没说完,敬妃就眼睁睁看着,侍卫的腿,小幅度的动了一下! 她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这侍卫刚和公主一起来的时候,的确找太医看过了,得到的答案是,这辈子都废了! 可现在…… 敬妃和秦若初两个人,像是被狠狠甩了一耳光,整个人都难堪起来。 殷时卿的耐心达到了顶峰。 见事情已经解决,他等秦璃歌将银针全都拔出,直接走上去,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拦腰将人打横抱起。 “母后,您一向聪明,难道不觉得今日的事,有些过于奇怪了吗?” 他脸色沉了又沉,望向一旁的秦若初。 “本王是不是说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不等人解释,他冷笑着。 “本王的婚事,应该有本王来决定。我想娶谁,就娶谁。” “贵妃娘娘,您应该很清楚,我从不可能听你的话,任由你摆布吧?” 他将怀里的女人抱紧了几分,身上的燥热也跟着消散瞬间,却又顷刻席卷而来! 殷时卿最后扫了一眼琉璃花房里的人,嗤笑一声:“还有事吗?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影响本王和准王妃谈情说爱?” 敬妃脸色微微有些白,率先匆匆离开。 秦若初踉跄着追上去。 林黎霜推着侍卫,朝着他们这边轻轻点头,也走了。 在林黎霜关门的瞬间,秦璃歌就觉得天旋地转。 下一秒,她的后背就抵上了冰凉的琉璃墙壁,身形被茂密的蔷薇遮掩。 眼前男人声音沙哑到极点,冰凉的指尖探上她的后颈:“秦婉月……这药,是你下的吧?” 第106章 难道不该问你吗 殷时卿俯下身,欺身上前,钳制住她的反抗。 “不到一个月,就能发作第二次。” “秦婉月,你可真是好本事。” 秦璃歌微微瑟缩。 灼热的气息烫的她浑身战栗,她咬着牙,对上那双微微赤红的双眸。 “安王殿下,我说过了,让你少动怒。” 殷时卿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笑起来。 “少动怒?” 他大掌捏着她的下颌,另一只手将人钳制的更紧。 “秦婉月,你给本王下的是花重错,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就连袖明阁都没有解药,对么?” 昨夜他知道自己中了这等药的时候,气的几近失控。 秦璃歌微微挑眉,有些赞赏他查验的速度。 “对,无解。但安王殿下难道您不觉得,比起痛彻心扉的毒药,这个更温柔些吗?” 她漂亮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宛若摄人心魄的妖女。 “安王殿下,从今往后,您就不必再承受毒药的痛苦。我以为你会感谢我呢。” 她尾音轻轻上扬,丝毫没有半点心虚。 毕竟,她下药的初衷,的确是给他解毒。只是……又带了几分报复的意思。 秦璃歌修长的双臂,轻轻环住殷时卿的脖颈,身子前倾。 “我以为,以安王殿下的自控力,这点药还不足以让你失控。” “可如今,你是在做什么?” 殷时卿浑身的热度几乎又攀升一节。 他死死地盯着身前的人。 这个琉璃花房阳光充足,温暖怡人,但因为偏僻,所以鲜少人来。 今日到琉璃花房,也不过是林黎霜考虑到自己侍卫的身体情况,才选的地方。 如今人都散去,这个地方恰巧有个藤蔓编织的秋千,殷时卿就直接将人摁在了这里。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件事难道不应该问你吗?” 他捏着秦璃歌的下颌,猛地用力。 “这种东西,对本王通常没有任何作用。即便是面对其他女人,也能强行压下。” 殷时卿盯着她。 “可不知为何,在看到你的瞬间,就彻底失控了。” 他的指尖伸进秦璃歌的青丝。 “秦婉月,不如你给本王解释一下,这药特殊在哪儿?” 两人挨得很近。 秋千摇摇晃晃,压根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秦璃歌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无法挣脱。 “殷时卿,你疯了?!” 她气急败坏的咬住男人的手背。 “我怎么知道是为什么?除非你对我本身就抱有邪念,否则该怎么解释?!” 殷时卿盯着手背上冒出来的殷红血珠,忽然扯开笑容。 “邪念?” 他缓缓重复了一遍,忽然重新靠近她。 “很好,既然你不说,那就该付出点代价。” 殷时卿的大掌托住她的后腰,眼底透出赤红。 秦璃歌呼吸都有些不畅,藤蔓编制的秋千摇摇欲坠,她无处借力,只能迅速前倾,将浑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天旋地转! 秦璃歌猛地跪坐在地上。 身下,是笑的略显妖冶的殷时卿。 他抬起手,扣住她的后颈。 “秦婉月,你不是说不喜欢本王吗?” “那你该如何解释,眼下这副情形?” 第107章 很好,你没机会了 秦璃歌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暧昧,整个人都僵住! 她刚要起身,却被男人猛地拽住。 只轻轻一扯,她整个人就倾覆上去! 殷时卿低低的笑。 “很好,看来你也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主动送上门,当本王的解药?” 男人的手徐徐摩挲她的后背,攀上她脆弱的脖颈,缓缓摩挲。 秦璃歌浑身战栗。 “殷时卿,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虽然两人几年前的确有过一次,但那也是身不由己。 是她为了解…… 秦璃歌呼吸一滞! 所以这是什么因果报应吗?因为她利用过他一次,所以殷时卿这次…… 这时,脖颈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秦璃歌低头,才发现殷时卿正咬住她的脖颈。 她抿着唇。 “殷时卿!你松开我!” 男人轻而易举就控制住她,甚至还将她作乱的手捏在手心,随后提到她头顶。 “秦婉月,这附近虽然偏僻,但也不见得没有人。” 他声音依旧沙哑,可眼底却透出几分玩味。 “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孤男寡女待在这里,举止亲昵,到时候,你就算是寻死觅活,也要乖乖嫁给本王了。” 秦璃歌盯着殷时卿,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抽筋扒皮! 男人却心情大好,唇移开她的脖颈。 “很好。” 他托着她,缓缓起身。 就在秦璃歌下意识逃脱的瞬间,男人猛地用力,直接将她压倒在一旁的花枝上! 馥郁的香气瞬间裹挟了她。 也不知道是花香气太重,还是这花房太热,秦璃歌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竟恍惚了一下。 心跳如雷! 殷时卿耐心的靠近她,唇贴上她的耳侧。 “秦婉月,你只要现在说,会乖乖嫁给本王,再也不想着逃离,本王今日就放过你,如何?” 他伸手拨开碍眼的花枝,折断她发顶的花茎。 花瓣簌簌落下,覆上她的眼。 殷时卿俯下身,轻轻吻上她的眼眸,带离那片花瓣。 “想好了吗?” 秦璃歌盯着他精致清冷的五官,像是瞬间清醒过来。 “殷时卿,你又不喜欢我!为何还要强迫我嫁?” 她终于将双手挣脱出来,伸手去推他。 “你就算中了药,也不是完全不能克服。你故意用这样的事情相要挟,难道就是君子所为?!” 因为愤怒,她声音猛地拔高。 殷时卿低低的笑。 “本王从没说过,自己是君子。” 看着眼前女人呼吸骤然紊乱,殷时卿笑着抚上她的脸。 “选吧,你是嫁,还是不嫁。” 秦璃歌奋力挣扎,纤柔的花瓣簌簌落下。 她咬着牙。 “殷时卿,我不喜欢你,所以就算是真的要选一个男人,也绝不可能是你!” “我不仅不会嫁,也绝不可能当你的解药!” 殷时卿原本还带着几分玩笑似的眸,迅速阴冷下来。 她不仅拒绝了他,甚至还羞辱他? 殷时卿怒极反笑,手落在女人系带的位置。 “很好。” 他漫不经心的看了秦璃歌一眼,将她的愤怒和惊恐尽收眼底,心底的戾气更重。 “秦婉月,你没有机会了。” 第108章 为了他? 在殷时卿伸手的瞬间,一道剑光猛地闪过! 秦璃歌只觉得有温热的**溅到她脸上,紧接着,身上就被覆上厚厚的披风。 “安王殿下躲在这里,是准备强人所难?” 洛约将秦璃歌抱进怀里,恼怒的盯着殷时卿。 男人捂着脖颈的伤口,眼底的赤红再也压制不住。 “洛公子这是又擅闯皇宫了?” 他像是察觉不到疼,一步步逼近。 “本王从前不和你计较,无非是觉得没必要。” 他猛地抽出长剑。 “可现在……洛公子,你大概是活到头了。” 殷时卿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像是要将人活活撕碎。 洛约小心的将秦璃歌放下,护在身后,也攥紧了长剑。 “安王殿下不必解释,你现在无非是因为被我拆穿了伪装,所以恼羞成怒了。” 他仰起头,眼底那颗泪痣显得有些凌厉起来。 “像你这样的男人,早就该死了!” 他率先出击,两人瞬间就缠斗在一起。 秦璃歌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终于冷静下来,将衣裙整理好。 她扭头看过去,花房里那些娇嫩的花,已经被锋利的长剑削去大半。 花香混杂在一起,有些让人发昏。 眼看洛约要被找出破绽,秦璃歌迅速闪身过去,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剑。 “小心!” 殷时卿看着迅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秦璃歌,眼底的怒意爆发到极点! “秦婉月,你这是要和本王作对吗?” 他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 “如果只是欲拒还迎,这已经过分了。” 秦璃歌的软剑猛地刺过去,半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殷时卿,如果不是有身份的差距,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这天底下的男人就算死光了,我也绝不可能喜欢你。” 她招招都是杀机,没有半点心软。 殷时卿越打越心惊,眼底彻底化成赤红一片! “秦婉月”这个女人绝对有秘密! 更让他恼怒的是,她竟然会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洛约,和他反目成仇,对他刀剑相向! 殷时卿找准机会,猛地打掉秦璃歌的长剑,一把掐住她的脖颈。 “秦婉月,你输了!” 他语气里满是冷冽,和从前截然不同的杀气腾腾。 洛约脸色一沉,猛地冲过去。 殷时卿手里一空,秦璃歌就已经逃脱了。 洛约将女人护着,满脸都是冰冷。 “安王,你用这等下作的手段,逼迫秦二小姐屈服,真叫人看不起!” 他已经没了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反而多了些恼怒。 殷时卿嗤笑。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洛约。 “洛公子生气了?可那又如何?只要本王翌日不同意取消这赐婚,秦婉月就还要乖乖的嫁给我。” “你现在能护得住她,可以后呢?” 他抬脚走过来,扫了秦璃歌一眼,压下满心的怒火,将长剑收起来。 殷时卿这才抬起头,看向洛约,语气变得恶劣又残忍。 “难道本王和秦二小姐新婚洞房的时候,洛公子也要在外面站着等吗?” 第109章 不差你一个 秦璃歌震惊的看着殷时卿,从未想过,他嘴里能说出这等恶心的话! 她伸手,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整个琉璃花房都死一般的寂静。 殷时卿没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随后扭头朝着秦璃歌笑。 “怎么,你生气了?” 他眼底闪动着狠厉,唇角却肆意上扬。 秦璃歌只觉得脊背生寒,她死死地咬紧下唇,脸色阴沉。 “殷时卿,我说了,我不会和你成……” 话都没说完,男人的手就落在她的唇上,紧接着,直接将人摁倒在一旁的蔷薇藤蔓上。 尖锐的刺隔着衣裙,几乎要将她脆弱的肌肤刺破。 殷时卿却笑的更放肆。 “不成婚?本王说过了,不成婚,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今日乖乖的当解药,我自然可以放过你。”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一把扯去她身上碍眼的披风。 宽大的掌将她微微凌乱的青丝拢到脑后。 秦璃歌浑身绷紧,不敢有一瞬间的放松。 似乎她只要放松一刹那,尖锐的刺就会刺破她的衣裙,刺穿她的脊背! 洛约却笑了一声,狠狠地伸手抹了一下嘴角。 “安王原来只有这种手段?” “你就算是得到又能如何?她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她的心也不可能属于你。” 殷时卿扫了他一眼,忽然毫无征兆的扯开秦璃歌腰间的系带。 “是吗?” 他大掌贴上去,笑的放肆。 “那又如何?只要先能得到她,本王就赢了。” 他猩红的眸又浮现出几分狠戾:“洛公子,你还不肯走,难道是要亲眼看看,你喜欢的人是如何在本王身下……”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奋力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因为用力,后背猛地抵在墙上,蔷薇的刺狠狠扎进她的后背。 她闷哼一声,感觉有血渗出来。 殷时卿慢悠悠的拉起她的手,随后轻笑一声,直接扯过她头上的一根发带,将两只手紧紧绑住。 “为了别的男人,竟然敢打我。” 他挑起她的下颌:“秦婉月,别白费力气了。我今日就让你看看,本王杀人是什么样子。” 狭长的桃花眼彻底覆盖坚冰,殷时卿直接伸手将秦璃歌牢牢捆在蔷薇藤蔓上,随后抽出长剑,往洛约的方向去。 “虽然杀了你,很难向丞相府交代。” “但……从小到大,本王杀过那么多人,也不差你这一个了。” 他一步步逼近。 洛约担心的看了一眼旁侧的秦璃歌。 他方才看的清楚,蔷薇的刺肯定扎进皮肉了。 他哂笑一声:“好啊,安王你最好今日就能把我解决了,否则……这件事我们没完!” 秦璃歌闻到了空气里浓郁的血腥气。 她挣扎两下,手却被蔷薇藤蔓上的刺划伤。 两人交战已经到了尾声,洛约明显不占便宜,身上多了好几道伤痕。 秦璃歌终于将发带扯松,随后迅速用软剑砍断身上的束缚,径直冲过去,直接拽住洛约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带你走!” 第110章 方才不是挺厉害吗 可她只来得及逃出几步,就被殷时卿重新扯回来。 “走?” 男人盯着她后背上的血迹,眼底愈加阴鸷。 秦璃歌心下一慌,忽然转过身:“殷时卿,你放过洛公子,我跟你回去。” 洛约虽然身手了得,可他面对的是殷时卿,一个杀人如麻的嗜血王爷。 不能再拖下去了。 秦璃歌咬了咬牙,忍住满心的恐惧,攥住殷时卿的手:“我们回府吧。” 殷时卿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分明马上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他却愈加愤怒。 甚至,那名为“嫉妒”的情绪,时隔多年,又重新浮现在他心头! 他扫了洛约一眼,反手攥住秦璃歌的手。 “难得你乖乖自投罗网,本王又怎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嗤笑,将人打横抱起。 走了两步,他又扭头回来:“洛公子,回去之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吧?” 洛约脸色惨白,只死死盯着殷时卿怀里的女子。 他暗暗攥紧了手,眼底透着不甘。 殷时卿没耐心等他回答,直接大步离开。 “枫申,把这里收拾妥当。” 一个黑影应声,迅速闪身进了琉璃花房。 殷时卿这一路走的很快。 秦璃歌死死地咬紧下唇,满口都是血腥气。 她甚至不明白,怎么事情就到了这一步? 等她整个人被扔到床榻,身侧重重陷下一块的时候,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刺啦”一声,是布料被扯碎的声音。 秦璃歌被翻了个身,趴在床榻,动弹不得。 她泪悄无声息的落下,却不肯出声。 整个王府安静的吓人,只有她略显凌乱的抽泣。 可—— 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紧接着,是男人微凉的指尖,抵在她的后背。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 殷时卿在给她上药?! 殷时卿也觉得自己疯了。 眼前人今日胆大包天,不仅给了他两巴掌,甚至还在他面前敢护着别的男人。 若是往常,他该直接将人刀刀凌迟,然后吊着她一口气,让她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才行! 但现在,他竟然好心的给人上药?! 殷时卿盯着女人背上的伤痕,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心里愈加烦躁。 “秦婉月,你方才不是挺厉害么?” “是你自己主动要跟本王回来的,本王难道强迫你了?” 秦璃歌僵了一下,猛地伸手把眼泪擦干,扭过身。 殷时卿在对上她微红的双眸时,呼吸一滞。 分明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扔到人堆里都不一定找得出来。 可那双含泪的水眸,沾着泪珠的纤长羽睫,却叫他一时间看的呆了。 他心猛地一软:“这么看着本王做什么?还疼吗?” 话刚说出口,殷时卿就又回过神,头扭到一旁。 方才和洛约缠斗,正处于盛怒状态,体内这药也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如今平静下来,身旁女人身上独特的香气,混杂着方才涂抹的药香,丝丝缕缕将他笼罩。 他有些艰难的滚动喉结,近乎自虐似的开口。 “秦婉月,本王现在不需要你了,滚吧。” 第111章 这是最后一次 秦璃歌微怔。 她扯过方才被扯掉的外衫,勉强穿好。 如果她判断的没错,殷时卿体内的药,马上就会达到最大效果。 “殷时卿,我当时给你下药,的确是为了中和你体内的毒。”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这些日子你的毒应该没有再犯了。” 殷时卿脑子里还有最后一根弦。 如今听到她说话,听到她起身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根弦开始摇摇欲坠。 “秦婉月,这既然是你亲手下的药,你就该明白,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为何还不走?” 秦璃歌猛地反应过来,迅速跳下床榻,毫不留恋的扭头往外走。 殷时卿呼吸有些急促,望向她的背影,似乎想要找寻什么。 门重重关上,他垂下眼帘,有些狼狈的跌坐在地上,近乎粗暴的扯开衣襟。 不够…… 还不够…… 殷时卿扪心自问,从前这样的东西,从来不能奈何他分毫。 所以“秦婉月”当初给他下药,他根本不在乎。 可……好端端的自控力,在面对“秦婉月”的时候,瞬间分崩离析! 而秦璃歌,在跑出几步之后,又猛地顿住。 她咬着牙,扭头又往回跑。 门又猛地被打开,殷时卿看着女人飞奔而来,跪坐在他身旁。 “殷时卿,这是最后一次。” 秦璃歌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对殷时卿心软。 是作为一个医者,不能放任别人不管。 她指尖微微颤抖,掏出银针,刺在他胸口。 殷时卿抿着唇,望着那双专注的眼眸,想从中找出半点在乎自己的影子。 可秦璃歌忙忙碌碌,却不肯分给他一丝眼神。 甚至,都没有看向洛约的时候那般柔和。 他心口忽然升腾起几分莫名的情绪,在女人要刺第二根银针的时候,他猛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秦璃歌惊呼出声,银针落地。 殷时卿将胸口那根银针拔出,扔在地上。 “本王给过你逃跑的机会了。” 他嗓音沙哑,大掌轻轻摩挲她的侧脸,转而落在她纤细的脖颈。 “秦婉月,你为何不听话?” 秦璃歌颤抖着摇头。 “殷时卿,你别太过分。我只是担心药发作起来太猛烈,你承受不住。” 她咬着下唇,咬出血来。 “我是医者,本就不该放任你硬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殷时卿气笑了。 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他忽然伸手,迫使她松开唇。 血珠滚落,他眼底暗了又暗。 “秦婉月,对待本王这种人,悲天悯人是没有用的。” 他嗤笑。 “你越是对我好,我越会得寸进尺。” 他的手落在秦璃歌肩头,另一只手撑着地面。 呼吸滚烫。 殷时卿轻而易举的看穿了秦璃歌的挣扎和惶恐。 他笑的愈加残忍。 “本王会让你记住,心软的下场。” 他忽然伸手托住秦璃歌的后脑勺,轻松将人扔到榻上,又欺身而上。 秦璃歌拼命摇头,却被殷时卿的大掌钳制。 挺拔的身影倾覆上来,唇齿相接。 “因为对象是本王,所以不愿意么?” 第112章 如实招来!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微凉的唇瞬间变得灼热,一寸寸碾过她唇上的伤口。 血珠被卷进殷时卿的口中,连带着呼吸都沾染了几分莫名。 她颤抖着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气。 和几年前新婚夜掌控主动权截然相反。 她好像……被殷时卿掌控了。 殷时卿终于放开她,盯着她盈盈的水眸,唇角微勾。 “你既然知道,本王大概每个月都发作一次,就不该在这种时候招惹本王。” 他起身,将她衣衫拢好。 “秦婉月,如果再有下次,本王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秦璃歌只觉得自己双颊滚烫。 她匆匆忙忙的整理衣裙,将人推开。 殷时卿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竟忽然觉得有趣。 一直等人逃也似的离开,他才有些留恋的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方才的触感很好。 意外的好。 甚至奇迹般地抚平了他这两日的暴躁和愤怒。 就在殷时卿准备回书房的时候,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出来。 “爹爹,你方才……亲了娘亲对不对?!” 芝芝欢喜的冲进来。 殷时卿脸色微变:“你看见什么了?” 芝芝欢呼着扑进殷时卿的怀里。 “我看见娘亲跑走啦,脸好红好红,而且还捂着嘴,好像被爹爹咬破了!” 她满脸雀跃。 “芝芝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话本子上说了,两个感情好的人会亲亲,所以爹爹喜欢娘亲对不对?!” 殷时卿浑身一僵。 喜欢? 他皱起眉,刚要纠正,小姑娘就摇头晃脑。 “陛下已经同意给你和娘亲赐婚啦,所以娘亲马上就嫁过来了是不是?” 殷时卿挑眉,伸手将人抱起来,往书房走。 “嗯。” 芝芝听到自家爹爹承认,快乐开花了。 她必须要找个时间告诉渊儿,爹爹和娘亲现在已经互相喜欢了! 她高兴的不得了,拽着自家爹爹的衣襟晃啊晃。 “那……和亲的那个公主怎么办?而且还有一个秦若初。爹爹,你确定自己能撇清关系,只喜欢娘亲一个吗?” 殷时卿:“???” 芝芝见自家爹爹不说话,气呼呼的拍他的脸。 “我不管,你要是把娘亲弄丢了,你就是天底下最没用的爹爹!” 殷时卿心里一动,忽然有了主意。 秦婉月那么喜欢芝芝,如果有芝芝帮忙,难道她还会忍心拒绝,不嫁过来吗? 这么想着,他语气放缓,轻轻揉了揉芝芝的脑袋,装作苦恼的皱眉。 “你说得对,爹爹最喜欢的就是你娘亲,可她好像还不肯嫁过来。芝芝愿不愿意帮爹爹呀?” 芝芝愣了一下,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随后用力点头。 “不光我会帮,我也会带着渊儿一起!” “以后都是一家人啦,我和渊儿一定会撮合爹娘在一起的!” 殷时卿勾唇。 “芝芝真棒!爹爹不会让你失望的。” 芝芝却噘着嘴,忽然转了个弯。 “爹爹,你该不会是在利用芝芝吧?” “你前面还说讨厌娘亲呢,怎么忽然就喜欢上了?” 小姑娘年纪虽小,却不好忽悠,直接揪住殷时卿的耳朵。 “而且娘亲刚刚走的时候,明显不高兴,你是不是强迫她了?!” 第113章 你自己过吧 殷时卿疼的皱眉:“芝芝,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芝芝愣了一下,收回手,忽然又双手放在殷时卿的脸颊,用力往两边扯。 “虽然名义上,我是爹爹的孩子。但是!” 她忽然收回手,拍拍自己的胸口。 “芝芝的整颗心都是娘亲的,也永远都属于娘亲!” 殷时卿:“???” 什么东西? 芝芝却完全没理会殷时卿已经阴沉的脸色,反而火上浇油。 “如果有一日,爹爹你辜负了娘亲,让娘亲讨厌你了。那芝芝就跟着娘亲一起走,我们都不要你了!” “到时候你孤家寡人,自己过吧!” 殷时卿:“……” 头一次,他感觉到了威胁。 心里对“秦婉月”就愈加不满——这女人到底给芝芝喝了什么迷魂汤? 秦璃歌这边,截然相反。 她一直到进屋,心口都砰砰直跳,唇瓣的血已经止住,却不知为何,整张脸都烧起来。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否则怎么会想起殷时卿方才的那个……吻?! 她狠狠摇头,这才去找药膏。 只是药膏没找见,一扭头,就看到了满脸严肃的渊儿。 “娘亲,你身上的药,应该不是你自己涂的吧?” 小家伙满脸严肃,伸手把门关严,这才走过去。 “你不是进宫了吗?为何受伤了?” 渊儿小大人似的,双手背在身后,随后就看见了她唇角的伤痕。 几乎是瞬间,渊儿脸色就变了。 “娘亲亲,你老实告诉渊儿,你是不是被那个男的给强吻了?” 秦璃歌:“???” 她张张嘴:“不是……渊儿你才多大,这件事……” 话都没说完,渊儿就十分严肃的打断了她。 “娘亲,你如果真心喜欢那个男的,我自然高兴,可渊儿怎么看着,你并不开心呢?” 秦璃歌竟忽然觉得,眼前站着的渊儿,和殷时卿有相似的气场和压迫感。 她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渊儿,今日是个意外,你应该知道的,花重错……发作了。” 见渊儿要过来拉她,她连忙解释:“娘亲没事,他没下手。” 小团子这才微微点头,轻轻松口气:“天色晚了,娘亲好好休息。” 秦璃歌是真的累了,这一整日,其他事情都顺利解决了,可却和殷时卿重新纠缠不清了。 渊儿确认秦璃歌熟睡之后,就悄悄的溜出了秦家,往安王府的方向去。 绕过后门,他的小手在一块砖石上轻轻推了一下,就有个隐秘的门打开。 这是芝芝告诉他的机关,一旦有要事,他可以直接进来。 渊儿脚步匆匆的进来,把门关上,就顺着记忆里的路线,直奔芝芝的院子。 可他才刚抬脚,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间的殷时卿。 小团子想悄悄溜走,可殷时卿更快一步,直接提住渊儿的后领,将人小鸡崽似的提起来。 “是你?” “秦婉月”的儿子? 渊儿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心一横,直接出声。 “你死心吧,我娘亲不会喜欢你的!”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人,甚至有些不明白,几年前娘亲怎么能和这种不要脸的男人成婚呢? 芝芝听到渊儿的声音,连忙裹了个披风跑出来:“渊儿你别生气,是不是发生什么误会了?” 渊儿看见芝芝,气的眼睛一红,倔强的把头扭到一旁,声音更大了。 “你爹爹强吻了我娘亲,这还能有什么误会?!” 第114章 我还没死呢 芝芝猛地瞪大眼睛。 强吻?! 她盯着自家爹爹,甚至都没有再思考一下,就气急败坏起来。 “我就知道!娘亲走的时候就是不高兴了,肯定是因为你太粗鲁了!” 芝芝气的给了自家爹爹两拳头,然后将渊儿护在身后。 “所以你说喜欢娘亲,想娶她,是骗人的对不对?” 殷时卿张张嘴,看着一个比一个更恼怒的小豆丁,开始头疼起来。 他总不能说,自己忽然情难自禁,才把人给吻了吧? 更不能说,是为了把“秦婉月”赶紧娶回来,才骗芝芝说自己喜欢她吧? 渊儿远比芝芝更冷静,他盯着眼前的男人,冷哼一声。 “这个男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我娘亲说的对,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芝芝撇撇嘴,不给自家爹爹留半点情面。 “就算母猪会上树,我爹爹也不可能靠得住!” 渊儿心里的气顺了些,看着眼前的殷时卿,忽然有些恶劣的笑笑,随后轻哼。 “幸好我爹爹死的早,不然我早就把他毒死了!” 如果不是娘亲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惹麻烦,殷时卿现在就该躺在地上了! 芝芝歪着脑袋看了渊儿一眼,猛地一拍巴掌。 “就是,渊儿我好羡慕你哦!可我还有个臭不要脸的爹爹。” 殷时卿听着两个孩子左一句右一句,把他往死里贬低,又恼又怒,偏生却又不能真的动手,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咬牙切齿:“大人的事情很复杂,小孩子不要插手。” 可这句话彻底惹怒了渊儿。 他像是小刺猬似的,炸起了一身的刺:“哼,难怪我娘亲不喜欢你。我娘亲说过了,小孩子也值得尊重,有知情权!” 说完,他高高的仰起头,从鼻孔里又冷哼出声。 “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和娘亲在一起的。趁早死心吧!” 殷时卿的脸色变了又变。 芝芝满脸纠结,手捏着帕子搅啊搅,最终豁出去似的。 “既然事情真相是这样的,渊儿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绝不让我爹爹得逞!” 她攥着小拳头,信誓旦旦。 渊儿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开心的笑起来。 “芝芝你真好!和你爹爹完全不一样,难怪娘亲喜欢你。” 芝芝一听娘亲喜欢她,高兴的快找不着北,又重复了一边方才的话。 殷时卿的太阳穴更疼了。 最开始,只是“秦婉月”一个人不同意嫁过来,他强横一点也就解决了。 现在倒好,两个小孩都掺和进来,信誓旦旦要把这桩婚事搅黄。 殷时卿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间竟不知道,她到底是太孝顺了,还是不孝。 就在他晃神的功夫,就听到芝芝欢欢喜喜的开口。 “那就这么决定了,让我爹爹随便娶秦若初还是那位公主,娘亲亲嫁给洛公子吧!” “洛公子比我爹爹好一万倍,你放心,等娘亲亲嫁人,我就把自己收拾收拾,跟着一起住进去,大不了管洛公子叫爹爹!” 殷时卿气的眼前一黑。 “殷枝芝!你爹爹我还没死呢!” 第115章 害羞成这样? 芝芝听见自己的大名,下意识缩缩脖子。 渊儿却警惕的护住芝芝,张开双臂站在她身前。 “安王殿下这就生气了?你肚量如此小,根本就不适合娘亲!” 他轻哼一声,想起刚刚芝芝说的那些话就生气。 这个男的竟然还伤了洛公子,真是太过分了! 他扬起小脸:“安王,我实在不懂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小孩子奶声奶气,说出来的话却逻辑通畅:“你出手伤了洛公子,明日我娘亲定要去给洛公子治疗,他们就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所以,你也觉得娘亲和洛公子相配,所以故意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吗?” 殷时卿都还没开口,芝芝在旁边就高兴的蹦起来。 “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洛公子那么温柔又好看,肯定会对我们好的!” “渊儿你放心,我当你姐姐,护着你!” 殷时卿被自己女儿刺激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都要气蒙了。 他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 “是吗?多谢你提醒,本王明日定会去丞相府。” 渊儿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厚颜无耻,气的脸色涨红。 芝芝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万一娘亲半夜醒过来,肯定要担心了。” 渊儿狠狠地瞪了殷时卿两眼,扭头就走。 两个小小的人儿往外走,枫申跟在身后护送。 芝芝压低声音:“你别生气呀,明日爹爹能去,我自然也能见到娘亲啦。” “到时候我们两个人撮合娘亲和洛公子不就行啦?” 渊儿眼睛一亮,悄悄的在芝芝耳边说了几句。 两个小孩子兴奋的说起悄悄话,眼睛里都亮的出奇。 跟在他们身后的枫申,总有一种奇怪的念头—— 这两个孩子年龄相仿,默契十足,甚至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很相似的气场。 就像是……双生子。 这个念头刚蹦出来,枫申就被自己给吓到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郡主,一个是乡下庄子长大的小孩,云泥之别!怎么可能是双生子! 呸呸呸! 秦璃歌这一觉睡得很沉,压根不知道渊儿偷偷溜出去过。 翌日醒来,她忽然想起洛约还受着伤,连忙收拾妥当,就开始收拾药材。 渊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娘亲,你去哪儿呀?” 秦璃歌朝着他笑:“去看一个朋友。” 渊儿巴巴的看着她,又看看外面,随后故作乖巧的点头:“渊儿会乖乖在院子里等娘亲回来的!” 秦璃歌愣了一下,忽然心生愧疚:“一起出门吧,去看洛公子,他……受伤了。” 渊儿低着头,悄悄勾唇:计划成功! 丞相府并不知道洛约受伤的事,秦璃歌一路上想了好几个借口,只是还没开口,就遇上了殷时卿。 男人将芝芝放在地上,在两个孩子的注视下,直接伸手将秦璃歌拦在怀里。 “还请通报一下,本王和准王妃,有点小事想和洛公子商量。” 那管家愣住,马上让开给他们引路。 秦璃歌被他搂着,猛地又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耳朵悄悄的有些红了。 殷时卿却故意似的,凑在她耳边,低低的笑。 “怎么,不是说对本王不感兴趣?昨儿个无非是亲了一口,就害羞成这样?” “那……新婚夜可如何是好?” 第116章 我命硬 秦璃歌又羞又臊,抬脚就踹过去。 殷时卿淡定的伸手扶住她:“别闹,当着孩子的面,太亲昵了不好。” 秦璃歌气结,从不知这狗男人竟还有如此恬不知耻的一面! 芝芝和渊儿对视一眼,随后用力点头! 今日,他们定要拼尽全力,撮合娘亲亲和洛公子! 进了屋内,秦璃歌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这才迅速关门,大步走到洛约面前。 “你别动,我今日带了药过来。” 后者微怔,随后轻轻勾唇,挑衅似的看着殷时卿。 “哟,安王也来了?难道是来看看,我这个情敌死没死?” 洛约向来嘴上不饶人,即便是秦璃歌已经在旁边给他把脉了,他还又补了一句。 “你放心,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命硬。” “就算是安王你死了,我都还能好好地。毕竟……我可比你年轻呢!” 短短两句话,直戳殷时卿的肺管子。 他刚要说话,就听秦璃歌开口。 “少贫嘴,幸好是没伤到筋骨。” 说着,她剜了洛约一眼:“最严重的伤应该就是在肩头还有腹部,你先把衣裳脱了,我给你上药。” 殷时卿脸色一沉。 他盯着秦璃歌,却发现她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 “秦二小姐,这件事你来恐怕不妥。” 说着,他直接伸手:“药膏在哪儿,本王帮忙上药就可。” 秦璃歌愣了一下,这才察觉到不妥当。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掏出药膏,就见渊儿摇头。 “安王殿下,你又不懂医术,万一洛公子的伤口需要做进一步处理,你可知道该怎么办?” 一句话,把殷时卿问住了。 芝芝也连忙接茬。 “就是呀娘亲,我爹爹这个人笨手笨脚的,手上也没个轻重,而且对洛公子还有意见。” “万一他借机报仇,再把洛公子给伤了怎么办?” 秦璃歌一听,忽然觉得两个孩子说的对。 她沉思半晌,这才看向洛约:“那洛公子……” 话都没说完,洛约就摆摆手。 “无妨,我本就不在乎这些,那就劳烦秦二小姐了。” 虽然他面上淡定,但心里却悄悄的高兴起来:这两个孩子可真会说话啊! 在秦璃歌凑到他肩头,轻轻帮他吹了一下,准备上药的时候,洛约得意的朝着殷时卿勾勾唇。 后者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两个小豆丁,满脸不悦。 “你们怎能只顾洛公子?渊儿,难道你娘亲的名节不重要么?” 说着,他又看向芝芝。 “你不是说喜欢秦二小姐,可今日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你让她该如何做人?” 芝芝愣了一下,忽然满脸严肃。 “爹爹,今日知道这些事的,只有我们几个。洛公子和娘亲都是好人,渊儿和我也肯定不会乱说。” 她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死死地盯着殷时卿。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想破坏娘亲的名节?!” 殷时卿:“???” 渊儿却在旁边高兴的一拍手。 “我知道了!安王殿下是想散播这个消息,赶紧和娘亲退婚。这样,洛公子就能和娘亲在一起了!对不对?” 他笑的眼睛弯弯,对着气的七窍生烟的殷时卿感谢连连。 “安王殿下您真是个大好人!我和芝芝都很想给洛公子叫爹爹呢!” 第117章 也太脆弱了吧? 殷时卿哪里想到,这两个孩子脑回路异于常人? 他气的火冒三丈:“胡说八道!你们的爹爹只能是本王!” 说着,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秦璃歌手里的药膏。 “本王来就好,你……” 他刚要把人赶出去,就看到两个崽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他硬生生吞下方才要说的话,有些气结的改口:“你在旁边指导。” 秦璃歌微微挑眉。 洛约倒是完全不把他们当外人,直接把上衫脱了。 在男人脱去衣衫的瞬间,殷时卿猛地站起来,直接挡在秦璃歌面前,挡住她看到洛约上半身的可能性。 秦璃歌:“???” 洛约被他的反应逗笑,眉心一蹙。 “我说安王,你如果连这个都介意的话,那你们之间的感情也太脆弱了吧?” 他直接拿过药膏,从善如流的处理伤口。 “哦对,安王殿下您可能不知道,我虽然武功比不过你,但和秦二小姐一样,都是医者。” 他给自己包扎了伤口,笑眯眯的穿好衣裳。 “且不说我们之间更有共同语言,就单单凭她今日专程来给我送药……” 洛约顿了顿,唇角**开几分邪气。 “安王殿下,我们家婉月心里是有我的。” 殷时卿眉头一跳,猛地退开一步:“洛约,劝你最好……” 话都没说完,洛约就有恃无恐的迈开长腿,走到秦璃歌面前。 “放心好了,没伤到筋骨。” 两人距离很近,秦璃歌微微仰头,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她自然的伸手帮忙把脉,确定他的确伤的不重,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漂亮精致的琉璃瓶。 “你上次不是找我要方子吗,我虽然让人送了一份,但想了许久,还是又做了一瓶过来。” “龙舌草的确比较罕见,我用的还是更为少见的金纹品种。” 洛约俯身,就着她的手,轻轻闻了闻里面的膏体,眼睛猛地亮起来。 殷时卿听不懂这些,只眼睁睁看着两个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直接伸手把人扯到身侧:“既然洛公子没事,那我们就走了。” 说着,他又故意似的。 “多谢洛公子对本王准王妃的认可和喜欢,希望大婚那日,洛公子也能赏脸参加。” 不等洛约回应,他抓住秦璃歌的手腕,就迅速将人拉出去,塞上马车。 “枫申,让两个孩子坐后面那辆,本王有事要和秦婉月说。” 他毫不客气的扯上帘子,脸色阴沉到极点。 “秦婉月,如果你是想要借今日的事警告本王,那你就错了。” 他捏着她的下颌,仔细摩挲。 “就算洛约真的喜欢你又如何?本王只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而不是觉得你受欢迎。” 秦璃歌耐心的等他说完,猛地伸手,直接将殷时卿摁倒在马车上。 随着“咚”的一声,殷时卿整个人摔在地上,秦璃歌翻身坐在他身上。 “安王殿下口口声声不在乎,可方才是在做什么?” 她俯下身,盯着他狭长的桃花眼,忽然俯身,唇瓣轻轻擦过他的眼角。 又调戏似的,指尖顺着他的侧脸,徐徐滑落在他的胸口,隔着衣袍打圈。 “像你这样口是心非的男人,我见多了。” 秦璃歌眉眼透出点点娇媚,声线都甜腻起来。 “安王殿下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第118章 你在邀请我? 殷时卿心里警钟长鸣,他伸手要推开她,却被细细长长的布捆住双手,直接绑在了马车上。 秦璃歌勾着唇,又将他的眼睛蒙住。 “原来安王殿下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指尖落在他的腰腹,趴下来,唇贴上他的脖颈。 殷时卿顿时浑身一僵! 他倒抽一口凉气:“秦婉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秦璃歌趴在他耳边笑出声来。 “安王殿下,你上次在琉璃花房戏弄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有今日?” 她指尖挑开殷时卿的外袍。 “更何况,你方才还把两个孩子支开了,难道不是在邀请我吗?” 殷时卿又气又恼,奋力挣扎起来。 可谁知,那细细长长的布看上去脆弱,却绑的结实无比。 秦璃歌低头打量他。 这狗男人虽然渣,身形居然意外的好,四年前她果然没看走眼。 就在她想着该如何把人再酱酱酿酿一顿的时候,殷时卿却奋力挣脱了束缚。 坚韧的布条被扯断,两人的处境瞬间调转。 殷时卿居高临下的看她。 “秦婉月,可能是前两日的事情,让你误会了什么。” 他望进那双漂亮的眼眸,哂笑出声。 “本王上次惩罚你,是因为药本就是你下的。还请你不要自作多情,觉得本王非你不可。” 他手掐住秦璃歌的脖颈,眼底闪动着残忍。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甚至都有些分不清,哪些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哪些是真情实感了。 “本王没心情和你玩这些无聊游戏。至于成婚这件事……你的意愿根本就不重要。” 秦璃歌看着瞬间翻脸的男人,眼轻轻眯起来。 这狗男人的意思是——只允许他放肆,不允许她反击? 她低低的笑起来,毫不客气的将人推开。 “既然安王如此厌倦我,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一些。” 临下马车前,她慢悠悠的对上殷时卿的眸。 “我的意愿重不重要,你很快就知道了。” 殷时卿看着马车上的帘子猛地甩下来,眼底是压制不住的狠戾。 烦躁! 他现在满心都是烦躁。 他必须要想个法子,让那位公主知难而退,然后让礼部尽快筹备他和“秦婉月”的大婚。 她越是不想嫁,他还就偏偏娶定了! 秦璃歌抱着渊儿刚进院子,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林黎霜。 向柔伸手把渊儿接过去,压低声音。 “主子,这位公主从您走后,一直等到现在。” 秦璃歌轻轻点头,向柔就抱着渊儿离开了。 林黎霜率先站起来,提起繁复奢华的裙摆,优雅的走过来。 “上次你帮我侍卫治腿,本公主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秦璃歌摆摆手。 “举手之劳,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林黎霜犹豫了一下,忽然开口。 “你是不想嫁给安王,对吗?” 秦璃歌猛地抬头。 林黎霜有些别扭的扭过头去:“不用那么看着本公主。你帮了本公主的忙,我自然该报答你。” 她咬咬下唇,连耳尖都红起来。 “本……本宫有办法让你的婚约作废,你可愿意?” 第119章 可别得寸进尺 秦璃歌眼睛都亮了,这会儿也察觉出几分其他的意思来。 一个普通侍卫,哪里值得一国公主如此费心费力? 除非,她对这侍卫…… 秦璃歌聪明的没有点破,而是直接伸手,轻轻握住林黎霜的手:“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侍卫治好!” 她带着公主进屋,把门关上。 “公主您说的可是真的?殷时卿这人偏执又自大,恐怕不好对付。” 林黎霜心里悄悄松口气,这才坐下来。 裙摆柔顺的散开,几颗宝石晶莹剔透,轻轻摇曳。 “你救了本公主的侍卫,也算得上是本公主的恩人。” 她扬起脖颈,随后又道。 “虽然我只是西戎国的公主,但从来都受宠。只要是我想要的,父皇必定会依我。” 秦璃歌明白了。 如果林黎霜态度坚定的要嫁给殷时卿,谁也拦不住。 可…… 她犹豫了几分:“但殷时卿的确算不上值得托付的男人,公主殿下您实在不必为了报恩,把自己搭进去。” 林黎霜从鼻孔里轻哼一声,心里却悄悄的软了一下。 随后她转过身,正对着秦璃歌。 “本公主虽然对你了解不算透彻,但通过这几次接触,你的确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你们家的人都眼瞎,这东灵国也都是瞎子,所以看不出你的好。” 说到这里,她又顿住,连忙止住要继续夸人的冲动。 林黎霜清了清嗓子,重新恢复了方才的清冷。 “本公主怎么可能把自己交给那样的男人?我只需要先强行和他订婚,毁掉你们之间的婚约。” “之后随便找个借口反悔就行了。” 她高高的扬起下颌:“本公主这次说是来和亲,实际上只是来散散心的。” “我若是不想嫁,谁威胁都没用。” 分明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秦璃歌却硬生生看出几分骄纵的可爱来。 她笑着点头。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 林黎霜皱皱眉,精致小巧的鼻子也跟着皱皱。 “不需要用敬语,你既然是本公主的恩人,就直接叫我名字。” 像是觉得自己这话不妥,她又连忙补充。 “你可别得寸进尺,本公主没有半点要纵容你的意思!” 秦璃歌乖巧点头:“好的!” 林黎霜见对面的人没有其他古怪的表情,心里放松几分,不自觉的身子前倾,靠近了她。 “本公主一直很好奇,你为何对安王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们两人难道有什么渊源?” 见秦璃歌看过来,林黎霜又猛地坐直。 “本……本公主可不八卦,只是出于……” 秦璃歌被她这副傲娇的样子逗笑了。 “你是在关心我,我知道。” 林黎霜这才悄无声息的勾起唇:她好像比传闻中要好的多得多。 秦璃歌开口。 “的确有仇。你应该知道我是从乡下来的,结果回来的第一日,安王就和我爹爹沆瀣一气,差点把我害死。” “分明是他屡次找茬,他却非要倒打一耙,说我欲拒还迎,就是喜欢他。” 林黎霜听得傻了眼,都顾不上端庄了,直接破口大骂。 “天底下竟还有如此不要脸的男人?” 第120章 我不接受! 秦璃歌重重点头:“前些日子,因为我得罪了他,他就故意要娶我。什么喜欢,分明就是为了恶心我。” 林黎霜眼睛瞪得大大的,半晌才恢复平静。 “那你这个决定做得对!你果然很聪明,不像某些人,听到安王的名字,就疯了一样的往上贴。” 秦璃歌笑出声来。 这个某些人,不就是秦若初吗? 林黎霜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问题,反而款款站起来:“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回去就找你们陛下,把我和他的婚事定下来。” “相对应的,你婚约取消之后,我就带着侍卫来找你继续疗伤,如何?” 秦璃歌伸手过去:“成交。” 林黎霜也心情大好,唇角勾起,和她轻轻握手:“等本公主的好消息吧。” 说完,就提着裙摆离开了。 渊儿刚好听到后半段对话,见人已经走了,欢欢喜喜的跑进来。 “娘亲亲,这公主说的是真的吗?” “你真的不用嫁给那个男的了?” 秦璃歌这会儿心情好,也终于回过神来。 “怎么,你叫洛约就是洛公子,叫殷时卿就是那个男人?” 渊儿撇撇嘴:“我没说他是登徒子,都算客气了。” 秦璃歌点了点他的鼻尖:“你呀!” “等着吧,这公主应该也不稀罕骗人。” 今夜,有人高兴的睡不着。 有人气恼的睡不着。 还有人,一夜睡到天亮,连梦都没做一个。 到了第二日的清晨,秦璃歌刚收拾完,向柔就脚步匆匆的进来。 “主子,宫里那边来宣旨了。” 秦璃歌眼睛猛地一亮! 林黎霜真的说到做到了? 那宣旨的公公,看着秦璃歌,轻轻叹口气,这才开始念圣旨上的内容。 无非就是,公主来和亲,应当以礼相待,“秦婉月”该为了保全东灵国颜面做出一定退让。所以取消婚约,宫里会给相应补偿。 秦璃歌一听,简直喜出望外! 乖乖,不仅不用嫁给那狗男人,还能得到补偿?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她乐不可支的接旨谢恩,还美滋滋的塞给公公一锭银子。 公公整个人都有些懵:这位二小姐……该不会气的脑子都不正常了吧? 就在秦璃歌抱着圣旨,开开心心往回走的时候,一道怒吼声炸开。 “秦婉月,你给本王站住!” 殷时卿大步走过来,一把抢走她怀里的圣旨。 他这两日据理力争,为的就是希望西戎国公主知难而退。 可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他恼怒的拽住秦璃歌的手腕,狠狠剜了宣旨的公公一眼。 “你和本王进宫!本王不接受这个结果!” 他方才匆匆过来,就看到“秦婉月”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容! 不仅刺眼,而且让人极为恼火! 两人谁也不服气谁,就这么一路僵持到皇宫。 林黎霜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在看到秦璃歌的时候,朝着她悄悄的、略显骄傲的眨眨眼。 然后用口型道“别担心,看我的”。 随后,她的目光落到殷时卿身上,高高的扬起下巴。 “安王殿下,你不必对本公主感激涕零。” 她轻哼一声:“能娶本公主,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黎霜指了指地上。 “若是真的想感谢本公主,那就磕个头跪谢,然后满怀感激的回去给本公主准备嫁衣吧?” 第121章 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殷时卿脸色一僵:“公主殿下,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他不管不顾的一把抓住秦璃歌的手。 “本王这辈子只愿意娶秦婉月一人,还请公主殿下您死了这条心。” 秦璃歌连忙甩开手。 “安王殿下,您是王爷,怎能说出这等任性的话来?” 皇帝也眉心紧蹙:“安王,你的确过分了。”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秦璃歌。 他总觉得这女人,虽然表面看着正经极了,但肯定心里已经高兴开了花。 可…… 他怎能让让“秦婉月”如愿? 他忽然撩开衣袍跪下,紧接着激昂道:“父皇,儿臣对秦二小姐一见钟情,倘若不能娶到她,这辈子抱憾终生。” 他忽然看了“秦婉月”一眼,捕捉到她眼底稍纵即逝的笑意。 随后又抱拳:“让本王娶公主也可以,但陛下您要同时将秦二小姐一起赐婚,一起嫁过来。” 秦璃歌眼底的幸灾乐祸,彻底消失! 这狗男人说什么?一起嫁过去? 这不明摆着想让她做妾吗? 就在她挽着袖子准备豁出去骂人的时候,林黎霜朝着她悄悄使了个眼色,幅度非常小的摇头。 秦璃歌抿着唇,都还没冷静下来,就见林黎霜忽然扯下头上一个玉簪,随后狠狠地甩在地上。 “安王殿下在折辱谁?” 林黎霜高高的仰起头,浅色的瞳多了几分愠怒。 她抬脚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殷时卿。 “能娶到本公主,都算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还要纳妾?” “本公主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她也不跪,只转身看向皇帝。 “陛下,你该知道,我们西戎国,我是最受宠的孩子。” 她满脸都是骄纵,身上坠着的璀璨宝石微微晃动。 “要么,让安王殿下娶我,然后永远都不再纳妾。” “要么……” 她嘴角扯出一个凉薄的弧度。 “陛下您该知道,我们西戎国虽然算不上最强盛,却富饶自足。这次说的谦卑些,本公主是来和亲的。” 她忽然提起裙摆坐下,端庄优雅。 “可说白了,本公主只是来看看,有没有符合要求的人。如今勉强找了个能入眼的,你们东灵国却不肯拿出诚意,看来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也就罢了吧。” 林黎霜嫌弃似的扫了殷时卿一眼,又看看皇帝。 “秦二小姐,正好今日你来了,我侍卫的腿还需要扎针,随我去寝宫吧。” 说着,就要带着秦璃歌离开。 皇帝一听就着急了。 这位公主,可是被千娇百宠长大的,倘若被西戎国皇帝知道,他们家公主受了这等委屈,小则断绝关系,大则……开战! 皇帝狠狠地打了个冷战,迅速开口。 “既然如此,朕今日就做个主。” 他轻轻嗓子。 “秦二小姐,你和安王的婚约正式取消。稍后你去库房,挑上几件可心的东西,当做朕送你的赔偿。” “安王,这次由不得你任性,朕现在就下旨,你和西戎国公主的大婚一事,马上就提上日程。” 林黎霜轻哼。 “这还差不多。” 殷时卿的脸色变了又变,死死地盯着林黎霜和秦璃歌站在一起的样子,语气阴鸷。 “公主殿下,你该不会是因为,秦婉月能帮你侍卫治疗,你就故意帮她推掉这桩她不喜欢的婚事吧?” 他大步走过来,审视两人。 “然后等尘埃落定,你再随便找个由头,甩了本王。好让本王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122章 动手吗? 皇帝愣住,有些犹豫的看向公主。 林黎霜忽然笑起来。 她浅色的眸**开几分清冷,仰起头,宛若高傲优雅的天鹅:“安王殿下,您觉得,自己配吗?” 殷时卿脸色骤变。 林黎霜扫了他一眼。 “安王殿下,本公主这么大费周折,就是为了让你难堪?” “难道你们东灵国的男子都自恋成性,觉得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 皇帝刚要站起来,又缓缓地坐了回去。 也是,人家一国公主,含着金汤匙,被所有人娇宠着长大,怎么可能用这种事当儿戏? 林黎霜十分厌弃的摆摆手:“如果本公主真的要退婚,那定是安王殿下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她大步走过来,眯起眼。 “还是说,你本就是个绣花枕头,怕到时候原形毕露,本公主嫌弃你吧?” 殷时卿被气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恶狠狠地哼了“秦婉月”一眼。 “很好,你们最好是别让本王抓住把柄!” 说完,就甩袖离开。 林黎霜哼了一声,就带着秦璃歌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 只留下皇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捂着额头,让礼部那边开始准备的事。 秦璃歌一直憋着到了她寝宫里,确认没有其他人,才放声大笑。 她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黎霜,你可真厉害!殷时卿除了在洛公子那儿吃瘪,其余的人都治不了他。” “现在,我发现你也能气死他。” 林黎霜听她叫自己名字,心里有些高兴。 但面上依旧还是那副端庄清冷的模样:“本公主只是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带着人到了偏殿,推门进去。 “说白了,他要不是王爷,本公主今儿个绝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他。” “这种仗势欺人的男人,你不喜欢是对的!” 秦璃歌应声点头,越发觉得这位公主骄纵的可爱。 分明恃宠而骄,满脸高傲清冷又嚣张跋扈,可不知为何,秦璃歌却觉得她实在过分可爱。 两人进了偏殿,又进到那侍卫的屋内。 在见到侍卫的瞬间,林黎霜满脸的清冷就瞬间变成温柔。 “你今日感觉如何?” 她提着裙摆走过去,毫不在意的直接蹲在侍卫面前,伸手去碰他的腿。 侍卫显然还有些受宠若惊,耳朵尖都是红的:“如今的确有知觉了,可……昨晚一直针扎似的疼。” 林黎霜一听就急了。 她连忙站起来,急匆匆的拉过秦璃歌的手腕。 “婉月,你快帮忙看看,为何会疼?难道是旧疾发作了?当初那些人的刀剑上的确涂了毒,难道……” 方才清冷骄纵的公主,瞬间就焦灼起来。 秦璃歌瞬间肯定了自己最开始的判断,伸手拍拍她的手背。 “放心,有我在,就不会出事。” 林黎霜愣了一下,奇迹般的就不慌张了。 她看着秦璃歌熟练地把脉施针,有些恍惚的开口。 “大概多久,他能站起来?” 秦璃歌抽出一根银针,仔细看了看,这才开口:“短则一个月,多则半年。我回去之后需要配点药,看看能不能先把毒解了。” 林黎霜眼睛一亮,心里欢喜极了,自然也就没有方才那般疏离。 “我就说殷时卿那人眼瞎吧?你这么厉害,他居然还看不起你?” “说真的,你要是真的想给他下毒,本公主可以帮你!有本公主的身份在,只要你别把人弄死,我都能给你撑腰。” 她朝着秦璃歌眨眨眼。 “怎么样?动手吗?” 第123章 嗯,我放肆 秦璃歌忽然就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这公主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她从袖子里掏出两颗解毒丸,递到林黎霜的手里:“今晚你喂他吃一颗,明早再吃一颗。” “至于给殷时卿下毒……” 她顿了顿,很认真的看着林黎霜浅色的眸,忽然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你呀,怎么这么调皮?” 林黎霜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了,竟觉得眼前这双眼睛,美的让她移不开眼。 她猛地脸色通红,连忙扭过头,连声音都结结巴巴起来。 “谁……谁调皮啊,我可是公主!你……你放肆!” 色厉内荏,连睫毛都在轻颤。 秦璃歌忽然伸手,猛地将人抱进怀里。 “公主殿下,你真的好可爱哦。性格超好,长得又好看,你记得赶紧寻个理由反悔,殷时卿那个混蛋配不上你。” 林黎霜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大胆的抱住。 身后的人身上很好闻,不是她厌恶的香薰,而是药香混合在一起淡淡的味道。 她有些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又连忙清醒过来,慌慌张张的推开她。 “你……你……” 秦璃歌点头:“嗯,我放肆。” 林黎霜气结,猛地扭过头去,气呼呼的不肯说话了。 但……秦璃歌看到她控制不住上扬的唇角了。 坐在轮椅上的侍卫有些无奈的摇头,朝着秦璃歌笑:“公主殿下人很好的,还请您不要见怪。” 林黎霜皱皱眉,耳朵却不自觉的竖起来。 从小到大,他们都说她嚣张跋扈,咄咄逼人。是不是她……也一样? 她捏着帕子,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慢。 秦璃歌却笑起来:“嗯,公主真的很好。她大概是我见过最可爱最漂亮的人了,我很喜欢她。” 林黎霜浑身僵住! 可爱? 这个叫“秦婉月”的,竟然夸她可爱? 她这辈子都没被人如此夸过! 而且“秦婉月”竟然很直接的说,她喜欢她哎! 她记得,除了极个别亲昵的家人,并没有人真心喜欢她。 林黎霜悄悄看了一眼秦璃歌,却撞进她盈盈的笑眼中。 她脸色更红了几分,帕子都快要被她拽坏了。 “好了,那我今日就先走了。公主殿下,我明日再来找你吧,顺带着会带对症的解毒丸过来。” 林黎霜连忙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又轻哼一声。 “你……明日一定要来。本公主今日有些累了,等休息好,明日本公主和你一起去国库里看,千万不能便宜了皇帝。” 秦璃歌的笑意扩大几分:“好,那我就提前谢谢可爱的黎霜啦,明天见。” 林黎霜刚要往前一步,就被她这句话给逗得又红脸。 她支支吾吾半晌,最终也只能有些气结道:“你自己回去吧,本公主才不会送你!” 秦璃歌心情大好,再加上终于摆脱了殷时卿,忽然就一身轻松。 只是,这好心情,也只持续到她走出林黎霜寝宫范围。 “秦婉月,本王倒是小看你了。” 殷时卿不知道等了多久,见她出来,大步走过来,满脸凉薄。 “如果那日本王没有放过你,而是借着药效占了你……你是不是就会乖乖嫁过来?” 第124章 发了好大的火 秦璃歌心头一颤! 她猛地抬头:“殷时卿!我们之间本就不可能有结果。你今日就算是杀了我,也是这句话!” 殷时卿双目赤红。 他堂堂安王,竟然在一个普普通通,甚至是乡下庄子上来的女人身上,屡次碰壁! 最让他觉得气恼的是,他从“秦婉月”的眼中,真的看不到对他的半点仰慕和喜欢! 忽然,他又笑起来,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另一边的秦家,一片喜气洋洋。 听闻秦婉月被退婚,殷时卿要娶那位公主之后,消沉了好些日子的秦若初终于高兴起来。 “那位公主虽然看上去不好相处,但贵为公主,应该也不稀罕和我们勾心斗角。” 她满眼都是笑意,看着自家爹爹和娘亲。 “女儿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让安王殿下对我回心转意。我就算是嫁过去做妾,也比嫁给别人好!” 秦老爷虽然有些不赞同,但看着女儿笑盈盈的样子,也跟着笑起来。 秦若初又故作关心似的:“姐姐今日一大早就被安王殿下拽走了,安王还发了好大的火。” 她重重叹口气。 “也对,安王殿下本就不喜欢姐姐,如今婚约解除,没了这层束缚,安王殿下恐怕真的要欺负姐姐了。” 她表面装得担忧,心里却愈加高兴! 最好殷时卿能当场发怒,狠狠地给这乡巴佬两耳光! 秦老爷也应声。 “秦婉月没了这层身份,以后我们也都不必再担惊受怕,更不用再对她客气了。” “前些日子她嚣张跋扈的行事,是该惩罚惩罚了。” 元氏温柔的劝了几句,故意火上浇油。 三个人各怀心事,目标却一致——要让“秦婉月”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这个时候,秦若初的贴身侍女匆匆来报。 “老爷,夫人,小姐,安王殿下现在正拽着秦二小姐,怒气冲冲的往秦府这边走。说是……要给秦二小姐一个教训。” 秦若初心里一喜,率先站起来。 她装出满脸的忧愁:“爹爹,我们快去看看吧。安王殿下杀伐果断,锱铢必较,姐姐恐怕真的有性命之忧!” 话虽这么说,秦若初却巴不得秦婉月赶紧死了才好。 两个人也先后起身,往府门口走。 殷时卿并没有做马车,一路拽着秦璃歌往这边走,所以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他们可都知道,今日“秦婉月”被退婚了,安王要迎娶西戎国公主。 可现在两个人还在一起,难道是因为…… 秦婉月发现自己失去了靠山,死缠烂打惹恼了安王? 一想到这里,众人也兴奋起来,跟上去准备一探究竟。 一直到了安王府门口,殷时卿才停下来。 秦璃歌这一路为了跟上殷时卿的脚步,几乎是小跑着过来,这会儿累的有些没心情。 “殷时卿,你如果有有毛病,就赶紧滚回府!” 殷时卿用余光扫了一眼,确认京城不少人都在围观,秦家人也探头探脑的出来了,反常似的勾起唇角。 随后,伸手捏住秦璃歌的下颌,俯身吻了上去! 第125章 难道爱而不得? 秦璃歌眼睛瞪得圆圆的,整个人都蒙了。 周围准备看热闹的人,更是傻了眼,大气都不敢出。 秦若初气的双目通红,手帕都要撕碎,死死地盯着两人的方向! 殷时卿感受到秦璃歌的挣扎,往后撤了一步,手却牢牢将人箍在身前。 “既然你们都看到了,那本王也就不瞒着各位。” 他唇角扯开一丝丝弧度。 “本王退婚这件事,是被迫的。即便以后本王真的要迎娶公主,但……本王的心依旧在秦二小姐的身上。” “永远不变。” 瞬间,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乖乖,安王在说什么?这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真的喜欢秦婉月? 秦家人原本看热闹的心思,像是被迎头批了一盆凉水!心都掉进了冰窟窿。 秦璃歌却快要气疯了! 殷时卿这话,明摆着是要彻底毁了她! 什么永远不变,这分明就是告诉所有人,她秦璃歌,这辈子都是殷时卿的人! 且不说京城人如何反应,如果这件事闹大了,皇帝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殷时卿! 她气急败坏,抬手就要打人。 殷时卿却挑眉,握住她的手。 “秦二小姐,皇命不可违,让你受委屈了。” “本王知道你现在很愤怒,若你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就打我吧。” 他将她的手松开,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 “多打几下,一直到你不生气为止。” 秦璃歌差点咬碎一口牙! 这狗男人,到底和谁学来这一套花花肠子? 现在她是打不得骂不得,稍微有点动作,他就上赶着给她扣帽子! 她冷静下来,随后矫揉做作的笑起来。 “安王殿下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一介弱女子,哪里承受得起您这般偏爱?” “您再这样,我都要觉得自己是万人迷了。” 她就不信,她都这样了,还不能恶心死他! 可殷时卿的眼底只有一瞬间的震惊,随后又宠溺起来。 “秦二小姐不必妄自菲薄,在本王眼里,你就是京城里最漂亮的女子。” 秦璃歌气的快要破防。 刚要拔剑,就有爽朗嘲讽的声音从侧面响起。 “啧,我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当街发疯呢,原来是安王啊?” 洛约来了。 他慢悠悠的走过来,一把扯开殷时卿。 “怎么,这是爱而不得,就准备耍流氓了?” 洛约才刚养好伤,就听说秦婉月被退婚了,想着她最近可能处境不太好,刚要过来给她撑腰,结果就看到这一出。 “安王殿下,不是本公子自夸。恐怕如果在我和你之间,让婉月选的话,婉月肯定会选我的。” 他笑的十分有把握,将秦璃歌挡在身后。 “所以,赶紧的,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不光你喜欢婉月,本公子也喜欢啊!” 这不着调的话,彻底让看热闹的人疯了。 洛约是谁啊?那可是丞相府嫡长子,精通医术却性情古怪,多少巴巴贴上去的姑娘,被那张嘴骂的哭哭啼啼跑走。 结果现在却当众承认,自己喜欢秦婉月? 殷时卿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原本已经降下去的怒火,又重新烧起来。 “洛公子,你说了可不算。不如让秦二小姐自己选。” 男人阴鸷的眸落在她身上。 “秦婉月,告诉本王,你选谁?” 第126章 别把自己当狗啊 殷时卿的语气带着几分危险的威胁。 仿佛只要她敢说出别人的名字,马上就是死路一条。 秦璃歌刚要开口,殷时卿就阴恻恻道。 “本王需要提醒你的是,芝芝是本王的女儿,你如果还想见她,就知道怎么选。” 秦璃歌心里暗骂他是狗。 洛约不乐意了。 他直接伸手,挡在秦璃歌面前。 “安王殿下果然是个狗脾气,竟然当众逼着我们婉月做选择。” 他嗤笑。 “本公子才不稀罕做这种无聊的事。她不喜欢被强迫,本公子永远都不会做她讨厌的事。” 殷时卿脸色更难看了! “洛公子,你别白费力气了。她是本王的。” 洛约笑出声。 “哟,安王殿下,几日不见,你不仅口气见长,连脑子都变没了?” 他双手抱胸,满脸的不爽。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我还说是我的呢。安王殿下,讨女孩子欢心,是要哄她高兴,而不是天天给她洗脑。” 说着,洛约又往前走了几步,微微挑眉。 “既然你这辈子都学不会,就别白费力气了。人呢,我就收下了,放心,等我们大婚的时候,本公子亲自给你发喜帖,把你请上门。” 他笑的十分放肆,甚至还嚣张的打了个响指。 “还站在这儿干什么?继续当登徒子?” 殷时卿气的快要吐血。 蓦的,他又笑起来。 “洛公子这么不挑啊。方才本王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了秦二小姐。这你也不介意?” 他高高的仰起头,挑衅似的望他。 洛约愣了一下,忽然笑起来。 “所以呢?” 他摊摊手:“你亲了又能如何?难道和小狗尿尿划地盘一样,你亲了就是你的了?” 洛约十分欠揍的双手抱胸,勾勾唇。 泪痣显得格外刺眼:“我说啊安王,你要把自己当个人,别把自己当狗啊。” 殷时卿准备的那些话,就被这么三言两语狠狠地堵了回去! 秦璃歌瞪大眼睛,叹为观止! 强! 太强了! 洛约简直就是殷时卿天生的克星啊! 殷时卿这会儿气的脑子快要炸了,他只能警告似的看了洛约一眼,又看看旁边明显带着雀跃的秦璃歌,心都气的突突直跳。 “秦婉月……” “本王是绝不可能放过你的!” 说完,扭头就走! 他今日先后在林黎霜和洛约这里受了气,这会儿还能有力气回去,都算得上他坚强。 秦璃歌见人走了,眉开眼笑。 “各位别看戏了,小心安王殿下生气,把你们都记住了。” 殷时卿的名字的确好使,众人脸色一变,就三三两两的赶紧离开了。 洛约笑着,和她往秦家走。 秦若初气的浑身发抖,秦老爷和元氏两个人脸色也十分难看。 和秦璃歌打了个照面,秦老爷气急败坏:“你这个孽畜……” 都还没骂出来,洛约就打断了。 “哎哎哎,我说秦老爷,你这一大把年级了,可别给自己找麻烦。” “安王这么喜欢秦二小姐,本公子也要好好守着,你就说说你能得罪的起哪一个吧?” 第127章 想骂你很久了 秦老爷刚要骂出来的话,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怼了回去。 他张着嘴,瞪着眼,双手叉腰,看上去滑稽可笑。 元氏连忙伸手扶住秦老爷,满脸的无奈:“洛公子,我们只是担心二小姐罢了,她……” 都用不着等她说完,洛约张口就来。 “怎么着,请问你们秦府,是担心本公子品行有亏,还是担心安王殿下言行不端?” 元氏也被骂的愣在原地,再也找不出别的借口,只能灰溜溜的扶着秦老爷离开。 秦若初还在气头上。 方才她很高兴的,特别是看到殷时卿怒气冲冲的拽着人过来,她还以为这贱人终于要被惩罚了,可…… 如今再看着京城里这位高不可攀的洛公子,竟然也喜欢秦婉月,她嫉妒的简直要发疯! “洛公子,我们家人都没有太大的恶意。毕竟我们都是姐姐的家人。” 她抿抿嘴,又犹豫几分。 “只是姐姐这个人,想一出是一出,我们担心她伤害了您和安王殿下。” 她将担心和温柔演了个十成十,又假惺惺的走过来。 “姐姐,爹爹说话是不好听,可我们才是一家人,今日你可以让洛公子给你撑腰,可明日呢,后日呢?” 她叹着气:“你总不可能依靠别人一辈子,更何况,这始终都是我们的家事。” 洛约这次倒是没有着急开口,而是冷眼站在旁边,将这位所谓的“京城美人”虚伪的嘴脸看了个彻底,才嗤笑一声。 “现在说是一家人了?方才看热闹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去帮忙呢?” 他漫不经心转动着手腕上的檀香木珠,眼尾轻轻上扬。 “怎么着,你们一家人是可以随时变动的,有事就爱谁谁,没事就上赶着要认亲?” 秦若初连忙摇头:“我没……” 洛约抬手,制止了她说下去。 “另外,秦小姐,我真的想骂你很久了。” “说话别那么装,怪恶心人的。你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真面目?” 秦若初被骂的脸色难看。 洛约却没打算放过她。 “什么叫本公子护不了她一辈子?不然你试试?反正我可从没说过,自己不打女人。” 他痞里痞气的挽起袖子,猛地抽出长剑。 “看看是你矫揉做作的恶心人更厉害,还是我的剑更快?” 秦若初吓得脸色惨白,甚至都顾不上再装一下,就匆匆的跑走了。 洛约翻了个白眼,这才跟着秦璃歌进院子。 “你那个药挺好使的,上了药之后,当天晚上就不疼了。” 秦璃歌坐下来,剜了他一眼:“你就是来说这个的?” 洛约笑着:“啧,本公子刚帮你骂了人,你怎么连半句好话都没有?” 他轻哼着挑眉。 “我方才可半个字都没说谎。” 他见门已经关上了,站在秦璃歌面前,弯腰俯身,低头望她。 随后他清清嗓子。 “我理解你,毕竟本公子在整个京城,也是声名远扬。被我这样优秀的人喜欢,你大抵是有压力的。” 说着,还打了个响指。 “说白了,都怪我太优秀,才让你如此进退两难。婉月,你要是觉得压力太大,咱们可以瞒着所有人,偷偷在一起啊?” 第128章 是他想歪了? 他捏着自己的下巴,又连忙补充一句。 “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强迫你的。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也就算了。” 他又退回去,连带着眼角那颗泪痣都得意起来。 “如何,有没有忽然觉得,我比殷时卿那个棺材脸要活泼阳光的多?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秦璃歌被他逗的笑出声,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洛约轻哼一声,看她心情不错,也跟着笑起来。 许久,秦璃歌才点头:“的确阳光活泼。只是你不觉得……你好像阳光过了头?” 自恋又臭屁。 只是……也不讨厌就是了。 洛约愣了一下,双手抱胸。 “我说,我方才那么给你出气,你就算是稍微有点良心,都不能这么说我吧?” 他身子往旁边一扭:“我生气了。” 秦璃歌:“???” 骂她没良心? 见男人要来真的,秦璃歌走过去,在他身前蹲下来,就要去扒他衣袍。 洛约吓得跳起来,慌慌张张的拽住衣襟。 “你你你……你干什么!虽然我是没关系,但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 “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主动呢,本公子来就好了。你放心,我读过很多医书,不会弄疼你的。” 秦璃歌越听越离谱:“啊?” 洛约终于把衣襟从她手里拽出来,脸红到脖子根。 “对,你冷静冷静,虽然我帮了你,但也没必要马上以身相许,对吧?” 秦璃歌愣了半天,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你想得美,我是想看看你肩头的伤口有没有完全愈合,需不需要上药。” 洛约方才还小鹿乱撞的心情,马上就冰封了。 所以……是他想歪了? 他尴尬的咳嗽一声,连忙岔开话题:“哦不用不用,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一声。” 他整理好衣襟,神色也恢复正常。 “虽然婚是退了,但你看殷时卿今日的样子,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一想到殷时卿亲她的场景,就气的咬牙切齿。 “这种该死的登徒子,这次强吻你,下次说不准就要……” 他有些气恼的攥攥手:“总之你还是小心为妙,你要是愿意的话,我现在找我爹爹来给你下聘礼。” 秦璃歌摆摆手,笑的眼睛弯弯的:“没那么严重。而且西戎国那位公主人也不错,还帮着我骂殷时卿来着。” 洛约愣了一下,这才放心。 “那就行,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 他站起来,语气放缓:“你不是要给渊儿找药材吗,我那边的线人已经有回复了,说是找到了药效差不多的。” 秦璃歌眼睛猛地一亮:“真的吗?” 最近她一直反反复复的做噩梦睡不好,因为渊儿这病情,虽然已经控制住,但每到快过年的时候,都会猛烈的发作一次。 每次,都能要掉半条命! 她抿着唇:“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客气,但……能不能麻烦你稍微快一些?” 洛约俯下身,手轻轻落在她的发顶,略显宠溺的揉了揉。 “行,只要你开口,我永远都不会拒绝。” 他笑着,手落到她的脸侧,却又克制的收回来:“我允许你放肆,所以别跟我客气,嗯?” 第129章 你不太够格 秦璃歌朝着他笑:“行,就当是洛公子你给我的特权了。” 洛约心头一动,随后略显无奈的笑:“所以你不考虑考虑我?你要是同我在一起,我能让你在京城横着走。” 秦璃歌知道他很认真的在说这话。 犹豫半晌,她才开口。 “洛公子,我不是木头,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 她望向那双漂亮剔透的眸:“可现在我才刚回京城不久,且不说秦家这一团乱,就单单是渊儿的病情,就足够让我心力交瘁。” 她咬了咬下唇。 “再加上,我这个人其实也挺执拗的。如果我以后真的和谁在一起,甚至嫁给他了,那我定是爱他爱到骨子里,愿意为他豁出一切。”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 洛约轻轻点头。 “行,那我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能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说着,他就往外走:“我现在去催一下药材,顺带着再多散播点消息,希望能找到你药方上所有对应的材料。” 秦璃歌对他十分感激,但这种时候说谢谢,未免也太过矫情。 她应声:“好。” 另一边的殷时卿,回去之后就气的喝了一整杯水,都还没冷静下来。 芝芝仰头看着自家爹爹,见他这副样子,想也知道出什么事了。 她跳到桌上,和殷时卿平视。 “爹爹,虽然我真的很想让娘亲嫁过来,但明显的,你好像不太够格。” 小姑娘分明豆丁那么大,却不知道哪里学来的道理。 “娘亲不喜欢你,你强行把她放在身边,对她来说只能是侮辱,她只会更讨厌你。” 殷时卿喝水的手狠狠地顿住。 侮辱? 京城那些个女人,都巴巴的希望他看他们一眼,怎么到秦婉月这里就成侮辱了? 他心情更差了。 “芝芝,这件事和你无关。” 芝芝很认真的瞧了自家爹爹两眼:“你又不喜欢娘亲,非要把人娶回家,到底想干什么?” “说真的,我现在忽然觉得秦家那个秦若初和你挺般配的,实在不行,你去娶她吧,我也不反对了。” 殷时卿看着芝芝,不知道是自己眼花了,还是气糊涂了,竟觉得芝芝的眉眼和秦婉月有那么一丝丝的相似。 他恍惚了一下。 “芝芝,你一直给秦婉月叫娘亲,是知道什么了吗?还是觉得,她就是秦璃歌?” 芝芝愣了一下,瞬间警惕起来。 糟糕!爹爹这是开始怀疑娘亲了? 娘亲易容回来,应该是就是为了躲避爹爹。 万一被知道了,那娘亲以后的处境会不会很艰难? 她小小的脑袋瓜飞速转动,随后皱皱鼻子。 “娘亲就是娘亲啊,娘亲长得好看,对我也好。” “而且当时我见到她第一眼,就觉得她是芝芝的娘亲了。” 说着,她满脸的疑惑,伸手戳了戳殷时卿的脸。 “爹爹你不是说,我娘亲和野男人跑了吗?每次说起来都咬牙切齿的很生气。” 芝芝有些好奇的借着现在的机会问出来。 “爹爹你是对娘亲念念不忘吗?是不是成婚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第130章 放下架子,还有救 殷时卿被芝芝这一句话给彻底问醒了。 喜欢?念念不忘? 就凭秦璃歌那又丑又肥的样子,他怎么可能念念不忘? 他哂笑一声,觉得芝芝应该是把秦婉月和秦璃歌两个人给搞混成一个了。 他摇了摇头:“本王这辈子,还没真的对哪个女人牵肠挂肚过。” 芝芝噘嘴:“你就嘴硬吧!” “你分明就是在乎娘亲,我还没见你对哪个女人如此在意,又是强迫又是要带回家的。” 知道自家爹爹相信了自己这些话,也不再纠结娘亲的身份,她心情更好了几分,兴致勃勃的探头。 “爹爹,早点承认,然后放下架子,去把娘亲哄回来,你就还有救。” 殷时卿被这句话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芝芝却跳下来,朝着他吐舌头:“否则,你怎么可能竞争得过洛公子呢!我要是娘亲,我也喜欢洛公子那种温柔又体贴的人!” 说完,拔腿就跑。 殷时卿感觉自己那杯水白喝了。 甚至这会儿气的更难受。 正好枫申来了,他直接开口:“你觉得本王对秦二小姐……如何?” 枫申愣了好半天,小心翼翼的问:“您是指哪方面?” 殷时卿冷哼一声:“芝芝说,本王对秦婉月十分在意。” 他可不信芝芝这些话,他怎么可能会在乎那种人? 可—— “主子您的确……对秦二小姐不太一样。” 殷时卿猛地一拍桌子:“你再说一遍?” 枫申总觉得,自从自家主子和秦婉月越走越近,他这个脑袋,好像也是越来越要保不住了。 他颤颤巍巍的跪下来。 “那……属下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 殷时卿更生气了。 也就是说,连属下都觉得他对秦婉月不一样? 他仔细回想了自己这些天的行为,好像的确冲动了些。 “无妨,既然如此,那本王日后就收敛些。秦婉月不值得本王花费如此多的心力。” 枫申点头。 可殷时卿下一句话是—— “父皇说要让秦婉月自己选赏赐,你打探一下,这女人明日去不去。” 枫申:“???” 刚刚他不是说,要收敛些吗? 可他不敢再开口,生怕殷时卿生气。 秦璃歌第二日都还没睡醒,就被向柔叫醒。 “主子,公主传来消息,让你晚些再过去。安王殿下好像一大早就去皇宫了。” “公主的意思是……他可能故意要等您呢。” 秦璃歌一听这话,也不困了。 等她? 分明是守株待兔,等着她自投罗网吧? 秦璃歌一想起这狗男人昨日强吻她的样子,就气急败坏起来。 向柔却小声道。 “根据袖明阁那边传来的消息……小主子药方中的其中一味药材,极有可能就在库房里。” “小主子昨晚睡得不算踏实,算算时间,应该是快了。” 秦璃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那我现在就动身。你看好渊儿,一旦发现他旧疾复发,就送去袖明阁。他们有办法帮忙稳住病情。” 她伸手披上披风。 “区区一个殷时卿而已,我怕他作甚?大不了我就故意催发他体内的花重错。” “这药一旦被故意催发,药效只会翻倍,我就不信他受得住。” 第131章 可真有本事 向柔应声,目送她离开。 她当然知道现在去不是好时机,但库房里的药材,太医院也是要取用的。 万一晚去一步,药材被用掉,他们又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才能找到药材的下落了。 秦璃歌自然也分得清孰轻孰重,进皇宫之后,就脚步匆匆去找林黎霜。 公主这会儿也早就收拾妥当,刚出门就和她遇上。 “你没收到消息吗?” 秦璃歌摇摇头:“我有一味急需的药材,等不及了。” 林黎霜没有深究,带着她往外走。 “我方才已经告诉皇帝了,陛下说,只要你来了,直接去库房便是。五件之内,随便挑。” 秦璃歌朝着她感激的笑笑。 只是两人很快就在门口遇到了殷时卿。 男人神情阴冷:“父皇担心你把库房搬空,专程派我来监督你。”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女人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这库房里,存的可全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普通人哪怕看上一眼,都能震惊的走不动道,更何况这个从小在乡野长大的人? 可秦璃歌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和林黎霜两人匆匆踏进库房,直奔存药材的区域。 殷时卿眼底闪过几分阴芒——有备而来? 一想到“秦婉月”和袖明阁有联系,他脸色更难看。 这女人该不会是准备,用库房里的东西去讨好袖明阁阁主,好为自己换取利益吧? 他抬脚跟上去,心里愈加不耻。 就这等贪婪无度的女人,也值得他在乎? 开什么玩笑! 秦璃歌心里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脚步很快,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袖明阁那边的消息,也只是说“可能”。 她回京城这么久,两味药材,她可是一味都还没找到。 她快速的在架子上来回看。 林黎霜看出她的紧张,终于还是忍着别扭,轻声道:“是什么样的东西,好分辨吗?” 秦璃歌点头:“是有五片叶子的药材,紫色的。” 公主这会儿也不嫌弃库房不好闻,甚至都没矫情,也不管奢华的裙摆拖到地上了,直接蹲下来就开始翻找。 秦璃歌道了声谢,火速去另一边。 殷时卿盯着两人的动作,脸色更阴沉。 秦婉月还真是好手段啊,这才几日,就能让这等骄纵傲慢的公主心甘情愿的帮忙。 而且看她这架势,恐怕这药材极其昂贵。 他眯着眼,跟上“秦婉月”的脚步。 “秦婉月,本王警告你,不要因为陛下特赦你可以随便选,你就故意选最贵的。” “更重要的是……这算是皇家赏赐,若是借花献佛被发现,本王绝不会救你。” 秦璃歌压根没时间理他,飞速的看了几排药材,就往下一个过道走去。 殷时卿见她这副样子,以为她是故意无视他,心底愈发恼怒。 在她往下一个过道走的时候,男人猛地将人箍住,摁在货架的侧面。 “秦婉月,本王在和你说话。” “你直奔这边找药材,是不是准备用昂贵罕见的东西,去讨好袖明阁阁主?” 第132章 做什么都愿意? 秦璃歌愣了一下,忽然笑出声。 袖明阁阁主?那不就是她吗? “安王殿下,你未免管的也太多了点吧?陛下都亲口说了,我可以随便选,你怎么还管起来了?” 说话间,她眼睛一亮,发现斜对面的药材,竟真的是五片叶子的紫色药材。 她猛地将殷时卿推开,大步走过去,直接将药匣扣好,放进袖袋。 男人被推得一个趔趄,见她迅速把什么东西塞进兜里,他脸色一变。 “秦婉月!你拿的所有东西,都该给本王过目!” 他伸手要去抢。 秦璃歌这会儿也恼了。 “殷时卿,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大清早的不睡觉,故意跑到皇宫里堵我,为的就是给我找不痛快?” 她猛地拍开他的手。 “就算是过目,那也该是给陛下过目。” 她抬脚就要往外走,殷时卿却大步走到她面前,将人拦住。 过道其实不算宽敞,殷时卿挺拔的身子往那儿一站,就彻底将整个过道堵死了。 “秦婉月,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把东西给本王看一眼,要么,现在把东西放下,滚出去。” 秦璃歌死死地盯着他,将药匣打开。 殷时卿其实看不懂药材,只是这药材通体晶莹泛着紫,叶片是罕见的五片,怎么看都不是凡品。 秦璃歌满脸的不耐烦:“安王殿下现在可以让开了吧?” 她就不明白了,殷时卿非要横插一脚是做什么? 专门恶心她吗? 殷时卿见她又要往袖袋里放,猛地捏住她的手腕。 “这东西一看就价值连城,秦婉月,你要这药材做什么?” 他往方才放药匣的地方看了一眼,上面有一个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药材的作用—— 愈合伤口,缓解心疾,亦可以成为药方的药引,将药效发挥到最大,降低药材的副作用。 心疾? 殷时卿脸色愈加难看! 如果他记得没错,洛约好像就是稍微有点心疾。 虽然不严重,但这个女人…… 一想到秦婉月慌慌张张的进来,就为了给洛约拿药材,他也不知为何,竟怒火中烧起来! “秦婉月!除了这个药材,其他的你都可以随便拿。” 他敲了敲架子:“现在,放回来。” 秦璃歌脸色也沉下来。 渊儿的病情随时都有可能发作,现在院子里只有个向柔,她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殷时卿!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 “拿药材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治病啊!” 殷时卿步步紧逼。 “这药材用来缓解心疾,难道你用药的对象,有心疾吗?” 秦璃歌想到渊儿每次发病痛苦的样子,眼底闪过几分痛苦。 “对。” 殷时卿却误会了。 他看着女人这副怜悯的样子,以为她是在可怜洛约,愈加愤怒。 “本王让你把这药材放下。” 秦璃歌死死地咬紧下唇:“殷时卿,你没必要在这种时候为难我。我是要救人,不是想借花献佛。” 殷时卿只想笑。 救人? 就洛约那样子,再活几十年不成问题,怎么到了“秦婉月”的嘴里,就成救人了? 她就当真那么喜欢洛约?! 他狠狠地将人抵在货架上,忽然轻笑出声。 “行啊,本王愿意相信你。” 他俯下身,唇瓣贴上她的侧耳。 “看你这么着急,是不是只要能让你拿走这个药,你就什么都愿意做?” 第133章 学会了么? 秦璃歌的心,狠狠地坠下来。 她似乎不敢相信似的,望向殷时卿的眸。 “你在威胁我?” 殷时卿被她这么看着,心忽然猛地抽了一下,随后又愈加恼怒。 “那又如何?” 他望着她,捏着她的下颌。 “秦婉月,你是什么身份,本王是什么身份?” “更何况,本王又没有真的把你怎么样,还不知足?” 秦璃歌脸色阴沉的厉害,强忍住满心的恼怒。 “你想让我做什么?” 殷时卿眼底闪过暗芒:这女人竟然真的敢豁出去?! 为了一个洛约,她什么都愿意做?! 他眼眸赤红一片,说出来的话也愈加残忍。 “很好。既然你这么愿意豁的出去……” 他轻笑一声:“来取悦我。” 殷时卿后退一步,指了指自己的唇。 秦璃歌呼吸僵住! 他……说什么? 殷时卿早就已经被嫉妒和愤怒蒙蔽了双眼,他恨不得现在就掐着眼前的人,问她洛约到底比他好在哪里! 要死要活的不肯嫁给他,却甘愿为了洛约冒险,来取药材? 凭什么?! 秦璃歌的脸色变了又变,连呼吸都彻底乱了。 “你一定要这么对我?” 她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声音颤了颤:“难道在你心里,我只配被这样对待?” 殷时卿狠狠地僵住! 望着那双含泪的眼眸,他心里都忍不住疼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脱口而出“不是的”。 可……理智又瞬间将他拉回来,因为他忽然又想起来,秦璃歌在他面前做出这番姿态,是为了给洛约拿药! 狠戾重新占领了他的心口。 他逼近她,让她再也没有半点退路。 “秦婉月,你应该很清楚,本王没有任何想要逼迫你的意思。” 他紧紧捏着秦璃歌的下颌。 “你不想,直接离开便是。在这里装可怜,给谁看?” 秦璃歌硬生生忍住所有情绪,盯着殷时卿的脸。 “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殷时卿唇角微勾,朝她伸手:“东西拿来,你可以走了。” 秦璃歌死死地捏着袖袋里的药匣,心一横,就靠近殷时卿。 “好,我答应你。” 在男人略显愤怒震惊的眼眸中,秦璃歌有些艰难的靠近他。 清冽的气息将她包裹,她踮起脚尖,触碰了殷时卿的唇。 分明说出那等诛心的话,却有柔软的唇。 秦璃歌要后退的时候,男人的大掌就已经重重落在她后颈,直接将人整个压向他! 铺天盖地的清冽气息,将她密不透风的裹挟。 她呜咽着想要挣扎,殷时卿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单方面的掠夺。 体力强烈的悬殊,让秦璃歌纵使有万般本事,也完全施展不开。 至于带来的那点药粉…… 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下药,她总要考虑自己的安危。 被他亲吻,和被他占有之间,她选前者。 殷时卿似乎在发泄,他在愤怒,狠狠地咬住她的唇,逼出血腥气。 直逼的她喘不过气,眼泪盈盈,才肯放开。 可说出来的话,却愈加过分。 “学会了吗?” “学会了,本王就该验收成果了。” 第134章 这下满意了吗 秦璃歌已经麻木了。 她望着眼前的人,忽然轻笑一声。 验收成果?她倒是很好奇,这狗男人到底是怎样,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四个字。 她仰头:“好。” “殷时卿,但愿你别后悔。” 殷时卿不知为何,分明已经得偿所愿,分明“秦婉月”正拥着他,按照他方才的样子,回应他。 可他心里却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的快要停止呼吸。 秦璃歌这才往后退了一步:“安王殿下满意了吗?” “需要继续吗?” 她已经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情绪。 经过这件事,她发现,这些情绪就不该面对殷时卿的时候泄露,因为他不配。 他只会在她最艰难最着急的时候,落井下石! 殷时卿张张嘴,忍着满心的异样,阴冷道:“还需要其他的吗?” 秦璃歌刚要说不需要,林黎霜就已经从旁侧走来。 “要,为什么不要!” 说着,她将自己精心挑选的四样东西塞给秦璃歌。 “陛下既然说五件之内随便选,凭什么只拿一个就走?” 林黎霜方才听到了后半段,这会儿看殷时卿,哪哪儿都不顺眼。 她一把将秦璃歌拉到身后,护住她,这才仰起头望向眼前人。 “安王殿下果真是个登徒子,本公主还第一次真正见到那鸡毛当令箭的人。” 她浅色的瞳满是怒火。 “现在你心满意足占了便宜,总能滚了吧?” 殷时卿神色变了又变,目光落在秦璃歌身上。 女人神色黯淡,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上去满心忧愁。 他心里那点愧疚又钻出来,折磨着他。 他冷着脸:“拿着东西走吧。” 林黎霜恨不得啐他一口,可教养又硬生生将她拉回理智。 她攥着秦璃歌的手,就气冲冲的离开。 谁都没发现,女人离开的时候,袖口微微洒落一点点透明粉末。 一直到上了马车,林黎霜都还气的够呛。 “殷时卿怎么是这么无耻的人?” 说着,她掏出帕子,十分恼怒的帮秦璃歌擦了擦嘴,然后狠狠的扔在马车上,还踩了两脚。 秦璃歌原本还在生气,看到她这动作,忽然有些想笑。 “好了,我和他之间,都是孽缘。只要他不肯放过我,我怎么都躲不过去。” 林黎霜咬牙切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攥住她的手。 “实在不行,你和我回西戎国吧?有本公主在,你肯定比现在过得舒服。” 秦璃歌说不心动是假的。 可一想到渊儿的病情,她又摇头。 “这次是特殊情况。” 她声音很轻:“如果只是陛下给的赏赐,我不要也无妨。可这株药材……” 她顿了顿,还是说出声。 “是我儿子的救命药。我找了很久,似乎只有皇宫里有这么一株。” 林黎霜愣住。 难怪…… 她就说,这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顺从,殷时卿都那么说她了,她还没走。 秦璃歌却笑起来。 “今日谢谢你啊,替我选了这么多好东西。” 林黎霜撇撇嘴,虽然依旧满脸清冷,却还是透出几分关切。 “本公主……又没帮上什么忙,当时殷时卿把你逼进角落,我没能及时制止,你……” 她手有些难堪的绞动裙角。 “你不怪我吗?” 第135章 容你放肆一下 秦璃歌微怔,随后轻笑,伸手将人抱进怀里。 “所以我说,小公主你真可爱!” 将林黎霜猛地抱进怀里,秦璃歌的心情都变好了。 林黎霜傻了眼,有些手足无措的挣扎:“你……你……” 她“你”了半天,憋红了脸,也只别别扭扭的挤出一句。 “现在容你放肆一下,毕竟本公主没能挺身而出,是本公主的错。” 秦璃歌笑的更灿烂了。 她点了点林黎霜的额头。 “你不上前才是对的。以殷时卿的狗脾气,你若是真的掺和进来,恐怕咱们两个现在都还要在里面和他磨。” 而且极有可能……她压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出来了。 秦璃歌从不会将自己受的委屈随便强加给旁人,林黎霜今日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千娇百宠长大,却肯为了她亲自去问皇帝的底线,为了她蹲下来找药材。 还为了她……在灰扑扑的货架上翻出她认为最昂贵的东西。 如果今日只有她,恐怕在那种情况下,就只抱着药匣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秦璃歌心里又柔软了几分。 “让我来看看,我们可爱的公主殿下,都给我挑选了些什么值钱的东西。” 林黎霜怔怔的看着她,见她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样子,手却紧紧地攥起来。 她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 见秦璃歌一个个打开匣子,她这才整理好情绪,轻哼一声:“本公主的眼光是不会有错的。我趁着那段时间到处看了看,只有这些你用得上。” 说着,又微微有些结巴。 “我……我才不是故意为你去找的,只是这些东西刚好就在眼前,本公主顺手就拿了。” 秦璃歌没有戳穿她。 这小公主,分明裙摆都已经沾染了灰尘,却还别扭的扭过头去,不肯看她。 她笑着应声:“好,多谢公主殿下费心。” 她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 “今日发生了这些事,我回去可能还要照顾渊儿。如果你不介意……我明日再去施针,可好?” 林黎霜连忙摆手。 “你先忙你的,本公主不着急的。” 马车到了地方,林黎霜并没有下去,只轻轻和秦璃歌点头,就又坐着马车回皇宫了。 她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就不去添乱。 秦璃歌下了马车,刚进院子,就见向柔正抱着渊儿匆匆往外走。 见她回来,终于长长的输了一口气。 “主子您回来的正是时候,小主子说他浑身发冷,心口疼,属下正准备带她去袖明阁。” 秦璃歌脸色猛地沉下来。 她将几个盒子一股脑塞给向柔,连忙接过渊儿。 “给我吧,你在外面守着。” 秦璃歌不敢再有多余的话,抱着渊儿连忙进屋,随后把脉,探额头。 渊儿唇瓣有些发白,却还努力的朝着她笑。 “娘亲你别担心,这次没那么难受。” 秦璃歌笑着安抚他。 “别担心,娘亲带回来了一味药引,虽然第二味药材还没找到,但药方改动一下,你吃了之后,以后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渊儿仰着头,看着自家娘亲已经晕开的口脂,咬着下唇,垂下眼帘。 “娘亲……你又遇到爹爹了吗?” “他用药材为难你了,是吗?” 第136章 你说什么? 秦璃歌呼吸一滞,随后又笑着。 “他倒是想,可没占到便宜。” 她故作轻松:“你放心,他体内花重错已经被我重新引出来了,今晚他应该会过得十分痛苦。” 渊儿刚要再说什么,可心口却猛地疼了一下。 他小脸煞白,下意识的攥住了秦璃歌的手。 “娘亲,我……我还可以坚持,你别担心,慢慢来。” 他记得清楚,自己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娘亲几乎是一边哭着一边把他从鬼门关抢回来。 他有些恨自己,怎么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健健康康的呢? 秦璃歌亲了亲渊儿的额头,就开始施针。 三根银针扎下去,渊儿的脸色已经好看许多了。 秦璃歌这才有时间,把提前处理好的各种药材拿出来,又将今日得来的罕见药材扔进磨药的容器,仔细磨碎。 有了这一株药材,渊儿以后就算是再发作,也不会太过凶险。 等找齐另外一株药引,就能彻底治愈渊儿的病! 另一边的殷时卿,却狼狈不堪。 他呼吸凌乱的跌坐在椅子上,衣襟被他胡乱的扯开。 窗子大开,冰冷的风灌进书房,可他心里却像是有一团烈火,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是花重错! 秦婉月为了报复他,这是故意将他体内的花重错给…… 他又想起那株奇异珍贵的药材。 这会儿,“秦婉月”应该迫不及待的去找洛约献宝了吧? 殷时卿眼底晕开几分冷冽,猩红的眸愈发骇人。 “主子,天气这么冷,您怎么还把窗子打开了?” 枫申进来,刚要关窗户,就察觉到殷时卿的异样。 他愣了一下,就听到男人略显不耐的声音。 “有什么事?” 枫申这才连忙开口:“回禀主子,秦婉月那个孩子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他拱拱手:“那孩子大概是因为在乡下出生,各方面都没跟上,所以先天不足,有……心疾。” 他说的有些不忍心。 那么漂亮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有心疾呢? 殷时卿却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枫申吓了一跳,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重复:“渊儿的确有心疾,听闻秦婉月从回京到现在,就在各大药铺里买了不少药材。” “都能查证。” 殷时卿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又重新跌坐在椅子上。 所以,秦婉月匆匆的直奔放药材的地方,不是为了巴结袖明阁阁主,也不是在给洛约找药,而是……要救她的儿子? 可…… 他都做了什么?! 强烈的冲击让他呼吸愈加急促。 枫申上前扶住他。 “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显示,渊儿的病,每到过年前都会发作一次,如今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听闻……洛公子已经动用了他手下所有的人脉,帮秦二小姐找药材呢。” 殷时卿脑子里嗡嗡作响,竟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他在库房里,死死拦着秦婉月不让她走,为了压根就不存在的事实心生嫉妒。 万一要是耽误了渊儿的病情…… 他又一次挣扎着站起来。 “秦婉月找的是什么药材,你调查一下,动用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把药材找回来。” 枫申张张嘴,殷时卿就已经脚步虚浮的往外走。 “现在……本王要去道歉。” 第137章 我们谈谈? 枫申不好阻止,也不知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微微行礼,迅速去办事了。 殷时卿这一路走的十分辛苦。 他心里那团火怎么也消不下去。 可比起方才的愤怒,他现在只有愧疚,甚至是……不耻! 他到底在做什么?趁人之危? 秦璃歌这边,把向柔唤进来:“你去找洛约。如果他能出来,就让他来帮忙,若是不行……就算了。” 药方需要改动,她虽然已经把药研磨好,却并没有完全混合在一起。 渊儿现在还能再拖一会,药材珍贵,她不敢冒险。 洛约是一路小跑着冲进来的。 他甚至都来不及擦汗:“听闻你需要帮忙?怎么了?” 秦璃歌盯着他那双澄澈的眸,忽然笑起来。 “嗯,需要你。” 她将人引进屋里,递给他一条帕子擦汗,然后将渊儿的情况和自己现有的药材都介绍了一遍。 洛约已经收起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仔细的看了看药方,又挨个闻了药材。 “你思路是对的,只是因为现在少一味药材,所以需要调整比例。” 他直接抬手拿起毛笔,在药方上写写画画。 “这一味药材直接去掉。” “这药方复杂,需要两种药引才能彻底发挥作用,现在只有一味,所以这些辅料都去掉。” “需要加一点温和的药材。” 他喋喋不休,额头上又冒出汗来。 秦璃歌听得有些发愣,这才后知后觉——京城里的传闻是真的。 洛约是真的精通医术,如果稍微衡量一下,他的能耐应该不在她之下。 洛约终于把药方改完,一抬头,就撞进了秦璃歌的眸子。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熠熠生辉,是他见过最好看的风景。 他轻轻咳嗽一声:“我……是哪里说错了吗?” 秦璃歌这才猛地回神,连忙摇头:“你很厉害!是我关心则乱,反倒是作茧自缚了。” 洛约悄悄松口气:还好,他能帮上忙。 他伸手扶了秦璃歌一把:“你这银针扎的可真厉害,应该挺消耗体力吧?” “你坐下休息,做药丸我也可以。” 他故意逗她笑。 “别忘了,我可是能将你的药完全模仿出来。” 秦璃歌心里紧绷的那根神经,像是终于松懈。 她也没客气。 今日先是被殷时卿气了那么一遭,回来连喘口气都顾不上,就把脉施针。 这会儿终于能缓一缓,她轻轻坐下来。 洛约大大方方的站在桌前配药,每一步都和秦璃歌确认好,这才将药丸制成。 而殷时卿,这会儿已经跳上了秦璃歌的房顶。 他本想从正门进去的,可是一想到秦家人的样子,实在不愿意多事。 等他刚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却听到了屋内传来洛约的声音。 他脸色僵住,竟鬼使神差的趴在房顶偷听。 洛约是大概凌晨的时候,才从屋里出来:“好啦,我们这么熟悉,没必要道谢。” 他朝着秦璃歌摆手:“你能想到我,我很开心。”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往房顶方向扫了一眼。 “快回去休息吧,渊儿现在也需要静养。” 一直等秦璃歌和向柔都进屋,他才眯起眼眸,从另一个方向跳上屋顶,直接掐住殷时卿的脖颈。 “这么巧,我们谈谈?” 第138章 你配吗? 殷时卿其实浑身都有些狼狈。 尤其是在房顶上蹲了一会,体内花重错又发作的厉害,他跳下屋顶的时候,脚步微微有些踉跄。 洛约可不管他,一直走到不远处树林里才停下。 “我说安王殿下,你可知,自己今日险些害死渊儿?” 他毫无征兆的转过身,直接一拳挥过来。 殷时卿躲过去,神色不善:“那也不该你来找我麻烦。” 洛约被他的无耻气笑了。 “要不是你故意为难,婉月早就回来了。” “你不懂医术,当然不知道渊儿的病情到底有多凶险!”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扣住殷时卿的肩头。 “他的心疾一旦发作,半盏茶内若是不能稳住病情,命都没了!” 殷时卿终于变了脸色。 半盏茶的时间? 这么短…… 洛约哂笑,像是完全看透了他。 “安王殿下,我知道你为何要找婉月的麻烦。你以为那药材是给我用的,是吗?” 他眯起眼眸,眼角泪痣显得有些凶残。 “且不说婉月压根就不知道我有心疾……” 他一把揪住殷时卿的衣领。 “就算今日这药是给我拿的,那又如何?” “殷时卿,你是婉月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干涉她的决定?” 洛约下手又狠又快,一拳打在殷时卿的胸口。 “陛下许了婉月五件东西,那就是可以随便拿。你故意从中作梗恶心人,真以为自己做的对?” 他气的眉毛都竖起来。 殷时卿踉跄两步,心里越发难过起来。 幸好今日是没出事,可万一在自己为难“秦婉月”的时候,渊儿有个好歹…… 他甚至都不能想象,自己将会面临什么。 洛约的拳头又砸过来,殷时卿没有躲。 他闷哼一声,又往后退了两步。 是他该打。 这次本就是他的错。 他方才在屋顶上看的真切,洛约是实实在在帮了秦婉月的忙,他帮忙制药,帮忙确认药方,帮忙给渊儿擦身体把脉。 就像是一家人。 殷时卿自从懂事起,就没再挨过这么重的打。 他狼狈的歪了歪身子,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 洛约却停手了。 他手背已经出了血,看上去有些吓人。 他冷笑一声,甩了甩手。 “殷时卿,就凭你三番四次要强迫婉月,你就配不上她。” 他眼底泛着冷光,脸上罕见的严肃,甚至透出几分杀机。 “你若是识相些,就乖乖滚回去,迎娶你的公主,或者娶了你的心上人秦若初也行。” 他高高的抬起手,手指向殷时卿。 “至于秦婉月……你不配,以后永远也别再打她的主意!” 殷时卿漠然的抹去嘴角的血迹,扯开几分冷笑。 “这次的确是本王做得不对,但……” 他眯着眼眸,猩红的眸底满是凉薄。 “洛公子,本王要做什么,要娶谁,你管不着!” 洛约气的冲过去,重新拽住他的衣襟。 “你娶别人我当然不管,可秦婉月,不行!” “你要是还有点羞耻心,就滚得远远地!” 殷时卿笑的更凉薄了。 他低低的笑,伸手推开他,近乎挑衅似的开口:“如果本王说没有呢?” 第139章 别那么早下定论 洛约恼怒的冲过去,一拳打过去。 “殷时卿,你还要不要脸!” 却不成想,殷时卿却没有再留情,轻飘飘躲过去之后,也同样握拳挥过来! 他表面看上去轻描淡写,可却是用了狠劲的。 洛约被打的一个趔趄,略显狼狈。 殷时卿大步走过去,哂笑:“洛公子,方才你打的那几下,本王受着,是因为我的确有错。” 他语气变得狠戾。 “可你也该知道见好就收,真以为本王那么好说话?” 他忽然抬脚踹过去,狠狠踩在洛约的背上。 洛约半点不慌张,反而不挣扎了,直接闭上眼睛。 “安王殿下,有本事,你今日就杀了我。” “否则,只要我还剩下一口气,婉月就定会来给我疗伤。我提前谢谢你苦心孤诣,为我们创造相处机会了。” 殷时卿眼底闪过几分狠色,随后愤恨的收回脚。 “要不是你对婉月还有用,本王今日定杀你!” 洛约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袍,随后擦了擦嘴角,露出挑衅似的笑。 “殷时卿,不光是现在,以后我对婉月也依旧有用。” 他高高的抬起头,眯起眼眸,露出罕见的狠戾。 “你配不上她,从你针对她强迫她开始,就已经输给我了。” 殷时卿被他激起满身怒火,再加上花重错加持,他只觉得胸腔里血气翻涌。 他硬生生压下吐血的冲动。 “输?” 他只觉得好笑。 “洛公子,你好像忘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扫了他一眼,声音有些轻。 “秦婉月的身手你应该是见过的,她如果真的誓死反抗,绝不可能让我得逞。” 洛约呼吸一滞。 就听男人略带笑意的声音。 “所以,她对本王,应该是不同的。” 殷时卿逼近他,勾起唇,凉薄到极点。 “洛公子,别下定论那么早。到底谁能赢,还不一定呢。” “更何况……本王还有个女儿,婉月很是喜欢。” 说完,他就不再废话,大步离开! 洛约站在原地,直直的盯着殷时卿离去的方向,攥紧了手。 殷时卿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 他快走几步,在洛约看不见的地方,扶着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胸腔里血气紊乱,他呼吸急促,却并没有停留太久,而是大步赶去了秦璃歌的院子。 秦璃歌守了一整夜,确定渊儿的心脉被护住,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她才卸了力似的,跌坐在地上。 幸好…… 幸好她回来的及时,幸好她把药材拿回来了。 她轻轻握着渊儿的手,看着他熟睡的、略显苍白的小脸,轻轻亲了亲。 “渊儿你放心,娘亲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定会把另一味药引拿到手。” 殷时卿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副画面。 他没由来的心头一紧,匆匆走过来,一把将女人抱住。 “累了吗?” 秦璃歌浑身一僵,回头看去。 殷时卿正扶着她,向柔恼怒的往这边看。 她闭了闭眼:“向柔,你去外面守着吧。” 女子这才有些气结的瞪了殷时卿一眼,把门关上。 屋内重新恢复安静,秦璃歌声音淡淡的,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安王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你真以为,你低头道歉,这件事就能翻篇了?” 第140章 这是你留下我的借口? 殷时卿愣住,沉默的将人扶到外侧的贵妃榻上,又给她倒了水。 秦璃歌没接。 他将茶盏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这才垂下眼帘。 “这次的事,的确是本王做得不对。” 秦璃歌忽的笑出声。 “安王殿下,我没时间听你假惺惺的道歉。” 她不信他。 就算殷时卿真的道歉,那又如何?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已经算得上最好的结果。 她吞了颗药丸,等身上有了力气,才缓慢站起来。 “殷时卿,我很早之前就说过,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高高在上的安王,不懂得民生疾苦。” 她勾勾唇,双手抱胸。 “到此为止吧,我就当你是图一时新鲜。” 说完,她转身进了内室,将一枚雪白的药丸塞进渊儿的口中。 殷时卿的手攥了又攥。 屋内浓郁的药香,混合着秦璃歌身上特殊的浅浅香气,让他有些分不清楚现实。 他缓缓的走过去。 “不行。” 殷时卿确认了一下渊儿的情况,见他的确还在睡,就猛地拉住秦璃歌。 用力一扯,人就已经到了他怀里。 他将人压在柱子上,赤红的眸注视着她。 “秦婉月,本王不同意。” 他呼吸有些急促,花重错的药效已经攀到最顶峰。 殷时卿将衣襟扯松,就要去吻她。 秦璃歌扭过头去,脸色清冷。 “殷时卿,你不同意又能如何?” “难道你觉得,我们之间能产生感情?” 她转过头来,伸手将人推开,大步走进厅里,怕吵醒渊儿。 殷时卿跟出来,望着她的背影。 “到底能不能,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璃歌浑身一僵,像是不可思议般,缓慢的转过头。 “殷时卿,你现在需要和公主成婚。”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娶公主,应该也会娶秦若初吧?” 她轻笑着,主动靠近他。 “你是想让我做妾,还是要抛弃秦若初,让我做王妃?” 殷时卿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脱口而出,要选她。 话到了嘴边,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清醒了。 他到底怎么了? 分明是个机关算尽的女人,分明如此叫人厌恶,他怎能…… 他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觉得这一切的反应,都是因为他中了花重错。 他长舒一口气,决定主动结束这段奇怪的关系。 “秦婉月,你应该知道,本王现在体内花重错发作的厉害。” 他扣住她的手腕。 “只要你把花重错的解药给我,本王以后可以保证,不再干涉你的生活。” 秦璃歌惊诧的望着他。 这狗男人说真的? 可…… 她缓慢摇头:“殷时卿,花重错没有解药。” 男人眉心紧锁,他竟不知道秦婉月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说不准只是她欲擒故纵的另一个招数呢?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难得耐心起来。 “秦婉月,你不是说自己医术好吗?所以你应该有办法的吧?” 见女人又要摇头,他忽然笑出声,直接调转方向,将人抵在桌子边缘。 大掌攀上她的脊背,徐徐往上。 “还是……这只是你想留下本王的借口?” 第141章 要自由,还是要我? 秦璃歌猛地打起精神。 “殷时卿你别做梦了!” 留下他?她是疯了吗? 她努力从脑海中搜罗关于花重错的解药,咬着牙。 “我只能试试看,而且不可能一次就解开。” 殷时卿狭长的桃花眼淬满凉薄,随后俯身,贴上她的侧脸。 “是吗……” 他尾音拉的很长,笑的愈加妖冶。 “秦婉月,在本王身上花重错没解开之前,只要发作一次,本王就要找你一次。”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 “只要花重错还在,你就永远都不能摆脱本王。” 秦璃歌闷哼一声,满心恼怒。 这狗男人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殷时卿!你应该知道,花重错的存在只为了抵消掉你体内的剧毒!” 没想到殷时卿却忽然笑出声来。 “本王倒是把这一点给忘了。” 他手松开女人的下颌,转而缠上她的青丝。 一缕青丝悠悠被他缠在指节处:“除了花重错,本王这一身剧毒,你也要负责。” 见秦璃歌要说话,他轻轻摇头。 “你应该很清楚,本王说到做到。” “倘若本王提出的这两个条件,有一个不能实现,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本王。” 他指尖缠着青丝,徐徐放在她的耳廓。 轻轻摩挲。 “你是要自由,还是要本王,选择权在你。” 殷时卿的唇角噙着笑,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你若是喜欢本王,大可以拖着不解决。这样本王就缠定你了。” 随着最后几个字钻进秦璃歌的耳朵,她脸色变了又变! 殷时卿这哪里是提要求? 分明就是认准了,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所以才肆无忌惮! 他就是想让她,彻彻底底的认输,成为他的附属品! 秦璃歌觉得好笑。 “我唯一的顾虑在于……安王殿下您是否说话算数?” 她果断将人推开,走到桌前,抽出一张纸,指了指桌上的砚台。 “如果安王殿下不是在戏耍我,那就麻烦白纸黑字,签字画押。” 殷时卿怔怔的看着她的动作,一时间恼怒异常! 他快步走过去,洋洋洒洒写下承诺书,又摁下手印。 秦璃歌这才笑起来,双眼像是盈满星光。 “落笔无悔,安王殿下,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她吹干墨迹,十分珍稀的将这张纸叠起来收好。 殷时卿盯着她的动作,一时间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秦璃歌好像真的对他没有半点眷恋。 可……她的种种举动,却又好像在欲拒还迎。 殷时卿冷哼一声,眼底透出几分清冷。 “但愿你不会故意拖延时间。” 秦璃歌扫了他一眼,没再应声,只得意的朝他挑眉。 这是殷时卿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如此生动又特别的表情。 体内的花重错再次席卷而来,他捂着心口的位置,却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人扯到怀里。 “即便如此……” 他声音沙哑又沉稳,却又透着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情愫。 “这次发作,是因你而起,你该负责的。” 他弯下腰,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整理到两侧。 殷时卿指尖的薄茧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猛地颤抖。 就在这时,男人轻柔的声音就传来。 “因为本王这次做错了事,所以……不会再和从前一样。” “本王轻一点,可好?” 第142章 仅此一次 秦璃歌刚要抬头否决,就撞进了那双温柔的眸子。 她好像很少从殷时卿的身上,体会到“温柔”这个字眼。 她恍惚了一下,忽然勾起唇。 “既然知道对不起我,那这次,换你取悦我了。” 殷时卿的皮囊,在这京城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从前能主动和他过新婚夜,现在自然也能主动占他便宜。 毕竟以后离开京城,可就再也见不到这等好美色了。 她点了点自己的唇,声音变得甜腻娇媚:“安王殿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吗?” 殷时卿的呼吸,猛地就乱了! 他也不知怎么了,在女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那根弦,就猛地断了! “这……可是你说的。” 殷时卿猛地搂过秦璃歌,急切的吻上去。 女人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下,他才恍然反应过来,放缓了力道。 秦璃歌现在感觉很奇妙。 平心而论,殷时卿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取乐对象,身形挺拔皮囊出众,尤其是当他真的能乖乖听话,讨好她的时候…… 她的心竟然都在颤抖。 她连忙甩开这个念头,总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危险。 殷时卿更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他第一次,忍住所有冲动,去取悦别人。 在遇到秦婉月之前,他唯一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是秦璃歌。 从前秦若初也暗示过,可他只觉得厌恶。 第一次,他克制不住的想要亲近一个女人。 想不出任何缘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他睁开眼,就看到秦婉月微微颤抖的羽睫。 他心狂跳起来,有那么一刹那,他好像觉得自己喜欢上她了。 殷时卿连忙制止自己这个危险的念头,眼底的赤红愈加热切。 他移开唇,张口咬在她的颈侧。 “秦婉月……仅此一次。” 殷时卿还记得自己方才答应过什么,所以放缓了力道,最后变成了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秦璃歌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些升腾起来的杂念,好像都被这个吻给挤占了。 她后背被沉稳的托着,后脑勺被用力扣住。 她开始有些分不清楚,殷时卿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缓解花重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情绪在里面。 “秦婉月……” 男人声音响起。 “你一日不拿出解药,本王就会把你当做解药。” 他手危险的在她后背挪动,带着几分威胁。 “你知道的,若是本王强行做些什么,你根本反抗不了。” 他眼底还氤氲着没有褪去的情愫,桃花眼更显得深情款款。 他捏着她的耳廓,吻上她的下巴。 “拖得越久越危险。谁都不能保证,本王的这点自制力,什么时候会土崩瓦解。” 秦璃歌颤抖着,却软的不像话。 她整个人都贴在殷时卿的胸膛,使不上半点力气,声音很轻。 “我知道。” 殷时卿像是被取悦了似的,忽然低低的笑起来。 连带着胸腔都在震**。 “秦婉月,本王需要提醒你的是……”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有些事情不必说透,你也都懂吧?” 第143章 很明显吗? 秦璃歌咬紧牙关,没吭声。 殷时卿虽然依旧被花重错逼得难受,却也没有再做什么。 他低头,唇擦过她的侧脸,轻轻咬上她的耳垂。 “秦婉月……这次就放过你了。” 说着,他退开一步。 “渊儿需要的另一味药材,本王也会替你找。” “作为交换,还请你对本王态度好一些。” 秦璃歌倒是有些意外了。 以她的了解,殷时卿绝不是这种爱管闲事的性格。 可他却主动要帮忙找药材? 的确算得上稀奇。 她勾勾唇:“只要你能把药引找到,我给你叫爷爷都行。” 殷时卿皱皱眉,咬了咬牙。 “如果是洛约找到呢?他提出要娶你,你也会答应吗?” 秦璃歌短暂的愣了一下,毫不犹豫的点头。 “自然,渊儿是我的命,他救了渊儿,就等于救了我。”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有什么不对吗?” 殷时卿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重新恼怒起来。 他大步往外走:“你忙了一夜,该休息了!本王告辞!” 一直到回了安王府,殷时卿依旧觉得生气。 秦婉月这女人,竟然为了一株药材,就能把自己给嫁了?! 一想到洛约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殷时卿竟觉得慌张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慌什么,只是严肃的把枫申重新叫过来,认真的吩咐了找药材的事。 枫申小心翼翼的指着殷时卿的脸。 “主子,您怎么……受伤了?” 殷时卿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脸上还有伤。 可……方才“秦婉月”竟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咬了咬牙:“很明显吗?” 枫申不知道主子怎么又生气了,提心吊胆的点点头。 殷时卿更恼火了! 秦婉月这女人竟然完全不关心他? 这么明显的伤痕,她竟然只顾着…… 殷时卿咬了咬牙:“和西戎国公主的婚事定下来了吗?” 枫申哆嗦着跪下。 “回禀主子,礼部那边刚刚定下来,说是……越快越好,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以后就要完婚。” 殷时卿心情更差了。 “除了找药材之外,你派些人去打探一下西戎国的弱点,最好是能让我们牢牢把控住的。” 枫申心领神会,又犹豫了一下。 “那……以哪件事为主?” 殷时卿刚要开口,又认命似的咬牙:“找药材为主。” 枫申越发震惊。 这完全不像是他们家主子的作风。 竟然把秦婉月的事情放在心上,连他自己的婚事都不顾了? 难道主子真的喜欢秦婉月? 他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最后硬生生憋回了所有疑问,迅速离开了。 秦璃歌并没有休息,她反反复复的给渊儿把脉,一直等到他清醒,才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渊儿,你感觉怎么样?” 小团子慢悠悠的爬起来,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 他克制的咳嗽了两声,摇摇头。 “娘亲,我好像好多了,心口不疼了,身上也不发麻。” 看着秦璃歌的神色,渊儿有些不高兴的开口。 “娘亲,是那个男的来过了吗?他又强迫你了?” “如果你给渊儿找的药,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得到,那渊儿不要了。” 他气呼呼的别过脸。 秦璃歌愣住,忽然笑起来。 “如果我说,是娘亲欺负了他呢?” 第144章 你说谁没有心? 渊儿盯着自家娘亲下巴上红红的印子,迟疑的歪着脑袋。 “可娘亲,你下巴和脖子上有些红哎。” 秦璃歌脸色僵住,随后猛地红了! 她颇有些手足无措:“你……你还是个孩子,娘亲不能和你解释这么多。” 渊儿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忽然懂了一样。 “我知道了!” “这叫夫妻之间的情趣,我……” 秦璃歌吓得几乎要炸毛,一把捂住渊儿的嘴。 “别胡说八道!” 渊儿有些茫然。 嗯?难道他猜错了?可那些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啊? 秦璃歌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脸烧起来,烫的她有些发慌。 “你才刚醒,身子还有些虚弱,还是要静养为主。” 她咳嗽一声:“娘就在这里守着你,你再休息一会。” 渊儿看着她的脸色,十分乖巧的没有再问,而是往里蹭了蹭:“娘亲也一起吧。” 秦璃歌是真的有些累了,躺上来之后,很快就睡着。 渊儿这才睁开眼睛,盯着自家娘亲看。 这次好像的确和以前不一样。 前面几次,娘亲都非常生气,说自己被狗咬了。 但这次……她竟然脸红了? 渊儿猛地瞪大眼睛——娘亲该不会喜欢上那个男的了吧? 一想到这里,他就躺不住了。 小团子轻手轻脚的下了榻,确定秦璃歌还睡着,就火速跑到桌前开始写信。 一封给洛约,让他赶紧想办法笼住秦璃歌的心。 另一封给芝芝,准备什么时候碰面再商量一下选爹爹的大事! 写好之后,他把信交给向柔。 向柔做事一向靠谱,而且不多嘴,不是什么要紧事的话,她也不会瞎告状。 渊儿一直等到人回来,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芝芝竟然比他还着急。 就在他想着准备爬上榻的时候,窗子外面忽然响起声音。 他一开窗,就看到了芝芝。 渊儿犹豫了一下,迅速从窗户跳出去,又重新关上。 两个孩子蹲在灌木丛里说悄悄话。 “渊儿,你幸好告诉我了,难怪今日爹爹心情那么好,肯定是他用了什么法子!” 芝芝气的跺脚。 “我一接到你的信,就让暗卫送我过来了。” 渊儿好奇的问:“你一直给我娘亲叫娘亲,难道不希望她嫁给你爹爹吗?” 芝芝噘着嘴,狠狠地揪下一旁枝条上的叶子。 “以前很想,可自从和我发现爹爹会骗人会说谎,我就不想了。” 她狠狠地咬着牙。 “我爹爹配不上这么好的娘亲!” “他就活该娶秦若初那种不要脸的人!” 渊儿:“……” 不过听到她这么说,小团子也彻底放心下来。 “那就好,但现在娘亲确实反应不一样了,万一你爹爹得逞了,我们两个人可真就倒霉了。” 芝芝用力点头。 她做梦都想给自己换个爹爹,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她小小的脑袋努力的想啊想。 “对了!娘亲都喜欢什么呀,你可以把娘亲的喜好总结一下,偷偷告诉洛公子啊!” “投其所好,娘亲肯定会高兴的!” 渊儿觉得这办法可行,开心的应声。 “你说得对,我马上就写!” 说着,他忽然又挎着一张小脸。 “可……万一被娘亲知道,她会不会生气啊?” 芝芝很认真的摇头:“我们只提供办法呀。你就像我那个不争气的爹爹,他有那么庞大的势力,什么都能知道,却不愿意调查娘亲的喜好。” 她狠狠的从鼻孔发出冷哼。 “所以,活该他没有王妃!因为他没有心!” 几乎是下一秒—— “你说谁没有心?!” 第145章 你有点恶心 殷时卿的声音里明显还带着鼻音。 天地良心,他才刚睡着,枫申就匆匆把他喊醒,说芝芝往秦府这边来了。 他紧赶慢赶,就听到两个小东西竟然在编排他! 他气的眼前一黑,咬牙切齿:“殷枝芝!你摸着良心说,本王对你不好吗?” 这小兔崽子,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就差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她了 结果现在,她竟然还理直气壮的告诉别人,他没有心?! 到底谁没心?! 芝芝脸上没有半点愧疚,甚至还轻哼一声。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我也不怕告诉你。” 她十分骄傲的抬起下颌,另一只手拉住渊儿。 “我和渊儿都不想让你当我们爹爹,洛公子就很好!所以我们准备撮合娘亲和洛公子!” 殷时卿其实早就有猜测。 可如今亲耳听芝芝说出来,他还是气的眼前一黑。 “殷枝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渊儿见芝芝被骂,连忙张开双臂护在她身前。 “安王殿下,请您声音小一些。娘亲为我忙了一晚上,现在才刚睡着。” 殷时卿这才察觉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 他按捺住满心的怒火,气的快站不住。 花重错的药效还在持续,再加上这一整日的奔波,如今又被小兔崽子气成这样,殷时卿觉得自己没有当场晕过去,都算得上身体好。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蹲下来看着渊儿。 “渊儿,你能为你娘亲着想,这很好。” 殷时卿觉得自己已经拿出了这辈子最温柔的样子。 “可你有没有问过你娘亲的意愿?万一她不喜欢洛公子呢?” 渊儿皱皱眉,就见芝芝从他身后窜出来。 “爹爹,你现在这副样子,好像人贩子哦!” “莫名其妙的笑,还声音这么温柔,说实话……爹爹,你现在稍微有点点……恶心。” 殷时卿:“???” 他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刚要怒吼,又察觉到这里不是安王府,只能徒劳的摁了摁眉心。 渊儿也跟着开口。 “安王殿下您可能不了解娘亲。很早之前,娘亲就说过,她要找一个有共同喜好又温柔的人,洛公子每一样都符合。” 说着,他将殷时卿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看您的样子,已经把洛公子当成了情敌。可我想问您,您觉得自己比起洛公子,有什么优势呢?” 小团子虽然人不大,板起脸来却气场十足。 殷时卿被他问的猝不及防,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芝芝见自家爹爹不说话,得意洋洋:“你看!你也承认洛公子比你好对不对?” 殷时卿牙都快要咬碎,但面对两双明亮又澄澈的眸子,他强忍着火气。 “你们就是铁了心,要撮合洛约和秦婉月了,是吗?” 见两个崽子默契的点头,他心还是狠狠地堵了一下。 他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和孩子计较,却又忍不住开口。 “恐怕你们要白费力气了。” “秦婉月肯定会和本王在一起的。” 两个娃对视一眼,随后齐刷刷的看着殷时卿,眼底露出几分同情。 殷时卿被看的心里发毛。 “你们什么意思?” 渊儿和芝芝两个孩子,一起指了指他的脑子。 第146章 当乐子而已 殷时卿反应过来的瞬间,直接挽起袖子。 “芝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 芝芝却早已经料到他的反应,抓住渊儿的手,撒丫子就往院子里跑。 殷时卿却不敢追过去,生怕吵醒了秦婉月。 枫申这才出现。 “主子……您有没有发现……这两个孩子默契的像双生子?” 殷时卿浑身一颤! 他目光锁定渊儿的背影,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他们真的是双生子,那秦婉月,就是……” 他张张嘴,那三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枫申懂他的意思:“主子,这件事急不得,我们反反复复把秦婉月查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查不出。” “要么,我们怀疑错了,要么,就是这女人有天大的本事。” 能把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这等本事他们还真没见过。 殷时卿摇头。 “暂时不必再查了,应该什么都查不到的。” 他只定定的看了一眼窗户,忽然哂笑。 “你猜……是那两个孩子能得偿所愿,还是本王?” 枫申脸色变了又变,压低声音。 “主子,您疯了?!” 他生怕殷时卿还不清醒,一边和他跳上房顶离开,一边分析。 “主子,您要是真的把她娶回来做安王妃,可是要搭上自己一辈子!” 想了想,他又补充。 “最近这些日子,您甚至都没再提起过秦若初。” 殷时卿愣住,这才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他的确很久没见秦若初了。 一想到那双含泪的眸,还有那道狰狞的伤疤,他终于还是眸底暗了暗。 他这些日子到底怎么了?竟然满脑子都是秦婉月?! 他终于清醒过来,连语气都多了几分凉薄。 “前面她做错了事,晾着她,是希望给她点教训。” 殷时卿抿着唇,忽然残忍的笑出声。 “本王怎么可能喜欢秦婉月那种人。放心,前些日子,本王心情不好,无非是拿她当乐子罢了。” 枫申这才放下心来。 这些日子,自家主子像是着魔了似的,一直围着秦婉月转。 如今终于恢复正常,他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他这才提醒:“明日您要去礼部量婚服的尺寸,记得叫上西戎国公主一起。” 殷时卿应了一声,眼底没有半点波澜。 “明日一早,本王就去找林黎霜。” 秦璃歌这一觉睡得时间很长,日上三竿,她才慢慢起身洗漱。 殷时卿和公主的赐婚已经尘埃落定,甚至连成婚时间都拟定好。 她抬手将前两日没做完的解毒丸完成,算了算时间,这才带着渊儿进宫去给林黎霜的侍卫施针解毒。 林黎霜大概是下了命令,她畅通无阻的进去,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温软的声音。 “温迟,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是林黎霜的声音。 不同于平日里的清冷高傲,这声线宛若融化的蜜糖,让人听着心里都开心。 然后是那侍卫略显僵硬的声音。 “公……公主殿下,您折煞属下了!” “您快起来,公主殿下怎能蹲在属bsp;秦璃歌微微挑眉,和渊儿对视一眼。 果然,这位公主的心,压根就装不下别人了。 她敲了敲门,林黎霜像是毫不在意:“进来吧。” 秦璃歌推门而入,林黎霜已经站起来,依旧还是那副高贵端庄的模样。 她觉得这公主实在有趣,再加上她的确帮了自己,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 “公主殿下,今日正巧我没事,不如我教您些简单的针灸。” “即便我没来的时候,您也可以帮这位……” 她都没说完,林黎霜就迅速点头:“好啊!” 与此同时,温迟慌乱僵硬的声音传来:“不行!” 第147章 真够直接 秦璃歌轻轻挑眉。 温迟窘迫的低下头去,又有些气结似的抬头,语速很快。 “这位小姐,属下知道您是好心。可公主千金之躯,怎能屈尊降贵,为属下这样的人亲自针灸?!” 渊儿看了自家娘亲一眼,心领神会。 “这位哥哥,公主殿下都答应了耶,你拒绝公主,难道就礼貌吗?” 温迟瞪大眼睛,竟哑口无言。 林黎霜心情大好,朝着渊儿露出浅浅的笑,然后提着裙摆跑过来。 “今日可以解毒,对吧?” 秦璃歌有心要给他们创造机会,将做好的药丸递到林黎霜手里。 “劳烦公主,让他把这颗药吃了,我现在开始施针。” 林黎霜眼眸里亮晶晶的,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接过药丸的时候,朝着她轻笑。 温迟现在几乎是坐立不安。 倘若不是他站不起来,这会儿他定要跑的远远地! 林黎霜见他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有些气恼,故意开口,提高声音。 “婉月,我和安王殿下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果然,这话一出,不光林黎霜,就连秦璃歌都察觉到,温迟的身子猛地僵住。 秦璃歌微微勾唇,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终于定下来了,你若是嫁了人,以后还回西戎国吗?” 温迟也紧张的看着林黎霜。 女人犹豫了一下,轻轻摇头:“以后应该会住进安王府里。” 秦璃歌推波助澜。 “那你带来的侍女侍卫们呢?” 林黎霜心里暗暗高兴,表面却不动声色,依旧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自然是让他们都回去咯。安王身手极好,身边还有暗卫,其实不需要他们的。” 温迟这下终于急了。 “不可!” 他望着林黎霜,慌忙摇头:“公主殿下,属下不回去,要守着你。” 秦璃歌勾唇,故意为难他。 “温迟是吗?你有没有想过,你也算是异性。从前你是公主的贴身侍卫,没人有想法。可若是公主嫁了人……” 她声音拉长。 “你确定自己不会给公主惹麻烦吗?” 温迟张张嘴,涨红了脸,最终也只能咬着牙低下头去。 林黎霜朝着她眨眨眼,示意她差不多了,这才装模作样的轻哼一声。 “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嫁给安王,他除了长得好看之外,也没什么优点了。” 温迟像是迅速抓住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 “公主殿下,您没必要委屈自己的!” 他抿着嘴,第一次大着胆子开口:“您是西戎国皇宫里最受宠的孩子,只要您不愿意,没人敢把您怎么样。” 林黎霜缓缓看向他。 “可父皇说,我已经这么大,是时候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温迟忽然浑身一颤! 只听她继续道:“我思来想去,我唯一能看得上的,除了你这个侍卫之外,也只有安王了。” 秦璃歌心里惊呼。 这公主还真够直接的! 再一抬头,温迟果然已经傻在原地了。 她伸手把银针拔出,轻轻咳嗽一声:“再针灸两次,应该就能慢慢站起来了。” 她朝着渊儿使了个眼色。 渊儿叹气:“这位哥哥,你可能不知道,安王殿下空有一张皮囊,是个绣花枕头!” “而且,他还会打女人呢!您难道忍心让公主嫁给那种人吗?” 第148章 知道回头了? 温迟被几个人联起手来,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当然不愿意!” 他脱口而出,又拘谨的补上一句。 “公主殿下,属下只是个侍卫,您还是别为难属下了。” 林黎霜轻哼一声,这才站起来。 “谁要为难你!反正嫁给谁都一样。” 说着,她就带着秦璃歌和渊儿,大步往外走。 温迟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只恨,自己是个侍卫。 公主金枝玉叶,岂容他这种人有半点肖想? 林黎霜带着人绕到寝宫后院,这才笑着道谢:“多谢你们两个。” 她也没隐瞒,只有些别扭的扭过头去。 “你们猜的没错,我的确……” 她没完全说出来,只垂下眼帘:“可他从不回应,本公主才一气之下答应要来东灵国选个夫婿。” 说完,林黎霜像是还不解气似的,又愤恨的补充一句。 “本公主只恨他是块木头!” 秦璃歌懂了。 而另一边,正准备来叫林黎霜去礼部量尺寸的殷时卿,也听了个正着。 林黎霜有喜欢的人? 他心里迅速算计起来。 如果能让这两人走到一起,这婚约是不是就能自动解除,他就能…… 殷时卿危险的眯起眼眸。 随后,扭头往回走,没去打扰两个人。 秦璃歌回到秦府,刚休息了一会,就听到外面热闹起来。 向柔这个时候走进来。 “主子,是殷时卿来了。” 她气恼的又补充一句:“来找秦若初的。” 秦璃歌挑眉:哟,这是撞了南墙,终于知道回头了? 她心情大好,脖子都不疼了。 她是没想去凑热闹,但某些人尾巴都翘到天上,直接跑来她眼前了。 “姐姐,我特地让安王殿下来关心关心你。” 秦若初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语气里的得意掩饰不住。 “前些日子,安王殿下的确对你做了很多容易误会的事,我想着,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说着,她看向殷时卿。 殷时卿这会儿的心情已经阴沉下去了。 在过来的路上,他就迅速理清一切。 如果他猜测没错,林黎霜和“秦婉月”两人的关系是真的好。 所谓的和亲,故意要指定他,应该也是那位公主要帮“秦婉月”,解除和他的婚约。 可他是什么物件吗?堂堂安王,竟然要被眼前这女人玩弄于股掌! 他自问,自己这些日子已经给了秦婉月足够的耐心,可她竟然满脑子都是算计,甚至从未想过顾忌他的颜面! 既然如此…… 那他就不必再对她有任何怜悯! 殷时卿的脸上,已经不见前些日子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嘲讽。 “若初说的对,本王前些日子,大抵是心情不好,你又频繁忤逆本王,所以做了一些出格的事。” 他眸底透出几分恶劣。 “秦二小姐对本王并不感兴趣,所以……你应该不会赖上本王吧?”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有几分是装的,又有几分真! 竟然联合西戎国公主一起耍他! 秦若初见他这么说,忽然浑身舒畅! 果然,殷时卿对秦婉月做的一切,都只是玩闹,他喜欢的只有她! 她越发高兴:“姐姐,你说话呀!” “还是说,你把这些玩笑都当成真,真的喜欢上安王殿下了?” 第149章 恶心人,她也会 秦璃歌虽然不知道,这狗男人怎么忽然又生气了,但眼底还是阴沉下去。 她猜的果然没错。 殷时卿频繁的来找她,只当成乐子而已。 那些亲昵的举动也好,还是暧昧的话也好,甚至于…… 这一切,都只是他故意表现出来,引她误会的。 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给她当头一棒,告诉她——她不配! 她望着耀武扬威的秦若初,轻轻送检。 “妹妹,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安王殿下已经和西戎国公主订婚,不日就完婚。” 她大步走过去,仰起头。 “你就算真的喜欢安王殿下,也只能嫁过去做妾了。” 秦若初被气的脸色涨红。 她死死地盯着秦璃歌:“你!” 殷时卿却罕见的抬手,将秦若初护在身后,语气阴鸷。 “秦婉月,你过分了。” 他眼底透出嘲讽:“若初才不是在乎名分的人,她就算是嫁过来做妾,本王也会将她放在心上。” “而你……充其量,只是本王的玩物!” 秦若初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她就知道,安王殿下是喜欢她的! 只要他一直喜欢自己,就算是做妾,她也心甘情愿! 秦璃歌挑眉,忽然抬手给他们两个人股掌。 “还真是可歌可泣啊!妹妹,你若是真的这么想,那我就祝你幸福。” 她笑的眼睛弯弯,随后抬头看向殷时卿。 “至于安王殿下……你最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忽然绕到他面前,踮起脚贴上他的耳朵。 “别忘了,前两日到底是谁,极尽温柔的讨好我。” 殷时卿的脸色骤然阴冷! 他伸手掐住秦璃歌的脖颈。 “秦婉月!你找死!” 秦璃歌耸肩,半点都不害怕。 她勾着唇,声音甜腻又温柔。 “到底是谁说,你会轻一点,会温柔一点。” “是谁……” 殷时卿手上力道加大,恨不得能当场掐死这个女人! 秦璃歌说不出话来,分明已经命悬一线,却还是挑衅的朝着殷时卿笑。 不就是恶心人吗,谁不会? “殷时卿!你是要杀了婉月吗!” 洛约从外面赶过来的时候,直接抬脚就踹过来。 殷时卿后退两步,松开秦璃歌。 他眼睁睁看着洛约飞快跑到她面前,扶住她,帮她温柔的顺气。 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恼怒迅速涌上心头! “洛公子消息够灵通的啊!” 他哂笑:“这里可是秦家,不是你的丞相府。你想来就来,想闯就闯,恐怕不太好吧?” 洛约眯着眼,晃了晃手里的令牌。 “安王殿下有所不知,今日清早,我已经禀明陛下,我心悦秦二小姐,不求他给我赐婚,只希望他能赐我块令牌。” 他挑衅的盯着殷时卿的眸。 “从此之后,在秦家畅通无阻。” 殷时卿脸色瞬间就变了! 尤其是看着秦璃歌,近乎依赖的靠在洛约身上,他就想现在把人给杀了! 可一旁的秦若初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殷时卿这才冷静下来,满心恼火化成讥嘲。 “秦二小姐果然好手段,在乡下庄子上能毫发无损,肯定也凭这点见不得人的手段,勾搭了不少人吧?” 第150章 想争风吃醋? 秦璃歌已经缓过来了,她扫了殷时卿一眼。 “安王殿下似乎管的有些太宽了?” “我勾搭谁,喜欢谁,到底干你何事?” 她耸耸肩,学着殷时卿讥嘲的样子,将这副态度又回击给他。 “总不能是,安王殿下忽然又喜欢上我,准备争风吃醋吧?” 殷时卿被这话狠狠噎住,只扔下一句。 “你想得美!” 就和秦若初恼怒的离开。 秦璃歌这才松口气,转身回了屋里。 渊儿从旁边探出头,鬼鬼祟祟的溜进自己的房间,压着声音。 “芝芝你太棒啦,多亏你提前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才能及时通知洛公子过来英雄救美!” 芝芝声音也很小。 “我看爹爹今日情绪不太好,又偷听到昨天他和侍卫的对话,就猜到他要对付娘亲了。” “哼,果然是坏人!” 两个小孩子头对头,开始激烈的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洛约和秦璃歌都没注意到两个孩子的出现。 门关上之后,洛约才开口。 “你应该还不知道,殷时卿到底为何对秦若初如此包容吧?” 他耸耸肩,像是觉得可笑似的。 “听说,从前殷时卿差点被一场大火烧死,是秦若初把人救出来,还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 “所以,殷时卿把她当救命恩人一样看待。” 他打了个响指,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只要秦若初没犯下死罪,殷时卿都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秦璃歌挑眉。 救命恩人? 秦若初像是那种会豁出性命救人的人吗? 她耸耸肩:“和我也没多大关系,我倒是希望他们两个真的能白头到老,千万别祸害别人。” 洛约被她这语气给逗笑了,心里那块大石头也终于放下。 “你不在意就行,我还以为……” 秦璃歌横了他一眼。 “我眼光有那么差吗?” 洛约噙着笑,心里更高兴了几分。 她不喜欢殷时卿,那就意味着,他还有很多机会。 他收拾好心情,将一个药匣拿出来。 “这是可以替代另一味药引的草药。我闻过了,应该还差点意思。” 秦璃歌愣了一下,连忙把东西拿出来。 通体翠绿的草药,叶脉上却有隐隐的金光。 她微微有些激动:“虽然不能完全让渊儿免于病痛,但已经能改善太多了。” “谢谢!” 洛约勾勾唇。 “要真那么想感谢我,以身相许呗?” 见秦璃歌要说话,他又道。 “啧,还是算了,我才不想用这种办法让你就范。” 秦璃歌眉开眼笑,心情更好了。 洛约凑过来,轻哼一声。 “看你笑的,眼睛都看不见!” 他敲敲桌子。 “我听说,秦若初前些日子去找你们袖明阁了?” 秦璃歌愣了一下。 她倒是很久没问了,毕竟她吩咐过,直接把人拒绝了就行。 洛约声音压低。 “如果我猜的没错,秦若初手臂上那个所谓烧伤的伤疤,应该是假的。” “找你们袖明阁,估计是想让你们想办法,让伤疤永远留在她胳膊上,好用来为自己博取殷时卿的同情。” 秦璃歌眼睛一亮。 殷时卿这狗男人也有被人耍的时候? 她来了精神,知道洛约脑子转得快,十分感兴趣的凑上前来:“你有什么好主意?” 第151章 你们继续? 洛约勾勾唇:“秦若初敢这么挑衅,自然要让她好看。” 他贴在秦璃歌的耳边,迅速说了几句。 随后又直起身子。 “放心,那些药材的钱,本公子包了!” 秦璃歌勾了勾唇,轻轻点头:“行,这可是你说的。” 反正洛约已经对她的底细了如指掌,她也没瞒着他,直接把向柔叫进来。 “你去袖明阁跑一趟,吩咐下去,就说在京城进行为期七日的免费祛疤活动。” “药材多准备一些,然后把账单……给洛公子,让他给钱就行了。” 向柔有些恍惚,但看着洛约兴奋的眸,她终于还是应下,离开了。 他们家主子,好像和洛公子还挺配的? 比那个殷时卿要般配多了! 秦璃歌解决了这件事,心情大好。 “洛约,你可真够讲义气。” 后者微怔,随后捏了捏下巴:“你高兴就好。等你把消息放出去,我给你好生宣传宣传!” 袖明阁本身在京城的影响力就很大,消息放出去之后,京城好多人都欢呼起来。 再加上洛约卖力宣传,很快,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和她想的一样,殷时卿将这个消息很快告诉了秦若初。 秦若初自然不愿意,毕竟她现在能让他特殊对待,多亏了这道伤疤。 如果疤痕取掉,殷时卿以后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对她特殊了? 但她不可能这么说,只是半推半就:“安王殿下,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可……” 她垂下眼帘,眼泪马上就掉下来。 “袖明阁这种免费的活动,定是要设在京城繁华的地方。” “到时候人们都去排队,我若是……”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现在还没人知道,倘若我去排队,岂不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身上有一道难看的伤疤了?” “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殷时卿愣了一下,连忙摇头。 “是本王考虑不周了,你莫要难过,本王会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秦若初抿着唇。 “安王殿下不必为我费心,这伤疤已经跟了我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殷时卿却并不这么想。 一般来说,女人都是爱美的。如果听到,有机会能把身上的疤痕取掉,应该很高兴才对。 可秦若初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 他眼眸轻轻眯起来。 “秦若初,这伤疤,该不会早就消除了,如今你胳膊上的是伪造的吧?” 秦若初猛地抬起头,眼泪猛地掉下来。 “安王殿下为何要这么想?” 她心里乱成一团,表面却装的悲痛欲绝。 “我为何要伪造这样难看的伤疤?” 她凄楚的仰头,小声抽泣着。 “安王殿下,我只是害怕……” “害怕被人知道我有这样难看的一面,到时候满京城的流言蜚语,我真的承受不住。” 说着,她试探性的靠近殷时卿,抓住他的衣袖,随后往他怀里扑。 秦璃歌刚进正厅,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不免觉得晦气。 “哟,门开着就已经这么激烈了?” 她挑眉:“看来今儿个没我什么事,我替你们把门关上,你们继续?” 第152章 专门来见我? 殷时卿脸色一僵,却下意识的避开秦若初,没让她碰到自己。 “秦婉月,你再敢胡说一句?!” 秦若初都快要气疯了! 如果不是眼前这贱人,说不准她现在已经美滋滋的依靠在安王怀里了! 她眼眶依旧还是红的,声音委屈:“姐姐怎能如此败坏我的名节?” “我知道,我和安王殿下和好之后,姐姐你就一直不高兴。” 她抿着嘴,小心翼翼的看了殷时卿一眼,然后咬着牙跪下来。 “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打我两下吧。” 殷时卿的注意力并不在秦若初的表演上,而是在听到她说的前一句话,眼睛一亮。 因为他和秦若初重新走的近,所以……秦婉月吃醋了? 他眯起眼,心里忽然觉得畅快起来! 秦婉月口口声声不喜欢自己,甚至那日争吵,她都不肯退让半步! 原来,只是嘴硬而已? 他心情大好,忽然弯腰将秦若初扶起来。 “若初,你怎能跪她这样的人?” 他抬头对上秦璃歌的眸,满脸讥嘲。 “如果本王没记错,今日我来的时候,没通知你吧?” 他大步走过去,不错过她脸上的半点表情。 “你是特地赶来见本王的?” 秦璃歌:“???” 她忽然哂笑:“安王殿下,梦做多了,是容易变傻的。” 她仰起头:“分明是妹妹专门派人来通知我,让我看看你们到底如何亲热的。” 殷时卿脸色一僵。 秦璃歌就已经靠近他,手指抵在他胸口的位置。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很容易出意外。更何况,我妹妹还是你心爱之人。” 她十分期待似的勾唇,踮起脚,贴在殷时卿的耳边。 “可你半点动作都没有,是不是……真的不行?” 秦若初盯着他们旁若无人的动作,气的几乎要发疯。 她本来把人叫过来,是想让她看着她和安王亲热,狠狠气她的! 秦若初死死地咬紧牙关,强行打断他们的话,迅速扯了个理由。 “姐姐,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忙。” 她收拾好心情,直接站在两人中间,隔开他们的距离。 “你不是说自己和袖明阁的阁主关系很好吗?这些日子她又免费帮忙祛疤……” 她装作为难的样子,犹犹豫豫。 “你知道的,这胳膊上的伤疤是我的心结,我又不想被旁人知道。所以……能不能让阁主到我们秦家一趟,悄悄地帮我祛疤?” 殷时卿也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如果能让人到秦家来,的确是个好办法。 “这办法很好,就这么定了。” 秦璃歌本就打算帮忙的,可听殷时卿这么说,她忽然兴致全无。 “不好意思啊,我没答应。” 她冷笑着,转身就要走。 秦若初心里一喜——没错,只要秦婉月拒绝,那她就能顺势把这件事推掉,殷时卿也不会再怀疑了! 她刚要开口,就见殷时卿大步把人拦住。 “秦婉月!你别得寸进尺!” 秦璃歌盯着眼前的男人,眉心紧蹙。 “殷时卿,我得了什么寸?” “我是让你求我了,还是让你给我磕头了?” 她越发看他不顺眼。 “真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要围着你转?殷时卿,像你这种男人,就算扒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心动!” “滚开!” 第153章 为的不就是这个? 殷时卿猛地攥住秦璃歌的手腕,眼底汹涌着阴狠。 “若初,你先回去,本王需要和秦二小姐好好谈谈!” 说着,他甚至不顾秦若初的阻拦,直接将女人扛在肩头,就大步往院子里走去。 秦若初站在原地,咬紧下唇,眼底的暗芒闪了又闪! 秦璃歌一根银针扎在殷时卿的脖颈,迅速跳下来,扭头就要往屋里跑。 可男人早有准备,在银针扎下来的时候,他轻轻躲了一下,就偏移了穴位。 他在秦璃歌拉开门的瞬间,一把将门重新关上。 双臂将人紧固在门板和他之间。 “秦婉月,你以为自己能逃得掉?” 他笑了一声:“如果这就是你想要和本王单独相处的手段,恭喜你,你成功了。” 秦璃歌恶心的想吐,拼了命的去推他。 “殷时卿!你这个狗男人!我说了对你不感兴趣!” 她恼了。 今日她不过是想要气气秦若初,顺带着试探下她的态度,谁能想到,这男人又开始发疯? “我每次说你不行,你都要恼羞成怒!难道是踩到你痛楚了?” 殷时卿纹丝不动,反而俯下身。 伸手钳制住她的下颌,眼神微暗,用力封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吵!太吵了!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秦璃歌见到他,都像是炸了毛的刺猬。 再想到她对着洛约笑的温柔,他加重了力道,将人摁在门板上。 “秦婉月!” 他唤她的名字:“你屡次激怒我,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他眯着眼眸,直接将人箍进怀里,将人带进屋里,扔到榻上。 “想亲自试试?” 他扯下自己的外袍,眸底腥红一片。 “很好,本王不会拒绝的。” 秦璃歌被猛地甩在榻上,整个人头昏脑涨。 她猛地翻身要逃离,却被压住。 “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秦婉月?” 他掐着她的后颈,将人重新带到榻上。 秦璃歌咬着牙,冷笑出声。 “殷时卿,你就这么喜欢我妹妹?” 男人动作一顿。 就听秦璃歌嘲讽道:“你这是要做什么?用自己这副皮囊来取悦我?” 她已经冷静下来了。 面对殷时卿这样的人,所有的愤怒不甘,都只会让他觉得更兴奋! 她整个人都趴在榻上,扭过头去。 “行啊,只要你今日让我满意了,我就答应秦若初的要求。” 殷时卿眼底的狠戾猛地涌出。 “秦婉月!你想死……” 秦璃歌慢悠悠的打断他,甚至趁着男人松懈的时候,猛地反客为主,将人摁在身下。 “安王殿下,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再说这种话就有些煞风景了。” 方才的慌乱无措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娇媚从容。 秦璃歌抬手勾住他腰间的系带,扯松他的衣襟。 “你对秦若初的这份真心,我一定会转达给她的。” “这份带着体温的真心,一定会让我妹妹感动的马上要嫁给你。”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女人,却发现自己忽然使不上劲儿了! 他又气又恼,怒吼道。 “秦婉月!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第154章 像是欺负狠了 秦璃歌耸耸肩:“哎呀,这么夸张做什么?” “你既然要出卖色相,那自然要以我高兴为主。” 她勾着娇艳的唇,指尖轻轻落在他胸口。 “你没轻没重的,万一惹恼了我,就得不偿失了。” 她俯身,唇贴着殷时卿的耳朵。 “到时候皮囊也卖了,目的还没达成,多亏啊!” 殷时卿整个人气的发疯! 秦婉月简直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不要脸的女人! “秦婉月,你现在滚下来,本王还能饶恕你。” 他想要挣扎,可却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秦璃歌笑眯眯的看着他。 “饶恕?安王殿下,你哪一次说话成真过?” 她扯破了男人的上衫,捏住他的中衣。 “你从前说,再也不招惹我,结果呢?” “后面你又说,对我完全不感兴趣,可又主动送上门来。” 她轻轻拍了拍殷时卿的脸颊。 “安王殿下,我知道你欲擒故纵这一招用的出神入化,可我这个人,不吃这一套。” 她将殷时卿从前说过的那些话,全都还给了他。 “不就是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把你收了吗?” 秦璃歌忽然伸手,将殷时卿的发冠摘了。 墨发垂下来,她指尖探到他后颈处。 殷时卿彻底慌了:“秦婉月!你住手!” 她难道要来真的? 秦璃歌微怔,随后满脸笑意。 “我懂,安王殿下比较容易害羞。鼓起勇气送上门,就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出格的事情了。” 她捏住他的后颈,徐徐往下摁住他的脊椎。 “放心,接下来交给我。” 殷时卿气的浑身发颤。 “秦婉月!你一个女子,怎能说出这等下作的话!” 秦璃歌像是有些茫然的眨眼。 “安王殿下这又是哪里的话?我方才并无这些心思,是你主动勾搭的啊?” “是你迫不及待的把我扛起来到了这里,也是你把我扔到了榻上。甚至连你的心上人都不顾了……” 她扬起唇。 “所以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殷时卿方才满心的阴鸷,现在已经被愤怒所取代! 他浑身绵软无力,连挣扎都挣扎不了。 他眼睁睁看着女人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出格。 “你放开我!” 他声音都在颤。 “秦婉月,你现在放开我,这件事本王绝不追究。” “关于秦若初的事情,我也绝不会再麻烦你。” 秦璃歌挑眉,慢悠悠的看着他。 殷时卿眼尾像是带着几分红,唇角被她方才咬破了。 如今满眼的慌乱和愤怒,竟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把人给狠狠欺负了个遍。 她笑着:“别呀,安王殿下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自然会答应你。” “等你走了,我就传信去袖明阁,保证让他们派个靠谱的人来,彻彻底底去掉秦若初手臂上的伤痕。” 殷时卿愣了一下,随后愈加恼怒! “秦婉月,你真以为本王是要出卖色相换取这些吗!” 他身上已经稍微有了点力气,开始奋力挣扎,气的脸色通红。 秦璃歌笑眯眯的盯着他的胸口。 “都这样了,还不肯承认?” 第155章 也不亏吧? 殷时卿猛地僵住,所有的愤怒狡辩,在这一瞬间,都变成了徒劳! 秦璃歌笑着。 “安王殿下,为了能让我对你感兴趣,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呀。” “你怎么知道,我就喜欢你这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殷时卿羞愤难耐,恨不得现在就晕过去! 可—— 秦璃歌忽然翻身下了榻,然后冷淡的将他的外袍甩到他身上。 “可惜了,我这个人有洁癖。谁知道你这样的男人,到底被多少人碰过。” 方才还满脸娇媚,如今就只剩下了疏离。 殷时卿恼怒的穿好衣袍,越发觉得愤怒。 “本王没有!” 他咬牙切齿的逼近她。 “秦婉月,你就算对本王有意见,也不该如此揣测我!” “我从没和其他人……”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那个恼怒却又印象深刻的新婚夜。 秦璃歌眯起眼,推开他。 “你瞧,自己都说不出。” “殷时卿,你现在能爬到这个位置,应该是付出了很多吧?” 她将殷时卿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也对,你这副皮囊,不用白不用。能换来身份地位,也不亏,对吧?” 殷时卿刚放松的心情,就这么又被猛地提起来! 他伸手要打人,却听秦璃歌慢悠悠的开口。 “行了,我知道了,答应你的事,我会办到。” “为了防止你觉得我赖账,到时候我会通知你来看的。” 如果她猜得不错,秦若初手臂上的那道伤疤,不过是稍微用了点东西加工而成的。 她倒是很期待,殷时卿亲眼看撞破秦若初的骗局,会有什么反应。 殷时卿刚要再说点什么,就被秦璃歌推出去。 “安王殿下,请你自重。” “我真的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 殷时卿恼怒不已! 方才气氛都已经到那个份儿上了,“秦婉月”真的就一点都不动容? 她真的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殷时卿就怒从中来。 “秦婉月,你最好是你说的那样!” “倘若有朝一日,本王拆穿了你的骗局,你就完蛋了!” 秦璃歌双手抱胸,笑的灿烂。 “安王殿下这是忽然发现,自己的魅力也没那么大,所以不愿意接受现实?” 她伸出纤纤玉指。 “出去,往右拐,去秦若初的房间。安王殿下您都不需要脱,只动动嘴皮子,她就能主动扑上来。” 殷时卿更觉得受刺激。 他愤恨的将衣袍穿好,又拾起发冠,将头发束好。 秦璃歌肆意的打量着她。 其实殷时卿的皮囊真的不错,只是方才他强势异常,实在倒胃口。 否则……她再重演一下当年新婚夜的庆幸,也不是不行。 这么想着,她忽然伸手,捏了捏殷时卿的耳垂。 男人像是触电似的,猛地拍开她的手。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殷时卿连带着脸色都红起来。 “你又要做什么?” 秦璃歌扫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开口:“摸一下都不行?我好歹都答应帮你办事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 第156章 我当时在床底 殷时卿气的快要晕过去,却也只能捂着心口。 “既然你说要把事情办好,那就最好别食言!” 说完,就甩袖离开! 如果“秦婉月”这次真的能让袖明阁的人到秦家来,那就说明,这女人和袖明阁关系的确不一般。 甚至……她的本事也不容小觑。 到时候,他可能需要重新审视她。 可如果她请不到,只是说大话…… 他定要连带着今日受的这些羞辱,全都报复回来! 殷时卿冷笑着往外走的时候,就遇到了可怜兮兮的秦若初。 女人猛地跪下来:“安王殿下,你别和姐姐一般见识了。其实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姐姐也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请的来袖明阁的人。” 殷时卿皱眉,却没有再扶她。 “她答应了。” 秦若初猛地抬头,像是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什么?!” 殷时卿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她答应要去袖明阁帮你说情,还说一定会请人来。” 秦若初咬了咬牙,忽然又高兴起来。 她从不相信,秦婉月能认识什么达官贵人。 毕竟要真的认识袖明阁的阁主,她还能过成现在这样? 她装作为难的摇头:“安王殿下,我只怕姐姐是赌气才答应的,万一请不来……” 殷时卿冷哼一声,一想到方才被秦婉月打量了无数次,最后还要被嫌弃,就恼怒不已。 “她若是敢骗人,本王定要杀了她!” 秦若初心里狂喜,却又装作温温柔柔的摇头。 “没事的,我相信姐姐可能只是……”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就打断她。 “你不必再替她求情!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本王,本王绝不会再放过她!” 秦若初越发高兴了,可都没来得及笑出来,就看到了殷时卿脖颈上的红痕,还有衣袍上的破损。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声音都在颤抖。 “安……安王殿下,你方才和姐姐……发生了什么?” 她刚要上前,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却被殷时卿毫不留情的推开。 “和你无关!” 说着,他就匆匆离去。 秦若初愣在原地,脑子里闪过无数个亲密的画面,死死地捏住手里的帕子! 秦婉月! 等她请不来袖明阁的人,看她还能怎么办! 而另一边的秦璃歌,心情是真的好。 调戏了殷时卿,还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她坐在铜镜前,有些厌恶的盯着脖颈处的一道红印。 狗男人,每次用这么大的力气。 有本事真的掐死她啊! 秦璃歌十分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渊儿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娘亲,刚刚你把那个男的怎么了?” 秦璃歌吓了一跳,随口糊弄:“没什么,教训他一下。” 渊儿皱着眉,像是想不通。 “难道大人之间的教训,是要把人压在榻上,把人的衣裳全都……” 秦璃歌猛地捂住他的最,瞪着眼睛:“你听谁说的?!” 渊儿十分无辜的指了指床底。 “方才,渊儿就在床底,刚要爬出来,你们就进来了。” “娘亲你把那个男的压住了耶,我偷偷看到了,你咬了那个男的对不对?” 第157章 如果是他呢? 秦璃歌整个人都傻了。 “你在床底下做什么?” 渊儿满脸单纯,笑的灿烂:“娘亲你忘啦,床底下有两个暗阁,是用来放毒药的!” 他摇头晃脑。 “我当时想拿药材来着,结果你们就进来了。” 渊儿很委屈的噘嘴:“本想着,等那个男的没防备,我冲出去偷袭,结果你们就……到榻上来了。” 秦璃歌百口莫辩。 她总不能和渊儿解释,这都是为了恶心殷时卿吧? 小团子比她想的还多,他甚至在想,娘亲不会真的被那个男的用皮相收买了吧? 一想到这里,他十分严肃的开口。 “娘亲,其实我觉得,安王长得没有洛公子好看!” 秦璃歌:“???”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渊儿依旧很正经,甚至还坐下来,仔仔细细的盯着娘亲。 嗯,口脂没怎么花,脸上也没什么痕迹。 脖子上虽然有一个很浅的红印,但看上去不严重。 所以…… 渊儿心里微微放松几分:“娘亲,渊儿都听到了,你说,就算那个男的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也不感兴趣。” 他十分好奇的凑上来。 “那……如果是洛公子呢,娘亲你感不感兴趣?” 秦璃歌:“???” 她整个人都有些抓狂,甚至不明白,自家儿子到底为何会问出这等问题。 渊儿盯着自家娘亲看了好久,忽然开心起来。 “娘亲,你是不是害羞了?” 他凑上去,更满意了。 “我刚刚很仔细的听了,娘亲你的语气明摆着就是戏弄那个男的,完全看不上。对吧?” 见秦璃歌点头,渊儿更高兴了。 “果然!娘亲你肯定是喜欢洛公子的吧?!” 秦璃歌其实很想否认,但渊儿已经听不进去了。 一想到自己和芝芝能给洛公子叫爹爹,能和他一起生活,他就高兴的找不着北。 至于自家娘亲说的什么只是朋友云云,他才不要听呢! 时间过得很快。 接下来的几日,秦若初简直嚣张到了极点。 她觉得秦婉月绝对不可能把袖明阁的人请来,就故意去说了几次风凉话。 甚至还旁敲侧击,火上浇油,希望能让殷时卿更生气几分,好把人杀了。 秦璃歌也不生气,只传信去袖明阁,让他们行动。 袖明阁办事也非常快,火速派了个女子过来。 殷时卿收到消息,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被打脸的人只有秦若初。 她满心慌乱,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抿着嘴进了正厅:“姐姐,你真把人请来了呀?” 她咬了咬牙:“姐姐,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要是没这个本事,也不必找人假冒,我……” 话都没说完,袖明阁来的那位女子,“啪”的将自己身上的令牌放在桌上。 “这位小姐,你见过有哪个人脑子不好使,敢冒充我们袖明阁的人?” 秦若初一张小脸惨白,准备好的那些煽风点火压根说不出来,就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挽起衣袖,露出那道狰狞的伤疤。 “其实没必要祛的,你说对吧?”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人的医术水平不高,看不出自己的伪装。 然而—— “安王殿下,听说这伤疤,是为了救你才留下的?” 第158章 当时你说我活该 殷时卿点头。 “的确如此。” 女子朝着秦璃歌的方向,悄悄的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包在她身上! 她今日就是来给秦璃歌出气的。 阁主一手创立了袖明阁,这女人到底怎么敢笑话的? 她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随后接着开口。 “那敢问这位秦小姐,身上可有伤疤?” 秦若初浑身一僵,不知道她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可临时编造谎言显然不现实,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摇头。 “没……没有。当时安王殿下也护着我,大概吉人自有天相吧。” 她艰难的露出一个干笑,却慌乱极了。 女子冷笑着:“秦小姐该不会说谎了吧?你手臂能留下这么严重的伤疤,这么多年都不消失,不可能身上只有这一出。” “除非……” 就在秦若初要开口的时候,女人捏住她的手,忽然用帕子狠狠地往下一擦! “哟,这伤疤还挺逼真。” 一句话,秦若初和殷时卿的脸都变了! 秦若初猛地抽回手,哆哆嗦嗦的给自己找补:“这位小姐,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药水啊。” “我这伤疤看了很多大夫,都说没办法。” 秦璃歌被逗笑了,一个没留神,笑出声来。 秦若初猛地僵住,随后眼眶一红,直接朝着她跪下来。 “姐姐,你怎能用这样的玩笑来陷害我?” “倘若我伪造伤疤,就……” 她顿了顿,狠狠心:“就天打雷劈!” 秦璃歌笑的更厉害了。 “秦若初,你该不会是这么多年一直撒谎,把自己都给说服了吧?” 她扬起下巴:“你要是没有半点心虚,为何要把胳膊藏起来?” 殷时卿这会儿的脸色并不算很好看。 就在那道伤疤,被完完整整用帕子擦下来的瞬间,他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如今见秦若初甚至还敢用“天打雷劈”这样的毒誓来骗人,他甚至连愤怒都没有。 他只觉得失望。 秦若初眼泪掉下来,颤颤巍巍的伸出自己的手臂,然后跪在殷时卿面前。 “安王殿下,我真的没有骗你。” 手臂白皙,没有半点瑕疵。 殷时卿只扫了一眼,心就沉到了谷底。 秦若初还在哭。 “安王殿下,这都是姐姐的诡计!” 她泪如雨下,声音期期艾艾。 “这伤疤跟了我很久,倘若我真的早就好了,我定十分开心。又怎会瞒着你作假呢?” 秦璃歌毫不留情的揭穿她。 “自然是因为,有伤疤你才好卖惨,安王才会更心软。” 她双手抱胸。 “秦若初,你自己做的孽,可别推给我,我嫌晦气。” 秦若初气的发疯! 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今日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猛地爬起来,拔出头上的发簪,就往秦璃歌的脸上刺。 “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都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她状若疯狂,可还没碰到秦璃歌,手臂就猛地一疼,发簪摔在地上。 殷时卿语气清冷。 “秦若初,这才是你的真正面目吗?” 他抿着唇,看向秦璃歌:“你没伤到吧?” 秦璃歌忽然笑了。 笑的嘲讽又无情。 “安王殿下莫不是忘了,上次秦若初也是这么用发簪对着我,是你说我活该。” “怎么今儿个忽然就改口了?” 第159章 不用装了 殷时卿脸色一变,就想起了上次。 当时秦若初也是哭得可怜,说自己只是气坏了。 所以他说,秦婉月也有错,她活该。 秦璃歌笑眯眯的盯着他:“既然想起了了,安王殿下你也就不用装了。” 她伸手掐住秦若初的脖颈,直接将人拎起来。 “不如我们来讨论这个有趣的问题。” 她忽然松手,又将人甩在地上。 “安王殿下这次信谁?” 秦若初狼狈的爬到殷时卿面前。 “安王殿下,我……我知道错了!” 她慌慌张张的认错:“我只是太害怕了。你那么优秀,是京城最好的男儿。” 她哭的梨花带雨,整张小脸都凄楚起来。 “我和你唯一的交集,就是我曾经救过你。” 她呜咽着,拽住殷时卿的衣袍。 “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想和你说说话。” 殷时卿不耐烦的抽出自己的衣袍,脸色阴沉。 秦若初爬起来,跪在地上。 “安王殿下,您要相信我。手臂上的伤疤虽然没了,但那场大火,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啊!” 她擦了擦眼泪。 “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那都是为了能留住你。” 秦若初仰着头,可怜兮兮的看向殷时卿。 “安王殿下,您都忘了从前许诺过我什么了吗?” 殷时卿的脸色顿时一变! 秦璃歌忽然觉得无趣:“行了,知道了。”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我何事。” 殷时卿心忽然抽了一下,有种强烈的冲动,迫使他开口。 “本王信你。” “秦婉月。” 跪在地上的秦若初,整个人都蒙了。 她伸手去拽殷时卿。 “安王殿下,我真的知道错了!” “还是说你喜欢姐姐,从头到尾,你只是在……” “够了!” 殷时卿猛地打断她。 “秦若初,上次本王就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 秦若初浑身僵硬,唇瓣都惨白起来。 殷时卿冷笑。 “本王最讨厌这种欺骗!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猛地甩袖子离开! 秦若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竟直接晕了过去! 秦璃歌看完这场闹剧,心情大好的往外走。 殷时卿却抬手拦住她:“你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吧?” 他声音透着愠怒。 “你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秦若初手臂上的伤疤是伪造的,为何不早点告诉本王?!” 秦璃歌挑眉。 怎么,这是舍不得对秦若初发火,这是随便寻个由头,直接发泄在她身上? 她笑出声来。 “你但凡有脑子,就不可能问出这种话来。” 她逼近他。 “殷时卿,你摸着良心说,倘若我告诉你,秦若初在骗你,你会信吗?” 殷时卿愣住。 秦璃歌却挑起他的下颌:“如果我现在说,有可能你的救命恩人也另有他人,你会信吗?” 殷时卿猛地攥住她手腕。 “不可能!” 见眼前女人轻轻挑眉,他猛地回神,松开她的手。 “秦婉月!秦若初就算是万般不好,她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你不能如此诋毁她!” 秦璃歌勾了勾唇,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笑眯眯的凑近他。 “安王殿下,你出卖色相换来的特权,已经结束了。” “这次合作很愉快,如果下次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欢迎你用更诱人的条件来交换。” 她盯着殷时卿的胸口,随后缓缓下移。 “反正你以后求我帮忙的机会很多,下次可不能只是摸摸而已。” “不如我们商量商量,下次你该如何以身报答我?” 第160章 我在床底偷听到的! 殷时卿浑身僵住,随后恼怒起来。 “秦婉月!” 秦璃歌轻轻应声。 “我在呢,而且这次我的确是按照你的要求进行的啊?” 她摊摊手,看着走过来的女子:“回去吧,谢谢了。” 女子朝着秦璃歌眨眼。 乖乖,他们家阁主,现在玩这么大? 让人家堂堂安王用身子来…… 咳咳咳…… 她忙不迭点头,赶紧离开。 殷时卿脸色愈加难看:“秦婉月,你到底是什么人?” “本王查过了,你在庄子上的这么多年,从未和外人打过交道。” 他眼底蒙上一层阴霾。 “你这一手医术是从何而来?能和袖明阁阁主相识,又是如何做到的?” 秦璃歌冷笑一声。 “安王殿下,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消息,你都能查到的。” “更何况,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凭什么告诉你?” 说完,她就大步往院子里走。 殷时卿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昨晚枫申已经告诉他了,那庄子本就封闭,条件恶劣。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可秦婉月竟然还能学的一手医术,这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只是他都还没抓住秦婉月,就被窜出来的渊儿给拦住。 “我就知道你这个男的贼心不死!” 渊儿气死了。 一看到这个男的跟在自己娘亲身后,他就恨不得赶紧把人毒死算了。 他张开双臂,拦住殷时卿。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娘亲?” “上次是你死皮赖脸,求我娘亲帮忙的。” 殷时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这小豆丁满是鄙夷。 “一个大男人,竟然要用出卖皮囊这种办法来求人办事,我呸!” 秦璃歌刚要反手关门,就这么猛地僵住了。 她张张嘴,抬手捂脸。 渊儿好像……对这件事有些太在意了。 殷时卿脸色也变了个彻底:“本王没有!” “分明是你娘亲居心不良,给本王点了穴,我才……” 渊儿怒气冲冲的打断他的话。 “你说话小心点!” “我还说你居心不良呢!你和我娘亲又没什么关心,为什么天天跟着她?” 殷时卿低着头,看着还不到自己大腿的小豆丁,百口莫辩。 随后,他又猛地将目光落在秦璃歌身上。 “这些事都是你娘告诉你的?” 渊儿后退两步,狠狠地冷哼一声。 “你别想扭曲事实,那日我就在床底下,把你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殷时卿脸色又变了。 秦璃歌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愿意面对接下来的事。 渊儿双手叉腰,满脸怒容。 “你就是个勾引别人的狐狸精!我娘亲才不会喜欢你!” 殷时卿皱眉,刚要解释,就听渊儿十分得意的开口。 “我娘亲都告诉你了吧?你就算是脱了衣服,她也不会对你感兴趣的!” 他高高的扬起下巴,连眼睛都笑的弯起来。 “但如果脱光光的是洛公子,娘亲是会害羞的。” 小团子还意识不到这些话的严重性,反而兴高采烈的叉腰。 “所以,你输了!就算你是个男狐狸精,也没用!” 第161章 我不介意演示给他看 秦璃歌:“???” 殷时卿:“!!!” 渊儿见眼前人呆住,顿时神清气爽。 “哼,知道自己没戏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娘亲的终身大事!” “我娘亲一定会和洛公子,生个比芝芝更漂亮的女孩子,我……”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已经飞速的冲过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秦沐渊!” 渊儿一听娘亲喊自己大名,条件反射似的僵住。 秦璃歌气得咬牙切齿:“不许胡说八道!” 她对洛约也没什么男女之情的喜欢啊,这臭小子,就知道给她造谣! 渊儿被松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懂事的点头。 “娘亲你放心吧!渊儿都懂。你和洛公子两个人的感情还不算稳定,所以不能说。” 他横了殷时卿一眼。 “可这个男的一直缠着你也不是事,我也不喜欢他,还不如让他赶紧走!” 殷时卿就不明白了。 这臭小子到底为何对他敌意这么大? 从第一天见到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个渊儿就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可一提起洛约,这小东西就高兴的和什么似的。 殷时卿有些不服输似的咬牙:“渊儿,分明本王比洛约各方面都要好,你为何对我意见这么大?” 渊儿皱皱眉。 “讨厌一个不要脸的男人,需要理由吗?” 殷时卿被狠狠地噎了一下,脸色铁青! “难道你觉得洛约那种没皮没脸的人,比本王还好?” “他哪里比本王好?!” 能让芝芝和渊儿,甚至秦婉月都喜欢的人,洛约他凭什么?! 渊儿见他是真的不明白,轻哼一声。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掰着手指头数。 “洛公子从来都不会强迫娘亲,但你经常欺负娘亲!” “他脾气很好,会让娘亲开心。你只会惹娘亲生气。” 渊儿扫了殷时卿一眼,说的咬牙切齿。 “你长得没有他好看,娘亲说了,出卖色相她都不想要。” 殷时卿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渊儿说了好长时间,忽然手背到后面,笑的灿烂。 “而且洛公子已经找到了第二味药引的替代品,帮我成功度过了今年的难关。” “他对药材研究很透彻,说不准能彻底治好我的病。到时候娘亲肯定会以身相许的。” 殷时卿愣住。 不知为何,他听到“以身相许”四个字,竟觉得十分刺耳。 他咬着牙。 “渊儿,你难道要你娘亲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吗?” 秦璃歌一听这话就气笑了。 “殷时卿,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洛约呢?” 男人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彻底消失。 他死死地盯着秦璃歌。 “你喜欢洛约?” 秦璃歌皱着眉,实在不明白殷时卿这副严肃的表情到底给谁看。 “殷时卿,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所以我就属于你了吧?” 殷时卿绕过渊儿,大步走过来。 他大掌捏住她的下颌,步步紧逼。 “秦婉月,你大可以再多说几句。” 他嗤笑,忽然有些恶略的勾起唇。 “渊儿应该还没见过我们亲密的样子吧?本王不介意演示给他看。” 第162章 怎么,上瘾了? 秦璃歌猛地伸手推他,却被他反手抓住。 手腕被捏住,举过头顶固定。 “秦婉月,你似乎从来都不肯听本王的警告?” 他笑的愈加阴鸷。 “很好,既然你觉得我们之间发生再多事情都没关系……那本王也不在乎。” 他摩挲她的下颌,轻轻落在她的后颈。 “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本王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不是吗?” 秦璃歌怒火中烧,抬脚要踹他。 没想到殷时卿却早有防备,膝盖顶住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秦婉月,你不乖。” 他又靠近一寸,呼吸滚烫。 “看来你并不在意,我们两个在渊儿面前发生点什么。” 他将人箍在怀里,唇贴近她的耳。 秦璃歌打了个冷战,却又很快反应过来。 “殷时卿,似乎从你第一次亲我开始,后面就越来越频繁了。” 她对上他的眸,得意的勾起唇。 “怎么,上瘾了?” “到底是谁离不开谁了?” 殷时卿愣了一下,忽然笑出声。 “是啊,本王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压根不想娶那位公主。” 秦璃歌浑身一僵,却又很快意识到,殷时卿是故意说谎。 她恼怒的挣扎。 “殷时卿!这一点都不好笑!” 殷时卿却摩挲她的下颌,语气柔和。 “本王无非是想要逗你开心,怎么就生气了?” “其实你很介意本王成婚,对不对?” 秦璃歌终于挣脱开殷时卿的禁锢,盯着手腕红红的印子,十分恼火的翻了个白眼。 渊儿定定的站在旁边,还没等自家娘亲说话,就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秦璃歌悄悄松口气,伸手推开他。 “殷时卿,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既然你偏要问,那我就告诉你。在我心里,洛约就是比你好!如果他真的找到那味药引,我一定会嫁给他。” 她死死地盯着殷时卿。 “哦不,就算找不到,万一我真的喜欢上他,也会嫁的!” “至于你,这辈子想都别……”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就恶狠狠地覆上她的唇。 他只觉得恼怒。 前所未有的恼怒! 他甚至有些茫然——他又不喜欢秦婉月,为什么听到她说以身相许的时候,会恼羞成怒成这样? 他几乎失控的啃咬,很快口腔里就满是血腥气。 可他不肯放开,无视了女人所有的挣扎。 “秦婉月,是你故意要激怒我的。”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收紧手臂,将人紧紧地箍在怀里。 “本王上瘾了如何?对你有兴趣又能如何?”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却克制不住的软了身子。 她捏着殷时卿的衣襟,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殷时卿声音哑的厉害,却又透着十足的危险。 “秦婉月,只要本王想,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他捏着她的下颌,强行让她看向自己,随后扯开阴冷的笑。 “你真以为,西戎国那位公主能限制我?” “本王手上沾了那么多血,不介意多这一个。” 他冰凉的指尖落在她的眼尾,用力摁住。 “杀了她,本王一样能继续娶你。而且我敢保证,从今往后,我们之间的事,再也不敢有人过问。” “就算强行要了你,谁敢阻拦?” 第163章 怎么罚不得? 秦璃歌闷哼一声,第一次从殷时卿的身上,察觉到了纯粹的杀机。 他……想杀她! 这个认知让秦璃歌的心里彻底警惕。 “殷时卿,你冷静点。” 她相信殷时卿的话是真的,更相信只要他想,他真的能不顾一切杀了林黎霜。 殷时卿盯着她的脸色,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 “本王一直很冷静,即便是在杀人的时候。” 他伸手松开对她的禁锢,慢悠悠的往后退了两步。 随后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秦璃歌大口大口的喘息,总觉得他最后那一眼别有深意。 她慢吞吞的回了屋里,向柔这才跟上来。 “主子,袖明阁那边……” 秦璃歌打起精神:“按照我当初说好的,这个活动免费上几日就能休息了。” 她抹了一把脸,抬头看向向柔。 “从现在开始,和洛约那边的人,全力以赴追查第二味药引的下落。” 说着,她又顿了顿。 “用最快的时间找到,然后我们离开京城。” 殷时卿的狠戾给她提了醒—— 她再有靠山,再挑衅他,只要他想,这一切都能顷刻间扭转。 她还要带着渊儿一起好好活着,绝不可能和这个疯子同归于尽! 另一边的殷时卿,回去之后给枫申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枫申犹犹豫豫的应下:“主子,您是要用这个药……去威胁倒逼秦二小姐?” 殷时卿抬起头,眼底忽明忽暗,却没吭声。 枫申不敢再问,而是想起最近查到的事情。 “主子,最近似乎有一批杀手,对秦二小姐十分感兴趣。” 见殷时卿重新感兴趣,他打了个冷战。 “需不需要提前……”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忽然抬手阻止。 随后,他站在黑暗里,低低的笑出了声。 “她敢这么挑衅本王,本王凭什么帮她挡灾?” 他眼底的恶劣被激发到顶点。 “你乔装打扮一下,找到这些人,再多加些钱。” 他摩挲着手上的薄茧。 “只要没把人彻底杀了,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枫申脑子里“嗡”的一声。 “主子,那可是连我们都……” 殷时卿猛地转过身来。 “怎么,秦婉月做错了事,本王还罚不得了?” 枫申不敢再多说,只迅速禁声离开。 殷时卿依旧还保持方才的站姿。 他盯着外面摇曳的树影,还有惨白的月光,慢慢的勾起几分凉薄。 从现在开始,秦婉月就彻彻底底失去了他的耐心。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慢慢折磨死过一个人了。 在秦婉月第一次冒犯他的时候,他就该提剑把人杀了的。 把人留到现在,没想到人却变本加厉起来。 很好,他该让她看看,他一心想让人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想着,就大步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让枫申送走。 “你猜的没错,本王要的,是让秦婉月跪在地上求我。” 他残忍的勾起唇角。 “如果这一波杀手没杀掉她,那就换一波。” 殷时卿说着,从腰上扯下令牌,扔给枫申。 “本王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第164章 你猜她能撑多久? 枫申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以……以您的……” 殷时卿应声:“许久都没让他们出面,是时候玩一玩了。” 枫申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也只能替秦婉月捏一把汗。 主子要来真的了。 能让主子亲自动手折磨的人,前几个已经彻底疯了,到现在还有一个在牢里,没有任何尊严的苟活。 秦璃歌这一晚睡的不是很舒服,反反复复的噩梦让她醒了好几次。 她擦去额角的汗,却有些心神不宁。 还没等她平复下来,向柔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冥阁?” 秦璃歌抿着唇,脸色差到极点! 冥阁,是由一群亡命之徒组建而成。只要钱能给到位,他们什么都敢做! 她曾经还没完全有能力自保的时候,就差点死在冥阁! 她眼底暗了又暗。 “是谁出的钱?” 向柔压低声音:“主子,据说不是出了钱,而是京城里的某个大人物盯上您了。” 她说的也十分恼怒。 “根据属下打听到的消息,这大人物似乎连夜写了一封信,目标对象直指您。” 秦璃歌忽然笑出声。 她在京城里的敌人,那可是多的很。 至于大人物…… 她眯着眼眸,在心里盘算了一圈。 小到秦家,大到皇帝以及贵妃他们,还有殷时卿…… 他们应该都看她不顺眼吧? “如果我猜的没错,殷时卿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秦璃歌开口,对上向柔担心的眼神。 “他反复强调过,说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还说,要让我后悔。” 她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眼底暗流涌动。 “这件事我知道就行了,没必要惊动旁人。” 她眼底透出几分凉薄。 “我倒是很期待,殷时卿到底会和他们说什么。是让他们杀了我,还是折磨我。” 可接下来,一连两日风平浪静,却让人越发焦灼。 秦璃歌好像半点都不着急,整日在屋里侍弄草药。 就在她将花重错的解药做到一半的时候…… 窗子被从外面猛地打开,紧接着就有黑衣人翻窗进来。 秦璃歌心里一紧,生怕连累渊儿,下意识就提着长剑往外跑! 这些人好像也不着急抓她,只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将她逼上不远处的荒山野岭。 殷时卿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和枫申一起隐在黑暗里,慢条斯理的勾着唇。 “枫申你猜,秦婉月能撑多久?” 枫申盯着几乎快要融入夜色的纤细身影,几乎有些不忍心了。 “主子,您一定要……用这种极端的办法吗?秦二小姐说白了,并没有真的损害您的利益,您……” 殷时卿冷冷的打断他。 “枫申。” 男人不说话了。 殷时卿眼底没有半点感情,只看着不远处的交战情况:“这些人可不是本王请来的。” “这京城里另有人要杀她,本王不过是添把火。” 他盯着秦璃歌灵活狠厉的身影,眼底闪过几道暗芒。 “她可比我们想象中厉害,说不准,能杀了所有人呢。” 他冰凉的指尖摁了摁眉心,骤然笑的阴冷。 “你猜,秦婉月会不会找本王求助?” 第165章 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枫申看到自家主子眼底的狠戾,又狠狠地抖了抖。 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开口。 “主子,您……这次让属下拿着您的腰牌去,是故意想让秦婉月发现?” 殷时卿笑起来。 “本王只是好奇,她身边那个看上去木讷的侍女,到底有多厉害。” 他指着不远处一个迅速靠近的背影。 “你瞧,她来了。” 秦璃歌一直到对上这些人,才发现压根不是冥阁的。 可这些人的身手也完全不差,招招透着杀机,明摆着是来取她性命的! 她毫不留情的将长剑刺入一个人的心口,又猛地拔出。 鲜血溅了她满身,她厌恶的皱眉,又压低身子,迅速和其他人缠斗在一起。 向柔匆匆来迟,却还不忘了靠近秦璃歌。 “小主子已经被安顿好了。” 秦璃歌心里猛地一松,更用力的攥紧长剑。 “向柔,咱们可好久都没这么畅快的动手了。” 她漂亮的狐狸眼,在月色中蒙上罕见的兴奋。 “不如今日就来比一比?” 向柔提着长剑,朝着她笑。 “好啊!” 两人背靠背,随后默契的冲进包围阵! 血腥气越发浓郁,殷时卿死死地盯着“秦婉月”的身影。 分明纤细柔弱的不可思议,却又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他看着“秦婉月”干脆利落的收割人头,脸色愈加难看。 “她肯定不是秦婉月。” 枫申这会儿也已经快被震惊傻了。 “秦婉月是个病秧子,听闻还差点病死在庄子上,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 殷时卿抬头,看了一眼皎洁的月色。 随后扯开冰凉的笑:“你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枫申压低声音。 “主子,这秦婉月的身法好像和咱们完全不一样。” 他甚至也说不出哪里不同,只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殷时卿点头。 “既然你也看出来了,就说明本王不是多心。” 他抬脚往回走。 “通知冥阁那边,让他们可以准备了。不管用什么办法,活捉秦婉月,然后……严刑拷打。” 他就不信,撬不开这女人的嘴! 秦璃歌和向柔杀光所有人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她们两人相视而笑,随后动手清理尸体。 一瓶化骨水倒下去,所有痕迹消失的一干二净。 秦璃歌擦了擦脸侧的血迹。 “方才殷时卿来过了。” 向柔动作顿了一下:“难道这些人也和他有关?” 秦璃歌摇头哂笑。 “虽然不一定和他有太大关系,但至少说明,他提前知道这场暗杀。” 她盯着殷时卿方才藏身的灌木丛,语气愈加冰冷。 “既然知道有一场暗杀等着我,还要主动去找冥阁的人,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让我喘口气。” 向柔咬着牙。 “主子,实在不行就让咱们……” 秦璃歌抿着嘴摇头。 “暂时还不能,一个袖明阁已经让某些人按捺不住了。” “他们最好都别太过分了。” 她神情淡漠:“你先回去,我现在就去找殷时卿!” 向柔刚要阻止,秦璃歌就扭头看她。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次杀我的人,是秦若初请来的。” “殷时卿分明知道是她,却不加以阻止,甚至还火上浇油……” 她收起长剑,神情凉薄到极点。 “他真以为自己能干干净净的看戏?” 第166章 可真是个痴情种 秦璃歌身上有些伤口,但不算特别严重。 等她闯进殷时卿书房的时候,两人正在聊冥阁的事情。 秦璃歌一脚将门踹开,笑的放肆。 “说啊,怎么不说了?” 她双手抱胸,大步走进来。 “今日看的可还过瘾?” 殷时卿神情一僵,随后脸色难看:“枫申,你先出去。” 秦璃歌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笑眯眯的开口。 “堂堂安王殿下,原来也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她猛地揪住殷时卿的衣领,嘲讽的更厉害。 “你这是生怕秦若初杀不了我,所以加把火?” 殷时卿神情更僵硬。 他下意识的否认:“若初不会做这种事!” 秦璃歌轻轻的笑起来。 她看着殷时卿这张好看的皮囊,这一瞬间只觉得憎恶。 “原来安王殿下还是个痴情种?” “秦若初屡次挑战你的底线,你放了她,甚至还配合她来杀我。” 她轻轻的鼓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殷时卿,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殷时卿眉心紧蹙。 眼前人的长裙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脸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分明带着他最厌恶的血腥气,可殷时卿却克制不住的多看了她几眼。 “秦婉月,你不必在这阴阳怪气。” 他冷冷的开口。 “不管是谁找的杀手,本王都会掺一脚。” 他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抬起头。 “本王早就警告过你,别挑战本王的耐心。” “是你自己作死,把自己作到这般境地。” 秦璃歌只觉得好笑。 她作死? 她逼近殷时卿:“安王殿下对我可真了解啊。知道我一次杀不死,所以还联合了冥阁那边。” 男人浑身一僵,随后又觉得无所谓了。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该明白,本王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他心口有一股怒火。 特别是对上“秦婉月”含笑的眼眸,他就愈发觉得恼怒。 “你笑什么?” 秦璃歌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声音娇媚甜腻。 “我只是在想,安王殿下这算是爱而不得吧?” “因为得不到,所以直接毁掉更妥当。” 殷时卿呼吸一顿,随后厌恶的将人推开。 “秦婉月!本王对你压根就不感兴趣!”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听到这种话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本王前些日子对你纵容过了头,才让你有胆子说这些没皮没脸的话!” 秦璃歌依旧笑着。 “是么?” 她盯着男人的黑眸。 “殷时卿,如果你只是想让我狼狈的向你求饶,那你就想多了。” “我这个人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像自己讨厌的人下跪!” 殷时卿眸底赤红一片。 他觉得“秦婉月”有些好笑。 “就算是死,也不愿意?” 他仔细端详着这张平平无奇的脸,最后停留在漂亮的摄人心魄的眸上。 “倘若本王不让你死呢?” 他靠近她,温柔的近乎残忍。 “秦婉月,本王怎么舍得让你死?” 冰凉的指尖轻轻落在她的侧脸,帮她整理好碎发,残忍的叫人发抖。 “你可以现在就跪下求饶。” 他将指尖放在她的鼻下,恐吓似的。 “本王这双手,沾满了血。闻到了吗,肮脏又浓郁的血腥气?” 第167章 这就受不了了? 秦璃歌冷笑出声。 “殷时卿,你做梦!” 她脊背挺拔,身上沾染的血迹已经冰凉。 “想让我求饶,这辈子都不可能!” 殷时卿慢悠悠的松开她,眸底带了几分悲悯。 “是吗……那就只能抱歉了。” 他依旧在笑,只是笑容不带半点温度。 “秦婉月,没有人会帮你。洛约也不会。” “本王会提前告诉丞相府的人,他只要敢露面,本王第一个杀了他。” 秦璃歌心头一紧:“你敢!” 短短两个字,瞬间点燃了殷时卿的怒火! 他和她站在这里,说了这么多话,“秦婉月”一直都态度冰冷。 可才刚提到洛约,她竟然就开始威胁他了?! 他嗤笑:“这么在乎,本王定会当着你的面杀了他,好让你送他最后一程。” 说着,他又耸肩。 “不过你放心,他不会帮忙的。西戎国那位公主也不会帮忙。” “秦婉月,你要明白,从你和本王作对的那一刻起,你就只能是孤家寡人。” 他靠近了一步。 “本王虽然现在不动你的孩子,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动。” “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秦璃歌彻底恼怒起来,直接抽出长剑,狠狠地刺过去!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方才已经结痂的细小伤口,又全部崩开。 她呼吸微微顿住,咬着牙就冲上去。 殷时卿敏锐的闻到了空气里瞬间变浓的血腥气,漫不经心的在她身上扫了两眼。 分明都只是不致命的伤口,可不知为何,他竟看的心里一疼! 他对自己这古怪的反应觉得可笑。 “秦婉月,本王不趁人之危,你最好现在就滚回去。” 他抬手,两根手指夹住她的长剑。 “否则今日本王真的动手,过些日子……你都不需要再挣扎,就能轻易被俘获。” 他肆无忌惮的打量她。 “虽然你长得不怎样,但身形还可以,说不准他们会……” 秦璃歌猛地抽回长剑。 “殷时卿!你这个登徒子!” 殷时卿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受不了了?” “秦婉月,你也不过如此。” 秦璃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 “殷时卿,既然你还喜欢秦若初,那我就祝你们白头到老。” 她用长剑,猛地在两人中间划了一道。 “冥阁一战,不管我是生是死,从今往后,我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报了仇,解了恨,我付出了代价。” 她轻笑着。 “所以……从今往后,再也不见!” 说完,她就大步离开! 殷时卿脸色却阴沉下来,甚至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说什么?以后再也不见? 凭什么! 他刚要追出去,又猛地清醒—— 他为何要不舍?为何要觉得慌张? 秦婉月那样的女人,本就该死,他为何会同情她? 他嘴唇抿成一条线,盯着地上的血迹,心乱如麻!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冲出去。 “枫申,你在府里守着,本王去去就回!” 他才不是关心秦婉月,他只是想看看她,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在半路上! 万一真的死了,这场游戏,会少很多乐趣! 远远地,他就看见了秦婉月的身影。 第168章 有什么毛病! 秦婉月脚步很快,虽然身上还有伤口,可她却面色平静。 跳上房顶,然后迅速进了屋内,就猛地关了门。 殷时卿站在不远处,随后低低的笑。 “很好,看来一时半会死不了。” 秦婉月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已经很晚了。 后半夜下起大雨,渊儿迷迷糊糊的跑过来要和她一起睡。 “娘亲,为什么我闻到了血腥气?” 渊儿仰着头,很是认真的看着她。 “你受伤了吗?” 秦璃歌笑着摇头:“别担心,娘亲最近在研究几味新药,想着用人血做药引。” 渊儿信了这个借口,却还是皱皱眉。 “娘亲,渊儿现在身体很好,不需要你这么辛苦。” 他像是实在困了,搂着秦璃歌的脖子,声音越来越小。 “娘亲亲,渊儿会努力吃饭长大,渊儿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会好好保护娘亲的。” 秦璃歌心里一软,轻轻的在他额头亲吻了一下。 “好。” “我们渊儿最厉害了。” 看着渊儿熟睡的样子,秦璃歌的心里却百感交集。 殷时卿已经要准备打渊儿的主意了。 渊儿不像其他孩子那么健康,倘若真的受了惊吓发起高烧,后果不堪设想! 她紧紧地攥着手,咬紧牙关。 她绝不……决不允许让这个疯子得手!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 清晨的时候,甚至是被吵醒的。 向柔听到她起床,这才敲门进来:“主子,那个殷时卿到底有什么毛病?” 秦璃歌恍惚了一下:“怎么了?” 渊儿也匆匆的跑出来,急切的看着向柔。 后者犹豫半晌才开口。 “殷时卿对外宣布,说和主子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从今往后也绝不会再有联系。” 秦璃歌眯起眼眸,明白了。 虽然这句话表面看上去很正常,可说话的人是殷时卿,就比较有深意了。 这相当于公开表示,她秦婉月,又变成了那个无依无靠的人。 更是一个信号——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秦璃歌勾了勾唇:“是吗……” 向柔继续开口。 “主子,袖明阁那边说,殷时卿去求药了。” “好像是想解毒,还有花重错。” 秦璃歌冷笑出声。 “怎么,他知道得罪了我,我不可能给他解毒了,所以另辟蹊径?” “可惜了,这袖明阁是我的。” 她喝了两口热茶,身上暖和起来。 向柔抿着唇:“可他好像还帮秦若初求药了。” 秦璃歌挑眉:“秦若初身子不是好的很吗?” 渊儿在这个时候插嘴。 “娘亲,我知道我知道!她在装病!” “说是什么心口疼,有心疾之类的。因为今日清晨的时候,她闹得厉害,外面侍女说的。” 秦璃歌眼底透出几分凉意。 她竟然还敢不安生! 主意都打到这里来了! 她冷笑:“传话回去,殷时卿和秦若初两个人,袖明阁永不接待!” “若是再去,就下毒。” 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安王殿下您可来了,我们小姐已经晕倒了。” 秦璃歌脸色一变,因为她听到着脚步声,应该是往她院子里来的! 第169章 都是我活该 秦璃歌往外看了一眼,就正对上殷时卿冰冷的眸! 而另一边的秦若初—— “来了吗?” 秦若初照了照铜镜,满意的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又坐的端庄了些。 元氏从外面走进来。 “安王去找秦婉月了,应该是去找她算账。” 她眼底满是阴毒。 “毕竟昨晚是你找人刺杀,今日你就忽然心口疼,殷时卿一定会怀疑,是她故意下毒害你。” 秦若初勾起唇角,冷哼一声。 “以秦婉月的狗脾气,肯定不会承认,到时候吵起来,安王殿下只会觉得我更可怜。” 她扑进元氏的怀里。 “娘,还是你有办法!” 元氏轻轻将人搂住,语气温柔。 “安王殿下虽然恼了你,但毕竟还念你曾经舍命救他的情。” “更何况,这么多年,安王只对你照顾有加,说明他心里是有你的。” 她轻轻拍着秦若初的后背。 “所以你要稳住,和从前一样,明白吗?” 说着,她推了她一把:“安王殿下来了。” 秦若初轻轻应声,只低头的功夫,整个人身上的兴奋和残忍就瞬间收敛,变成了娇弱。 元氏重重的叹口气。 “初初,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娘亲去小厨房帮你弄点吃的。” 秦若初眼眶红红的,手捂着心口的地方,有些吃力的摇头。 “我吃不下,现在难受的厉害。” 话音刚落,殷时卿就抬脚走进来。 他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方才他和“秦婉月”大吵一架。 他不明白,秦婉月为什么那么犟。明摆着是她做的事情,她怎么就不肯承认。 就算不是她做的,她若是能拿出证据也行。可她拿不出,还满脸的理直气壮,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他努力收敛了情绪:“怎么忽然就心口疼?” 秦若初像是吓了一跳,咬了咬下唇,随后露出一个勉强的灿烂笑容。 “安王殿下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一边说着,她又缓慢的起身。 可都还没彻底站起来,脸色就煞白一片,随后身子摇晃一下,整个人就倒下去! 殷时卿皱着眉,终于还是上前扶了一把。 秦若初轻轻摇头:“我真的没事,可能只是坐的时间太久,有些头晕。” 她抬头看着他:“安王殿下,您是不是去找姐姐吵架了?” 见殷时卿不吭声,她眼眶红红的,猛地落下泪来。 她提着裙摆,直接跪在地上。 “这件事不一定和姐姐有关系,再者说,我的确有错,就算真的是姐姐做的,也是我活该。” 她哭的梨花带雨。 “我真的只是有些嫉妒姐姐,能受到您的特殊照顾。” “所以……所以我一时冲动,就去寻了些杀手。” 殷时卿脸色微微变了。 所以秦婉月说的是真的?昨晚那些人真的是…… “本王是不是和你说过,如果你再有下次……” 话都没说完,眼前的秦若初忽然急促的喘着气,整个人痛苦的弓着腰。 眼泪糊了一脸。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错了……” “所以姐姐就算下毒将我害成这样,也都是我自己的错,是我活该。” 殷时卿脸色微变。 是了,是秦婉月把她害成这样的。 昨晚他看的清楚,秦婉月的伤都很轻微,难道是她回来之后,越想越觉得生气,就下了毒? 一想到这里,殷时卿终于还是对秦若初有了几分心软,带着几分试探的问。 “是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第170章 她算什么受害者? 秦若初茫然的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闻到了血腥气,可那个时候太困了,再之后就被疼醒。” 殷时卿不动声色的隐藏了所有情绪。 “你是说……秦婉月受伤了?” 秦若初愣了一下,迟疑的看着殷时卿。 “姐姐受伤了?” 她像是完全不知道似的:“说实话,我寻那些杀手的时候,仔细算过了。” “以姐姐的能力,应该不会受太严重的伤。我只是气不过,想吓唬吓唬她而已。” 说完,她又缩了缩脖子,满脸的愧疚。 “说到底,这件事是我挑起来的,闹成现在这样我本就该一力承担。” “安王殿下别生气了,姐姐也是受害者。” 殷时卿盯着秦若初,又想起方才“秦婉月”气的赤红的眸,还有凌厉的语气。 他愈加恼怒,冷哼一声。 “她算什么受害者?本王看她好得很!” 他扶着秦若初坐下来,语气又缓和几分。 “这件事你不用再管,她既然让你成了现在的样子,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说着,他又哂笑两声:“若不是她把草药给渊儿吃了,本王定要夺过来。” 秦若初眼底闪过几分暗芒,随后又茫然的抬头。 “渊儿他……怎么了?” 殷时卿愣了一下:“他似乎有心疾。” 秦若初猛地捂住嘴。 “怎么可能!” “那孩子活泼的厉害,平日里虽然怕冷了些,但和寻常孩子没什么区别。” 她说着说着,忽然愣住,紧接着又跪在地上。 “安王殿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见殷时卿点头,她掩饰住眼底的残忍,才小声道。 “有一日好像洛公子来了,和姐姐一起做药。好像是……渊儿发病的那日。” 她咬了咬下唇,犹豫着又开口。 “可我经过的时候,却听到姐姐说,让渊儿再忍耐一下,等……等安王走了就没事了。” 殷时卿脑子里“嗡”的一声。 “你为何不早些说?” 秦若初颤颤巍巍的抬起头。 “安王殿下忘了么,前些日子,您一直都在同我置气。” “我担心自己说了这些话,您非但不相信,还会觉得我污蔑姐姐。” 殷时卿应了一声,脸色难看到极点。 也就是说……渊儿所谓的心疾都是装出来的? 为的就是让他产生愧疚感? 他越想越恼怒,尤其是想到他连夜跑出来给秦婉月道歉,还和洛约幼稚的打了一架,就恨不得马上把人给生吞活剥! 他冷笑一声。 “你说的这些很有用,至于你买通杀手……” 他顿了顿,望向那张惨白的小脸。 “既然秦婉月没怎么受伤,这件事本王就不追究了。” 他从腰间取出一块小巧的令牌。 “拿上这个,以后倘若有紧急情况,可以带着去安王府。” 秦若初心里一阵狂喜,有些颤抖的接过来。 她是不是在京城里第一个有如此殊荣的女子? 她满脸娇羞,抿着嘴小声问道。 “安王殿下……您的意思是,以后我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安王府了?” 第171章 你这是在杀人! 殷时卿皱眉:“不可以,但……” 他看了秦若初一眼。 “门卫会最快时间将消息传给本王。” 秦若初心底微微有些失落,但还是用力攥着令牌。 “安王殿下您放心,没有要紧的事情,我是不会轻易麻烦您的。” 她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 “今日其实不必劳烦你的,是我的侍女有些没规矩,大惊小怪了。” 她摁了摁心口。 “您回去吧,我真的……” 话都没说完,她忽然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紧接着吐出一口鲜血! 殷时卿呼吸一滞,连忙把人扶住。 “秦若初?你还能听见吗?” 秦若初呼吸已经十分微弱,却还是艰难的睁开眼。 “不……不要去找姐姐……” 她攥着他的手:“你说过的,做错事就该有惩罚。” 殷时卿却猛地把手抽出来,脸色难看。 “没错,做错事就该有惩罚!” 他大步离开,往秦婉月的院子走去。 他看不见的是,在他离开的瞬间,榻上那个面色苍白,方才还吐血、气息奄奄的人,缓缓地勾起唇角,露出胜利般的笑容。 “秦婉月……你也不过如此。” 她捏了捏袖子里的令牌。 “安王殿下的心里只有我,也只可能有我!” 秦璃歌被几乎连拖带拽的到了秦若初的院子,气的要骂娘。 “殷时卿,你要发疯别连累我!”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想怎样?!” 殷时卿脸色铁青的掐着她的脖颈。 “怎么,解释了就有用?本王怎么知道,你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说着,他一把将人推进屋里,拽到秦若初的榻前。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秦璃歌低头一看,更觉得可笑。 她甚至都不需要把脉,就看出门道了——无非就是用了一些药,让自己看上去虚弱而已。 她冷笑一声:“怎么,安王殿下准备让我给她治病?” 殷时卿强行摁住她,让她坐下来。 “秦婉月,本王可没吓唬你。” “如果秦若初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死吧!” 秦璃歌更觉得好笑了。 一个被女人耍的团团转的人,竟然还能威胁她? 她翻了个白眼。 “安王殿下,我这个妹妹身子好的不得了。您可别忘了,前面漫长的很多年时间里,她都用伪造的伤疤欺骗了你。” 她看着殷时卿脸色变化,又笑了两声。 “被同一个人,用同样的伎俩反复欺骗,安王殿下你可真有出息。” “当然了,这的确能说明,你的确是个情种。” 她伸手把人推开。 “我祝你们两个人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前提是,别惹我!” 就在秦璃歌走出两步的功夫,秦若初忽然又吐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她就开始呼吸急促,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憋得脸色青紫。 殷时卿方才还在怀疑,见她这个样子,瞬间就慌张起来。 他强行将秦璃歌拽回来,恼羞成怒。 “秦婉月,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你在杀人!本王只要去告发你,你就要去坐牢!” 第172章 去牢狱又何妨? 秦璃歌挑眉。 “所以呢?” 她漫不经心的扫了殷时卿一眼。 “我说了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不信。” “我说她是装的,你也不信。” 她仰着头,挑起殷时卿的下颌。 “安王殿下,你既然找不到证据,那就不该用罪犯的态度来对待我。”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她,只觉得恶心。 “秦婉月!你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吗?” 秦璃歌耸耸肩,满脸的无所谓。 “只要你真的能找到定罪的证据,我就算是去坐牢又何妨?” “殷时卿,你该不会没这个本事吧?” 殷时卿满心恼怒,却也只能强行忍下来。 他看着饱受折磨的秦若初,抿着嘴:“秦婉月,不管如何,你都是个医者,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秦璃歌盯着榻上剧烈颤抖的人,慢悠悠的俯下身来。 “姐姐,别装了。” 她声音很小,语气透着几分讥嘲。 “你总不想让我当着安王的面拆穿你吧?” 秦若初浑身一僵,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 这该死的贱人,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抿着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又如何,安王殿下根本就不会信你!” 她朝着人轻哼一声,依旧还在浑身抽搐。 果然,殷时卿猛地捏住她的肩膀,直接将人摁住。 “秦婉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秦璃歌眯着眼。 “行,虽然我觉得没必要治,但你既然坚持,我就勉强配合你一下。” 她活动了一下肩膀,随后怪笑的看着秦若初。 随后一根银针,狠狠地刺到心口的位置。 秦若初疼的惨叫一声,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秦璃歌笑眯眯的伸手摁住她。 “妹妹你可别乱动,既然是心疾,治愈过程自然是痛苦几分的。” 殷时卿抿着唇,本想要插手,却发现秦若初已经不再抽搐。 可能……这真的只是在治疗而已? 他这么想着,语气又多了几分温和:“若初,你再忍一下。病情发作起来更痛苦,对不对?” 秦璃歌也应声。 “对啊妹妹,不要怕疼,心疾这种病,发作起来可是要命的。” 秦若初气的脸色铁青! 尤其是对上她得意的神情。 可她实在是太疼了,秦璃歌在拔出银针,准备扎下一个地方的时候,她慌慌张张的阻止。 “姐姐,你医术可真好,我现在已经有力气了。” 她恨的几乎要咬碎一口牙,却也只能强颜欢笑。 “这次麻烦姐姐了。” 秦璃歌这才笑眯眯的收起银针。 “妹妹不要这么客气,下次有问题,欢迎来找我。” 秦若初气的快要吐血,可生怕再被扎,只能强行忍耐下来。 殷时卿跟着秦璃歌往外走,在拐角的地方停下脚步,语气清冷,甚至透出几分杀机。 “秦婉月,这件事本王和你没完。”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完全不明白,这女人怎能如此恶毒。 “本王定会找出你下毒的证据,然后亲自将你送去牢狱!” “然后,严刑拷打,亲口让你说出一切!” 第173章 为了让你愧疚? 秦璃歌转过身来,嗤笑一声。 “安王殿下既然对我这么感兴趣,欢迎啊。” 她勾着唇,眼底满是凉薄。 “只是可惜了,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若是有这个时间,多看看这京城里的好男儿也是好的。” 殷时卿愈加恼怒。 他死死地盯着“秦婉月”的脸。 “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能让洛约毫无保留的配合你?” 既然渊儿的心疾是假的,但那日的事情,他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洛约的愤怒是真的,紧张也是真的。 还是说…… 洛约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忽然冷笑出声。 “秦婉月,纸是包不住火的。” “你敢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就不要怪本王拆穿你!” 说完,他也没有进屋,而是抬脚大步离开! 殷时卿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的,去了丞相府,径直找到洛约。 洛约的书房布置的很舒服,浅色系的木材,铺着柔软昂贵的西域进贡地毯,整个房间里淡淡的草药香气。 洛约正在尝试治愈心疾的方子,一抬头看到殷时卿,微微挑眉。 “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毫不在意,继续摆弄手上的药草。 殷时卿神情冰冷。 虽然他对洛约的确没什么好印象,也不是很喜欢他。 但一想到秦婉月拙劣的手段,他只想彻底摧毁她的计划! “渊儿压根就没有心疾,你被骗了。” 一句话,成功让洛约抬起头来。 他略显凉薄的眸透出几分冷意。 “你凭什么这么说?” 殷时卿把门关上,双手撑在桌上。 “秦婉月是串通好了她的儿子,专门演这一出戏。不仅骗过了你,也骗过了本王。” 洛约觉得他的说法简直可笑。 “目的是什么?为了让你愧疚,让你和她道歉?” 他双手抱胸,满脸的鄙夷。 “安王殿下,你还是醒醒吧,婉月对你压根就没有兴趣,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大费周折做这种事。” 殷时卿眼底闪着几分寒光。 秦婉月果然不简单,竟然把洛约骗的团团转。 他冷笑一声:“洛公子平日里不是很精明么,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骗局都看不穿?” “还是说,你真的喜欢上那个骗子了?” 洛约也不甘示弱。 “安王殿下专程跑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啧,还真是让你费心了,让我猜猜,这是秦若初告诉你的吧?” 见殷时卿不吭声,洛约简直要笑死。 一个被哄得团团转的人,竟然说他被骗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殷时卿,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你本就不懂医术,道听途说就信誓旦旦的给别人扣帽子,这不好吧?” 他高高的仰起头。 渊儿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他亲眼所见。 秦婉月花费了那么大的心里,把病情控制到现在的程度,却被殷时卿轻描淡写的抹去? 想都别想! 他伸手拽住殷时卿的衣襟。 “真以为你是什么救世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世人皆醉你独醒的姿态给谁看?” “殷时卿,你就是个孬种!” 第174章 滚吧,真晦气! 殷时卿脸色难看:“洛约,你就算不领情,也不该如此……” 洛约压根就不想听他说话。 “安王殿下,你为何不反思反思自己,为什么每次听到这种完全不靠谱的消息,你都不经过求证,就直接认定秦婉月是错的?” “她凭什么要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殷时卿猛地僵住。 洛约眼角的那颗泪痣,跟着他眯眼的动作轻轻动了动。 “怎么着,你的脑子里只剩下秦若初了呗?” “只有遇到秦若初的事情,你才会怀疑真假,是么?” 他双手抱胸,鄙夷的看着他。 “滚吧,大白天听到你这些话真晦气!” 殷时卿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他咬牙切齿。 “身为医者,竟然能被秦婉月那种拙劣的手段欺骗,你真可悲!” 洛约扫了他一眼。 “身为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你,竟然还有脸质疑我和婉月两个医者的判断,你真可笑!”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恍惚了一下——难道自己真的判断错了? 可…… 今日秦婉月的所作所为,分明完全不可信! 他猛地甩了袖子。 “你自己非要往火坑里跳,谁也拦不住你。” 洛约直接坐下来,继续摆弄手里的药材。 这药方还需要完善一下,就能对渊儿产生作用了。 殷时卿站在原地,见他半点眼神都不给自己,愈加觉得恼火。 “洛约,你到底喜欢那个骗子什么?” “她满口谎话,甚至可能连身份都是假的。” 洛约眯起眼眸。 果然,殷时卿开始怀疑秦婉月了。 他放下手里处理到一半的药草,擦了擦手。 “你怎么证明她身份是假的?” “殷时卿,你该不会真的自恋的以为,秦婉月回京是为了接近你吧?” 殷时卿神情一僵,就见洛约放肆的大笑出声。 “至于她到底说没说谎,我信她就够了。” 他直接伸手,拽着殷时卿的衣襟,就将人扔出门外。 “你不信,就滚得远一点,别耽误我们两人培养感情。” 说着,就毫不留情关上了门。 殷时卿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更觉得秦婉月是个祸害! “洛约,你最好别后悔!” 里面的人恼怒的骂了一句。 “滚!” 殷时卿攥着拳头,大步往外走。 回了府里,他就迅速把枫申叫来。 “现在把所有查的事情都停一下,火速收集秦婉月给秦若初下毒的证据。” 他眼底闪着寒光。 “马上就要过年了,最好让她连这个年都过不了!” 枫申狠狠的打了个冷战,这才小声开口:“主子,万一……没查到呢?” 殷时卿猛地扫向他,随后冷笑。 “万一真的什么都查不到,那就让冥阁那边行动。” “这是秦婉月回京之后过的第一个新年,如果能安安稳稳的过了,岂不是显得太过平庸?” 他眼底的暗芒渐盛。 “没有点血腥气助助兴,这个新年恐怕是过不去的。” “她不是满身硬骨头吗,你猜猜看,她能不能撑得住本王研究出的那些蚀骨折磨?” 第175章 他想要他的命! 枫申一想到那满是腥臭的牢房,还有历历在目的凄惨,就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主子,您……何必要对一个女人狠到这个地步。” 他看着殷时卿的脸色,犹豫着又道。 “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都没有撑过三日的。倘若是秦婉月,恐怕连一日都撑不过去。” 殷时卿笑起来。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撑不下去,总能软下来求饶了吧? 他不过是想要看她低头而已。 枫申拱了拱手:“算算时间,还有将近一个月过年,主子,咱们第一步……是做什么?” 殷时卿低头,有些漫不经心似的:“先去找证据,真找不出来,再让冥阁行动。” 枫申有些试探性的开口。 “即便……秦二小姐真的没有下毒?” 殷时卿微怔,随后笑出声来。 “这毒倘若真不是她下的,本王敢跪下给她道歉!” 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睚眦必报的人,被人买通杀手刺杀,怎么可能不报复回去? 枫申见自家主子这么确定,终于拱拱手,离开了。 秦璃歌那边,在第二日的夜里就迎来了洛约。 洛约依旧是从窗户跳进来的,随手将一个透明的琉璃瓶放下,又掏出一张纸。 “喏,这是药方。” 他看着秦璃歌接过去,又补充:“这药方是我琢磨出来的,因为东西有限,而且没有特别好的思路。” “这一瓶药我算好了,你如果有其他好的药材,可以直接加进去。” 秦璃歌越看眼睛越亮,随后激动的猛地抓住洛约的手。 “你可真是个天才!” 分明都是平平无奇的药材,却一点点配成了救命良药。 难怪从前袖明阁屡次提起这个名字,还说他天赋异禀。 秦璃歌直接将药方放在桌上,提笔在旁边勾勾画画,加进去了两种药材。 洛约连连点头:“不错啊,画龙点睛!” 说着,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婉月,殷时卿是不是又受刺激了?” 他眉心紧蹙,又冷哼两声。 “他竟然说什么,你是在骗我,说渊儿压根就没有心疾。” 秦璃歌放毛笔的手,猛地顿住! 墨迹在宣纸上瞬间晕染开一大片。 她慌张将笔放好:“什么时候说的?” 洛约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 “昨日,他怒气冲冲的进来,一进门就说我被你给骗了。”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 昨日…… 也就是刚见过秦若初之后。 是她说了什么吗? 难怪……难怪殷时卿说什么,纸包不住火云云。 她迅速冷静下来:“因为秦若初陷害我,说我给她下了毒,让她得了心疾。” 洛约明白了—— “以殷时卿的势力和能力,他是最有可能找到第二味药引的。到时候直接给了秦若初……” 秦璃歌点头,又摇头。 “没那么简单。” “恐怕以后殷时卿只要找到能治疗心疾的药材,都会迅速买断。” 她恶狠狠地咬牙,药方都抓皱了。 “秦若初这个举动,分明就是想要了渊儿的命!” 第176章 别偷听了 洛约脸色变了又变,忽然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秦婉月,哦不,秦璃歌。” 他澄澈的眼底,染着灼灼怒火。 “袖明阁在等什么?” “到了这一步,你还准备隐藏锋芒?” 秦璃歌恍惚了一下。 洛约却像是看穿了一切:“我当然知道,袖明阁树大招风,一旦被殷时卿发现这些和你有关,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甚至有可能牵连出你的身份。” “但!”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像是给她力量。 “秦若初只要还一日能得到殷时卿的信任,找药材的难度就会只增不减。” 秦璃歌眼底的犹豫,终于彻底被愤怒取代。 殷时卿和秦若初,想要渊儿的命? 她第一个不允许! 洛约从袖中取出一块腰牌:“我的院子有一条密道,就在角门附近。” “不管你有什么事,拿着牌子,就能畅通无阻。” 他坚定的看着她。 “来不及走角门,从正门进也是一样的效果。” “秦璃歌,从我第一次翻窗户进来,我就没打算全身而退。你只管放手一搏,我来做你的后盾。” 秦璃歌愣住。 她忽然摇头:“不行,你和丞相府是连在一起的,我……” 话都没说完,洛约就皱眉。 “啧,丞相府不就是我的吗?” 他敲了敲秦璃歌的头:“小爷我好不容易煽情一回,别打岔!” 秦璃歌被逗笑,心情也彻底变好。 “行行行,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昨日她就已经传消息回袖明阁了,让他们做好和殷时卿那边有一场恶战的准备。 洛约的到来,坚定了她的决定。 洛约见她心情好了,终于坐下来。 “渊儿,别偷听了,快过来。” 渊儿有些扭捏的走进来,见秦璃歌横他一眼,他可怜巴巴。 “渊儿没有偷听,只是听到洛公子来了,想偷偷进来来着。” 另一个小脑袋也冒出来。 “娘亲亲,我也在!” 秦璃歌和洛约对视一眼,忽然有种被抓住背后说别人坏话的感觉。 没想到芝芝直接重亲来。 “娘亲亲你放心,芝芝也是站在你这边的!” 她咬牙切齿。 “我就知道秦若初不是什么好东西,娘亲你还没来的时候,她就想方设法的要进我们安王府,甚至还给我爹爹下过药!” 秦璃歌:哦豁? 芝芝冷哼一声:“娘亲,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渊儿身体不好,我自己也看得见。” 毕竟渊儿不能和她一样撒欢的跑,稍微活动一下都有可能脸色发青。 她越说越生气。 “我爹爹不仅眼瞎,还愚蠢!” “娘亲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不配!” 秦璃歌心情更好了几分。 她刚刚还在想,如果芝芝真的帮殷时卿辩解,她该如何应对。 现在看来,她是真的担心过头了。 洛约也被逗笑,看着这一家三口微微勾唇。 芝芝反身把门关的严严实实,这才走到秦璃歌面前,压低声音。 “娘亲你放心,我会给你通风报信的。” “实在不行,我也装有心疾,这样爹爹总不会把东西给那个女人了吧?” 第177章 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秦璃歌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 “好啦,你其实没必要掺和进来。万一被你爹爹发现了,又说不清楚。” 芝芝摇头。 “娘亲你放心吧,如果我爹爹对我不好,我就去找太子叔叔,实在不行就去找皇帝爷爷!” 她双手叉腰,骄纵又得意。 “我爹爹只会被打屁股!” 洛约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芝芝,你真可爱!” 芝芝听洛约夸他,笑的眼睛都弯起来。 “真的吗?那你喜不喜欢芝芝呀?” 见洛约点头,她也不怕人,手脚并用爬到洛约身上。 然后眨眨眼,压低声音:“我和渊儿都商量过了,你是京城里最适合当我们爹爹的人!” “你要加油哦,早点把娘亲娶回家。” 洛约一听这话,心情更好了。 一想到殷时卿的儿子女儿都给他叫爹爹,他简直美滋滋。 秦璃歌好奇的看着这一大一小咬耳朵,刚要凑过去,芝芝就已经笑嘻嘻的跳下来了。 “只要是我能听到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渊儿的。” 她拍拍胸脯:“我也会首先保护好自己不被发现,所以娘亲亲你们也要多想点办法,争取让我爹爹一根草都找不到!” 秦璃歌点头。 “好,那就谢谢芝芝啦!” 芝芝眉开眼笑,这才蹦蹦跳跳的往外走:“我不能出来时间太长啦,会被发现的。” 她摆摆手:“渊儿,娘亲亲,还有洛公子,那我们下次见呀!” 说完,就一溜烟跑走了。 渊儿把门关上,也坐下来。 “芝芝说,那个男的昨天回去之后就一直在书房里。那个叫枫申的手下,一晚上来来回回进去了好几次。” 他皱起眉。 “娘亲,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个男的是不是要找你的把柄?” 秦璃歌也是这么觉得,犹豫了半晌。 “嗯,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他既然非要招惹,那自然也不能让他全身而退。” 洛约和渊儿听到她说这种话,终于放心了。 这日夜晚,秦璃歌先哄睡了渊儿,留了一个信得过的侍卫,就带着向柔一起回了袖明阁。 袖明阁的人全都站在大殿里,等她踏进来的瞬间,齐刷刷的跪下。 “恭迎阁主!” 秦璃歌轻轻点头,这才走过去。 “袖明阁全体听令!” “是!”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从现在开始,将所有重心,放在寻找第二味药引上。只要有消息,不管多离谱,第一时间去确认!” 她手轻轻指着其中一小撮人。 “你们几个,负责收集消息来源。” “你们这些人,负责去验证消息真伪。” “你们这大部分的人,负责不择手段将药材拿回来。” “剩下的你们几个……负责散播假消息。” 关于殷时卿的事情,袖明阁的人已经提前知道了。 如今听她这么安排,自然也没有任何异议。 秦璃歌看着他们,心底的力量又一点点的回来了。 “日常收集和种植草药也不能停手。” “从现在开始,袖明阁,正式和殷时卿宣战!听明白了吗?” 第178章 你猜谁先死? 所有人跪在地上:“是!” 这一瞬间,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 秦璃歌的手轻轻落在扶手上:“都起来吧,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至于秦若初那边……” 她眯起眼眸。 “她不是说自己有心疾吗,一旦殷时卿来求药,你们就迅速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都知道该怎么说吧?” 这些人面露喜色,纷纷应声。 那些能治疗心疾的药,可是不能胡乱吃。 一旦摄入不当,就会引起非常严重的后果。 到时候,秦若初装不下去,就会自动露馅! 秦璃歌看这些人全都跃跃欲试,甚至已经开始凑在一起商量着该怎么编造瞎话混淆视听,她放下心来。 既然回来了,她就不该逃避。 就算被发现又能如何?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等再回到院子的时候,她难得睡得踏实。 接连两日,袖明阁放出的假消息一个接一个,殷时卿忙于找药材,都没时间来找茬了。 秦璃歌可算是清净了两天。 第三日的时候,袖明阁就放出了秦若初有心疾的消息。 虽然都是从小道消息开始传,但这些人传的有鼻子有眼,最后到了秦璃歌的耳朵里,就变成秦若初马上就要死了。 这下,整个秦家都热闹起来,看望的人络绎不绝。 其他人都还好糊弄,但皇帝都来了…… 秦璃歌坐在椅子上,看皇帝让下人拿过来的滋补汤,只闻了一下,都要笑出声来。 这一碗汤药下去,那可是大补! 定能补的秦若初七窍流血,哪哪儿都不舒服! 秦若初接过去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在皇帝的注视中,她只能装作虚弱的笑笑。 “多谢陛下记挂。” 皇帝摆摆手。 “无碍,你爹爹也算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 秦璃歌唇角微勾——当今皇帝也算有意思,他还真的就不怕掉价,臣子家里倘若有这等要紧事,他都会亲自来看。 这也就意味着…… 秦若初这碗十全大补汤,是躲不掉的了。 皇帝一直看着秦若初喝完,这才笑呵呵的往外走。 秦老爷连忙去送皇帝出门,秦若初就捂着心口的地方,真的开始难受起来。 只过了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忽然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鼻子也开始流血,浑身燥热的厉害。 她狼狈的跌倒在地上,看着秦璃歌的脸。 “你……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这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秦璃歌笑眯眯的站起来。 “妹妹,你该不会是撒谎,连自己都信了吧?” 秦若初死死地咬紧牙关:“可我现在分明是真的开始疼了!” 秦璃歌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妹妹,这一点你应该早就想到的呀。” “一个健康的正常人,吃下这些救命药,你真的以为有益无害吗?” 秦若初猛地抬头。 秦璃歌却笑的灿烂。 “陛下送药,应该会送几日。” “安王殿下也在寻药,实话告诉你,只要你敢多吃几日,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她手落在她的心口。 “不是想要我渊儿的命吗?不如我们就比一比,到底谁先死?” 第179章 那就求求我 秦若初吓得脸色惨白。 她虽然不想相信,但身体的反应的确骗不了人。 她哆哆嗦嗦的爬起来。 “秦婉月……你……你别吓唬我!” 她依旧嘴硬的厉害:“我才不信!” “我就是要让你的孩子,用不了任何药,就是要让他死!” 她有些疯疯癫癫的笑出声。 “我就是要夺走你的一切!” 秦璃歌嗤笑。 “那你就试试看。” 她抬脚就往外走,听到后面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这一碗药,应该会让她难受到明日吧? 等她刚舒服些,皇帝的药就又要赏赐下来。 她心里更舒服了几分,开开心心的往院子里走。 到了大概第五日的时候,殷时卿来了。 他可是真的脸大,刚进来就伸手。 “你给渊儿从前的药方呢,给本王一个。” 秦璃歌只觉得好笑。 “殷时卿,你确定不会拿上之后又闹幺蛾子?” 她眯起眼,直接拍开他的手。 “万一真的又吃出事儿来,你再找上门,说我故意下药,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说着,她伸手把人往外推。 殷时卿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后咬着牙。 “本王去过袖明阁了,他们说,你的药方就是他们的阁主亲自配的。” 说着,他又冷笑一声。 “秦婉月,你可真是会做戏啊。” “竟然还做个全套的,连袖明阁都能替你作证。” 一想到渊儿压根就没病,她却拿着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博取同情,他就忍不住的恶心。 秦璃歌听到他这么说,这两日的好心情顿时被毁了个彻底。 “殷时卿,这件事我不想和你讨论,我也没必要向你证明,渊儿有心疾。” 她用力的指节都在泛白。 “麻烦你现在就离开!” 殷时卿脸色难看。 “袖明阁那边说了,这个药方是他们阁主写的,但阁主最近这些日子都不在,所以本王只能来找你。” “秦婉月,你真以为本王想见你吗!” 秦璃歌微怔,忽然就明白了那些个手下的用意。 她忽然松手,把门打开,笑眯眯的看着殷时卿。 “哦?也就是说,在阁主没回来的情况下,只有我有这个方子?” 她双手抱胸,仰起头来。 “反正你也是为了救秦若初,求求我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殷时卿脸色顿时就变了。 “秦婉月!你别得寸进尺!” 秦璃歌幽幽的叹口气:“说白了,这药方我已经记住了。你要是再对我这么大呼小叫,我就当着你的面,把药方给点了。” 袖明阁写药方用的纸都是特制的,连墨水都和外面不一样,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仿冒。 她慢悠悠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在殷时卿面前晃了晃。 男人在确认的确是袖明阁那边亲手写的之后,沉默了许久,最后哑着声音。 “你想让本王做什么?” “难道和上次一样,需要本王来吻你?” 他忽然往前走了几步,眼底盈满了嘲讽。 “还说自己不喜欢本王,秦婉月,你的心思太明显了。” 他伸手,捏着秦璃歌的下颌。 “这次从哪里开始亲?需要本王怎么亲?” 没想到秦璃歌却忽然冷笑出声。 “脱!” 第180章 该不会是块木头吧 殷时卿脸色僵住,像是不可思议。 秦璃歌却伸手将人推开,确认门关好了,这才挑眉。 “安王殿下既然肯为了这张药方做任何事情,那就换点别的东西。” 她耸耸肩。 “上次只是一时兴起,想让你讨好我而已。” “现在我没太多兴致,所以只想……戏弄你。”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她。 “秦婉月!你别太过分!” 秦璃歌笑着,就要将纸扔到蜡烛上。 殷时卿将还没来得及骂出口的其他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不敢相信,自己这辈子竟然还能被一个女人,反反复复的凌辱这么多次。 每次都是用不一样的羞辱方式! 秦璃歌简直爱死袖明阁的那些手下了。 能有这么个机会,好好的整整殷时卿,出一口恶气,她简直高兴坏了。 于是她高傲的扬起下巴,指着他的胸口。 “我不想说第二次。” “安王殿下,你当然可以现在扭头就走,也能杀了我。” 她纤细修长的手,轻轻搭在桌上。 “我当然能让你随意处置,但同样的,这辈子,你都别想那道这张药方。” “你应该很清楚,袖明阁阁主的脾气有些古怪,她还真不一定能给你。” 殷时卿当然知道,秦璃歌说的是真的。 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觉得羞辱。 为了一张药方,他竟然要出卖自己! 可所有的恼怒,在秦璃歌慢条斯理点燃一根蜡烛的时候,彻底熄火! 他眼睁睁看着那张宝贵的药方被放在火上,终于还是慌张的扯开腰封。 “本王……照做就是了。” 秦璃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把手收回来。 殷时卿只觉得自己满心羞辱。 女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甚至觉得比凌迟还要难受。 如果可以,他宁愿捅自己几刀,来换取这张药方! 秦璃歌将他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勾了勾唇。 “安王殿下,你这些日子,倒是惹恼了我不少次,所以,别怪我和你过不去。” “毕竟你平日里也没给自己积德。” 殷时卿拽着衣襟的手狠狠收拢。 “秦婉月!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你落在本王手里吗!” 秦璃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落到你手里不是注定的吗?你都吩咐冥阁的人了,我被抓住也只是时间问题。” 她逼近他,扯下他的外袍。 “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应该抓住这次机会。” 殷时卿竟找出其他反驳的话来,脸色铁青,眼眸猩红。 等外袍落在地上,秦璃歌叫停了。 殷时卿松口气,觉得这女人还算得上有点良心。 可…… “转过身去,你这张脸实在令人作呕。” “另外,摆一个你认为最好看的姿势。” 殷时卿刚要骂出声,就被秦璃歌打断。 “安王殿下,你只要乖乖的照做,我觉得赏心悦目了,就会把药方给你。” “你放心,我不会上手的。” 殷时卿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凌迟了,却在看到药方被放在蜡烛上的瞬间,认命的转过身去。 秦璃歌却嗤笑。 “安王殿下,你该不会是块木头吧?” “这么直愣愣的站着,实在是难看。你要是摆不出来,我把药方烧了便是。” 她笑的纯良无害。 “我数三声。” “三,二,一!” 第181章 你确定就这么出去? 殷时卿浑身一颤,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本王……现在就照做!” 他发誓,等拿到药方,一定要把这女人挫骨扬灰! 他闭着眼都能想象,如今秦璃歌到底是多得意! 他忍着屈辱,缓缓的动了动胳膊和身子,挪开腿。 “这下,你总能满意了吧?” 秦璃歌目瞪口呆。 她从没想过,殷时卿竟然会摆出这种动作。 毕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样的动作只有在那种春什么图上才会有的…… 殷时卿似乎等着急了,浑身僵硬的厉害。 “秦婉月!” 秦璃歌这才连忙回神,随后轻轻咳嗽了一下。 “可以了。” 殷时卿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转身,脸色阴沉的可怕。 “秦婉月,再也没有下次了!” 他转身的着急,一心想着屈辱,完全没想起来,自己现在完全处于什么的状态。 于是秦璃歌瞪大了眼睛,直接把人看了个彻底! 殷时卿看着她表情不对,这才猛地低头,几乎是恶狠狠地将衣服穿好。 秦璃歌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趟也不算亏, 而且这个药方,她本就打算给秦若初的,毕竟…… 这药方是真的补啊,大补! 保证喝上几次,连她这条小命都能补没的那种! 她摸了摸鼻子:“真没想到,安王殿下为了我妹妹,竟然能牺牲到这个程度!” 秦璃歌感叹的朝着殷时卿竖起大拇指。 男人脸色铁青到几乎漆黑:“少废话,药方呢!” 秦璃歌微微挑眉:“安王殿下?” 殷时卿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他长长的输了一口,努力压制下汹涌的怒火。 然后放缓了声音:“请秦二小姐将药方赐予本王。” 语气谦卑,态度温和。 秦璃歌这才满意的点头,将药方放在殷时卿的手里。 几乎是瞬间,他就将药方收好,紧接着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秦婉月,真以为本王奈何不了你?!” 这该死的女人,把他耍的团团转,真以为他能放过她? 秦璃歌被掐的呼吸不畅,却还是笑着。 “殷时卿,你不看看这药方里都有什么吗?” 她挑眉,慢悠悠的指着他。 “你一日找不齐这些药材,我妹妹就一日吃不上,病情就会拖延一日。” 她高高的仰起头,黑眸里映出几分嘲讽。 “你当然也可以选择和我耗在这里,如果你觉得我比秦若初更重要的话。” 殷时卿恨不得现在就把人给杀了。 可他还是打开药方。 只看了一眼,他脸色就变了。 这些药材…… 他猛地松开秦璃歌,咬咬牙:“你最好祈祷,别落到本王的手里!” 说完,就要怒气冲冲的离开。 秦璃歌笑眯眯的盯着他。 男人应该是愤怒又慌张的,这会儿连衣领都来不及整理了,头发微微有些乱,一看就是受了某些摧残的。 秦璃歌咳嗽一声。 “殷时卿,你确定自己要这么出去?” 殷时卿顿住,脸色愈加难看。 “这有什么问题吗?秦婉月,你又想搞什么鬼?” 一边说着,他一边冲出去:“没了药方的威胁,本王绝不会听你的!” 第182章 你怎么来了? 秦璃歌翻了个白眼。 殷时卿才刚走到院子里,就遇到了秦若初。 后者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结果一抬头,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如此衣衫不整的从秦璃歌房间里出来,整个人都傻了! “安王殿下?!” 殷时卿应声:“你怎么来了?既然身子不舒服,还是该好好休息。” 秦若初脸色猛地就变了! 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殷时卿就嫌弃她了,就找了……秦璃歌做……那种事?! 一想到这里,她几乎要疯了! 她哆哆嗦嗦的开口。 “安王殿下,您既然讨厌姐姐,还是不要经常来的好。” 她气的都快要哭出来,眼眶红红的:“而且……我现在虽然的确有心疾,但帮帮您还是可以的。” 殷时卿眉心紧蹙。 帮他? 帮什么? 他完全不明白秦若初到底又怎么了,摇了摇头。 “本王不需要你帮忙。” 秦若初脸色苍白起来。 不需要她帮忙? 殷时卿就这么嫌弃她吗? 可……为什么就喜欢秦璃歌这个贱人呢? 她想不明白,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安王殿下,您是嫌弃我了吗?” 殷时卿更不明白,这个结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甚至搞不懂,她为何又哭了。 “本王若是嫌弃你,就不会千辛万苦的帮你寻救命药方。” “秦若初,你就是想的太多了。” 他伸手将人推开,甚至都不肯让她再靠近一下。 “你若是真的觉得本王为你付出的多,就该乖一些。等你心疾痊愈了,再说其他问题也不迟。” 秦若初简直心急如焚! 如果她知道,装病会让她失去和殷时卿亲密相处的机会,她就算是打死,也绝对不会这样! 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尤其是对上秦璃歌笑眯眯的眸,整个人都快气疯。 “安王殿下,其实我没有……” 殷时卿皱起眉。 “你没有什么?” “你没有心疾?” 他脸色阴鸷到极点,死死地盯着秦若初:“你是想说,你在装病?” 秦若初被他这可怕的脸色吓坏了,猛地清醒过来。 她慌忙摇头。 “不,不是的,我是说,其实我没有那么着急。安王殿下,您不用太着急找药材,我撑得住。” 说着,她颤颤巍巍的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 殷时卿脸色这才稍微好看几分。 “秦若初,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已经因为伤疤的问题,欺骗过本王一次了。没有第二次了,你明白吗?” 她狠狠的打了个冷战,死死地咬紧下唇。 幸好她方才没说出来,否则…… 秦若初点头:“安王殿下您放心,不会了。” 殷时卿这才松口气,随后转身看秦璃歌的方向。 “秦婉月,你也别太过分了。” “本王对你,从来都没有喜欢,你最好别得寸进尺!” 秦若初盯着两个人,看着殷时卿凌乱的衣袍和头发,再联想这几句话,几乎要晕过去。 “安王殿下,你们两个果然……” 殷时卿皱起眉,以为她又要劝和,不免得有些不耐烦。 “怎么,你又准备劝本王了?” “秦若初,其他事情本王都可以和你商量,但唯独这件事,不可以!你明白吗?” 第183章 她难道是什么好人? 秦若初是真的快晕过去了。 只有这件事不可以? 所以他是真的和秦婉月发生了什么,而且还……食之入髓?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是。” 殷时卿见她应声,这才冷冷点头。 “外面风大,你还是回去吧。本王还有要紧的事,就先走了。” “不要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身上。” 说完,就匆匆离开。 秦若初看着殷时卿的背影,泪如雨下。 可下一瞬间,她又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秦璃歌。 “秦婉月,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勾引安王殿下?!” 秦璃歌这会儿都快要笑撅过去了。 她都提醒殷时卿了,让他别这么出去。可他不听。 瞧瞧,这不就造成误会了? 但她秦璃歌,难道是什么好人吗?当然不是。 所以…… 她才不会替殷时卿解释。 于是她双手抱胸:“可那又如何?你也听到了,安王殿下让你少管闲事。” 她看着秦若初气的发疯的样子,只觉得爽快。 刚刚压榨完殷时卿,还能转手把她气成这样,今日过得可真开心啊! 秦若初牙齿都快咬碎了,却也只能嘴硬。 “秦婉月,你真不要脸!” “真以为靠着这样的手段,就能让安王殿下喜欢你了?你做梦!” 秦璃歌耸耸肩,满脸的无所谓。 “我什么时候说,要让安王殿下喜欢我了?我才不需要这些无用的感情。” 见秦若初恨不得撕碎她,她更高兴了,说话也故意气人。 “这京城里,好看的皮囊就这么几个,安王殿下主动送上门来,我自然会笑纳。” 秦若初气的浑身发麻,却也只能恶狠狠地骂出不要脸两个字。 秦璃歌微微耸肩:“我可没说过自己要脸。” 果然,她没话说了,几乎是毫无形象的骂骂咧咧离开。 秦璃歌心情大好! 她笑的灿烂,转身往屋里走。 渊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椅子上了,见她回来,欢欢喜喜的开口。 “娘亲,你刚刚简直太厉害了!” 他眼睛里亮晶晶的。 “你说的没错,这个男的长的确实还可以,享受一下也没什么不行。” “但是感情可不能给这种人。” 他是真的以为,自家娘亲和殷时卿频繁的发生某些…… 毕竟那日他躲在床底下来着。 秦璃歌张张嘴,很想解释,但是看着渊儿的眼神,她忽然又觉得……好像不解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索性她摆摆手:“你能这么想,娘亲很高兴!” “你放心,娘亲喜欢上的人,渊儿也一定会喜欢的!” 就在这个时候,向柔来了。 “主子,刚刚殷时卿已经把药方抄了几份,让属下四处去搜寻了,他也亲自去找药铺老板交涉了。” “我们……” 秦璃歌笑的十分开心。 “我这么大方的人,怎么可能为难他呢?” 她轻轻咳嗽一声。 “告诉袖明阁所有人,只要殷时卿找上门,就给他品质最好的药材!” “不是要给秦若初补吗,反正我也不缺,给她往死里补!” 说着,她又转过头。 “渊儿,你这几日观察的如何,秦若初有没有乖乖喝陛下赏赐的药?” 第184章 她在乎吗? 一提起这个,渊儿就开心多了。 “有的!” “这几日陛下每日清晨都会来,一直看到秦若初把药喝了才离开!” 秦璃歌和向柔对视一眼。 渊儿也幸灾乐祸起来:“娘亲你可能不知道,有一日秦若初喝完之后就哭了,跪着告诉陛下,说她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没必要再浪费好药材。” 秦璃歌挑眉。 哪里是好多了,分明是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吧? 渊儿也眉飞色舞:“反正当时的场面真的非常好笑,可惜的是,陛下居然真的就不再送过来了。” 他撇撇嘴。 要是真的能用补药,把秦若初喝出点什么毛病来,那多好! 向柔被逗笑了,伸手去摸他的脑袋。 “小主子,您别忘了,主子已经吩咐袖明阁的人全力配合了。” 她压低声音:“咱们袖明阁的草药品质可是最好的,一株能顶外面的三株!” 渊儿愣了一下,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这草药品质好,对救命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药。 但是对秦若初这种没事找事,没病装病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一副药下去,估计比皇帝赏赐的药还要补! 他终于气顺了,哼哼唧唧的蹭到秦璃歌的怀里。 “娘亲亲,马上就要过年啦!渊儿还是第一次能这么轻松的过年呢!” 他紧紧地抱着秦璃歌的脖颈。 “我们今年出去看花灯好不好呀?” 秦璃歌心里微微有些酸。 渊儿因为身体原因,失去了很多乐趣。 她狠了狠心,点头:“好,娘亲今年一定带你去看花灯!” 小团子欢呼雀跃起来,整个屋里都热闹了。 大概有三日的时间,殷时卿就把所有草药找齐了。 这个药方,是秦璃歌亲自写下,专门给渊儿日常调理用的。草药不算特别难找,也不算很难熬。 男人把药端过来的那一日,像是故意一般,还把秦璃歌一起叫过去了。 她其实能明白:殷时卿无非就是想让她看看,他的心里只有秦若初,没有她。 可她……在乎吗? 不过看戏这种事,跑慢一步,都是她对这场闹剧的不尊重。 秦若初闻到汤药的味道,整个人都僵住了。 天晓得,她今日才终于好受几分。皇帝赏赐的那些汤药,让她又是吐血又是流鼻血,整个人烧的恨不得在冰块上打滚。 现在……又…… 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看着殷时卿。 “安王殿下,我其实没那么严重,喝这么好的汤药浪费了。” 说着,她又咬咬牙。 “姐姐的孩子也有心疾,不如给他喝吧?” 她是真的怕啊! 谁知道殷时卿眉毛猛地一横。 “秦婉月的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渊儿肯定是装病!” “你快喝了!” 秦若初又一次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为何嘴贱造谣? 她生怕自己这一副药剂喝下去,整个人会七窍流血而亡。 所以她笑着,试探着开口。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说不准那句话本就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小心眼……所以理解错了呢?” 她期期艾艾的看着秦璃歌。 “姐姐,你最了解渊儿的情况了,渊儿有心疾这件事,你应该能作证的,对吧?” 第185章 激将法也没用 秦璃歌快笑死了。 怎么,栽赃她的时候,口口声声说她是骗子。 现在知道这汤药她喝不得,就开始挽回自己的面子? 她冷笑一声:“妹妹,我儿子的确有心疾,但这可是安王殿下千辛万苦为你找到的药方。” “你不肯喝,难道是有什么不能说的隐疾?” 殷时卿现在看到秦璃歌就心情不好,如今听她这么说,自然就更愤怒。 “秦婉月你闭嘴!就算你用激将法,这汤药也绝不会送给你!” 说着,他看着秦若初。 “把汤药喝了,本王看着你喝。” 秦若初现在真的很想装晕。 可殷时卿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秦若初,良药苦口,你就算是晕过去,本王也会等着你醒过来。” “或者,你很想被灌药?” 秦若初狠狠地打了个冷战,非常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安王殿下……不……不必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仰头,就把汤药喝了个干净! 殷时卿这才满意的点头:“你懂事就好,本王明日还会过来。” 说完,就走了。 秦若初几乎是在下一秒,就猛地吐出一口血,紧接着惨叫着跌倒在地上,不断的呕出鲜血。 浓郁的血腥气充斥着整个房间。 秦璃歌微微勾唇。 “妹妹,好歹我们姐妹一场,我提醒你一句。这个药方,是袖明阁阁主亲自配置的,药材也是袖明阁那边出的。” “也就是说……” “你一个健康的人喝了,绝对会出问题。只要再喝一碗,你应该马上就死了。” 秦若初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疼的整个人趴在地上,鲜血将她的衣裙浸透。 就算秦璃歌不说,她也感觉出来了。 她已经撑不住了,只要明日再喝一口,她估计马上就能…… 她是真的后悔了! 从没想到,就为了装病,她要把自己这条小命搭上! 而殷时卿那边,在回去之后,枫申就跟着进来了。 后者恭恭敬敬的开口。 “回禀主子,袖明阁那边派人传来消息,说……” “他们阁主这个方子比较霸道,希望您能确认一下,那位秦若初是否真的有心疾。” 殷时卿的眉头猛地皱起来。 “怎么,这些人难道被秦婉月给收买了?” 枫申连忙摇头。 “那位传消息的人说,其实判断方法很简单,只要主子您,在秦若初喝完药之后多停留一会,看看她有何反应。” “因为这个药对心疾滋补作用非常明显,有心疾的人喝上,只会觉得浑身舒畅。” “而……” 他小心的看了殷时卿一眼,硬着头皮道。 “健康的人喝了,只会吐血流鼻血,甚至七窍出血,浑身燥热!” 殷时卿张张嘴,其实很想说,他相信秦若初。 可一想到她曾经骗过自己,又想起“秦婉月”那讥嘲的声音,终于还是攥了攥手。 “你现在去找人,把汤药熬好。” “另外,即刻派人,把秦家严密监视好,不要让秦若初离开。明日汤药熬好之后,本王马上送过去!” 第186章 图什么? 枫申拱拱手:“是!” 秦璃歌舒舒服服的躺在贵妃榻上,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 如果她猜的没错,秦若初这会儿应该是抓耳挠腮的在想借口,而殷时卿……应该已经开始怀疑前者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渊儿,你通知芝芝,明儿个咱们都到正厅去看热闹。” 渊儿猛地窜起来:“真的吗真的吗?” “那个坏女人要被惩罚了吗?” 秦璃歌应声,又把向柔叫出来。 “让向柔陪你一起去,以免被殷时卿发现。” 渊儿拽着向柔,一溜烟就跑走了。 秦璃歌笑着摇摇头,却反手通知了洛约。 有热闹要大家一起看! 秦若初几乎是焦灼的一晚上没睡着。 她一想到明日又要喝催命的汤药,就快疯了。 元氏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到这个地步。 尤其是发现,这汤药真的快把自己女儿的命给要了,也跟着着急起来。 两个人几乎是一晚上没睡,在屋里徘徊。 秦若初最终咬了咬牙。 “这样吧,明日我再坚持一下,喝最后一次,然后告诉安王殿下,这汤药很管用,我已经好了。” 元氏满脸的着急:“真的可以吗?你现在还撑得住吗?” 秦若初死死地咬紧下唇:“不过就是一碗汤药,我就不信,全都是大补的药材,还真的马上就要了我的命!” 元氏犹豫了一下,随后猛地点头。 “你说的没错,那个秦婉月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准就是想让咱们自乱阵脚,主动承认!” 秦若初猛地灌了一口水。 “对!她肯定没安好心!等我坚持过明日,安王殿下就什么都不会怀疑,说不准还会比以前更心疼我!” 元氏还给她出主意。 “你记得明日说完自己好了之后,再狠狠地咬秦婉月一口!最好让她在殷时卿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无比期待明日的到来。 殷时卿第二日来的非常早,几乎是刚下了早朝,他就端着汤药来了。 秦若初早早做好了准备,朝着殷时卿柔柔一笑。 “安王殿下,这药真的非常管用,我昨日夜里没有再惊醒,您明日就不需要熬了,我已经好了。” 殷时卿眉心紧皱:“那今日的……” 秦若初见他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连忙主动接过来:“今日的自然是要喝的,巩固一下药效嘛!” 殷时卿微微松口气—— 也对,袖明阁只是提个醒,并没有说秦若初是故意骗人。 她又不傻,硬要说自己有病,图什么? 一屋子的人,都盯着秦若初把药喝完。 秦璃歌更是已经在心里开始给倒计时了。 秦若初胸腔血气翻涌,还是死死地压制着。 “安王殿下,你这么忙,还是早些回去吧。” 殷时卿见她没有任何反常,也终于松口气,微微点头:“明日本王再来看你,就不带汤药了。” 秦若初见他转身,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应付过去了! 可—— 就在殷时卿抬脚迈出去第一步的瞬间, 秦若初忽然捂着胸口: “噗……” 第187章 屁大点事都要问? 殷时卿猛地转过身,几乎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秦若初是真的以为,自己能憋住。 可谁能想到,胸腔里的血气不住翻涌,她压根忍不住,甚至连一秒钟都憋不住,就吐了出来! 她刚准备解释,可浑身的燥热和疼痛,压根由不得她开口。 秦若初就这么狼狈的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七窍流血! 殷时卿就算是再蠢,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从头到尾,你一直都在骗本王?” 他盯着地上的人:“秦若初,前两日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没骗人?” 秦若初刚要张口,血就涌出来。 一个字都说不出。 秦璃歌热闹看的差不多了,这才笑眯眯的开口。 “这是补过头了吧?妹妹,我很早之前就提醒你了。” “陛下赏赐的那些药,是治疗心疾的良药,是你硬要演戏,足足喝了三日。” 她每说一句话,殷时卿的脸色就更阴沉一分。 秦璃歌双手抱胸,冷笑着。 “前两日我也劝过你了,妹妹,袖明阁的药更是大补,你该及时收手,以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秦若初慌张的颤抖。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又冷又热,更要命的是,她现在是清醒的。 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完蛋了! 不光是欺骗了殷时卿,他会对自己有多少厌恶。单单一条欺君之罪,就…… 她艰难的爬起来,也不管自己现在到底有多狼狈,伸出血淋淋的的手:“安……安王殿下……” 殷时卿厌恶的退开,让她扑了个空。 洛约忽然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来。 “啧,怎么着,这会儿命都快没了,还准备卖惨呢?” 秦若初猛地扭过头去,又看到了芝芝和渊儿,她脑子里“嗡”的一声。 所以,从今日一开始,“秦婉月”这几个人,就是专程来看热闹的? 她气的满眼猩红,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扑到秦璃歌的身上,就又重新跌倒在地! 芝芝终于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活该!谁让你想害渊儿的命!” 说着,就拉着渊儿往外走。 这里脏死了,她才不想呆。 洛约也心满意足,看的差不多,朝着秦璃歌眨眨眼:“谢了,今天这场戏很好看。要不是我还有点忙,肯定留下来继续看热闹。” 秦璃歌也被这有些腥臭的血腥气给熏得往门外走。 只是才刚走到拐弯处的小径,就被殷时卿大力拽回来。 “秦婉月!” “从头到尾,你都预见了这场骗局?” 他满脸恼怒。 秦璃歌以为他又要事后算账,恼怒的伸手甩开他。 “殷时卿,你每次有点屁事都要来质问我,我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没想到男人竟然直接将人摁在一旁的灌木丛。 灌木丛光秃秃的,扎的她脊背生疼。 殷时卿却冷笑着。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还在本王要药方的时候,故意为难我?” “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却故意戏弄本王,让本王脱……” 他狠狠地咬着牙:“秦婉月,你还敢不承认!你分明就是垂涎本王的美色,对不对?” 第188章 不许想,听见没有 秦璃歌整个人都傻眼了。 什么东西?垂涎……他的美色? 她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前两日看到的画面,又和四年前的那一晚联系在一起。 殷时卿这个人,忽然在她的脑海里,就彻底完整了起来! 男人见她半晌不说话,有些急躁的将人扯向她。 可秦璃歌正出神,脚下一划,两个人就一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茂密的灌木丛将两人身形完全遮住。 殷时卿呼吸紊乱,却下意识的护住了秦婉月的脑袋。 见女人满脸茫然,他忽然气结,翻身将人摁在地上:“秦婉月,本王命令你,不许想!” 他看到她恍惚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想起那日的事情了。 他整个人压上来:“听见没有!” 秦璃歌方才整个人都摔在殷时卿的身上,所以根本就不疼。 如今他这气恼的威胁,对她压根就不起作用。 所以她笑眯眯的勾着唇:“安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忽然发现自己错怪我了,而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又是个骗子,所以……” 她抬头,轻轻覆在他耳朵上。 然后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又准备献身讨好我?” 殷时卿浑身僵直,猛地爬起来。 “秦婉月你别做梦……” 可他的手刚好摁在石块上,随着石块滚动,他猛地又扑过来。 投怀送抱! 秦璃歌笑出声来:“安王殿下,你这是嘴上不肯说,但身体足够诚实?” 她伸手捏住他的耳垂,明显感觉男人僵的更厉害了。 秦璃歌叹息,勾着唇。 殷时卿却不肯如此被动,伸手捏住她的后颈。 “是么?看来你很喜欢?” 两人四目相对,殷时卿几乎是强制性的,唇迅速靠近。 然而—— “找到啦!” 随着芝芝欢呼一声,殷时卿和秦璃歌两人齐刷刷的僵直。 紧接着渊儿的脑袋也探过来:“芝芝你又猜错啦,我没藏……” 话说了一半,他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再看看自家娘亲和那个男的动作…… 渊儿只觉得天塌了似的,满脸的僵硬。 “娘亲……你……你们两个,是在这里**吗?” 天真又疑惑的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坠入沉默! 结果芝芝竟然接话。 “真的很像哎,那么多地方不去,偷偷跑到这种小灌木丛里亲亲。” 她忽然双手叉腰:“爹爹,你说,你是不是强迫娘亲了?” 殷时卿都还没从“**”两个字的震撼当中缓过神来,就又被自己的女儿结结实实的“捅”了一刀。 他艰难的扭过头。 “芝芝,话不能乱说。” 然而小姑娘压根就不买账,叉着腰底气十足。 “你看,你到现在都不肯松开娘亲,分明就是太喜欢她了!” “娘亲好可怜哦,又不喜欢你,还要强迫被亲亲,还要躺在这脏兮兮的地方。” 都不等殷时卿起身,芝芝就猛地冲过去,直接将自家爹爹撞开,心疼的扶起秦璃歌。 “我爹爹这个人不靠谱,不可以托付终身的!他亲你没有呀,是不是花言巧语又要骗你成婚了?” 渊儿也跟着起哄。 “娘亲你可别听这个男的那些鬼话!你不是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吗?” 说着,他绕到一边,牵起秦璃歌的另外一只手。 秦璃歌眼珠子转了转,十分配合的点头。 “你们说的对,他不靠谱。” “芝芝你真的很了解你爹爹,方才就是他强行把我拽过来摁在地上的,要不是你打断,他都要亲上来了!” 第189章 不要心疼他,会变得不幸 一边说着,她还用力的擦了擦嘴,满脸嫌弃。 殷时卿整个人都要气疯了。 他不要脸?他强行…… 他…… 他刚要张口,却忽然哑了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方才他本就是想亲她来着? 殷时卿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两个孩子骂的挺对的。 可下一秒,他又猛地清醒过来。 “殷枝芝!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本王以后都不让你出门了!” 今日这臭丫头就吵着闹着要和他一起出门,他就该察觉到不对劲的。 因为芝芝一路上都很兴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渊儿确认自家娘亲没有受伤,这才去拉芝芝。 “我们走吧,娘亲应该需要一点时间,彻底拒绝你爹爹!” “我们在场,娘亲想骂人都骂不出口了。” 芝芝毫不犹豫的点头,朝着秦璃歌甜甜的笑。 “娘亲加油!骂死我爹爹!” “最好让他伤心欲绝,从此往后都离你远远的!” 说着,她还攥了攥小拳头,用力的挥舞:“不用担心骂的多难听,要多难听就骂多难听!” “不要心疼我爹爹!” 渊儿也用力点头。 “对,不要心疼这个男的,会变得不幸。” 说完,两个孩子就高高兴兴手牵手走了。 秦璃歌笑的直不起腰,但笑着笑着,就觉得这气氛不太对。 再抬头,就看殷时卿凉飕飕的盯着她。 “笑够了?” 秦璃歌忽然比了个“暂停”的姿势。 “这个地方有点危险,不管有什么事,还是应该先回我院子,你觉得呢?” 殷时卿硬生生将那些话全部憋回去。 只是到了院子,秦璃歌就笑的更猖狂了。 “安王殿下,被你自己亲女儿嫌弃的滋味如何?” 殷时卿早就很想问了。 “秦婉月,你到底给芝芝灌了什么迷魂汤?” 还真是奇了怪了,芝芝向来对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任何好感,结果在见到秦婉月的第一眼就非要给人家叫娘亲。 这还不算完,甚至胳膊肘往外拐的,开始嫌弃他了? 秦璃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慢悠悠的开口。 “殷时卿,你真不管秦若初了?” “以她的情况,再这么吐血下去,小命真要没了。” 殷时卿眯着眼睛,忽然靠近她。 “你在这种时候,忽然提起她要做什么?” “秦婉月,本王强调一遍。不管秦若初到底如何过分如何面目可憎,本王都不会转而喜欢你。” 他忽然就厌恶起来。 一想到眼前女人为了能让他“回心转意”,竟然还能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来,就实在愤怒。 “更何况,秦婉月,她是你亲妹妹。” “你再讨厌她,那也是一条人命。”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你分明是会医术的,却不肯救人,其心可诛!” 秦璃歌被他的逻辑给逗笑了。 “殷时卿,你也知道我讨厌她?” 她伸手将人推开,收回手的瞬间,又猛地勾住他的腰封,用力往前扯。 “我这个人很直接,讨厌的人,恨不得她马上死了。” 秦璃歌忽然抬手,手里银针狠狠没入殷时卿的脖颈! “就像这样!” 第190章 你也知道是犯病? 殷时卿倒抽一口凉气。 他分明对疼痛忍耐力很高,可在银针扎下去的瞬间,还是克制不住的狠狠颤抖一下。 “秦婉月!你又发什么神经?” 秦璃歌却像是早就料到似的,慢悠悠的勾唇。 “哦,原来安王殿下是知道,什么样子是故意犯病的?” 她捏着他的脖颈,轻而易举又将那根银针取出来。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控制一下自己犯病的频率?” 殷时卿这才反应过来,秦璃歌竟然是故意的! 既能骂他,又能折磨他,简直一石二鸟! 他怒不可遏,死死地盯紧她。 秦璃歌松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殷时卿,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自己的确不喜欢你。” “你却自恋的以为,天底下所有女人都要围着你转,难道不可笑吗?” 殷时卿满脸阴鸷。 “秦婉月,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服个软,说几句好话,本王就放过你了。” 秦璃歌眯着眼,勾了勾唇。 “安王殿下,虽然马上就过年了,但你也不能做梦吧?” 殷时卿眼底,终于彻底被黑暗占据。 分明他这些日子已经心软了,准备再过两日就去冥阁那边取消对她的刺杀,可…… 他哂笑。 “很好。”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或许,这应该是他最后一眼看见完整的她了。 再见面,就是残肢断臂,满身狼狈,成为阶下囚了。 他猛地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而秦璃歌,在两个时辰之后,也愤怒起来。 “请了太医过来?” 她忽然就明白,殷时卿为何看上去半点都不着急了。 原来,他从来之前,就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在她和他先后离开正厅的时候,太医也赶到,进行了施救。 向柔轻轻点头。 “而且……陛下并不知道这件事,似乎传出去的消息也是,秦若初心疾发作。” 秦璃歌明白了。 殷时卿口口声声说自己讨厌欺骗,原来这都只是针对她? 这些所谓的规则和底线,在遇到秦若初的时候,就自动消失了。 她冷笑一声,眼底闪过几分恼怒。 “让袖明阁的人,从现在开始,给冥阁那边的人下毒。” 她眼底满是凉意。 “这个年,我是一定要过的!” 向柔应声,看上去稍微有些担心。 “主子,花灯节那日,实在不行,你们还是别出去了。” “百密一疏,万一……” 秦璃歌缓慢的摇头。 “渊儿从出生到现在,从没亲眼看到过那等热闹的画面。” “他应该忍了很久,今年才试探的提出来。我不该让他失望。” 她认真的看着向柔。 “说到底,是我没用。想不到更好更快捷的药方。” 向柔着急的摇头。 怎么可能!渊儿这孩子,分明一出生就已经相当于被判了死刑。他们家主子,硬生生凭借自己精湛的医术,让孩子有惊无险的活到现在! 怎么能说自己没用? 她咬了咬牙。 “属下现在就去袖明阁。” 秦璃歌犹豫了一下,随后从怀里掏出一颗朱红色的丹药:“用这个,能毒死几个是几个。” 她眯起眼。 “既然已经针锋相对,那就不需要有任何怜悯。” 而另一边的殷时卿,书房里迎来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你真舍得让我……把她弄残废?” 第191章 接还是不接? 那男人穿着漆黑的斗篷,带着大大的兜帽,只露出一双妖冶的眸,和精致的下颌。 殷时卿哂笑。 “一个屡次三番耍我的人,为何还要留着。” 他掀起眼皮,指着脖颈上的伤口,还有被鲜血浸染的衣领。 “看见了么,这是她干的好事。” 来人对“秦婉月”这个女人越发觉得好奇。 “小野猫啊……” 他诡异的笑出声,随后勾唇:“只要你舍得,别说是弄残废,就是做成人彘也可以。” 殷时卿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可又不知道这不安到底来自于哪里。 男人又开口,声音略显沙哑:“我可听说,这女人花灯节的时候要带着孩子一起出门。” “殷时卿,你未免也太绝情了些。” 殷时卿的身子有短暂的僵硬,随后又哂笑。 “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这单,你接还是不接?” 男人一撩斗篷坐下来:“我都亲自来了,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 那双妖冶的眸,像是闪着红光。 他微微往前倾身,露出大片肌肤,白到近乎透明。 “只是生怕你又对这小美人怜惜起来,改变主意。” 他将殷时卿的令牌还给他。 “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主动找我杀人。” 殷时卿没吭声,只抬起那双冷淡的眸。 书房里只有一根摇曳的蜡烛,明明暗暗的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殷时卿笑出声来。 “杀?不,本王只是想折磨她。” “我倒是很想看看,这女人的一身傲骨,什么时候才能被彻底磨碎!” 男人将兜帽又扯了扯,几乎要彻底遮住整张脸。 “行,那就还是老规矩。你把我想要的准备好,等十五那一日,我就派人去。” 他眯起眼。 “当然,如果要是出了其他状况,那我就亲自出马。” 殷时卿这下放心起来。 “只要我能在地牢里见到人,你从前一直很想要的那点东西,都是你的。” 两人对视一眼,眸底涌动着无尽的阴鸷。 秦璃歌的新年过的还算安稳。 毕竟秦若初刚作过妖,秦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会儿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吭声。 就在正月十五那一日,秦璃歌给渊儿穿上新新的红衣,披上白色的狐狸毛斗篷,又装了一些应急用的丹药,这才拉着他出门。 只是在门口,她遇到了芝芝。 芝芝穿的也非常可爱,兔毛点缀的领口和裙摆衬得她更粉雕玉琢,双发髻上缀着品质极好的红宝石。 “娘亲!一起吧!我好不容易偷偷跑出来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爹爹今日一整日都不见人影,她自然要抓紧机会,和娘亲一起过节! 秦璃歌带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车。 外面,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秦璃歌心头有些慌,往外看了一眼,又叫上了向柔。 前半段都非常顺利,渊儿和芝芝两个人欢欢喜喜的在前面跑,眼睛里的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漂亮风景。 “渊儿,慢点跑!” 她赶紧往前追,可人潮汹涌,等她挤过人群,却发现这一片骤然冷清下来。 她心底猛地一凉! 几乎是瞬间,她下意识的抽出长剑,狠狠地朝着后方刺去! 第192章 你别动她! 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并没有什么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她身后是一个红衣男子,肤色在月光下透出病态般的白。 “秦婉月?” 他低低的笑,声音像是透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指向她。 “找到你了。” 秦璃歌脸色猛变:“你是冥阁的……阁主?” 传闻冥阁有一位叫人闻风丧胆的阁主,武功高深莫测,似男似女,妖冶恐怖。 男人笑着勾唇。 五官都被牵着动起来,几乎瞬间,妖冶动人,却又叫人心生恐惧。 “真聪明,只可惜,你的自由时间,到此结束。” 他手里并没有长剑,而是两根看上去无害的细细红丝线。 可在他伸手的瞬间,丝线宛若有生命里一般,直接朝着她缠绕过来。 秦璃歌压根躲闪不及,这丝线狠狠地刮过她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她倒抽一口凉气,这才明白了这位阁主的恐怖。 而在不远处的树上,殷时卿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这些日子,他仔细观察过了,这女人没有任何可取的优点,更是疑点重重,甚至有可能会利用芝芝…… 他嗤笑一声,闻着空气里的血腥气,久未的兴奋起来—— 今晚,秦婉月就彻底完蛋了! 只是笑容还没来得及维持,枫申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主……主子,不好了!” “小郡主她从后门溜走了,现在正和渊儿在一起!” 殷时卿的笑容,瞬间就变成愤怒。 他眼底满是凉薄—— “那秦婉月今日即便被杀,也不亏。” “竟然能算到本王会让人今日出手,还特地把芝芝拐走。” 他眼底的阴鸷愈发浓烈。 “她肯定猜到本王会来,所以定会把芝芝当做人质进行要挟。” 他冷笑一声。 “只是可惜,她误判了一点。冥阁这位阁主,和本王可是熟悉的很。” 芝芝不仅不会受到伤害,而且还会被迅速救下来。 到时候,芝芝就能彻底看清楚秦婉月的真实嘴脸! 枫申这才松口气:“主子您都部署好了就行。” 他拍了拍胸脯。 方才他差点吓得魂都掉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芝芝和渊儿两个人也摸索到这边了。 两个孩子原本玩的高兴,结果一回头,发现秦婉月不见了,这才赶紧的寻找。 找着找着,就听到这边有动静。 渊儿反应更快一些,撒腿就往秦婉月的身边跑。 “娘亲!你别动我娘亲!” 男人扫了他一眼,他记得殷时卿说过,这孩子是秦婉月的。 他手指动了动,细长的红线就飞过去。 秦璃歌慌忙扑过去:“渊儿!” 芝芝也瞪大眼睛:“渊儿!” 她飞快的跑过去,就要护住渊儿。 渊儿却下意识的将芝芝推开:“危险!” 秦璃歌眼看红线已经到了眼前,身后还有两个孩子,不敢回击,只能一咬牙,直接将两个孩子紧紧地搂紧怀里! 殷时卿却冷笑出声—— “你看,这女人露出真面目了,她就是想把芝芝当人质,我……” 话都没说完,空气中迅速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殷时卿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第193章 他不是想让我低头吗 秦璃歌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把芝芝拽起来放在身前,用来威胁冥阁和他。 而是直接弯下腰,牢牢地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护的严严实实! 细长的红线狠狠刺穿了衣裳,刺进她的后背,鲜血几乎是瞬间就涌出,彻底染红了她的衣裙。 秦璃歌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却还是咬着牙,伸手捂着芝芝和渊儿的眼睛。 “乖孩子,不要动。” 芝芝急的眼眶通红。 “娘亲你放开我,这个人认识我,看见我就会收手的。” 秦璃歌死死地抱着她。 “芝芝,这是我和你爹爹之间的恩怨,本就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她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倘若我知道,你爹爹今日真的会动手,就不会把你一起带过来的。” 渊儿虽然安静,眼泪却在眼眶里直打转。 他懂医术,更明白自家娘亲现在到底伤的有多重。 他咬着牙关,哆哆嗦嗦的从袖子里掏出一颗浅粉色的药丸。 “娘亲……渊儿自己做的。” “止血用的,本想作为今日的礼物送给你,可……” 小小的孩子,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垫着脚,伸长胳膊,将药丸喂进自己娘亲的口中。 秦璃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别哭,娘亲不疼。” 身后那男人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笑着走过来。 “你说,我是废你一条胳膊,还是废你一条腿?” 他手里的红线已经浸染了鲜血,红的发黑。 秦璃歌将两个孩子轻轻往外推,又拉着渊儿的手。 “渊儿,带着芝芝走,不要回头!” 渊儿眼泪猛地掉下来,却用力点头,伸手攥住芝芝的手。 “我们走,不要成为娘亲的负担!” 芝芝哭的厉害,却又怕让渊儿心疾发作,只能慌慌张张的擦干眼泪,踉踉跄跄的跟着走。 冥阁的阁主轻笑一声。 “走?你们还能走得掉吗?” 细长的红线追着渊儿就过去。 芝芝崴了脚,重重跌倒在地上。 渊儿咬了咬牙,直接整个人趴在芝芝身上,将她护的严严实实。 “你别伤害她!” 秦璃歌张张嘴,也红了眼眶。 她定了定心神,仰起头。 “别和孩子过不去,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冲我来吧。” “殷时卿的目标本就是我,他不是想让我服软、想让我低头吗……” 她几乎要将牙咬碎,却还是忍着羞辱,朝着男人的方向笑出声来。 “你告诉他,我什么都认了,把孩子放了吧。” 细细的红线缠绕住她的手腕,然后缠到她肩头。 只要用力得当,秦璃歌非常相信,他能直接断她一条手臂,而且有可能是她都回天乏术的。 她缓缓闭上眼,在这一瞬间,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只想两个孩子都好好的,即便有可能殷时卿在附近,她也绝不可能用孩子的安危来冒险。 “动手吧。” 芝芝和渊儿撕心裂肺的喊着。 “娘亲!” 秦璃歌缓缓的朝着他们摇头,让他们不要靠近。 男人精致妖冶的眉眼近在咫尺,笑的冰冷刺骨:“很好,我会尽量让你没有太多痛苦。” 他指尖轻轻将红线往上挑,在用力的瞬间—— “住手!” 第194章 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饱含怒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殷时卿冲过来,直接用剑柄狠狠敲在了男人手上。 “苏冥夭,我们之间的交易作废。” 苏冥夭眉心紧蹙,却还是将红线松开。 “即便交易作废,我要的东西,也要乖乖给我送来。” 殷时卿咬了咬牙:“成交。” 苏冥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朝着秦璃歌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别有深意,随后轻飘飘的离开。 殷时卿伸手将秦璃歌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伤口。 “我带你回安王府,有太医……” 秦璃歌直直的望着他,哂笑。 “安王殿下为何又反悔了?” 殷时卿没应声,只抱着她大步走到芝芝和渊儿身侧。 “枫申会带你们回府。” 说着,见枫申追上来,他就轻轻点头,急匆匆的离开。 秦璃歌今日披着厚厚的狐裘斗篷,这会儿已经被鲜血浸染成鲜红。 渊儿的那颗止血丹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可她脑子里却开始不清醒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皮猛地一沉,就彻底陷入晕厥。 殷时卿满心焦灼。 他很想问,她为何要护着芝芝? 甚至后面还让渊儿带着芝芝逃走? 为什么……连渊儿都能如此拼命的护着芝芝? “秦婉月”在他心里,分明就是个自私心机的代名词,她就应该把芝芝当做人质,肆意的利用她,好保全自己才对。 她为何要……做这些? 殷时卿手心里一片黏腻,血腥气将他整个人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他甚至开始有些喘不过气。 他从没跑的这样快,也从没这样慌张。 即便是秦若初当初吐血,他也只是寻了个太医,而已。 殷时卿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榻上,又直接让可靠的心腹拿着令牌去找太医。 在这期间,他不住的颤抖,甚至是……恐惧! 他后悔了。 后悔去冥阁,后悔下那种死命令,后悔真的想要她低头。 方才,他清晰的听到了秦婉月说的每一个字。 他本以为自己会开心,会欢呼,可…… 并没有。 他只觉得自己心口堵得厉害,像是有一只大掌,狠狠地攥住他的整颗心。 太医来处理伤口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可看着头上寒光闪烁的长剑,他还是咽下了所有问题,颤颤巍巍的处理好伤口,又开了药。 “老夫现在回去……” 殷时卿直接伸手拦住他。 “王府里什么药材都有,你去取来,熬好送过来。” 他声音依旧冰冷的可怕。 “敢多说一句,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太医这才哆哆嗦嗦的离开。 殷时卿方才看的清楚。 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彻底染成鲜红的雪白狐裘堆在一旁,浓烈的血腥气和苦涩的药味混合在一起,竟成了他害怕的噩梦! 他攥着手,看着榻上趴着的女人。 后背的伤口很深很长,为了伤口愈合,她根本不能躺。 秦璃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围安静。 她趴在榻上,后背疼的厉害。 房门似乎开了一下,又关上,紧接着,整个房间被苦涩的药味充斥。 殷时卿大步走过来,端着药碗:“你现在不方便,我喂你。” 秦璃歌冷笑着,抬手打翻了药碗。 “安王殿下,现在知道装好人了?” 第195章 人在哪儿!? 秦璃歌的后背疼的厉害,可她不在乎。 她缓慢的爬起来,推开殷时卿下了地。 “渊儿呢?” 殷时卿眉心紧蹙:“秦婉月,你现在受伤了。养好伤才能更好的照顾渊儿,不是吗?” 可下一句话都还没说出来,秦璃歌忽然猛地转过身。 “殷时卿!” “渊儿有心疾,受不得惊吓!” 她声音很大,满脸愤怒。 殷时卿呼吸一滞,还没说什么,门就被敲响。 门外是枫申急促的声音。 “主子,不好了,那个叫渊儿的忽然开始发高烧,嘴唇发紫呼吸不畅,方才太医看过,说……说心疾发作,没……” “没救了!” 殷时卿脑子里“轰隆”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坍塌! 秦璃歌连鞋都来不及穿,直接推开门:“渊儿呢!” 枫申被她通红的眼眸吓坏了,慌慌张张的给人引路:“秦二小姐随我来!” 殷时卿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鞋,精神恍惚的拿在手里,追了出去。 不可能…… 渊儿怎么可能有心疾呢? 他又不是没见过,那孩子那么可爱,还能和芝芝一起嬉戏打闹,分明和正常孩子无二! 这女人肯定又准备故技重施,想让他负罪感加重! 想到这里,他又浑身有了力气,然后大步走到芝芝院子里,猛地推开房门! 渊儿正浑身抽搐,嘴唇乌紫。 他被秦璃歌平放在地板上,急促的呼吸时有时无。 芝芝在旁边担心的直掉眼泪,死死地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秦璃歌因为走的太快,后背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崩开,后背满是鲜血,脚底也被尖锐的石头扎破。 可她好像毫无直觉,只咬着牙,一下又一下施针。 “渊儿……你撑住。” 她声音颤抖的厉害,可手上却稳的出奇。 “你说过,这是你过的最高兴的一个上元节。” “你才第一次见到花灯,第一次出来玩。以后娘亲还要带你出去逛街呢。” 殷时卿望着这一幕,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渊儿第一次出来过节? 所以他真的有心疾,不能受惊吓,也不能……见风? 他脸色白的有些可怕,却又无声的苦笑。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秦璃歌咬着牙,分明已经虚弱的快抬不动手,却强行撑着,一下又一下的扎针。 到了最后几针,她嘴角开始流血。 殷时卿失魂落魄的冲进来:“秦婉月,停下!” 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她会嘴角流血,但肯定和施针脱不开干系。 这和他从前见过的所有施针流程手法都不一样! 秦璃歌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稳稳的扎下最后一针。 这最后一针,染着她的血。 在针落下的瞬间,她猛地转过头去,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坠入昏迷! 殷时卿瞪大了眼睛:“秦婉月?!” 他慌忙接住她,却听一旁的太医惊叹出生。 “鬼手十九针!” “她用的是鬼手十九针!” 殷时卿根本就不懂,却又直觉和秦璃歌昏迷有关:“说人话!” 太医颤颤巍巍的拱手。 “传闻中,鬼手十九针,能将死人救活!” “只是……施针者需要付出的是……性命!” 第196章 你不介意吧? 一句话,重重的砸在殷时卿的心口。 “你胡说八道!” 他怒吼着。 太医却指着秦璃歌:“安王殿下息怒,老夫方才观察过了,她每扎一针,气息就会更微弱一些。” “恐怕的的确确是是透支了性命。” 殷时卿眼睛通红。 “你方才既然看出来,为何不阻止?” 太医摇了摇头:“强行打断,只会让这位神医折损的更快,还会让这孩子彻底没救。” 殷时卿浑身僵直。 他从没想过,秦婉月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她为了孩子,甚至可以不要她的命。 就像是为了保护芝芝,甘愿受那么重的伤! 他浑身冰凉:“现在……他还有救吗……” 太医种种叹口气。 “袖明阁距离这边本就远,阁主又长期在外。倘若阁主不出面,恐怕是回天乏术。”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洛公子了。兴许还有救。” 殷时卿摇了摇牙。 他先吩咐枫申和太医留在这里,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秦璃歌放到这屋里的榻上。 “枫申,你和太医两个人,看好孩子和她,本王……去去就回!” 洛约本就性情古怪,几乎不怎么肯救人。 如果派人过去,恐怕连面都不肯见,所以,他亲自去! 殷时卿从没觉得,往丞相府的路这么漫长。 他也不讲究走后门了,直接跳进洛约的院子,冲进屋里。 洛约提着长剑就架到他脖子上。 殷时卿没躲,只艰难的开口。 “婉月现在有性命危险,需要你去救。” 洛约脸色微僵,却冷笑出声:“她有没有危险,你是如何得知?” 殷时卿心急如焚,来不及解释那么多。 “渊儿心疾发作,她用了……鬼手十九针。” 洛约的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随后,他顾不上殷时卿,慌慌张张的在屋里翻出一个大大的匣子。 “她现在人在哪儿?” 殷时卿见他反应如此激烈,心更沉了几分。 所以,太医说的是真的,鬼手十九针,有可能真的会要命! “在安王府里。” 话才刚说完,洛约就已经飞速冲了出去,连外袍都来不及穿一件。 殷时卿心里愈加难受。 洛约到房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身上还扎着银针的渊儿,然后就看到了正给秦璃歌处理伤口的太医。 血腥气几乎让他喘不上气,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让开!” 他两步迈过去。 “太医是吧,去烧热水,把这个扔进去,烧成半碗水端进来。” 他扔下一个瓶子:“现在!” 太医捧着瓶子走了。 洛约脸色难看的几乎要吃人。 要不是着急救人,他现在就该提剑,把殷时卿这府里的人全杀了! 秦璃歌的呼吸非常微弱,后背的伤口又不断渗血。 他不顾上太多,只能匆匆说了一句:“得罪了。” 然后掀开方才盖上的薄薄毯子,迅速上药。 “芝芝,你屋里还有没有干净的巾帕?” 芝芝正处于惶恐焦灼当中,发现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她跌坐在角落,不敢靠近,生怕惹麻烦。 如今听到洛约叫她,她像是重新活过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有,我这就去找!” 洛约在心底叹息一声,这才迅速打开药匣,仔细的敷了一层药膏。 等芝芝把巾帕和细布拿过来的时候,正好包扎上。 随后,他脸色阴沉的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洛约冷笑一声。 “安王殿下,既然这件事因你而起,用点你的血,你应该不介意吧?” 第197章 警告你最后一遍! 殷时卿的脚步甚至都没有犹豫,而是更急促的走过来。 “随你取用。” 洛约手上这药丸,是他这几年最高的成就。 采集那些草药,他险些丢掉性命,又屡次用自己试药,几乎是把自己逼疯,才有了世间仅有的一枚。 活死人医白骨。 但却需要人的血来做药引。 他从药匣里掏出一个琉璃碗。 “心头血,你也肯?” 洛约不傻,秦璃歌变成现在这样,又在安王府里,怎么看都和殷时卿脱不了干系! 殷时卿接过琉璃碗,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 “好。” 他毫不犹豫掏出匕首,狠狠地刺在心口,然后用力一剜! 血冒出来,殷时卿面无表情的接了满满一碗心头血。 “够了吗?” 洛约眉心紧蹙,心里憋着一口气,却还是扔了一个小瓷罐给他。 “给自己上药。” “接下来两日,还需要你做别的事。” 殷时卿没吭声,默默的给自己上了药。 洛约端过碗,小心的将血分成两份。 一份扔进去了黑色的药丸,一份撒了一整瓶白色的粉末。 两份血瞬间产生变化,甚至急剧减少! 殷时卿将其中一份端起来,小心的喂进秦璃歌的嘴里。 随后他端起另一份,忽然提起匕首,猛地扎进她的心口。 血瞬间倒在伤口上。 殷时卿甚至都来不及呵斥,就眼睁睁看着,血瞬间被伤口吸收,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他放下小药罐,连忙走过来。 太医这才将药端进来。 殷时卿沉默的帮忙扶起秦璃歌,方便洛约喂药。 药在尽数喂进去的瞬间,女人脸色就有了好转。 洛约轻轻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多久才能醒过来,我现在去给渊儿拔针。” 说着,他擦了擦额角的汗,跪在渊儿身侧,努力回忆起自己当初学的那些过程,小心翼翼将银针全部拔下来。 随后,他伸手抱起渊儿,轻轻放在了榻上,秦璃歌的身侧。 “芝芝,你看好渊儿和娘亲,我和你爹爹有话要说。” 芝芝已经不哭了,抿着嘴用力点头。 洛约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就狠狠地一拳挥到了殷时卿的身上。 “又是你!” “殷时卿,你就是个扫把星,你害的婉月差点死了!” 他声音颤抖的厉害。 他甚至克制不住的想,万一他没有拼命研究这个保命丹药呢? 万一他手里什么都没有呢? 是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璃歌死在他面前? 殷时卿一声不吭,垂着眼帘。 洛约死死地揪着他的衣领。 “殷时卿,我警告你最后一遍!” “你配不上婉月,就是因为你,她才活的如此艰难,整日担惊受怕!” 殷时卿张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反驳不了。 洛约猛地推了他一把。 “殷时卿,等秦婉月醒来之后,你就不要在和她见面了。” “你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而这些伤害,全都是你故意为之!” 殷时卿忽然卸去了浑身的力气。 他艰涩的开口。 “这件事,我会亲自和秦婉月说。如果……这是她希望的,我会彻底消失在她生活里。” “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第198章 做个人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 殷时卿在回到书房的时候,脑子里还一遍遍的回**着方才洛约说的话。 他忽然笑着,扯开衣襟,手重重的摁在方才心口的伤上! 血重新流出,迅速滴落到地板上。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指尖重重的抠进伤口,整个手掌全是血。 不知过了多久,殷时卿只觉得浑身冰凉,无边的血将他包围,亦如那个噩梦。 他忽然低低的笑起来。 “我也是会疼的……” “原来,我也是能感觉到疼的……” 凉薄又凄楚的笑,在整个书房里回**。 枫申匆匆闯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惨白,随后迅速反手关上门,慌慌张张的去找药。 “主子?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他从未见过殷时卿如此狼狈的一面。 男人笑着,伸出血淋淋的手。 “你还记得吗……” “枫申,那一晚的血,是不是也是这么多?” 他像是彻底崩溃似的,跌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灾星,是厄运,是所有人的噩梦。” “枫申,你说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呢?” 枫申的瞳孔剧烈收缩,随后跪坐在地上,慌忙将他揽在怀里。 “主子,您不能这么说……” 秦璃歌醒过来,是三日之后的事情了。 她睁开眼的瞬间,洛约就慌张的冲到她面前。 “婉月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渊儿是更早一日醒过来的,如今正抱着芝芝安慰。 见自家娘亲醒了,他们都连忙跑过来。 秦璃歌缓缓地看着他们几个人,随后轻轻摇头。 “我只是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 久到,她以为自己死了,甚至在昏迷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的,像是马上灵魂就要脱离肉体。 洛约连忙给她把脉,确认她的确已经好转,这才长舒一口气,却没有提起当中的凶险。 “啧,我说,你吃了我毕生精力研究出来的救命药,是不是该给点补偿?” 秦璃歌愣了一下,这才记忆归拢。 她记得自己是用了鬼手十九针,当时她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洛约见她不说话,一手叉腰,一手直接去探她的脑门。 “喂,你该不会是在想,该怎么赖账吧?” 秦璃歌被他这样子给逗笑了,方才清醒过来的那一点点忧伤,也被迅速打散。 她忍不住开玩笑:“我赖账又能如何?反正都已经吃了,不然我吐给你?” 洛约马上捂着嘴摆手。 “你可别恶心我了,做个人吧!” 一通大脑,两个人对视一眼,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渊儿和芝芝也趴在床榻边缘,跟着笑。 殷时卿就是在这种时候,推门而入。 随着几个人看到他,整个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秦璃歌更是冷了脸,下榻穿鞋,伸手抱起渊儿:“我现在马上就走。” “殷时卿,我说过了,不管死活,冥阁一战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她抬头对上那双复杂的眸,语气冷到极点。 “你应该还记得吧?那就给我签字画押,白纸黑字做个保证如何?” 第199章 你可以慢慢想 殷时卿只觉得满心酸涩。 这满屋子的人,好像都不愿意见到他。 就连他从小养大的女儿,态度也变得冷淡。 他张张嘴,却又有些不甘心:“秦婉月,本王是来道歉的。” 殷时卿像是想要用这件事来缓冲一下方才的冷漠。 “你说个方式吧,只要你说,本王一定照办。” 秦璃歌盯着他,忽然笑出声。 “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见,就是对我最好的道歉。” 殷时卿咬着牙,几乎用尽全力,才克制住那股暴虐的冲动。 分明她方才对洛约笑的那么生动开朗,可面对他的时候,笑容里只有冰冷和仇恨! 他冷笑着,强忍住满心恼怒。 “如果本王说,除了这个,你随便提呢?”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手攥了又攥。 秦璃歌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般退让。 “殷时卿,我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想要。你要是真的想要道歉,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她声音凉薄又淡漠,眼眸都带着疏离。 “这次冥阁之战,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对我而言,倘若不接触你,这辈子,我压根不会和冥阁打交道。” “前面几次也是一样的。我自从回京,受到的所有羞辱和偏见,都是因为你。” 殷时卿的脸色不受控制的白起来。 他望着女人,第一次产生了退缩的想法。 见秦璃歌还要说什么,他猛地开口。 “你可以慢慢想。” “只要你想到其他的要求,本王随时都能兑现。” 说着,他直接大步往外走,完全不理会她的反应。 门重新关上,洛约完全没受影响,一边帮忙收拾东西,一边活跃气氛。 很快,屋里重新欢声笑语。 殷时卿倚着墙,只觉得讽刺。 秦璃歌回去的时候,洛约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毕竟她这次出来这么久,也没打招呼,秦家指不定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可都到院子了,秦家的那些下人们,也只是客客气气的行礼,没有半点要通风报信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 没等他们去打听,门外就传来通报。 “秦二小姐,公主殿下来了。” 秦璃歌和洛约对视一眼,把人请进来。 等遣散了其他侍女,关上门,林黎霜这才提着裙摆,优雅的迈着小步子,缓缓地落座。 有光泽的乌发繁复的编了鞭子,披在身后。 发尾坠着圆润的宝石打磨而成的珠子,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你受伤的时候,殷时卿去请太医,本公主就猜到有什么了。” “所以派人通知秦家,说你被本公主留在宫里,给我的侍卫针灸疗伤。” 秦璃歌愣了好一会,这才站起来,一把将林黎霜抱在怀里。 “你真好!” 林黎霜被她抱得喘不过气来,挣扎了好半天,才从差点窒息的风险中脱离出来。 秦璃歌知道她性格别扭,也不擅长主动表达感情,反而更开心的逗她。 “公主殿下,你对我这么好,我都无以为报了。” “实在不行,你甩了殷时卿,我入赘给你,如何?” 第200章 这不刚好有一个吗? 林黎霜在宫里长大,循规蹈矩,哪里听过如此**的话? 她惊得眼睛瞪大,猛地站起来:“你……你放肆,休得说这种话!” 虽然是训斥,但色厉内荏,可爱极了。 秦璃歌笑着摇摇头,知道再逗下去,可爱的小公主就要跑了。 她这才挑眉:“马上就要到婚期了,你准备怎么办?” 林黎霜这才清了清嗓子,缓慢坐下来。 “就说,本公主喜欢上了自己的侍卫,瞧不上殷时卿了。” 这话才刚说完,洛约就噗嗤笑出声来。 林黎霜气的瞪他,后者连忙摆手。 “公主殿下这一招可真高明。” 他竖起大拇指。 “一来,能顺利退婚。二来,能暗戳戳的羞辱殷时卿,连你的侍卫都不如。三来……你回去之后也有了借口,就说假戏真做,日久生情了。” 林黎霜脸色通红,又惊又恼:“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秦璃歌连忙安抚她。 “洛公子消息渠道非常广,你放心,他不会到处乱说的。” 林黎霜这才稍稍平静了些。 “你说的倒是也有理,本公主先找个借口,在你们东灵国多呆些日子,等把我那个木头脑袋的侍卫搞定,再回去先斩后奏。” 秦璃歌笑着点头。 公主扭过头来:“你受伤严不严重?本公主在这边手段有限,也只能勉强打听到,是被冥阁那边给伤了。” 秦璃歌缓慢摇头:“都过去了。我给殷时卿提出的唯一要求是,我和他彻底断绝关系。” 林黎霜犹豫了一下,随后压低声音。 “其实这样很难真正摆脱殷时卿,咱们需要想个法子,不管手段有多恶劣,要把他限制住才行。” “如果能找到个想嫁给他……” 话说到一半,几个人默契的对视一眼。 这秦家,不就有一个么? 洛约打了个响指,因为动作幅度大,手腕上的檀香珠子,和不知材质的链子碰撞在一起,发出几声响动。 “其实也好办,公主殿下,你退婚前,悄悄给我们发个密报,我们只要装作不经意间泄露了这个消息,秦若初就会自己努力的。” 秦璃歌一想到日后,殷时卿和秦若初两个人就能白头偕老,简直快笑出声。 林黎霜的动作很快,大概三日以后,也就是所有准备仪式都完成的那日,她上午还笑眯眯的和殷时卿一起试婚服,下午转身变了脸,要退婚。 据说整个皇宫闹得人仰马翻,可林黎霜是什么人?那可是邻国公主。 倘若是个不受宠的也就罢了,偏生人家西戎国的皇帝,几乎是举全国荣华富贵来宠爱她! 甚至快马加鞭传过去的消息,都被轻飘飘的一句—— “你们东灵国的王爷这么差劲吗,连我们西戎国的侍卫都比不上。” 给草草打发了。 殷时卿气的快吐血,又气又恼,自然要来找秦璃歌的麻烦。 “秦婉月,你还想和本王一刀两断,做梦!” 他将人逼到角落:“只要本王还有一口气,本王就娶定你了!” 秦璃歌也不害怕,毕竟这个地方是她精心挑选的。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会儿背面正站着大气都不敢出的秦若初。 她忽的笑出声,满脸都是雀跃,连方才的清冷都彻底不见。 “安王殿下,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第201章 一开始你就在算计? 殷时卿浑身一颤,像是联想到什么似的,随后又咬着牙。 “秦婉月,你又准备做什么?” 秦璃歌捂着嘴,满脸的雀跃就变成了娇羞。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捏住殷时卿的衣角。 “安王殿下,你现在就去宫里请旨吧,我愿意马上就嫁给你。” 殷时卿看着眼前表情彻底变了样的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却还是不肯相信。 “秦婉月,你就算是装出一副喜欢本王的样子又能如何?” “你放心,本王明日就进宫!” 秦璃歌却摇着他的衣袖,迫不及待起来。 “那我今日就住进安王府吧?安王殿下,既然我们马上就在一起了,那今晚,我就是你的了。” 她伸手勾住他的腰封,眉眼间是娇媚。 “安王殿下,我等这一日,真的已经等了很久了。” 殷时卿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猛地掐住秦璃歌的脖颈。 “你的意思是,从你回京,一直到现在,全都是在给本王演戏?!” 秦璃歌笑的灿烂。 “安王殿下这是明知故问吗?” “试问天底下,哪个人能拒绝荣华富贵?更何况我这种从乡野长大的人,难道不更应该珍惜这个机会吗?” 她轻轻叹口气,又着急的催促。 “你现在就去呀!夜长梦多,只有把婚事定下来我才能安心。” 殷时卿震怒不已! 他死死地盯着秦璃歌的眼眸。 “你又想用这种方法,让本王厌恶你对不对?秦婉月,本王绝不会再上当!” 他猛地一甩袖子。 “你既然这么急切的想要嫁给本王,本王现在就如你所愿!” 说着,还真的要往外走。 秦璃歌半点都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殷切的点头,眼底的痴狂变得更加浓烈。 殷时卿走到一半,心彻底沉下来。 他从来都没有被一个女人,耍的如此彻底过! 他怒不可遏的转身,恼怒的掐住秦璃歌的脖颈。 “所以本王一开始的猜测是对的?” “你就是在欲拒还迎,引起本王的注意力,对不对?!” 秦璃歌笑的更开心了。 “安王殿下,其实一开始,我都没觉得自己能成功。毕竟你那么聪明。” 她直视他。 “而且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啊,就在前两日,我还说,要一刀两断。是你自己死活不同意。” “既然你非要娶我,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为什么不能好好接着?” 殷时卿气的高高扬起手,却又顿在半空中。 他看着女人亮晶晶的眸,还有得意的笑,又愤恨的放下手。 “所以,你屡次受伤,难过,也都是装的?” 秦璃歌的心狠狠一沉。 却又在瞬间笑起来。 反正她的目的是为了彻底摆脱殷时卿,更何况,就算她真的受了伤难过又能如何?难道还指望这狗男人真正心疼她? 她仰起头,每一句话,都像是狠狠地扎进了殷时卿的心里。 “是啊安王殿下,我可是医者,难道我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她手轻轻落在殷时卿的心口,点了点。 “我只是没想到,安王殿下竟然会这么豁的出去,为了我,心甘情愿的受伤。” 她笑的愈加灿烂。 “安王殿下,你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第202章 如此脆弱? 殷时卿心里仅剩的那根弦,也彻底断了! 他恼怒的将手收拢,更用力的掐她:“既然如此,秦婉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喜欢?他怎么可能喜欢这个虚伪的女人? 亏得他这些日子还难受的精神恍惚,亏得他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可这一切,全都在秦婉月的算计当中? 秦璃歌已经完全喘不过气来,只能勉强维持住笑容。 殷时卿忽然松开她,将她厌恶的甩在地上。 “让你这么死,的确太容易了些。” “秦婉月,想嫁给本王,你死了这条心吧!至于接下来的日子,本王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地狱!” 秦璃歌捂着脖颈,却还装作满脸的受伤。 “安王殿下你不喜欢我了吗?” “难道你的喜欢如此短暂,如此脆弱?” 她可怜兮兮的伸出手:“安王殿下,您看看我呀,我是秦婉月,是您最喜欢的人呀!” 殷时卿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恨不得现在提剑杀了她! 秦婉月可真是好样的! 这么长时间,竟然没露出半点破绽,差点连他都骗过去了! 他厌恶的后退两步,像是要避开什么脏东西。 “是么?那你可要好好的喜欢本王。” “即便是遭遇不测,也要一直喜欢下去!” 说完,他就怒气冲冲的离开。 秦璃歌这才低着头翻了个白眼,确定他真的离开之后,才轻轻松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然后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抹了一把脸,匆匆回了院子。 而在墙后,秦若初走了出来。 她眼底满是精光。 “秦婉月这贱人终于露出马脚了!” 她兴奋的恨不得大叫! 安王最讨厌的就是欺骗,尤其是秦婉月还这么偏他。 她稳了稳心神。 接下来,只要她表现得懂事体贴,然后和从前一样进退有度,安王殿下应该很快就能娶她了! 她高兴的不能自已,几乎是飞快的冲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秦璃歌,也心情飞扬的回去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林黎霜简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她缓慢的点头:“如果不是我知道,恐怕我真的要以为,你对殷时卿情根深种,这么长时间苦心孤诣,卧薪尝胆了。” 秦璃歌一听这话,就知道成了。 她猛地一拍巴掌:“你都这么认为,估计殷时卿肯定不会怀疑了。” 林黎霜犹豫许久。 “可是你身上这伤,分明就不是因为算计和博同情,更不是为了让他对你心软。” 她站起来,衣裙上的金线散发出光泽。 “婉月,你这一招,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殷时卿以后的确不会对你感兴趣了,但也不会放过你的。” 秦璃歌摊摊手。 “要想让殷时卿从今往后对我彻底不闻不问,这是不可能的。” “以他的狗脾气,要么,他强行娶我,要么,他厌恶我报复我。” 她只是选了后者而已。 林黎霜指着下巴,轻轻的转头看她。 “现在相当于,你亲手断掉了和殷时卿所有的可能。” “你……不后悔吗?” 第203章 小声点! 秦璃歌笑的灿烂。 “后悔?我当然后悔了。” “我后悔自己没有在一开始就想出这样的好主意。 倘若一开始就这样,甚至直接舍下所有身段,对殷时卿展开猛烈又狂热的追求,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她耸耸肩。 林黎霜见她真的没有半点其他心思,这才悄悄松口气。 毕竟她看殷时卿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不在乎。 他好像动心了。 想到这里,她又忧心的提了一句:“殷时卿权势滔天,他不报复我,是因为没必要。但你今日说的这些,相当于彻底打了他的脸。” “他的这个不放过你,恐怕没那么简单。” 秦璃歌点头:“嗯,我知道。” 她捏了捏下巴 “秦若初方才应该已经听到了一切,她就算是为了自己,最接近这些日子也会千方百计的和殷时卿呆在一起。” 林黎霜心领神会。 “再加上秦若初本就救过殷时卿的命,他在这次受了刺激之后,只会想起她的好,说不准两个人就成了。” 秦璃歌笑眯眯的鼓掌:“没错,就是这样。” 只要这渣男贱女成婚了,她就真的放心下来了。 到时候两个人一起收拾,谁怕谁? 她轻哼一声:“毕竟这次我差点死了,都是拜殷时卿所赐。我若是不让他体验一下濒死的感觉,都不算报仇成功!” 林黎霜忽然冒出一个好主意。 她伸着头,轻轻咳嗽一声,像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其实……如果你能让殷时卿在新婚夜的时候……不能……” 接下来的话,她脸皮薄,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秦璃歌迅速领会了她的意思,朝着她竖起大拇指。 “要不怎么说你是公主呢,这一招不光是整了殷时卿,还整了秦若初!一石二鸟啊!” 林黎霜脸色猛地一哄,一把捂住她的嘴。 “小点声!”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还贵为公主,能想出这么下作的主意,她自己都觉得羞耻。 秦璃歌被她差点一巴掌拍死,但心情依旧很好。这叫什么呀,这叫近朱者赤! 瞧瞧,他们家小公主都会用阴招了。 殷时卿那边,回去之后,愤怒的恨不得砸了书房。 枫申提心吊胆的。 “主子,您出宫的时候,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他们家主子今儿个一听到,公主要退婚,简直高兴的快笑出声来了。 这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气成这样了? 殷时卿抬头:“秦婉月耍了本王!”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子摇摇欲坠,马上要散架了。 “这女人竟然敢耍本王,这些日子她表现出来的所有情绪,全都是为了让本王上钩!” 枫申整个人都傻了。 “主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殷时卿猛地将桌上所有的东西甩到地上。 “误会?她分明是欲擒故纵,今日觉得自己成功了,这才忍不住露出了马脚!” 他气的发疯。 “你不是说,前些日子有人要针对她查她吗?现在,放开所有对秦婉月的保护!” 枫申脑子迅速转动,连忙开口。 “主子,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今日这一场戏,才是秦婉月演出来的?” 第204章 你在发抖 殷时卿眸底猛地染上血腥。 “你倒是提醒本王了。” “秦婉月本就想远离本王,说不准今日这场戏,就是为了让本王彻底厌恶她!” 说到这里,他忽然不屑的轻哼一声。 “可那又如何?不管是哪种情况,本王都不可能放过她!” 枫申松了一口气,缓缓点头。 “主子,您先息怒。” “前两日您为秦婉月忙前忙后,帮了那么多忙,如今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戏耍您,这都不可原谅。” 他铺垫了一下,又开口。 “所以主子,您是不是在她受伤的时候,就动摇了?” 殷时卿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枫申哆嗦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您以前从没有打破过自己的决定,不管多残忍。但上次,分明马上就要计划成功,您却冲出去制止了。” “而且,还答应了那位冥阁阁主的无理要求。” 这压根就不是自家主子的风格! 殷时卿像是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彻底冷静下来。 是啊,他当时为何冲动成那样?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场景也依旧让他感到愤怒恐惧,甚至是……心悸! 他扯开一丝丝弧度,眼底的光芒被残忍取代。 “你是想说,本王喜欢她?” 枫申不敢吭声。 殷时卿却自顾自的站起来,缓缓地走到窗前。 “枫申,你应该知道,被本王喜欢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吧?” 他语气冰冷,宛若冰窖。 “就算本王不动手,也一样会有人争先恐后的动手。” “秦婉月只会更惨。” 枫申想起从前的事情,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不敢再说一个字。 殷时卿抬头看着一轮明月:“都会死的,没人逃得过。” 秦璃歌这边,已经清闲下来。 她又重新恢复了平日里做药的普通流程。 只是让人措手不及的是,殷时卿体内的花重错,发作了! 她这日夜里正准备休息,还没吹灭蜡烛,门就被猛地推开又关上。 紧接着一个人影,就毫不客气的压上来。 “秦婉月……” 殷时卿嗓音沙哑的厉害。 “本王从前说过的,你一日不给本王解药,本王就会来找你。” 他扣住秦璃歌的肩膀。 “你不是喜欢本王吗?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本王吗?” “那本王用你来解药,你应该很乐意才对吧?” 秦璃歌强压下自己的恶心,忽然笑的娇俏。 他不是就讨厌她投怀送抱吗,那今儿个,她就恶心定他了! 她纤纤玉指勾住殷时卿的下颌,然后攀上他的脖颈。 “安王殿下,你说什么呢?” “今晚,就让我来伺候你可好?” 殷时卿浑身一僵,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秦璃歌的嘴里说出来的。 难道……他这次试探失败了? 他眼底氤氲着恼怒,却更逼近几分,两唇几乎马上就碰到。 “既然你心甘情愿,本王自然也没有意见。” 他的手轻轻搭在秦璃歌腰间的系带,随后俯身,扯下生绢。 “秦婉月,你在发抖。” 秦璃歌引着他的手,落在她的心口。 “安王殿下,我分明是太高兴了。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声吗?” 第205章 只是为了给我看? 殷时卿明显脸色变化一下。 秦璃歌整个人贴上去,漂亮的狐狸眼,闪着点点光泽,又娇又媚。 “感觉到了吗?安王殿下,这颗心装着的,可全都是你。” 说着,她又垫着脚,努力抬头和殷时卿对视。 “花重错发作起来很难受的,安王殿下,让我来帮你吧?” 她又靠近了几分,几乎直接欺身而上。 “解药暂时还没做出来,甚至连缓解的都没有。你既然来找我,我自然不能不管你。” 殷时卿的眸底,涌出几分阴霾。 “秦婉月,你为何不推开本王?” 他声音有些哑,却饱含怒气。 “从前也有过几次,你都是抵死反抗的。” 秦璃歌的眸子,盈满了光泽。 她语气轻佻:“安王殿下,原来你喜欢这样吗?” “你喜欢什么样子,我就用什么样子对你,你放心……” 她一边说着,脸色猛地一变,直接将人推开。 “安王殿下,你要做什么!” “我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绝不会喜欢你!” 殷时卿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分明才不过几个呼吸时间,她就变了一副嘴脸。 和从前一模一样! 他恶狠狠的攥起手:“秦婉月,你从前装出的那副样子,都是为了给本王看?” 秦璃歌见他脸色彻底阴沉,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她满脸无辜的眨眼。 “安王殿下怎能这么说?不论过程,只看结果,你的的确确就是喜欢我表现出来的这些,不是吗?” “你喜欢不就好了,大不了我装一辈子,让你喜欢一辈子不就行了?” 这满不在乎的无辜,彻彻底底踩了殷时卿的底线。 他厌恶的将人甩开,连声音都变得凉薄。 “秦婉月,本王今日竟然才看透你!” 他伸手指着她,手微微颤抖。 “像你这样的蛇蝎心肠,本王本就不该信你!” 秦璃歌直直的望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从殷时卿的眸里,看到了几分破碎的失望。 她猛地怔住。 他……是真的在对她失望? 可很快她又清醒过来——那又如何?她又不喜欢殷时卿,凭什么要她每次都配合? 她笑的依旧乖顺。 “安王殿下怎能这么说?我已经整颗心捧给你了,你为何不满意?” 殷时卿忍受着身心的双重折磨。 花重错因为他的怒气,被催发的更明显,更难以忍受。 而他心底,却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疼痛。 像是他一直坚持的什么,彻底碎了。 他脸色难看到极点:“秦婉月,别演了。” “你压根就不可能喜欢本王,现在这些,都是你装出来的对不对?!” 他抱着最后一丝丝的希望。 可秦璃歌却朝着他笑,没说话。 殷时卿只觉得,这最后一根弦,彻彻底底断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大步走过去,将人箍进怀里。 “本王现在的心情,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既然你会伪装,为什么不彻底伪装到底?为何要露出破绽,让本王发现?” 他俯身,近乎残暴的咬住她的唇。 “秦婉月,你知不知道,你该死?!” 第206章 这是你欠我的 殷时卿觉得自己肯定疯了。 否则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冲动竟然是吻她? 可这个吻不一样,几乎是单方面的凶残掠夺,将秦璃歌口腔内的氧气尽数夺走,死死地掐着她不肯放。 殷时卿眼底闪动着杀机,随后掐着她的后颈,让她动弹不得。 “秦婉月,这是你应得的。” “是你欠我的。” 他嗓音沙哑的厉害,残忍的近乎冷血。 “别以为你能摆脱掉本王。” “秦婉月,本王会一直盯着你,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可用!” 他指节分明的手伸出来,盯着她冒着血珠的唇角。 随后伸手,慢慢用指腹,将血迹在她唇上涂匀。 殷红的唇瓣透出几分水光,莹润动人。 殷时卿笑着欣赏了自己的杰作,这才拍了拍她的脸。 “日子还长,咱们走着瞧。” 一直到殷时卿离开,秦璃歌才像是被浑身抽去了力气,缓慢的跌坐在地上。 幸好他信了。 否则,她今日恐怕真的…… 她用帕子,一点点擦去唇上的血迹,一直擦得发麻发烫,才肯停手。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她甚至察觉到了几分哀伤。 她抿着唇,忽然笑出声来。 她有什么好难过的? 大概是因为,从今往后,再也不能拿殷时卿寻乐子,所以觉得遗憾吧? 她接受了自己找的这个理由,这才缓缓站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和她预想当中一样,殷时卿再也没出现过,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只是这样的平衡,终于还是在宫宴到来的时候被打乱。 按理来说,殷时卿几乎不会出席这种无聊的宫宴,毕竟都是几个世家大族带着子女互相相看,倘若运气好一些,还能得到陛下指婚。 可就在宴席进行到一半,殷时卿来了。 男人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刚到殿门口,门口公公就高喊着:“安王殿下到!” 秦璃歌正和洛约说话,两人就最近的药方改良聊得火热。 冷不丁听到殷时卿来,她迟疑了许久,再看过去的时候,满眼的笑容就已经消失。 殷时卿将她变脸的整个过程,看了个一清二楚,心底恼怒羞愤,面上却不显。 他走过来坐下,随后忽然伸手指着秦若初:“过来坐吧。你和你姐姐本就关系不好,没必要硬坐在一起。” 一句话,现场所有人都愣住。 安王殿下这是何意? 主动朝着秦若初示好,这是……两个人又关系变好了? 一群人想不通。 皇帝也注意到他的动作,笑着:“秦小姐前些日子心疾险些要了命,最近可好一些?” 秦璃歌猛地抬头,看向殷时卿。 秦若初也咬着下唇,看向男人。 不照实说,这就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殷时卿忽然起身开口。 “陛下那几碗汤药起了很大的作用,太医后面又开了药方,现在若初已经完全好了。” 秦璃歌脸色猛地沉下去—— 果然,殷时卿替秦若初隐瞒了。 就在后者喜笑颜开,准备顺着话谢恩的时候,洛约直接笑出声。 “啧,不对吧?难道不是这位秦小姐故意装心疾骗取同情,顺带着犯了欺君之罪吗?” “安王殿下,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就因为我们婉月不喜欢你,所以你要故意维护秦小姐来气她?” 第207章 干脆死一块得了 整个现场,瞬间躁动起来! 针锋相对! 殷时卿让秦若初坐下,也跟着落座。 压根就不肯接话。 洛约觉得可笑,坐在位置上,眼眸轻轻眯起来,吊儿郎当的敲了敲桌子。 “我说安王,你这是准备为了一个女人,断送掉自己的命?” “也行,反正我看你不顺眼挺久了,今儿个让你和这女人做个伴,一起死了得了!” 洛约说话从来都不肯拐弯抹角,再加上的确又真本事,还经常为皇帝调理身子,所以皇帝也不太在意。 只是今日这话说出来,皇帝脸色还是变了又变。 “洛约,说这种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洛约勾着唇:“证据,难道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 他朝着殷时卿的方向看看,满意看到他铁青的脸,这才眯着眼。 “那日安王殿下分明也在。袖明阁送药的时候说的那么清楚,那药正常人吃不得,吃了之后就会损坏心脉。” “可秦小姐为了能让安王殿下对她怜悯,连这条命都豁出去了。那日喝了之后七窍流血,不光我看见了,小郡主也看见了。” 他忽然古怪的笑了一下。 “如果安王殿下那日眼睛不瞎,应该也看见了才对。” 说着,他又看向皇帝:“另外,陛下您完全可以将那日来给秦小姐诊治的太医抓住,严刑拷打,看看能审问出什么。” 这下,皇帝不吭声了。 洛约从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既然他能信誓旦旦的找出人证,那自然…… 他猛地一拍桌子:“安王!你自己说!” 殷时卿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秦璃歌,毫不留情的苛责。 “秦二小姐可真是好本事,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所以故意撺掇洛公子挑事?” 一想到这女人装模作样的骗了他那么久,还差点让他…… 他的语气就更恶劣。 “你以为故意在本王面前搞事,本王就会多看你一眼吗?” 秦璃歌快被这话给逗笑了。 这男人该不会是气的脑子都没了吧? 语气清冷。 “安王殿下,你既然说我人微言轻,那我又凭什么能让洛公子替我冲锋陷阵?” 一句话,让殷时卿脸色彻底难看下来! 他恨不得现在就抽出长剑,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她血溅当场! 他也不明白,这女人怎么说变就变了! 洛约却笑眯眯的插嘴。 “安王殿下,你别打岔啊。陛下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行了,剩下的个人恩怨,有的是时间解决。” 他挑衅似的抬头,勾了勾唇角。 “还是你不准备解释,觉得理亏?” 殷时卿见两人一唱一和,尤其是看到秦璃歌对着洛约笑的那般生动,心底的嫉妒几乎瞬间就翻涌而出。 就在这时,秦若初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 殷时卿猛地清醒过来。 他冷笑一声,不屑的扫了秦璃歌一眼,这才朝着皇帝的方向拱手。 “陛下,若初对本王有特别的恩情,本性温和柔婉。前些日子也是本王做的过分,才逼得她相处这种损伤自己身子的方法。” 他望向皇帝。 “看在她也受到惩罚的份儿上,饶了她这次吧?” 众人议论纷纷! 所有人都窃窃私语,目光落在秦璃歌和秦若初两个人身上。 明摆着,他们都觉得秦璃歌是弃子,是已经被厌弃的对象! “慢着!” 一个水蓝色身影出现在门口,“本公主同意了么?” 第208章 别冲动啊 林黎霜穿着缀满珍珠和深浅不一蓝宝石的水蓝色长裙,长发垂到近乎脚踝,带着银白色的冠。 “安王殿下这话可真有趣。” “就因为你说秦若初性格好,所以就要放过她?” 她趾高气扬,看向秦若初的眼眸满是轻蔑清冷。 “那本公主还看她不顺眼呢,能随手处死么?” 秦若初方才都已经激动万分的心,就这么瞬间跌到了谷底! 这下,没有人敢说话了。 因为林黎霜直接走到了秦璃歌的身侧,和洛约一左一右,把人护了个周全! 秦若初死死地咬紧牙关,随后猛地眼眶一红。 “公主殿下,我和姐姐之间的矛盾,的确是不可调和的。你和她关系好,自然不喜欢我,我都能……” 林黎霜猛地一拍桌子。 “本公主让你说话了吗!” 声音犀利冰冷。 林黎霜吓得脸色惨白,竟半个字都说不出。 殷时卿面色阴鸷:“西戎国公主,别以为你是公主,本王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林黎霜嗤笑一声。 “所以呢,难道杀人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双手抱胸,将骄纵傲慢做了个彻底。 “更何况,本公主是父皇最喜欢的孩子,你敢动我一下,大可以试试。” 她不耐烦的敲敲桌子。 “本公主从小就知道,做了错事要受惩罚,更何况这还是欺君之罪。” 秦若初直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殷时卿满脸的愤怒。 “秦婉月,你到底什么意思?让这两个人先后找茬,好让本王无话可说,最后活活逼死你亲没灭吗!” “天底下怎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秦璃歌听笑了。 “如果我说,我从没打算让秦若初死呢?” “还是说,安王殿下自己觉得,欺君之罪就该是死罪?” 殷时卿猛地张口,却又说不出话! 这该死的秦婉月,竟然敢套他的话! 林黎霜开口:“死罪就算了,血一溅出来,脏兮兮的,实在恶心。” “陛下,您这次要是轻易饶了秦若初,谁知道她下次还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万一闹个上吊自尽,就为了威胁你们妥协,陛下你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这皇位,您坐着是不是就有点……没用呢?” 这话可真是大不敬。 但也正因为是林黎霜这个身份的人说,所以皇帝才会更有体会。 许久,他挥了挥手。 “来人,把秦小姐拖下去,杖责一十!” 殷时卿一听自然不肯:“父皇,说白了,这件事秦婉月也有错!您若是要罚秦若初,当然可以,把这女人一起拖出去!” 皇帝扫了他一眼。 “把秦若初拖下去,杖责二十!” 殷时卿脸色铁青,秦若初吓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方才都还贱兮兮指指点点的人,这下再也不敢开口了。 一直等宴席结束,殷时卿才怒气冲冲的拦住要走的秦璃歌。 “这下你满意了?” 秦璃歌抬头看他,忽然笑的灿烂。 “满意啊,我当然满意。” “如果她能被打死,我更满意!” 她仰着头,一把抓住殷时卿要扇过来的手。 “安王殿下,别冲动。你有本事就碰我一下,我再惨叫一声,猜猜我妹妹会不会再被加十大板?” 第209章 不像我,什么都不会 殷时卿脸色阴沉的恐怖。 “秦婉月,本王当初可真是看走了眼!” 秦璃歌眨眨眼,望向他的身后。 秦若初正咬着牙,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走。 她笑的更灿烂了:“安王殿下,你的心上人来了,还不快扶一把?” 殷时卿往后看了一眼,这才走过去扶住。 在扶住秦若初的瞬间,他抬头,望向“秦婉月”的方向。 可秦璃歌压根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在乎,反而直接转身走了。 紧接着洛约和林黎霜两人也追了上去。 殷时卿眼底翻涌着阴霾。 秦若初更是嫉妒的快把牙咬碎,却还是柔柔弱弱的叹口气:“也对,姐姐应该是跟着袖明阁的人学了不少本事。” “洛公子本就对医术感兴趣,所以喜欢姐姐。” “公主殿下……侍卫受了伤,也需要姐姐。” 她垂着头,虚弱的往殷时卿的身上靠,又咳嗽两声。 “不像我,我什么都不会,当然没有人喜欢。” 殷时卿却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似的,忽然笑起来。 “是啊,秦婉月现在能这么猖狂,都是袖明阁那位阁主默许的。” “倘若她知道自己信任的人,如此心机叵测又会伪装,真的还会容许她这般作恶吗!?” 秦若初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她刚准备点头,又想起自己应该表现的温柔些。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摇头:“还是算了吧,且不说我们轻易见不到那位阁主。就算见到了,她也未必会相信。” 殷时卿眼底泛着寒光。 “怎么不会……” 他安王的名号,在整个东灵国都赫赫有名,这个阁主又不是蠢货,自然会信。 他虚虚的扶着秦若初,并没有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 “等袖明阁阁主恼羞成怒,出来澄清的时候,秦婉月就会失去她最后的依仗。” 秦若初心底欢呼雀跃。 她甚至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一日了! 她声音温和:“安王殿下,其实在今日之前,我没想到姐姐那么恨我。” 说着,还哽咽两声。 “我对姐姐嫉妒,是因为你对她真的很好。可我除了那次买通杀手之外,再也没做过太多伤天害理的事。” “可姐姐却任由洛公子和西戎国的公主……” 她说不下去了,掩面痛哭。 殷时卿脸色变了又变,本就对今日秦婉月的行为恼火,如今听她这么一说,愈加恼怒。 “你回去之后,好生养伤,接下来的事情都不用管了。” 秦若初一听这话,就放心了。 她就知道,殷时卿一定不会放过这贱人的! 和两人的愤怒不同,秦璃歌回去之后,那叫一个浑身舒畅! 洛约和林黎霜两个人并没有跟她回来,方才只是追上去告诉她,想做什么放心大胆的做,有他们撑腰呢! 秦璃歌舒舒服服的坐下来,喝了两口水。 芝芝和渊儿两个人笑着跑进来。 “娘亲!娘亲!” 芝芝扑进秦璃歌的怀里,瞪着大眼睛:“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她神神秘秘的把一个卷轴放在她手里。 秦璃歌只打开扫了一眼,惊的都快要站起来,却又按捺住兴奋尖叫的冲动。 这可是殷时卿的把柄啊! “乖孩子,你从哪里找到的?” 第210章 乖乖,这是什么好东西 芝芝笑的更乖顺了。 “爹爹书房里有一个密室,我今日不小心掉进密室里啦,搞乱了好多东西。” 她撇撇嘴。 “娘亲亲,你快点记下来,实在不行抄下来也好,为了不让爹爹发现,我还要悄悄还回去呢!” 秦璃歌简直要被她可爱死了。 这叫什么?这就是亲生女儿啊! 她咳嗽两声,唤来向柔:“抄一份吧,动作快一些。” 向柔坐下来研磨,顺手打开的时候,也傻了眼。 乖乖,这是什么好东西啊! 芝芝哼哼唧唧的在秦璃歌怀里蹭。 “娘亲,我爹爹今日一定为难你了吧?” “我昨晚上都听见了,爹爹说要让你长点教训。” 秦璃歌:“???” 今日到底谁长了教训? 她就不信,今日殷时卿回去,还能高高兴兴的休息。 她点了点芝芝的脑袋。 “放心,娘亲今日没吃亏,洛公子和公主殿下都帮忙了。” “秦若初被打了二十大板呢。” 一听到这话,两个孩子都来了精神。 渊儿也着急的扒拉着。 “娘亲娘亲,真的吗?那她是不是被打的皮开肉绽呀!” 小小的糯米团,说出这话还是怪吓人的。 秦璃歌摸了摸她的脑袋。 “是呀,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扶回来的,这会儿应该在院子里哭呢。” 芝芝高兴的蹦起来。 “太好了,终于能出口恶气!” 她攥了攥手,又轻哼一声。 “娘亲亲,你上次的伤好了没有呀?这两日爹爹好像又误会你了,说你受伤都是假装的。” 她撇撇嘴。 “可我不敢吵,我怕吵了之后,爹爹更找你麻烦。” 秦璃歌心里一紧,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放心,早就好了。否则今日我怎么可能赴宴呢?” 向柔这边奋笔疾书,终于迅速抄好,擦了擦额头的汗。 “小郡主你可真厉害,这卷轴帮上大忙了!” 芝芝眼睛里亮晶晶的:“那真是太好啦,不过现在我要赶紧放回去,万一爹爹发现就完蛋了。” 小姑娘一溜烟的跑走。 向柔拱拱手:“主子,这些事情,属下会和阁里的人逐一调查。” 秦璃歌笑的不怀好意。 “殷时卿不是想从今往后就和我耗着吗?这些东西正好派上用场。” 可就在这时,门猛地从外面被踹开。 “什么东西能派上用场?”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秦婉月”。 刚刚他本想回府,结果就看到芝芝鬼鬼祟祟的身影。 再加上枫申说,芝芝今日不小心摔进了密室…… 他大步走过来,猛地抄起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纸张。 “秦婉月,你故意教唆小郡主偷盗安王府内财务,真以为本王奈何不了你?”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是到了官府你也逃脱不了!” 憋了一日的火气,终于有宣泄口。 殷时卿看着神情淡漠的秦璃歌,满脸鄙夷。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装的如此淡定? “秦婉月,本王可要谢谢你,这么快就给我找到反击的时机。” 他冷笑一声:“现在,让本王来算算,你偷偷抄来的东西,能不能判你个杀头之罪!” 第211章 准备用在谁身上? 殷时卿冷笑着,将纸张抖了抖,只看了一眼,脸色就猛地变了。 他盯着还未干的墨迹,再看看桌上的确就这几页纸,猛地拍在桌上。 “秦婉月!你这是在耍本王吗!” 这纸张上,哪里有半点和他相关的东西? 一眼望过去,除了香料的名称,就没有别的了! 秦璃歌朝着向柔点头,让她离开,这才笑眯眯的走过去。 “安王殿下,你别着急啊。” 她笑的娇媚,一步步走过去。 “你可知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药方?”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眼前人,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半点破绽。 秦璃歌直接倚在他身上,指着其中几味药材:“这可是我刚研究出来的药,这几味药材,和花重错的药材一模一样。” 她踮起脚,在殷时卿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也不怕告诉你。” 她从侧面勾住殷时卿的脖颈,将人猛地拽向自己。 纤细的指尖落在他的胸口,轻轻画圈。 “这药如果能和花重错叠加使用,你以后就再也不可能离开我了。” 她笑的娇媚,眉眼里楚楚动人。 “安王殿下,人家为了得到你,可是不择手段呢。” 殷时卿脑子里“嗡”的一声。 “秦婉月,你怎能做如此下作的事情!” 他恼羞成怒。 这女人竟然还想给他下第二次药! 他刚要把纸撕碎,就被秦璃歌迅速抢过来。 “别生气啊,大不了不用在你身上便是了。” 她方才让向柔帮忙抄写卷轴,意思就是——用袖明阁特有的加密方式。 袖明阁有一套自己的加密系统,抄写出来之后,怎么看都是一套完备的药方,但实际上,只有袖明阁的核心下属们,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至于殷时卿这种蠢货? 他能看得懂,才奇了怪了! 秦璃歌刚将药方收好,就被殷时卿猛地捏住后颈。 “秦婉月!” 她眉心紧蹙:“安王殿下,我都说了不用在你身上了,你怎么还生气呢?” 殷时卿愈加恼怒。 “不用在本王身上?那你准备用在哪儿?” “难道是去找你的洛约吗!” 一想到洛约和她站在一起,还有人悄悄地说般配,殷时卿的肺都气炸了! 秦璃歌愣住,随后笑出声。 她伸手拽着殷时卿的衣襟,迫使他低头俯身,然后和他对视。 “怎么,安王殿下这是吃醋了?” 男人猛地伸手推她,在听到这话的瞬间,心里竟莫名起了几分涟漪。 他连忙制止住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吃醋?本王压根不喜欢你,怎么可能吃醋!” 秦璃歌笑的更灿烂,缓缓点头:“那不是更好吗?我就算是给洛约又能如何,他心甘情愿帮我试药啊。” 说着,她笑眯眯的看向殷时卿,:“既然你什么把柄都没找到,那还有别的事吗?” 男人似乎笑了一下,忽然伸手捂住她的眼,紧接着将人抵在墙上。 “他也会这么对你吗?” 殷时卿声音低沉,眸底似乎透出几分复杂。 “秦婉月,你也接受他这么对你吗?” 第212章 我为何要拒绝? 秦璃歌皱起眉。 视线被遮住,听觉和感觉就显得格外敏锐。 她能听到殷时卿有些恼怒的气息,感觉到他冰凉的手,一寸寸的从她下颌滑落到脖颈,然后落在她的腰侧。 “你对所有男人,都是如此吗?” 秦璃歌嗤笑。 “当然不是。” 殷时卿微怔,心里竟涌出几分放松。 可—— “像安王和洛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我为何要拒绝?” 殷时卿猛地抬手,对上那双缓缓睁开的眸,恼怒异常。 “秦婉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璃歌却仰头,满脸的轻蔑。 “安王殿下,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你生来就含着金汤匙长大,自然不知道我们寻常人过得有多苦。” “更何况,我又是家里最不受宠的那个,孤儿寡母的,更艰难。” 她直直的对上他的眸。 “难道我不顾一切想为自己谋取利益,有错吗?” 殷时卿也不知怎么了,竟多了几分无力感。 这种感觉席卷他的全身,随后又增添几分阴鸷。 “你面对本王的时候,想的全是这些吗?” “难道前面的每一次,都是你精心设计好,就为了让本王对你感兴趣?” 他死死地盯着她,另一只手放在她后腰,恨不得能现在掐死她。 “你对本王,就没有一丝丝喜欢?!” 秦璃歌满脸茫然。 “安王殿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喜欢你呀,我整颗心都是你的。可你不喜欢我。” 她靠近他,贴上他心口的位置。 “安王殿下,我们孤儿寡母,可等不了你慢慢培养感情。当然,也不是绝对不行,你当日若是答应娶我,我自然也可以和你耗一耗。” 说着,她手上稍微用了几分力气,将人推开。 秦璃歌高高抬起下颌:“可你说,这辈子我都不要再想了,你很失望。” 殷时卿像是什么都明白了,脸色变得愈加复杂。 “因为本王拒绝了你,所以你就准备接受洛约了?” 他没想到,秦婉月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只觉得恼怒,甚至有些无力。 “你甚至都不再坚持一下,就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秦璃歌笑着看他。 “安王殿下,麻烦你清醒一点。我唯一的目标就是能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可你做了什么?” 她抬脚,逼近他。 “是你说,从今往后,永远都不可能放过我。” “如果我是一个人,自然也不怕。可我还有孩子,我自然想找一个庇护。” 殷时卿张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 秦璃歌笑着耸耸肩:“洛约说了,会给我和渊儿提供最好的保护和生活,这就是我的目的。” “所以,你根本没有资格质疑我。” 殷时卿只觉得心里有千斤重,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了一下,更像是被用力攥着。 他喘不过气,气息猛地乱了。 见秦璃歌要赶他走,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秦婉月,如果本王说,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机会呢?” 生怕她听不懂似的,他又重复一句。 “本王愿意给你一个嫁过来的机会,你可愿意?” 第213章 差点打起来! 秦璃歌愣住。 这句话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之内。 以她对殷时卿的了解,只要她说出方才的那些话,他定会觉得她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只会怒气冲冲的离开。 若是再气的狠一些,两人应该还会发生争吵甚至是交手情况。 可她千算万算,却完全没算到,殷时卿竟然发疯了似的,要给她一个机会? 她眉心紧蹙:“安王殿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璃歌觉得离谱,笑起来。 “我不是秦若初,而是你最讨厌的秦婉月。你确定是想要娶我?” 殷时卿猛地清醒过来。 刚要说话,秦璃歌就叹口气。 “安王殿下,如果你是因为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想把我从洛约身边抢回来,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 她勾了勾唇,近乎挑衅似的。 “渊儿很喜欢洛约,他人很好,也很体贴,最重要的是,我们两个人有共同语言。” “安王殿下,你永远都做不到的,所以麻烦你以后也别打扰我的生活。” 殷时卿的脸色有瞬间的惨白,又很快恢复如初。 他哂笑。 “是么?但愿你别后悔!” 说完,他就甩袖离开! 秦璃歌慢悠悠的翻了个白眼。 翌日清晨,她就带着渊儿一起入宫,给林黎霜的侍卫做最后一次针灸。 在针扎进去的瞬间,温迟的腿就颤抖起来。 秦璃歌抬头:“这次应该会很疼。” 可温迟的眼眶却瞬间红了。 “我……我这是重新恢复了知觉?” 强烈的疼痛一遍遍冲刷着他的全身,可温迟整个人都被惊喜包围,甚至觉得,就算再疼一些,他也能忍受得了。 整整一个时辰,秦璃歌又是把脉又是喂药,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后,这才将银针拔出来。 “好了,站起来走走看。” 温迟前些日子,其实就已经偷偷的开始练习走路。 所以站起来的过程虽然缓慢,却还算稳。 只是在抬腿的瞬间,他愣了一下,忽然整个人往一旁倒去。 林黎霜反应甚至比秦璃歌还快,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温迟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公主殿下?您伤到哪儿没有?” 他慌慌张张的将林黎霜扶起来,又俯身帮她整理青丝。 有一根珠钗摔坏了,他小心翼翼的捧起来。 “属下该死!” 林黎霜压根不在乎这些。 她盯着跪在地上的温迟,和秦璃歌对视一眼,忽然有了主意。 “本公主的确很生气。” 温迟吓得脸色白了几分。 林黎霜轻哼一声:“这只珠钗是本公主最喜欢的,也用着最顺手。现在既然坏了,那本公主罚你……” 她拼命压下上扬的唇角,摆出跋扈的样子。 “罚你亲手为本公主做一只珠钗!” 温迟闭着眼,都准备接受处罚了,结果就听到了这个。 他猛地抬头:“公主殿下,这……” 林黎霜忽然双手叉腰:“怎么,你敢拒绝本公主?!” 温迟连忙摇头,压下心里要说的那些话,缓慢又有些笨拙的,一步步的往内殿里去了。 等人彻底不见,秦璃歌才朝着她眨眼:“你可真是……有办法!” 林黎霜摆摆手:“你可别先关心本公主了,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今儿个清晨,安王殿下和洛约两个人为了你,就差在大殿上打起来了!” 第214章 万一成真怎么办? 秦璃歌傻了。 “为了我?” 那可是朝堂之上,为了她竟然还能这样? 林黎霜横了她一眼:“本来只是本公主提议,说你帮本公主的侍卫治好了疑难杂症,就是西戎国的上上宾,陛下应该给嘉奖才对。” “我正和那狗皇帝讨价还价呢,殷时卿就故意插一脚,说什么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说不准你本就是抱着要领赏的态度。” 秦璃歌一听这话,就来气了。 “我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甚至怀疑,殷时卿就是在记恨昨日她说的那些话,所以才故意想整她! 林黎霜点头:“洛约就是那么说的。两个人直接在朝堂上唇枪舌战,最后殷时卿气的拔剑了。” 说到这里,她冷哼一声。 “幸好本公主受宠,想退婚就退婚,想和谁成婚就和谁成婚。否则要是遇到殷时卿这种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见秦璃歌还气鼓鼓的,林黎霜难得安抚。 “你放心,殷时卿压根没占到便宜。你又不是不知道洛约,那张嘴厉害极了,骂的陛下都目瞪口呆。” 秦璃歌心里终于舒服了。 殷时卿没占到便宜就行,否则她今天估计是睡不着觉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昨儿个呛他来说,这狗男人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说要给我一个嫁给他的机会。” “我哪儿敢答应?所以直接扯着洛约当幌子。” 林黎霜猛地一拍手。 “这就对上了!” “难怪殷时卿今天一副被人抢了娘子似的。” 秦璃歌吓得瞪大眼,一把捂住林黎霜的嘴。 “你可闭嘴吧!什么叫抢了娘子似的,我可没打算嫁给他啊,你说话注意点!” “万一成真了怎么办?” 林黎霜见她这如临大敌的样子,被逗笑了。 “行,本公主以后不说了。殷时卿这种男人,谁爱要谁要去吧。” 秦璃歌这才放松下来,神神秘秘的朝着她眨眼。 “你和你的侍卫,进展如何?” 林黎霜一听这个,泄了气。 “别提了,他实在是太在乎身份的差距了。你刚刚也看出来了,我说要罚他,他吓得都要晕过去,完全听不出本公主是在逗他。” 秦璃歌捂嘴笑。 “这种事还是要慢慢来。” “身份方面的确悬殊比较大,他一时间适应不了也是在所难免。” 林黎霜撇嘴,随后又别别扭扭的开口。 “可我着急呀!万一他一直适应不了这样的身份差距怎么办?总不能让本公主一辈子都等着他吧?” 秦璃歌沉默了一会。 好像,这确实是个问题? 许久,她才慢慢开口:“还是应该刺激刺激他。” “比如,假装自己有了心上人?或者是对别人做出一些看上去亲密的动作。说不准他看到之后吃醋,就便主动了呢?” 殷时卿这会儿刚从大殿出来,带着满肚子的气,准备问问林黎霜,准备给秦璃歌什么赏赐。 可刚靠近,就听到了秦璃歌这最后一句话。 假装有心上人,刺激他? 他眼底闪着几分凉薄,忽然猛地推门。 “秦婉月,你就算故技重施,本王也是绝不会上当的!” 第215章 自己就气死了 秦璃歌被吓了一跳,见到殷时卿,冷哼一声。 “安王殿下,你好像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 已经连续好几回了,这狗男人好像无处不在,稍微听到点什么就要来质问。 “你该不会是真的暗恋我,所以时刻注意我的动向,偷偷摸摸的想听我说什么吧?” 殷时卿本就还带着怒火,如今听她这么说,眼底的狠戾彻底涌出。 “秦婉月,你不必找这种蹩脚的借口,来转移本王的注意力。” 他死死地盯着她。 “就凭你,也配和本王一次又一次的玩这套?!” 他袖子里还有拟好的给“秦婉月”的封赏,可现在,他半点都不想拿出来讨论! 一个心思如此深沉的女人,不配! 林黎霜皱着眉:“殷时卿,你放尊重点!这里是本公主的地方!” 男人扫了她一眼,又看向秦璃歌。 忽的笑出声。 “秦婉月,你可真会笼络人心,给自己找靠山啊!” “我们走着瞧!” 他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门重重关上,林黎霜已经气的要跳起来。 “殷时卿他该不会以为,整个东灵国他说了算吧?” “狗东西!不要脸!” 秦璃歌还是第一次听到林黎霜这么肆无忌惮的骂人,方才那点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还有心情笑出声。 林黎霜愣了一下,双手叉腰:“你还笑!” 她气恼的挽起袖子,端庄的形象稍微受了点损。 “殷时卿就差直接欺负到你脑门上了,你竟然不生气?” 秦璃歌见她气成这样,更觉得有趣了。 “黎霜,我是觉得你太可爱了,才笑的。” 林黎霜愣住,终于察觉到自己现在这架势不够端庄温婉,连忙咳嗽一声,恢复了平日里的姿态。 “你别得寸进尺啊,本公主这是在帮你说话。” 秦璃歌伸手帮她顺毛。 “所以我们公主殿下最好了!” 林黎霜张张嘴,闹了个大红脸。 她……她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又是夸她可爱又是说她好,她在西戎国一整年,得到的外人夸奖,都没有“秦婉月”一天说出来的多。 还……挺难为情的。 她悄悄捏了捏袖口,咬了咬下唇,慌张的转移了话题。 “你……你认真点啊,殷时卿对你的态度越来越差了,你以后可如何是好?” 林黎霜微微有些结巴,脸色更红了。 秦璃歌暂时放过了她。 她们小公主实在是太容易害羞了。 “走一步看一步咯。我就算是硬解释,他也只会觉得我在狡辩。” “还不如干脆不解释,他一想起来就生气,多气几次,说不准自己就气死了。” 林黎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但是仔细想想,竟然还挺有道理。 她学着秦璃歌从前的样子,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说着,她又凑过去。 “不过说真的,你有没有觉得,殷时卿现在对你的反应,更像是……” 林黎霜很认真的组织了语言,有些尴尬似的咳嗽一声。 “像是他爱惨了你,爱而不得才恼羞成怒要毁掉你的样子。” 第216章 跟了我? 秦璃歌吓得都快要晕过去了。 “小公主,我求求你了,可别说这种吓人的话!” 林黎霜挑眉。 “你看看你,一个男人而已,怕什么?”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只要你有志气,你能让京城所有优秀的男子,都为了争抢你打破头。” 林黎霜这话可不是调侃,她是真的这么认为。 因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秦婉月”这种类型的人。虽然乍看上去不起眼,但越接触越喜欢。 秦璃歌吓得捂着心口。 “还是别了,我怕殷时卿气的先把我给宰了。” 林黎霜大概是因为和她熟悉了,所以话越来越多,硬生生把人留到快入夜,才舍得把人放走。 秦璃歌回去点了蜡烛,和渊儿一起吃了晚饭,将人抱到隔壁休息。 她才刚推门出来,还没来得及转身回屋,手腕忽然被什么细细的东西缠住。 紧接着—— “劝你别动哦,否则……手腕会断的。” 秦璃歌迅速反应过来。 “冥阁阁主?殷时卿又派你来杀我了?” 苏冥夭轻笑着,将红线收回来,这才缓缓绕到秦璃歌面前。 宽大的兜帽摘下,露出那张过分妖冶的面孔。 “不请本阁主进去坐坐?” 秦璃歌猜不透他的目的,只能将人引到屋里。 她可是记得清楚,这细线刺穿她的后背,那一瞬间到底有多疼! 更记得他到底是如何无情又凉薄的说,要断她一条手臂。 她忽然庆幸渊儿睡着了,否则又是一场恶战。 “阁主,我只是个普通人,殷时卿如果又雇了你,你还不如现在就把我杀了。” “我打不过你。” 她摊摊手,直接把双手紧靠放在桌上。 “请。” 苏冥夭忽然放声大笑。 “果然有趣,难怪殷时卿愿意花费如此大的代价,请我亲自出面。” 他扬起下颌,漂亮的瑞凤眼微微上挑。 “不过……我能答应,完全是因为对你感兴趣。否则,他就算搬座金山给我,我也不稀罕。” 秦璃歌看不透他。 她甚至不知道,这苏冥夭到底是何来历。 从前交手之后,她派人查过,可全都是一片空白。 苏冥夭忽然俯身,钳住她的下巴。 “这双眼睛倒是漂亮,下次殷时卿如果真的还要请我,那我就提出这对眼睛当报仇吧。” 他慢悠悠的勾唇。 “剜下来放在床头,也是赏心悦目。” 秦璃歌猛地站起来:“你想做什么,直说便是,我没那么多功夫和你绕圈子!” 苏冥夭却扣住她的肩头,只轻轻一扯,就将人扯进怀里。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捏住她的脖颈,慢慢俯身。 精致妖冶的眉眼,带着摄人心魄的美。 “秦婉月,不要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会出人命的。” 他轻轻摩挲她脆弱的脖颈,像是突发奇想一般。 “看你似乎很讨厌殷时卿,不如你同我合作……” 他的手指轻轻落在她的锁骨,手搭在她衣襟的外侧,捏住布料的一角,像是要将肩头这点料子拽下来似的。 “我帮你扳倒殷时卿,从今往后,你就跟了我,如何?” 第217章 他故意的 秦璃歌猛地警觉起来,一把拽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衣裙:“别开这种玩笑!” 冥阁阁主会对她感兴趣? 绝不可能! 苏冥夭也不恼,只是钳制着她,笑的魅惑。 “我从来都不说假话。” “我只是觉得……能让殷时卿如此在意的人,还是个女人,定有特别之处。” 他慢悠悠的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勾着唇。 “与其让殷时卿那种疯子捷足先登,倒不如我抢过来更有趣。” 秦璃歌脊背发凉。 她想往后退,可男人强势的阻断了她逃走的可能性。 “秦婉月,你怕什么呢?” “趁着我对你还感兴趣,你只要答应下来,从今往后,我就绝不会再伤害你,这难道不是很合算吗?” 秦璃歌冷静下来,抬头对上那双妖冶却残暴的眸。 “你今日来,是想逼我就范吗?” 苏冥夭愣住,随后轻笑着收回手。 “我可不是殷时卿,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来对付女人。” 他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 乍一看的确普普通通,可就单单这两次打照面的接触来说……很有趣。 有趣到,他分明上次只见了一次,就等不及深夜跑来主动找人了。 苏冥夭对上那双异常璀璨漂亮的狐狸眼。 “放心,你就算拒绝我,我也不会杀你。” 秦璃歌心里这才悄悄放松,随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你和殷时卿两个人应该很熟悉吧?听闻当初他找你来杀我,还是带着他的令牌去的。” “难道你们冥阁给了他什么特殊的令牌,可以随意号令吩咐?” 苏冥夭勾唇。 他今日心情不错,可以陪这个小姑娘多说点废话。 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偷听的人,门窗也关好了,他这才慢悠悠的坐下,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茶盏,将温水一饮而尽。 秦璃歌连忙伸手:“那是我茶盏。” 苏冥夭挑眉:“嗯,知道。” 他……故意的。 放下茶盏,他又扫了秦璃歌一眼,这才开口:“殷时卿和我们冥阁,从来都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很少来找我办事,毕竟看不顺眼的,他自己就顺手杀了。” 他漂亮的手指轻轻指向她。 “你,算得上是殷时卿主动找上门,而且付出极大代价的目标。” 秦璃歌愈加好奇。 “他付出什么代价了?” 苏冥夭忽然倾身靠近他,勾住她的一缕青丝。 “想知道?” 离得近了,女人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气,就迅速包裹住他。 他浑身一怔—— 好像,他从前闻过。 秦璃歌见他不说话,伸手将他指尖自己的头发扯出来。 苏冥夭笑笑。 “这是个秘密,你要是跟了我,我就什么都告诉你,如何?” 她往后仰,主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排斥之意很明确。 苏冥夭却死死地锁定她,望着这张脸,却想不起分毫。 “秦婉月,你自小时候被送走,到前些日子回来,中间从未离开过庄子吗?” 秦璃歌猛地警惕起来。 他该不会是想起从前那场血腥的纠缠了吧? 果然,男人面露疑惑,却笃定—— “秦婉月,我定是从哪里见过你,而且……应该还发生过什么。”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回去查?” 第218章 万一我当真了呢 秦璃歌死死地在桌下攥紧了手,面上却没有半点惊慌。 “阁主该不会是记错了吧?” 她耸耸肩:“我若是以前能遇到你,如今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苏冥夭顺着她的话:“哦?此话怎讲?” 秦璃歌遏制住自己回想起从前那段惨痛,逼着让自己语气平静。 “很简单啊,我从前在庄子上过的那么苦,还要时刻提防被算计。倘若我真的能接触到你这样的大人物,定是要不管不顾缠上的。” “毕竟再不济,横竖也就是一死。可万一成功了呢,我就能彻底摆脱那个地方。” 苏冥夭没有吭声,只看着她。 眼前女人和他从前遇见的都不太一样。 因为太像谜团,反而他不好怀疑什么。 许久,他才耸耸肩:“行,暂时相信你这套说辞。” “等我回去查清楚,再来问你也不迟。”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唇角却勾起。 “敢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在我这里,代价也很简单,把你整个人,都乖乖的交给我。” 秦璃歌浑身冰凉,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 她抬头,盯着他漫不经心的动作,跟着笑起来。 “阁主名声在外,成就了得。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我不仅是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你对我大概也只是一时兴趣,可不能太当真。” 苏冥夭懒懒的掀起眼皮。 昏暗的烛光中,他莹白的肌肤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柔金。 “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万一我真当了真呢?” 秦璃歌不肯接话。 苏冥夭终于起身:“今晚见到你,我心情还不错。” “倘若日后殷时卿真的还要让我来杀你,我会酌情拒绝。” 他走了两步,又转过身。 “当然,倘若他给出诱人的条件,我会提前找你商量。” 秦璃歌听懂了他的意思—— 和她商量,然后让她补足他的损失。 苏冥夭走的悄无声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早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抿着嘴,轻轻把向柔唤进来。 “你还记得咱们两年前和冥阁交锋的那次吗?” 向柔方才看到苏冥夭进来,也是瞬间就想到了这件事。 她关上门,压低声音。 “主子,您现在已经易容了,难道他还是认出你了?” 秦璃歌缓慢的摇头,又皱着眉点头。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笃定见过我,只是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了。” 向柔脸色微微有些白了。 那次可真是九死一生,苏冥夭分明是想要了主子的命! 如今刚回来没多久又遇上,也不知是福是祸。 “主子,那现在怎么办?” 秦璃歌想了许久,沉声道:“既然他还没想起来,那就先放着。” “苏冥夭很聪明,只要我们这边稍微有点动静,他定能顺着线索去查。索性,就放着吧。” 她轻轻眯起眼。 “不过,咱们也并不是完全处于劣势。”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精巧的钥匙。 “你现在去袖明阁,把从前苏冥夭想要的那些药材整理个单子。我倒要看看,他当初要灭了我们整个阁,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黑暗里,一双狡黠残忍的眼睛亮了又亮,悄悄地趁着黑夜的掩饰,偷偷溜出门,直奔安王府而去! 第219章 听说是个俊美男人? 翌日清晨,洛约就来访了。 他穿着浅紫色长袍,头发简单束起来,腰间却缀着好多佩饰,手上的珠串,也随着他的走动叮当作响。 “我说,秦若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他大步走进去,关上门,满脸的不悦。 “我今儿个看见,殷时卿陪秦若初去买首饰了。” 秦璃歌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洛约见她满不在乎,着急的敲了敲桌子。 “殷时卿从前对秦若初就算特殊,那也不至于这么温柔。” 一想到他方才看到的场景,他不由自知的打了个冷战,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你能想象殷时卿满脸温柔,耐心的帮女人挑首饰买布料吗?” 秦璃歌在脑海里想了想,也不自觉的抖了抖。 洛约把手支在桌上,重重叹口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殷时卿把自己卖身给你妹妹了呢。” 秦璃歌想不出,到底是发生什么事,能让这狗男人变成这样。 反倒是洛约,忽然拍了一下大腿。 “秦若初不会是发现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了吧?” “以殷时卿的脑子和想法,除非……” 话都没说完,芝芝就从外面跑进来。 “娘亲,娘亲不好了,秦若初做完去我们府上,和爹爹说……说你和外男半夜私会!” 秦璃歌浑身一僵。 外男? 苏冥夭么? 洛约却像是终于找到事情的源头:“你看,我就说吧,秦若初肯定是发现了关于你的事,否则殷时卿的不会变化这么大。” 秦璃歌的关注点压根就不在这上面。 她看着芝芝。 “你上次回去之后,他有没有罚你?” 芝芝摇头,轻哼一声。 “是枫申给我爹爹告状的,可是我早早的把东西藏好了,爹爹抓不住证据,也只能作罢。” 听到这话,秦璃歌才终于松口气。 毕竟她这边还是好应付,大不了和殷时卿打一架。 可芝芝毕竟是个孩子,倘若真的受了委屈,她也只能受着。 “娘亲!你昨晚见了什么外男呀?” “秦若初很肯定的说,不是洛公子。是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俊美男人,还说你们相谈甚欢,你甚至还亲自把人送出去的。” 秦璃歌:“???” 相谈甚欢,指的是苏冥夭口口声声劝她从了他? 更何况,她没送啊,是他自己开门出去的,她只是站了一会而已。 洛约一听是个俊美男人,还相谈甚欢,整个人都气坏了。 可他又不能真的直接说,只能轻哼一声。 “什么俊美男人,这京城里,还能有几个比小爷我长得好看的?” 渊儿也冲进来。 “什么什么?娘亲你又勾搭了一个俊美男人?和洛公子比呢,长得如何啊?” “对你好不好,本事大不大?” 芝芝也巴巴的看着她。 “芝芝要求没那么多,只要能比我爹爹像个人,我都能认他当爹爹。” 秦璃歌:“???” 芝芝伸手扒拉她,迫不及待的问:“娘亲亲,你告诉芝芝,洛公子和那个新的俊美男人,你更喜欢谁呀?” 洛约气的咬牙切齿,却还是轻哼一声。 “啧,秦婉月,你是要开后宫?” 第220章 狗都不要! 渊儿却眼睛一亮。 “娘亲亲,渊儿支持你!” “娘亲这么好的人,只有一个男人怎么够呢,应该有一个院子才对!” 芝芝开开心心的拍手。 “就是就是,到时候我们就排序,爹爹一号,爹爹二号。” 秦璃歌:“……” 头疼。 不是一般的疼。 两个小崽子真不愧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在这种事情上,迅速就达成默契—— 只要娘亲喜欢的,都能娶回家。 洛约的脸更臭了。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能理解,殷时卿为什么忽然性情大变。 这分明是被气的啊! 他略显浮躁的敲了敲桌子:“那个男的到底是谁啊,让小爷我看看,能和你秉烛夜话的人,除了小爷,还有谁配。” 秦璃歌咳嗽一声。 “冥阁阁主,苏冥夭。” 洛约脸上瞬间变得精彩极了。 一阵青,一阵红,一阵阵的发绿。 平心而论,苏冥夭的确长得好看,而且是……妖冶的那种魅惑。 芝芝瞪大眼睛:“娘亲亲,可是他上次伤了你哎!” 渊儿也很快想起来了,撇了撇嘴,显然不太高兴。 洛约见两个孩子不喜欢苏冥夭,忽然又找到了自信似的。 “是啊,婉月。这种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咱们还是远离的好。” 有一个暗戳戳搞事的殷时卿,他就已经够烦了,现在要是再来一个苏冥夭……他能气死! 都不等秦璃歌说什么,芝芝又开口。 “不过……这个苏冥夭的确很厉害,他武功好像还在爹爹之上,而且爹爹管不了他。” “娘亲亲,如果你和他在一起,爹爹的确不能把你怎样。” 渊儿一听这话,眼睛亮起来。 “娘亲,他昨晚没对你动手吧?” 秦璃歌轻轻咳嗽一声。 “他的确提了,让我和他合作,干掉殷时卿。” 芝芝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我就知道,娘亲的魅力是无穷的!嘿嘿嘿,他真的很厉害哦!” “而且如果他昨晚没伤你,就说明的确对你很特别。娘亲,你考虑一下嘛!” 洛约听得太阳穴直跳。 “你没听见,苏冥夭要干掉你爹爹吗?” 芝芝十分大方的挥挥手。 “我爹爹,狗都不要!” 秦璃歌:“???” 渊儿见芝芝这么说,也开心起来。 “如果那个冥阁阁主真的那么厉害,娘亲你的确可以稍微考虑一下!” 两个倒霉孩子上蹿下跳,一想到自己又有新爹爹人选,兴奋的不得了。 洛约气的脑壳疼。 “秦婉月,你老是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苏冥夭比我好看?” “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你肯定是这么想的,你完蛋了。” 秦璃歌嘴都没张开,就冷不丁被这么打断。 她满头都是问号。 不是……洛约压根就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啊? 殷时卿送秦若初回来,后者还特地要来秦璃歌的院子炫耀一圈。 只是刚进来,就听到两个孩子欢呼,还有洛约有些阴恻恻的声音。 秦若初声音浅浅的。 “姐姐果然讨人喜欢,昨儿个晚上见了神秘人,今日早上,洛公子就上赶着过来了。” 殷时卿恼怒不已,直接大步走上去,一把推开门。 门内的芝芝正高兴的拉着渊儿转圈圈。 “耶太好了,我们这下就有了更多的爹爹!” 这话才刚说完,芝芝就对上了殷时卿阴鸷冰冷的眼眸! 第221章 他知道你这么骂他吗? 秦璃歌:“……” 苍天啊,她到底犯了什么罪。 殷时卿一脚踏进来:“很多爹爹?芝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芝芝撇撇嘴,轻哼一声,不想和他说话。 秦若初却温温柔柔的劝着。 “安王殿下,算了。小孩子嘛,不懂事是正常的。” 那话里的意思是——都被秦璃歌给教坏了。 殷时卿实在恼火。 他就不明白,秦婉月口口声声说喜欢他,怎么在被拒绝之后,就接二连三的开始找其他男人? 秦若初轻轻叹口气。 “姐姐,不是我多嘴。只是……不是什么样的男人都能往家里领的。” “就算人长得好看,那万一是个坏人,或者只是为了骗你身子……”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就听不下去了。 “不必和她说这些,她若是还有羞耻心,就不会大半夜私会外男!” 秦璃歌眨眨眼,忽然来了兴致。 “安王殿下这次还真说错了,是人家上赶着来找我,还想让我跟了他呢。” 她笑的灿烂,勾着唇角看向殷时卿。 “这说明什么啊?” 男人又恼又怒,恨不得现在把那双含笑的眸给捂上。 他压根不想知道,这女人到底想说什么。 可秦璃歌偏不如他愿。 “说明你不稀罕我,是你眼睛有问题。” 殷时卿气的伸手要去掐她,却被洛约挡下。 “安王殿下,这可不是你的安王府。” 方才他生气归生气,可现在一见到殷时卿气成这样,忽然就高兴了。 秦若初抿着唇,却完全不明白,秦婉月这种贱人,为什么还有人护着! 她柔柔弱弱的开口。 “洛公子,安王殿下所言不假,昨晚是我亲眼看见,有外男从姐姐的房间里出来了。” “我知道您喜欢姐姐,可发生了这种事,您总该……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说着,她又再接再厉。 “那男人面生的厉害,我在京城从未见过。就怕是姐姐觉得寂寞难耐,胡乱从哪个……” 她没把那种艳俗场所说出来,省略了一下。 可这话,就算说不完,人们也都明白了。 那男人是专门从烟花柳巷找来,专门伺候秦璃歌的! 殷时卿的黑眸满是讥嘲。 “也对。这京城的贵公子,若初应该都认得。既然她都觉得面生,那定是从下作的地方寻来取乐的。” “秦婉月,你如此自轻自贱,实在叫本王觉得恶心!” 秦璃歌被两人一唱一和给逗笑了。 她要是能从烟花柳巷找到个苏冥夭,那她天天去找! 殷时卿见她笑,怒不可遏。 “秦婉月,你还有脸笑!这种事若是传出去,看你在京城还有什么脸面出门!” 秦璃歌缓缓抬起头,勾了勾唇。 “安王殿下,可我昨晚见的男人,你也认识呢。” 殷时卿脸色一僵,都气笑了。 他认识? “你别胡说!本王从不认识这些个下作的人!你自己愿意作践自己,别拉本王下水!” 秦璃歌“咯咯”的笑出声。 “请问安王殿下,苏冥夭知道你在背后这么骂他吗?” 第222章 不然你表个态? 殷时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而秦若初看热闹的表情,也马上变得惨白! 苏冥夭? 那不是……冥阁的阁主吗? 昨晚那个俊美的男人是…… 秦若初从没见过苏冥夭,只听过这个名字。 她小心翼翼往殷时卿的方向看去,见他一直沉默,心里狠狠地一沉。 难道……真的是? 也就是说,这个贱人又攀上了另外一个高枝? 想到这里,她气的恨不得吐血! 而殷时卿终于从震惊中抽离出来。 “若初,你先回去吧,本王有话要和你姐姐说。” 秦若初死死地攥着帕子,却不敢反驳。 毕竟,殷时卿肯定是要问关于苏冥夭的事情。 她在心底恶狠狠地咒骂几句,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那……安王殿下我就先走了。你别生姐姐的气,她肯定都是无心的。” 表现完自己的通情达理,她才缓缓离开。 实际上,她心底都快要气炸了! 殷时卿也气的够呛,甚至更甚。 “秦婉月,你说你昨晚见的人是谁?” 秦璃歌还没说话,一旁的芝芝就接话。 “苏冥夭呀,那个冥阁阁主。我们方才说的新爹爹,就是他呀!” 殷时卿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新爹爹? “殷枝芝!” 芝芝吓了一跳,缩到了渊儿身后。 渊儿护住他,朝着殷时卿冷哼。 “就知道吓唬芝芝,你算什么男人!” “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无能狂妄,就像你现在这样。” 殷时卿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无能狂妄?! 洛约也抓住机会嘲讽。 “就是啊,殷时卿,你要是只知道生气,还是滚回你的安王府吧。” “要我说,多个人选挺好的,我和苏冥夭公平竞争,至于你……早就出局了。” 殷时卿浑身泛着狠戾。 他死死地盯着秦璃歌。 “秦婉月,你要是还想活命,就别打苏冥夭的主意。他不是你能掌控的!” 秦璃歌听笑了。 “安王殿下方才耳朵是掉了吗?我说了,是苏冥夭主动找上我的。” 殷时卿脸色更难看了。 苏冥夭主动找她? 一想到他那双妖冶的眸,还有京城女子们见到后的痴狂样子,以及昨晚的深夜私会…… 他没由来的一阵心慌,脱口而出。 “秦婉月,本王不允许!” 芝芝看着自家爹爹的样子,探了个脑袋出来。 “那爹爹,你是喜欢娘亲吗?” “洛公子和那个冥阁阁主,都明确表示想要和娘亲在一起了哦。你只要一日不说,就一日不能当我们爹爹的候选人哦。” 殷时卿听得火冒三丈。 “芝芝你再胡说……” 话都没说完,洛约就打断。 “是啊安王,你要是不喜欢婉月,为何还要插手她的事?现在就赶紧离开。” 他双手抱胸,对现在的状况十分喜闻乐见。 “你要是非要插手管,也不是不行。你总该明确的表示一下,自己喜欢婉月吧?” 说着,他摆摆手。 “芝芝,渊儿,正好你们都在,帮忙做个见证。” 他又看向秦璃歌的方向,勾了勾唇。 这才慢悠悠的看向殷时卿。 “请吧安王殿下,你是现在滚呢,还是表白呢?” 第223章 你在等什么? 殷时卿只觉得可笑。 “洛约,秦婉月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才能处处围着她转?” 洛约挑眉。 “哟,安王殿下,你既不敢表态,又不甘心这么滚蛋,所以开始转移话题了?” 他双手抱胸,挑衅意味十足。 殷时卿眼底闪过几分暗芒,又见秦璃歌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眼底愈加阴鸷。 “就凭秦婉月?还不配!” 他要表态喜欢她?开什么玩笑。 秦璃歌翻了个白眼:“就你配行了吧,不好好说话现在就滚。” 殷时卿拉着芝芝就要走,谁知道后者竟然直接挣脱。 “我还要和渊儿商量,排出爹爹候选人的顺序呢!” “要走你自己走!” 殷时卿火冒三丈。 还候选人?还排顺序? “殷枝芝,你只有一个爹爹,秦婉月也不是你娘亲!” “和本王回去!” 芝芝逃脱不了,也只能大喊着。 “渊儿,我觉得暂时还是把洛公子排在第一吧。苏冥夭排第二!” 殷时卿伸手捂了她的嘴,拎小鸡崽似的把人狠狠拎起来。 “再胡说八道,你以后就别出门了!” 芝芝还在挣扎,一边挣扎一边不服气的开口。 “那又如何,你就算是把我一辈子关起来,我心里也依旧只有娘亲,还有我愿意承认的爹爹!” “你不是!” 殷时卿气的快发疯,猩红的眸眯起,就这么落在笑的灿烂的秦璃歌唇角。 那唇瓣殷红柔软,和他从前触碰过的一样。 他眯起黑眸——真想现在就吻上去,咬破她娇软脆弱的唇,咬上她的脖颈,让她笑不出来。 大概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直白,洛约起身,隔绝了他的视线。 殷时卿目光缓缓地落在他脸上,随后缓慢的勾起笑。 这是向他发起挑战吗? 可他也配? 殷时卿嗤笑一声。 但不得不说,比起从前一成不变的日子,他忽然有些期待,和秦璃歌的纠缠,还能再延伸出多少有意思的变故。 当日夜里,殷时卿踏进了冥阁。 冥阁冰冷黑暗,似乎泛着几分腐朽。 苏冥夭坐在冰冷的高位,穿着殷红的长袍,瑞凤眼微微抬起,勾出妖娆的弧度。 “怎么,来找我算账?” 他高高仰起头,扯出几分贪婪的笑。 “殷时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他慵懒的依靠在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殷时卿。 从那双凉薄的眸,到包含怒气的脸,以及……放在剑柄上的手。 苏冥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都要掉下来。 “殷时卿,有句话,从上次我就很想说了。” 他伸手,指向殷时卿。 “安王殿下,你是个胆小鬼。” 殷时卿气恼的往前走了几步:“苏冥夭,你没资格评判本王!” 苏冥夭掀起眼皮。 “可我说的分明是实话。你对秦婉月的关注度,远远超过了正常范围。可你又偏偏不承认自己喜欢她。” “你在等什么?” 殷时卿呼吸一滞,几乎是怒吼出声。 “闭嘴!” 苏冥夭并没打算劝导他,而是笑的愈加妖冶。 “本阁主先说好了,秦婉月这女人……我要定了!” “反正你也不喜欢,总不会干涉我吧?” 第224章 是我看上的人 殷时卿稳住情绪。 “苏冥夭,以你的身份地位,还有你的过往,你应该见过无数比秦婉月更优秀的人。” 他声音沉稳,仿佛真的只是在分析利弊。 “那样一个城府极深又贪婪无度的女人,根本不……” 话都没说完,就被苏冥夭打断。 “既然已经是我看上的人……” “安王殿下,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说她坏话。” 殷时卿神色怔住,这下是真的不能理解了。 苏冥夭从未这样过。 他们合作过无数次,也联手杀了无数人。他从来都是淡淡的,对谁都一样, 可现在,不同了。 殷时卿清晰的感觉到,苏冥夭说起秦婉月的时候,神情有细微的变化。 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荒谬! 甚至是隐隐的……愤怒! 许久,他才开口:“好。” 苏冥夭抬手:“还有别的事吗?你都已经好多年没踏进我冥阁大门,难道这次来,就是为了秦婉月?” 接下来的话,他也不说出来。 殷时卿分明看懂了他的意思—— 不是不在乎么,为什么还专门跑一趟? 他冷着脸,给自己找借口似的:“秦婉月已经笼络了一个洛约,本王只是担心你被她玩弄,被人耻笑。” 说着,就大步往外走。 苏冥夭望着他的背影,勾起唇。 “不必担心。只要是本阁主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殷时卿的背影,似乎恍惚了一下,却并没有停顿。 苏冥夭轻哼一声。 “有本事,就继续装。” “我倒要看看,等我和秦婉月大婚的时候,你还怎么装得下去!” 秦璃歌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大概是因为那日殷时卿受了太多刺激,竟然又连续好几日都没再来找麻烦。 她日子过得舒服,却也不忘了继续赚钱。 依旧和从前一样,那些人的珍稀药材,直接来找她拿。问就是……袖明阁阁主吩咐的。 与此同时,袖明阁那边放出消息,说阁主回来了。 这消息一出,殷时卿和秦若初两个人都精神一震! 他们觉得,秦婉月现在能顺风顺水,都是因为这位阁主的赏识。倘若袖明阁阁主知道她是个什么人,定不会再…… 秦若初几乎是半刻都等不住,急匆匆的往袖明阁方向走。 秦璃歌这边收到消息之后,伸手抱起渊儿。 “走,让我门看看这对狗男女,又想出什么借口来对付我了。” 渊儿躲在暗处,秦璃歌摘了易容面具,露出原本惊艳的容貌,又带上面纱。 秦若初和殷时卿两个人是一起来的,她刚坐下,两人就上前来。 “阁主,您可知我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若初急的不得了。 “她可能的确医术还不错,但是为人贪婪又跋扈,您将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啊!” 秦婉月要笑出声来。 啧。 当面听到别人说自己坏话是什么体验? 大概就是现在这样了。 就在她准备说话的时候,殷时卿恍惚的看着她,忽然冷不丁的开口。 “秦璃歌,是你吗?” 第225章 都不是好东西呗? 殷时卿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眼前这位阁主,分明有窈窕的身形,有隔着面纱都不掩其美貌的面孔,还有一双明艳的眸。 可不知为何,在他踏进来的时候,一抬头,就恍惚看到了秦璃歌。 他甚至都不想再问别的事情,又往前走了几步。 “秦璃歌,你没死对不对?” 这么多年,他午夜梦回,偶尔还是会梦到秦璃歌惨死在他面前的样子。 那刺鼻的血腥气,仰面倒下的苍白面容,都成为他的心结。 她没死吗? 因为没死,所以要改头换面,以另一个模样出现? 殷时卿越想觉得有可能,甚至都不顾礼节,快走到秦璃歌面前。 “秦璃歌,你既然还活着,现在就同本王回去,我……”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忽然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放肆!” 锐利的声音终于唤回了殷时卿的理智。 他失魂落魄的后退两步,甚至都没有生气。 “抱歉,冒犯了。” 他像是有些怅然,望着眼前那双眸,却总觉得异常熟悉。 真的不是秦璃歌吗? 秦若初却目睹了整个过程,如坠冰窖! 她一直以为,殷时卿忘了秦璃歌那个短命鬼,可谁知道,他竟然失控成这样? 所以她不仅需要对付秦婉月这个贱人,还要彻彻底底取代死人秦璃歌,才能嫁给殷时卿? 她死死地攥着手,强行咽下恼怒,笑起来。 “阁主息怒,秦璃歌是秦家嫡女,是我大姐姐。您喜欢的秦婉月是我们家二小姐,也是我姐姐。” 她声音温柔,似乎对方才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秦璃歌嫁给安王殿下之后,闹出了无数丑事,安王殿下有执念是正常的。我替他给您道个歉。” 她提着裙摆,跪在地上。 秦璃歌更觉得好笑。 这话里话外,是说秦璃歌和秦婉月都不是好东西呗? 可惜了,这两个人都是她。 她慢悠悠的勾起唇。 “关于你们说的事情……” 她故意顿了一下,才笑眯眯道。 “我认定的人,自然有我的道理。” 她的道理就是——她只相信她自己。 也不知道这两个蠢货,什么时候才能猜到,袖明阁阁主就是她。 “你们如果想要说秦婉月的坏话,让我舍弃她,想都别想!” 秦若初脸色猛地变了。 从前那该死的秦璃歌,竟然嫁给了她心心念念的安王殿下。幸好她死了。 可现在,又冒出一个秦婉月,抢走了安王殿下对她的关注,甚至还笼络了其他优秀的男子! 她只想知道,同样都是秦家女儿,凭什么这两个贱人都能得偿所愿,而她不行?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 “即便秦婉月坏事做尽,您也不会改变主意吗?” 秦璃歌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殷时卿的身上。 他好像依旧神游在外,精神恍惚。 她忽然来了兴致,勾起唇,朝着他提问。 “安王殿下是何想法?难道也觉得,秦婉月这人不值得信任,和传闻中一模一样,甚至更十恶不赦吗?” 第226章 巧了,还真是她 殷时卿愣了一下。 按照道理,他应该点头的。 可不知为何,话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秦若初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安王殿下,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殷时卿又恍惚了一下,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丑陋异常。 许久,他往前走了几步,和秦若初拉开距离。 “回禀阁主,秦婉月她……和传闻中半点都不同。” “到底是好是坏,需要阁主自己判断。本王至今都未曾看懂她。” 这才是他的真心话。 说出来的瞬间,他忽然觉得如释重负。 是了,他从来都不曾看懂秦婉月。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挫败,才会愤怒。 秦若初的脸色猛地惨白!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殷时卿的后背。 他……在说什么? 他是在帮秦婉月吗? 可他们分明说好了,要让这位阁主开始怀疑秦婉月! 她抿着嘴,不甘心的开口:“安王殿下,您是不是还没回过神来?” “我明白,你想起姐姐心情不好,可姐姐和秦婉月不是一个人,还请您清醒一些。” 秦璃歌快被这话笑疯了。 巧了,现在来说,还真是一个人。 都是她呢! 殷时卿眉心紧蹙:“秦若初,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即便是这种情况,你也想彻彻底底毁了秦婉月,是吗?” 秦若初张张嘴,忽然跪下来磕头。 “安王殿下,您误会我了!是您说,姐姐肯定是用了什么肮脏手段取得阁主的信任,我们才来的啊。” 她眼眶红红的,心里却越发慌张——安王这是怎么了,为何又开始怀疑她? 殷时卿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抬头看向高位上的人。 “让您看笑话了,今日的事情,是本王考虑不周。” 他忽然撩起衣袍,行了个大礼。 “还请阁主见谅。” 秦璃歌这下倒是有些意外了。 殷时卿今天意外的当人了,甚至还帮她说话了? 要不是她知道自己身份没暴露,她都要以为,殷时卿是故意做戏给她看了。 她眯着眼,看着两人离开。 马车上,秦若初忐忑不安,帕子都要绞碎了。 许久,她才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骑马的殷时卿。 “安王殿下……您真的误会我了。姐姐说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袖明阁又势力庞大,我担心出了什么岔子,我们整个秦家都要陪葬。” 说着说着,她眼眶就红了。 “就像是从前,大姐姐得罪了您,陛下气的几乎要将我们整个秦家满门抄斩。” 她咬着下唇,泪眼婆娑。 “要不是安王殿下您出面,我早就已经死了。” 秦若初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我见犹怜。 “安王殿下,我真的只是太害怕了。怕重蹈覆辙,更怕麻烦您。” “我不能再当您的拖累了。” 殷时卿终于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许久,他声音沉沉。 “秦若初,你怎么知道秦璃歌得罪过我?怎么知道她做过很多丑事?” 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确凿。 “该不会……这一切都和你有关吧?” 第227章 哪有这种道理? 秦若初整个人僵住! 他……他开始怀疑什么了吗? 她捏着帕子,强行撑起几分理智:“安王殿下您又拿我开玩笑了。” “我和大姐姐从前关系也很要好,她的性格我自然知道。” 她抿着嘴,小心翼翼的看过去。 “大姐姐因为经常被京城人嘲讽,所以性格有些古怪,行事从不循规蹈矩。所以她肯定会惹得您不高兴,这都是我猜的。” 说完,又可怜兮兮的耷拉着脑袋。 “还是……初初说错什么了?” 殷时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秦婉月已经死了好几年,他就算是在意,又能如何? 很多线索,随着人死,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攥紧了缰绳:“没有,别胡思乱想。” 秦若初的指甲掐进手心里,强行让自己看上去不在意。 “嗯,安王殿下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听闻小郡主这几日闹腾的厉害,实在不行,您还是别限制她了。” 她换了个话题,声音柔柔的。 “她喜欢姐姐,就让她去吧。” 殷时卿刚缓和几分的脸色,又瞬间阴沉了下去。 这秦家的女儿,一个两个为何都是这等样子? 秦璃歌叛逆的新婚夜就把他……然后还给他写休书,最后甚至自尽! 而秦婉月,自从回京就从未消停! 方才他心里出现的那些许平静,瞬间就被灼烧了个干净。 “这次说什么本王都不会再妥协!” 他冷笑两声。 “这丫头竟然说要给自己找个新爹爹,还说秦婉月嫁给谁,谁就是她爹爹。天底下哪有这等道理!” 秦若初满脸的善解人意。 “小孩子嘛,都是说着玩的,安王殿下您怎能和她置气。” 可越是劝,殷时卿就越是觉得恼火! 小孩子? 正因为是小孩子,才童言无忌! 秦若初偷偷地观察殷时卿的表情,声音浅浅的。 “安王殿下,小郡主从小就没有玩伴,如今能和渊儿玩到一起,她也开心了不少。” “没必要那么严格。” 殷时卿却眯起眼。 渊儿? 如果是秦婉月故意把那些坏心思说给渊儿听,渊儿再偷偷告诉芝芝…… 他猛地一甩缰绳,催促马儿快些走。 “你倒是提醒本王了。” “这次本王绝不会再心软!” 秦若初心里一片欢喜,表面却更担心了。 “安王殿下……初初不是这个意思……” 大概过了两日,秦璃歌就开始在自己院子里种草药了。 现在秦家对她的态度很微妙,通过秦若初的口,整个秦家都知道,洛约和苏冥夭两个人对她态度都十分暧昧,自然不敢和最开始一样苛责。 所以只要不是她翻天,秦老爷他们直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草药是从袖明阁直接移植过来的,目的是为了——彻底让京城知道她的名声,多赚点钱。 只有所有人知道她有本事,知道她赚钱了,她才能放肆的花钱,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千方百计的遮遮掩掩,生怕被谁揪出点把柄,再怀疑到袖明阁上去。 只是—— “秦婉月,你该不会是听说,本王把阁主认成秦璃歌,所以你准备把自己伪装成神医吧?” “怎么,就算同时拥有了洛约和苏冥夭,你依旧还准备把本王收入囊中,建立你自己的后宫?!” 第228章 所以,就是她! 殷时卿今日本是想让秦婉月给个痛快话,只是刚进来,就看到她种草药,不免觉得好笑。 甚至,他隐隐觉得,秦婉月的一举一动,真的和袖明阁阁主有些神似。 他眯起眼眸。 “秦婉月,本王最讨厌替身这一套。在我这里,永远都不会有这种可能性,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秦璃歌实在不知道,殷时卿好几日没出现,又忽然跑来发疯是什么意思。 她扔下锄头,扭过头。 “安王殿下,你要是很闲,麻烦你过来帮我松松土。” 殷时卿脸色铁青。 松土?她想得美! 可对上秦婉月的眼眸,他猛地僵住! 这双眼睛…… 他三步两步走过来,一把拽住秦婉月的手腕,伸手捏住她的下颌。 秦璃歌被控制的动弹不得。 “殷时卿!你又发什么疯!” 殷时卿脑子里却忽然冒出一个离谱的想法—— 秦婉月,该不会和袖明阁阁主是同一个人吧? 这双眼睛真的很像,他不会认错的。 秦璃歌终于挣脱开,一把将人推远。 殷时卿往后踉跄两步,却并没有直接质问。 “袖明阁阁主似乎对你赞赏有加,秦婉月,你这草药,该不会也是从袖明阁拿来的吧?” 他眯着眼。 虽然他不认识这都是些什么,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幼苗。 他对自己的想法更多了几分肯定。 秦璃歌完全不明白,这男人东扯一句,西拉一句是什么意思。 她不耐烦的往屋里走:“干你何事?” 殷时卿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反反复复的和前两日见到的袖明阁阁主相对比。 身形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 声音虽然不像,但总觉得停顿措辞都很相似。 他眼底闪着几分暗芒—— 如果秦婉月就是袖明阁阁主,那她为何要隐藏身份? 除非是这层身份底下,有更了不得的,足够引起他怀疑的身份! 所以,她就是…… 事情理顺到这里,殷时卿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从前所有的疑点好似都得到解答,他眯着眼,有些想笑。 忽然,殷时卿大步走上前,伸手抵住她要关门的手。 “秦婉月,我们谈谈。” 他声音听起来起伏不大,和他掀起惊涛骇浪的心情截然相反。 他倒想看看,这女人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秦璃歌想伸手把门关上,可根本抵抗不过,只能放弃。 “殷时卿,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如果还想要问芝芝的事情,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 她顿了顿,对上殷时卿的眼眸,声音平静。 “我从没想害过芝芝,也没想过要利用她达成什么目的。” “你没必要防贼一样的防我。” 殷时卿盯着那双狐狸眼,轻轻的笑起来。 “也对,你不会害芝芝的。” 他直接抬脚走进去,猝不及防的将秦璃歌摁在一旁的墙上,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毕竟,你有充足的理由。” 男人声音低沉,却笃定。 冰冷修长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颌,强迫她对视。 “本王说的对吗,秦璃歌?” “或者,应该叫你袖明阁阁主?” 第229章 仔细看好了 秦璃歌呼吸一滞,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 “安王殿下这是魔怔了?” 她猛地拍开殷时卿的手,死死地盯着他。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将我认成我死去的姐姐了,这次更离谱,甚至还觉得我是袖明阁阁主。” 可不等秦璃歌再说,殷时卿就重新攥住她的肩头,将她摁住。 “本王只是说说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他慢悠悠的勾起唇,黑眸透出几分嗜血。 “难道是做多了亏心事,害怕被拆穿?” 秦璃歌脸色变了又变,也学着他的样子冷笑。 “安王殿下莫不是忘了自己从前做过的孽?我解释过的事情,你都能误会。倘若我不解释,你还不蹬鼻子上脸?” 殷时卿没说话。 他只是盯着女人的面孔,觉得十分有趣。 虽然她一直强装镇定,可她还是紧张的。甚至紧张到忘了控制音量。 所以……她的确有事瞒着他。 殷时卿冰冷的手,又缓慢的移动到她脖颈,轻轻摁在锁骨的位置。 “秦婉月,本王好像从来都没告诉过你,欺骗本王是何等下场。” 只是刚说完这句话,外面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殷时卿眼眸一利,秦璃歌也迅速反应过来,伸手去摸长剑。 有刺客! 天色已经黑下来,整个秦家都静悄悄的,脚步声就显得格外明显。 两人迅速分开,一前一后冲出去,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七八个黑衣人。 这些人一声不吭,直奔着秦璃歌的方向而去! 后者心里一沉:又是冲着她来的? 可她最近没惹什么人,秦若初应该也不至于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杀她。 黑衣人出手又快又狠,每一个招式都是杀招,直逼命脉。 秦璃歌眯起眼,果断的斩杀其中一个,迅速躲过长剑,一脚踹过去! 殷时卿却并没有这么多耐心。 眼看他都快要逼问出什么了,却在这种时候冒出刺客。 他内心恼怒又暴躁,下手更狠毒。 随后,他一把掐住领头人的脖子,朝着秦璃歌的方向,笑的有些莫名。 “秦婉月,接下来,你看好了。” 他语气沉沉,在黑夜里显得尤为冰冷。 “说,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在被殷时卿抓住的瞬间,几乎就吓破了胆子。 可他哆哆嗦嗦的不肯说出来。 殷时卿提着长剑,忽然刺进黑衣人的腹部,缓缓地转了一圈。 “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说,谁派你来的?” 鲜血飞溅,整个院子都被血腥气沾满。 秦璃歌看着被阴鸷侵占的俊脸,又望着那道狰狞恐怖的伤口,手脚冰凉。 殷时卿这是在威胁她吗? 黑衣人终于承受不住,“噗通”一声跪下来。 “是……是敬妃娘娘!” 一句话,殷时卿脸上所有的表情,彻底消失! 他死死地盯着领头人,忽然缓缓地扯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 紧接着,将人松开。 黑衣人以为他被放了,几乎是仓皇出逃。 可瞬间,长剑刺破黑暗,狠狠地刺中他的后背。 那双狠戾的眸,扫到秦璃歌的身上。 “仔细看好了。戏弄本王的下场,本王只演示一次。” 第230章 你怕的是什么? 殷时卿冰冷嗓音响起,长剑在黑夜里闪着刺骨的寒光。 那长剑凶狠的贯穿黑衣人的前胸,又猛地抽出,刺上他的膝窝。 鲜血重新飞溅而出,溅到殷时卿的脸上,显得他那张脸愈加残忍如罗刹。 紧接着是恐怖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黑衣人甚至都没再来得及发出惨叫,整个人就已经再也看不出人形。 秦璃歌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残的杀人手法。 她呼吸微微有些乱,死死地攥紧了染血的长剑,才能让自己恢复几分力气。 殷时卿笑着,用那只沾满了血的手,一把掐住她的后颈,强行将人摁在那一滩血肉面前。 “看清楚了吗?” “秦婉月,本王再说一次,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秦璃歌没吭声,脸色却已经惨白如纸。 近距离的冲击力,让她几乎要晕过去。 殷时卿手法残忍到极致,她即便是行医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画面。 男人低头看她,看着她纤弱的脖颈,和轻轻颤抖的肩膀,这才将人扶起来。 “枫申。” 一个黑影迅速出现。 殷时卿指了指眼前的一堆血肉:“把这点东西收拾收拾,连带着这些尸首一起,给敬妃娘娘送过去。” “就说,这是做儿子的一片孝心。” 他笑的残忍。 “顺带着告诉她,下次有事,直接来找本王便是。再波及旁人……” 他看看秦璃歌惨白的小脸,才吐出后半句话。 “该死的就是她了。” 枫申知道自家主子真的动怒了,手脚麻利的收拾好地上所有的痕迹,带着几个手下迅速离开。 秦璃歌一直被殷时卿扶进屋里,依旧觉得浑身冰凉。 殷时卿却出乎意料的蹲在她面前,抬头看她。 “这就怕了?” 他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像是带着些许怜悯。 满是腥气的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 “秦婉月,你怕的是什么,是本王吗?” 秦璃歌咬着牙,对上那双凉薄的眸,以及……被溅了鲜血的俊脸。 跳动的烛光,让他脸上更多了几分阴霾,显得尤为骇人。 她艰难的冷静下来:“殷时卿,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能和渊儿好好过日子。” “旁的……别无所求。” 她声音没有半点力气,脸色也难看的厉害。 “你没必要大费周折来威胁我,更没必要……” 她抿着唇,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没必要作这么一场戏来恐吓我。我从来都清楚的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必亲眼目睹也无妨。” 秦璃歌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伸手将人推开。 殷时卿挑眉,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她。 “是吗……在你心里,这场劫难,是本王安排好的?” 他忽然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 分明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分明他也承受了无妄之灾,现在却要装作若无其事。 他攥了攥手。 “也是,本王就是如此恶劣又不择手段的人。” 他猛地掐住她的下颌,方才的温柔**然无存,胸腔里的狠戾再也压制不住。 原来,在她心里,他一直如此卑劣。 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解释澄清的必要了,索性……承认了吧! “本王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现在直接拆穿本王,你不怕死么?” 第231章 该乖乖听话 秦璃歌恍惚了一下。 她能明显感觉到殷时卿生气了。 可她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自己压根就没说什么得罪人的话。 她抿着唇:“殷时卿,谁都怕死。可我更害怕渊儿受伤。”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 “殷时卿,这次目标是我,是因为你想要警告我。” “可下次呢?” 她不敢确定了。 如果她反抗的更厉害,如果殷时卿更恼了她,万一拿孩子下手呢? 谁能说得准? 殷时卿的心,狠狠地坠到谷底。 他甚至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那些温柔,像是喂了狗! 他死死地盯着秦璃歌:“既然本王在你心里如此十恶不赦,你就该乖乖听话。” “否则,说不准你最担心的是,就发生了!” 说完,他再也不逗留,大步离开! 殷时卿几乎是跑回去的,他只觉得心里酸胀的厉害,那些久违的无助,死死地将他包围。 枫申紧跟其后回来。 “回禀主子,敬妃她……又发了好大一通火,然后吓晕了。” 殷时卿抬起头。 “发火?她还有脸发火?!” 枫申抿着唇,这才小声开口。 “敬妃娘娘说,您是她的儿子,自然舍不得伤害您,所以就要从您身边的人下手。” 他狠狠地打了个冷战,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还说……您不该和她置气,您是她生的,就该……”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就狠狠地将所有东西扫到地上! “她也配!” 他眼底的阴鸷映出几分血腥。 “一个亲手把自己孩子推进火坑里的人,她也配!” 枫申颤颤巍巍的跪下来,这才拱拱手。 “主子,敬妃娘娘这次动手,就说明她不怕您了。至少暂时来说,她没有太多忌惮。” 他犹豫了许久,才抬起头。 “主子您吃了太多不该吃的苦头,不能再给她机会了。” 一想起从前自家主子那些水深火热的场景,他就恨不得亲手把敬妃给杀了! 殷时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是一想起自己还被秦婉月给诬陷,就更火上浇油! 许久,他开口。 “本王出去一趟。” 说着,他提着长剑就往外走。 他急需要杀个人,来发泄发泄他心头的烦躁和恼火! 枫申看出了他的想法,慌慌张张的跟上去:“主子,主子!您在后宫里杀人,终究是有些逾越的。” 殷时卿勾了勾唇。 “本王并不觉得,敬妃娘娘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毕竟后宫嫔妃派遣杀手,这传出去应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吧?” 他盯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忽然想起什么。 “你不用跟着了。现在去查一查这个袖明阁,从建立,到现在所有的关系人脉,以及……发展过程。” “如果能查到阁主的信息,记得着重查一下。” 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 对于敬妃来说,今晚是噩梦。 她一睁眼,自己的贴身侍女就死不瞑目的被砍了头,血从她床榻边缘,一直流到门口。 她几乎是拼了命的控制住尖叫。 “是真的……” “秦若初说的都是真的!” 她哆哆嗦嗦的把血迹擦干净,眼底却闪动着近乎疯狂的光泽。 “秦婉月是吗?这就是殷时卿最在乎的命脉?” 说着,她忽然眯起眼。 “来人,去请秦二小姐来本宫殿里坐坐。” 第232章 有本事让他来救你 殷时卿接到宫里旨意的时候,实在是不太想动弹。 一来,她和敬妃从没有交际,唯一一次碰面,还是最开始秦若初使坏,怂恿西戎国公主质疑她医术那次。 二来,昨晚她听得很清楚,那黑衣人说,是敬妃指使的。 在她心里,敬妃和她儿子殷时卿都不是好东西,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可敬妃已经动了心思,她若是不去,还会有别的招数等着她。 敬妃算得上受宠,再加上儿子是陛下亲封的王爷殷时卿,几乎是保证了她后半辈子荣华富贵,所以宫殿都奢侈无比。 只是她刚踏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可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找到。 敬妃的目光落在秦璃歌的脸上。 她完全不明白,殷时卿到底看上这女人哪里了。相貌平平,又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就算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但也不足以弥补容貌上的缺陷。 她厌恶的皱眉。 “秦婉月,你是个聪明人,本宫就不和你兜圈子了。” 她敲敲桌子。 “安王殿下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你现在春风得意,后面定要栽跟头的。” 秦璃歌忽然就没了半点兴致。 这一家子的人,脑子是不是都有点问题? 到底他们是哪只眼睛看到,她死缠烂打春风得意了? 她轻笑着:“敬妃娘娘放心,我对安王殿下并没有心思,也不会占着他不松手。” “您既然在意,就该去劝说安王殿下,而不是苦口婆心劝我。” 她耸耸肩,站起身来。 “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敬妃死死地盯着秦婉月的背影,黑眸闪过几分残忍。 “秦婉月,这就是你同本宫说话的态度吗?!” 都没等人转过身来,就听到身后“咚”的一声。 紧接着,敬妃凄厉的叫喊声就传遍整个殿里。 “来人啊,救命啊,秦二小姐杀人了!” 秦璃歌呼吸一滞,就看到了身后倒在地上,早已经没有呼吸的侍女。 她忽然就明白了—— 什么叫她来叙旧,分明就是想要寻个由头,栽赃陷害她啊! 外面传来脚步声,秦璃歌慢悠悠的抬脚,走到敬妃面前。 “敬妃娘娘,您确定……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构陷我?” 不知为何,敬妃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眸,瞬间就心惊肉跳起来。 但很快,她心一横:“那又如何?本宫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了,只要本宫还活着一日,你就永无宁日!” “既然安王殿下那么喜欢你,有本事,你让他来护着你啊!” 敬妃就是笃定了,殷时卿不肯见她,所以也不会来救秦璃歌。 更笃定了……就算他喜欢这女人,也没有到当面撕破脸皮的程度! 所以她勾着唇,忽然捏住秦璃歌的手,紧接着往自己胸口的方向摁。 在门被推开的瞬间,敬妃踉跄的往后倒,像是被秦璃歌给推了一下。 “敬妃娘娘!” 宫女惨白着小脸跑过来,连忙扶住敬妃。 三三两两的侍卫,则是拔剑对准了秦璃歌。 敬妃满脸的虚弱,看向她的眼眸,却像是带了几分嘲讽:“把……把她拖下去,押入大牢,严刑拷打!” “一直到她……承认自己杀人为止!” 第233章 这哪里够呢 一群人齐齐应声。 秦璃歌却轻笑一声:“敬妃娘娘,这宫女,应该是安王殿下杀的吧?” 在那一瞬间,她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昨晚应该是她在盛怒中误会了殷时卿,而男人恼羞成怒,又厌恶极了敬妃的做派,所以过来杀了她的贴身侍女,用来警告她。 敬妃呼吸一滞,头上的步摇都在剧烈颤抖。 随后,她厉声道:“本宫说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 秦璃歌笑出声来。 “敬妃娘娘,难道你忘了安王殿下昨晚的警告了?” 她高高抬起头来,黑眸映出几分残忍:“实话告诉您,昨儿个,安王殿下一直都在我那儿。所以从杀手来,到死,安王殿下全程都看的清楚。” “当然,他杀人,我也都看见了。” 敬妃的身形忽然狠狠地抖了一下。 昨晚那一滩血肉,完全分不出人性的…… 她唇瓣也瞬间失去颜色,却还是色厉内荏:“你方才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喜欢安王,如今怎么又拿他当幌子,吓唬本宫?” “秦婉月!今日本宫还偏不放你!” 说着,她大手一挥。 “把人压下去!吩咐狱卒,好好关照关照她!” 两三个侍卫应声,就要押送秦璃歌。 她手中捏着两个银针,都还没动手,忽然血花四溅! 整个屋里,除了敬妃和她之外,下人们竟然全都悄无声息的被杀了! 敬妃再也受不住惊吓,猛地跌坐在地上! 紧接着,殷时卿就慢悠悠的提着长剑出现了。 “敬妃娘娘最近似乎放肆的太过分了些。” 男人挡在秦璃歌面前,将人牢牢地护在身后,长剑上的血迹,就这么全部甩到了敬妃的身上。 “不过也好,本王最近心情着实不太好,多借几条人命泄泄愤。” 他的唇残忍的勾起,长剑就已经贴在了敬妃的脖颈。 “只是杀这些下人,哪里能够呢?” 敬妃吓得快要晕过去,惨叫着嚷嚷。 殷时卿却手上轻轻用力,刺破了她的脖颈。 温热的血瞬间涌出,敬妃再也不敢动。 “敬妃娘娘,本王这么体贴懂事,自然知道这些下人有多吵。” “在来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一个不剩的,被杀干净了。” 敬妃哆嗦着嘴唇。 “你……卿儿,卿儿你不能这么对母后……” 殷时卿却毫不留情,手上又用了几分力气。 只要他在稍稍用力,这颗人头,马上就能落地! 敬妃一声不敢吭。 殷时卿的笑声凉薄残忍:“你宫里这些人,手脚都不干净吧?” “我杀的那些人当中,有去帮忙买通杀手,刺杀秦婉月的。也有当初作孽,差点害死本王的。还有替你通风报信,当你眼线的。” 随着他逐字说出,敬妃的脸色终于没了半点血色。 “本王本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如今才发现,敬妃娘娘你这个人,似乎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敬妃吓得快要发疯,目光狠狠地落在秦璃歌身上。 “那她呢!你为何不杀她?” “你堂堂安王,怎能被这等下贱粗鄙的寡妇给拖累?!” 第234章 说出来? 殷时卿的黑眸,透出几分笑。 “敬妃娘娘,说话要三思。” 长剑毫不留情,直接刺破了敬妃的肩头! 细细长长的伤痕,从肩头一路划到下颌,触目惊心! 敬妃跌坐在地上,手脚发麻,眼睁睁看着血滴落在地上,却不敢动弹。 殷时卿有些厌恶的环顾四周。 “敬妃娘娘,很早之前我就说过了,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母子情分。” “本王当然敢杀你,无非就是被罚一顿而已。” 他盯着敬妃,厌恶再也不加掩饰。 “但你自己要想清楚,对我父皇来说,一个只会发疯的花瓶,和一个能给他带来利益,且用的顺手的杀人工具,哪一个更有用?” 他抬起下颌。 “总不能是花瓶更有用吧?” 敬妃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殷时卿这是在警告她吗?他是真的动了杀念? 可男人并没有再看她,甚至都没有帮她清理残局。 他只是伸手将秦璃歌打横抱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敬妃瘫软在地上,浑身凌乱,满身血污。 完了…… 她开始后悔自己今日这个冲动的决定了…… 另一边的殷时卿,并没有把人送回秦府,而是直接把人抱进安王府里。 书房门被踹开,又被紧紧关上。 秦璃歌的后背就这么重重的抵在门上,面前是似笑非笑的殷时卿。 “如何?这下总知道真相了吧?” 她恍惚了一下,明白殷时卿是在说昨日的事情。 她虽然不喜欢现在的处境,却也头脑清醒。 “昨晚是我错怪了你,对……”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唇。 “本王要你道歉了么?” 漫不经心的语气,带着些许血腥气,像是要侵占她的全部。 秦璃歌莫名的腿脚发软,男人却伸手扶住她的腰。 “秦婉月……你既然从不长记性,本王自然要换个惩罚的方式。” 他忽然用力,将人抱起来。 天旋地转,殷时卿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她不敢松手,只能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襟。 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温泉池边缘了。 她直觉不好。 “殷时卿!你想做什么?” 说着,她开始拼命挣扎。 男人勾着唇:“你想到哪里去了?” 可秦璃歌哪里听得下去?她满脑子都是前几次殷时卿的逾越。 男人皱皱眉,忽然伸手,将人直接丢进了温泉池里。 “哗啦”一声,秦璃歌全身都被温泉水包围。 她扑腾了两下,终于冒出头。 可刚抹干净脸上的水,她就见殷时卿也踏进来! 她愈加慌张:“殷时卿!我就算是误会了你,你也用不着想出这种办法吧?!” 男人手上的血迹,被温泉水冲刷干净。 见她还在迅训斥,忽然伸手将人扯到身前,摁在冰凉的温泉池边缘。 “秦婉月,你说的这种办法,是哪种?” 他嗓音微微有些沙哑,手攀着她的脊椎,徐徐的往上摁。 另一只手将她两只手腕都控制住,摁在她头顶。 “不如你主动说出来,说不准和本王的想法不谋而合呢?” 第235章 不记得了 温泉池边缘冰凉,水却温热。 秦璃歌动弹不得,水汽氤氲了视线。 “殷时卿……你别得寸进尺!” 殷时卿却像是看着什么有趣的玩物,松开她的手,反而勾住她的下颌。 “得寸进尺?” “秦婉月,你污蔑了本王,还对本王好一通责骂,难道就有理了?” 秦璃歌瞪大眼,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顷刻间,殷时卿攥着秦璃歌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为了让本王小气,也为了显示出你的诚意……” 他顿了顿,看向秦璃歌略显忐忑慌张的眼神,越发觉得有趣。 她大概是想到了什么…… 所以他故意使坏,声音拖得很长,一直到她能承受的极限,才笑出声。 “给本王按摩上药吧。” 然后,殷时卿就欣赏到了秦璃歌更丰富的表情。 从痴呆,到不可思议,到最后的恼羞成怒。 “殷时卿,你故意的!” 秦璃歌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现在都还好脾气的待着! 可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最近受了不少伤,虽然托你的福,不再有痛苦难捱的毒药发作。但每次花重错发作,这些伤口都发烫的厉害。” 说着,他主动退下身上的衣袍。 “你帮本王看看,处理好,昨日的事情就翻篇了,如何?” 秦璃歌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殷时卿今日这么好说话? 等她回过神来,看到男人身上伤疤的时候,神色终于变得凝重。 殷时卿身上的伤疤,好像更多了。 新伤叠旧伤,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怎么,开始心疼本王了?” “秦婉月,你该不会心疼哭了吧?” 男人略显戏谑的声音传来,彻底打破了她的同情。 秦璃歌咬牙切齿的从身上扒拉出一个小瓷瓶:“要不是药瓶的质量好,今日你就算是弄死我,我也治不了伤!” 说着,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往前趴一点。” 药抹开的瞬间,就被吸收。新的伤口缓慢愈合,旧的伤疤颜色稍微浅了几分。 她犹豫了一下:“殷时卿,你这些伤哪里来的?” 她完全想不通。 堂堂安王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暴戾嗜血,武功高强,真的能有人伤的了他吗? 殷时卿缓慢转过身。 “从前,是至亲的人所伤。” “后来……” 他迟疑了一下,忽然笑出声来:“人太多,记不得了。” 秦璃歌怔怔的看着他。 殷时卿不发疯的时候,其实还是不错的。 也不知道是温泉水太过温暖舒适,还是她现在心情好多了,她竟觉得眼前人顺眼了不少。 她心里一动,竟脱口而出。 “殷时卿,如果你以后,受了非常非常严重的伤,记得来找我。” 见殷时卿勾起唇,她竟莫名有些慌张起来。 “你……你别误会!谁让我昨日污蔑了你,还差点揭了你的伤疤。” 殷时卿却笑的更胜。 “误会?” “秦婉月,你觉得本王误会了什么?” 他毫不在意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轻轻朝着秦璃歌靠拢。 “或者,你想让本王误会点什么?” 第236章 她为何见死不救? 秦璃歌脸色猛地红了! 他是故意说这些话的吧?! 她咬了咬牙:“殷时卿,你这个……” 男人轻笑出声。 “我混蛋?” 他接过她的话,甚至心情颇好的模仿起她的语气。 “殷时卿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刻意变得柔和尖细的声音,配合上他故意模仿的动作,看的秦璃歌恼羞成怒。 “殷时卿!” 男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嗯?叫我做什么?” 秦璃歌好似也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直接冲过来,狠狠地扑到他身上。 “你再这么笑,我咬死你算了!” 见女人真的要下口,殷时卿笑的愈加放肆。 “秦婉月,你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吧?” “说,是不是早在就垂涎本王的美色,只是现在才得手?” 秦婉月狠狠地僵在原地,如五雷轰顶! 殷时卿却熟练地挑起她的下颌,声线温和,带着几分沙哑。 “秦婉月,今日情况特殊,本王容许你放肆一回。” 他主动靠近她。 热水将两人的视线都熏得模糊,却让其他感官变得愈加真实。 四目相对,唇齿相依。 殷时卿难得温和轻柔的吻她,扣着她的后脑勺,一寸又一寸,掠夺她的空气。 秦璃歌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否则她为何情不自禁勾住了他的脖颈? 为何又仰起头,要主动迎合他?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其他。 像是被拽进了某种情绪,共沉沦。 最终是殷时卿主动松开了她,却又任由她贴在他身上。 许久,秦璃歌缓缓地收回手,整个人也冷静下来。 她浑身湿透,两颊泛红,头发微微散乱,整个人气息都不太稳。 “我……” 她张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有些哑的。 她更羞恼,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却被殷时卿扔了一件干燥的长袍。 “别着凉了。” 秦璃歌慌乱的甚至都没回答她,只裹紧了宽大的长袍,迅速消失了。 一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还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都快要从嘴里蹦出来! 而殷时卿,盯着她的背影,心情好的不得了。 方才的触感很好,若不是自己还有一丝丝理智尚存,恐怕今晚,秦婉月就不能那么轻易回去了。 “主子,袖明阁那边,查到一些了。” 枫申背对着他汇报。 “和您猜测有一部分重合。在秦璃歌死后大概不到两个月,袖明阁就已经初具雏形,只是没什么名声。大概是两年半前忽然有了名声。 两年前名声大噪,然后在整个东灵国站稳脚跟。” 枫申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主子,您该不会觉得,王妃真的还活着吧?” 殷时卿的黑眸闪烁,忽然勾着唇。 “如果这袖明阁,是秦婉月的呢?” 枫申整个人僵住:“主子,您该不会是糊涂……” 只是话都没说完,他就闭嘴了。 毕竟,如果这么想的话,确实很多事情都合理了。 殷时卿接过枫申手里的长袍披上,抬脚迈出去。 后者匆匆跟上:“可如果袖明阁阁主就是秦婉月,那两年前,小郡主大病一场,她为何见死不救?!” 第237章 会拼尽全力吗? 殷时卿方才也在想这件事。 听枫申提起来,他缓缓的勾着唇:“今日,本王和她倒是过得很开心。” “枫申,你说,秦婉月是真的开心,还是装的开心?” 他也没有真的等枫申回答,而是自顾自的笑出声来。 “可方才那一瞬间,本王真的恍惚了一下。” “我觉得她天真烂漫,甚至觉得她……美好的让人心生喜欢。” 枫申心都提起来,却不敢吭声。 殷时卿在这个时候忽然自嘲似的轻笑。 “她到底是什么人,真实性格如何,本王却忽然一概不知了。” 枫申张张嘴,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拱手。 “实在是不太好查,如果属下几人猜的没错,秦婉月回京之前,应该是悄悄处理掉了不少信息。” 殷时卿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淡了。 回京前就已经在部署了,所以她偶遇芝芝,和他作对,这都是开始就算计好的? 他心里的挫败感顿时扩大! 在想起两年前,芝芝大病一场险些丧命,却被袖明阁冷漠的拒之门外时,心底的戾气彻底翻涌出来! 如果秦婉月就是袖明阁阁主,那她…… 压根就不喜欢芝芝! 否则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查不到的那些,也不必再查了。秦婉月既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怎会轻易暴露?” 外面簌簌下起大雪。 “两年前的仇,本王会亲自报。” “芝芝曾经受过的那些苦,也该让她尝一尝。” 窗户猛地被冷风吹开,发出“咚”的响声。 一个小小的身影,哆哆嗦嗦的离开。 秦璃歌这边,却睡得舒服。 一直到日上三竿,渊儿来敲门,她才有些恍恍惚惚的醒过来。 昨日和殷时卿之间的亲吻,简直就像梦。 门被推开,外面站着眼眶红红的芝芝。 秦璃歌猛地回过神:“芝芝,你怎么哭了?” 小姑娘犹犹豫豫的不敢进来,死死地咬着下唇。 许久,她声音带着些破碎。 “娘亲……你是不喜欢芝芝的吗?” 秦璃歌翻身下榻,匆匆披上厚厚的披风。 “你怎么会这么想?” 芝芝不肯说,只咬着下唇,看上去满脸茫然。 “娘亲亲,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生了很重的病,你会帮我治疗吗?” 她像是有些纠结,最终却还是心一横,脱口而出。 “会想救渊儿那样,拼尽全力吗?” 秦璃歌愣了一下,有些不懂她为何会问出这种问题。 “当然。” 芝芝抿着唇,垂下眼帘。 “娘亲亲,你不会骗芝芝的,对不对?” 秦璃歌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肯定是发生过什么了。 她再也等不及,直接伸手去把脉。确定芝芝没生病,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芝芝,你既然唤我一声娘亲,又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自然不会放任你不管。” “倘若有朝一日你也病了,需要一命换一命,我自然……” 话都说完,芝芝连忙捂住她的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别……别说……” 她呜咽着,扑进秦璃歌的怀里。 “所以……所以娘亲心里是有我的对吗?即便我没叫你娘亲,你也会救我的,对吗?” 第238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璃歌心狠狠颤了一下,然后用力抱紧她。 “自然,芝芝这么可爱,就算娘亲不认识你,也一定会出手相助。” 芝芝像是终于放下心来,“哇”的一声哭出来。 渊儿看的也心疼,别别扭扭的挪过来。 “芝芝……到底发生什么了?” “娘亲真的很喜欢你,从看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了。所以,就算我们还没见过面,娘亲也肯定会帮忙的。” 芝芝哭了好久,鼻涕眼泪糊成一团,可怜极了。 见两个人都要问什么,她擦了擦眼泪,这才抽抽搭搭。 “没什么,芝芝做了个噩梦,梦见娘亲和我还不认识,所以不愿意救我。” “我好害怕,好难过。” 秦璃歌看着她,轻轻叹口气。 “乖孩子,不会有这种事的。” 她看得出来,芝芝说谎了。 她在刻意隐瞒什么,不肯告诉她。 一直等到芝芝离开,秦璃歌才叫出向柔。 “殷时卿和芝芝曾经去过袖明阁?” 与此同时,秦若初那边—— “现在就发现了吗?” 她得意的勾起唇,看向元氏。 “虽然说,秦婉月这蠢货不可能是袖明阁阁主,但他们非要这么误解,也挺好的。” 元氏却忧心忡忡。 “你别忘了,秦婉月可是帮西戎国公主的侍卫治好了腿疾,安王殿下既然怀疑,那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倘若这女人真的是袖明阁阁主,可不好对付!” 秦若初轻哼一声。 “娘,你怕什么?只要袖明阁坐实了当年见死不救的事,就算秦婉月真的是阁主,那又如何?” “她地位越高,医术越强,世人越敬仰,殷时卿就会越愤怒。” 元氏愣住,忽然笑起来。 “你说的对!芝芝当年可是安王殿下亲手抱去袖明阁的,却被拒之门外,这可做不了假!”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带着满满的算计。 “当年多亏听了娘亲的,虽然那小畜生没能死成,没想到却引出这么大一件事。” 元氏也觉得是意外之喜。 “这说明老天保佑!秦婉月这贱人,不管身份如何,在安王殿下那边,永远都不可能再讨到好了!” 说着,她又压低声音。 “当年你做的干不干净?袖明阁那边有没有发现?” 秦若初皱皱眉,仔细回想了一遍。 “应该没有,安王殿下告诉我的时候说,袖明阁的人只看了一眼,就把他们赶走了。” “说什么,阁主心情不好,不看。” 元氏高兴的拍手。 “那真是太好了!” “这贱人就算不是袖明阁阁主,那也和袖明阁的人关系匪浅。只要你没留下把柄,整个袖明阁也找不出半点证据!” 秦若初得意的仰起头。 “方才我看那小孽畜去找秦婉月了,说不准是要当面质问呢。” “这下可好,竹篮打水一场空,安王殿下和那小畜生都对她生分了。” 她的手轻轻落在桌上,眼底闪出精明的算计。 “接下来,就该让她死了!” 而这边的向柔,已经找出了两年前殷时卿抱着芝芝来看病时候的记录。 “主子您看这个?!” 第239章 看你干的好事 秦璃歌只扫了一眼,就猛地拿过来。 “被故意算计,意图让郡主力竭而亡?” 她声音猛地把高,脸色瞬间就变了。 “知道是谁吗?” 向柔被她吓了一跳,随后缓缓摇头。 “袖明阁当年也知道您和小郡主之间的关系,也悄悄派人调查过。” “不知是背后那人太过狡猾,还是因为当时实在太乱,所以……” 秦璃歌算了算时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芝芝被算计那会儿,正是他们袖明阁内部出了细作,肃清风气的时候。 向柔连忙开口。 “主子您放心,当年虽然咱们没让人进来,但是接待的那人,悄悄的在小郡主身上撒了您做的解毒丸药粉。” “否则以那毒的凶险程度,小郡主绝对撑不了两日!” 秦璃歌心里终于好受了几分。 只是…… “当年为何没有人告诉我?” 向柔连忙跪在地上。 “您当时已经三日未合眼,奴婢本想亲自告诉您,可后面实在太忙。再加上传话的人……” 她压低声音:“传话的人是细作,主子您一剑斩了她。” 秦璃歌眼睛闭了闭,心里涌出几分无力感。 帮虽然是帮了,可恐怕…… 芝芝今日哭的那么厉害,应该是知道这件事了吧? 殷时卿本就怀疑她是袖明阁阁主,恐怕以芝芝的敏锐程度,早就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 所以在她的心里,她作为娘亲,却无情的拒绝了病重的她…… 秦璃歌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生疼。 渊儿一直沉默的听着,然后声音浅浅的。 “娘亲,芝芝不会怪你的。”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当年给芝芝下毒的人。这人如此恶毒,能下一次,就能下第二次。” 他用力的抓着秦璃歌的手。 小小的孩子,却在努力给秦璃歌支持。 “娘亲!以前我们是自顾不暇,可现在,我们能保护芝芝了。” 秦璃歌浑身一怔,将渊儿搂进怀里。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定要将那人找出来!” 说着,就开始吩咐向柔去调查。 只是还没等秦璃歌调查出点什么,殷时卿就怒气冲冲的来了。 他脸色是罕见的又怒又慌张,甚至一个字都没说,直接拽着人往安王府走。 渊儿直觉不对,迅速收拾了两瓶丹药带上。 进了安王府,殷时卿直接拽着人进了芝芝的房间。 秦璃歌踉跄两步,就看到了躺在**,面无血色的芝芝。 她呼吸一滞,就听男人愤怒的吼叫声。 “秦婉月,看你干的好事!” 他满心恼怒。 “当初若不是你们袖明阁把芝芝拒之门外,她现在也不会旧疾复发!” “你口口声声的喜欢芝芝,原来就是这样的喜欢吗!”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 旧疾复发? 这绝不可能! 当年袖明阁虽然乱,但从不敢在药上做文章。所以芝芝被撒了解毒丸的药粉,应该彻底好了才对! 所以…… 秦璃歌和渊儿对视一眼—— 那个下毒的人,真的又故技重施了! 第240章 一命抵一命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稳住心神。 “安王殿下,您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袖明阁的阁主,但她的确和我有很大的渊源。” 她抿着嘴:“你让开,我需要把脉。”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她。 “秦婉月,倘若芝芝有半点闪失,我让你给她陪葬!” 秦璃歌冷笑。 “不用你动手,倘若芝芝真的救不过来,我一命抵一命。” 殷时卿看着她,没再说话。 秦璃歌飞快的把脉,眯着眼,心里就有了判断。 应该就是两年前的药。 也就是说……这个人还留着当年的药,就等着现在? 她抽出银针,扎进芝芝的心口,稳住她的心脉。 渊儿连忙掏出方才拿的小瓷瓶。 “娘亲。” 秦璃歌扫了一眼,松口气:“渊儿帮大忙了!” 她将几个药丸倒出来,全部碾碎混合在一起。 殷时卿就看着两人,心里带着凉薄。 他的确不能确定,秦婉月就是袖明阁阁主。但以他的直觉来判断,无非就是找不到最直接的证据,逼她承认而已。 他刚要让她小心些,就见秦璃歌忽然划开自己的手腕,以血做药引,将混合的药粉融化,然后小心翼翼的喂进了芝芝的口中。 他脸色变了又变。 秦璃歌的注意力并不在殷时卿的身上,在喂下药之后,就迅速又扎了两针。 在最后一根银针扎下去的瞬间,芝芝艰难的睁开眼。 然后朝着秦璃歌努力露出笑容。 “娘亲……是娘亲。” 她笑着,用力伸手拉住她:“娘亲真的会来救我。” 秦璃歌眼眶一红。 “乖孩子,好好休息,娘亲会陪着你的。” 芝芝这才终于忍不住,再次昏睡。 秦璃歌强忍住要流泪的冲动,将银针拔出来。 “渊儿,你守着芝芝,我有事要和安王殿下说。” 她起身,和殷时卿一起去了书房。 都不等他开口,她就脸色阴沉。 “殷时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难道还是纠结我身份的时候?” “既然你说,芝芝已经两度复发,难道不是因为,下毒之人就潜藏在你身边吗?” 殷时卿愣了一下,眼眸危险的眯起来。 “你是说……芝芝是被下毒了?” 秦璃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殷时卿,你手上应该有很多势力。下毒这种事很好查的,难道你从头到尾,就没有查过?” 男人不吭声。 甚至,他从未想过是被下毒。 他以为是芝芝身体不好,再加上太医也诊断不出病症,所以这么久,他压根就没有头绪。 见秦璃歌还要在说什么,他眉心紧蹙。 “秦婉月,在你的身份还没有彻底得到本王认可之前,你没资格质问我。” 他攥了攥手,逼近她。 “下毒的事,本王会去查。” 他的手落在她心口的位置,手里攥着一把尖锐的匕首。 秦璃歌狠狠颤抖了一下。 殷时卿却勾着唇,匕首轻易刺穿了她胸前的布料,刺到了皮肤上。 匕首冰冷,刺在皮肤上有一种让人战栗的疼痛感。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肩颈,温柔的近乎残忍。 “你上次说,愿意为了芝芝做任何事,对么?” 第241章 才肯罢休? 秦璃歌狠狠的哆嗦了一下:“是。” 殷时卿笑出声来。 他将手中的匕首递到她面前。 “两年前芝芝大病一场,本王求医问药,甚至拜佛祈福,幸得神药,她才能转危为安。” 冰凉的匕首重新抵在她的心口。 “听闻心头血能做很多药的药引……”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就什么都明白了。 殷时卿今日这明摆着准备和她过不去了。 可芝芝能好,分明是因为她的解药发挥作用! 她无法解释,只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夺过匕首,利落的往心口刺去。 有血汹涌而出,她疼的颤抖,却还是冷静的掏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满满接了一瓶。 “够了吗?” 殷时卿怔住。 秦璃歌又掏出另外一个琉璃瓶,贴在心口的伤口上。 “够了吗?” 被染成血色的琉璃瓶,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 殷时卿像是被这鲜红灼伤,竟有些不敢直视。 见她还要在去接,终于忍不住拽住她的手:“够了。” 秦璃歌这才点头,甩开他的手,淡定的给自己止血。 “殷时卿,你说的没错,心头血可以成为很多药的药引。” “但必须要现取现用,否则只能扔掉。” 心口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她用巾帕擦了擦身上沾上的血珠。 “殷时卿,你哪里是为了芝芝考虑,分明只是单纯想折磨我。” 她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抬脚就往外走。 殷时卿张张嘴,竟觉得心口同样的位置,也跟着疼起来。 他阻止了她的去路,忽然将人往屋里带。 在他大掌扯下秦璃歌系带的瞬间,一巴掌就狠狠地扇过来。 “殷时卿!你还有完没完!” 男人轻易的挡住她的巴掌,将她纤细的手腕扣住。 秦璃歌却愈加愤怒。 殷时卿折磨也折磨了,嘲笑也嘲笑了,她甚至连今日的污蔑,都没有再激烈的澄清,他还想做什么? 难道一定要将她逼上绝路,让她委身于他,讨好他,他才肯罢休? 她恼怒到极点:“殷时卿,即便我杀了人,也不该遭到这等对待,更何况你并没有证据!” 殷时卿本来是想说:她身上都是血腥气,孩子们看见又要担心了,所以拉她进来换一身。 可见女人怒目而视的模样,忽然改了主意。 他勾起唇角,眼底透出几分暗芒。 “怎么,如果本王找到证据,就能对你……为所欲为?” 他声音压得很低,唇几乎要贴在她的耳廓上。 秦璃歌只觉得浑身一软,随后又近乎慌乱的推他:“殷时卿!你下流!” 男人毫不在意,甚至兴味更浓。 他直接捏着她的下颌,将人箍进怀里。 匕首被扔在地上,男人的手轻轻落在她心口。 “疼么?” 秦璃歌愣住。 殷时卿的嗓音出乎意料的温柔,连动作都轻柔的不可思议。 她颤了颤:“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殷时卿,别现在才假惺惺的装作关心我,已经晚了。” 可男人却笑着,手攀上她的脊椎,寸寸上移。 “可我心疼了,怎么办?” 声音微微沙哑,在空**的房间里略显暧昧。 “秦婉月,这是本王的补偿。” 第242章 不喜欢吗? 凉薄的吻,细密落在她的额头,眼尾,然后轻轻落在唇上。 像是呵护易碎的琉璃,更像是在用心对待……心爱之人。 秦璃歌脑海中冒出这想法的瞬间,浑身僵直! 心爱之人? 她疯了吗? 她忽然开始剧烈的反抗:“殷时卿,我不需要这样的补偿!” “你又不喜欢我,这样的举动只会让你轻浮惹人厌!” 殷时卿饶有兴味的盯着她微红的眼眶。 她有一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眸。 狐狸眼微微上扬,不管做什么表情都生动的叫人移不开眼。 比如现在,秦婉月气的眼眶通红,可狐狸眼微微上挑,平添几分娇嗔。 殷时卿忽然被勾起几分暴虐,又重新压下去。 他捏着她的下颌,轻轻摩挲她的侧脸。 “轻浮?可本王怎么觉得,你十分喜欢?” 他倾身,直接欺身上前,低头看她。 随后,吻落在她的脖颈。 秦璃歌浑身僵的厉害,随后轻轻颤抖起来。 殷时卿低低的笑。 “不喜欢吗?” 唇又移到她锁骨的位置。 然后张口,轻轻咬住。 秦璃歌倒抽一口凉气,腿顷刻软了下来。 殷时卿适时拦住她的腰,在她耳侧笑出声:“真的不喜欢吗?” 她又气又羞,刚要张嘴辩驳,男人的吻,就铺天盖地而来! 不同于方才的温柔,现在更多了几分掠夺似的霸道。 像是要将她拆入腹中,揉进骨血。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连手上都没了力气。 她几乎整个人都倚在殷时卿的怀里,脸色烧的厉害。 分明知道这样很荒谬,却有些情不自禁的仰起头,抬手勾住他的脖颈。 而殷时卿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也不知为何,好似每次遇到秦婉月,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室内温度节节攀升,两人连视线都微微有些模糊起来。 秦璃歌忽然觉得肩头一凉,猛地清醒过来。 她猛地推开身前的人,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裙,裹好披风,逃也似的离开! 而殷时卿,站在原地,轻轻触上自己的唇,勾起唇角。 竟有些……食之入髓。 甚至有些不太满足了。 他盯着秦婉月抱着渊儿落荒而逃的身影,心头竟闪过几分异样的情愫。 可就在殷时卿想要细细探个究竟的时候,外面传来通报声。 “主子,秦若初来了,说是有要事。” 殷时卿思绪被猛地打断,连方才的旖旎都淡了几分。 他轻轻蹙眉:“放进来吧。” 说着,他抬脚走出去。 也不知是真的不想让秦若初进书房,还是不想让人……轻易踏足这个还残留着暧昧的空间。 他刚走出去,秦若初就提着裙摆匆匆走过来。 “小郡主是又生病了吗?” 她满脸急切。 殷时卿却警惕起来:“你从何得知?” 秦若初满脸的无辜:“姐姐今日的状态完全不对,方才我过来的时候,正撞上姐姐抱着渊儿,我听见了。” 见男人没说话,她忽然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个精巧的匣子。 “事到如今,安王殿下,我也不隐瞒了。” “当年让小郡主好起来的那颗神药,是我用了自己的血肉做引入药。” 第243章 可她来的刚巧 一句话,让殷时卿脸色彻底变化。 方才还满脑子都是秦婉月,可现在,他却浑身一颤。 “那颗神药,是你……” 秦若初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这药,也是我偶然打听的时候,有位神医给的秘方。”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像是害怕极了。 “我当时也是太担心了,顾不上别的,所以剜了身上的一块肉,命人一起做成药。” “我想着,如果这个秘方没用,我就再去找,总能找得到的。” 殷时卿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当年他得到药,可赠药之人只神神秘秘的说,是一位好心人给的。 芝芝当时的情况已经非常差,所有人都劝他放弃,所以他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 后来芝芝真的好了,他问询了无数名医,却都矢口否认。 两年了,他竟然才知道。 “你当年……为何不说?” 殷时卿看着她:“你起来说话。” 秦若初心里一喜,知道自己今日的目的达成了。 她垂着眼帘,语气轻柔:“安王殿下,初初做这些事情,并不是想求得什么回报。” “小郡主能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事,而且她向来不喜欢我,若是被她知道,定要生气了。” 她满脸的卑微谨慎。 可很快又故作坚强起来:“当年那神医也说了,可能两年之后会复发一次。只要熬过这一次,就万事大吉。”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又……又做了一颗。” 殷时卿脸色一僵! 秦若初却故意掩饰似的,捂住自己的手臂。 “没关系的,一点都不疼。” 她仰起头:“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些给小郡主吃药吧?” 殷时卿忽然百感交集。 他这些日子,对秦若初失望了太多次。 他甚至在想,当年那个单纯美好的女孩,怎么就忽然变成了这样? 可今日,当真相大白,他才恍然发现—— 秦若初好像一直都没变。 这等大事,她分明可以当做功劳来邀功的,他就算是出于感激,也一定会娶了她。 可她……什么都没说。 他带着人进了芝芝的房间。 “这件事,本王会仔细考虑的。秦若初,你……本王不会让你的苦心白费。” 秦若初一听这话,心都快要跳出来! 殷时卿这是准备要娶她了? 那她这一刀子就没白疼! 她眼底闪过几分算计,完全不复方才她说话时候的温婉娇柔。 “安王殿下,我真的不需要任何奖赏。” “方才我看姐姐匆匆出来,是已经给小郡主诊治过了吗?” 她叹息一声。 “当年那神医说,这种古怪的病症是完全不能用针灸的,只会发作的更快。” 殷时卿的心猛地提起来。 秦若初声音温温和和。 “我来的还算及时,只要小郡主吃下这药丸,就能平安无事了。” 这该死的秦婉月,竟然又让她抢先一步! 她拿一手针灸出神入化,幸好她这次来的快。 她心里清楚,自己手里这颗药丸什么用处都没有,但时机巧合,反正小郡主也还没醒。 等她真的醒了,殷时卿肯定只会感激她! 而现在,她要彻彻底底让殷时卿相信,她的药丸是管用的! 她伸手去掀帘子,看着**昏迷的芝芝,重重叹口气。 “安王殿下你看,小郡主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看起来病情更严重了。” “方才姐姐真的针灸过了吗?” 她咬了咬下唇。 “可姐姐是医者,难道连这点都看不出……” “还是故意要害小郡主?!” 第244章 休得胡闹! 殷时卿的脸色,顿时青了! 要害芝芝? 可秦婉月方才说的信誓旦旦,说她是中了毒,她针灸是在给解毒…… 秦若初依旧是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安王殿下,您以后还是不能太纵容姐姐。” “若不是今日我来了,小郡主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殷时卿也彻底冷静下来,方才对秦婉月生出的几分情愫,也瞬间灭了个干净! 可秦若初刚要把药丸喂进去的瞬间—— “你要做什么?!毒死我吗?” 芝芝忽然从**爬起来。 秦若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忽然有些后悔,方才怎么没动作快一些。 只要把药丸喂进去,那功劳就是她的了,现在…… 她咬了咬牙,瞬间计从心来。 “太好了,小郡主你终于醒了。” 她伸手要去抱她,芝芝满脸厌恶的躲开:“你这个坏女人,又想要对我做什么?” 秦若初装作脸色煞白。 “小郡主,我……我只是想要救你啊……” 说着,她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顿时鲜血就染红了衣裙。 殷时卿看到这血迹,连忙将人扶起来。 “殷枝芝,休得胡闹!” 他怒吼着,脸色彻底变了。 他这才终于发现,芝芝整颗心已经完全被秦婉月给哄了去、 如今看秦若初嘴唇苍白,他脸色也难看起来。 “快给秦小姐道歉!” 芝芝一听这话,简直要气死了。 “我凭什么道歉!” “我一睁眼,就看见这女人面目狰狞的要给我塞药丸,谁知道她安得什么心!” 她说着就往外跑。 “什么帮我,我昏迷的时候醒过一次,我看的很清楚,是娘亲把我救过来的!” 殷时卿本就在气头上,现在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殷枝芝!你娘亲早就没了,秦婉月不是你娘亲!” 芝芝不肯听,捂着耳朵跑走了。 秦若初适时的开口。 “安王殿下,芝芝还小,我不会和她一般计较的。” 说着,她忽然将药丸扔在地上,碾碎,然后一点点的收进药匣,露出一个略显落寞的笑。 “看来是我来晚一步。不过芝芝只要能恢复就好。” “说不准……姐姐的医术比从前那个神医还要厉害呢。” 殷时卿冷笑出声。 “无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若初你别难过,你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如今又成了芝芝的救命恩人。” “本王就算是绑,也要绑着她给你道歉!” 秦若初心里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 幸好她聪明,想出这样的一招,否则,殷时卿今日和秦婉月两个人,说不准就…… 一想到这里,她就长长的出了一口恶气。 “安王殿下,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就不多逗留了。” 她缓缓地行礼:“芝芝不喜欢我,她又大病初愈,生气对身子不好。” 她很清楚,她越是谦卑温柔,殷时卿的心里对她就越是亏欠。 她嫁进安王府,就更进一步。 果然—— 殷时卿的表情愈加复杂,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暂时别想起秦婉月方才那张生动娇媚的面孔。 “秦若初,你……为何想嫁进安王府?” 第245章 查,不惜一切代价! 秦若初脸色羞红。 “安王殿下,少女心事……” “初初也不怕告诉你。当年在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您了。小时候只是朦朦胧胧,后面长大了,才想要嫁给您。” 她仰着头。 “安王殿下,您真的不必因为我做了这些事情,就改变自己的决定。” “我身份没那么高贵,也不能哄您开心,甚至不能像姐姐那样吸引您。我……配不上您的。” 殷时卿却恍惚想起方才唇齿的触感。 可很快他又觉得懊恼起来。 他到底都在想什么? “秦若初,你放心,本王……” 他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忽然又死死地堵在嗓子眼。 竟……说不出来了。 脑子里只有秦婉月那双明媚的狐狸眼。 还有她说的那些话。 “你又不喜欢我。” “我才不想嫁给你。” 他像是魔怔了似的,忽然话头转了个方向。 “你放心,我会让芝芝给你道歉的。天色的确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秦若初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 他……没有说出来? 她今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殷时卿在得知“真相”后感动的说要娶她。 可现在,他为何没说出来? 她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 “安王殿下……您……方才是想起我姐姐了吗?” 殷时卿罕见的没吭声。 秦若初气的肺都要炸了! 可男人的语气却清冷:“还有别的事吗?” 她不甘心到极点,却也只能强忍着不发。 “那我……先回去了。” 殷时卿没说话,转头进了书房。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秦若初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救了芝芝,他本就应该娶她。 可方才,就在话快要脱口而出的时候,脑海里却浮现出了秦婉月的脸。 挥之不去,却又叫人神魂颠倒。 另一边的秦璃歌,在第二日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 “秦若初?” 她皱眉:“现在有直接证据吗?” 向柔摇头:“主子,因为已经过了两年,很多证据恐怕早早就不见了。这两日袖明阁连日追查,也只是模模糊糊拼凑出当年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压低声音。 “两年前,安王曾经动过一次要娶秦若初的心思。可那个时候芝芝哭闹的厉害,甚至放出狠话,说安王府她和秦若初只能有一个。” “所以安王殿下放弃了迎娶秦若初的想法。” 秦璃歌猛地站起来。 “所以秦若初心生恨意,准备毒死芝芝,扫除这个唯一的障碍?” 向柔见她有提剑杀人的冲动,连忙拉住她。 “主子,就算这是真相吗,可我们没有证据。” “您现在去找她,也只会打草惊蛇。” 秦璃歌拼命压下满心的愤怒。 “查,继续查!” “不惜一切代价!” 向柔应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琉璃瓶。 “主子,昨日您离开之后,秦若初去了。还带去了一颗丹药,说什么……丹药以她的血肉为引,两年前就是这丹药救了芝芝。” “属下一直躲在暗处,但秦若初太谨慎,收拾的太干净,属下只……弄到这么一点点丹药的渣子。” 她把琉璃瓶交过去。 “能派上用场吗?” 第246章 只是玩玩 秦璃歌脸色马上就兴奋起来。 “放心,只要能有一丁点,分析出成分之后反推就可以了。” 她只扫了一眼,就险些笑出声来。 “别说血肉,这里面有没有好药材都不一定。” 她眯起眼。 “两年前,芝芝也是因为我们袖明阁的东西,才醒过来的。” 她手轻轻敲着桌子。 “当年秦若初神神秘秘的不肯暴露身份把药送上去,分明就是因为,她知道这药不起作用。但是!” “恐怕她是想要碰碰运气。很显然,她运气很好,正好捡了我们袖明阁的功劳。” 向柔气的咬牙切齿。 “所以现在她想要故技重施,捡您的漏?” 秦璃歌慢悠悠的点头,随后勾起唇角。 “可惜了,我施针一向快准狠,芝芝身体底子又好,怎么可能给她捡漏?” 说着,她摆摆手。 “去查吧,在证据不能确凿之前,不要放出风声。” 向柔离开,她才有些恼火的靠在椅背上。 要不是知道殷时卿不相信她,她恐怕现在就冲过去告诉他了。 她揉了揉眉心,派人去找了洛约。 当务之急,是把这个丹药的成分分析出来。 她自己当然也可以,但……找洛约帮忙,显然是个更好的选择。 果然,他只闻了一下,就迅速将里面的成分写出来。 “血肉?” 洛约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手腕上的珠子碰撞的叮当作响。 “这药,甚至都不能说是药,一看就是不懂药理的人随便弄出来的。” 说着,他瞥了她一眼。 “我说,你就肯这么放过她了?” 秦璃歌耸耸肩,洛约就看懂了。 “啧,这事儿找我啊!小爷我最会气人。” 说着,他手搭在秦璃歌的肩膀上。 “也不用什么太好的报酬,你……亲我一下?” 只是这话才刚说完,门就从外面打开。 门外站着满脸阴沉的殷时卿。 “秦、婉、月!” 他咬牙切齿的叫着女人的名字,大步走上去,一把扯开洛约的手。 “洛公子是不是有些太随便了?” 洛约咬着后槽牙,笑的有些邪气,眼角的泪痣更显得痞气。 “怎么,你自己没用得不到,还不让别人追求?” “安王殿下,没想到你不仅废物,还小心眼啊?” 殷时卿其实纠结了很久,是想过来给秦璃歌道谢,顺带着探探她的口风。 可一推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气的什么都忘了,语气沉了又沉。 “秦婉月,本王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能三心二意成这样?” 他步步紧逼,朝着洛约的方向扫了一眼,随后开口。 “你昨日还在本王的府上,勾着本王的脖子索吻。” “怎么今日就翻脸不认人,转而勾搭上洛公子了?” 他扬起下颌,笑的愈加清冷。 “洛公子方才是想要做什么?” 说着,他忽然一把将秦璃歌搂进怀里。 “实话告诉洛公子,本王和她,除了周公之礼之外,其他什么都做过了。” 他笑的挑衅,说话却愈加暧昧。 “婉月大概只是想和你玩玩。” 他手轻轻搭在秦璃歌的腰间,看向洛约的眼神愈加嘲讽轻蔑。 “可你毕竟年纪小,没轻没重。你就算和婉月发生点什么,又能如何?怎比得上本王?” 第247章 年轻就够了 秦璃歌听得目瞪口呆。 洛约却满脸淡定,甚至在听完整句话之后,缓缓地扯出一丝挑衅。 “啧,你自己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他走过去,和殷时卿对视。 “小爷我年轻啊,这就够了。” 殷时卿脸色微变,还要再说什么,就听秦璃歌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两人说话过于离谱,而洛约那副自信满满就是要气人的样子,更是好笑过了头。 殷时卿脸色愈发难看,几乎是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腰。 “很好笑?” 洛约笑眯眯的:“安王殿下这是恼羞成怒了?” “分明是你先故意挑衅的,既然你觉得,我和婉月之间发生点什么,你也不介意的话……” 他忽然上前,直接将秦璃歌抢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安王殿下请回避。” “等事成之后,你若再能不在乎,那才叫气度。” 殷时卿浑身散发着凉意,见他真的要搂着秦璃歌走,而后者并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他彻底失控了! “秦婉月!你为何不反抗?” 他死死地盯着秦璃歌,像是想不明白。 他也曾经有过迷乱的时候,可每次到了后面,她都会把他推开。 可现在,她分明知道洛约的心思,分明也听到了他的话,为何不躲,反而要配合? 秦璃歌停下脚步,转头。 “安王殿下过来,就是为了干涉我的私事?” 殷时卿攥了攥手,硬生生压下火气。 “本王是想告诉你,芝芝醒了,今日也没有任何异常。” 秦璃歌虽然对自己的医术有自信,但亲口听见芝芝安然无恙,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去。 殷时卿见她的注意力被拉回来一些,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胜负欲。 他上前一步。 “本王回想起……芝芝两年前发病的一些细节,想和你讨论一下。” 秦璃歌这下终于上心了。 她轻轻点头,折返回来坐下。 殷时卿轻轻勾起唇,轻蔑的往洛约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说过了,洛约那些伎俩对秦璃歌压根不管用! 可下一瞬,就见少年竟跟着坐下来,两人还挨得很近! 洛约笑眯眯的:“正好,今日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了,省的安王殿下你以后还要用这个借口来接近我们婉月。” 他说话直来直去,甚至叫人无法反驳。 “殷时卿,你可真是表里不一。说着不在乎我们婉月,却又千方百计的制造机会见面。” “啧啧啧……” 殷时卿被他的嘲讽激的愈加愤怒。 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将芝芝当年发病的情况详细描述了一遍,然后又顺带着说了秦若初的事情。 秦璃歌的眼眸,却轻轻眯起来。 他是在试探。 这样的态度让她觉得可笑。 “安王殿下,你若是怀疑什么,大可以直说。” 她支起身子,身子前倾,以极具压迫感的姿态俯视殷时卿。 “何必拐弯抹角的试探,惹人笑话?” 殷时卿的黑眸闪过几分暗芒,随后扯出几丝残忍的笑。 “秦婉月,你明知道施针会引发芝芝疾病发作的更迅猛,严重的可能丧命……” “你为何还要施针?” 第248章 他在嫉妒! 秦璃歌整个人都蒙了。 什么东西?施针会让疾病发作的更迅猛? 她怎么不知道? 见秦璃歌不说话,殷时卿的心都凉了半截,以为她心虚了。 “所以从头到尾,你压根就不在乎芝芝是死是活,对吗?!” “你装出一副关心芝芝的样子,只是为了做戏给本王看,是吗?!” 他只觉得心口有一团火在烧。 他不明白,秦璃歌为何如此残忍,连芝芝那么小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秦璃歌却听得恼火:“殷时卿,你是傻子吧?!” “只要是稍微懂些医术的,就知道施针才是最安全的手段。” 她死死地盯着殷时卿。 “让我猜猜,这么脑残的话,是从秦若初的嘴里说出来的吧?” 殷时卿望着她,只觉得她粗鄙的叫人不忍直视。 他冷笑着。 “怎么,知道事情败露,所以开始恼羞成怒骂人?秦婉月,你……” 话都没说完,一拳就狠狠地迎面砸过来。 洛约手腕上的珠子猛烈碰撞在一起,发出声响。 “狗东西,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他本就看不上殷时卿,如今听到这等言论,更是觉得可笑。 “但凡你稍微有点心,就该先去问问府医和太医,看看他们是怎么说!” “实在不行,你去街上问问大夫。” “哪个猪脑子的人会觉得,会医术的人施针会要了人的命?” 他越发觉得殷时卿不顺眼。 “滚!以后也别来,就算快死了也别来求婉月!” 殷时卿没想到洛约反应这么大。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低头去看秦璃歌。 女人只冷笑着,甚至看都不肯看他。 直到见洛约又要动手,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和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解释,就是对牛弹琴。” “他只信自己想听的,说白了,看我不顺眼,故意来找茬。” 殷时卿的心莫名慌了一下。 “秦婉月”没有闹,甚至除了方才那两句愤怒的话之外,再也没有说过重话。 她这是什么意思? 秦璃歌压根就没兴趣再纠缠,见殷时卿不走,她也懒得再说,而是直接拉着洛约坐下。 “你觉得方才那药丸,有些什么成分?” 她说着,刷刷的在纸上写下几种。 洛约也把殷时卿当成空气,沉思半晌,接过那支笔,又在最后添了几笔。 秦璃歌坐着,纸放在桌子正中央。 洛约站在她身后,低头写字的时候,几乎是虚虚的将她整个人都纳入怀抱。 殷时卿愈加觉得刺眼。 甚至觉得女人仰头和洛约说话的样子都刺眼极了。 他觉得嫉妒,甚至是……不甘心! 分明前两日他们还那样亲昵,分明当时秦婉月的动情,他都看在眼里,分明她也…… 殷时卿大概是被嫉妒冲昏了理智,看到洛约一手搭在女人肩头,然后俯身笑着和她说话,再也忍不住。 他直接上前两步,捏着秦婉月的下颌,近乎愤恨的吻了上去! 紧接着就是一句不假思索的话。 “秦婉月!你该看着本王。” “你该是本王的!” 第249章 你再说一遍? 秦璃歌脑子都快要不转,手上的笔“啪”的一声落在桌上,溅出点点墨迹。 洛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眼底闪过几分厌恶。 他最讨厌的,就是殷时卿这般强势却又不肯确定的态度! “怎么?看不下去了?” 洛约戏谑着,眼底堆满凉薄。 “就像是上次说的,你要是真的喜欢,就挑明了说出来。” “你什么都不敢说,却又占有欲十足……” 他伸手推开殷时卿,将秦璃歌护在身后。 “说实话,殷时卿,你才是这世上最没用的孬种!” 殷时卿用指腹轻轻擦过嘴角。 方才女人愤怒中咬破了,这会儿正渗出血珠子。 他勾着唇角:“洛公子就算敢承认又能如何?她接受了吗?” 他眼底透出几分暗芒。 “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否则本王不会手下留情了。” 洛约冷笑着。 “怎么,不敢承认?殷时卿,你该不会是怕自己说了之后,马上就被婉月拒绝吧?” “也对,一个半点药理都不懂的人,和我们婉月怎么可能有共同语言?” 他笑的嘲讽。 “别说就算你今日亲了她,就算你娶了她又能如何?她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因为你们压根就不可能是一个世界的人!” 殷时卿眼底瞬间浮现杀机。 他死死地盯着洛约,一把掐住他的脖颈。 “你再说一遍?”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秦若初的声音。 “姐姐?听闻安王殿下来了,我给他送些点心。” 秦璃歌微微勾唇:“快些进来。” 而殷时卿的脸色,闪过瞬间的僵硬,随即松开洛约。 秦若初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安王自然欢喜极了。 “这些糕点是我清早就开始做了,一直到现在才做成。” “您和小郡主都尝尝?” 殷时卿都没接过来,洛约就嘲讽出声。 “谁敢吃啊,这万一要是下了毒,引得小郡主旧疾复发,那可就麻烦了。” 秦若初的脸色顿时僵住——他们知道什么了吗? 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面色如常,重新笑起来。 殷时卿却直接伸手接过来:“本王信得过她。” 秦璃歌也被气笑了。 “怎么着,你信得过她,所以信不过我?” “殷时卿,你既然不肯信我,又何必再来多此一举?倒不如直接给我定个死罪,一剑砍了我。” 秦若初一听这话,心里就欢喜起来。 所以……殷时卿真的相信了? 这是他们又吵架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高兴,表面却温温和和。 “姐姐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给小郡主的吃食里下毒呢。” “而且安王殿下一向有自己的判断,他怀疑的,定是事出有因。” 秦璃歌听明白了,这是拐弯抹角的骂她呢。 她轻轻眯着眼,直接两步冲过去,狠狠地给了秦若初一巴掌! “你的意思是,他怀疑我,所以我就有问题?” 见殷时卿要冲上来护着,她猛地抽出长剑,直接架在秦若初的脖颈上。 “有本事,你再往前走一步?” 第250章 你怎么解释? 什么证据不足,什么打草惊蛇,秦璃歌这会儿已经全然不顾了。 “我的好妹妹,不如你现在告诉安王殿下,你那药丸是用什么做成的?” 她手上长剑,猛地贴在秦若初脖颈上。 后者吓得浑身发抖。 他们到底都发现了什么? 是真的掌握了证据,还是故意诈她? 她咬着牙:“姐姐,你要做什么?” 洛约更不客气,直接扯过桌上那张纸,劈头盖脸砸在殷时卿的脸上。 “本来我们是想着,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 “现在看来,的确是我们多此一举了。” 秦璃歌轻笑着。 “安王殿下恐怕看不懂吧,我帮你解释一下。这上面所有的药材,都是废品。” “所谓废品,就是加了和不加,没有任何区别。” 她手上的长剑刺破秦若初的脖颈,语气愈加凉薄。 “所以我请问安王殿下,这样一个用废品做出来的药,到底是如何救下芝芝的命的?” “所谓以血肉为引,这血肉成分在哪儿呢?” 殷时卿的确不懂药理,但当年他为了芝芝寻遍名医名药,那些药名他还是很熟悉的。 如今看到纸上,一个都没出现,他在那一瞬间,生出几分荒谬。 秦若初张张嘴,刚要说话,秦璃歌就忽然松开长剑,一脚揣在她腿弯处。 “不用再说了,你不就是想说,这玩意儿是我们杜撰出来的吗?” 洛约见她要说什么,直接接过话茬。 “只是可惜了,那日你和安王在书房内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你当时踩碎了那颗药丸,虽然收拾的干净,却也留下了一点点渣子。” 他不能让秦婉月在这种情况下暴露。 更不能让殷时卿知道,她身边那个向柔是个多厉害的角色。 所以他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洛约的嗅觉灵敏无双,只需这一点点药渣,我也能分析出成分来。” 秦若初一听这话,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甚至能察觉到殷时卿冰冷怀疑的眼神。 瞬间,她猛地抬起头来。 “安王殿下,初初冤枉啊!” “我和您一样,对这些药理药材一窍不通,甚至都记不得当年那位神医说的药名是什么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 “我当日去了药材店,凭借着记忆里的模样,挑选出当年的药材。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她还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是,我这次的确没有以血肉为引,可我的的确确割了肉。” 她猛地扯开衣袖,露出伤口给殷时卿看。 “我本想着,等到时候和您商榷,再决定要不要用我的血肉入药。” 殷时卿盯着秦若初那张脸,一瞬间觉得有些陌生。 不知为何,即便看到这个伤口,他竟也半点都不觉得心疼。 甚至……失望至极! “秦若初,当日是你说,那位神医说过,施针只会让芝芝的病情回天乏术。” “可洛约和秦婉月全部否认,恐怕太医也不会这么认为。” 他大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秦若初。 “关于这件事,你如何解释?” 第251章 像这样么? 秦若初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我不知啊!” “安王殿下,我敢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她慌慌张张的擦了擦眼泪,举起手。 “我真的没有说谎,当年神医的确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也是担心小郡主,所以并没有经过任何考证,就告诉了您。” 她咬了咬牙。 “我发誓,今日所说,若有半点虚假,就叫我不得好……” 话没说完,殷时卿都打断了她。 “不必再说了!” 秦若初泪水涟涟,看上去实在可怜。 可她低着头的时候,眼底残忍的暗芒却遮掩不住。 反正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神医也是她随口胡诌的。殷时卿根本查不到,所以无从考证! 洛约看了这场大戏,更觉得可笑了。 “秦若初,这恐怕不对吧?” “就算是要以血肉入药,也应该是有血脉关系的血亲才可以。” “你……算个什么东西?” 秦若初脸色一白,咬着牙:“我怎舍得让安王殿下割肉入药?横竖都是血肉,用我的也可以,我什么都可以豁的出去,我……” 秦璃歌笑出声来。 “看来你遇到的那位神医,不怎么高明啊?” 她走过去,低头看她。 “她难道没有告诉你,如果用旁人的血肉,整服药都会作废吗?” 秦若初如五雷轰顶,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当然不知道,因为所有的话都是她瞎编的,她也完全不通药理,哪里知道有这么多讲究? 可事到如今,她根本无路可退。 “我……我不知道。” 她可怜兮兮的摇头,看上去茫然极了。 “当年那神医的确没说这些,更重要的是……小郡主的确得救了不是吗?” 她咬着牙,望向殷时卿。 “安王殿下,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也从未想过用这件事邀功,否则我怎么可能当年隐去姓名给小郡主送药?” 殷时卿的脸色终于又缓和几分。 尤其是想到他也不通药理,方才还被两个人联手骂了一顿,就更偏向于秦若初了。 “你先回去吧,糕点……本王会带给芝芝的。” 秦若初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用力点头,朝着殷时卿的方向行了个礼,然后又满脸卑微的朝着秦婉月笑笑。 “让姐姐见笑了。” 说完,就扭头离开。 秦璃歌被这个笑给恶心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秦若初有多忍辱负重呢。 洛约虽然还不想走,但他的确还有要紧事要处理,只能警告似的看了殷时卿一眼,大步走出去。 殷时卿勾了勾唇,伸手把门关上。 “秦婉月,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他转身,步步将她逼近角落。 “说实话,你方才忽然发难,是吃醋了?” 他看的很清楚,方才秦婉月忽然就气的厉害。分明秦若初没出现的时候,她还算理智。 他靠近她,微凉的指尖落在她的唇角。 “既然你担心芝芝,不想让她吃秦若初做的糕点,那就……取悦本王一下。” 都没等殷时卿再说第二句话,秦璃歌的手就勾住他的脖颈,忽然扯下他的衣袍。 随后她踮起脚,明艳的狐狸眼透出几分娇媚,直接转身将人摁在桌上。 “这样么?” 第252章 你怕什么? 殷时卿仰面倒在桌上,秦璃歌直接坐上来。 “安王殿下,我忽然发现,你似乎喜欢玩点不一样的。” 她声线透出几分漫不经心,手却轻轻贴在他胸膛。 “方才洛约在的时候,你吻我,是为了什么呢?” 她俯身,唇瓣几乎差一点就碰到他的唇。 “无非是为了那点作祟的占有欲,以及……诡异的刺激吧?” 殷时卿被她压得动弹不得,心口却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你要做什么?” 秦璃歌笑的灿烂。 “当然是做一些……你喜欢的事情咯。” 她声音轻佻。毫不客气的彻底扯下他的衣衫。 “既然追求这些好玩的东西,安王殿下,我教你呀。” 殷时卿只觉得身上一凉,心口狂跳起来。 “秦婉月!” 女人挑眉,直接在他反抗的瞬间,点了他的穴。 然后,她拾起他的腰封,将他两只手举过头顶,捆在一起。 殷时卿眉心突突直跳。 “秦婉月,你别太过分了。” 女人笑的娇媚灿烂。 “难道你方才不过分么?” “而且,是你主动要求我取悦你的呀,怎么又不愿意了?” 她声线透出几分诱人的甜腻,手顺着他的胸口,缓缓移到他的腹部。 “安王殿下,难不成……你害羞了?” 殷时卿只觉得被动。 他被眼前的人,一次又一次的算计,每次都很狼狈。 甚至她这副模样,又忍不住让他想起了秦璃歌,那个新婚夜把他给……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 “秦婉月,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可“刺啦”一声,秦璃歌扯开了他的里衣。 她现在想法很简单:狗男人不是想要占她便宜吗?那她偏不让他如愿。 反正是白白送上门的人,不调戏白不调戏。 最好能让他有心理阴影,见到她就恶心想吐,那才叫好呢! 她笑的愈发灿烂了。 “安王殿下,你别怕呀,我会很温柔的。” 她低头去亲他的脖颈,学着他的样子,张口咬在他喉间。 殷时卿浑身一颤,竟有些克制不住的往后仰。 他几乎是用尽最后一点理智,才克制住没发出声响。 秦璃歌却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安王殿下,你放松一点。” “我又不是要杀你,你这般紧张,会坏了我的好兴致。” 殷时卿又气又恼,尤其是在察觉到她语气里的戏谑,愈加觉得羞辱!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被封的穴,好像有一丝丝的松动了。 他面上不显,却开始偷偷地调动内力去冲击穴位。 秦璃歌并没有察觉,尤其是看到殷时卿这副吃瘪的样子,心里更兴奋了几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殷时卿今日那么过分的亲她,她要是不占回来,恐怕今儿个睡觉都能气醒。 “安王殿下,你开心吗?” 她勾着唇,连笑容都还没来得及完全舒展,殷时卿猛地挣开腰封,直接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紧接着是男人低低的笑声。 “开心。” 他哑着嗓子,眼眸危险的眯起。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本王自然要奉陪到底。” 他唇落在她的耳畔,眼眸犹如实质,像是要将她刺穿。 随后,殷时卿笑的暧昧,咬住她的耳垂,手扯掉她腰间的生绢:“秦婉月,接下来,该换本王了。” 第253章 选你的理由? 秦璃歌浑身一颤,才察觉是自己大意了。 她强装镇定,勾着唇:“安王殿下能主动,我自然高兴。” 她安静的躺着,黑眸里透出几分期许:“接下来,你准备做点什么?” 殷时卿分明看到了她眼底的清冷和算计,却没有停下来。 “自然……和你方才想的一样。” 他凉薄的唇角浅浅勾起,逼近了她。 “秦婉月,真以为你屡次用这样的招数,还能逃脱?” 他指尖掐住她的后颈,控制住她的行动。 “你屡次招惹本王,若这次还能全身而退,那本王也太好说话了吧?” 只是这话才刚刚说出来,一个火红的身影就悄无声息进来,随后轻而易举将秦璃歌夺过。 “难怪安王府里找不到人,原来安王殿下正在逼迫小姑娘?” 略带魅惑的声音响起,秦璃歌就对上了那双满是妖冶的瑞凤眼。 苏冥夭察觉到她的视线,挑眉。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我这次来的还算及时吧?” 殷时卿神色难看起来。 苏冥夭是出了名的绝情嗜血,虽然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可他却从未真的对哪个女人留意。 他眯起眼:“苏冥夭,你没必要为了恶心本王,故意……” 男人抬起头,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安王殿下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抬起漂亮的下颌,勾着唇:“连孩子都把本阁主列为他们爹爹候选人之一了,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殷时卿一想起当时两个孩子雀跃的样子,脸色又阴沉几分。 “你来真的?” 他死死地盯着苏冥夭拥着“秦婉月”的那只手,竟破天荒产生了几分毁灭的想法。 忽然间,他笑出声。 “那你可知,秦婉月有可能是袖明阁阁主?” 见苏冥夭脸色微变,殷时卿眸底的恶意更胜。 “没错,就是几年前,你差点杀了的那个袖明阁阁主。” 他心底满是阴毒,恨不得现在就让两人反目成仇。 秦璃歌没吭声,只挣脱开苏冥夭的手。 毕竟当年那场缠斗,她的确险些丧命。她永远都记得那段惨痛的教训,还有这男人无情的模样。 殷时卿挑眉,朝着秦璃歌伸出手。 “就算你不是袖明阁阁主,恐怕也和他们关系匪浅。如今你面前这人,可是和袖明阁有血海深仇。” “同本王合作,本王会帮你……不惜一切抓住他,让你亲手报仇,如何?” 三分真心,七分试探。 灼灼目光却烫在秦璃歌身上似的,不肯放过她的半点表情。 后者却笑的有些嘲讽起来。 “安王殿下,比起你……我宁愿和苏冥夭合作。” “你比他可讨厌的多。” 殷时卿瞬间变得狠戾。 狭长的桃花眼淬满凉薄,像是要将她绞杀。 “你的意思是,宁愿相信一个劣迹斑斑的人,都不愿同本王合作?!” 秦璃歌笑着,清冷的眸满是轻蔑。 随后当着殷时卿的面,勾住了苏冥夭的颈。 “你瞧,他比你长得好看,又比你待我更真诚些。” 她又凑近几分,几乎要和苏冥夭重叠在一起。 眼眸疏离,无畏的对上那双染着暴戾的瞳仁。 “安王殿下不如告诉我一个,非选你不可的理由?” 第254章 容不下你! 苏冥夭配合的将女人虚虚搂进怀里,过分妖冶的五官更多了几分魅惑。 殷时卿眸底赤红,不知从哪涌出恼怒。 “很好,你既然心甘情愿往火坑里跳,本王也没必要救你。”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苏冥夭一眼,大步离开! 门被重重关上,秦璃歌才连忙将手收回来。 苏冥夭好似并不在意,反而熟稔的坐下。 “告诉你个消息。” 他盯着秦璃歌。 “你三哥哥要回来了。” 秦璃歌眉心紧蹙,许久才从脑海里扒拉出所谓三哥哥的信息。 秦家子嗣还算多,三儿三女。 三个儿子各有所长,和秦璃歌都是一个娘亲所生。 可这三位哥哥,小时候对她还算热络,可到了后面,有元氏和秦若初从中作梗,就日渐对她疏离,将那秦若初当成了亲妹妹。 不等她再想什么,苏冥夭的手就在她眼前晃了晃。 “听闻秦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也都快回来了,你的好日子,恐怕真的到头了。” 秦璃歌扯了扯嘴角。 “多谢阁主提醒。” 苏冥夭见她态度不冷不热,忽然凑上前。 “你对殷时卿……似乎不太一样。” “单单是我见到的,他对你动手动脚的次数就已经很多了。” 那双漂亮的瑞凤眼透出几分探究。 “秦婉月,你怎么还没动手?” 秦璃歌的手狠狠地顿了一下。 许久,她才掩饰似的:“我就算是有杀人的心,那也要有相应的本事才行。殷时卿是皇子,我只是一介平民。” 苏冥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嗤笑一声。 “你可以找我啊。我悄悄把人杀了,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他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倾身往前。 有几缕墨发垂下来,平添几分慵懒。 “秦婉月,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 秦璃歌被说的猛地打了个激灵,随后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苏冥夭伸手摁在她的唇上:“既然你心里没有他,那本阁主就告诉你一声。” 他笑起来,邪气十足。 “本阁主盯上你了,你最好别和殷时卿再有太多牵扯。” 说完,就转身离开。 秦璃歌眉心紧蹙,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不过,当务之急显然不是这个。 她唤来向柔问话,后者就迅速开口。 “秦家三公子和殷时卿是很好的朋友,这次他回来,恐怕是为了秦若初的婚事。” “主子,安王从未拒绝过三公子的要求,秦若初恐怕真的要嫁过去了。” 秦璃歌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恍惚了一下。 “你派人再去查查苏冥夭,我总觉得他邪乎的厉害。” 当日晚上,秦璃歌做了噩梦。 梦里,她哭着跪在地上,少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怒吼着。 “秦璃歌,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今往后,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妹妹!” 再之后,她就亲眼看着秦婉月也被这少年关进了柴房。 “二妹妹,你和秦璃歌简直一样恶毒。秦家容不下你了,乡下庄子更适合你。” 她跪在地上,和秦婉月一起哭诉着。 “三哥哥,我们是冤枉的!” 可长鞭却无情的挥过来,将他们打的皮开肉绽! 秦璃歌猛地惊醒,外面却传来秦若初欢喜的声音。 “姐姐,三哥哥回来啦,正叫我们去正厅呢!” 第255章 谁没有廉耻之心? 秦璃歌擦了擦额角的汗,心口还砰砰的跳着。 她记起来了,秦婉月还没被送到乡下庄子上的时候,经常和她一起被秦若初污蔑,然后这位三哥哥,就会抄起一根长鞭,将她们二人打一顿。 没有一个月,是不可能痊愈的。 后来秦婉月被送走了,家里只剩下她一个出气筒。她记得自己出嫁当日,这位所谓的三哥哥,还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知廉耻,竟然勾引自己妹妹喜欢的人。 她眯起眼眸,缓缓的梳洗打扮。 现在,他既然回来了,很多仇,就能亲手报了。 秦璃歌走到正厅的时候,秦若初正围着那位少年欢喜的说着话,殷时卿就站在秦若初的身侧。 怎么看,他们才像是更亲近的一家人。 而她……是个外人。 她都还没来得及说话,秦若初就看见了她:“姐姐快过来!你不是从小就喜欢三哥哥嘛,现在他回来了,你应该很高兴吧?!” 秦璃歌嗤笑。 是了,秦家当年把秦婉月送走,除了所谓道士的满口胡言之外,还因为,秦若初污蔑她喜欢自己的三哥哥,还屡次……险些得手! 可秦婉月多冤枉? 她安分守己,木讷又懦弱。分明什么都没做过,每次挨最重的打,却还要被泼上这样的脏水,害的她在整个京城身败名裂! 秦璃歌强忍住双重的恨意,闭了闭眼睛,竟有些想吐! 殷时卿自从“秦婉月”进来,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 若不是方才秦若初提醒,恐怕他都要忘了这段事。 一想到这女人竟然还能不知廉耻的勾搭自己的亲哥哥,他只觉得前些日子和她的纠葛,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而那位所谓的三哥哥秦许画,白皙的脸也骤然阴沉。 “秦婉月?你竟然真的回来了?” 他语气里满是鄙夷,随后一甩手:“听闻你已经成了寡妇,那就该为自己死去的丈夫守节,安分守己!” 秦璃歌就在几个人各怀厌恶的目光中,缓缓抬起头来。 她看着秦许画,笑出声。 “三哥哥既然知道我嫁过人,那就不该再提这些往事。” “我本就已经都忘了,你刚回来就提起,又是何意?难道是忘不掉我,故意想……”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脸色就彻底沉下来。 “秦婉月,这是你亲哥哥,你到底还有没有半点羞耻之心!” 秦若初也满脸假惺惺的。 “姐姐!你怎能说这种话,你名声刚好了一些,若是再传出这些事,你还要不要在京城里活了?” 秦许画脸色变了又变,死死地盯着秦璃歌。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秦婉月”好像变了很多。 可随即,他又嘲讽出声。 “你少用这些话来恶心我!秦婉月,当初你自己做出那么多不要脸的事,真以为过去这么多年,我就都忘了?!” “像你这等浪**毒妇,当年就该报官,把你抓起来浸猪笼!” 秦璃歌眯起眼,彻底恼了。 “三哥哥你刚回来就惹是生非,还旧事重提非要和自己妹妹沾边,到底谁更不知廉耻一点?” 第256章 怎么不去死! 几人都没想到“秦婉月”居然如此果决。 在他们眼里,她这般大声嚷嚷还不知悔改,无异于要拉整个秦家下水! 秦若初脸色变了又变,小心翼翼的看了殷时卿一眼,连忙拉住她的衣袖。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难道你要连累的我也被京城嗤笑,嫁不出去吗?” 秦璃歌一把推开她。 “秦若初,你别装可怜了!方才就是你主动提起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以为我傻吗?!” 秦许画连忙伸手扶住秦若初,见她小脸惨白,愈加心疼。 “秦婉月!你怎么没和秦璃歌一样去死!” 一句话,整个正厅都安静下来。 秦许画却依旧咬牙切齿:“秦璃歌那等不要脸的女人,勾引自己亲妹妹的心上人,已经遭到报应死了。”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怎么还能活着?!” 秦璃歌的心,狠狠地沉了一下,甚至像是针扎一样疼。 她很清楚,这是原主的条件反射。 她应该还是对自己的哥哥,抱有最后一丝丝希望吧? 可惜了…… 她慢悠悠的扯出一个凉薄的弧度。 “三哥哥怎能这么说话?我姐姐分明是被赐婚,倘若安王殿下真的不想娶,只要退婚就行了。” “可安王殿下既然没退,还娶了她,这怎么能是姐姐的错?” 她攥紧了拳头,眼底闪烁着阴冷。 “至于我……” “我就算是再不懂礼节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你是我哥哥。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秦许画微怔。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秦婉月”为自己澄清辩白。 秦若初在这个时候开口。 “是啊三哥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已经失去一个姐姐了,不能再失去最后一个了。” 她眼眶红红的,轻轻摇了摇秦许画的手臂。 秦家三公子在看到她泪眼朦胧的瞬间,方才对“秦婉月”升腾起的一丝丝心软,就彻底消失殆尽! “初初,秦婉月从前那么算计你,你怎么还这般心善?” 秦若初可怜兮兮的抿着嘴,不肯说话。 秦璃歌都快气笑了。 她心善?那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恶人了! 秦若初知道这是个机会,故意天真的说出口。 “其实姐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不然安王殿下也不会对她百般迁就。” “三哥哥,你就看在安王殿下的面子上,别再说姐姐了。毕竟我从前亲眼看见过,安王殿下还亲了姐姐呢。” 秦许画的脸色变了又变,像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殷时卿。 随后,满心恼怒。 “安王,你放着我妹妹不要,竟然看上这等下作的女人?!” 殷时卿被提起这些事,看着秦许画的脸,忽然也显出几分不耐烦。 “本王的眼光怎会这般差?” 他看着秦璃歌的黑眸,又想起这几日她和洛约以及苏冥夭的亲昵,眼底氤氲着凉薄。 “像这种不知廉耻的东西,本王不过是当做玩物,随意戏弄几下罢了。” “毕竟是白白送上门的,任由摆布都不敢反抗。” 他勾着唇,按捺住心底最后一丝丝不忍。 “秦婉月,不如你让你亲哥哥见识一下,这两日你都是如何勾搭本王的?” 第257章 要了你的命 秦璃歌更觉得好笑了。 难怪秦若初这几日一直有恃无恐,原来秦许画有这么大的作用。 她看着殷时卿眼底起起伏伏的恶意,轻轻勾唇。 “安王殿下说的这叫什么话,分明你也乐在其中,不是么?” 她高高的仰起头,故意恶心他。 “否则你怎么频频往我院子里跑,而不肯去看我妹妹一眼呢?” 秦许画听到这话,怒火中烧。 “秦婉月,你果然死性不改!” 他高高的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秦璃歌却狠狠捏住他的手腕,慢慢扯出几分浅笑。 “三哥哥,我只是陈述事实,你为何如此生气?” 她只用了几分力气,秦许画的脸色就彻底变了。 他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却怎么都抽不会自己的手。 秦璃歌笑眯眯的,直接用力一拽。 “咔嚓”一声,手臂脱臼,秦许画发出惨叫声。 她死死地盯着他,眼底没有半点亮光。 “我叫你一声三哥哥,是还给你面子。秦许画,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么?” “今日只是一个教训,往后你别惹我,我们自然相安无事。否则……” 她眯起眼,语气愈发无情。 “我要了你的命!” 说完,她猛地甩开秦许画的手,厌恶的离开! 正厅里乱成一团。 秦若初吓得跌坐在地上,哭出声来。 殷时卿脸色铁青的帮秦许画接上胳膊,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者却气的脸色通红。 “殷时卿!你怎会对这等毒妇感兴趣?难道就是因为她,我妹妹才频受委屈?” 在秦许画的心里,他只有秦若初这一个妹妹。 一母同胞且惨死的秦璃歌,早早就被他单方面划清界限。 而秦婉月,更是早早就不配当他妹妹。 他冷哼一声。 “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殷时卿,你若是不能履行从前的诺言,好好把她迎娶到安王府,我们就绝交!” 秦若初连忙擦了擦眼泪。 “哥哥,你别这么逼安王殿下。他也是有苦衷的……姐姐本就比我更讨人喜欢,我都认了。” 秦许画一听她如此委曲求全,气的快疯了! “安王,你今日就给我一句准话,我妹妹,你到底还娶不娶!” 殷时卿原本笃定的事实,却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忽然卡壳了。 他怎么也说不出“娶”这个字,甚至还有些排斥起来。 可看着好友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他终于还是开口。 “你放心,本王……不喜欢秦婉月那种人。” “若不是你回来,我都快忘了她这些恶劣的行径。她既然如此不堪下作,本王也只觉得恶心。” 秦许画这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你就该和秦婉月那女人说清楚!” 他冷哼一声,坐下来。 “我从前被她缠的快恶心吐了,自然了解她!只要你稍微给她点好脸色,她就恨不得爬上你的榻。” “而且,还能同时勾搭好几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秦若初假意劝告,实际上却在试探。 “安王殿下其实也没必要和姐姐真的绝交,倘若你对她真的还存着几分喜欢,不如把她一同娶回家,做妾也是好的?” 第258章 被抓了个正着? 殷时卿猛地抬头。 秦若初被他眼底的狠戾吓住,眼眶又红了。 许久,他才缓缓摇头:“本王今日心情不太好,等过两日,定会找秦婉月说清楚。” 他朝着秦许画的方向拱拱手:“告辞。” 说着,他快步离开。 他心情差到了极点,甚至想杀几个人来发泄发泄。 枫申进书房的时候,殷时卿正把玩着锋利的匕首。 他小心翼翼的敲门进来:“主子,关于秦二小姐从前和秦家小少爷的事……” 他缩了缩脖子。 “恐怕是真的。” 殷时卿手里的匕首,忽然狠狠地扎进桌面,就像是刺穿秦婉月脆弱的脖颈一般。 “你再说一遍?” 枫申哆嗦了一下,连忙跪在地上。 “回禀主子,秦婉月从前被送到庄子上,其实回来过一次。” “可那一次,她刚回来就摸进了秦许画的屋里,手里还攥着那等下作的药。被秦家人抓了个正着。从此之后,秦家才狠了心,再也没让她回来过。” 殷时卿的心,重重的坠了下去。 秦婉月竟然如此堕落,而且还被抓了个正着! 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了假? 所以他最开始的想法就是对的!这女人心机叵测又不择手段,回京就盯上了他。 后面发现他不肯松口,所以又勾搭上了洛约,最近甚至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连苏冥夭都快搞到手了! 枫申拱了拱手。 “不过……秦婉月这人也邪乎的厉害,咱们好几次查她,最后她都能找出证据自证。” “说不准这次,咱们也冤枉她了?” 殷时卿冷笑着。 “冤枉?连她哥哥都不肯帮她说话,恐怕她做的丑事多的都数不过来!” 一想到自己昨日都还差点被她给得手,他心底更堵得厉害。 枫申见他态度这般坚决,这才开口。 “那……咱们安王府还是恢复成从前那样,再也不让秦婉月来了?” 殷时卿刚要点头,却忽然又想起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竟怎么都动不了了。 他恼怒的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收起来,给自己方才的反应找补。 “你拦得住她么,这女人身手了得,若是真的故意要闯,你也奈何不了她。” 枫申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家主子的态度有些奇怪。 毕竟以往他若是真的厌弃了一个人,态度只会果断无情。 他又问出了那个问了无数次的问题。 “主子,您该不会……真的有点喜欢秦婉月吧?” 本以为殷时卿会矢口否认,可这次,他却破天荒的沉默了。 枫申吓得手脚冰凉。 一想到秦婉月恶名在外,而且的确还不知廉耻的做了那么多丑事,他就恨不得把自家主子晃醒。 可他哪里敢造次,只能压制住所有的情绪,轻轻唤着。 “主子?” 殷时卿掀起眼皮,忽然笑出声。 “很可笑么?本王竟差点要掉进这样一个女人的圈套里。” 他忽然将扎进桌面的匕首抽出来。 “其实还有一个简单的办法。” 他望着外面的天色,站起来往外走,话里是疑问,更是笃定。 “本王今日心情不好,该杀个人助助兴才是。 你觉得……杀了秦婉月如何?” 第259章 你抖什么? 只是等殷时卿刚到秦家,就见院子灯火通明。 而秦许画,正朝着“秦婉月”怒吼:“这就是你说的不惦记?!” “秦婉月,你怎么这么恶心!” 殷时卿眉心紧蹙:“这是怎么了?” 秦许画正在气头上,见他来了,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提起来。 “看见了么?我才回来一天,秦婉月竟然就偷偷将我的里衣偷了!” 殷时卿脑子里“嗡”的一声。 秦若初在旁边死死地拽着秦许画。 “三哥哥,有可能是误会!” “姐姐都说了对你没有其他心思,你应该相信她一次。” 殷时卿看着被秦许画死死攥在手里的纯白里衣, 再看看满脸焦灼,死死护着“秦婉月”的秦若初,甚至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璃歌现在只想杀人。 她正准备睡觉呢,外面就吵吵嚷嚷,说是三少爷丢了一件里衣。 然后……找着找着就找到她这里来了,说在她院子里找到了。 她就这么被一大家子人吵醒,被迫接受下人的鄙夷,还要被秦许画这个没脑子的狗男人给训斥。 她眯着眼。 “我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院子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还去偷你东西?” 秦许画哪里听得进去? 他只觉得恶心! 一想到自己贴身穿着的衣物,被眼前这女人拿走,甚至有可能还做了某些事情,忽然就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秦若初连忙把人扶住:“三哥哥,说不准是有人陷害姐姐呢?” 秦许画狠狠抹了一把嘴角。 “陷害?你别替她说话!” 秦若初咬着唇,有些抱歉的朝着殷时卿笑笑:“安王殿下,让您见笑了。天色不早,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是……我们的家事,也可能只是误会。” 殷时卿看着一旁毫无悔意的秦璃歌,又看看这乱糟糟的一院子人,顿觉恼怒。 “秦三公子才刚回来,就能闹出这等下作的事。若是这次放任,说不准下次,就是用更下作的手段了!” 他冷笑着走到秦璃歌面前。 “秦婉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袖中的匕首蠢蠢欲动,他眼底满是凉薄,戾气几乎将他吞没。 他不能接受,自己从前差点就动了…… 秦璃歌眼底淬满冰冷。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那总该相信证据吧?” 她手伸出来,猛地指着秦若初。 “不如你们派人搜一下,三哥哥这中衣上不小心扯掉的系带,是不是在妹妹的衣袖里?” 秦许画这才发现,自己的中衣早就不算完整。 腰间系带被暴力扯开,破了个洞。看样子,像是被勾住了似的。 秦璃歌冷笑着,一把拽住秦若初的手。 “妹妹,你抖什么?” “都是一家人,我给你搜搜身,你应该不嫌弃吧?” 秦许画和殷时卿两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秦若初脸色微微有些白,死死地咬紧牙关,随后心一横似的。 “是,系带是在我这里!” 她气恼的推开秦璃歌,从袖中掏出两根系带,狠狠扔在地上。 “姐姐,我本想替你遮掩。既然你铁了心要把这件事扣在我头上,那就对不住了!” 第260章 你可认错? 说着,她眼泪就落下来。 “三哥哥,今日姐姐睡的很早,我本想着,她可能真的和她说的那样,知错就改了。” “可谁能想到,我刚要回屋休息,侍女就匆匆回禀,说是看到姐姐鬼鬼祟祟的从屋里出来。” 她抹了一把眼泪,直接跪下来。 “这系带,就是侍女交给我的。我一看就知道出事了,本想着等明日一早,我悄悄的过来提醒姐姐,然后把东西处理了。” “可谁能想到,三哥哥你发现的这么早。” 她满脸的凄楚,缓缓地摇了摇头。 “姐姐,我从未想过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可你却要借着这点东西,想把这样的帽子扣在我身上。” 她忽然泣不成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秦璃歌都快气笑了。 秦若初还真是铁了心的要把她推下水。 她全程都没说她看到什么,只说是侍女看到了,到时候就算被揭穿,她也只需要牺牲掉一个侍女而已。 可秦许画听到这话,直接上前两步,狠狠一巴掌扇上来。 “贱人,当初你就该在那庄子上冻死算了!” 他满脸狠厉,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秦璃歌躲过去,嗤笑一声。 “三哥哥,我倒是很想问问,你刚回来,不好好休息,怎么知道少了件中衣?” 男人脸色微怔,扯开几分嘲讽。 “家里有个像你这般龌龊肮脏的人,我为何不提防?!” 秦璃歌没反驳,又问。 “那请问,你是从我院子的哪个地方翻出来的?” 秦许画笑的更嘲讽。 “分明是你做贼心虚,生怕被发现,所以扔到后墙了。” “这系带,应该也是你偷走时,匆忙挂到灌木丛上了吧?” 他像是看穿了一切,高高的仰起头。 “秦婉月,既然你如此没脸没皮,今日我就替爹爹,好生教训教训你!” 说着,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鞭,狠狠地甩在地上。 “啪”的一声,秦璃歌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她浑身发凉——原主到底挨了多少打,竟然对鞭子的声音如此敏感! 她满腔怒火,却强行保持清醒。 “三哥哥还真是头脑简单。你这些年游学,到底都在外面学了些什么?” 她双手抱胸,语气冷到极点。 “我若是真的对你有非分之想,都能做出偷中衣这样的事,为何还要把东西丢掉?” 她毫不畏惧。 “倘若我真的喜欢一个人到这等不知廉耻的地步,我该把他的中衣穿在身上。这样既不会被发现,也绝不会引出这等乱七八糟的事。” “三哥哥,你说呢?” 秦许画早已经被愤怒和偏见冲昏头脑,如今听她这么说,长长的鞭子高高扬起。 “你还想把中衣穿在身上?” “秦婉月,我们秦家怎么生出你这等下作龌龊的女人!?” 见秦璃歌还躲,他朝着一旁看去。 “安王殿下,你帮我摁住秦她。今日。我定要替爹爹好生管教管教这等不知廉耻的货色!” 殷时卿却将匕首抽出来。 “何必这么麻烦。” “既然屡教不改,还是杀了更方便些。” 只一个闪身,手中的匕首就抵在了秦璃歌的脖颈。 皮肤猛地被刺开,大片的血液涌出! “秦婉月,本王替秦三公子问最后一遍,你可认错?” 第261章 给你这个机会 秦璃歌对上那双狠厉的眸,笑的有些漫不经心。 “你们一个两个早就认定我有错,我就算辩解又有什么意义?” 她心凉透了。 替原主的百依百顺感到不值,更替秦婉月的逆来顺受感到悲愤! 这么多盆脏水,从小到大,全都泼到她身上。 没有人理会她苍白的解释,更没有人相信她是无辜。 她眼底闪动着灼灼怒火。 “既然如此,你们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殷时卿刚要动手,却冷不丁对上这双眸。 他的心,忽然狠狠抽了一下,钝钝的疼起来。 眼前的“秦婉月”笑着,却笑的漠然。 “就算我今日侥幸躲过去,那还有明日,还有那么长的时间。” “殷时卿,你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么?这正好是个机会。” 她甚至往殷时卿的匕首上又撞了一下。 “反正我只是个下作卑贱的人,杀了我,你应该很高兴吧?” 殷时卿嗅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他看着秦璃歌流血的脖颈,像是被灼伤似的,猛地松手。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着血色。 秦许画却回错了意。 “安王殿下,这种事我来就好,别脏了你的手。” 长鞭高高举起,重重朝着秦璃歌甩过来。 眼看这张小脸就要被抽得皮开肉绽,秦若初兴奋起来。 可…… 殷时卿竟直接伸手,攥住了长鞭。 秦若初脸色一僵:“安王殿下?” 秦许画也满脸不可置信:“安王,你真的要护着她?” 殷时卿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本王和秦婉月打过很多次交道,倘若她真的对你感兴趣,绝不会马上就被你抓住把柄。” 毕竟,从前这女人,就是一点点让他放松警惕,引他进入陷阱。 偷中衣这等做法…… 秦许画皱着眉:“但证据确凿……” 秦璃歌冷笑出声。 “秦许画,你的证据确凿,就是在我后院找到中衣吗?” “后院很好进,直接顺手扔进来都可以,你觉得这证据真的确凿了?” 秦许画脸色变了又变,竟有些迟疑起来—— 难道他真的是太冲动,所以误会了? 秦若初见事情已经超出她的掌控范围,气的快把一口牙咬碎,却还是装作温柔。 “是呀三哥哥,姐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她都说自己没做过了,我相信她。” 一句话,却点醒了秦许画。 他也曾经相信了秦婉月无数次,相信她真的没有半点歪心思。 可当那些证据一点点呈现在他面前时……他只想吐! 他眼底又重新聚集出几分厌恶。 “秦婉月,这次算你走运!” “再有下次,你就等死吧!” 说完,就怒气冲冲的离开。 秦若初虽然也想留下来,可担心殷时卿看出端倪,也只能慌慌张张的追着秦许画离开。 院子重新恢复了安静,秦璃歌的头微微有些晕。 脖颈的血还在流。 她扯了扯唇角,忽然拾起匕首,递给殷时卿。 “你今日不是来杀我的吗?” 她一步步靠近,匕首对准了她的心口。 “殷时卿,就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 殷时卿的眸子剧烈收缩! 秦璃歌却扯着唇角,攥着他的手,用力刺穿了心口! 第262章 可真是贱 殷时卿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眼前只有无边的血迹,刺痛了他的眼。 温热的血从女人的胸口蔓延,匕首的柄滑腻的快握不住。 可秦璃歌却死死地攥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殷时卿,位置偏了。” 秦璃歌的声音很冷静,攥着他的手,猛地抽出来。 “再稍微往左一点,定能一刀毙命。” 她的手宛若铁钳,攥着殷时卿的手不肯松开。 男人却从未有过的慌张起来。 他盯着女人苍白的唇瓣,还有早就被血污沾染的侧脸和脖颈,以及……地上喷涌出的血迹。 在秦璃歌攥着她的手,再次用力要贯穿她心口的瞬间,殷时卿猛地用另一只手,挡住了锋利的剑刃! 匕首在他手上留下深深地伤痕,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开始疼。 秦璃歌愣住。 “为什么?” 她盯着殷时卿受伤的手:“你既然口口声声要杀了我,为何又在关键时刻收了手?” 她甚至觉得可笑。 “殷时卿,你在想什么?难道觉得我会对你感激涕零吗?” 她只觉得恼火。 从被污蔑,到现在殷时卿的怜悯,她快要被这无边的折磨给逼疯了! 不是都想她死么? 那她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然后,她再从血污中爬起来,杀了所有人,再一把火了结一切! 她死死地盯着殷时卿。 “又想设局,然后让我感激你吗?” “这次想让我如何报答?亲吻,还是以身相许,亦或者,想试试我取悦人的下作手段?” 她声音一句比一句更冷,一句比一句更伤人。 殷时卿却半个字都说不出。 他被血腥气刺激着,想起了很多事。 秦婉月现在的表情他并不陌生,只是这次看着,却不知为何,竟心疼的不能自已。 秦璃歌笑着,重新攥着他的手。 “安王殿下,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你若是现在不动手,以后就再也不可能了。” 她眼眸澄澈,甚至还轻轻笑起来。 她只给他这一次机会,从今往后,他若是再动这些心思,只有死路一条。 殷时卿好像在迟疑,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大步上前。 秦璃歌松口气,闭上眼。 “殷时卿,你既然杀过那么多人,最好别让我痛苦。一剑毙命,也算是我的福气。” 她早就很想杀人了。 从刚回京的第一日。 只要今日殷时卿动了手,她就能顺理成章的反杀。 可她并没有等来痛楚,却等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略显慌乱的吻。 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了殷时卿微微红的眼眶。 她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他在难过? 为她吗? “殷时卿,你在做什么?” 她狠狠将人推开,厌恶的去擦唇角。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殷时卿,你可真是贱……” 接下来的话,全被堵在了嘴边。 殷时卿近乎失控的吻她,一手将她稳稳抱起,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脊。 声音沙哑到极点。 “秦婉月……算本王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第263章 你要放弃? 秦璃歌张张嘴,男人却重新吻上来。 像是彻底失控。 她整个人腾空,只觉得天旋地转。 殷时卿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下来,将她吻得喘不过气。 可他却不肯松手。 “你为何就是不肯低头?” 他眼眸赤红,声音沙哑的快说不出话。 “为何要这么对我?” 秦璃歌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 可她却很快回过神来:“殷时卿,我没心情和你玩这些。” 她神情淡漠,和殷时卿的失控形成鲜明对比。 “松手。” “既然你自己主动放弃杀我的机会,以后也再也不会有了。” 她伸手去推他。 “殷时卿,我对所有讨厌的人,都是一样的态度。” “你是这样,秦若初是这样,秦许画也是这样。” 殷时卿头疼欲裂,却克制不住的想和她靠近。 “本王竟这么叫你讨厌?” 他声音微微颤抖,眼眸里映出几分痛楚。 “可分明是你折磨我在前。” 秦璃歌听不明白。 她何时折磨过他? 分明每次都是他误会,每次都是他笃定的认定一件事。 她仰起头,冷笑出声。 “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就拿今日的事情举例。” 她索性也不挣扎,直勾勾的盯着他。 “殷时卿,你可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被这盆莫须有的脏水泼?” 殷时卿愣住。 他当然不知道。 他所有消息的来源,都是秦许画和秦若初的描述,还有京城人那沸沸扬扬的传闻。 他只觉得厌恶,所以甚至都懒得去查。 秦璃歌轻轻笑着。 “我八岁那年落了水,秦许画那时对我还不错,跳下水救我。我怕极了,所以死死地扒着他。” “可谁成想,他们却说我落水都还要勾引自己的哥哥。” 她缓缓闭上眼。 “我辩解了,可他们却从我房间搜出哥哥的帕子。” “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拿,我拼了命的解释,可没有人信。” 她嗤笑着,缓缓摇头。 “这种事发生了太多次,渐渐的,我就不解释了,因为没有人愿意听,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摊摊手,朝着殷时卿笑。 “这次也是一样,我今夜不过是早早哄睡了渊儿,入睡的早了些,却被他们污蔑成做了亏心事,不敢出门。” “我没说谎,秦许画的院子在哪儿我是真不知道,这中衣到底如何掉进我后院的,我更不清楚。” 殷时卿心如刀割,剧烈的动摇起来。 就好像从前相信的一切,都开始遭到质疑。 女人眼眸澄澈,却悲伤。 “可你看到我的下场了,我辩解了,依旧没用。” “所以我想,不如就这么算了。他们既然污蔑我,我何不坐实这样的罪名?” 殷时卿却忽然攥紧她的手。 “不许!” 只说出两个字,他就再也说不出话。 他从什么立场约束她? 又以什么身份? 他唇瓣颤抖着,忽然想起洛约屡次逼问他的话。 也不知道是今晚受的刺激太多,还是他真的动了心。 “秦婉月,如果本王说,想娶你呢?” 第264章 是你亲口说的 秦璃歌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说什么? 想娶她? 她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殷时卿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后悔了。 见秦璃歌想说什么,他忽然俯身,重新封了她的唇。 “别说,别回答。” 他觉得胸腔涨的生疼,好似往日那些不易察觉的情绪,在今日,被鲜血浇灌,在心底疯长起来。 他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而屡次被他强行压制下去的花重错,却趁着这个机会,彻底爆发! 殷时卿眼尾红的厉害,几乎要将她口腔里的空气掠夺一空。 他强势的不容退缩,捏住她的后颈,摩挲着。 秦璃歌终于察觉到几分不对劲。 她挣扎着想要逃走,却被男人扔到了榻上。 “秦婉月,本王放走了你很多次。” 他盯着她,眼底的红彻底翻涌而出。 “这次不能了。” 他控制住她的手腕,欺身而上。 “秦婉月,本王这次不会再让你逃走。” 他一直在想,是不是只要占了她,她就能对他好一点? 至少,对他稍微有几分耐心? 秦璃歌满心恐惧,拼命的摇头。 殷时卿的手放松几分,却还是牢牢的控制她。 “你不肯?” 秦璃歌死死地咬紧牙关。 “殷时卿,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只把我当成玩物,打发时间。” 她抬脚去踹他。 “是你说,我自己倒贴,招招手就乖乖送上门了。” 她眼底翻涌着怒气,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 “是你说我下作,也是你要杀了我。” 她哪里还敢信? 她有几条命还能信?! “殷时卿,要怪寄只能怪你自己。是你一点点摧毁了我对你的最后容忍。” 殷时卿僵住。 他盯着她看,却只看到了恨意。 她恨她。 恨的恐怕能啖肉喝血。 他微微颤抖起来,重新被铺天盖地的情绪包围。 “秦婉月!本王不允许!” 他伸手摁住她的肩头,唇贴上她的脖颈,一点点吻去她脖颈上的血。 “没有本王的允许,你永远都不能讨厌我。” 他觉得自己大抵是真的疯了。 否则他怎么能感觉到难过? 又为何会感觉到心痛? 他望着她心口的伤痕,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你上次送我的药。秦婉月,本王一直带在身上。” 他伸手要去扯她的衣衫,却被她一把拍开。 “那又如何?殷时卿,我看过太多你的把戏。你今日能说出这般情话,无非是因为花重错发作。” “等明日你清醒过来,又会觉得恶心,觉得是我自己主动倒贴的。” 她心冷下来。 殷时卿没吭声,强行将人摁住,给人上药。 “清醒?” 他像是喃喃自语,随后低低的笑出声。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信我一次?” 他小心翼翼帮她上好药,用那双略显悲凄的桃花眼望着她。 冰凉的手,怜惜的托住她的下颌。 “秦婉月,你告诉本王,我该怎么做,你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秦璃歌笑出声。 笑的甚至连眼泪都出来了。 多可笑啊,他竟然要求她,给他一次机会? 可她给过那么多次了,他何时珍惜过? 既然从不珍惜,那就……死吧! 秦璃歌眯着眼,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他的心口! 和她心口的洞,在同一个位置。 可她却并不满足,她看着殷时卿惊诧恼怒的眸,浅浅的笑着。 “安王殿下别怕,我知道该如何一刀毙命,别怕,很快的。” 第265章 我成全你 殷时卿脸色更加难看。 他甚至不能相信,方才还一心寻思的女人,这会儿已经攥着匕首,险些要了他的命! “秦婉月……这才是你真正想做的事吗?” 他嗓音哑的厉害,心口的疼痛仿佛已经感知不到了。 他攥着她的手,冰冷。 “即便本王真心的想要接纳你,你也要杀我?” 殷时卿盯着她,执拗的不肯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可…… 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秦婉月”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甚至还愈加凉薄。 没有喜欢,没有心疼,甚至连最基本的动容都没有。 秦璃歌勾勾唇,抬起眼。 “安王殿下,可能对你来说,你愿意接纳我,就已经是天大的赏赐。” 她手中的匕首,缓慢的转了一圈。 “但对我来说,除了羞辱,我想不到别的答案。” 殷时卿疼的脸色苍白。 血喷涌而出,彻底沾湿了两个人的衣衫。 他张张嘴,忽然笑起来。 “所以……从前你说的什么喜欢我,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都是骗人的对不对?” 他眼底的赤红深邃了许多。 “因为那个时候本王千方百计想要把你娶到手,所以你故意说这种话恶心我,对不对?” 秦璃歌没吭声,只朝着他勾唇。 殷时卿像是现在才恍然明白。 他闭了闭眼睛,忽然猛地掐住她的脖颈。 “本王竟像个傻子一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戏耍!” “秦婉月!戏弄本王的感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璃歌并不害怕。 从她对着殷时卿刀剑相向的瞬间开始,她就没打算再全身而退了。 殷时卿低低的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听上去有些悲凉。 然后,他学着方才秦璃歌的样子,攥紧了她的手臂。 “好……” “秦婉月,本王成全你。” 沙哑的嗓音似乎透着悲鸣。 紧接着,他攥着她的手,将匕首彻底送入他的心口! 秦璃歌猛地瞪大眼睛,连呼吸都顿住。 殷时卿却望着她笑。 “本王的确没你那么大的本事,不能一刀毙命。所以……多来几刀。” 他呼吸乱了,开始逐渐变弱。 “这一刀,是为了提醒本王,你到底是个多有城府的人。” 血越流越多,秦璃歌甚至觉得自己鞋袜都湿透了。 “这一刀,是为了惩罚本王,那么轻易就着了你的道,掉入你设好的陷阱。” 他喘息着,眼眸赤红。 “这一刀……是为了让本王记住,付出真心到底会落得何等下场。” 秦璃歌觉得自己的手几乎麻木。 刀柄滑腻,殷时卿的手却不肯停下来。 一下,又一下。 血腥气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也不知道是为何,她盯着殷时卿的满脸狼狈,竟难受的厉害。 她艰难的收起这些多余的情绪,盯着他的伤势,竟开始预估,他还能活多久。 如果她估计的没错……恐怕今晚很难熬了吧? 她刚要开口说话,却又猛地被鲜血刺激的回过神来。 她为何要心软? 又凭什么心软? 不知过了多久,殷时卿才将匕首接过,重新收起来。 “秦婉月,你听好了。以今日为界……” 第266章 你觉得是谁? 他其实已经脑子昏昏沉沉,马上要晕厥。 可他还是固执的站直。 “你亲手斩断了本王对你的所有感情,所以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你应得的。” 说完,他扯了扯唇角,迅速离开! 秦璃歌忍住想帮他疗伤的冲动,怔怔的看着他离开。 渊儿沉默的从外面走进来,盯着地上的血。 “娘亲,他……会死吗?” 秦璃歌背对着他收拾地上的血迹,没吭声。 渊儿缓缓走进来,把门关上,又帮忙多点了两根蜡烛。 “娘亲,你是不是心疼了?” 秦璃歌的身形,狠狠地颤了一下。 随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匕首,是我亲手送入他心口的。” “我今日早就想清楚了,我送给他我这条命,是他自己不要。” 她闭了闭眼睛,声音平静:“所以,是他活该。” 渊儿虽然年纪小,却更清晰的察觉到了秦璃歌的变化。 他缓缓的走过来,帮忙蹲下一起收拾血迹。 “可是娘亲,你受伤了。” 他的手,轻轻落在她手指的伤口上。 “你方才是想阻止他,对吗?” 秦璃歌的脑子里“嗡”的一声,许久才强行冷静下来。 “我怕他死在我屋里,不好解释。” 渊儿将手里的巾帕放下,眼眸澄澈。 “可我总觉得娘亲很难过。” “你很少为别的男人感到难过。” 简短的话,却险些让秦璃歌失态。 这的确是很罕见的事。 她将这些,归结于自己今日失血过多。 地上血迹收拾干净,渊儿帮她取了药丸。 药丸吞下之后,秦璃歌舒服多了。 小团子却坐在她的对面,仔仔细细的观察她。 “娘亲,是不是从这次开始,你们就再也不会有其他牵扯了?” 秦璃歌眉心紧蹙。 “或许吧,我都要杀他了,他就算是对我再有兴趣,恐怕也不会和从前一样了。” 渊儿没吭声,只小心翼翼的帮自家娘亲把了脉,这才往外跑。 “娘亲,渊儿去煮点汤药,你乖乖休息哦。” 看着门重新关上,秦璃歌的神情越发复杂。 而另一边的殷时卿,回去的路却十分艰难。 枫申将人背回去,又派了两个人出去清扫血迹。 “主子?您怎么……伤的这么深?” 殷时卿没吭声,靠着枫申的支撑,一步步的走回房间。 每一步,都有一个血色脚印! 芝芝今晚怎么都睡不着,刚跑出来,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爹爹。 她脸色惨白:“爹爹?!” 殷时卿这才变了脸色,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乖,回去休息。” “爹爹没事。” 可芝芝却执拗的跟着他,分明害怕的浑身发抖,却咬着牙,红着眼眶,跟他进了房间。 府医被匆匆叫过来,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芝芝怕的眼泪不住往下掉。 枫申有些看不下去了,近乎咬牙切齿的低吼:“芝芝,你可知是谁伤了你爹爹?” 看着他严肃又愤恨的表情,芝芝的脑子里“轰隆”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哆嗦着嘴唇,声音小的可怜。 “是……是娘亲吗?” 第267章 他多惹人厌 枫申重重点头。 “芝芝,你还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懂。” 他看着眼前小小的孩子,心疼的厉害,却又狠下心来,将其中的道理揉碎了讲给她听。 “秦家那位二小姐,从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 “是,你觉得她对你好,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你爹爹虽然着急,却也从没有真的强行不让你们见面。” 芝芝张张嘴,却发现自己反驳不了。 的确如此,即便是殷时卿最生气的时候,也不过骂她两句。 所谓软禁,从没有真正的实行过。 枫申重重的叹气。 “可你不知道的是,秦婉月屡次陷害戏耍你爹爹。是,你觉得无所谓,因为你爹爹本事大,又惹人厌。” 他眼眸透出几分苍凉。 “可你也看见了,这次你爹爹伤的这么重。” “虽然属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以主子的身手,只要稍微反抗,都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芝芝猛地抬头。 枫申扯了扯嘴角:“所以,主子是真的让着秦婉月了,甚至近乎纵容的把这条命给了她。” 就在这时,门打开,府医从里面出来。 他重重叹口气:“王爷的伤势非常严重,刀刀致命,恐怕……” 芝芝的眼泪,猛地掉下来! 不可能,她爹爹无所不能,从前屡次负伤都能化险为夷,怎么…… 府医语气沉沉:“今晚最为凶险,只要王爷撑过今晚,就还有希望。” 说着,他又看向芝芝,再次叹息。 “老奴仔细看过伤口了,王爷几乎是没有任何躲闪挣扎,是铁了心,要把这条命送给秦二小姐!” 说完,他又摇了摇头,去煎药了。 芝芝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什么叫做,要把这条命送给娘亲? 爹爹是真的喜欢娘亲吗? 枫申拉着他进了屋内,芝芝一眼就看到昏迷不醒的殷时卿。 男人平日里所有的凉薄都彻底收敛,呼吸很浅,面无血色。 芝芝哆嗦着,一步步走过去。 “爹爹……” “爹爹?” 没有任何回应。 芝芝只觉得自己原本坚持的那些,马上就快要崩塌。 娘亲要杀爹爹吗?她是真的对爹爹,半点感情都没有吗? 她身子摇晃着,就要摔倒。 枫申连忙把人扶住,将人抱到贵妃榻上。 “小郡主,您若是不肯走,就在这儿休息休息。” “属下今晚要照顾王爷,您……” 芝芝咬着下唇:“我很乖,不会胡闹的。”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缓缓闭上了眼睛。 枫申心疼不已,却也分身乏术。只能叹口气,去看殷时卿。 到了半夜的时候,男人忽然发起高烧。 高烧不退,殷时卿甚至还开始喃喃自语的说胡话。 芝芝怕的不敢睡,更不敢哭,只能将手攥成拳头,死死地咬在手背上。 府医来来回回好几趟,最终惊慌失措的跪下。 “还是……还是请太医吧!” “王爷怕是快坚持不住了啊!” 芝芝在这时,小心翼翼的探了探殷时卿的鼻息,近乎惊恐的尖叫。 “爹爹……爹爹他快没有呼吸了!” 第268章 最后一次 整个安王府都忙碌起来。 太医被枫申背来的,生怕耽误半点时间。 三五个太医,全都被这么背过来,把脉,诊断,然后观察伤口,最后讨论用药。 可谁都没有把握。 这几刀,几乎就是冲着殷时卿这条命去的。 所有的药都只能是辅助,说白了,就是要靠他自己硬抗! 熬过去,就还有救。熬不过去…… 一个黑影悄悄地落在了屋顶上,露出那双漂亮的狐狸眼。 她悄悄往里面看了看,看见一筹莫展的太医,终于还是咬紧牙关。 “殷时卿,最后一次了。” “你捅了我一刀,我又还了你一刀。” 她压制住满心的酸楚。 “后面那些,都是你自愿的。” 秦璃歌从怀里掏出一个赤红的小瓷瓶,手指用力的泛白。 “我救你一命,就算扯平了。” “从今往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细碎透明的粉末,从屋顶上倾斜而下。 屋内的人气氛凝重,凑在一侧商量药方。 枫申死死地抱着芝芝,笨拙的帮她擦眼泪。 谁也没注意,有粉末飘**着落在殷时卿的身上,落入他的鼻尖和嘴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医终于商讨出最后的药方,匆匆忙忙和府医一起去煎药。 而就在他们快踏出去的瞬间—— “咳咳咳……” 榻上原本还了无生气的殷时卿,忽然咳嗽起来。 几个人浑身一颤,匆匆忙忙跑回来把脉。 然后全愣住了。 这是…… 枫申急的心都要炸了:“你们说话啊!这是怎么了?” 府医冲上去把了脉,整个人也愣住。 最后还是太医先反应过来,猛地双手合十。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其他人才如梦初醒似的,纷纷说着“老天保佑”。 府医更是喜极而泣:“王爷他挺过来了!脉象在迅速好转,估计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枫申一听这话,喜上眉梢。 芝芝连忙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 秦璃歌倚在房顶上,听着底下欢呼雀跃,终于松口气。 这药……是她留着救命用的。 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底下的人,看着芝芝红红的眼眶,掩饰好所有痕迹,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还是惊动了皇帝。 秦璃歌还没睡醒,就被向柔妖星。 “主子,陛下知道了昨日的事,勃然大怒,这会儿就在正厅呢!” 秦璃歌轻轻应声,像是早就料到了。 “好,我知道了。” 等她去了正厅,一只滚烫的茶盏就猛地甩出来。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出来!” 是秦老爷。 秦若初也愤恨的看着她,像是恨不得冲上来把她活撕了。 秦璃歌提起裙摆,朝着皇帝的方向跪下去。 皇帝脸色难看到极点。 “秦婉月,你以下犯上,屡教不改!” “如今竟然胆大包天,行刺安王,该当何罪!” 秦璃歌没吭声。 皇帝冷笑着:“若不是安王已经醒了,你们整个秦家,都要满门抄斩!” 秦老爷和秦若初吓得浑身一颤,对秦婉月更是不满。 皇帝指着她。 “但你……以下犯上,罪不容诛!” 第269章 杀! 秦璃歌以前迟迟没动手,就是考虑到这个问题。 殷时卿是王爷,一旦死了,她穷尽浑身的本事,恐怕也逃不掉。 更何况,她还带着个孩子。 秦老爷这个时候连忙撇清关系。 “陛下息怒,这等逆子老夫也实在是管教不了了,今日陛下您将她带走,随意处置,我们秦家绝无二话!” 他巴不得这扫把星赶紧死,别影响他升官发财。 秦若初也柔柔的跪下来,泪眼朦胧:“陛下,姐姐今日犯下大错,我们的确没什么可辩解的。” 她咬着下唇。 “只是姐姐还有个孩子,年纪尚小,您就放过他吧?” 她故意提起这件事,自然是想让皇帝连带着这小贱种一起处死。 可万千别留下什么祸端! 秦璃歌猛地抬起头:“秦若初,你别太咄咄逼人!” 后者脸色苍白,吓得跌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皇帝本就在气头上,见这女人如此不服管教,恼羞成怒。 “秦婉月!你竟然还敢放肆!” 他猛地一拍桌子。 “你这等心性,教育出来的孩子恐怕也和你一样!” “既然如此,那就一并处死,永绝后患!” 秦璃歌缓缓地闭上眼。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他们既然全都要拉渊儿下水,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从腰间抽出长剑:“陛下如何处置我,我都没有意见。可渊儿还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她咬紧牙关。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该让孩子承受这等无妄之灾。” 皇帝见她竟然还敢出口威胁,脸色更难看。 “把孩子也一并抓过来!” 秦璃歌见真的有人要过去,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冲出去,将人敲晕。 皇帝愈发愤怒。 “秦婉月,你是要反了吗!” 秦璃歌站在原地,语气平静。 “陛下,我所求,无非是孩子平安。只要您能答应,我随便您处置。” 秦老爷却冷笑出声。 “秦婉月,你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敢和陛下谈条件!” “孽畜!还不快跪下!” 他狠狠地又砸过去一个茶盏。 秦若初满心窃喜,却装出满脸的不舍。 “姐姐,您不能如此自私,秦家还有这么多人,你总不能连累整个秦家给你陪葬吧?” 她咬了咬牙,大步往外走。 “虽然渊儿的确还小,也很无辜。但为了整个秦家,牺牲一个孩子也算不了什么了。” “姐姐,我现在都带人去把渊儿领出来。你乖一些,陛下不会让你们受太多痛苦的。” 秦璃歌彻底恼了。 这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人,现在知道跳出来了? 竟然狠心到要赶尽杀绝,难道这不是在逼她彻底造反吗? 秦璃歌的眼眸,彻底被嗜血取代。 “很好,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让秦家陪葬!” 她猛地冲出去,长剑狠狠的划过秦若初的后背。 紧接着,两个侍卫惨叫着倒下! 皇帝勃然大怒:“这是要造反了!” “来人,把这个疯女人抓住,就地处决!” 无数训练精良的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秦璃歌被围在中间,纤弱的可怜。 “杀!” 第270章 谁稀罕? 秦璃歌举起长剑,准备和他们决一死战!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柄长剑划破长空,狠狠地刺中了其中一个侍卫的胸膛。 “放了她。” 熟悉的清冷声音传来,秦璃歌浑身一震! 来人穿着青色长袍,脚步沉稳。桃花眼凉凉的落在她身上,随后又勾起淡色的唇。 “真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秦璃歌没说话。 殷时卿的剑柄狠狠敲在她的手上,迫使她松开秦若初。 后者哭的眼泪汪汪:“安王殿下,初初害怕……” 殷时卿皱眉推开两步。 秦若初怔在原地,死死地攥紧手。 殷时卿朝着皇帝的方向拱手。 “父皇,这件事说到底,本就是儿臣有错在先。” 他声音清冷。 “是儿臣先动的手,如果您不信,大可以让太医查验。秦婉月心口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 皇帝皱眉:“你是想让朕放了她?” 殷时卿低头。 “父皇,儿臣和秦二小姐之间,的确有不少纠葛。昨日我们也不过是想一刀两断,所以才下手狠了些。” “儿女情长之事,还是让我们自己处理吧。” 皇帝其实并不想就这么算了。 殷时卿却又在这个时候开口。 “前两日您和儿臣商量的事,儿臣答应了。” 皇帝脸色稍霁,权衡半晌,才大手一挥。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插手了。” “但仅此一次,再有下次……” 他盯着秦璃歌,危险的眯起眼眸:“杀无赦!” 殷时卿拱手:“儿臣遵旨!” 皇帝这才带着一群人,浩浩****的离开。 秦老爷眼看自己的美梦碎了,慌忙跑过来。 “安王殿下,这等孽畜,实在轮不到您再次相救,倒不如一命……” “住口!” 殷时卿的眸,狠厉的扫过他的脸。 “秦老爷如果想被满门抄斩,本王倒是可以帮忙。” 后者脸色彻底僵住,即便有千般不甘心,也只能拱拱手,灰溜溜的离开。 秦若初更是快气疯了! 分明这贱人马上就要死了,可殷时卿为何还要救她! 她可怜兮兮的伸出手,手上沾满了血迹。 “安王殿下,初初是不是要死了?” 她故意将身上的伤口展示给殷时卿看,哭的凄惨。 “我也不舍得姐姐,只是方才……” 男人并没有把话听完,而是直接拽起秦璃歌,直奔她的院子。 将秦若初甩在身后! 她再也装不下去,发疯似的撕扯手帕。 而殷时卿,把人拽进院子之后,就把人甩开。 眼底的冰冷汹涌。 “昨夜你来过安王府,救了本王。” 他语气里没有半点询问,而是笃定。 “所以,本王这次救你一命。” 他冰冷的手,钳住她的下颌,仔仔细细端详起这张脸。 “现在看来,秦婉月,你也不过如此。” 秦璃歌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没必要救我的。” 殷时卿望着她,哂笑出声。 桃花眼彻底凉薄,像是在看可笑的小丑。 “谁稀罕救你?” 他压低声音,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无情疏离。 “只是……既然要彻底划清界限,那本王也不喜欢欠别人的情。” 第271章 哪里特别? 秦璃歌呼吸一顿。 殷时卿哂笑。 “秦婉月,如你所愿,从今往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他猛地松开她的下颌,像是厌恶一般,掏出帕子用力把手擦干净,然后扔在地上。 “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再见面,我们之间只有仇恨,再也没有其他的。” 秦璃歌只觉得整个心口都疼起来,就像是那道伤口又裂开,密密麻麻的疼痛将她包裹的不能呼吸。 殷时卿逼近,像是带了几分希冀,又克制似的强行疏离。 “为何不说话?” 他死死地望着她,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出哪怕半点懊恼或者不忍。 他语气放的轻了几分,眼眸微微带着亮光。 “还是……你反悔了?” 秦璃歌猛地回过神,对上那双黑眸,忽然扯出几分嘲讽。 “安王殿下,你想多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只是想确认,安王殿下你说的这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殷时卿眼底的微光,摇曳几下,随后彻底消失! 希冀变成讽刺,化为利剑,狠狠地刺到心底。 他缓缓的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变成凉薄。 “好,好……” 他连连点头,知道自己这最后一点点希望也是白费,就愈加觉得嘲讽。 “但愿你从今往后,都别再缠着本王了!” 说完,猛地一挥衣袖,转身离开! 他再也不会心软了。 再也不会跌进同一个坑里了。 秦璃歌望着他的背影,强行让自己收回目光。 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是个狗男人,又有什么可留恋的? 而另一边,在渊儿的房间内—— 两个孩子头对头,声音很低。 “所以我爹爹说的是真的?” 芝芝瞪大眼睛,也不哭了。 “是爹爹先伤了娘亲,所以才受那么重的伤?” 渊儿抿着嘴,点点头。 “芝芝,你爹爹真的很讨厌,他好几次都为难娘亲,差点害死她。” “而且你爹爹能活过来,还是我娘亲……” 他话说到一半,连忙捂着嘴。 芝芝破涕为笑,前两日的提心吊胆,彻底放下来。 “我今天偷偷跟着爹爹过来的,我都听见了。” “是娘亲救了他,所以他说扯平,以后就是敌人了。” 说到这里,她敛了笑意,小心翼翼的看着渊儿。 见他好像没那么生气,又探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总觉得,我爹爹好像真的有点动心了。” 生怕渊儿生气,她连忙摆手。 “我,我没有要替爹爹说话的意思!就……就是爹爹这次受伤这么严重,居然还没有半点愤怒的意思,我……我……” 她不敢再往下说了,耷拉着脑袋。 “但说实话,他的确没有洛公子对娘亲好。” 可渊儿这次却罕见的没有生气,反而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渊儿很认真的开口。 “我觉得……其实我娘亲……” 他皱皱眉,半天才说出来。 “我娘亲对你爹爹好像有点特别。” 芝芝的眼睛猛地亮了,窜到渊儿面前,整个人都开心起来。 “真的吗真的吗?哪里特别?” 第272章 是不是就不会来了? 渊儿被她的活泼感染,也勾了勾嘴角。 “我和娘亲一直待在一起,还从未见过,她会为哪个男的难过,甚至在伤了她之后还能去治病的。” 芝芝忽然有些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都怪他爹爹不争气! 她咬了咬牙,又眨眨眼:“那……你会不高兴吗?” 她揪住他的袖口,声音软软的。 渊儿怔住,随后缓慢摇头。 “我尊重娘亲的任何选择。如果有朝一日,她真的喜欢你爹爹,说明你爹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芝芝的眼睛更亮了! 宛若揉碎的星光,璀璨夺目。 然后,她蹭到渊儿身侧,摇了摇他的手臂。 “那……如果我准备撮合爹爹和娘亲,你会生气吗?” 渊儿见她眨着眼睛,毛茸茸的靠在他肩头,顿时心里都软了。 他轻轻咳嗽一声。 “其实昨日我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 “娘亲看上去真的很难过,她看向你爹爹的眼神也不太一样。” 他抿着嘴。 “但是!你爹爹实在有些过分,如果我猜得不错,今日他们碰面,应该是准备一刀两断了。” 芝芝一听这话,就急了。 她慌忙往外跑,就被渊儿拦住。 “芝芝你冷静些,现在我们就算是冲出去,也于事无补。” “娘亲肯定能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但她太理智了,恐怕就算以后真的喜欢,都不一定会开口。” 芝芝这才耷拉着脑袋。 也对,娘亲本就对爹爹有意见,爹爹又不好好表现,甚至都不肯说几句人话。 她气愤的跺跺脚。 渊儿却拉着他坐下。 “我有办法。” 芝芝扒着桌子凑过来。 渊儿轻哼一声:“但我提前说好啊,我不会单独帮你爹爹的。顶多就是……让三个人公平竞争。” 小姑娘一听这话,笑的眼睛弯弯。 “这就够了!如果爹爹真的不争气,那他只能是活该!我就和你一起,高高兴兴去找别人当爹爹!” 见芝芝这么说,渊儿也放心了。 “既然你爹爹在乎娘亲,那就该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选择。” 他眨眨眼。 “如果哪日娘亲要和洛公子他们碰面,我会告诉你。然后你再不小心告诉你爹爹。” 芝芝听明白了,高兴的在地上转圈。 “这个办法好!” “一定要让爹爹有紧迫感,不然他不会珍惜,也不会改自己这些臭毛病的!” 她攥了攥小拳头,这才又重新坐下,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渊儿,其实昨日,我真的很害怕。” 她咬着下唇,身子微微颤抖。 “我第一次看见爹爹伤的那么严重,也是第一次亲眼看着,爹爹原来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她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而且他们都告诉我,是爹爹纵容娘亲,才会变成这样严重的样子。” “他们还说,爹爹没救了……” 渊儿愣住。 设身处地想一想,他恐怕也不可能冷静。 他抿着唇,终于还是问出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娘亲没有出手救你爹爹,你今日是不是就不会来了?” “从今往后,是不是要同我们划清界限,成为陌生人?” 第273章 私底下可以! 芝芝猛地抬头,慌忙的摆手。 “不……不会的!” 她抽了抽鼻子,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我昨天就是太害怕了,爹爹浑身都是血。而所有人都告诉我,要远离娘亲,因为爹爹变成这样都是娘亲的错。” 她咬了咬牙。 “可我那个时候,虽然难过,却也没有怪过娘亲。” “渊儿……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们,更没想过要和你们绝交。” 她眼眶红红的,连带着鼻尖都是红的。 “我只是在想,爹爹到底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才让娘亲如此恨他。” “爹爹贵为安王,在京城可以随心所欲。可是娘亲无依无靠,万一再被算计,后果不堪设想。” 渊儿浑身僵住。 他怔怔的看着芝芝,听着她清脆的声音,温软的说着担心的话,整个人都傻了。 她…… 她好像真的没有怨气。 他咬着牙:“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如果……如果昨晚你爹爹没撑过去呢?” 芝芝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 她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当时满脑子都是,该如何才能让娘亲逃脱惩罚。” 渊儿心里五味杂陈。 心里对芝芝最后的一点点防备和敌意,也彻底消失了。 他从前不喜欢芝芝,是因为觉得她会分走娘亲的喜欢和关注。 到了后面,虽然能接受一些了,可是看到芝芝扑进娘亲怀里,还是会微微有些嫉妒。 他害怕,因为他和正常孩子不一样。 他不能快快乐乐的奔跑,性格也不活泼。不仅不能给娘亲带来帮助,反而还成了拖累。 所以他怕芝芝的出现,会夺走娘亲所有的喜欢和耐心。 可现在,他忽然什么都不介意了。 芝芝很好,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孩子。 更是他的……亲姐姐。 她那么好,那么天真澄澈,他没有理由不喜欢她。 像是终于放下了心结,渊儿伸出手,用力攥住了芝芝的手。 “芝芝,你以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芝芝有些疑惑的眨眨眼。 渊儿脸色微微有些红,别别扭扭的转过头去,连声音都弱了几分。 “你说……你可以当我姐姐,在京城里护着……” 话都没说完,芝芝就猛地抱住他,眼睛里的亮光迸发而出。 “真的吗?!” “你愿意我当你姐姐吗!” 芝芝开心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渊儿朝着她笑,随后又撇撇嘴。 “私底下可以叫你姐姐,但在外人面前……” 芝芝明白了。 她十分懂事的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在外面我们还和现在一样,你叫我芝芝,我叫你渊儿。” 她激动的双颊通红,然后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她眼底泛着泪花。 渊儿连忙扯住她:“你做什么?” 芝芝再次用力的抱住渊儿。 “我不是做梦!我竟然不是在做梦!” 她攥着小手,用力握成拳头。 “你放心,我只是想给爹爹一个机会,绝对不会帮倒忙的!” 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娘亲的封赏还没着落呢,我们就从这件事入手怎么样?” 第274章 加什么油? 渊儿眨眨眼。 封赏?什么封赏? 差点杀了殷时卿,居然还有封赏吗? 芝芝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有些头疼的叹气。 “是娘亲治好西戎国公主侍卫,公主本来是打算给她要个封赏的。但是那日,因为这个,爹爹和洛公子吵起来了。” 她噘嘴。 “今日皇帝爷爷还差点给娘亲降罪。我想来想去,如果有个封赏,最大的惩罚应该也只是夺去封号之类的。” 渊儿眼睛终于亮起来。 他对这些事情的确了解的不多,可一听到能给娘亲保命,他自然就来了兴趣。 “那娘亲能得个什么封赏?” 芝芝掰着手指头。 “皇帝爷爷礼重西戎国,只要这件事被提起来,娘亲最少也会被封个乡君。” “但乡君有些低了,洛公子当时是希望能封个县主。” 说着,她忽然双手叉腰。 “但以我的意思,娘亲就应该封个郡主,看以后谁还敢找她麻烦!” 渊儿听明白了。 “那你打算怎么说?” 芝芝笑嘻嘻的凑过来:“咱们分头行动,你去找洛公子,我去找爹爹。” “娘亲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西戎国公主应该心里也有计较的,肯定会提起这件事。” 渊儿用力点头。 芝芝拉住他的手:“最好能再把冥阁那位阁主扯进来,参加的男人越多,爹爹的危机感就越强,说不准一生气,就求个郡主的封赏出来呢?” 渊儿的确对朝堂上这些弯弯绕绕不太懂。 但既然芝芝这么说,那肯定还是有一线可能的。 他笑起来:“芝芝你真好!我今晚就写信告诉洛公子。” 芝芝摆摆手,双手托腮。 “我回去之后,先试试爹爹的口风。我觉得他今日一定很生气,但如果他心里有娘亲,肯定也会难过。” “等明日上了早朝,如果提起这件事,洛公子再帮腔说话,他肯定更生气。” 她可太了解自家爹爹了。 什么事都不肯往外说,死闷在心里。 这次为了娘亲,说什么她都不能再让他憋着了。 这么想着,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总之,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有办法让爹爹开口!” 渊儿和她开心的击掌,两个孩子就心满意足的告别了。 秦璃歌并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密谋,所以翌日,有公公通知她去皇宫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还是有些懵的。 昨日事情不是解决了吗?怎么还要入宫? 难道皇帝又反悔了? 想到这里,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早早知道一切的渊儿,心情却十分放松,反而还开开心心的朝着她挥手。 “娘亲加油哦,渊儿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秦璃歌:“???” 加油?加什么油? 难道加油让她杀了皇帝? 秦璃歌还没踏进皇宫,就听到里面已经吵的不可开交。 殷时卿和洛约两个人,宛若仇人一般,死死地盯着对方。 林黎霜满脸不悦,恨不得现在就抽出长剑,把人封口算了。 见她过来,她连忙把人拽进来。 “吵什么吵!都给本公主闭嘴!” 第275章 抠死了! 殷时卿和洛约终于住口。 皇帝的目光,也落在了秦璃歌的身上。 他心情复杂的厉害,再加上对她有偏见,所以今日这一切,他都归结为——“秦婉月”这女人可真有手段! 可他还是咳嗽一声。 “秦婉月,关于你治好西戎国公主侍从这件事……” 他顿了顿:“你想要什么封赏?” 皇帝其实并不想给“秦婉月”封号。 这女人从回京到现在,就没安分过。若是有了封号,那还了得? 再加上她是从乡下回来的,应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多给她些,打发打发就是了。 可—— “陛下,你可别忽悠婉月!” 林黎霜一眼看穿皇帝的打算,毫不客气的拆穿他。 “今儿个,本公主把话撂在这儿!秦婉月是本公主最好的朋友,你们若是不给她个封号,本公主没完!” 皇帝脸色变了又变。 他就不明白了,秦婉月到底有什么魔力,把这些人,一个两个迷得团团转。 西戎国公主更是出了名的难缠,连西戎国皇帝有时候都哄不好,结果现在…… 秦璃歌快林黎霜这强势的态度给笑死了。 不愧是她的小公主,真可爱啊! 于是她拱了拱手:“既然公主殿下这么说,那我就听公主的。” 她满脸乖巧,眼底澄澈,像是完全不明白这些封赏有什么意义。 皇帝一听这话,差点气厥过去。 什么叫就听公主的? 他牙都要咬碎了,重重叹口气:“秦家对你似乎也不算特别重视。如果你想要一些珠宝首饰,或者其他东西,也是可以的。” “公主殿下固然是为了你好,但你自己得来的封赏,自然应该你喜欢才行。” 他循循善诱,想把人哄一哄。 可谁知—— “行啊,既然陛下这么大方,那就封号和封赏各来一份!” 林黎霜高高的仰起头。 见皇帝脸色都发绿了,她轻哼一声。 “还是说,你们东灵国这么穷,连多一份的封赏都给不起了?” 皇帝快被气疯了。 可眼前这位,可是西戎国的公主,他但凡有胆子说话重一些,那“宠女狂魔”西戎国皇帝,恐怕就能直接开战。 他勉强挤出一丝丝笑容。 “还是公主殿下聪明,倒是朕疏忽了。” 林黎霜这才轻哼一声。 呸,这会儿赶着给她戴高帽了? 刚刚那抠抠搜搜的时候,不是他? 皇帝没办法了,只能看向殷时卿,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给封号就给吧,顶多是个乡君。 殷时卿方才也是这么说的。 只是洛约实在难缠,竟然说最少要封个县主。 而殷时卿,从“秦婉月”进来到现在,他的心思就已经不在吵架上了。 因为他今日上朝之前,芝芝忽然像是长大懂事了一样,很认真的告诉他。 “爹爹,女儿想了两日,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你和娘亲的确不般配,我思来想去,为了让你以后不要再出事,芝芝一定会努力撮合娘亲和洛公子或者苏冥夭的!” 第276章 羞辱谁呢? 殷时卿当时其实是想要反驳的。 但芝芝很认真。 “爹爹,你受伤了,芝芝好心疼。” “所以芝芝一定会保护你的,以后一定让你离娘亲远远地,一直等到娘亲嫁了人!” 殷时卿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毕竟昨日他已经和女人一刀两断了。 只是今日一看到洛约,就想起自家女儿说的那些话,嫉妒和愤怒蹭蹭蹭的涌上心头,完全控制不住! 凭什么这臭小子能娶秦婉月? 他凭什么? 可“秦婉月”自从进来,一直到现在,竟然真的把他当成陌生人似的,只疏离的点点头,当打过招呼了! 但! 她竟然对着洛约笑! 殷时卿气的脑壳疼。 而这个时候,洛约开口了。 “陛下,我们东灵国和西戎国一直关系不错。西戎国公主对我们东灵国的印象也很好,既然婉月治好了她的侍卫,解决了她的大难题……” “陛下您是不是也可以大方一些?” 他是真的不客气。 “你要是舍不得封郡主,那就封个县主吧?” “不然这要是传到西戎国去,搞得我们好像对人家公主有意见似的!”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皇帝吓得快坐不住。 “你……你休得胡言!” 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朝着殷时卿使眼色。 殷时卿早就看洛约不顺眼了。 他冷哼一声:“洛公子这借刀杀人的招数,倒是用的不错。” “父皇这些日子,对西戎国公主十分敬重,哪一样怠慢过?” 皇帝这才松口气。 这才对嘛! 可下一句话—— “陛下早就决定要给秦婉月封个郡主,以显示我们东灵国对西戎国的重视了。你说封个县主,羞辱谁呢?” 皇帝:“???” 他说什么? 殷时卿满脑子都是——不能输给洛约这种臭小子! 芝芝是真的抓住了殷时卿的命脉。 他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不在乎,但是!洛约和他斗了好几年,互相看不顺眼,他就算是死,也绝不可能屈居洛约之下。 尤其是早上再被那么一刺激,知道渊儿和芝芝铁了心的要撮合洛约和秦婉月,他更是气的快失去理智了。 秦璃歌有些蒙了—— 殷时卿该不会被夺舍了吧?否则怎么可能开口替她说话? 结果男人扫了她一眼,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 “秦二小姐不必多想,本王说这些话,都是合情合理,并没有半点偏袒你的意思。” 他语气清冷,一脸的公事公办。 “昨日我们早就已经说开,从今往后再无半点关系,所以你与我而言,只是陌生人。” 秦璃歌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洛约轻哼一声。 “啧,殷时卿,那你就有些不厚道了吧?” “好歹你们也算得上是有过命的交情了,前两日还你一刀我一刀的。” 他笑眯眯的挑眉,满脸的不怀好意。 “就算是按照这个交情,你好歹也要给我们婉月争取个公主的头衔吧?” 皇帝吓得从皇位上站起来,再也坐不住了。 林黎霜双手叉腰,继续添乱。 “本公主觉得挺好。本公主的朋友,也要是个公主才行!这才能显示出东灵国的诚意嘛!” “陛下,不如就这么定了吧?” 第277章 表里不一? 皇帝气的一个头两个大。 这群人该不会都被秦婉月灌了迷魂汤吧? 他扫了殷时卿一眼,忽然清清嗓子。 “安王,朕记得,当初秦若初舍命救你,也不过才被封了个乡君。” 殷时卿微怔。 皇帝勾了勾唇:“所以,你不觉得,给秦婉月封个郡主,有些太高了吗?” 秦璃歌倒是有些意外。 毕竟秦若初这人,一天到晚自视甚高,觉得天底下只有殷时卿能配得上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封了个公主呢。 洛约咳嗽一声。 “安王殿下,不是我挑拨离间。但你如果真的敢只给我们婉月封个乡君,故意恶心人……” 他顿了顿,十分恶劣的笑出声来。 “我一定让婉月和你现在就绝交,然后把人追到手,争取今年就办婚事。” 他看的清楚。 什么狗屁绝交,对殷时卿这样的人来说,只要他想,随时都能违背。 而且……今儿个他忽然替秦婉月说话,真的很不对劲。 他难道真的想通了,要和他公平竞争? 一想起这些,洛约自然就更故意添油加醋起来。 “安王殿下,你方才还说,只当秦婉月是个陌生人。”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倘若真的是个和你无关的人,你真的只会给她封个乡君?” 他慢悠悠的走过去,凑在他耳边,挑衅似的压低声音。 “该不会是公报私仇,表里不一吧?” 殷时卿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再看看“秦婉月”笑盈盈的眸,他忽然朝着皇帝的方向拱拱手,口不择言起来。 “秦婉月是帮了西戎国公主。” “本王和西戎国公主相比,还是不配的。” 秦璃歌愣了半天,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越想越觉得好笑,她在大殿上笑的前仰后合,压根停不下来。 林黎霜这下终于舒服了。 “这还差不多,既然知道,那就封一个……” 皇帝整个人都要气疯了,飞快的赶在林黎霜之前开口。 “行,封郡主!” 可别说封公主了。 殷时卿抬头,就对上秦璃歌笑的微微发红的眼尾。 眼眸波光流转,璀璨生辉。 “就封个……乐悠郡主吧。” 只是这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在……干什么? 可林黎霜比他反应还快:“行,就这么定了。” 皇帝虽然心里叫苦不迭,但还是微微点头。 “朕这就命人拟旨。” 洛约又添了一句:“别忘了还有赏赐。” 皇帝的嘴角剧烈的抽搐两下,终于还是艰难的点头。 他这些日子看的很清楚,林黎霜身边那个侍卫,哪里是普通侍卫? 普通侍卫能让高贵的公主殿下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这怕不是未来的驸马爷。 所以即便是他们提出要给秦婉月封郡主,他也不会强烈反对。 毕竟日后这位侍卫,恐怕不仅仅只侍卫身份而已了。 而另外一边,秦若初和元氏凑在一起。 “听说陛下要给秦婉月封赏了。这小贱畜运气可真好,说不准能捞到个封号呢!” 秦若初眼底闪了闪,轻哼一声。 “就算封赏,也顶多是个乡君。更何况,我当年救的可是安王殿下,就算同样是乡君,我也比她要高贵!” 第278章 接旨吧? 元氏笑呵呵的点头。 “就是,秦婉月不过是运气好,治好了一个侍卫的腿而已。” 秦若初在心里对比了一下差距,心里更高兴了。 “若不是陛下礼重西戎国,恐怕连封号都不会给。” “这种给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封号,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用。” 元氏点点头,忽然又压低声音。 “这些日子,三公子怎么没再找你?” “你可要小心些,秦婉月自从回京,手段花样多的很,万一让她再把秦家这三位公子笼络了去……” 秦若初冷笑着。 “她做梦!” 毕竟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为了能让自己的地位压过秦璃歌和秦婉月两个人,她屡次陷害栽赃。 一次不行就两次,实在不行就自残。 一次又一次鲜血淋漓的伤口,让秦家的这三个公子,终于对秦家另外两个女儿彻底失望。 只有她秦若初,才是最可怜最善良,饱受欺凌还没有后台的可怜虫。 她眼底闪过几分凉意。 “咱们将她算计的死死的,再加上当年还有证据加持,三哥哥是绝不可能对秦婉月心软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有了动静。 然后侍女进来:“小姐,二小姐回来了,陛下还专门派人来宣旨封赏。” 秦若初匆匆赶过去的时候,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正流水似的往院子里搬。 她看的眼热,却又不能真的表现出来。 见那宣旨的公公一直站着不动,她忽然心里一喜—— “姐姐,你该不会是没要封号,只要了封赏吧?” 这倒是能解释的通了。 不要封号,多给点赏赐也无所谓。 她心里暗戳戳嘲讽女人的鼠目寸光,就更放心了。 一个见钱眼开的人,能有什么资格和她斗? 可接下来—— “秦二小姐医术高明,善良果敢,聪慧过人……” “特封为郡主,封号乐悠,钦此!” 短短几句话,整个秦家都要炸开了锅。 什么东西? 郡主? 秦若初更是气的脸色都发青。 “这位公公,陛下真的要封姐姐做郡主?” “安王殿下不是说,最多封个乡君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 安王殿下不会骗她的!也绝不可能为这贱人争取。 公公轻笑一声。 “秦三小姐,乐悠郡主的封号,都是安王殿下亲自定下的。” “也是他率先提出,要抬封郡主。” 他拱了拱手,绕过秦若初。 “乐悠郡主,接旨吧?” 秦璃歌勾了勾唇,接旨后,又朝着公公的手里塞了沉甸甸的银子。 公公眉开眼笑,说的吉祥话更多了。 “乐悠郡主,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一直等公公离开,秦璃歌指挥着向柔几个人把赏赐搬进院子,秦若初才反应过来。 “秦婉月!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她气的浑身发抖。 分明昨日安王殿下和这贱人一刀两断了,怎么还能帮她说话? 她死死地盯着秦璃歌。 “难道你又用了什么下作的法子?” 秦璃歌笑眯眯的看着她。 “是呀妹妹,安王殿下可舍不得我,昨儿个夜里……” 第279章 敢算计到她头上! 这话都不用等着说完,秦若初就已经火冒三丈。 “秦婉月你不要脸!” “你真以为用这样手段换来的喜欢会长远吗?!” 她尖叫着就冲上来。 “我告诉你,安王殿下心里永远都只有我!等他对你的新鲜劲过了,你就完蛋了!” 秦璃歌压根不管她,转头往回走。 秦若初几乎要被嫉妒冲昏头脑,对着她的背影,挑衅道。 “你不是喜欢芝芝吗?真可惜,她马上就要给我叫娘亲了!” 一句话,秦璃歌狠狠僵在原地。 秦若初得意洋洋的轻哼。 “你还不知道吧?因为安王殿下知道,芝芝小郡主是我从前救的,所以十分感激。” “他马上就要迎娶我了!” 秦璃歌眯起眼睛。 殷时卿娶谁,她的确不关心。 但是芝芝给谁叫娘亲…… 秦若初还不知死活的继续挑衅。 “真可惜啊,你巴结了那么久,也没能顺利嫁过去。” 她走过去,笑眯眯的勾起唇。 “不过……告诉你也无妨。” 她像是真的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声音都透着耀武扬威。 “你现在乖乖伺候好我,等我嫁过去,就想方设法把芝芝赶出安王府,到时候,你不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吗?” 秦璃歌的脸色,彻底阴冷! 她说什么?把芝芝赶出去?! 秦若初却愈加得意。 “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呀?难道你巴结小郡主,只是为了让安王注意你,而不是真的喜欢她嘛?” “哎呀,你早说呀,你瞧瞧我这个嘴。” 她一边捂嘴笑,一边摆摆手。 “好啦,你也不用装了。小郡主不懂事又调皮,你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说完,就笑眯眯的离开。 而秦璃歌的眼眸,却彻底被冰封! 秦若初方才说的那些话,定不可能只是说给她听的。 分明是知道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说出来殷时卿又不可能信,所以才说出来故意显摆。 可…… 芝芝是她的女儿!秦若初敢算计到她女儿头上…… 她攥了攥手,大步进了院子。 “查到多少了?” 秦璃歌语气冰冷的厉害。 向柔环顾四周,确定把东西都收拾好,也没有人偷听,这才开口。 “回禀主子,还差最后一点关键的证据。袖明阁那边已经有线索了,不出三日就能找齐所有证据。” 秦璃歌这才点头。 向柔又开口。 “主子,今日属下帮忙调查的时候,发现……” 她抿了抿嘴:“从前秦若初领着芝芝出去过一次,应该是准备把她弄丢。只是没想到,芝芝有暗卫跟着。” 她声音不算大。 “因为没有充足的证据,事后秦若初哭的差点晕过去,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秦璃歌都快气笑了。 秦若初的目的实在是太明确了——因为芝芝死活不同意她嫁过去,所以准备直接将这个问题源头除掉。 她眯着眼:“三日时间太长了,你让他们抓紧时间,最迟明日夜里,我就要看到所有证据。” 向柔犹豫了一下。 “但这里面,很多都是我们袖明阁的内部证据。主子您是准备向安王殿下承认这个身份了?” 第280章 搜! 秦璃歌的手放在桌上,似乎是在判断什么。 许久,她摆摆手:“你先去办,我再想想。” “另外让人把证据看牢了,别让秦若初毁尸灭迹。” 袖明阁那边动作的确很快,找齐证据的时候,还没到夜里。 天色将将黑下来,殷时卿略显不耐烦的走进院子。 “秦婉月,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秦璃歌勾了勾唇。 “安王殿下,我这次找你,是想带着你亲自揭穿秦若初的真面目。” “她可不是你女儿的救命恩人。” 殷时卿脸色猛地一变! “你什么意思?” 说着,他忽然又笑起来。 “该不会是因为,你听到小道消息,知道父皇正在劝我娶了秦若初,所以你……故意选这个时间点吧?” 他靠近秦璃歌,眼底透出几分嘲讽。 “秦婉月,你不是要和本王划清界限么?怎么做出来的每件事情,都像是要挽回本王?” 秦璃歌冷笑出声。 “安王殿下别太自恋。这天底下的女人,并不是所有都会围着你转,更不是所有的都喜欢你。” 她抬头对上那双冰冷的黑眸。 “你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倒不如现在随我去妹妹的院子。” “还是说,你早就知道秦若初差点害死芝芝,只是不在乎?” 殷时卿呼吸都要停滞。 “你说什么?!” 他声音微微变了,像是完全不敢相信。 “秦婉月,这等骇人听闻的……” 秦璃歌干脆不再理他,直接大步往秦若初的院子里走。 殷时卿不慌张是假的。 他心里对秦若初一直都有亏欠,觉得她这么多年,都没把救芝芝的事情说出来,他欠了她。 所以今日父皇向他提议,先娶了秦若初的时候,他没有一口否决。 他在犹豫。 他大步跟上去,眼底满是狠戾—— 秦婉月要是敢蓄意陷害,今日,她就真的别想活了! 秦璃歌走的很快,一脚踹开院门的时候,秦若初还正在做她的美梦。 所以看到她气势汹汹,略显惊讶的捂着嘴。 “姐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知道今日陛下的提议,所以恼羞成怒了?” 再看着随后跟进来的殷时卿,她心里就更笃定了。 “姐姐,我早就说过了,感情这等你情我愿的事,不是你用点下作手段就能得到的。” 她轻轻的叹口气,缓缓走过来,拉住秦璃歌的手腕。 “其实我真的打算把救芝芝的事情瞒一辈子的,就是怕安王殿下因为感激娶了我。” 她垂下眼帘,语气里却是不易察觉的炫耀。 “我也无数次和安王殿下强调了,但他好像……”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直接一脚狠狠的揣在了秦若初的肚子上。 紧接着,她反手将人摁倒在地上,看着身后脸色突变的殷时卿。 “安王殿下不是不信我么?不如你让枫申亲自来搜查。” 她指着面前的院子。 “差点害死芝芝的毒药,就藏在这里!” 秦若初脸色一白,很快又想起,自己早早把证据处理掉了。 她松了一口气,满脸的委屈:“姐姐,你难道不能嫁给安王殿下,是我的错吗?你如此血口喷人……” 秦璃歌直接伸手捂了她的嘴。 殷时卿的脸色难看极了,警告似的看着秦璃歌。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猛地抽出长剑,直接架在秦璃歌的脖颈上,然后咬牙。 “枫申,搜!” 第281章 任我处置? 枫申迅速出现,就冲进了屋内。 秦若初泪水涟涟,可怜至极。 殷时卿的长剑就架在秦璃歌的脖颈,语气清冷。 “秦婉月,你就算是对若初有不满,也不该用这等离谱的谎言来陷害她。” 秦若初哭的梨花带雨,却深情款款。 “安王殿下,没关系的。” “等全部搜查一遍,您和姐姐也都可放心了。” 她擦了擦眼泪,看上去愈加乖巧坦**。 “我行的端做得正,不怕被搜查。” 殷时卿轻轻点头,对秦若初又多了几分温和。 “委屈你了,等搜查结束,本王定不会饶了秦婉月。” 秦若初脸色羞红,乖巧的应下,心里却高兴极了。 她正愁自己没有借口让殷时卿答应成婚呢,这蠢货就自己送上门了。 早在三日前,她就悄悄把所有证据处理掉了。 所以待会什么都查不到,她在装作寻死觅活的样子,殷时卿就算是为了弥补她,也会答应这门亲事! 到时候,秦婉月被杀,她美滋滋的嫁进安王府,这简直就圆满了! 枫申在各个房间里进进出出,神色紧绷。 殷时卿也没了多少耐心,一把扯过秦璃歌。 “你闹够了没有?” 秦若初爬起来,连忙挡在秦璃歌面前。 “安王殿下息怒,姐姐昨日的时候就心情不太好,还说接近小郡主,就是为了能和您……” 她说着,又假惺惺的捂着嘴。 “大概说的是气话吧,毕竟姐姐看上去真的很喜欢小郡主。” 殷时卿却冷笑。 “越是气话,才越是真的。” 见枫申从客房出来,最终进了最后一间柴房,他终于放心下来。 “秦婉月,你蓄意栽赃陷害,该如何处置?” 他长剑提起来,望着她纤细的脖颈。 “所以,你这次……” 话都没说完,枫申忽然匆匆的跑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 “安王殿下,这……这些是什么?” 殷时卿都还没看清楚,秦若初的脸色就猛地变了。 “怎么会,我分明已经扔……” 话说到一半,她又硬生生的转了个弯。 “这都是我穿久了的贴身衣物,枫申,你……拿着恐怕不太合适。” 枫申脸色一变,小包袱像是变成了烫手山芋。 他求助似的看着殷时卿。 秦璃歌却轻哼一声。 “贴身衣物怎么会在柴房里?” “枫申,你自己掂量一下,这里面的东西,确定是一些布料吗?” 枫申这才冷静下来,只轻轻来回晃了晃,脸色就变了。 秦若初吓得脸色惨白,却还是强装镇定。 “安王殿下,您若是实在想检查,我们还是进屋吧?” “我亲自打开给你看,让枫申回避一下,可好?” 她咬着牙关,脸色微红,像是害羞了。 枫申将包袱放在地上,等着殷时卿的决定。 男人望着秦若初,又看看秦璃歌,然后沉声。 “秦婉月,是不是只要本王打开看一眼,你就任由本王处置?” 秦璃歌抬头,扯了扯唇角。 “要杀要剐随便你。” 秦若初咬着牙,克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殷时卿眯着眼:“枫申,打开!” 第282章 怀疑的就是你 枫申应了一声,伸手将包袱打开。 薄薄的两层布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个帕子,一堆看上去废弃的布料,还有…… 殷时卿眯着眼,秦若初就忽然站起来。 “我就说怎么找不见了!” 她伸手就要去拿:“原来是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险些扔掉了呀!” 里面还有一个脂粉盒,精致极了。 殷时卿眉心紧蹙,秦若初就笑着。 “安王殿下你忘了呀,这是你送给我的。幸好枫申找出来了,否则我又要哭好一阵子。” 秦璃歌眯着眼,都要拍手叫好了。 秦若初这女人,不去演戏可惜了。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秦若初,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抬脚走过去,拾起那个脂粉盒。 随后,他眯着眼。 “枫申,去请个太医过来。” 秦若初脸色彻底变了。 只是天色已晚,夜色降临,在黑暗的掩饰下,看的并不算清楚。 她咬着牙:“安王殿下,您……真的在怀疑我?” 殷时卿安静的看着她。 “秦若初,你在发抖。” 在女人反常的说自己差点把脂粉盒一起扔掉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了。 脂粉盒怎么可能和旧衣服妥妥帖帖的包裹在小包袱里,然后扔掉呢? 更何况秦若初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应该是—— 她不是扔了吗? 见秦若初还想说什么,他直接开口打断。 “秦若初,你若是真的问心无愧,只需要等着太医那边的结果就够了。” “你说的越多,嫌疑越大。” 秦若初猛地跌坐在地上,浑身冰凉。 太医过来的很快,将脂粉盒打开的瞬间,就愣住了。 他仔仔细细的验证了一遍,又不可思议的看了看秦若初,最后又看看殷时卿。 许久,他猛地跪下来。 “安王殿下,这件事牵扯重大,恐怕要通知陛下。” 秦若初脑子里“嗡”的一声。 通知皇帝? 那岂不是…… 殷时卿压根没给她反应机会:“枫申,去请。” 等皇帝也来了,太医这才拱拱手道。 “回禀陛下,回禀安王殿下和乐悠郡主,这脂粉盒里,是一味罕见的毒药!” 殷时卿脸色,彻底冷下来! 太医继续开口。 “这种毒药即便是用在人身上,也无法判断中毒,只会一点点消耗掉人的精力,让人越来越虚弱,最后透支而亡!而且……没有解药!” “换句话来说……” 他抬起头,猛地磕了个响头。 “和当年小郡主发病时候的症状一模一样!” 皇帝这下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秦若初,又望着秦婉月,最终咬着牙。 “那小郡主前几日发病……” 太医用力点头。 “回禀陛下,的确是一样的毒,连发病时候的反应都一模一样。” 殷时卿忽然觉得可笑。 许久,他才问出最后一个疑问。 “但……芝芝当年吞下秦若初给的药丸之后,病情的确迅速好转。” “太医您说没有解药,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若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机会。 “我真的用了自己血肉做药引,虽然这么多年早就没有伤疤了。安王殿下,我……”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就冷冷的打断。 “安王殿下你可还记得,当年芝芝在吃下来路不明药丸之前,你抱着她去袖明阁求过医?” 第283章 不是见死不救吗 这下,不光殷时卿怔住,连秦若初几个人也僵住。 秦璃歌勾着唇,将一张纸甩在殷时卿的脸上。 “安王殿下应该识字吧,我和袖明阁阁主是好朋友,她前些日子发现的,生怕某些人抢了袖明阁的功劳,所以专门让我来澄清一下。” 秦若初脸色猛地变了。 袖明阁的功劳? 这是什么意思? 而殷时卿,在迅速扫了几眼之后,脑子里嗡嗡作响。 随后,他锐利的眸落在秦若初的身上:“第二次了。” 他嗓音凉的近乎无情。 “秦若初,到底是谁教你,能把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的?” 说这话的时候,殷时卿只觉得自己心底的失望,已经积蓄到了极限。 他伸手将那两张薄薄的纸,递给了皇帝。 秦若初吓得连忙跪下来。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颗药丸的确是我自己做的,也的确是我匿名送过去的。” 她是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死死地咬紧牙关。 “而且安王殿下您不是说,袖明阁将你们拒之门外,见死不救的吗?” 秦璃歌心里终于舒服几分,抬脚就往秦若初身上踹。 “没把人请进去,就是见死不救么?” 秦若初被踹的翻滚两圈,浑身都是土,满身狼狈。 可殷时卿,竟然半点都不动容。 秦若初慌张的不能自已:“可……谁又能证明袖明阁的的确确出手帮忙了呢!” 一句话,让殷时卿对她所有的心软,彻底消失。 他冷笑着,大步走过去。 “秦若初,这就是你撒谎的底气吗?” 秦若初不住颤抖,泪如雨下。 “安王殿下,您宁愿相信姐姐给的这两张纸,都不肯相信我这个活生生的人吗?” “就算我曾经做错过事,就算我……” “你住口!” 殷时卿忽然怒吼出声,紧接着就是愤怒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秦若初被打的跌倒在地,脸颊红肿。 她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殷时卿。 他……打她? 殷时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没有了半点波动。 “秦若初,你有质疑袖明阁的功夫,倒不如想想该怎么解释自己那些破洞百出的谎言!” “袖明阁送来的这两张纸,是当年的记录。” 他眯着眼,冷笑着。 “至于你遇见的那个所谓神医……” 他大步走过去,狠狠地踩在她的手上。 “秦若初,这一切都是你杜撰出来的!” 秦若初脸色猛地苍白。 她张张嘴,想要死不认账。 可皇帝却忽然将那两张纸递过来。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那日秦若初到底都做了什么,毒药是如何下到芝芝身上的。 甚至连她做的那药丸到底是什么成分,让什么人送过去的……都写的一清二楚。 再加上秦璃歌一点点拿出来的证据,还有太医指认的毒药…… 秦若初猛地跌坐在地上。 完了…… 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伸手去抓殷时卿的衣角。 “安王殿下,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小郡主当年一日日好转,我真的以为是自己的功劳,这么多年一直都这么认为。” 她哭的涕泗滂沱。 “不知者无罪,我又有什么错呢?!” 第284章 永远都别想! 秦璃歌都听笑了。 她抬脚走过去,双手抱胸。 “秦若初,倘若你只下了那一次毒,的确还能强行解释为,你什么都不懂。” “但是!” 她眯起眼,胸腔里翻涌着杀意。 “芝芝已经中了一次毒,你分明知道那毒凶险无比,稍有不慎就会要了她的命……” 她弯下腰,拽着秦若初的衣领,猛地将人扯起来。 “可你前几日,为了栽赃陷害我,为了让你自己顺利认领救命恩人的身份,又一次下了毒,不是吗!” 秦若初慌张的摇头。 她不能认! “不是的,我没有……” 秦璃歌伸手扯住她的头发,将人扯向自己。 “你没有?” “你敢发誓吗?” 秦若初咬着牙,慌慌张张的往殷时卿的方向看, 男人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温和,仿佛只要她再说错一句话,就万劫不复。 她狠了狠心,刚要说什么,芝芝忽然从外面跑进来。 “爹爹,就是她!” 芝芝气冲冲的指着秦若初。 “芝芝在不舒服之前,就是她在街上把我拦下,说是要给我买吃的。” 她气的脸色通红。 “我不同意,她就非要伸手摸我脸,还夸我可爱!” “回去之后,我就觉得难受了。” 殷时卿抿着唇。 芝芝又道:“那日我还遇到了洛公子,洛公子问我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还让我赶紧回来让府医把脉,可我……忘了。” 秦若初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事情越牵扯越多。 有小郡主的口供,再加上洛约的口供,以及袖明阁主动提供的证据…… 她整个人如坠冰窖,狠狠跌坐在地上。 殷时卿伸手将芝芝抱起来,扭头看着皇帝。 “残害皇家血脉,死不悔改。父皇,这次决不能姑息!” 秦若初猛地抬起头。 “不……不要。” “安王殿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皇帝盯着秦若初,冷言道。 “来人,传朕口谕。秦若初……德行有亏,嫉妒成性,蛇蝎心肠!夺去乡君封号,杖责二十!” 秦若初一听这话,几乎要吓疯了。 她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还请陛下看在臣女是初犯的份儿上,饶了臣女这一次吧!” 杖责她可以忍,但把封号夺去…… 以后她在京城里还如何立足,那些人该如何看她? 可皇帝已经对她深恶痛绝,哪里还可能偏袒她? “秦若初,从现在开始,你这辈子,永远都别想嫁给殷时卿!” “朕不同意!” 秦若初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他说什么? 她哆哆嗦嗦的想要去看殷时卿,却发现男人的目光,一直都在秦璃歌的身上。 她嫉妒又愤怒,直接爬着冲过去。 “贱人,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话,为什么要拿出证据!” “你就是想让我死对不对?!” 她双目赤红,尖叫着要打人。 可两个黑衣侍卫,直接将她牢牢夹住,拖了出去。 一直到秦若初的惨叫声传来,殷时卿这才将芝芝递给皇帝。 “父皇,您带着芝芝先回皇宫,儿臣有话要和秦二小姐说。” 第285章 这就急了? 秦璃歌像是明白了什么,目送皇帝他们离开,转身就往院子里走。 殷时卿沉默的跟着她进了院子。 “袖明阁阁主就是你?” “秦婉月,当初救了芝芝的人,分明是你对不对?” 秦璃歌望着他,没吭声。 殷时卿却着急了。 “两年前你救了芝芝,前些日子你又救了她一次。你当时为何不说?” 秦璃歌眯着眼,后退两步。 “安王殿下,我没说自己是袖明阁阁主。” 殷时卿眼底透出几分凉薄。 “秦婉月,你到底想做什么?承认又能如何?” 他死死地盯着她。 “还是,你就是不肯和本王沾上半点关系?!” 秦璃歌哂笑一声,仰头看他。 “安王殿下既然已经猜到了,那就别在死缠烂打。” “我已经对你没有兴趣了,不管我是何身份,恐怕都和你无关。” 她轻轻耸肩,指了指门口。 “慢走不送。” 殷时卿只觉得愤怒,甚至是……无助。 他逼近秦璃歌,伸手捏住她的下颌:“与本王无关?” “可本王就是要管呢?” 一阵风忽然从后面吹过。 “安王殿下,我怎么每次看见你,你都在强迫秦婉月?” 苏冥夭披着一席红色的长袍,瑞凤眼里满是妖冶。 “松手。” 殷时卿却忽然将人整个拥进怀里,挑衅似的看着来人。 “苏冥夭,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 秦璃歌冷不丁跌入殷时卿的怀抱,就被他身上铺天盖地熟悉的气息包裹。 他声音很冷,大概是真的气急了,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 她猛地摇了摇头,将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甩出去。 下一秒,她就觉得自己忽然腾空,然后落进了陌生的怀抱。 苏冥夭慢条斯理的扯开几分笑,低头看她。 随后又看向眼前的人。 “殷时卿,你若是去纠缠别人,本阁主自然管不着。” “可是……巧了,你纠缠到本阁主心上人的身上了。” 殷时卿眼底猛地涌出阴鸷,长剑出鞘,在半空划过寒光。 苏冥夭抱着秦璃歌,轻巧的躲开。 “这就急了?” 他勾着唇,居高临下的望着殷时卿。 “幸好我来的早,否则你是不是要和上次一样,直接上手强吻?” “谁能想到,在外清冷自持的安王,竟然屡屡失控,强迫别的小姑娘呢?” 这几句话让殷时卿几乎要气的发疯。 苏冥夭却轻哼一声。 “如果我消息没错的话,你前两日已经和秦婉月一刀两断。” “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殷时卿,你该不会反悔了吧?” 殷时卿张张嘴,有万般话想要说,可“秦婉月”却并没有给他半个眼神。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克制住要动手的冲动。 “这件事,本王自会处理,用不着你关心!” 苏冥夭才不在乎,他轻轻将秦婉月放下来。 然后当着殷时卿的面,手落在她脸侧,轻轻挑起她的下颌,神情暧昧。 “几日不见,婉月似乎又漂亮了。” “你想的如何了,要不要跟了本阁主?只要你跟了我,你儿子的药,我包了。” 第286章 和我试试? 秦璃歌没说话,殷时卿却急了。 “苏冥夭,你怎能用这种事来和她谈条件!” 说着,他生怕女人答应似的,连忙开口。 “本王早早就吩咐下去了,一旦有药材的消息,第一时间汇报。” 秦璃歌眯起眼。 他真的在帮忙? 可他图什么?真的喜欢她吗? 秦璃歌觉得这理由十分荒谬,毕竟从她的角度来看,殷时卿哪里有半点喜欢她的样子? 苏冥夭冷笑。 “安王殿下,洛公子那边好像也在搜罗。” 他纤长的手指挑起秦璃歌的一缕青丝,缓缓的绕在指节,又绕到手腕上。 漫不经心,却透出十足的挑衅。 “不如我们三个来比一比,到底谁先找到。” 他仰起头:“先找到的人,有优先权,如何?”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那缕青丝,只恨不得将他手指头一起砍了去。 可他忍住了。 他目光落在秦璃歌的身上,又想起芝芝说的那些话,狠戾的咬了咬牙。 “一言为定。” 他微微仰头:“苏冥夭,你既然向本王宣战,那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敌人。” 说完,就大步离开! 苏冥夭毫不在意,只等人彻底走了之后,才压低声音,凑近了秦璃歌。 “袖明阁阁主,你藏得可真够深的。” 他低低的笑。 “这两日证据查的如此顺利,你就没怀疑过什么吗?” 秦璃歌猛地僵住,随后对上他调笑似的瞳仁。 “是你?” 苏冥夭勾了勾唇,指尖落在她的眼尾。 “小美人腹背受敌,我若是不帮帮忙,岂不是过分了?” 他靠的更近了。 “更何况,比起洛约来说,我毕竟从前的确伤过你一次,自然需要更努力。” 见他笑的妖冶,秦璃歌抖了抖,站直身子。 “苏冥夭,你认真的?” 她甚至想不通,这男人看上她什么了。 殷时卿能和她有纠葛,她能想得明白,毕竟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在作对,频繁交手。 洛约能对她不同,她也能理解,因为两人擅长的事情相同,又互相欣赏。 只是这苏冥夭…… 她咬着牙:“总不能因为我是你手底下唯一活下来的人,所以你才感兴趣吧?” 男人勾勾唇,打了个响指。 “自然没那么简单,你就当我……” “喜欢和殷时卿作对好了。” 秦璃歌没再吭声。 苏冥夭笑的暧昧,手重新放在她的脸颊,另一只手落在她的后颈。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只和殷时卿亲过吧?” “洛约也没得手过?” 秦璃歌皱眉,避开他打量的视线。 男人却饶有兴致的低下头,俯身望她。 “你既然不喜欢殷时卿,却又拒绝别的男人,是不是有点……守身如玉的意思?” “秦婉月,我看你似乎也不排斥我,要不要同我试试?” 他勾着唇,贴近她。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就要伸手推开。 苏冥夭却先一步捏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秦婉月,你仔细想好了,要不要和我试试?” “只亲吻,或者……你主导也行,我可以任你处置?” 第287章 你还有脸睡觉? 秦璃歌在那一瞬间,微微有些心动。 毕竟面对苏冥夭这样一张完美精致的面容,的确很难做到冷静。 只是当他靠近的瞬间,她脑子却猛地浮现殷时卿的脸。 她浑身僵住,直接将人推开。 “我没想过。” 她大步往屋里走,端起茶盏就灌了凉茶。 “我从未想过要用如此轻佻的方式来反抗殷时卿。” 苏冥夭的眼底,闪过几分暗芒,很快隐去。 “那你可以现在想。” 他眯着眸。 “秦婉月,你要想清楚。只要你一日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喜好,殷时卿就永远都有理由靠近你。” “要么,从今往后你要任由殷时卿索取,要么……” 他双手撑在桌上,低头看她。 “赞同我的话。毕竟你随时有权利结束,我可以配合你。” 秦璃歌摇了摇头。 而另一边的殷时卿,在回去之后,脸色并不算好。 尤其是当听说,苏冥夭真的差点亲了秦婉月,怒火更是攀升到顶点! “枫申,前些日子让你们去查的那味药材……继续查。” 他咬着牙。 “一定要比苏冥夭他们先找到!” 枫申听出了几分别的意思,清了清嗓子。 “主子,您这是要动真格了?” “您确定……能行吗?” 就殷时卿现在的脾气,和这些日子一系列的举动,别说让姑娘喜欢他,能不记仇,那都是烧高香了。 “虽说您有小郡主,的确是优势。但……” 接下来的话,他实在是不敢说。 殷时卿扫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的扯了扯衣襟。 “秦婉月就是袖明阁阁主,可她不肯认。” “她分明就是在生气。” 枫申没听懂这其中的联系,有些茫然。 殷时卿主动解释。 “因为秦若初主动认领了救命恩人这件事,而本王当时信了,甚至对她态度缓和不少。” “秦婉月知道一切真相,所以在生本王的气。” 枫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说话。 他其实很想说,说不准秦婉月只是想要个清净呢? 毕竟经过这么多次反转,枫申也看出来了,秦婉月和传闻中压根就不一样。 殷时卿却十分肯定自己的推断。 “苏冥夭和洛约两个人都危险。一个什么都敢做,一个能和秦璃歌无话不说,你……” 话都没说完,枫申却拱了拱手。 “主子,您现在既然准备把秦婉月夺过来,那就该关心关心她本身。” “这次秦若初被夺了乡君的封号,还被打的那么惨,秦家真的会放过她吗?” 殷时卿猛地反应过来。 他眼底闪着寒光:“秦家应该不会连夜问话,本王明日下了早朝就过去。” 枫申这才松口气。 他该说的,该帮的,可都已经帮过了。 要是自家主子不争气,那可就不能怪他。 而秦璃歌这边,天都还没亮,就被外面闹起来。 秦许画怒气冲冲的踹开她的房门。 “秦婉月,你妹妹被打成这样,你还有脸睡!?” 秦璃歌脸色阴沉,刚走出来,就被猛地掐住。 男人满脸怒容。 “秦婉月,你是不是想要害死你妹妹?!她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恩将仇报,联合袖明阁一起栽赃她!” 第288章 你都看见了? 秦璃歌都要听笑了。 “秦许画,我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 “怎么,在你眼里,有错的人只有我,秦若初永远是对的?” 秦许画冷哼一声,厌恶的松开手。 “不然呢,若初妹妹如此可怜无辜,难道我要相信你这个下作的贱人吗?!” 秦璃歌的眼底,猛地阴沉下来。 她抬手,拽住秦许画的手,然后狠狠的下压。 “咔嚓”一声,男人脸色就已经迅速苍白。 秦璃歌眯着眼:“哥哥这话,难道是在质疑陛下的决定?” 秦许画压根没想到她会动手,更没想到她如此不留情面。 他捂着手臂,死死地盯着眼前人。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现在你就去皇帝面前解释清楚,说这些都是你胡编乱造的。” 他忍着疼,再次拽住她的手。 “你去主动领罚,换回秦若初的封号!” “哦不,你不是封了郡主吗,直接把你的封号让给秦若初!” 秦璃歌这下是真的笑了。 她从未想过,这秦家人,一个个的脑子好像都不太正常。 她眯着眼。 “秦许画,你该不会是有病吧?” “当时人证物证都在,陛下也一一验证过了。你这会儿让我去否定昨日的话,有什么意义?” 她往前走了一步,逼近秦许画。 “秦若初不会被免除半点责罚,只会牵连着让我也挨罚。” 秦许画冷笑一声。 “你挨罚难道不是活该吗!” 他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满脸都是扭曲的残忍。 “秦若初是你妹妹,就算她有错,你也不该说!” “身为姐姐,你就该包容她。更何况,她又没犯下什么大错,芝芝也好端端的,你凭什么这么害她?!” 秦璃歌这下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秦家人都知道秦若初做错了事。 但是!他们都觉得无伤大雅,也没有人觉得她恶毒。 反倒是因为她“秦婉月”拿出所有证据,锤死了秦若初,成了罪人? 她冷笑着,死死地盯着秦许画的眼眸。 “哥哥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难道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礼义廉耻,仁义道德?” 秦许画面对掷地有声的问责,竟然觉得心虚起来。 可很快,他又冷笑出声。 “秦婉月,你是最不配说这些话的人!” “一个连自己哥哥都不肯放过的下作女人,能懂什么道理?” 他恶狠狠地掐住她的手腕。 “若初妹妹现在浑身是伤,甚至都没脸出门,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走,你现在就随我进宫,向陛下认错领罚!” 秦璃歌轻笑着,忽然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然后直接洒在了秦许画的身上。 只一瞬,男人就忽然变了脸色,紧接着倒在地上,抽搐着惨叫。 浑身皮肤寸寸溃烂,又重新愈合。 就在她蹲下来想要欣赏的时候,猛地抬头,就对上了殷时卿的眸。 她心狠狠地一沉,嘲讽似的笑出声。 “安王殿下都看见了?” 她仰起头,勾了勾唇:“你是要报官,还是直接动手?” 第289章 这样的人你也要? 秦许画疼的面目狰狞,一看安王来了,自然像是找到了救星。 他伸手拽住殷时卿的衣袍。 “安……安王殿下,您可看见了……” “秦婉月如此心狠手辣,连亲哥哥都下得去手……” 他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却还是咬紧牙关,不忘了自己的目的。 “这种人怎能做郡主?安王,你别被她的表象给骗了。” 殷时卿眯着眼,看向“秦婉月”。 女人好像半点都不害怕,还晃了晃手里的小瓷瓶,仰着头。 “嗯,是我下的毒,安王殿下准备如何处置我?” 秦许画一边暗骂秦婉月愚蠢可笑,一边又庆幸她脑子不好。 他忍着疼,缓缓地仰起头,继续道。 “安王……我妹妹的确有错,但再怎么说,她满心满眼都是你。” “她从小就善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她只是太喜欢你了,才会屡次犯错。” 说着说着,他眼眶都红了,哽咽着。 “初初只是太单纯,容易相信别人。恐怕这毒药,也是被别人给骗了。” “我不相信,她真的有什么害人之心。” 秦璃歌这下是真的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整个秦家,只有她秦婉月是个坏人呗? 她笑出声来。 “所以,秦若初下毒,就是被人骗了。” “我下毒,就是故意要害死你?” 秦璃歌双手抱胸,直接又拔出瓶塞。 “正好,还剩最后一点,都送给你。” 她勾了勾唇,毫不犹豫将最后那点残渣也全部洒在了秦许画的身上。 后者重新发出凄惨的叫声,浑身抽搐着在地上打滚。 “安……安王殿下,救命啊……” “这样心狠手辣的毒妇,难道您还要纵容吗!” 秦璃歌将小瓷瓶塞进袖袋,笑眯眯的看向殷时卿。 男人脸色微变,看着秦许画身上寸寸溃烂,又迅速愈合,然后循环往复这个过程。 终于,他开口了。 “秦三公子,下毒这件事,难道还分善意和恶意吗?” “就算她被人所蒙骗,能被骗一次,难道还能被骗第二次?” 他低下头,死死地盯着秦许画,心里第一次对好友产生了质疑。 “秦若初分明就是明知故犯,她想要芝芝的命!” 秦许画张张嘴,心里却忐忑起来。 殷时卿好像真的生气了? 可他实在是太疼了。 疼的浑身哆嗦,连思考都快要停滞。 “所以……安王殿下,你念在她是初犯……”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就愤恨的打断。 “本王若不是念及旧情,秦若初现在就该是一具尸体了!” “秦许画,你就是这么对你妹妹好的吗?” 他死死地盯着他。 “秦婉月也是你妹妹,你到底为何能说出那等恶毒的话来?!” 秦许画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说什么? 他也顾不上浑身到底有多狼狈了,一咕噜爬起来。 “安王殿下你这是何意?难道你真的对秦婉月这等贱人感兴趣?” 他一把拽住殷时卿的袖子。 “你可别忘了,她曾不知廉耻的勾引过我这个亲哥哥!这样的女人,你也要?” 第290章 你敢说公平吗? 秦璃歌脸色阴沉到极点,直接抬脚将人踹倒。 “秦许画,你该不会是这辈子唯一的成就,就是这个了吧?” 她眯起眼,语气凉薄。 “一个连真假都分不清的人,只会被秦家人牵着鼻子走,你这些年的书,是真读到狗肚子里了。” 她一脚踩在他的脊背,只微微用力,就让他爬不起来。 “我就算是再蠢再傻,难道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秦许画,你是我哥哥,我的确曾经对你抱有尊崇,但那也是兄妹之间正常的亲情。” 她扯住他的墨发,拽着人和她对视。 “我敢指天发誓,对你从未有过亲情之外的感情。可你敢说,对我从前做出的所有处罚,都是公平公正的吗?!” 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那些被关在柴房里没有吃喝的日子。 大雪天被罚跪在外面,被推进冰水里。 被鞭子一下下的抽打,皮开肉绽却不敢反抗! 这些,真的都只是单纯的惩罚,而不是偏听偏信的迁怒吗? 秦许画刚要开口,却对上了那双愤怒冰冷的眸。 只瞬间,他所有准备好的责骂,全部堵在嗓子眼,一个字都说不出。 愤怒被瞬间浇灭,秦许画甚至有些心虚起来。 最终,他也只能掩饰似的:“那是你活该,谁让你每次都被抓住把柄。” 可除了这句话之外,他再也说不出别的。 秦璃歌冷笑一声,捏碎一颗药丸洒下。 “既然如此,秦许画,我只能祝你这辈子都别发现真相。” “被一直欺骗也挺好的。我只是没想到,天底下竟还有比殷时卿还蠢的人。” 说完,她大步离开。 药粉撒下去的瞬间,秦许画身上的溃烂就已经迅速愈合,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疼痛,驱之不去。 他呆呆地看着身上的变化,恍惚了一下,又咬牙。 “安王,方才你可是全部亲眼所见,就这样的……”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难得不耐烦的打断他。 “秦许画,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怕告诉你。” “父皇已经下令,秦若初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本王,这也是本王的意思。” 他眯着眼。 “秦若初的确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我从未忘记。” “可除此之外,她早已面目全非了。” 秦许画脑海里“嗡嗡”作响。 他们两个是朋友,殷时卿对秦若初的所有特殊,他从前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现在,他却说…… 他抿着唇,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不信。” “若初妹妹对我很好也很照顾,经常吃亏却不肯让家里人担心。我不相信她是那种人。” 说着,他又扯了扯嘴角。 “我只问你。” 他逼近殷时卿,盯着他的黑眸。 “你是不是喜欢上秦婉月了?” “你分明前两日还和她一刀两断,这么快就又喜欢上她了?” 他浑身涌动着愤怒,一把拽住殷时卿的衣领。 像是不甘心,更像是走进死胡同,非要问出个好歹。 “那种人好在哪儿?她比若初妹妹好在哪儿?” 第291章 这点时间都不给? 殷时卿伸手推开他,缓缓摇头。 “秦许画,你被蒙蔽太久了。” “很多事,需要你用眼去看,用心去感受。” 他望着他,勾了勾唇。 “你应该也察觉到秦若初的变化了吧?否则怎么会恼怒的质问我?” 秦许画浑身一颤! 他下意识的反驳:“不是的,若初妹妹永远都没变。” 殷时卿却不理会他说的,只缓慢的转身。 “可你以前,从不会质问我这些问题。你只会说,若初妹妹是天下最善良温柔的女子,值得最好的。” “秦许画,到底是谁变了?” 说完,他就再也不停顿,急匆匆的去追秦婉月。 秦许画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身上的疼痛还在继续,可他却好像感觉不到了。 殷时卿和“秦婉月”两个人的话,在他脑子里反复回**。 像是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的击打他的心口。 “不……不会的。” 他猛地摇头,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安王肯定是被秦婉月给迷惑了!若初妹妹怎么可能变!” 他开始喃喃自语,匆匆离开,仿佛原地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 殷时卿快步追上“秦婉月”,在她进院子的瞬间,挡住她要关门的动作,挤了进去。 秦璃歌看了他一眼,眉心紧蹙。 “安王殿下今日转性了?怎么忽然开始替我说话了?” 殷时卿愣住,抿着唇。 “如果本王说,今日我是特地过来给你解围的呢?” 这下愣住的人,成了秦璃歌。 她完全不能理解。 殷时卿专门跑过来替她解围?图什么? “安王殿下,难道是昨日苏冥夭刺激到你了?”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她伸手将人推开,进屋坐下。 “殷时卿,是你亲口说我们……” 话都没说完,男人忽然站起来,倾身压向她。 “本王就是来说这件事的。” 他忽然笑起来,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 见她皱眉,殷时卿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怎么……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给?” “秦婉月,你该不会早就喜欢上本王,又不敢承认,所以才避免和本王接触的吧?” 那双黑眸泛着亮光,温柔起来的时候,像是要将人的魂都勾走。 秦璃歌咬着牙。 “既然是说正事,你大可不必对我动手动脚。” 她仰起头,满脸的不服输。 “还是你觉得,这样我就能对你心软些?” 殷时卿的另一只手落在她腰侧,轻轻施力,钳制住她。 “如果这样就能让你对本王心软,甚至是……产生几分好感……” 他忽然俯身,紧紧贴在她耳畔。 “那本王倒是不介意对你更亲昵几分。” 秦璃歌浑身一僵,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 她慌忙去推他。 “你放开我,既然要说正事,那就快说。” 殷时卿纹丝不动,反而笑的愈加暧昧。 “秦婉月,本王想说的是……我反悔了。” “我不能和你一刀两断,更不能见不到你。所以……你开个条件。” 他指尖轻轻摩挲她的后颈,黑眸盈满柔情。 “只要你能同意,本王做什么都可以,如何?” 第292章 难道不该下跪吗 秦璃歌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 就像是前些日子失落的东西,又一点点填补回来。 甚至有些克制不住的……欢喜。 可她觉得自己这些情绪来的有些古怪,硬生生的按捺住。 “堂堂安王殿下,这是在求人吗?” 她勾着唇角。 “求人……难道不应该下跪吗?” 殷时卿愣了一下,手松开。 秦璃歌轻哼一声,重新坐下来。 她就知道,每次到了这种问题上,他都会插科打诨的蒙混过去。 只是可惜,她记得很清楚,从未忘记。 眼前的人身子忽然一矮,贴着她的腿,缓缓就要跪下来。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本王会满足你。” 那双桃花眼依旧望着她,像是盈满了深情。 秦璃歌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猛地要退开。 只是反应太大,动作幅度过大,椅子竟支撑不住的往后倒。 殷时卿迅速伸手,将人搂住护在怀里。 椅子“当”的一声摔在地上,秦璃歌却被妥帖的护进怀里。 她心跳如雷,甚至开始微微有些脸红。 “婉月,这样可以了吗?” 她低头,才发现殷时卿已经顺势跪了下来。 男人唇色很浅,绛紫色的官服又平添几分矜贵。 他跪着,脊背挺拔,双手还护在她身后。 “秦婉月,现在能给本王一个机会了吗?” 秦璃歌脑子里一片空白,半个字都说不出。 给他个机会? 他…… 只是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又重新覆上来。 唇小心翼翼的略过她的额头,轻轻落在眼尾。 近乎虔诚的亲吻。 “我愿意公平竞争,也愿意接受你任何的挑剔。” “你可愿意给我个机会?” 秦璃歌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 否则殷时卿怎么可能说出如此温柔的话? 她张张嘴,又止住。 殷时卿望着她,也不催促。 只是还没等到她说话,他忽然胸口一阵血气翻涌。 他慌张将人松开,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秦璃歌脸色顿变,迅速将人扶到榻上,然后把脉。 殷时卿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惨白,气息紊乱,连脉象都彻底乱了。 她心狠狠地沉下去。 “殷时卿,你最近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男人迅速明白过来。 “毒?” 他伸手捂着心口的位置,熟悉的疼痛再次汹涌。 他缓慢的摇头:“安王府里的人,都是本王信得过的。” 秦璃歌眼眸轻轻眯起来。 “可你体内的毒,又重新发作了。” “花重错已经不能抵消,甚至被……吞噬了。” 殷时卿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后缓慢起身。 “无妨。本王早就习惯了,想让我死的人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一个。”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就要离开。 可刚起身,他就闷哼一声,浑身颤抖起来。 这次的疼痛,比从前发作更痛苦数百倍! 他咬着牙关,倒抽一口凉气。 秦璃歌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狠狠心冷静下来。 殷时卿忽然朝着她笑。 “秦婉月,你答应给本王一次机会了,对吗?” 见她不说话,男人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脸侧。 “放心,死不了。就算是为了能……” 话彻底破碎,乌黑的血从嘴里涌出来,浑身宛若被抽筋扒皮,疼的他半点力气都没有。 人重重倒在榻上,呼吸弱了下去! 第293章 她在犹豫 秦璃歌心乱如麻。 她咬着牙,重新把脉,然后掏出银针。 殷时卿忽然伸手阻止她。 “不……不用。” “洛约的救命药丸只有一颗,你没必要为了我再……” 他怕了。 当时秦婉月的鬼手十九针,实在是太让人恐惧。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方才温柔的笑眼已经透出几分无力。 他攥着她的手腕。 “我让枫申把我送回去就行了。这件事……本就是针对我的。” “你若是再插手……” 他摇了摇头,用力将人推开。 浑身的疼痛几乎是瞬间加倍,他脸色变了又变,强行忍住。 “枫申,送本王回去。” 枫申出现在门口,看到殷时卿这副模样,慌忙走过来。 男人缓慢的摇头:“走。” 他敢确定,那个给他下了这等毒的人,定在暗处偷偷的看。 他不能让秦婉月卷进来。 自古皇位斗争,成王败寇!有多少肮脏腐臭,他自己都数不清。 枫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朝着秦璃歌的方向拱拱手,就将殷时卿背起。 秦璃歌的手指动了动,想要拦住他。 她其实还有其他办法,能让殷时卿不这么痛苦。 只是…… 一旦她破例,开了这个头,从今往后,殷时卿和她,就再也不可能没有交集。 她在犹豫。 枫申已经离开,屋内还透着浓烈的血腥气。 秦璃歌魂不守舍的收拾干净,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她该去吗? 她就这么枯坐了一日,一直到夜色降临,外面忽然传来声响。 紧接着就是踉跄的脚步。 门被猛地推开,芝芝和枫申出现在门口。 “娘亲……” 芝芝声音很小,身上还沾着血迹。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殷时卿的情况,恐怕比走的时候更严重了。 枫申咬着牙,抱拳跪下。 “秦二小姐,属下求您……” 话都没说完,眼前的人如一阵风般,匆匆离开。 枫申愣住,终于松口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去隔壁房间把渊儿一起带上,替秦璃歌关好门窗,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安王府。 殷时卿已经快昏迷不醒。 秦璃歌捏碎两颗药丸,扔进他口中。 手里银针晃了晃,毫不犹豫的刺进他的心口。 七针下去,银针瞬间漆黑! 她眼底闪动着寒光。 她自诩天赋异禀,前世就是医者当中的天才。 可现在,她竟然见到了连她都束手无策的毒! 这分明是就没想让殷时卿活! 她眼眸轻轻眯起来,将银针收起,再次给他塞了一颗药丸。 殷时卿在这时睁开眼,呼吸紊乱。 “你……快走。” 如果他猜的没错,恐怕暗处那人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而他们应该是准备趁着现在他虚弱的时候,要了他的命! 只是他还没把人赶走,外面就响起了刀剑相向的声音。 秦璃歌伸手将殷时卿摁在榻上:“我去会会他们!” 她心底更是着急——她的渊儿…… 外面数百个黑衣人,行动敏捷,见门打开,毫不犹豫的拔出长剑就刺过来! 秦璃歌脸色冷到极点,还没出手,就被身后的人猛地抱住! 领头的黑衣人忽然喊了一声—— “殷时卿就在这儿!趁现在,杀了他!” 第294章 伤到哪儿了? 齐刷刷的拔剑声,然后是枫申匆匆赶过来的身影。 “乐悠郡主,渊儿被属下已经提前带过来了。您放心,他和小郡主待在一起,很安全。” 秦璃歌愣了一下,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谢谢。” 她说着,就去推身后的人。 可殷时卿却死死的护着她。 “婉月,你退回去……”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这些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你没必要搭上自己后半辈子的安稳。” 秦璃歌怔住,只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松动。 殷时卿已经拔剑冲了出去。 枫申没有阻拦,只是猛地挥手,同样有训练有素的数十个黑衣人一起冲了过去。 秦璃歌甩掉所有杂念,攥了攥剑柄,也跟着杀了过去! 数百个黑衣人,各个都是高手。 他们这是准备趁着殷时卿毒素发作,彻底解决掉他! 她眼底杀气蔓延,血溅在她脸上,衬得她有几分妖冶。 只是人数众多,又特意算准了安王府防守薄弱的时机。 那黑衣人看着秦璃歌,笑的有些诡异。 “秦婉月,我们还要谢谢你呢。” “要不是你儿子生病,急需稀有草药,殷时卿也不会把所有人都派出去。” 秦璃歌猛地看向他。 这人笑的更残忍了:“我们观望了好几日,发现安王铁了心要找到草药,这才抓住空子。” “你可是我们的大功臣啊!” 秦璃歌脑子里忽然就空了,连心口都扯得疼。 “小心!” 殷时卿猛地大喝一声,一道寒光从她眼前闪过,然后她就重重跌进了满是血气的怀里。、 男人脸色惨白的可怕,却稳稳的将她抱住。 “你别听他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就算是平日里那些防守,他们只会派更多的人来。” 秦璃歌抬头。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殷时卿惨白的唇,还有消瘦的下颌。 以及……顺着嘴角滑落的黑血。 耳边是惨烈的叫喊声,殷时卿一手护着她,一手杀敌。 惨叫声不绝入耳,浓烈的血腥气几乎要将整个安王府包裹。 她挣扎着想要帮忙,却被强势摁住。 秦璃歌不敢再动,生怕殷时卿分心,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停歇。 “你没受伤吧?” 殷时卿低下头,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 见她不说话,他微微有些慌了。 “哪里伤到了?” 他扔下长剑,抱着她就往屋内走。 “枫申,你带人把院子收拾干净。渊儿他们那边,你去小厨房拿些点心,别让他们饿着。” 说完,门就重重关上。 “婉月,你说话。” “伤到哪里了?” 秦璃歌看着他嘴角不断涌出的血,还有越发苍白的脸色。 只觉得心底有清脆的声音响起。 彻底破碎! “殷时卿,你分明知道,我身手不差,比你的几个属下都要厉害。” 她死死地攥着手。 男人轻笑,气息更弱了几分。 “可……本王既然刚得到这个机会,自然不能让你动手。” “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让你牵扯……” 秦璃歌再也听不下去,忽然将人压在身下,重重的吻上去。 随后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纤弱的脖颈。 “殷时卿,咬我。” 第295章 你也活不成 殷时卿怔怔的看着她,目光又落在她的脖颈。 秦璃歌闭了闭眼睛,终于叹口气。 “我的血,可解百毒。” 殷时卿脸色狠狠僵住! 她声音不算大,却足够严肃。 “殷时卿,你要想好。你一旦喝了我的血,从今往后,便只有我能救你。” 她望向那双黑眸,攥了攥手。 “这就意味着,倘若我日后被追杀,不幸死了,你也活不了。” 殷时卿没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璃歌抿唇:“另外还有一点……你这个毒,我算过了,就算喝过这次血,也不能彻底好。” “但最多一年,我敢保证,以后他们就再也不能拿捏你。” 殷时卿说不震惊是假的。 背后那些个阴暗的人,为了能除掉他,花费了多少心血,才研究出无解的毒药。 如果他估计的没错,如果按照正常的过程,他也坚持不了几年了。 可现在,秦婉月却告诉他,只要一年,这些受制于人的剧毒,竟然就能被化解…… 他恍惚了一下,声音沙哑。 “对你……是不是会有伤害?” 秦璃歌耸耸肩。 “如果你敢喝,对你危害更大。因为我们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勾了勾唇。 “一旦那些暗处的仇敌和心机叵测的人出现,你就只能被迫护着我,因为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她狐狸眼闪过几分光泽,随后变成清冷。 “殷时卿,你要想好。” 男人早已经被体内这股剧烈的疼痛逼得快发疯。 他脸色苍白如纸,近乎呢喃的靠近她。 “本王何时怕过。”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殷时卿的大掌箍住她的腰身,用力捏住。 他亲她的耳侧,又去吻她的眼尾。 随着疼痛重新袭来,他低低的闷哼一声,箍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那你忍一下……” 他呼吸彻底乱了,唇贴上她的脖颈。 牙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就像是有本能的渴望,重重的咬了下去! 怀里的女人轻颤一下,他扣住她的后颈,徐徐揉捏。 鲜血下肚的瞬间,殷时卿就仿佛解脱。 疼痛丝丝缕缕退散,连方才心口那股焦灼都彻底消失。 他刚松了一口气,铺天的灼热就将他尽数吞没。 他眼底满是赤红,声音沙哑的厉害。 “你……有药吗?” 他克制住所有的冲动,小心翼翼将她伤口涂上药。 秦璃歌在感知到他指尖温度的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心下一慌,竟下意识的往外跑。 殷时卿反应更快一步,直接拦腰将人箍住,随后重重的压在榻上。 “跑?” 他声音低哑,眉眼透出几分笑。 不同于寻常的任何情绪,看的人面红耳赤。 殷时卿的唇重新贴在她的耳畔,笑的有些肆意。 “秦婉月,现在才反应过来要跑,是不是太迟了些。” 大掌攀上她的脊背,掌控住她所有反抗的可能性。 “方才,你分明可以用其他地方的。” “手指的血,手腕的血,应该都有用吧?” 他笑着,重新吻上她的唇。 “为何是脖颈?秦婉月,你对本王……” 第296章 交给你? 秦婉月猛地清醒过来。 “不是的!” “脖颈的血更管用。你方才身体的状态,已经不能再支撑了。” 她强行压下蠢蠢欲动的情绪,克制住那点欢喜。 殷时卿盯着她看,笑的愈加肆意。 呼出来的气息滚烫灼人,他张口咬住她的耳垂。 “是吗……” 他指尖落在她脖颈的伤口处,轻轻摁下去。 “不管怎样,秦婉月,本王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他勾着唇,压低声音。 “忽然发现,本王比他们两个都更有优势。” “本王有芝芝,还有……方才刚建立的联系。” 秦璃歌动动嘴唇,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殷时卿的唇,最终落在她的颈侧。 墨发垂下来,扎的她脖颈有些刺刺痒痒。 她伸手推他,却撞进赤红的眸里。 “秦婉月,你再挣扎……本王可不保证能发生什么。” 他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肩头。 秦璃歌呼吸一颤,猛地将衣衫拉好。 “你应该已经……不难受了吧?” 她说话带了几分慌张。 “现在的那些毒素,花重错就能应对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殷时卿望着她,忽的笑出声。 “你也知道,那是花重错啊?” 他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连带着房间里的温度就急速攀升。 “秦婉月……本王熬了这么多次,却没有一次真的把你怎么样。” 赤红的眸和她对望,带着几分试探似的。 “既然你肯松口让本王试试,那这次不会再放过你了。” 秦璃歌半个字都还没说出,就被猛地堵了唇。 床幔被略显急促的扯下,隔绝了外界。 殷时卿早就快要被花重错给逼疯。 不,应该说……花重错发作时候在碰到秦婉月,尤其是还发生了方才那等亲昵的接触,就会彻底失控! 他的吻从温柔到侵占,一寸又一寸,恨不得将人拆入腹中。 秦璃歌浑身软的没了力气,哑的说不出话。 殷时卿热切的看着她,用齿扯去她腰间的生绢,系带也被迅速拽开。 “不会再让你逃了。” 他盯着她笑。 “也不会再让你有后悔的机会。” 秦璃歌说不出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她甚至不觉得厌恶。 好像就在这一夜,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前人似乎已经剥去了所有令她厌恶的特质,甚至深深地吸引着她。 她脑子里最后那根弦,摇摇欲坠。 殷时卿那双桃花眼,此刻带着摄人心魄的光泽。 一贯清冷的神情彻底消失。 秦璃歌缓缓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 这动作更像是一种信号,告诉殷时卿——她同意了。 男人浑身僵住,随后低头去吻她。 他心口涨的厉害,似乎从未有过如此欢喜的时候。 秦璃歌试探着回吻他,然后扯住他的腰封。 就在她她要扯下来的瞬间,动作猛地僵住。 殷时卿只看到,女人的神情,从最开始的娇媚,瞬间僵住,然后缓缓变成了不可名状的尴尬。 他有些不理解。 “婉月?” 秦璃歌脸色猛地红了,捂着腹部慌慌张张的将人推开。 “不……不行!” 第297章 你没答应对不对? 殷时卿的脸色,在瞬间就变了。 忽然就又不同意了? 他刚要觉得愤怒,只听到女人声音如蚊。 “我癸水来了!” 殷时卿所有的情绪,迅速僵住,随后化成无奈。 分明马上就得手,方才的气氛都是前所未有的好。 可…… 他只能咬了咬后槽牙:“不会再有下次了。” 秦璃歌脸色红的不像话,直接扔下一句。 “我去看看渊儿!”就忙不迭的跑了。 殷时卿瞬间就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想到女人方才变化莫测的神情,又觉得好笑。 她好像越来越生动了。 越来越吸引人。 秦璃歌只觉得脸上的热度压根下不去,慌慌张张的跑到芝芝的院子。 两个孩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面对面的吃宵夜。 芝芝也早就没了方才的慌张惊恐,美滋滋的抱着碗,吃的满脸都是渣。 “有娘亲可真好,我其实刚刚很害怕来着,可看到娘亲,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声音软软的,打了个饱嗝。 渊儿有些无奈的替她擦了擦嘴角,正色道。 “娘亲这次应该会付出一点点代价。” 他知道自家娘亲的能力,更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她这次走的那么匆忙,甚至都来不及交代把他安顿好。 所以……殷时卿这次真的占了大便宜了! 他有些气不过,轻哼一声。 “芝芝,就算殷时卿是你爹爹,我也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他撇嘴:“若是我娘亲日后不喜欢你爹爹,他就不能再缠着。” 芝芝“咕咚咕咚”喝了热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渊儿,你说娘亲是不是喜欢爹爹呀?” “我都什么还没说呢,娘亲就慌慌张张过来了。她真的好关心爹爹哦!” 渊儿:“……” 瞧把她给美的。 恐怕殷时卿更是高兴的没边了。 他轻哼一声:“那又如何?娘亲对洛公子也一样关心,还亲自给他上药呢。” 秦璃歌听到这话:“???” 这两个小兔崽子,一天到晚,脑子里竟然都是这些? 难怪每次看到她,这两个孩子都眼睛发光。合着是在观察,她到底和谁更般配? 她脑子一阵阵疼起来。 殷时卿这时已经悄悄靠近,在女人还没伸手开门的时候,吻就落在她的后颈。 秦璃歌腿猛地软了,被人直接捞进怀里。 男人声音低低的。 “别说话,你应该不想让孩子们看见吧?” 秦璃歌硬生生吞下了质问的话。 殷时卿的吻,贴在她的后颈,徐徐轻咬。 “虽然今日只能饶了你,但……” 他声音很小,在她耳边喷洒。 “总该让本王放纵几分吧?” 秦璃歌软的不像话,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 殷时卿却不满足,将人重重压在门上。 然后捏住她的下颌,重新吻上去。 眼底的赤红忽明忽暗。 “本王听说,苏冥夭试图亲你?” 他手微微收拢。 “你没答应对不对?” 他问完,忽然又不想听了,重重的碾住她的唇。 殷时卿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可现在,他发现,高估自己了。 他咬着牙,声音掺了几分沉闷。 “你告诉本王,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松口嫁过来?” 秦璃歌没吭声。 她触碰到自己脸上的面具,忽然退缩了。 “殷时卿,你喜欢我吗?” 第298章 谁都别想活 殷时卿望着这双明艳的眸,刚要点头,脑子里却又浮现出秦璃歌死在他面前的画面。 她说——他永远都得不到幸福。 他不配。 他张张嘴,所有的话都被尽数堵在嗓子眼,半点都说不出。 秦璃歌的脸色,从最开始的犹豫,最后变成了凉薄。 “既然你自己都不确定,那还是等你想清楚再说吧。” 她轻轻推开他。 “殷时卿,我暂时还不后悔今日的决定,但不代表日后不会后悔。” 她轻笑出声,勾了勾唇。 “所以……你最好别惹我生气。否则你这条命,我随时都能收回来。” 说完,她转过身,轻轻推开门。 “渊儿,我们回家了。” 把最后一个水晶糕塞进嘴里的渊儿,开开心心从凳子上跳下来。 “芝芝再见呀!” 一边说着,他笑嘻嘻的挥了挥手,两人就离开了。 芝芝眨眨眼,看看自家爹爹,又看看已经走远的秦璃歌,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又吵架了? 不太像。 更像是意见发生了分歧,却没能讨论出好的解决办法。 而另一边—— 昏暗的大殿里,妖冶的男子懒散的依靠在高位上。 “找到了?” 他声线透出几分轻佻,黑眸却淬满凉意。 随着他缓缓坐直身子,大红的披风轻轻滑落在地上,露出里面纯白的衣袍。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抱拳。 “回禀阁主,我们的人说,有一瞬间感知到了那个人,可是等再找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线索。” 苏冥夭哂笑一声,眯起眼眸。 “有没有可能……是秦婉月?” 黑衣人愣住。 “主子……您别忘了,当年咱们和袖明阁交锋,险些把人给杀了,都没能查出半点蛛丝马迹。” “而且您不是试过的吗,她的血根本就没用。” 苏冥夭没吭声。 昏暗的大殿显得更阴森几分。 许久,他手轻轻落在心口上,摁了摁:“你该知道,你们能有今日,都是本阁主撑着。” “倘若我死了……你们谁都别想活。” 黑衣人狠狠地打了个冷战,跪在地上磕头。 “回禀阁主,这次我们缩小了范围。这人就在京城之内,恐怕藏得非常深。” “如果属下猜的没错,方才应该是这个人受伤了,或者……”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冥夭,盯着缓缓滑落的红色披风,吞了吞口水。 “或者这人用自己的血,救了别人。” 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声。 苏冥夭面前的桌子,瞬间化为灰烬! 他慢悠悠的抬起头,眼底闪出残忍。 “救别人?” 他扯了扯唇角:“这人最好是能安分点……你们继续去查,最好能快一些。” 他的手交叉放在腿上,高高的仰起头。 “只有找到这个人,我才能找到活命的办法。” “你们应该很清楚,多拖一天,我就少一天可活。” 黑衣人打了个激灵。 “主子您放心,已经在迅速追查了,应该还能进一步缩小范围。” 说着,他压低声音。 “找到之后该如何处置?活捉吗,还是直接……” 第299章 更有趣了 苏冥夭嗤笑,缓慢站起来。 纯白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垂下来。 柔顺的丝绸在昏暗的月色中,闪烁出柔和的光泽。 “活捉,接下来,就是本阁主自己的事了。”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应该是个女子。” 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秦婉月那边,不用你们再去查了,我会亲自去验证。” 黑衣人应声,又问出口。 “倘若真的是她呢?您会把她给……” 苏冥夭大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当然不能让她死,倘若是她,那事情就更有趣了。” 他眼前浮现那双漂亮的眸,轻轻叹息。 “总之,不管是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把人活捉过来就是了。” 如果真的是秦婉月……记得轻一点,别弄伤了。 黑衣人拱拱手,迅速离开。 苏冥夭再次斜斜的依靠在椅背上,只是唇角多了几分玩味。 秦婉月…… 的确有些巧合了。 如果他记得没错,今日应该是殷时卿毒素发作的日子。 秦婉月去救人了吗?所以真的是她? 苏冥夭的手轻轻松开,举起来放在眼前晃了晃。 “多好的月色,可惜了……” “再放她一晚吧。” 秦璃歌回去之后,哄睡了渊儿,就拖着略微疲惫的身子进了屋。 向柔跟进来,帮她倒了温水。 “主子,冥阁那边好像又在调查您了。” 秦璃歌吞下温水:“为何?” 向柔摇了摇头。 “上次您说,袖明阁查出来的那些线索,是冥阁帮忙的结果。” “属下觉得有些不妥,所以最近又去查探一番,发现他们内部,好像对您十分感兴趣。” 秦璃歌微微眯起眼。 这个“感兴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冥阁怎么可能忽然对她感兴趣? 这绝对和苏冥夭对她的那点好感无关,那就只能说,她身上有什么疑点,刚好对应了他们的需求。 秦璃歌点头。 “知道了,不必再去查。” “苏冥夭这人比殷时卿更多疑,再查下去只会打草惊蛇,对我们不利。” 说着,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 药膏涂上之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个浅浅的印子。 可向柔还是大惊失色。 “主子,您?!” 她猛地拽住她的手:“是为了殷时卿?” 秦璃歌应声。 “他中毒了,如果不出手,恐怕他连今晚都活不过去。” 向柔声音猛地拔高。 “可您分明知道,暗地里有那么多人在查您,在查能解百毒的血,您就这么贸然行动,万一被发现可怎么办?” 她焦灼极了。 “为了一个男人,这值得吗?” 秦璃歌恍惚了一下,回想起殷时卿护住她的样子。 “在那一瞬间,是值得的。” 她声音温和。 “向柔,我不可能躲一辈子。” “等有朝一日,我所有秘密公之于众,那才是我灾难的开始。” 向柔眼眶蓦的红了。 她哽咽着。 “主子,您别这么说。” 秦璃歌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发顶。 “趁着现在还平静,我们最好能把幕后那些人全部救出来,一一诛杀。” 她眯着眼。 “另外,让人盯着殷时卿。他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就有可能散播出去。” “还有一种可能……” 她看着向柔。 “殷时卿说不准就是幕后黑手之一,而我刚好自己主动招了呢?” 第300章 不是你吗? 向柔压根就不敢往这方面想。 她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属下这就去安排。” “主子,您自己要……保护好自己。” 秦璃歌点头:“暂时不会有事。” 接下来的两日,秦璃歌开始回忆殷时卿中毒时的样子,着手做解药。 既然一颗解毒丸不够,那就多做几种。 向柔那日的剧烈反应,的确将她给唤醒了。 如果屡次用她的血来解毒,的确太冒险了,只会让暗处那些人更快找到她。 她在京城,甚至都还没站稳脚跟,要尽可能把时间拉得长一点,再长一点。 这日夜里,秦璃歌刚把最后一颗药丸做好,蜡烛就被猛地吹灭。 紧接着一个黑影翻窗而入,一把捏住她的脖颈。 只瞬间,脖颈猛地一阵刺痛,有鲜血涌出来。 “婉月,你别挣扎,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苏冥夭勾了勾唇,整个人贴过来。 指尖沾了她的血,然后送进嘴里。 秦璃歌心口猛地一跳—— 他也在找她的血? 所以两年前那次交锋,苏冥夭压根就不是要抢什么解药,而是……在确认她? 苏冥夭嗅了嗅她脖颈的血腥,眼底暗了又暗。 “不是你么?” 他喃喃自语,随手撒了些药粉,帮她愈合伤口。 蜡烛被重新点燃,苏冥夭笑的漫不经心。 “前两日殷时卿剧毒发作,我还以为……你用血帮他解毒了呢。” 他声音里透出几分浓烈的兴趣。 “我可听说,袖明阁阁主的血,可解百毒。” 没有试探,而是直接下了定论。 秦璃歌稳住心神,轻轻耸肩。 “虽然我不知道这离谱的谣言从哪里传出,但我倒是知道些原因的。” 她淡定的扬了扬下颌。 “我在做解药的时候,倒是比较喜欢用人血来做药引。” “时间紧迫的时候,就只能用自己的血。” 她摊摊手,一步步逼近苏冥夭。 “人们把我当成神医,自然以为我的血是好东西。” 苏冥夭望着她,瑞凤眼瞬间闪过几分狠戾,很快又化为乌有。 许久,他笑着。 “原来如此。” 方才那点血,倒是不足以弄脏衣袍。 细小的伤口是用那根红线割破的,愈合起来也很容易。 他盯着那道痕迹,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既然能自圆其说,我倒是也没什么好奇的了。”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略显邪气的勾唇。 “秦婉月……你苦心孤诣隐藏袖明阁阁主的身份,是为了什么?” “既然你的血不能解百毒,你应该没必要躲躲藏藏吧?” 他很好的掩饰住了心底的暴戾,只余下轻佻的试探。 “还是说,这里面有我暂时还没查到的有趣线索?” 秦璃歌主动迎上他,挑起他的下颌,贴在他的胸膛。 “你既然如此感兴趣,不如继续往下查。” 男人脸色微怔——她发现了? 这女人果然比他想象中要聪明有趣的多。 他俯身,扣住她的后腰。 “既然我想错了,那不如袖明阁阁主向我解释一下,你那日是如何替殷时卿解的毒,又是如何保全了他的性命?” 门在这时,被猛地踹开。 “苏冥夭,不如你向本王和解释一下,那日夜袭,险些伤了秦婉月的人,为何会是你的人?!” 第301章 险些丧命 秦璃歌脸色猛地变了! 那些人是……苏冥夭的? 殷时卿冷笑着,黑眸映出几分凉薄。 随后近乎恶狠狠的伸手,将两人分开。 苏冥夭看着女人离自己忽然远了,竟有些不悦。 “安王这是处理好自己的事儿了?” 他高高仰起头,哂笑两声。 “你非要来管我,难道你红颜知己的事儿,搞定了?” 他大步走过去,制止了殷时卿开口。 “我可是听闻,你那个红颜知己,可马上就要回京了。” 秦璃歌愣住。 红颜知己? 这又是谁? 她搜遍了原主的记忆,都没搜到有这号人物。 可是等她抬头看的时候,殷时卿的脸色就变得微微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心底狠狠一沉—— 殷时卿身边到底有几个关系匪浅的女子? 她甚至连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苏冥夭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态变化,轻轻勾着唇。 “秦婉月,我本就是来告诉你这个的。殷时卿除了秦若初这个救命恩人之外,还有个纵容宠溺的红颜知己。” 他眼底的玩味更盛。 “至于后面还会不会直接冒出个指腹为婚的,谁知道呢。” 殷时卿脸色难看极了:“苏冥夭,休得胡言!” 男人却走过来,伸手攥住秦璃歌的手腕。 “这样的男人本就不可靠,你确定这辈子要吊死在他身上?” 殷时卿攥住她另外一只手腕。 “苏冥夭,难道你就可靠了?别忘了你有多少风流债!” 两个人谁也不服气谁,死死地拽着秦婉月,逼迫她做出选择。 秦璃歌却最痛恨这样的方式。 她猛地将手收回来。 “苏冥夭,我现在就告诉你。给殷时卿解毒,用的是我自己做的解毒丸,而且毒素并没有完全祛除,否则我也不会连续两日都在调整配方了。” 她轻轻眯起眼。 “至于殷时卿……” 她勾了勾唇:“难怪我上次问你,是否喜欢我,你犹豫了。原来心里还装着一个,生怕她回来受了委屈,是么?” 她仰起头,一一扫过两人。 “滚吧,我谁也不选。” 苏冥夭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次他也没准备怎样。 尤其是还能坏了殷时卿的好事,他自然心满意足。 所以没有任何负担的笑笑:“那……等你心情好些,我再来找你。” 说完,就迅速离开。 而殷时卿,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秦璃歌伸手去推他,殷时卿反手将人搂住。 “什么红颜知己,只是小时候在一起呆的时间比较多。” “是平宁郡主。” 秦璃歌挣扎的动作顿住。 平宁郡主? 她记得,平宁郡主深的皇帝喜爱,再加上家里骄纵,所以被宠的飞扬跋扈。 而且…… 她忽然勾起唇角。 “安王殿下似乎并不知道,当年平宁郡主将我推倒,撞到皇宫的柱子,却倒打一耙,说我对陛下不敬……” 她闭了闭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然后拖着病重的身子,被杖责一十,险些丧命。” 这些,都是她从秦璃歌的记忆里看到的,因为当时,只有她肯照顾秦婉月! 她抬起头,冷笑着。 “安王殿下不是最会调查别人了吗,还是说,你只不信我?” 第302章 你也会难过吗? 殷时卿脸色微微有些难堪。 不知过了多久,他抿着唇:“本王……的确不知道。” 他望着秦婉月那张脸,艰难的开口。 “你若是……” 秦璃歌直接摆手:“你不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什么以后会注意,要是不同意就离她远点。” 她闭着眼都能说出这一套,所以才更觉得讽刺。 “殷时卿,我现在生气的点在于……我知道这些事,并不是从你的嘴里,而是别人告诉我的。” “你既然有和我在一起的想法,甚至我们之间……” 她张张嘴,又顿住。 “你瞒着我的意义是什么?觉得自己能处理好,她绝不会伤到我,是么?” 殷时卿被戳穿了心事,一句话都说不出。 毕竟他压根不知道两个人有过节,只觉得平宁郡主回来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甚至……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秦璃歌扬起下颌。 “行,我知道了。殷时卿,我现在就祝你……妻妾成群,最好把平宁郡主和秦若初两个人一起去了,从今往后别来烦我。” 说着,她伸手将人推了出去。 心咚咚的跳,几乎快要飞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气成这样,倘若是以前,似乎也没必要。 她抿着唇,有些烦躁的坐下来。 而殷时卿,面对着紧闭的房门,最终还是沉默离开。 芝芝是第二日过来的,她和渊儿两个人站在秦璃歌面前,满脸的关切。 “娘亲还在生气吗?” 秦璃歌愣住。 “殷时卿让你来劝我?” 芝芝摇头,爬上凳子,很认真的盯着她。 “娘亲,我是偷偷听到的。不过关于平宁郡主……” 她撇撇嘴,看上去心情有些复杂。 “她和秦若初还不太一样。听闻爹爹小时候是最不受宠的皇子,挨骂挨打是家常便饭。是平宁郡主不嫌弃他,还经常偷偷的给他送吃食。” “听说……” “当时平宁郡主过得也不好,却掏心掏肺的对爹爹,两个人几乎是相依为命活下来的。” 秦璃歌没吭声。 如果是这样,她的确也没立场说什么。 昨日的那场勃然大怒,好像也恍惚如一场梦了。 她心沉下来:“芝芝,我没生气,你也不用劝。” 渊儿却偷偷瞄了自家娘亲一眼,心里就明白了—— 殷时卿恐怕短时间之内,都不会有机会了。 活该! 谁让他不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干净,就招惹上娘亲的? 他轻哼一声:“芝芝,你别忘了,秦家还有个没解决的秦若初。这女人是你爹爹的救命恩人,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在你爹爹心里有一席之地。” 他想的很透彻。 “如今又冒出一个从小相依为命的郡主,那我娘亲呢?” “如果他不能将娘亲放在独一无二的位置,心还要分给别人,那这个人,我们宁愿不要!” 芝芝被他这一长串话给惊呆了。 她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仰头看向秦璃歌。 “那娘亲昨日是不是难过了?我听爹爹说,你好像发了很大的火。” “爹爹自己活该被骂,可娘亲……你也会为了爹爹难过吗?” 第303章 他会拒绝吗?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又很快平静下来。 “会。” “但以后不会了。” 她本就不该抱有期待,不该被几句温声细语打动。 这件事出现的时机刚刚好。 芝芝像是有些没听懂,歪着脑袋看了看她,随后又乖巧的笑。 “其实我也没觉得爹爹有哪一点,能远超其他人。娘亲,只要你高兴,怎么样都行。” 秦璃歌抿着唇,开始思考把芝芝抢过来的可能性。 如果能行,她找齐药材之后,就带着两个孩子彻底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 她伸手揉了揉芝芝的脑袋。 “好啦,不管你爹爹如何,都不会影响我对你好。” 芝芝这才彻底开心起来。 两个孩子又跑出去玩了,向柔这才进来。 “主子,您担心的事,恐怕要发生了。” 她压低声音。 “殷时卿似乎要动身,亲自去把那位平宁郡主接回来。” “如果袖明阁的线索没错,这位平宁郡主患有一种罕见病症,是……中毒引起的。” 秦璃歌脸色微变,随后忽的笑出声。 “你不必亲自过去,找个信得过的,一直跟着,最好能听听他们之间在说什么。” 她的手指,在桌上慢悠悠的敲了两下。 “既然她还没回京,我们暂时也不用想着去对付她,清净。” 向柔点头,这才开口。 “根据属下的调查,平宁郡主的这个头衔,是安王殿下亲自求来的。” “听闻,是用从前的功劳换的,他没要赏赐,只要了这个。” 秦璃歌的眼底闪烁着寒光,瞬间就又恢复平静。 能让皇帝松口封郡主,而且还是很久之前…… 恐怕殷时卿这功劳,是拿命换的吧? 再大胆推测一下,是不是殷时卿中的剧毒,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秦璃歌心里有数了,只觉得昨日失控的自己有些陌生。 她慢慢抚上自己的脸。 隔着一层易容面具,她总觉得感受的不是很真切。 “好,我知道了。” “你放心,我就算是为了渊儿,也不能就这么陷进去。” 向柔见她情绪还算稳定,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那真是太好了。” “另外,秦若初那边,最近应该还会有动静,您要小心些。” 秦璃歌微微挑眉。 “她现在更重要的,应该是赶紧的笼住殷时卿的心。毕竟等平宁郡主回来,她更争不过了。” 这么说着呢,外面就传来“公主驾到”的声音。 林黎霜怒气冲冲的进来,身上的珠链水晶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声。 秦璃歌示意向柔先退下。 门关上的瞬间,林黎霜猛地一拍桌子。 “本公主决定了,我现在就去嫁给殷时卿!” 秦璃歌被吓了一跳,连忙安抚。 心里却有了判断——能让她气成这样的,恐怕是温迟。 林黎霜抬起头,咬牙切齿。 “天底下怎会有他那种人!” 说着,她认真的看着她,眼底似乎要喷火。 “婉月,你实话告诉本公主,如果殷时卿中了药,你主动送上门去,他会拒绝吗?!” 第304章 气死他,多有趣 秦璃歌整个人都傻了。 “你……该不会给温迟下药了吧?” 林黎霜更生气了,声音猛地拔高。 “本公主是那种人吗?!” 秦璃歌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还没失去理智就好。 结果—— “以前的确不是,现在是了。” 秦璃歌:“???” 林黎霜皱着眉:“你就说,如果你送上门去,殷时卿会放过你?” 她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下,殷时卿花重错发作的时候。 如果她真的送上门……能不能完整的回来都不一定。 就像是上次,她想逃,却又被重新抱回去。 见秦璃歌不吭声,林黎霜猛地倾身往前,俯身看她。 “秦婉月,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殷时卿两个人,不会真的已经……” “没有!” 秦璃歌否认的比谁都快。 林黎霜看了她一眼,这才松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殷时卿长得的确不错,对你温柔的时候也很好,但……狗男人就是狗男人,你和他玩玩可以,千万别上心。” 她笑嘻嘻的凑上来。 “你吊着他,然后多找几个美男子,气死他,这多有趣啊!” 秦璃歌一个头两个大。 “你和温迟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话刚出口,林黎霜的脸色就又重新变得愤怒。 “是,我承认给他下药了!” 秦璃歌:“……” 第一次见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林黎霜双手叉腰,轻哼一声。 “我可不是戏弄他,只是想着,只要生米煮成熟饭,管他到底喜不喜欢我,都要把我娶了。” “而且你不是也说,温迟对我不一样吗?” 秦璃歌头更大了。 她的确说过这话没错,但是!她难道是鼓励她做这些事的吗? 她轻轻叹口气:“然后你主动送上门去,温迟把你赶出来了?” 林黎霜咬了咬牙。 “何止!” “本公主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差直接扑到他身上了。” 她回想起昨日的事,气的牙都要咬碎了。 “可他见到我,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边推开我,一边还说让我自重。” “我穿的只有一层轻纱,他竟然看都不敢看我,碰都不碰,只使劲往后退。” 林黎霜是真的气坏了。 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她想要什么,都能马上得到。 只有这个温迟,自从她察觉到对他感兴趣,一直到现在,什么法子都用过了,他就是不肯! “最后他找了件披风,把本公主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直接扛起来就扔回了寝宫,转身就走!” “他都那么难受了,我感觉他浑身颤抖,却还是强忍着。难道本公主就那么没有吸引力?” 她都快自闭了。 秦璃歌:“……” 恐怕压根就不是这个问题。 她这么突然又主动,温迟估计满脑子都是他马上要活不成了吧? 但这么说,恐怕说破嘴皮子,林黎霜也不懂。 所以她轻轻咳嗽一声。 “你有没有想过,温迟性格如此温吞疏离,就是个比较容易害羞的性格?” 林黎霜皱眉。 随后死死攥紧拳头:“殷时卿再不近女色,我听说他都还强吻你来着!温迟难道连他都不如?” 第305章 我左拥右抱 秦璃歌:“……” “你怎么能把温迟和殷时卿这样的人渣比?” 一边说着,她轻轻拍了拍林黎霜的肩膀。 “对付这种害羞的人,你要有耐心啊。” “你比他还不着急,最后他按捺不住,不就主动了吗?” 林黎霜愣了一下:“真的?” 都说当局者迷,用在他们两个身上还真是一点都不差。 温迟那个人,眼里早就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只是性格害羞,再加上……身份的差异,让他迟迟没有动作。 但如果林黎霜忽然不主动了呢?他会怎么办? 难道感情这种事,真的能靠拼命压制,就能克制住吗? 林黎霜忽然心情好了起来:“行,那我知道了。” 说着,她又开口。 “你和殷时卿吵架了?” 秦璃歌:“???” 昨儿个不过是她失控一次,怎么所有人都知道了? 林黎霜见她不说话,轻哼一声,略显得意。 “本公主就知道!” “今儿个上早朝,殷时卿的脸色黑的如同锅底,那些个大臣不管说什么,他都要怼上几句,搞得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秦璃歌抿着嘴:“他活该。” 林黎霜对殷时卿的事情并没有太过于热衷,只当做乐趣。 转而又绕回到方才的话题。 “说真的,现在明确对你感兴趣的,有洛公子和那哥神秘的冥阁阁主。” “本公主让人查过了,都还不错,你准备要哪个?” 秦璃歌重重叹口气,捂住脸。 “又不是挑菜,我要哪个就能有哪个吗?” 林黎霜却理解错了意思,猛地站起来。 “我就说吧,你果然有心仪的人了。” “是谁啊,洛公子还是冥阁阁主?亦或者……是你还没接触过的哪位公子?” 她方才的郁闷愤怒一扫而空,喜气洋洋的看着她,连公主的矜持都扔了。 “你放心大胆的说,只要我觉得合适,这件事就包在本公主身上了。” 秦璃歌满头雾水。 “你包什么了?” 林黎霜压低声音:“赐婚啊!你放心,你的事儿本公主一定管到底。” 门口的殷时卿,狠狠地停下脚步! 赐婚? 给“秦婉月”要赐婚? 她和谁? 门内的声音还在继续。 “应该是洛公子吧?那位阁主虽然长得更好看一些,但过于复杂,而且还伤过你,你应该不喜欢。” 殷时卿的眸,瞬间阴沉! 他和她才刚有了一点矛盾,她就准备嫁给别人了? 可“秦婉月”迟迟没有吭声。 林黎霜有些惊讶:“难道你真的喜欢苏冥夭啊?也是,你好像更喜欢长得好看的。” 秦璃歌忽然起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 “你怎么不大胆的猜一下,我两个都要呢?” 林黎霜的确没想过,甚至……从未想过。 她瞪圆了眼睛:“都……要?你确定吗?” 秦璃歌笑眯眯的凑近她,十分喜欢她现在的反应。 “你想想,一个洒脱年少,一个妖娆莫测,若是能左拥右抱,是不是……” 话都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芝芝稚嫩的声音。 “爹爹,你怎么来了?” 第306章 报复我吗?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殷时卿咬了咬后槽牙,声音沉沉。 “本王来看看,秦二小姐到底有多生气,竟不准备要本王了。” 林黎霜咳嗽一声,刚起身,就对上了殷时卿杀人似的目光。 她还想说什么,秦璃歌迅速拉着她,把她退出去。 “这件事,我来解决。你赶紧回去吧,记得我刚刚说的话!” 林黎霜见她好像没那么慌张,忽然心生敬佩—— 乖乖,秦婉月该不会是准备和殷时卿商谈,让他加入她这个……大家族吧? 她猛地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海,坐上马车离开。 屋内的温度,却降到了最低点。 殷时卿满身戾:“这就是你的答案?” “秦婉月,本王竟不知道,你如此贪心。” 秦璃歌却笑眯眯的上前,扯住他的衣襟,将人拽向自己。 “我不是早早就和安王殿下说过了么?” “我想要的,可不是什么嫁人,而是让这些人,都乖乖的围在我身边。” 她的唇贴在殷时卿的耳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更添了戏谑。 “如何,安王殿下,你要不要参加?” 殷时卿恼怒的将人推开。 “你胡闹!” 他死死地盯着她:“秦婉月,你故意说这种话刺激本王,是为了什么?” “报复我吗?” 他到现在心口还涨得厉害,一想起那日她的冷淡,他就觉得愤怒。 秦璃歌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 神情淡漠到极点。 “安王殿下想多了,我刺激你做什么?” 她高高的扬起头,扯开唇角。 “我是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及时让我认清现实,恐怕我这会儿还在被你戏耍。” 她手指伸出来,指着他。 殷时卿周身涌动着愤怒。 他攥了攥手:“秦婉月!本王何曾戏耍过你?” 他受不了女人淡漠的神情。 他宁愿她哭闹,宁愿她破口大骂,甚至是对他刀剑相向,都好过现在的冷漠。 他有些急切的走过去。 “关于平宁郡主的事,本王已经在查了。” “等她回来,我会让她给你道歉。” 秦璃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忽然笑出声来。 “安王殿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道歉又有什么用?” 她仰起头,勾起唇。 “就像是,如果我姐姐还活着,她向你道歉,你会原谅她吗?” 这话脱口而出,她恍惚了一下,又像是想确认什么似的,望向殷时卿。 男人脸色彻底僵住。 他只觉得胸腔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冲出来,死死地盯着她,最后忽然笑着。 “你为何这么问?” “秦璃歌还没死,对么?是她让你来试探本王的口风?” 他猛地掐住她的脖颈,眼底赤红疯狂。 “说,她在哪儿!” 秦璃歌直视着他:“我姐姐当年在你面前自尽,你竟然觉得她还活着?” “殷时卿,你是疯还是蠢?” 殷时卿眯起眼眸,眼底的疯狂停歇,转化成了无边的漆黑。 “秦婉月,你已经不止一次在本王面前提起过秦璃歌。” 他手微微松开,匕首已经贴在她的脖颈。 “本王也查过了,秦婉月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可你说自己的血能解百毒……” 秦璃歌忽然笑出声,忽然捏住他的下颌,挑衅似的开口。 “所以呢,我就算不是秦婉月,又能如何?” “殷时卿,你有证据么?” 第307章 这一套没用 秦璃歌算是想明白了。 殷时卿既然早早就开始怀疑她,甚至已经快要查到底了,那她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横竖,她把这张易容面具往下一撕,那又能如何? 她早就不是从前的秦璃歌了,不管是身形还是容貌,早就找不见新婚夜的半点影子。 她勾着唇,狐狸眼闪烁着几分光泽,像是有些隐隐的期待,更像是对自己自信十足的胸有成竹。 殷时卿眼底的光敛了几分,喉头微微滚动。 “秦婉月,你以为本王找不到么?” 他眸底的光又瞬间迸发,宛若带着冰渣,朝她汹涌而来。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和本王赌气,然后破罐子破摔?” 否则怎么解释,她往常还会编个瞎话,今日直接认了呢? 秦璃歌笑盈盈的,却不打眼底。 语气更是冷到了极点。 “不,我还要感谢你,及时把我拉出火坑。” 殷时卿眯起眼,不肯听她说的这些话,反而直接伸手将人拽起来,往榻上摁。 可秦婉月这次却一反常态,灵活的逃脱,然后直接伸手,将他推倒。 “到现在脑子里还想这些?” 她有些鄙夷的看着殷时卿,忽然蹬掉鞋袜,抬脚上榻,然后踩在了他的心窝。 她用力将人踩在脚下,站在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躺着的殷时卿。 “我并不关心你和平宁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关心你的心到底放在那儿。” 她冷笑着,俯视他。 “殷时卿,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你玩的花,别扯上我。” 殷时卿眯着眼,方才的恼怒却一扫而空了。 秦婉月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即便是生气,也绝不会是这副姿态。 所以他心情忽然好起来,勾了勾唇。 “玩的花?” 他嘴里缓缓吐出这三个字,目光徐徐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看。 随后轻笑出声。 “秦婉月,你看看本王现在这副境地,到底是谁玩的更花?” 他盯着自己心口的那只脚。 莹白漂亮。 “更何况,除了你之外,本王和其他任何女子,都没有过亲昵。” 他贪婪的注视着女人的唇。 “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核查。” 秦璃歌对上那双眸,竟被烫的猛地收回来。 她目光私下慌乱的看,避开殷时卿。 “我才不是你,动不动就要把人调查个底朝天。” “殷时卿,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最讨厌被卷进这些莺莺燕燕的争端当中。” 她咬着牙,盯着殷时卿的手。 那只指节分明的大掌,轻轻捏住她的脚踝。 她皱着眉踢开。 “以前是秦若初,现在还有一个郡主,我消受不起,你还是留着给自己享受吧。” 殷时卿听明白了。 他勾了勾唇,嗓音低低的。 “也就是说,你吃醋了?” 秦璃歌猛地炸起来。 “殷时卿!你最好把自己那些自以为是收起来!” “这一套没用!” 殷时卿眼底似乎闪过几分暗芒,随后轻笑。 “原来如此。” 秦璃歌都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到底有什么深意,只觉得脚踝被捏住,随后人猛地被狠狠拽下去。 天旋地转间,她重重摔在榻上。 男人眯着眼和她四目相对。 “看来你更喜欢直接点的?” 第308章 想玩? 秦璃歌脊背发凉。 她太了解殷时卿了。 这人完全没有任何道德感,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完全不可能收手。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 “殷时卿,你别胡来。” “你的红颜知己马上就要回京了,你没必要这种时候和我……” 她扭过头去,攥了攥手。 “还是在你眼里,我是个比较随便的人,所以可以任意羞辱。而秦若初和那位郡主,都需要精心呵护?” 殷时卿没明白她这个结论从哪里得来的。 他扯开她的衣襟,冷笑。 “她暂时回不来了。” 秦璃歌愣了一会,愈加愤怒。 “她不回来,你就如此对我?” “殷时卿你这个贱……” 话都没说完,男人的唇就重重覆上来。 他从刚开始就想这么做了。 方才她嚣张跋扈的一脚踩在他心口,他竟觉得有些欢喜。 因为她足够鲜活,而且…… 她应该从未对其他两个人做过这种事。 所以他满意的眯起眼,抬起头。 “本王做了点手脚,让她迟一些回来。” “既然你不想见她,那就再等些日子。等你气消了再说。” 秦璃歌愣住。 他……什么意思? “殷时卿,你别以为这点小恩小惠能收买我。” “更何况,问题是在她身上吗?” 殷时卿勾了勾唇。 “所以让她先别回来了,等本王把你哄好了,再说其他的。” 他长臂勾住她的后颈。 “不是生本王的气了吗?” 秦璃歌猛地抖了抖。 她完全想不通,殷时卿忽然如此和颜悦色,到底又有什么意图。 方才他进来的时候还杀气腾腾,似乎想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她直觉现在的气氛不对,殷时卿的情绪更不对。 只是,她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时候,殷时卿的大掌却直接摁住她。 “现在,该算账了。” 他大掌收拢,捏住她的手腕。 随后彻底堵死了她所有能逃走的可能性。 “你方才说,全都要?” “左拥右抱,一手一个。”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秦璃歌浑身僵住,脸色变了又变。 可很快,她又咬着牙。 “那又如何,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实在耐不住寂寞,把你纳入进来也行。” 她存心想要气他,最好能气的再也别来了。 所以她轻哼着勾起唇,忽然伸手挑起他的下颌。 “你这副皮囊的确还不错,我也很喜欢。” “反正你们三个性格不同,偏好也不同,只是你动不动就要冷脸,实在不讨喜。” “所以……” 她恶劣的勾勾唇。 “你大概是被打入冷宫的那个。殷时卿,欢迎你加入啊。” 说着,她还笑眯眯的伸出手,要和他握手。 殷时卿的确愤怒。 他眼底染着怒火,死死地盯着她。 却在察觉到她的恶趣味之后,忽然凑近她。 “可现在不是还没打入冷宫么?” 他猛地将人翻了个身,手摁住她的脊背,随后唇就贴上了她的后颈。 “秦婉月,你既然想玩,本王自然奉陪到底。” 他声音低低的,却透着风雨欲来的危险。 “所以今日,本王来伺候你?” 第309章 我不需要你 秦璃歌惊得心都要跳出来。 她慌忙要弓起身往前爬,却被男人拽住脚腕。 “怎么还要跑呢?” 殷时卿似笑非笑,盯着她脆弱的后颈。 “既然你想要三个人,那自然该承受一些常人承受不了的东西。” 说不生气是假的。 他甚至是嫉妒。 嫉妒秦璃歌频繁的提到洛约,嫉妒她甚至还能给苏冥夭一个机会。 他捏着她脚腕的手用了几分力气。 秦璃歌有些惊恐。 她察觉到殷时卿的气场变了,从方才的漫不经心,到现在竟然满是压迫感。 她咬着下唇。 “我不需要你。” “殷时卿你听明白了吗,我现在不需要你。” 殷时卿的眸色更暗了。 不需要? 他忽然轻笑一声,嗓音透出凉薄。 “本王说你需要,你就需要。” 秦璃歌的心尖都在颤。 她终于翻过来,对上那双染了赤红的眸。 某一个瞬间,她的心竟狂跳起来。 许久,她冷静道:“安王殿下还是离开吧,我现在对你不感兴趣。” 殷时卿眯眼望着她。 指尖划过她的唇瓣,落在下颌。 “秦婉月,你方才给本王的挑战,本王接受了。” 他声音清冷。 “等查到你的真实身份,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他的手轻轻用力下压,在她下颌留下红印。 “就算你现在逃跑,也无济于事。” 他扯了扯唇角。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秦璃歌没吭声,只朝着他笑。 “这些话,还是等安王殿下真的查出点什么,再来炫耀吧。” 殷时卿抽身起来,盯着她扔在地上的鞋袜。 “秦二小姐,警告你一次。” “不要在别的男人面前随意脱鞋袜。” 他不愿意让第二个人看见。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就离开了。 不过就是查清楚秦婉月的身份而已,这有何难? 他倒是很想知道,这副皮囊秦璃歌终于抹了一把脸,缓步走出来喝水冷静。 向柔敲门进来。 “芝芝被安王领走了,渊儿方才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顿了顿。 “主子,您这是准备好了?” 秦璃歌慢悠悠的撕下脸上的面具,轻轻松了一口气。 “你觉得,就算他看到我的脸,能认出我是谁吗?” 向柔想起刚见到自家主子的样子。 那脸上的印记,肥胖的身躯,都不是丑陋能形容的。 她咬了咬牙:“主子,秦家这一大家子,您打算什么时候报复回去?” 秦璃歌打了个响指。 “别急,整个秦家现在不上不下的,全靠着秦老爷马上要升迁撑着一口气。” “那皇帝看上去好说话,实际上精明又阴狠。我现在贸然动手不可行,至少也要再等些日子。” 她勾了勾唇,又将那面具戴好。 严丝合缝,看不出半点破绽。 向柔这才压低声音。 “回禀主子,苏冥夭那边,又查到一点消息。” 她声音放的更低了。 “苏冥夭从前,是青楼出身。” 秦璃歌愣住,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很多。 青楼? 向柔抿着嘴:“所以当日殷时卿的话的确没错,他在青楼的时候,有不少恩客,恐怕风流债不知一星半点。” “只是,这些人都在他羽翼丰满的时候,一一连根拔起了。” 她看向秦璃歌。 “主子,这人实在过于危险,而且他要买下我们隔壁的宅院!” 第310章 这就是你的计划? 秦璃歌的脸色,这下终于变了。 “你先别干涉,我倒要看看,他准备做什么。” 苏冥夭的动作很快,第二日就看了宅院,顺带着进来打招呼。 他眉眼透着戏谑,看着她提防的样子,轻轻耸肩。 “放心,我既然验过,你不是我要找的人,自然不会再找麻烦。” “你们隔壁这宅院不错,我准备买下来。” 秦璃歌还没来得及拒绝,外面有个爽朗的声音就传来。 “哟,这不是巧了。” “就在刚刚,小爷我已经付钱了。” 洛约十分嘚瑟的抖了抖手里的地契。 苏冥夭脸上的表情,僵了几分。 他就是来说个话的功夫,就被买了? “洛约,劝你把地契放下。” 他眼眸危险的眯起。 “你连殷时卿都打不过,自然不可能打得过我。” 他大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抢。 洛约灵活的躲过去,眼角那颗泪痣随着他的表情微微动了动。 “那又如何,难道你准备在婉月面前杀人?” 他有恃无恐,直接把地契塞进了秦璃歌的手里。 “小爷我把你们家左右的宅子都买了,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不知好歹的人来骚扰。” 苏冥夭的脸色更难看几分。 他当然想杀人,可现在的确不是好时机。 “洛约,你既然知道我要买,难道不问问我的目的?” 他说的冠冕堂皇。 “殷时卿最近越发频繁的骚扰秦婉月,我自然要住的近一些,才好防备。” 说着,他盯着洛约的脸。 “毕竟昨日殷时卿就来过了,而且还吻了秦婉月。” 洛约脸上的笑意消失。 苏冥夭勾了勾唇,眼底的妖冶透出几分危险。 “你同我斗,有什么用?” 洛约当然生气,不仅生气,甚至还有些手痒。 忽然,他朝着苏冥夭伸出手,有些邪气的挑眉。 “不如,我们先联手,把殷时卿除掉?” 苏冥夭扫了秦璃歌一眼,见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同样伸出手来。 “成交。” 秦璃歌盯着两人,说不出什么感受。 他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她面前议论杀殷时卿,就不怕她……告状? 两人分开,随后又笑着一起离开,整个院子又剩下秦璃歌一个人。 她有些摸不透了——他们来真的? 秦璃歌转身就往屋里走。 却被秦许画叫住。 “原来这就是你的计划?” 他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三步两步走过来。 “秦婉月,你还说自己冤枉?” “你三个男人都吊着,却故意引得他们自相残杀,天底下怎会有你这种女人!” 他越看越失望。 从前,他对这个妹妹也是疼爱有加,家里三个女孩,他都很照顾。 可谁知,秦璃歌和秦婉月这两个人,一次又一次的机关算尽,差点害的秦若初死掉! 他往前走了一步。 “我全都听到了,我一定会告诉殷时卿!” 秦璃歌毫不在意,反而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那你就去啊?” 她双手抱胸,轻轻挑眉。 “上次他压根就不理你,你猜猜这次他会不会信?” 秦许画恼羞成怒,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直接抬脚踹过去。 “我说过了,别动手动脚。秦许画,你真以为我还是从前?” 秦许画踉跄两步,却满脸恼怒。 “那又如何?秦婉月,你真以为安王殿下喜欢你吗?” “就算他喜欢你,也绝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要不要打个赌?” 第311章 只是玩一玩 秦璃歌眯着眼。 秦许画胸有成竹,满脸看笑话的样子。 “就算殷时卿想非你不娶,那又能如何?” “你们两个绝不可能在一起!” 秦璃歌心头动了动——他好像知道一点隐情? 关于那个平宁郡主吗? 她声音透出几分嘲讽:“你似乎管的太宽了,我可从来没想过嫁给殷时卿。” “玩玩而已,各取所需。” 秦许画死死地盯着这张脸,越发觉得陌生。 这真的还是秦婉月吗? 他眯着眼,像是想起了某种可能,甚至都没再反驳,就大步往外走。 殷时卿这边。 听到秦许画来拜访的消息,他并不是特别高兴。 似乎从上次开始,他对自己这位好友,就已经有了几分不认可。 但传话的人说——和秦婉月有关。 秦许画被引进书房,他都没来得及把气息喘匀,就迅速开口。 “安王,你真的没有半点怀疑吗?” “秦婉月真的很奇怪,一点都不像她!” 殷时卿眼底闪过惊涛骇浪,表面上却波澜不惊。 “怎么,你又去找她麻烦了?” 秦许画见他不关心,更着急起来。 “我敢对天发誓,秦婉月绝对不会医术,性格更不是这样的。” “是,一个人在环境巨变之后,性格会改变。但是!她怎么可能没有从前的半点影子?” 说着,他又往前走了两步,盯着殷时卿。 “更重要的一点……她好像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殷时卿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不记得? 秦许画急切的想让人相信他,语速飞快。 “你应该还记得吧,几年前,秦婉月回来那次,因为她对我意图不轨,被抓住现行,你当时也在。” “当时你就说过的,这种人放着就是祸害。” 殷时卿眯着眼,显然是想起来了。 秦许画松口气。 “可我今日试探过了,秦婉月什么都不记得。我故意说,她和你绝不会在一起的,她竟然没有太大的反应。” 殷时卿眼底,更暗了几分。 他记得,当时情况很混乱,秦许画又气又恼,为了彻底断绝她的念想,告诉秦璃歌,说在场所有人都会记住今日。 殷时卿当时也表态,说他绝不会对这种心思阴险龌龊的人感兴趣。 当时秦婉月抬起头,那双柔弱的眸子里满是羞辱。 死死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什么仇人。 她是在怨恨,怨恨殷时卿在这种时候都要横插一脚,和秦家人一起糟践她。 既然她这么恨,按照道理不该忘记才是,至少不该反应这么平静。 殷时卿的心里有了计较,却沉声道。 “虽然你的怀疑有一定道理,但是……” 他顿了顿,还是开口:“也可能是因为这些年,她在庄子上吃了不少苦,所以习惯了隐藏情绪。” 秦许画愣住,显然没料到殷时卿不肯信他。 他恍惚了一下,忽然双手撑在桌子上。 “安王,你可知道,秦婉月今日亲口告诉我,她和你只是玩一玩?!” 第312章 一个字都不会信 殷时卿猛地抬头。 秦许画冷哼一声:“既然刚才我的怀疑不成立,那她就是秦婉月。” “这人是我妹妹,我还能不了解吗?” “她那么……” 话刚要脱口而出,不知为何,他竟然想起秦婉月的眼眸, 那双带着轻蔑的,透出几分凉薄的眸子。 伤人又恶毒的话,死死地卡在嗓子眼,竟然说不出来了。 殷时卿扫了他一眼。 “秦许画,你似乎把太多精力都放在秦婉月的身上了,这并不是你的风格。” 一句话,将人点醒。 秦许画脸色一白,这才察觉,从回来到现在,他为了提防这女人,把大把时间都浪费了。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殷时卿语气沉沉。 “更何况,本王盯上的东西,怎么可能逃得掉?” “她就算是想玩玩,也要看本王愿不愿意。” 秦许画被他这话惊得说不出话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牵着鼻子走了。 他有些不甘心的咬牙。 “所以在你心里,秦婉月比若初妹妹的地位还高?” 殷时卿抬眼看他。 “秦许画,你是本王的朋友,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他声音不大,却句句都砸在他心里。 “秦若初早就变了,她不再温柔懂事,也不是从前那个谦逊善良的女孩。” “这些变化都有迹可循,是你自己太沉溺于从前的刻板印象,所以才被蒙蔽了双眼。” 他望着秦许画,忽然又补了一句。 “不管是现在的秦婉月,还是从前的秦璃歌,她们有可能都是被你误解了。” 他站起来,和秦许画对视。 “你真的相信,一个逆来顺受的懦弱可怜虫,会抱着大逆不道的心思?” “秦璃歌和秦婉月两个完全不受宠,甚至是被放弃的人,她们是疯了,才会不断地欺负陷害秦若初吧?” 秦许画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以前好像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觉得秦若初实在可怜,觉得自己另外两个妹妹心肠恶毒。 至于其他的,他只听了秦若初说的那些。 殷时卿的黑眸沉沉。 “你外出游学这么久,难道一点长进都没有吗?” 秦许画没吭声,他只觉得如坠冰窖。 许久,他咬了咬牙。 “我……要自己去看。殷时卿,我现在依旧认为,你能说出这些话,是被秦婉月给蒙骗了。” 他拱了拱手。 “剩下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说完,转身离开。 而殷时卿的眼眸轻轻眯起来,语气沉了又沉。 “枫申。” 男人掀起眼皮,语气凉薄到极点。 如果不是秦许画来找他,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这件事来。 “你去查一查当年的火灾,看看救出本王的人,到底是不是秦若初。” 枫申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主子,您是怀疑……她在这件事上也撒了谎?” 殷时卿望着窗外的漆黑,忽然勾了勾唇。 “你去查就是了,连带着秦婉月一起查。” 他的手落在桌面上,轻抚。 “方才秦许画说,秦婉月只是同本王玩玩。” “那本王是不是应该尽早占了她,让她明白戏耍本王的后果?” 枫申脱口而出。 “这么久了,主子您还没得手?” 第313章 不会客气 殷时卿的脸色阴沉到极点。 枫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下来。 但心底却在感慨——乖乖,自家主子居然没得手? 秦婉月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他们家主子吃瘪,而且还活的好好的? 殷时卿扫了他一眼:“秦婉月的事……本王自己心里有数。” 枫申不吭声了。 他悄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总觉得他好像真的陷进去了。 他咳嗽一声。 “主子,属下以为……您还是该给自己留些余地。” 见殷时卿冷冷看过来,他连忙抱拳。 “毕竟小郡主喜欢秦二小姐,再加上咱们现在的确也没有她太多证据,您就这么贸然不留退路……” 后面的他没说。 但枫申是真的很想说——小心你的娘子和别人跑了。 但他不敢,因为殷时卿有可能会打人。 秦璃歌那边,一切如旧。 渊儿和她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毒药,然后神秘兮兮的开口。 “娘亲,昨天芝芝告诉我,她偷听到安王晚上喊你名字来着。” 秦璃歌研磨药材的手,狠狠地顿了一下。 渊儿拉着她的手。 “芝芝还说,每次花重错发作的时候,他好像都特别难受,以前是跳进湖里,后来湖里不管用了,就只能抱着冰块。” “嘴里喊的是你的名字。” 秦璃歌咬着牙:“芝芝知道花重错是什么吗?” 渊儿摇头。 她松了一口气,随后轻哼一声:“他喊他的,我玩我的,这有什么冲突吗?” 渊儿笑嘻嘻的蹭了蹭她的脖颈,这才乖巧的开口。 “娘亲,过两日就是秦老爷的生辰,听闻他想在生辰的时候,扶那个元氏当正妻。” 秦璃歌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说什么?” 渊儿正襟危坐,小脸紧绷:“我听到的,他们在隔壁院子里商量来着,还说什么,要把秦若初立为嫡女,这样就能和京城里好些公子门当户对了。” 秦璃歌眼眸轻轻眯起来。 嫡女? 秦若初? 呵……死去的秦璃歌同意了吗? 渊儿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 “我今日清晨还听到元氏和秦若初商量,要算计娘亲你呢。” 他噘着嘴,声音浅浅的。 “娘亲……你都被元氏害死一次了,这次不能再重蹈覆辙。” 他还是有些害怕的。 秦璃歌的黑眸映出凉薄。 她手轻轻落在渊儿的发顶:“自然不会。” 她声音轻飘飘的。 “既然她们非要闹事,那我也不会再客气。” “袖明阁这么久了,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 渊儿见她这么说,终于放心下来,亲了亲她的侧脸,欢欢喜喜的走了。 秦璃歌这才将做好的几个小罐收起来,唤来向柔。 “你去打听一下,看看秦家又准备出什么幺蛾子。” 向柔愣了一下:“属下进来就是要说这件事。” 她压低声音,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这次准备给秦若初洗白,把秦婉月从前和秦许画的那些事情全都抖出来……” 她攥了攥手。 “他们准备将您的名声彻底抹黑,以此为契机,说秦家不能没有当家主母,再扶正元氏。” 第314章 拿出点诚意? 秦璃歌哂笑。 “既然如此……” 她抿着唇:“我现在去冥阁走一趟,这些事情他查起来应该很容易。” 向柔有些担心的攥住她的手腕。 “主子,您别忘了,他正在找……” 秦璃歌轻拍她的手背。 “我一直都有吃药,让体内的血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当时我给殷时卿解毒,是提前吞了其他的药,解了体内的药力。” 她顿了顿,语气温和。 “所以,苏冥夭不会发现的,就算他怀疑,也没有证据。” 说着,她眼底透出几分暗芒。 “秦家既然非要把我逼进死胡同,我自然要送他们一个大礼。” 她在心里盘算着。 “元氏的丑事多着呢,你这些日子和袖明阁的人,多注意殷时卿的动向。” “倘若这件事他也掺和进来……” 她捏了捏袖口,“这事没完!” 说着,她交代向柔先看好渊儿,她就拽过披风,急匆匆的离开了。 冥阁倒是不远,只是人迹罕至,越走越荒凉。 才走了大概一半,马车外面就传来马蹄声。 紧接着,一只手伸进来。 “找我?” 秦璃歌掀开帘子,就对上苏冥夭那双飞扬的瑞凤眼。 男人勾唇,毫不客气的钻进马车里。 “这是有困难了?” 秦璃歌看着他,轻轻点头。 “我需要你帮忙。” 苏冥夭妖冶的眸底透出几分兴奋,指引车夫抄近路到了冥阁,然后直接伸手将人抱起,大步进去。 冥阁里还有来来往往的人,见到阁主,连忙行礼。 只是抬起头,才发现阁主的怀里还抱着个……女人?! 苏冥夭心情似乎还不错:“今晚本王要和婉月共进晚餐,下去准备吧。” 这些人齐刷刷的离开,甚至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苏冥夭一直把人抱进寝宫里,才弯腰将人放下。 “不急,你有一夜的时间,同本阁主慢慢聊。” 秦璃歌环顾四周,顺着他的指引坐下。 “我想让你帮忙,查……” 话都没说完,苏冥夭忽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压在她的唇瓣上。 “嘘……” 那双魅惑人心的瑞丰眼,闪着点点亮光。 随后,他一点点靠近。 “查元氏?查秦许画?” 他勾了勾唇,身子倾覆下来。 两人距离很近,苏冥夭的神情带着罕见的温柔。 “马上查完了,就等着你开口。” 秦璃歌愣住。 他这是算准了她会来?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苏冥夭忽然打了个响指。 门外一个女子,捧着托盘走过来,徐徐跪下。 苏冥夭伸手扯过托盘上的东西,就让人离开。 随着他轻轻抖开,秦璃歌才发现,这是一条足够精致奢华的衣裙。 妖冶的红,层层叠叠的裙摆,坠着红宝石的腰间,还有…… 她抿着唇:“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冥夭笑的有些深意。 “既然要找我帮忙,自然要拿出点诚意。” 就在秦璃歌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应该已经查到我的出身了吧?” 他将那条衣裙递到秦璃歌面前,黑眸却闪过几分红意,带着循循的**。 “那就陪我跳一支舞,等舞跳完,我的人也就把所有事情查出来了。到时候,一并送给你,如何?” 第315章 不怕下毒吗 秦璃歌愣住,手紧紧攥起来。 随后,她接过衣裙:“好。” 苏冥夭勾了勾唇,朝着某个方向笑的挑衅。 在那个方向,有一个黑影晃动一下,却并没有离开。 是殷时卿。 殷时卿今日接到苏冥夭的消息,问他信不信,秦璃歌会来找他帮忙。 当时他说不信。 毕竟不管怎么来看,秦璃歌的首选,都应该是他或者洛约。 像苏冥夭这种喜怒无常又诡异的人,应该对她来说,是最危险的选项。 苏冥夭邀请他来见证,所以他来了。 从男人将那纤弱女人抱下马车的瞬间,他就看到了。 他也曾经这么抱过她。 秦璃歌很轻,身上有独特的香气。 然后,就一路跟到这里。 殷时卿死死地攥起手,克制自己不要冲出去。 他眼睁睁看着“秦婉月”接过那条绚烂奢华的衣裙,又眼睁睁看着她从一侧的殿里换好走出来。 繁复的裙摆被她轻轻提起来,露出纤细的脚踝。 腰间坠着的红宝石,叮叮当当碰撞在一起。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扬,妖冶的红衬得她娇媚动人。 殷时卿甚至一时间移不开眼。 在之后,他就看到苏冥夭伸出手,轻轻握住“秦婉月”的手,两人在偌大空旷的寝宫里,翩翩起舞。 殷时卿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否则为何会执拗的以为,苏冥夭取代了他的位置? 他都还没和秦婉月跳过舞,他凭什么? 他脸色难看到极点,想从女人眼眸里看到愤怒,或者是不情愿。 可……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两个人贴在一起说悄悄话,看着“秦婉月”生动的笑,甚至看着她主动靠近! 殷时卿只觉得,坚冰又一寸寸的爬上了心口。 他眯着眼,本想等到秦璃歌走,他在路上将人拦下。 可谁能想到,这舞如此漫长,甚至跳完之后,两人还言笑晏晏,甚至…… 两人还准备坐下来真的共进晚餐! 在这之前,在今日来之前,殷时卿都嗤之以鼻—— 就算是真的看到秦婉月来,那又能如何? 无非就是一个女人而已,甚至在他这里,还是个不值得信任,甚至是没有任何优势的女人! 但……当他真正看到这一幕幕,看到她对着另一个人笑,他心底的嫉妒瞬间就攀升到顶点! 她怎能如此对他? 怎能如此过分? 他甚至完全不经过大脑,直接用曾经他最不屑的方式——从窗户闯了进去! 秦璃歌显然没料到他会出现。 汤都要送到嘴里,殷时卿就这么恼怒的站在她的面前。 “你不怕他给你下毒吗?!” 他质问着。 秦璃歌皱着眉,忽然笑出声。 “安王殿下大半夜不睡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将汤送进口中,咽下后才开口:“我本就是医者。更何况……我信他。” 苏冥夭眼底浓烈的兴味,微微颤抖几分,随后恢复正常。 殷时卿却大受刺激,猛地俯身。 “你信他?” “秦婉月,你遇到问题,宁愿跑这么远来求助一个危险又阴晴不定的人,都不愿意找本王?!” 第316章 哪里是为了我? 说出来的瞬间,殷时卿几乎要被不甘心吞没。 秦璃歌只安静的看着他笑。 “安王殿下,你让我如何能信得过你?” “我要查的人,一个是你的好友,一个是你就命恩人的姨娘。你确定会帮我?” 她站起来,抚了抚裙摆。 “更何况,我找谁帮忙,难道不应该由我自己选择吗?安王殿下的手竟伸的这么长,准备连这些事都插手了?” 殷时卿张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女人的态度让他的心更凉了几分。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过什么,让她对他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来。 “秦婉月,秦许画来找过本王了。” 他努力克制着怒火,让声音冷静下来。 “本王没有信他,而且觉得他似乎有些太过相信秦家的人。” 他盯着她的眸。 “这还不够吗?” 苏冥夭听笑了。 “殷时卿,你还没听明白么?我们婉月压根就没想过要找你帮忙。” 他抬起下颌,勾着唇。 “我再说一次,秦婉月有能自主选择的权利。你所有的强硬手段,只会让她更讨厌你。” 殷时卿被这句话激怒。 “苏冥夭,你有什么立场教训本王?!” 男人哂笑。 “因为看不惯你。” 殷时卿猛地抽出长剑,后者也反应迅速,手里的红线只轻轻一甩,就缠住了他的剑柄。 两人僵持着,谁也没有再动。 “殷时卿,我今日能破例让你进来,是想让你看看,你并不是秦婉月唯一的选择。” 苏冥夭松了红线,语气透出几分肃杀。 “她可以选择任何人,所以你对她的所有界定,都是白费。” 殷时卿的心口有些涨疼。 他扭头看着一旁的秦婉月。 很漂亮,漂亮的让人想要将她藏起来,再也不给旁人看。 许久,他缓缓伸出手,压制住所有负面情绪,沉声道。 “本王送你回去。” 苏冥夭双手抱胸,周身泛着凉薄。 “婉月,你若是不想回,大可以拒绝他。只要本阁主还在这儿,谁都别想强迫你。” 一红一黑两个身影,都朝着她伸手。 秦璃歌眉心紧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天色的确不早了。” 殷时卿神色一喜。 他扫了苏冥夭一眼,大步走过来:“已经深夜了,本王现在送你回去。” 后者的眸,定定的落在秦璃歌身上。 他忽然很期待,她是不是真的会走。 殷时卿的手已经落在秦璃歌的手腕,轻轻攥住她。 “马车就在外面,秦家没发现你不在,放心好了。” 秦璃歌抬头看他,朝着他勾勾唇。 随后,忽然甩开他的手,走到苏冥夭的身边。 “所以我选苏冥夭。” 殷时卿的下一句话,就这么猛地噎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秦璃歌神情淡漠。 “殷时卿,我不清楚你来这么一趟,到底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但你方才和苏冥夭较量的时候,分明不是为了我。” 她扯开唇角,嗤笑一声。 随后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是为了你那点不服输的自尊心吧?” 第317章 你在得意什么? 殷时卿眯起眼眸。 “秦婉月,本王再说一遍,你该回去了。” “还是说,你准备在这里过夜?!” 秦璃歌笑着,又往苏冥夭的方向靠近几分。 “别说是过夜,就算我们之间发生点什么,那也不是安王殿下你能管得着的。” 她其实分明对殷时卿没有那么多反感了。 可他今日出现,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信息都在告诉她—— 他是在做给她看。 他是想要抢走她吗?分明是不想输给苏冥夭。 他真的关心她吗?他关心的分明只是自己的输赢。 意识到这些,她对殷时卿前些日子刚升腾起的几分好感,就这么彻底消散了。 “殷时卿,你可以滚了。” 男人不可思议的盯着秦婉月。 他从未想过,这女人竟然真的准备过夜。 更没想到,自己都已经低头,她居然不愿意! 他咬着牙:“不行,本王今日必须把你带走!” “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有什么好事!” 苏冥夭抬脚挡在秦璃歌面前,手里的红线轻轻松开。 “安王,难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她选了我,意思是,你该滚蛋了。” 火红的长袍微微被风吹拂,墨发翻飞,满是嚣张。 殷时卿冷冷的站在原地,黑袍氤氲出冰冷戾气。 也不知是谁先迈出第一步,两人迅速就缠斗在一起! 秦璃歌并没打算参与,只后退一步,坐下来欣赏。 苏冥夭人长得好看,打起架来也赏心悦目。 只一根细细的红线,就叫人闻风丧胆,连殷时卿都不敢冒进。 殷时卿大概是真的恼了,步步杀招,将苏冥夭逼到角落。 可就在定胜负的瞬间,红线宛若有生命里一般,猛地变成无数条,丝丝缕缕勒进殷时卿的皮肉。 男人闷哼一声,红线迅速消失,再次回到苏冥夭的手里。 “殷时卿,你输了。”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方才这一下,就当做是替秦婉月报仇了。” “当日你让我杀她,她应该就这么疼吧?” 殷时卿的脸色微微有些白,鲜血瞬间将黑袍浸湿。 他缓慢的站起来。 “苏冥夭,别自以为是的做出这些事,只会叫人笑话。” “婉月原谅我与否,那是她的事,你干涉不了!” 他用手背狠狠地擦了擦嘴角的血。 “倘若秦婉月今日真的逗留在你这,你让别人如何看她?” “秦家也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了她。” 苏冥夭轻笑着,将红线收起来。 “谁敢说闲话,就杀了谁。” “杀的人多了,他们自然就闭嘴了。” 他黑眸满是血腥,毫不在意似的。 “殷时卿,京城里都说你杀伐果断,嗜血残忍。可你却从未为了婉月杀人。” 他抬头看他,像是不屑。 “秦家那么对她,从开始的追杀,到后来散播传闻,你可有半点动静?” “真以为动动嘴皮子,劝劝别人,你就是大功臣了?” 殷时卿冷笑出声。 “苏冥夭,你在得意什么?” “杀人当然能解决一切问题,可你有没有想过,婉月接下来该怎么办?草药还没找到,就已经要得罪整个京城的人。” 他往前走了一步。 “苏冥夭,你这是在害她!” 第318章 如此不要脸? 秦璃歌盯着殷时卿身上的血。 苏冥夭的确没有手下留情,他身上的血流淌下来,在他脚下堆积成血泊。 不知过了多久,殷时卿转过身,看向她。 “本王承认,方才的确又要争个高低的意思。” 他死死地攥着手里的长剑,望进她的眼底。 “秦婉月,你不该为了和本王赌气,就选择留在这里。” “你可以信不过我,也可以质疑,但不能不给本王证明的机会。” 秦璃歌胸腔里堵得难受。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受伤,还是因为这些话。 她眯着眼。 “行啊,不是要证明吗,我爹爹的生辰宴,还请你务必来。” 她笑着,仰起头。 “秦家可是给我准备了一场大戏。到底演成什么样,还要看安王点下是站在哪边的。” 她不怕告诉他。 她甚至巴不得殷时卿现在就选择站在秦家那边,站在秦许画和秦若初那边。 这样她就能和苏冥夭联手,杀了他! 可殷时卿神情恍惚了一下,语气忽然沉下来。 “本王一定到。” 说完,他缓慢的走过来。 身上的血腥气很浓,他身形却没有半点晃动。 “既然你执意留在这儿,那本王也干涉不了。” 秦璃歌愣住,显然没想到他竟然会忽然改变主意。 她盯着地上长长的一道血迹,看的出神。 苏冥夭却轻笑着。 “心疼了?” 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笼住她。 “秦婉月,你如果真的心疼了,这地方可以借你一会。” 他朝着殷时卿的方向努努嘴。 “他虽然死不了,但的确还需要养伤。” 殷时卿愣了一下,眼眸带了几分亮光,但又很快隐去。 秦璃歌抬头,眼底却冰凉一片。 “安王殿下既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公平公正的那个,我们就到时候见。”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到时候是什么表情。” 殷时卿呼吸微微有些沉重,终于还是离开了。 秦老爷的生辰,的确十分热闹。 再加上最近秦老爷被皇帝信任,眼看着马上要升迁,所以过来巴结的达官贵人们也数不过来。 秦璃歌站在角落,看着秦老爷站在中间,清了清嗓子。 “既然今日诸位都在,那正好。” 他眼眸不善的看向秦璃歌这边,随后近乎残忍的扯了扯嘴角。 “前些日子,我们秦家发生了一桩丑事。我身为爹爹,自然不好管教,所以准备将元氏扶为正室。” 周围哗然,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 秦璃歌却并不关心,今儿个,他们如果打消了为难她的念头,她就稍微温和些。 只是她都还没来得及再想什么,就听元氏婊里婊气的。 “老爷,二小姐还小,对她哥哥依赖些也是正常的。说不准只是咱们想多了呢。” 这话钢说出来,整个现场就炸开了锅! 秦家的二小姐竟如此……不要脸?! 秦璃歌听着,眼眸慢悠悠的在不远处殷时卿的脸上扫了一下,随后勾了勾唇。 “姨娘,你该不会是觉得,秦家有我这个女儿,挡了你女儿的路…… 所以你要千方百计毁掉我?” 元氏半点都不慌张,反而气的浑身颤抖。 “二小姐,你怎能说出如此诛心的话?你敢对天发誓,你对你哥哥,没有半点私心?” “你敢说,我们发现的那些证据,都是误会?!” 第319章 谁不知廉耻 周围人的议论已经彻底失控。 秦婉月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本就没有任何好名声。 如今秦老爷和元氏又一人一句,遮遮掩掩的,这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元氏的眼底闪过几分恶毒,随后眼眶就红了。 “二小姐,您可真的冤枉妾身了。” 她可怜兮兮的擦了擦眼泪:“初初已经被夺去了封号,又惹恼了陛下,定不会再有什么前程可言。” 她哭的眼泪涟涟。 “姨娘知道,上次初初无意中戳穿了你对秦许画的……” 她顿了顿:“你记恨他,所以要毁了她。可是婉月,我们整个秦家,从不曾将你这些丑事公之于众,你又何苦相逼?” 秦璃歌是真的想笑。 “姨娘是在质疑当时陛下的决定吗?” “分明是姐姐自己犯了欺君之罪,难道你觉得陛下的惩处太轻了?” 她歪着脑袋,勾了勾唇:“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找陛下……” 话都没说完,秦老爷忽然狠狠地甩过来一巴掌! “混账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秦璃歌躲过去,他又一巴掌劈头盖脸的扇过来。 “你自己不知廉耻,对你哥哥抱有龌龊的心思,竟然还往别人身上扯?” 秦璃歌的眼眸,彻底凉下来。 她忽然冷笑,伸手扣住秦兆朝的手臂,随后猛地一拽! “咔嚓”一声脆响,他胳膊就已经脱臼。 “爹爹,按照道理,今日是你的生辰宴,我不该闹事。” “可你偏生和我过不去。” 那双黑眸已经浸染了几分玩味,看的人心生寒凉。 “倘若你乖乖的扶正姨娘,把秦若初立为嫡女,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秦兆朝脸色越发难看,口不择言起来。 “说到底,是你不知廉耻在前,被抓住把柄那只是你活该!” 他疼的浑身颤抖,说话都在倒抽凉气。 秦璃歌又看了殷时卿一眼,这才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 “既然爹爹非要撕破脸,那有些事,趁着现在人多,是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叠纸。 殷时卿被她这两眼扫的心里没底。 他当然知道秦璃歌在想什么,他目光只定定的落在旁边的秦许画身上。 元氏微微有些慌张,连忙打圆场:“婉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非要在你爹爹的生辰宴上闹吗?” 她心里沉了沉,又觉得这小孽畜应该没事什么真本事。 毕竟殷时卿都还稳稳站在原地,不愿意帮忙呢。 想到这里,她叹口气。 “那日你偷了你三哥哥的中衣,我们本就准备瞒下来的。” “可你怎能如此不知悔改?” 说着,她看向秦许画。 “三公子,事关重大,您还是自己说吧?” 秦许画其实心底是有些动摇的,尤其是在看到殷时卿。 可—— 秦兆朝捂着肩膀,疼的龇牙咧嘴:“三儿,你若是准备包庇你妹妹,也不是不行。只是错过这次机会,我们再也不会为你主持公道了。” 秦婉月这孽畜竟敢如此对他,他今儿个定要寻个由头,把人赶出秦家! 秦许画冷不丁想起那些叫他厌恶又恶心的传闻,又捏了捏手里的证据,愈加厌恶! 他大步走过去,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又将自己的一件外袍狠狠地扔在地上。 “秦婉月,这是从你院子里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320章 我有证据 秦许画眼底满是厌恶,死死地盯着秦璃歌。 “我已经找府医看过了,这药包里是那等下作的药!” “这外袍,分明是若初妹妹亲手给我做的,结果现在却在你那里,还被沾了药粉!” 他咬牙切齿。 “秦婉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下作的贱人!” “啪”的一声脆响,秦璃歌直接甩手过去。 她冷笑着。 “哥哥也知道,这东西本来是秦若初那边的?” 秦许画被打的有些懵,神情恍惚了一下:“你自己偷东西,还……” 话没说完,他又挨了一巴掌。 秦璃歌勾了勾唇。 “果然,三哥哥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她抖了抖手里的几张纸。 “十二岁的时候,我从乡下庄子上回来住了一阵子。你说你的衣袍丢了,然后在我的院子里找到。” 秦许画冷笑着。 “所以呢?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很得意?” 秦璃歌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那衣袍,是元氏拿过去的?” 元氏没想到,这个时候猛地扯上她。 她气的脸色扭曲:“秦婉月你别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 秦璃歌轻轻打了个响指,就有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送上来。 元氏在看到那人的瞬间,腿一软,竟吓得差点摔在地上。 秦璃歌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说吧,将你知道的事儿,都说出来。” 那下人显然吃了很多苦头,看到元氏的瞬间,就气的要冲过来。 “夫人,我对你尽心尽力,你凭什么要害死我!” “我帮你做了那么多脏事,你为何要置我于地上!” 元氏受了惊吓,死死地拽着秦兆朝的手。 “老爷,我……我不认识她啊!” 可其他宾客却已经冷静下来,等着这下人开口。 殷时卿的脸色愈加阴沉。 他望着秦婉月,又看看一旁恼羞成怒的秦许画,竟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女子终于凄楚的开口了。 “大小姐和二小姐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任何一件亏心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元氏为了能让秦若初出人头地,才算计来的!” 短短两句话,整个秦家鸦雀无声。 秦老爷的脸色短暂的僵住,随后猛地甩袖子:“你再胡说八道……” 话都没说完,那女子显然已经豁出去了。 “我有证据!” 她尖叫着,将身后的破包袱扔在地上,打开。 “元氏,你别忘了,每次你让我办事,都会给我些好处封口。这些年,我做了多少坏事,就有多少你的首饰。” 她“哗啦”一声将包袱里的东西倒出来。 竟是一堆珠钗首饰! 女子朝着秦璃歌的方向磕头,随后擦了擦眼泪。 紧接着,她站起来,指着元氏怒喝道。 “二小姐六岁那年,小小姐故意落水。二小姐跳下去救人,却被污蔑。” “那日二小姐在湖里冻了整整一夜,高烧不退。可你们秦家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她吃药,害得她落下病根,从此之后卧病在床,险些丧命!” 第321章 也是你害死的? 秦许画呼吸都乱了。 这件事他知道,正是因为这件事,他才觉得秦婉月心术不正,彻底对这个妹妹寒了心。 而殷时卿,脸色却白了几分。 当时他看到了在湖水里泡着的秦婉月,可因为知道她做了坏事,只甩了甩袖子,道了句活该! 可到头来,受害者是秦婉月?! 殷时卿的手,狠狠地攥起来! 那女子还在呵斥。 “二小姐对三公子压根就没有半点想法,可元氏你为了彻彻底底将二小姐从府上赶走,掩埋你那些作孽的证据,竟想出如此恶毒的办法。” “半夜让奴婢去偷盗三公子的衣物,然后扔在二小姐的院子里。” “甚至还让奴婢故意编造黄花,引导三公子误会。” 她抬起头。 “元氏,你为何到现在还没有遭到报应?!” “你甚至觉得我知道的太多,假意让我回家,实际上派人在半路拦杀!” 她几乎要气的吐血。 “你为何现在还能安然无恙!” 元氏被这双眼睛盯着,竟吓得脸色惨白起来! 她刚要说自己没有,秦璃歌就笑出声来。 “姨娘,你别着急说话啊,我这里也有证据。” 她勾了勾唇,眼底闪着凉意。 “这些都是你命下人偷衣服的证据,这些是你们害我的证据。” 她眯着眼,忽的笑出声来。 “我姐姐的命,也是你们害死的吧?” 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元氏。 “我姐姐分明是中了毒,才会又丑又肥。是因为你发现姐姐越长越好看,生怕她夺走你女儿的风光,才故意下毒。” “至于我姐姐出嫁那日,也是你下了药,让我姐姐丑态百露,被安王殿下嗤笑,被下人羞辱的吧?” 她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落差,眼底满是阴毒。 “姨娘,这些证据,我若是呈给府衙,你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吧?” “现在整个秦家的女子,被你害的只剩下你风光的女儿,你很满意吧?” 元氏看着秦璃歌不断抖落出的证据,还有那些自己分明已经毁掉,却又出现的罪证,脸色苍白如纸。 秦老爷和秦许画两个人,死死地盯着这些证据,脑子里嗡嗡作响。 所以……他们被骗了这么多年? 元氏咬着牙,猛地跌坐在地上,却又忽然抱住自己的肚子。 “啊……老爷……老爷救救我……” “我们的孩子……” 说着,她腿间就流出一股殷红。 秦兆朝被血迹刺激到,猛地反应过来,随后冷和一声。 “传府医!” 说着,他又面色不善的看着秦璃歌。 “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又能如何?” “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你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他满心都挂在元氏的肚子上,一想到自己还能再老来得子,就什么都不顾上了。 “秦婉月,你如此心狠手辣,逼得别人半点退路都没有,我们秦家也留你不得!” 他猛地一挥手:“来人,从今日开始,秦婉月就……”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就笑眯眯的打断他们。 “爹爹,你别急着心疼啊,你确定这孩子,是你的么?” 第322章 这是第一个 秦老爷的动作狠狠一僵。 元氏却吓得心乱如麻,恶狠狠地咬了咬牙:“老爷,您怎么会信这种事呢!” 秦璃歌扫了一眼旁边呆若木鸡的秦许画,不再理他。 像这种没脑子的人,她都不稀罕再解释。 她清了清嗓子。 “姨娘,你慌什么呀,这孩子是你相好的,这件事……” 她勾了勾唇,慢悠悠的从怀里逃出一叠书信。 “爹爹,不如你看看,姨娘背着你,都在和谁谈情说爱啊?” 元氏一看到这熟悉的信纸,心头狠狠地一跳,不顾一切的就冲上去抢。 可秦兆朝这会儿哪里还由着她? 他一把将人推开,三下两下拆开信封,心就狠狠地沉了下去! 那一封又一封如胶似漆的称呼和黏腻的话,让秦兆朝再也忍不住。 秦璃歌笑着火上浇油。 “爹爹,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姨娘苟合的人已经死了,是姨娘亲手杀的,这样,她就能把孩子伪装成是您的。” “您可是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秦兆朝脸色难看到极点,直接扯过元氏,狠狠地给了她两巴掌! 元氏心底彻底凉了。 完了,她想的所有计划,都在今日彻底完蛋了! 她猛地冲到秦璃歌面前。 “贱人,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她拔下发簪,就要冲过去杀人,却被一柄长剑猛地刺中手臂。 再抬头,就是殷时卿那双冰冷到极点的眸。 元氏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心如死灰! 秦兆朝已经要气疯了。 今日是他生辰宴,竟然闹出这等大丑闻! 他狠狠地踢了元氏一脚。 “来人,去拿元氏的卖身契,将人逐出秦家!” 元氏脑子里一片空白,慌慌张张的爬过去。 “老爷,老爷!看在臣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她哭的可怜兮兮,又往殷时卿的方向看去。 “安王殿下,妾身真的知错了,还请您高抬贵手……”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就冷笑出声。 “元氏,且不说你今日的行为,是不是有违伦理。只说你先后陷害府中两位小姐……” 元氏脸色难看,哆哆嗦嗦的还想要再说什么,殷时卿就已经弯下腰来。 “死罪。” 秦兆朝早就已经快被气疯了,一听殷时卿这么说,自然也不会维护。 他咬着牙。 “来人,将元氏拉出去,乱棍打死!” 元氏挣扎着哭喊,可没有一个人出声。 方才秦璃歌是如何被鄙夷的,现在就如何千倍万倍的还给她。 众宾客看够了戏,都找借口告辞了。 秦璃歌慢悠悠把几张写着罪证的纸张收起来,勾了勾唇。 才只收拾了一个而已啊。 动作稍微有点慢了。 秦老爷只能恼怒的说着场面话,然后匆匆离开,一刻也不想呆。 就在秦璃歌直起身的时候,殷时卿站在她面前。 “你……方才说的是真的?” 他手指收拢,又松开。 “你和秦璃歌两个人,都是被元氏陷害的?” 他颤抖着,问出那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秦璃歌出嫁那日,真的是被人陷害了?” 第323章 她更需要你 秦璃歌忽然觉得这人也挺好笑的。 怎么,这是忽然发现,她饱含屈辱而死,良心不安了? 她勾了勾唇。 “虽然这件事过了很久,确凿的证据已经不见了。但……” 她直勾勾的看着殷时卿:“我姨娘还没死,你现在去逼问的话,应该能问出来。” 说完,她大步往自己院子里走。 殷时卿脸色沉沉,大步往外走。 元氏已经被打的崩溃,如今见他过来,忽然癫狂的大笑起来。 “安王殿下过来兴师问罪了?” 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又庆幸自己当初吩咐人去做那些事的时候,全都一力承担下来。 现在她的初初还是安全的。 没有人知道初初也参与过。 她的女儿还是干净的。 她笑的疯疯癫癫:“安王殿下,是,我认了,这些都是我做的。” “秦璃歌是我下的毒,谁让她抢了我女儿的婚事!” 她仰着头看他。 “安王殿下你又不喜欢她,她有没有被下药,有那么重要么?” “反正她都已经死了。” 殷时卿的心口,狠狠地颤了一下,随后一把掐住元氏的脖颈。 “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命运?!” “元氏,本王永远都不会娶你的女儿,这辈子,永远!” 他恶狠狠地盯着她。 “经过这么一闹,京城所有人都知道,秦若初有这样一个娘亲,你觉得她还嫁的出去?!” 元氏的表情终于变了。 她惶恐的要抓住他,却被殷时卿避开。 “安王殿下……安王殿下!初初什么都没做错啊!” “她从前还救过你,安王殿下您怎能……” 殷时卿厌恶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随后眯起眼眸。 “枫申。” 一个黑影迅速出现。 殷时卿指着地上狼狈的元氏:“让我们的人来,把她……乱棍打死!” “其他人我不放心。” 元氏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凄厉的叫喊声几乎要冲破房顶。 她方才还在想,说不准她豁出去面子,还能死里逃生。 可现在殷时卿将这条生路,也彻底堵死了! 她拼命的求饶,殷时卿却并没有看她一眼。 她只觉得胸腔里满是血腥气,口鼻涌出鲜血。 在之后,她吐出一口血,彻底没了呼吸。 而殷时卿,脸色异常难看。 一想到自己竟把秦璃歌误会的那么深…… 他恍惚了一下,抬脚就往秦婉月的院子里走。 女人正惬意的喝茶,见他进来,微微挑眉。 “安王殿下这是问到结果了?” 殷时卿的心情很差,声音微微有些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秦璃歌勾勾唇。 “安王殿下,我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你了,秦家没一个好东西。” 她耸了耸肩:“说了有什么用呢,你现在应该还在替秦若初找补吧?” 殷时卿的眸底透出几分暗芒,死死地笼住她。 秦璃歌扫了他一眼,毫不在意。 “安王殿下,你现在应该在秦若初的院子。她刚丧母,更需要你的关心。” 她似笑非笑的敲了敲桌子,身子微微往后仰。 殷时卿被她这随意的态度给激怒了。 他忽然靠近她,俯身逼近。 “秦婉月,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吗?” 秦璃歌却勾了勾唇,声音浅浅的。 “安王殿下,如果要在我和姐姐当中选一个……” 她脸上笑容尽数消失,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选秦婉月,还是秦璃歌?” 第324章 你不要我了吗 殷时卿明显倒吸一口凉气,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秦璃歌却寸步不让。 “是给你生了芝芝的秦璃歌,还是你现在纠缠不休的我?” 她扯了扯唇角。 殷时卿的脸色有些难看,近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秦婉月,不管本王怎么说,你都不会满意吧?” 他大掌撑在椅子的扶手,几乎是将秦璃歌整个人禁锢在胸前。 “选你,你会觉得本王无情无义,对死去的秦璃歌过分残忍。” “选秦璃歌,你会觉得本王对你所有的用心都是有利可图。” 他眯了眯眼眸,捏住她的下颌。 还没等他再说出点什么,只见她忽然笑出声,漂亮的狐狸眼透着点点寒光。 “安王殿下既然知道,就不该再来招惹我了。” 她仰起头。 “不管你怎么选,在我这里,永远都不可能被认可。请回吧。” 殷时卿的黑眸酝酿着风暴,抬脚离开! 她秦婉月最好能永远别向他低头! 而另一边—— 秦许画失魂落魄的走进秦若初的院子,只觉得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 刚进去,就听到女子撕心裂肺的哭泣。 “我的娘亲……” “为什么……” 秦若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跌坐在地上,浑身狼狈。 “我都已经被秦婉月害成这样了,她为什么还要和娘亲过不去!” 侍女小声的哄着,却无济于事。 秦许画抿着唇走进去,示意侍女离开。 秦若初抬头看见他,哭的更凄惨了。 “三哥哥,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秦许画缓缓蹲下来,平视她。 “若初妹妹,你娘亲做的那些事,本就是不对的。” 秦若初脑子里“嗡”的一声,连眼泪都顾不上擦了。 男人脸色并不算好。 “她屡次陷害秦家嫡女和二小姐,罪不容诛。” 他攥了攥手:“甚至还……误导了我。” 秦若初心里微微有些慌乱,随后猛地拽住秦许画的手臂。 “三哥哥……你这是在怪娘亲吗?” 她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是不是下一步,就该怪我了?” 秦许画看的心口一疼,心里却有几分说不出的怪异。 “秦若初,你觉得姨娘做的对吗?” 秦若初哭的像个泪人。 “我不知道,我从不知道娘亲会做这种事。我总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姐姐故意栽赃给娘亲的。” “那个作为人证的侍女,说不准早就收了姐姐的好处。” 秦许画的心,狠狠地沉下来。 收好处? 倘若真的是收了好处,事情怎会是现在的样子? 他没由来的对秦若初一阵失望,又想起殷时卿的话,竟后退一步,推开了她的手。 秦若初呼吸一滞,愈加慌张。 她小心翼翼的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又抿着唇,睫毛轻颤。 “三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她伸出手,无助的朝着他哭泣。 “我早就说过的,两个姐姐都比我讨人喜欢,我就不该被生下来。” “安王殿下已经不要我了,娘亲也被活活打死,我又没了封号……” 她猛地从头上拔出发簪,泪如雨下。 秦许画有些看不下去了,却还是盯着她。 “秦若初,我问你,我刚回来的那日, 我的中衣到底是谁扔在秦婉月后院的?” 第325章 都是真的? 秦若初的手抖了抖,哭的愈发凄惨。 簪子在她脖颈划出一道红痕,随后用力的戳下去。 “哥哥在逼我吗?” “哥哥是在逼我承认,自己有一个不堪的娘亲吗?” 脖颈渗出血来,猩红。 秦若初哭的更悲凉:“可那是我娘亲,是生我养我的娘亲。” “她就算是有错,我作为女儿也无权指责。” 她仰着头,绝望的闭上眼。 “如果要我承认娘亲有错,你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死了。” 在她用力要戳下去的瞬间,秦许画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若初妹妹,你别做傻事!” 他终于还是心软了。 尤其是听到秦若初说,那是她娘亲的时候,他心狠狠地颤抖。 “是哥哥错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扶起来,满心愧疚。 “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听了几句别人的挑拨,就彻底否认你。” 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死死地咬紧牙关。 “若初妹妹你放心,只要哥哥还在,就永远都不会让你受伤!” 秦若初心里终于放松几分,眼底满是阴毒。 也不知道秦婉月这贱人,到底给秦许画说了什么! 她攥了攥手,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是满脸的柔弱。 “哥哥你别这么说,你从小就护着我,我又怎会怪你?” 那双莹润的秋眸带着满满的温柔,她扑进秦许画的怀里。 “哥哥,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怕所有人都不要我了,就像是小时候,我说什么都没有人信……” 秦许画回想起秦若初受的那些苦,终于还是放下了所有的怀疑。 他轻轻拍着怀里人的后背。 “放心,放心……” “哥哥还在。” 秦璃歌终于算是过了两天清净的日子。 秦家乱成一团,皇帝震怒责怪,秦若初整日以泪洗面,秦许画骂她是蛇蝎毒妇。 可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也不过是个受害者。 她的指尖,轻轻摁了摁心口。 秦婉月,我给你报仇了。这只是第一个人,你且看着吧。 殷时卿那边,在第三日的夜晚,收到了想要的消息。 “都是?” 他眯起眼看着枫申:“你是说……苏冥夭给秦婉月的那些证据,全部是真的?” 黑衣人跪在地上抱拳。 “回禀主子,属下带着人仔仔细细将所有证据都核查过了。” 一想到查出来的事情,他只觉得愤怒。 “乐悠郡主从头到尾,都是个受害者!” “秦家那位姨娘无恶不作,甚至还曾经派人去庄子上,刺杀乐悠郡主!” 殷时卿抿着唇,唇瓣微微有些泛白。 他眯着眼,心口的刺痛感愈发强烈。 前两日对秦婉月产生的所有愤怒全部消失,只剩下……心疼。 紧接着,枫申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 “主子,您让找的药材,已经找到了,只是有些少,恐怕还不够入药。” 殷时卿正愁没借口,没法缓和关系呢。 他喜出望外:“让本王看看!” 枫申把东西递过去,压低声音:“主子,听闻渊儿的生辰就在近期了,秦府不太可能会帮忙操办。” 殷时卿的脸色却猛地一变! “芝芝的生辰也快到了。” 枫申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呼吸都颤了颤。 “主子,您该不会怀疑……芝芝和渊儿是……” 他咽了咽嗓子,声音更低了:“双生子?!” 第326章 如此冷淡? 殷时卿眯着眼眸,回想起“秦婉月”质问的那几句话,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 如果渊儿和芝芝是同一日生辰,那秦婉月分明就是…… 他将手里的水晶瓶死死地攥着:“明日清晨,你让秦婉月到府里来一趟。” “就说,草药找到了。” 翌日清晨,秦璃歌带着渊儿过来。 枫申拱了拱手:“主子需要和您谈些事情,属下将渊儿送去小郡主那儿可好?” 秦璃歌一直亲眼看到芝芝和渊儿手牵手进了屋,这才放心的跟着枫申往安王府的里面走。 亭台水榭,假山花石,整个安王府的所有景致都十分考究雅观。 秦璃歌脚步匆匆,一直到被引进巨大的水晶暖阁,才猛地回过神。 枫申已经离开,门紧闭。 殷时卿正背对着她,给什么东西浇水。 “秦婉月,你对本王这暖阁,可满意?” 秦璃歌愣了一下,才发现整个暖阁里,种的全都是珍稀草药,还有一些可以入药的花花草草。 几乎……有价无市。 她倒抽一口凉气:“你从哪里找到这么多草药的?” 虽然比不上袖明阁的规模庞大,但对寻常人来说,这已经足够震撼。 殷时卿回过头来,望向她。 “送给你,如何?” 秦璃歌这下彻底僵住。 送给她?殷时卿什么时候转性了? 殷时卿将手里精致的花浇放下,转过身,朝着她轻轻扬手,示意她过去。 秦璃歌眉心紧蹙,显然还没有卸下心防。 男人嗓音低沉。 “本王上次就注意到,你在自己院子里种草药。但秦家毕竟对你不好,很多稀有草药一旦被毁,心血就彻底付诸东流。” 他说的有理有据。 “本王这地方,是前些日子特地建造,用来种药材的。” “也当做……本王的赔礼。”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他这是在道歉? 为前些日子所有的无礼和冒犯道歉? 秦璃歌承认,自己很喜欢这个赔礼,甚至看到其中几株娇贵罕见草药时,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 即便从她吹毛求疵的角度来看,这个水晶暖阁也用心良苦。 殷时卿却又上前一步,俯身和她平视。 随后从袖中掏出精致的水晶瓶递过来。 “你要的草药,但恐怕……这一点还不够入药。” 秦璃歌木讷的接过来,只一眼,她心底就涌出狂喜! 找到了! 竟然真的找到了? 虽然的确还不够入药,但既然能找到一小片,就说明肯定还能再找到! 殷时卿的声音适时传来。 “婉月,本王郑重向你道歉。是本王先入为主,听信了秦许画的话,才会对你误解至深。” 他黑眸透出几分懊恼。 “以后安王府对你永不设限,不管早晚,只要你向来,随时都能来。” “倘若想住进来,本王也欢迎。” 秦璃歌将药材收起来,盯着殷时卿的眼眸。 “你想说的,都说完了吗?” 她不准备矫情,既然是补偿,她自然要收下,只是需要谈一些细节。 不能让他用这件事,拿来当以后的说辞。 殷时卿却忽然勾唇,忽然将人抱起来,放在搁花浇的矮桌上。 “你确定……要对本王如此冷淡?” 第327章 博你一笑 他眼底透着几分深意。 “好歹本王也耗时耗力,散尽钱财,只为了博你一笑……” 他嗓音低沉,手攀到她身后。 “你就是这么回应本王的?” 秦璃歌的眼底颤了颤,似乎有几分波动,但很快又稳住心神。 “殷时卿,你该不会想让我以身相许吧?” 男人勾了勾唇。 “本王自然愿……”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就猛地推开他,跳下矮桌就要跑。 可才跑出去两步,就天旋地转。 一直到后背触碰到柔软的毯子,她心口才剧烈的跳动起来。 身前是殷时卿俊美温和的眸,敛去了所有凉薄和清冷。 秦璃歌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她颤了颤:“你想做什么?” “殷时卿,这暖阁我自然会收下。前些日子你说话多难听,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咬着牙去推他。 “我不会和你客气。” 殷时卿低低的笑,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随后,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所以呢?你是想说,我们两清了?” 秦璃歌说不出现在到底什么感觉。 殷时卿温和的时候并不多,他们两个人只要碰面,大部分时间都火药味十足。 但她今日的确是开心的。 渊儿的药已经找到了一部分,这至少能证明,她从前那些资料是对的,她配药的思路也是没问题的。 只要再找到一些,渊儿就能和普通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奔跑了。 想到这里,她心情又好了几分,对眼前人自然也更多了几分耐心。 “你想得美。” 她望向他,毫无畏惧。 “殷时卿,说话算数。你提前找到了药材,虽然只是一部分……” 她顿了顿,指尖陷进身下柔软的毯子,呼吸都微微有些乱。 “我从前的许诺可以兑现一部分。” 殷时卿的桃花眼微微透出几分光泽。 欣长挺立的身躯倾覆过来,带着他身上特有的香气。 带着几分苦涩,类似于苦艾的味道。 “所以,今日本王可以放肆几分,是么?” 他压低声音,咬住她的耳垂。 “秦婉月,你说过的,只要我找到了,就愿意从了我。”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意思。 “既然找到的量还不能足够,这个许诺暂时折半兑现。” 他的手指,轻轻笼住她额角的碎发,随后落在她的锁骨。 “除了最后那一步,是不是……” 他没说完,秦璃歌也心领神会。 她脸色猛地红了,竟被那双眼眸盯的不敢看她。 这几日她本就过得还挺潇洒,再加上今日她得到的这些,足够符合她的喜好,甚至是能让她豁出自己整个人去。 她指尖颤抖着抵上他的胸膛。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殷时卿眼底光泽迸发,手抬起她的下颌,用力稳住! 身侧是宽叶药材,两人的身影,几乎要被草药隐没。 叶片剧烈的颤抖,散发出香气。 秦璃歌张张嘴,想让他适可而止,可男人却趁虚而入,随后将人禁锢在怀里。 耳边是他低哑的声音。 “真乖。” “婉月,你很高兴对不对?” “亲亲本王可好?” 第328章 我帮你 他声音透出罕见的诱,指尖伸进她的青丝。 “本王什么谢礼都不需要,也不需要你说那些无用的话。” 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上。 “你说过的,我们可以试试。” “不如……从现在开始?” 秦婉月恍惚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这药草有叫人放松的功效,还是殷时卿那双桃花眼过于魅惑,还是自己从一开始就被拿捏住了喜好。 亦或者…… 这张脸足够诱人。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碰了碰他的唇,随后撤开。 殷时卿耐心十足。 “婉月,本王的人已经顺着线索继续去找了。” “顶多再过三个月,足够能入药的药材,就能被找到。” 他摩挲她的后颈,黑眸已经被赤红占据。 他像是有些失控,又努力克制住。 秦璃歌知道,殷时卿从不是一个随意许诺的人。 他说能做到的,自然就能。 尤其是在这方面。 心底那根弦,重新颤抖起来。 在男人的指尖落在她唇瓣,轻轻描摹沦落的时候,她阵阵恍惚。 几片花瓣忽然落下,落在殷时卿的发顶,落在她的脖颈。 殷时卿嗓音哑的厉害。 “虽然你默认本王可以放纵几分……但,总该要你愿意才行。” “婉月……” 他俯身,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轻唤。 “或许,你可以占本王的便宜。” 他深深地看着她,勾了勾唇。 “对你来说,这应该是在情理之中吧?你很久之前就说,本王这副皮囊,算得上是你喜欢的。” 秦璃歌心颤抖的厉害。 可就在这时,她看到,殷时卿那只指节分明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衣襟。 然后轻轻扯开。 然后引着她的手,落在他的肩胛。 “本王可以任你处置……” 轻飘飘的吻落下来。 落在她的眉眼,又轻轻落在她的鼻尖。 秦璃歌清晰的听到。自己心底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就断了! 她忽然伸手,勾住殷时卿的脖颈。 然后重重的吻了上去。 她不得要领,甚至没有任何温柔可言。 可即便如此,殷时卿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从不敢奢求的事情,就在现在,发生了。 秦璃歌吻他,吻的小心却又笨拙。 殷时卿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随后将人抱住,用力的搂进怀里。 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情绪,冲破了胸腔,长成参天大树。 秦璃歌往后撤了撤,衣裙虽然有些褶皱,却还算好。 反观殷时卿,怎么看都…… 她咬了咬下唇。 “殷时卿……” 她声音也有些哑了,却还是执意要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她重新将那个水晶瓶拿出来,塞进他的手里。 “下次……” 她犹豫了一下,心摇曳不定。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也不知道,这样的决策会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子。 可……在对上那双桃花眼的时候,秦璃歌又瞬间笃定起来。 “下次花重错发作的时候,我……” “我帮你。” 第329章 有办法嫁过去 殷时卿彻底僵住了! 水晶瓶已经染上了体温,他拿在手里,却觉得有些滚烫。 他张张嘴,像是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殷时卿声音微微颤了颤,将水晶瓶收好,这才试探性的靠近秦婉月。 “你……” 秦璃歌望着他,唇角微微勾起。 “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没听清,东西就给我吧。” 她伸手要去抢水晶瓶,殷时卿呼吸顿住,慌乱按住她。 女人的手被他强行摁在心口的位置,两人四目相对,连空气的温度都开始升高。 殷时卿重新靠近她,唇却落在她的侧颈,徐徐往上,下巴,唇角。 然后,用力吻上去。 秦璃歌不再挣扎,而是试探着主动,手落在他的肩头,指头蜷缩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的情况都好不到哪儿去。 殷时卿盯着她,眼眸终究还是从热切,逐渐克制起来。 等两人都冷静的差不多,男人这才缓缓开口。 “听闻……渊儿的生辰快到了?” 秦璃歌猛地从方才旖旎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脸色微微变了。 “你想说什么?” 男人望着她。 “芝芝生辰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若是两个孩子生辰离得近,大可以一起办。” 他心里揪起来,说不清自己到底现在想要什么。 是想让她承认,还是彻彻底底打破他所有的猜测? 秦璃歌若无其事的耸耸肩:“渊儿的生辰还有三日,芝芝呢?” 殷时卿怔住。 三日? 他恍惚了一下,方才涨得说不清什么滋味的心口,忽然又像是被一盆冷水给彻底浇透。 他嗓子哑了几分。 “七日。” 秦璃歌掩下那几分好笑,反而拍拍手。 “那不错,难怪两个孩子如此投机,横竖也不过才差四天。” 她笑着,殷时卿的心,却凉了。 真的不是吗? 渊儿不是他的孩子? 他看看眼前笑的灿烂的人,却没有任何立场质问。 许久,他才攥了攥手:“秦家那边,应该不会给渊儿费心思。本王是想着,不如让安王府这边来准备,好好让他过个生辰。” 秦璃歌欣然同意。 与其在秦家闹得不愉快,倒不如让殷时卿折腾。 见她同意,男人脸上多了几分如释重负。 许久,他张口:“婉月,本王没开玩笑,只要你愿意嫁过来,我可以将渊儿当成自己儿子一样。” 秦璃歌的心头微微一动,随后冷静。 她环顾四周,殷时卿将令牌塞到她手里。 “从今往后,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能随时过来。” 另一边—— 秦若初其实并没有她装出来的那么难过。 毕竟从很早的时候她就在想,如果她们之间所有的计划被发现,那她就全部推到元氏身上,好保全自己。 就在这时,侍女递过来一封信:“小姐,是……那位郡主的。” 秦若初眼眸猛地亮起来,随后慢慢勾起唇。 她撕开信封,眼底涌动着疯狂。 “既然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安王府,那……秦婉月这辈子也别想安生!” “替本小姐研墨。” 侍女乖乖点头,声音很低。 “小姐,送信的人说,平宁郡主亲自许诺,只要您能帮到她,她就有办法让您一起嫁给安王。” 第330章 你说了算? 秦若初眼底的残忍,又迸发出几分热切。 等她看到侍掏出来的精致信物,她一把夺过来,死死地攥在手里。 “真不愧是平宁郡主。” 她拿起毛笔,眼底的恶意更甚。 “秦婉月不也封了郡主么,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斗得过平宁郡主!” 一旁的侍女也跟着开心。 “一个乡下回来的贱人而已,怎么可能比得过高高在上的平宁郡主!” “更何况,这郡主可是安王殿下亲自封的。” 秦若初提笔写字,将信中平宁郡主问到的所有问题,事无巨细的回答出来。 侍女笑着。 “主子,您现在已经和平宁郡主站在一起了,往后就算是有那不长眼的,也该看看您身后是谁!” 秦若初抬头,轻哼一声。 “平宁郡主这头衔,可比那贱人响多了。连陛下都宠着纵容着,秦婉月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乖乖认输!” 她攥了攥手,努力平息自己心口的怒火。 “更何况,她从小和安王殿下共患难。我输给她,心服口服。但……” “决不能输给秦婉月这种人!” 侍女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小姐您放心,听闻安王殿下还要亲自去接平宁郡主呢,到时候看秦婉月怎么办!” 主母二人对视一眼,满眼恶毒。 安王府这两日忙忙碌碌起来,张灯结彩的。 周围人只以为,殷时卿是在给芝芝准备过生辰。 秦璃歌乐得清闲。 到了她胡诌的渊儿生辰那日,她就抱着人往安王府里走。 正巧,秦老爷和秦若初也在门口要出门。 见她们母子二人,秦若初怪笑一声。 “姐姐,要么怎么说,这人的命啊,生下来就不一样了。” 她勾勾唇,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渊儿。 “渊儿生辰也是这两日吧?可惜他没有一个好娘亲,更没有好的出身。”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被众星捧月,却没有资格过生辰呢!” 秦老爷对秦婉月更是厌恶至极! 就算她揭穿了元氏的真面目,他也依旧怨恨。谁让这贱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这种事情说出来的? 现在他都快成了京城笑柄了! 一想到这里,他脸色一沉。 “秦婉月,我们秦家是绝不会给他过生辰,我嫌丢人!” 他神情难看,又厌恶的看了渊儿两眼。 “只要老夫还活着,这辈子,你们母子二人都别想过生辰!” 秦璃歌慢悠悠的勾起唇。 然后直接抬手。 “啪啪”两巴掌打下去,她心情好多了。 “我们渊儿过不过生辰,哪里是你能说了算的?” 秦老爷气的快炸了,急不择言起来。 “我怎么说了不算!这小孽畜……” 话都没说完,不远处驶过来一辆马车。 秦若初眼尖的认出这是安王府的马车,心情忽然就雀跃起来。 一想到殷时卿竟然还会派马车过来接她,她只觉得前些日子受的所有委屈,全都消失了! 她提着裙摆往那边走,满心欢喜。 又生怕秦婉月听不见似的,故意抬高声音问道。 “是安王殿下派你来接我们的吗?” 第331章 从他下手! 车夫愣了好久,这才下了马车,走过来。 秦若初满脸的娇柔。 “你不必过来接我,我走过去就好了。” “安王殿下可真贴心。” 秦璃歌慢悠悠的翻了个白眼。 车夫却径直绕过秦若初,朝着秦璃歌鞠躬行礼。 “乐悠郡主,这位小公子,请。” 秦若初脸色猛地僵住,所有的欣喜在这一瞬间破碎。 “安王殿下让你来接他们的?!” 这次还真不是故意的。 她不敢相信似的,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吗?!” 车夫朝着秦若初的方向点点头。 “秦小姐,安王殿下吩咐属下,务必将乐悠郡主和小公子接过去。” “还请您让让,挡路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比前面的话都大。 秦若初失魂落魄的后退两步,盯着马车走远。 很快,她又猛地回过神来。 “爹爹我们也走!安王殿下把他们接过去又能如何?” “说到底,渊儿那孽畜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孩子!” 秦兆朝眼底也泛着寒光。 “你说的没错!”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 “小孩都耳根子软,很好忽悠。” “既然秦婉月不好对付,那就从渊儿下手!” 秦若初瞬间就明白了自家爹爹的意思。 她眼睛一亮,乖巧点头:“爹爹你放心,等渊儿今日看到芝芝被众星捧月,只要我们稍微的再提两句,他就知道其中的差距了。” “到时候,只要我们咬定全都是婉月的错,还怕这孩子……” 两个人上了马车,笑的阴险又残忍。 等两个人到的时候,宾客们都来的差不多了。 秦若初和秦兆朝一心惦记着计划,自然努力的往秦婉月旁边挤。 整个安王府的后庭被布置的十分精致漂亮,宴席摆了一桌又一桌。 秦若初故意开口。 “芝芝这会儿应该在换衣服吧?今日她可是小寿星。” 说着,芝芝就已经跟着殷时卿出来了。 她眼底闪过几分算计,又故意道。 “渊儿,你和芝芝虽然关系好,但不要攀比。你们身份相差太远了,不要羡慕她有这么大的生辰宴。” “别让你娘亲为难,毕竟你只有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娘亲。” 渊儿满脸的莫名其妙。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今日就是我的生辰啊?” 秦若初显然没反应过来。 “那你心里岂不是更难受了?渊儿乖,你娘亲和安王殿下有云泥之别,她自然不能给你这么盛大的生辰宴。” 渊儿实在是听不懂她说什么。 秦若初却以为他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她勾着唇,刚要把准备好的那些话,一股脑说出来,就见殷时卿领着芝芝往这边走。 她脸色微微有些红,满眼都是男人挺拔的身影。 他……朝着她走过来了。 这是准备和她道歉吗? 毕竟今日马车只把秦婉月两个人接过来了。 秦若初心跳的飞快,低下头去,满脸娇羞柔弱。 “安王……” 她才吐出两个字,就听到殷时卿的嗓音温和。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今日是要给渊儿过生辰的。” 第332章 这有问题? 秦若初神情迅速僵住。 她飞快的抬头,就看到殷时卿拉着秦婉月的手臂,随后又伸手将渊儿抱进怀里。 她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晴天霹雳! 殷时卿说什么? 给……渊儿过生辰? 她盯着男人怀里的孩子,瞬间就明白了—— 所以,渊儿说,今日是他的生辰,是这个意思? 她满心慌张,完全不明白殷时卿为何对会对秦婉月这么好,甚至连她的孩子……都如此关心! 她伸手拽住殷时卿的衣袍。 “安王殿下您莫不是糊涂了?” “您要给渊儿过生辰?可……您和渊儿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周围的人自然也都听到了殷时卿方才的话,全都往这边张望。 殷时卿的黑眸带着几分凉薄。 “松手。” 秦若初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依旧望着他。 “安王殿下……您就算不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该为了芝芝的感受考虑。” “马上也是她的生辰了,您……” 这挑拨离间的话还没说完,芝芝就双手叉腰。 “你这个坏女人,胡说八道什么!” “我乐意给渊儿过生日,你管得着吗!” 她高高的仰起头,扫了一圈人。 “我爹爹喜欢娘亲,现在拼了命的想要把娘亲追到手,这有问题吗?” 周围的人一片沉默 追? 追……秦婉月? 所有人都觉得这话简直魔幻。 可偏生殷时卿在这时候开口。 “芝芝说的没错,本王的确心属乐悠郡主。” “渊儿是她的孩子,本王自然也会视为己出。诸位都听明白了吗?” 这下,众宾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殷时卿今日这生辰宴,分明就是在给秦婉月和渊儿撑腰!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就喜气洋洋,拱手道贺。 “那就提前预祝安王,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 殷时卿勾了勾唇,显然心情还不错。 “赏。” 众人一看,各种吉祥话不要钱的往外冒,又是夸秦婉月,又是夸渊儿,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而秦若初和秦兆朝,两人完全被无视了。 在马车上想的那个计划,随着各位达官贵人们一声又一声的赞美,土崩瓦解! 甚至,只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小丑! 渊儿今日也非常开心。 他还是第一次过这么盛大的生日。 更重要的是…… 他抬起头,看着将自己牢牢抱在怀里的殷时卿,听着他说着维护他和娘亲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爹爹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 芝芝也很开心。 她欢喜的在爹爹和娘亲中间来回看。 因为她发现——娘亲对爹爹的态度好像温和了很多。 虽然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却知道,这样很好,她真的很喜欢! 四个人站在一起,秦璃歌抱着芝芝,殷时卿抱着渊儿。 远远看过去,就好像真正的一家四口。 一直到深夜,安王府的热闹才散去。 殷时卿怀里的渊儿,已经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睡过去了。 瞬间安静下来的安王府,寂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渊儿似乎在说梦话,嘟囔了两句,然后很轻、很轻的吐出两个字—— “爹爹?” 第333章 我去会会她 殷时卿浑身僵住。 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就像是早就缺失的某一部分,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更像是,这原本就是他的孩子。 从前他和渊儿从未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如今他将人抱在怀里,只觉得胸腔都被填的满满的。 许久,他缓缓开口。 “婉月……” “就算渊儿不是本王亲生的孩子,本王发誓,也一定会把他当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他眼眶微微有些红,朝着秦璃歌的方向靠拢了几分。 “我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那么在乎……是否是血缘关系。” 秦璃歌的心口狠狠颤了颤。 不得不承认,这话打动了她。 虽然渊儿的确就是殷时卿的孩子,但他这话,让她心里很舒服。 如果不是她妄想,是否……殷时卿真的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特殊? 殷时卿的声音很轻。 “婉月,本王在此之前,无数次的想要查清你的身份,无数次的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测。” “可现在我忽然发现,好像都不重要了。” 那双灼灼的桃花眼,轻轻落在她身上。 “只要是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秦璃歌的心,忽然快速跳动起来。 沉寂了这么多年的心,被一句话轻松拨动,再也无法平息。 她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什么。 殷时卿的手落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我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 “本王有耐心等。” 翌日醒过来的时候,秦璃歌脑海里还在回**着殷时卿的话。 她甩了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全都甩出去。 再往外看,竟然已经是黄昏。 她连忙洗漱更衣,渊儿就从外面进来。 小小的人儿把门关上,又把食盒放在桌上布菜。 等秦璃歌坐下来,他双手托腮。 “娘亲……爹……” 刚说出一个字,他猛地闭嘴,又转了个弯。 “那个男的昨日表现真的还可以哎。” 他语气别别扭扭的,脸也微微红了。 “我从没有被别的男人这么抱过。” 秦璃歌心头颤抖的厉害。 渊儿犹豫了一下,随后抬起头,很认真的开口。 “娘亲,渊儿今日仔仔细细想过了。” “如果你喜欢他,就可以和他在一起的。如果他真的都能和昨日一样温和耐心,娘亲你也会幸福的。” 秦璃歌忽然有些想笑。 她点了点渊儿的小鼻子。 “就你想得多!” 渊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吐了吐舌头。 不知不觉,夜色降临,渊儿回了自己的屋里,向柔进来。 “主子,您看这个……” 她将一个信封样的东西递过去。 秦璃歌眯着眼睛打开,方才脸上所有的温和,瞬间褪去。 她眼底敛着危险的光泽,忽然冷笑两声。 “安宁郡主?” 她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信纸。 “人都还没回来,就已经准备要宣战了?” 她将信纸扔在桌上,勾了勾唇,语气十分平静。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说。” “值得这大半夜的也要把消息送过来。” 第334章 不可! 夜色沉沉,秦璃歌将向柔留下护着渊儿,孤身一人往指定的地方走。 她当然没蠢到,觉得平宁郡主本人回来了。 但她欣然赴约——毕竟,不能糟蹋了她的一片心意。 漆黑的荒郊野岭,一个黑影矗立。 发现秦婉月走过来,那人猛地拔剑,直直的朝着她刺过来。 秦璃歌明白了。 “你们家主子,让你来试探我的水平?” 她甚至都没拔剑,只轻轻躲避,反手就是一根银针。 黑衣人险险避开,眼底所有的轻蔑瞬间化为乌有。 这女人……比他想象中有本事。 秦璃歌才不管他想什么,只轻轻开口:“平宁郡主说,有话要带给我?” 黑衣人这才停下。 “乐悠郡主,劝你趁早收手。” “安王殿下是我们家主子的,你现在陷进去的越深,以后越痛苦。” 秦璃歌听到这话,被逗笑了。 陷进去? 她挑眉:“你们家郡主可真有趣,安王殿下昨儿个在宴席上都说了些什么,你们不会还不知道吧?” 见黑衣人怔住,她慢悠悠开口。 “安王殿下说,他心属我,也愿意将我的孩子视为己出。” 她盯着黑衣人震颤的表情,微微耸肩。 “所以,你还是回去转告你们郡主。纠缠不清的人是安王殿下,有什么事儿直接找他质问,更快一些。” 她转身就走,却顿觉浑身一疼! 身后的黑衣人笑着走过来,盯着秦璃歌,笑的不怀好意。 “那又如何?” 他伸手捏住秦璃歌的手腕。 “郡主说了,你……她赏给我了。” 他将秦璃歌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眼底所有的冰冷都化为贪婪。 “听说你医术了得,怎么没能逃脱郡主的算计呢?” 秦璃歌眯着眼,掩去眼底的暗芒,嘴角慢慢渗出血迹。 “你要做什么!” 黑衣人笑的猖狂。 他绕着秦璃歌转了一圈,十分满意。 能让他白白占这么大一个便宜,也算得上是死而无憾啊。 他笑的满脸猥琐,手顺着她的手臂,轻轻的往上抬。 “谁让你惦记上了不该惦记的东西。” “秦婉月,从现在开始,你在京城,就除名了。” 他声音低沉,捏住她的肩头。 “明日,秦家会帮你办丧事。你若是稍微配合些,那小孽畜还能留条命。” 秦璃歌眼底,瞬间阴沉! 所以,那位平宁郡主不光惦记上了她这条小命,还把主意打到了渊儿身上?! “你被千里迢迢派来,就是为了做这些?” 黑衣人笑着。 “当然。你就算没死,一旦被玷污,安王殿下也绝不会再看你一眼。” “你……” 话都没说完,一道寒光闪过,黑衣人脸上所有的笑,彻底消失! 秦璃歌盯着自己一匕首削下来的那二两肉,轻笑着。 “可惜了,活不过今晚的人,应该是你。” 匕首准确的捅进他的心口,又拔出来。 黑衣人疼的眼前阵阵发黑,怕的没有了半点尊严。 只瞬间,就跪下来。 “你没中毒?” 见女人一扫方才的柔弱痛苦,他满脸惶恐。 “求你……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 黑衣人浑身染血。 秦璃歌高高的举起匕首,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婉月,不可!” 是殷时卿…… 她眼底闪过几分暗芒,毫不犹豫的将匕首刺进黑衣人的咽喉。 鲜血溅了她一脸。 黑衣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秦璃歌反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慢悠悠的将那张染血的脸,转向殷时卿。 第335章 只是玩闹? 殷时卿呼吸狠狠顿住! 他恍惚了一下,慌忙跑过去,神情都透出几分焦灼。 “你受伤没有?” 秦璃歌手里攥着匕首,望进他的眼眸。 他……不是要阻止他杀人吗? 她瑟缩了一下,刚准备将人甩开,男人却忽然俯身,直接将人抱起来。 “枫申,把这里处理干净。” 说完,就急匆匆的抱着她回了安王府。 一直到被温热的巾帕轻轻擦拭她的脸颊,秦璃歌才回过神来。 她伸手捏住殷时卿的手腕,眼底透出几分清冷。 “安王殿下不生气吗?” 她语气里满是疏离。 “我杀了平宁郡主的人,你还要关心我有没有受伤?” 殷时卿愣住,终于明白她这突如其来的清冷是怎么回事。 他抿着唇。 “本王方才阻止你,本想是打算留个活口。” 他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将她脸上所有的血迹擦干。 “不管平宁郡主这次为何派人过来,大半夜的将你单独约到荒山野岭,这就是不妥。” 秦璃歌这下彻底愣住。 她从未想过,这种温和的话会从殷时卿的嘴里说出来。 她眼底透出几分复杂。 “殷时卿,那个侍卫给我下毒了。” “说是平宁郡主的意思。” 两句话,殷时卿的脸色变幻莫测。 许久,他声音有些干涩。 “你……没事吧?” 秦璃歌望着他的面容,勾了勾唇:“我早就料到这一出,所以做好准备了。” “若不是我假装中毒,这侍卫也不会轻敌成这样。” 她盯着自己裙摆上的血迹,那些残暴的话,在嗓子里转了一圈,终于还是说出来。 “殷时卿,丑话说在前头。” “平宁郡主惹到我了。所以,不管你和她什么关系,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过她。” 殷时卿怔住。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微点头。 秦璃歌从榻上下来。 “我没受伤,也没受到惊吓,现在该回去了。” “你若是想通风报信,现在就可以去了。” 说完,她大步离开。 她前脚走,枫申就后脚进来。 “主子,的确是平宁郡主的人,另外……”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平宁郡主差人送来的。” 殷时卿三两下将信封扯开,看到上面的几行字,眉心紧蹙,扔给枫申。 后者只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变了又变。 “主子……平宁郡主这是何意?” 他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 “什么叫,只是和乐悠郡主玩闹?” 殷时卿周身有些暴躁,眼底彻底清冷下来。 许久,他手重重的摁在眉心。 “帮本王回信,就说,仅此一次。” 他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烦躁的扯了扯衣襟。 许久,语气阴沉。 “另外,告诉她,本王心悦秦婉月。倘若她再有冒犯,日后就不必再来安王府了。” 枫申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都有些傻。 这可是陪着主子从小一起吃苦受罪的平宁郡主,主子竟然舍得说这种重话? 殷时卿却又忽然抬起头。 “另外,查一下,平宁郡主是如何得知秦婉月的事,她在京城的眼线是谁。” 枫申愣住,下意识开口。 “已经查到了。” “是秦若初。” 第336章 我可没那么好心 殷时卿眉心蹙的更紧。 整个书房里,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枫申跪在地上,一股脑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和盘托出。 “回禀主子,平宁郡主和秦若初两人一直关系都还可以。从前也通过书信。” 他看着殷时卿,又沉声。 “如果属下的消息没错,前两日平宁郡主送了书信,应该就是在问秦婉月的情况。” 殷时卿将来龙去脉大概了解过,指尖用力的抵在桌面。 许久,他眯起眼眸。 “天亮之后,本王去秦家一趟。” 秦璃歌这边,倒是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翌日清晨,她还没吃饭,洛约就来了。 少年穿了一件天蓝色长袍,头发高高束气。清爽澄澈,可那双眼眸却深邃,配上左眼角的泪痣,更多了几分邪气。 “哟,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洛约说着,伸手将食盒放在桌上。 “喏,特地给你带的,杏花楼的餐食。” 秦璃歌眼眸猛地亮起来,伸手去拿,就被少年拍了手背。 “烫,别着急。” 话虽然这么说,洛约却任劳任怨的将食盒里所有东西端出来。 “渊儿那份已经送到隔壁了。我也没吃,你不介意一起吧?” 说话间,眼角那颗泪痣微微跳动。 秦璃歌轻笑着。 “你买来的,自然可以。” 洛约笑的有些痞气,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行,以后我想和你一起吃饭,就自掏腰包带吃的过来。” 秦璃歌横了他一眼,少年却半点没觉得有问题。 喝了几口汤,洛约才开口。 “昨晚的事儿我听说了。” “平宁郡主她……” 他犹豫了一下,又重新组织了一下措辞。 “挺难对付的。” 秦璃歌有些意外的看他。 能让洛约说出难对付这几个字可不容易,毕竟在他眼里,殷时卿也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少年抬手望她嘴里塞了一个水晶包。 “赶紧吃,都快凉了。” 说着,又接着刚刚没说完的话。 “你应该知道,这平宁郡主本就是和殷时卿一起长大,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 “再加上她的确吃了不少苦,现在她能有的风光,都是殷时卿处心积虑帮她争取来的。” 说完这话,他又深深看了秦璃歌一眼。 语气微微沉下去。 “你和殷时卿,是在一起了?” 秦璃歌愣了一下,想了很久,随后摇头。 洛约却并没有和从前一样张口损人,反而脸色严肃起来。 “就算没在一起,估计也差不多了。你不用瞒我。” 他扬了扬下颌。 “小爷我可没那么好心,才不会劝你。” “我巴不得你从殷时卿身上狠狠地吃个亏,我好趁虚而入。” 他重新露出痞里痞气的笑,伸手帮她夹菜。 秦璃歌微微松了一口气。 和洛约在一起,她是最舒服的。 不需要刻意解释什么,更不用慌张。不管他知道多少,都不会强势让她改变什么。 她很认真的开口。 “只能说,殷时卿现在才和你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我不那么讨厌他了。” 洛约勾唇。 “啧,小爷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 第337章 凭什么和我争? 洛约忽然心情大好:“多说两句我爱听的,说不准到时候我还能帮你一把。” 秦璃歌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的抬脚踹过去。 “美死你得了!” 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洛约轻哼一声,直接站起来走到她身侧,俯身弯腰。 “秦婉月,你这么小气的?” 他咬牙切齿的伸手去捏她鼻子。 “小没良心的,我帮你这么多次,你连个漂亮话都没有。” 殷时卿刚从秦若初的院子里出来,想着过来看看她。 才刚到门口,就看到这一幕。 少年弯腰捏着女人的鼻子,笑着说什么。 女人仰头,狐狸眼亮晶晶的,生动又娇媚。 好一副和谐的画面。 殷时卿呼吸顿住,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幕,手紧紧攥起来。 可屋内两人并没察觉到他的存在,反而打闹的更厉害。 不知道女人说了句什么,她说完就要跑。 结果少年恼怒的将人扯住,直接将人箍进怀里。 两人闹着笑着。 从头到尾,“秦婉月”没有半点排斥,笑的十分开心。 殷时卿只觉得心口,堵得厉害。 分明就在刚刚,他还为了秦婉月的事着急上火,就在隔壁秦若初的院子里大发雷霆,警告她收敛些。 可当事人直接将这件事跑到脑后,还和其他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打情骂俏! 他满心恼火。 “秦婉月!” 随着他喊了一声,屋内所有的笑声顿时消失。 秦璃歌刚刚压根没注意到他,这会儿猛地抬起头,撞进漆黑的眼眸,竟没由来的一阵慌张。 殷时卿脸色难看,大步走过来。 “若是本王没打断你们,你们准备下一步做什么?” 他嫉妒的要发疯。 “本王为了你的事情伤肝动气,你却在这里享受?” 他一把将人拽过来,死死地盯着洛约。 “洛公子也是,大清早就过来找人,用心可见一斑啊?” 洛约才不怕这些阴阳怪气,反而笑的更灿烂几分。 “安王殿下也不赖啊,听闻你已经找到一点草药了?” 他十分嚣张的双手抱胸,说话更是没个正调。 “你该不会以为,找到草药,我们婉月就会喜欢上你吧?” 他慢悠悠的走过去,手落在他的肩膀。 随后直接将秦婉月拽过来,站在两人中间。 “婉月当然可以为了那草药和你在一起,毕竟那是救她儿子命的东西。” “但……” 他笑眯眯的对上殷时卿恼怒的眼眸,轻轻叹气。 “安王殿下你可别忘了,我们婉月是个人。她当然可以心甘情愿嫁给你,和你在一起。可你管得住她的心么?” “还是说,你要霸道蛮横到,强行要求她喜欢你?” 殷时卿眼眸瞬间阴鸷! 周身宛若被戾气笼罩,整个房间都冷若冰窖。 他嗤笑一声。 “洛公子,你能说出这种话,就很不可思议。” 殷时卿学着他方才挑衅的样子,微微扬起下颌。 冰冷的声线带着戏谑,满脸无情。 “你甚至连一片草药的叶子都没找到,凭什么和本王争?” 洛约却忽然嚣张的吹了个口哨。 紧接着,一个精致的琉璃药匣就被放在桌上。 “不如你再用你那双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第338章 这么热闹? 殷时卿脸色一变。 琉璃药匣虽然不算特别透明,但从隐隐约约的轮廓也能看出,竟然真的是那株药材? 他眼底透出些许阴冷。 洛约却勾勾唇:“安王殿下,如何啊?” “现在你我都找到了一些,只是这药引需求量庞大,我们谁都不能独占婉月。” 殷时卿从未想到,他千防万防,竟然还是没能防住洛约! 他探底闪过阴霾—— 洛约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几分。 秦璃歌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着两人来回较劲的样子,忽然有些头疼。 早知道这药材这么难找,一株只有这么大一点,当初就不该答应苏冥夭那个离谱的条件。 什么谁找到就归谁。 万一这三个人都找到了呢? 她总不能把自己分成三份吧? 这想法才刚刚出现几个呼吸,门重新被推开。 苏冥夭走进来,绣着金线的红袍撩起一角。 “这么热闹?” 说着,他将一个红色的锦盒放在桌上。 “你要的草药,只是还不够量。” 秦璃歌的唇角,剧烈的抽搐了一下。 她这个嘴啊! 如果能时空倒流,方才她一定不胡思乱想!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洛约发出爆笑! “哈哈哈哈哈!殷时卿,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吗。” 他点了点自己的那个琉璃药匣,又指了指红色的锦盒。 “你现在,对着我们这两个盒子,继续嚣张一个啊?” 殷时卿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做梦都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么魔幻的事。 他咬牙切齿的想要转移话题:“婉月,这些还不够吗?” 秦璃歌叹口气。 “还差得远,估计再有个十株八株,才能够入药。” 毕竟谁能想到,这一株药材,只有小手指一半那么大一丁点? 磨碎之后,估计连两滴药液就挤不出来。 殷时卿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苏冥夭就勾唇。 “是说,你们都找到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秦璃歌,又看看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忽然觉得更有趣了。 他语气温和。 “按照道理来说,现在我们打成平手了。” “相当于,一切回到原点。” 一听这话,殷时卿先急了。 从不屑于争夺先后的男人,气的眼眸赤红。 “本王是第一个找到的!怎能算打成平手?!” 洛约冷哼一声。 “不算么?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一下子找到好几株,和我们拉开距离啊?” 殷时卿:“???” 方才那些针对洛约的醋意,这会儿早就被愤怒冲散。 他气的拍桌子。 “洛约,你别太过分了!” “本王早就提前你们好几日把药材找到了,而且还得到了婉月的许诺!” 秦璃歌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果然,洛约和苏冥夭都齐刷刷的看向她。 “你答应他什么了?” “婉月,你该不会是把自己给卖了吧?” 秦璃歌压根没法说。 她总不能当着三个人的面,说自己答应殷时卿,下一次帮他解花重错吧?! 殷时卿的心里稍微平衡几分,刚要说点什么,洛约忽然打了个响指。 “这也简单,横竖我们的确都找到了药材,虽然还没彻底完成赌注,但奖励应该还是要有的。”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秦璃歌,又看向另外两个人。 “这样吧,从明日开始,我们每人都有一日能和婉月单独相处的时间,如何?” 第339章 做什么都可以? 秦璃歌一听这话,险些晕过去。 结果殷时卿又飞速补充一句。 “具体是哪一日,我们可以找婉月商量。” 苏冥夭一听,能单独和秦婉月相处翌日,他眼眸微微亮起来。 “行啊!是不是这一日,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秦璃歌的眉心狠狠跳了两下。 “你们最好适可而止一些!” 洛约却兴奋的不得了。 “单独相处,只要能征得婉月同意,当然是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他挑衅似的看着殷时卿,随后眯起眼。 “安王殿下,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三个里面,你最老吧?” 殷时卿方才刚刚还有些好转的心情,瞬间急转而下! 什么东西? 苏冥夭算了算年龄,笑出声。 “对,他最老。” 殷时卿气的要拔剑。 苏冥夭和洛约却罕见的并肩站立,大有要联手对付他的意思。 眼看三个人要把她这屋都拆了,秦璃歌终于忍无可忍。 “谁敢动手,就取消奖励!” 别说,这话还真好使。 话一出,三个人齐刷刷的站直了。 秦璃歌:“???” 她还以为,这三个人都如此傲,会直接说“谁稀罕奖励”,然后打成一团呢。 她忽然脊背发凉,觉得失策了。 苏冥夭轻轻咳嗽一声。 “既然如此,那奖励就定下来了。” 洛约心情也不错。 “那接下来的奖励机制都定成这个吧!” “为了渊儿好,我们暂定还需要找十株草药。以后谁找到,就用一株草药兑换一日相处时间。” 他清了清嗓子。 “等最后草药找齐,进行清算,看谁是赢家。” 苏冥夭微微挑眉。 “但如果,在这期间,婉月喜欢上本阁主了呢?” 殷时卿一听这话,气的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 “你做梦!” 洛约却看热闹不限事大。 “单独一日相处,这就是最好的培养感情机会啊。如果在此期间,你们真能有本事,让婉月动心,那自然就不需要再争。” “如果都没本事,那就只能用草药多少来定胜负。” 他清了清嗓子。 “同意吗?” 苏冥夭第一个点头答应。 殷时卿狠狠地咬了咬牙,迫于两人这如狼似虎的眼神,也只能答应下来。 他还就不信了,这么长时间,跨度这么大,他还占不到优势! 三个人死死地盯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苏冥夭自信满满,毕竟就以他这副出色的皮囊,还有曾经被千千万万京城少女们追捧的盛况…… 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落入下风。 洛约也抱着乐观的心态,毕竟只有他会医术,能和秦婉月有共同话题。 而且他能看出来,秦婉月和他待在一起真的很快乐! 秦璃歌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 “你们确定,不问一下我这个当事人同不同意?” 殷时卿这次竟然果断摇头。 “三比一,你输了。” 苏冥夭也愉悦的挑了挑眉:“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还是说,你准备来点更刺激心跳的,和我们深入交流一下,然后选一个自己满意的?” 第340章 那你……来吧! 秦璃歌:“???” 她慌忙摇头:“我可没说!” 洛约笑嘻嘻的点头:“既然如此,三比一,就这么定了!” 话音一落,三个男人就互相打量着对方,随后冷哼一声,全部离开。 秦璃歌:“……” 忽然觉得,被动的人变成了她。 她没想到的是,更要命的还在后面。 芝芝和渊儿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这件事,两个小东西欢欢喜喜的冲进来。 “娘亲娘亲,听说你要把自己分成三份啦?” 渊儿眼睛亮晶晶的。 芝芝摇头。 “不对,娘亲是准备把自己平均分给三个男人,一人一天!” 虽然说……话的确是这个话,但不知为何,从两个小东西的嘴里说出来,她竟然觉得有些怪怪的。 她伸手扶额。 “不要乱说话,只是单独相处,不让别人打扰而已。” 渊儿眨眨眼,忽然期待的看着秦璃歌。 “娘亲,我现在忽然发现,我这个病好像还挺好的!” “说不准等我病好了,娘亲你的终生大事也定下来了!” 芝芝也跟着拍巴掌。 “娘亲,其实我打听过了,京城里有养面首的先例,也不触犯律例。实在不行,你把我爹爹他们三个,当面首全养着呗!” “芝芝可以把自己的小金库都贡献出来。” 渊儿一听,这主意简直太棒了。 他连忙举双手赞同。 “娘亲,渊儿也能尽一份力!” 秦璃歌的头更疼了。 自从昨日开始,她就提心吊胆。 虽然说洛约提出来的办法,已经算的上当前最安全也最容易被接受的了。 但是! 理智是一回事,心里怎么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甚至,她隐隐有一种,真的在左拥右抱的……荒唐感。 她叹口气,一本正经的看着两个崽儿。 “芝芝,渊儿,娘亲没有要养面首的意思。” “也不会真的养一堆男人在后院。” 渊儿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呀,娘亲每日看到那么多好看的人,难道不开心吗?” “看到他们努力讨好你,争风吃醋,难道不快活吗?” 秦璃歌:“???” 这臭小子,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攥了攥拳头,终于还是冷静下来。 “可养那么多男人,还要花钱。我要供他们吃穿,多费钱啊?” 渊儿愣了一下。 芝芝却好像明白了什么,开心的拍巴掌。 “所以娘亲,你更应该把我爹爹收下呀!” 秦璃歌一头雾水。 这和殷时卿又有什么关系? 结果芝芝开开心心的仰头晃脑,一双眼睛亮的出奇。 “因为爹爹很有钱,他可以带着全部家当来投奔娘亲!” 秦璃歌傻眼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她可没说这种话啊! 可芝芝却觉得自己终于理解了娘亲,又生怕被别人抢了先似的。 都不等秦璃歌再说什么,她扭头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 “只要爹爹能自己养自己,娘亲你就能收下对不对?我现在就去找爹爹,让他把自己打包给你!” 芝芝才跑出去两步,就撞上了男人。 殷时卿眯着眼:“打包给你?秦婉月,你的癖好竟然……” 他欲言又止,清冷阴鸷的面容竟罕见的有些红了。 随后,他犹豫几分,从袖中翻出一截用来包装礼物的绸带。 他抬头看了看她,又看看绸带,像是豁出去似的咬牙,往她手里递了递。 “如果这是共度一日的条件,那你……来吧?” 第341章 你怎么选? 秦璃歌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清冷阴鸷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分明方才刚走过来的时候,都还面色如常,自持冷淡。 可这会儿掏出绸缎后,他冷淡的面容就多了几分慌张。 殷时卿当然知道,这么做和自己一贯的性格完全不符。 可他也发现了,洛约和苏冥夭两个人都是来真的。 他没由来慌了,才做出今日这等荒唐的事。 秦璃歌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殷时,心里更慌。 平日里她再怎么说不着调的话,如今看到步步紧逼的人,还有完全不像平日的男人,也多了几分不自在。 见男人马上要逼近,她一把扯过缎带,将人推开。 “你听错了!我没有这种奇怪的嗜好。” 她太阳穴挑了又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殷时卿,你从谁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殷时卿愣了一下,见她的确没有要为难自己的意思,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他摁了摁眉心,伸手将两个孩子赶到隔壁,这才开口。 “本王方才去找了秦若初,她已经承认了,她给平宁郡主交代了所有关于你的信息……” 顿了顿,他又开口。 “倘若你真的不是袖明阁阁主,还是要当心些。” 秦璃歌有些好奇的抬头。 殷时卿却满脸严肃。 “虽然本王不太清楚是为何,但……只要是懂医术的,似乎对她都比较和善,甚至有人还会巴结。” “洛约应该也对她感兴趣过。” 犹豫了一下,他又道。 “更何况她对你似乎已经有了针对之意,万一袖明阁阁主为了讨好她,转头放弃你……” 秦璃歌这下眯起眼眸。 懂医术的,都? 连洛约都? 她像是想到了点什么,唇角微微勾起来。 “那她,被刺杀过没有?” 见殷时卿摇头,秦璃歌笑起来。 “也是,有安王殿下这尊大佛保驾护航,她就算真的是块宝,应该也没人敢动。” 男人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手轻轻落在她手腕上。 “她会不会和你一样,血或者是其他什么,能够入药吧?” 秦璃歌没吭声,目光落在殷时卿的手背,随后将他的手推下去。 “殷时卿,倘若有朝一日,她生了严重的病,只要我能救她。” 她语气淡淡的,神情却严肃到极点。 “而且需要我豁出性命才能救,你该怎么选?” 殷时卿呼吸一顿。 不知过了多久,他嗓音微微有些干涩。 “你为什么会设想这种事?” “倘若她真的病了,本王定会找最好的太医过来。” 秦璃歌没再追问,只轻轻点头。 只是没想到,殷时卿担心的事情,来的那样快。 秦璃歌这日正在午睡,向柔就匆匆进来。 “主子,平宁郡主到我们袖明阁来了。” 她抿着唇。 “她说,找阁主有重要事情商谈,还说……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秦璃歌眯了迷眼眸,这才洗把脸清醒了一下,上了马车。 一定会感兴趣? 她口气倒是不小。 “殷时卿前两日还说,只要袖明阁阁主见到她,就会抛弃我呢。” 第342章 如果我拒绝呢? 袖明阁很快就到了,秦璃歌揭了面具,服下变声丸的解药,然后又带上面纱,才慢悠悠的走出去。 平宁郡主也蒙着面纱。 即便如此,她也能从那玲珑的身段,还有缥缈昂贵的纱裙中,看出她的曼妙身躯,还有精致的脸部轮廓。 以及……白的完全不正常的脸色。 她眯了眯眼,才刚坐下来,那平宁郡主忽然掏出一把匕首,化开了自己的手腕。 秦璃歌在闻到空气中血腥气的瞬间,猛地捂住心口的位置,强行克制住要晕厥的冲动。 平宁郡主并没看出她的变化,反而上前一步。 “都说,袖明阁阁主的医术是天底下最好的,所以我这血里到底有什么,您应该很清楚吧?” 秦璃歌当然清楚,甚至…… 她从未想过,与之相克的人,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 她攥了攥手,恢复平静,随后勾起唇角。 “平宁郡主身上竟然有这么大一个秘密。” “破百药,毒万物,真是一味好药引。” 难怪殷时卿说,所有稍微好些的医者,都对她客客气气,甚至是巴结。 就凭借她的血,只要能稍微弄上一点,就足够做很多事了。 如果她猜的没错,当时那侍卫暗算她的时候,用的毒药,应该也是掺了这位郡主的血。 否则她绝对不可能有一瞬间,真的感觉到疼痛。 平宁郡主微微仰头。 “不愧是袖明阁阁主,一眼就看穿了本质。” 毕竟从前她见过的那些医者,也只道她的血,是最好的毒药。 她止住血,又往前走了一步。 “阁主,我可以每月送您一碗血。” 秦璃歌眼眸眯起来:“条件呢?” 血腥气虽然已经逐渐散去,可她心口的痛楚却没有消散分毫。 反而胸腔里血液翻涌,难受的厉害。 平宁郡主笑着:“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只是听闻……您和秦婉月交好。” 她扬了扬下颌,十分自然的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矜贵,温和,高高在上。 “本郡主和秦婉月稍微有些过节,坦白来说,我们在争抢同一个男人。” 她勾起唇,直直的望向她。 “只要您能断绝和秦婉月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落井下石,只是像普通人一样,完全成为陌生人……” “从今往后,只要是在我承受范围之内,我的血,你可以随意取用。” 秦璃歌更想笑了。 这条件当然很诱人。 但凡她对其他人说出这种条件,别说只是断她人脉,就是取了她项上人头,也会有人前赴后继。 可惜了…… 她就是秦婉月。 所以她不仅没有半点心动,反而愈加提防起来。 “倘若本阁主今日拒绝你呢?” 平宁郡主愣住,显然没料到会碰壁。 她仰起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眼前的女人。 不知为何,她竟生出几分警惕,甚至是敌意。 许久,她站起来。 墨发柔顺的垂在身后,她轻轻的笑出声来。 “阁主,难道你的秦婉月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 “我实话告诉你,殷时卿只可能是我的,他离了我,只有死路一条。” 第343章 暂时还不行 秦璃歌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想明白了一切! 平宁郡主的血毒万物,而殷时卿又恰好中了棘手的毒,连她都没有办法轻易解决。 所以…… 是她? 秦璃歌眯着眼,跟着笑起来。 “殷时卿是死是活,同本阁主没有半点关系。” “我和秦婉月是好朋友,自然不能因为你给的这些条件,就放弃她。” 她也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样。” “平宁郡主,请回吧。” 声音清冷,却透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平宁郡主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许久,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还会再来的,本郡主就不信,一个一无是处的秦婉月,和我的血相比,价值会更高。” 说完,她大步离开。 在平宁郡主彻底离开袖明阁的瞬间,秦璃歌终于忍不住,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 向柔和几个心腹慌张的跑过来,大惊失色。 “主子!” 秦璃歌没吭声,又呕出好几摊血,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没了半点力气。 几个人连忙把脉送药,又将人扶到一旁的矮榻上。 向柔沉默的将血迹擦干,一句话没说。 秦璃歌缓了好久,珍贵的药丸吞了一颗又一颗,才堪堪起了效果。 她恍惚着起身。 “日后,只要是平宁郡主来找,你们都要及时报告给向柔。” “是!” 秦璃歌嗓音有些沙哑,更显虚弱。 “从前我亲手封存的那个药方……可以着手准备药材了。” 几个人脸色彻底变了!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颤抖着跪下来。 “主子,她就是您……” 秦璃歌摆摆手,阻止了他们继续往下说。 “你们心里知道就好。药材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列个单子给我,我再想想办法。” 几个人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迅速应声。 一直到从袖明阁回来,秦璃歌的气色都不算太好。 向柔忧心忡忡。 “主子,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按照现在的形式,您和她日后避免不了见面。” 秦璃歌缓慢的摇头,定了定神。 “只要她不故意受伤或者流泪流汗,都不会对我造成太大影响。” 她又吞了一颗药丸,终于彻底缓过来。 “现在我反应强烈,反倒是好事。” “给了我们充足的准备时间。倘若我真的浑然不觉,到时候才是灭顶之灾。” 向柔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方才主子吐血那么厉害,她心里未免慌张。 她攥了攥手。 “主子,倘若真的有朝一日,你和她只能活一个……” “属下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绝不会让她得逞。” 秦璃歌扯了扯笑脸。 “暂时还不行。” “就算我们不管殷时卿的死活,也该担心一下我自己的小命。” 她喘匀了呼吸,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向柔扶着她下了马车,心里却依旧堵得难受。 “只能干看着她作妖,却不能下手,属下还是第一次受这种气。” 秦璃歌笑眯眯的拍怕她的手,就听到屋里的争执声。 “本公主还对付不了她?敢欺负到本公主的人头上,我这就去斩了她!” 第344章 动不得? 秦璃歌走进去,洛约正苦笑着阻拦。 “祖宗,祖宗啊,你消停些吧!” 看到她回来,洛约终于松口气:“你快告诉这位小祖宗,平宁郡主现在杀不得。” 秦璃歌愣住。 他……也知道了? 她轻轻松了一口气,这才笑眯眯的夺下林黎霜手里的长剑。 “好啦,人现在都还没回来,就闹成这样不太好。” 林黎霜气的要跺脚。 “你是不知道,她人还没回来呢,皇宫里已经开始部署着要迎接她。” “这待遇,这架势,恐怕给比得上公主了吧?” 秦璃歌眯了眯眼。 虽然她实在不清楚,皇帝他们为何会无底线纵容宠溺平宁郡主。 但…… 她微微摇头。 “说不准等她回来,真的就封公主了。” 林黎霜快要吐血,却被抱住。 秦璃歌蹭了蹭她的小脸蛋。 “好啦,你说你,为何要生气?” “且不说我现在对殷时卿,并没有到非他不可的程度。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又能如何?” 她压低声音。 “我现在哪里是准备谈情说爱,分明是想着,先把秦家这一圈人报复个遍。” “没了元氏,秦若初还在,秦兆朝还活着。我那三个哥哥,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个一个的数。 “我有这么多事要做,哪里顾得上殷时卿?” 这不说还好,一说,林黎霜气的更上头了。 “这该死的秦家,一把火烧了算了!” 秦璃歌笑着安抚她,随后声音温和。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样,我向你保证,绝对不吃亏。” “如果吃了亏,你来打我,行不行?” 林黎霜火气这才稍微消了些。 随后,她轻哼一声:“我打你做什么,你若真的被欺负,就乖乖躲在本公主后面,看本公主帮你报仇。” “大不了,把人全得罪光杀光,我带你回西戎国。” 秦璃歌心里一软,趁着她还滔滔不绝,直接亲了亲她的脸颊,一把将人抱住。 “我们小公主最好了!” 林黎霜脸色猛地红了,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黎霜咳嗽一声,微微有些别扭。 “我就是来告诉你,别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 “本公主的人,自然要本公主护着。听见没有?” 秦璃歌乖巧点头,才算是平息了小公主的怒火。 一直等她离开,洛约才将门关上,压低声音。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位平宁郡主,就是天生克制你的?” 秦璃歌没瞒他,应了声。 洛约脸色也有些难看,眼角的泪痣都显得阴鸷几分。 他狠狠地用舌尖抵了抵脸侧。 “也就是说,她暂时动不得,对吧?” 秦璃歌又点头。 洛约神色更难看。 “知道你的血有解百毒的作用时,我就想到平宁郡主了。” “你要仔细把秘密护好,千万别让她知道了,否则……” 说着,他又想到什么似的。 “从客观角度来说,殷时卿中的毒,你最好不要掺和的太深。” 他犹豫了一下。 秦璃歌却轻笑出声:“你觉得,平宁郡主能感受到?” “还是说,能通过这点毒,控制殷时卿?” 第345章 治死了呢? 洛约没吭声,显然也拿不准。 秦璃歌叹息一声:“这件事有些太过复杂,超过了我的预期。” “我已经想清楚了,倘若殷时卿身上的毒,真的和平宁郡主有关系,我就不会再管了。” 洛约默默的伸手,探上她的脉搏。 “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他重新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心却狠狠沉下来。 这才刚接触了一次,就对她的身体造成如此大的冲击。 倘若这种事情被平宁郡主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很好的掩盖住了心事,只勾勾唇:“走了,还要给你儿子找草药呢!” 一句话,把秦璃歌逗笑了。 “你加把劲,我和渊儿都更看好你。” 少年摆摆手,大步离开了。 而殷时卿这边,深夜却接到了消息。 “吐血了?” 他手紧紧攥起来,看着枫申。 “你确定不是……” 黑衣人缓慢的摇头:“来报的人看上去十分着急,恐怕是真的。” “而且,吐血不止,所有人都查不出缘由。没中毒,也没有任何可疑迹象。” 殷时卿的心微微有些乱了。 平宁郡主薛玉凝,因为从小受尽苦楚,所以身体一直不太好。 后面名气大起来,待遇也变好,身子才开始慢慢恢复。 她已经健康了太久,久到殷时卿已经忘记她虚弱的样子。 枫申小心翼翼的开口。 “来报的人问……是否能让平宁郡主提前回来?” 殷时卿脸色微白。 她猜到了啊…… 他攥了攥手:“你派人……不,本王亲自去接她。” “你看好芝芝,本王现在就去。” 说着,他大步往外走。 枫申当然明白他有多急切。 从小相依为命,几乎是从夹缝中长大的两个孩子,自然要比寻常人感情深沉的多。 他帮忙备了马车,又道。 “主子您别忘了,乐悠郡主今日差人来,说有事找您商议。” 殷时卿愣住,随后微微点头,策马离开。 秦璃歌这一觉睡得很沉,却半点都不安稳。 她一会梦见浑身是血的自己,一会梦见高高在上的薛玉凝,一会又梦见殷时卿。 她拼了命的想要抓住什么,可眼前的一切,宛若泡影。 她还没碰到,就彻底碎了。 秦璃歌呼吸急促,猛地醒过来,已然是正午。 她还没来得及喘匀呼吸,门外就传来殷时卿的声音。 “婉月,婉月!” 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慌张的闯进来。 “救救她!” 秦璃歌眼睛微微眯起,才看到怀里竟是平宁郡主。 她眯起眼眸——她也吐血了? 对薛玉凝本身的好奇,超出了对殷时卿的那一丁点儿女情长。 她伸手将人接过来。 “发生了什么,你仔细说一遍。” 薛玉凝已经昏迷,看上去比她昨日的状态相差太多。 殷时卿连忙开口:“听她身边的侍女说,自从昨日夜里开始,她就吐血不止。是鲜红的,没有中毒,吃食也都是经过检验的。” “吐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就彻底陷入昏迷,手脚冰凉,呼吸都弱了。” 秦璃歌眼底闪过几分精芒—— 似乎……和他们所有人预计的都不一样? 殷时卿望着她:“按照道理,本王不该带她过来,只是本王能信得过的,只有你了。” 秦璃歌伸手施针,抬头看他。 “即便我把她治死,你也信我,绝不迁怒于我?” 第346章 丑话说在前头 殷时卿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了。 秦璃歌嗤笑一声,扭头去把脉,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这脉象,和她昨日吐血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根据她的经验,按照时间推算……这异常的脉象早就开始了。 算算时间…… 她猛地愣住——也就是说,自从薛玉凝在袖明阁里割破手腕,脉象就已经不对了。 是说……她这血,用起来是有代价的? 她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扭头看向殷时卿。 “她从前有过这种症状没有?” “不只是吐血,也包括昏迷不醒,手脚冰凉,莫名生病高烧这种,任何查不出症状的病。” 殷时卿仔细思索了一下,十分笃定的点头。 “她从小体弱多病,高烧是最常见的病症。偶尔狠了,会有昏迷不醒。” “看过很多太医,都说看不出任何问题。” 秦璃歌心里终于有了初步判断。 薛玉凝应该很早就知道了自己血液的功效,频繁的生病应该是用这些血来对付谁了。 她眯起眼。 也对,殷时卿说,薛玉凝和他相依为命。 两个不受宠的弃子,倘若真的半点能耐都没有,怎可能安稳活下来? 她应该是用自己的血下毒了吧? 做了判断,接下来的诊治就容易的多。 她快速施针,又喂了两颗药丸,确定脉象平稳下来,这才起身往外走。 殷时卿自觉跟上,声音弱了几分。 “抱歉,本王才说过,会给她找最好的太医,可结果却还是麻烦你了。” 秦璃歌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份长长的清单。 “既然知道愧疚,就帮我把这些药材都找到。种子或者幼苗都可以,我自己种。” 殷时卿怔住。 分明眼前的女人如此温和讲理,没有任何无理取闹的意思,可他的心里,却比针扎还难受。 特别是方才看着她沉稳诊治的侧脸,他只觉得难过。 他巴不得她使小性子,即便是和他冷战,骂他几句,都好过现在这样的平和。 他将单子手下,大步靠近她,迫不及待将人揽入怀里。 “婉月,本王可以向你保证,我对薛玉凝没有任何男女私情。” “我既然答应要好好待你,自然就不会食言。” 秦璃歌抬头看他。 她忽然恍惚起来——她竟然从殷时卿的眼底,看到了几分心疼。 她眯着眼眸。 “无妨,她日后若是生病,你都可以找到。但有一点……” 她顿了顿。 “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普通的大夫,没有能起死回生的能力。倘若有朝一日,她真的死在我手里,你也不该埋怨我。” 殷时卿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门猛地打开。 紧接着,身穿浅黄色轻纱的薛玉凝跑出来,当着秦璃歌的面,径直扑进了殷时卿的怀里。 “安王哥哥……你就是因为她,才不让我回京的吗?” 她眼眶微红,声音弱弱的。 “你从前分明说,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不可能扔下我的。” 她死死地捏着殷时卿的衣袖。 “我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秦婉月。” “所以,你也不许喜欢她,好不好?” 第347章 你配不上 秦璃歌终于能仔仔细细的观察这张脸。 薛玉凝人如其名,宛若美玉,肌肤光洁白皙,眉眼精致。虽然算不上顶尖的美人,却也算得上有特色。 此时她说着讨厌别人的话,双手叉腰,微微仰头,声线透出几分娇嗲。 活脱脱将跋扈骄纵演活了。 殷时卿抿唇,抬手臂将人隔开,很轻微的咳嗽一声。 “玉凝,不可胡说任性。” 薛玉凝撅起嘴,毫不避讳的摇晃着殷时卿的手臂。 “安王哥哥,人家就是不喜欢嘛!” “我现在心情也不好,我们回去好不好?” 说着,她可怜巴巴的捂着心口。 “你知道的,我每次一生病就容易心口疼,我只想回去躺着。” 殷时卿略显为难,可看着薛玉凝苍白的脸色,终于还是不忍心。 他扭头看着秦璃歌。 “那本王就先回去了,你吩咐的事,本王这两日一定办到。” 说完,就带着人匆匆离开。 秦璃歌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薛玉凝。 啧,真是个不简单的。 看上去脑袋空空,只会撒娇卖萌,又嚣张跋扈,但实际上,她看的很清楚。 薛玉凝进退有度,实在是个高人。 两日之后,给薛玉凝准备的洗尘宴就开始了。 秦璃歌拿着请柬,刚踏进内殿,就听到了薛玉凝的声音。 “安王哥哥,你今日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呀?” “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你若是拿不出好东西,我可要生气的。” 声音甜腻,活泼又骄纵。 秦璃歌心里直犯恶心。 要不是林黎霜千叮咛万嘱咐,让务必要来,她可不想来受这样的恶心。 “昨儿个,朕和平宁郡主促膝长谈,正好今日说点事。” 皇帝宠溺的看着薛玉凝,又望向殷时卿。 “安王,玉凝和你从小一起长大。虽然的确身子弱了些,但你对她从来都很照顾,应该也算摇适应。” 他咳嗽一声:“再加上京城里最近老是有沸沸扬扬的传闻。” “安王,朕今日就做主,给你和平宁郡主赐婚。” 薛玉凝站起来,朝着秦璃歌的方向勾勾唇,走到大殿中央。 秦璃歌眯着眼:这就是林黎霜叫她来的目的? 可她都还没再想出点什么,皇帝的声音再次想起来。 “乐悠郡主,最近安王为了你,可谓是劳心劳力。甚至为了给你儿子过个开心的生日,当面给他撑腰。” 皇帝的手,轻轻落在扶手上。 指尖一下下点在扶手上,压迫感十足。 秦璃歌眯起眼眸。 场上的人已经窃窃私语起来,皇帝又道。 “今日算得上是家宴,也没什么外人,朕就直说了。” 他目光冷冷的看向秦璃歌。 “你曾嫁过人,还带着个孩子,但从这一点上来看,你就配不上安王。” “我皇家子嗣,怎能娶个寡妇为妻?” 秦璃歌脸色彻底凉下来。 皇帝却没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 “安王,今日趁着朕兴致还不错,就不追究你从前放肆纵情的错了。” “你现在过来,接受赐婚,此事翻篇,朕自然也不会为难乐悠郡主,如何?” 第348章 我忽然又想了 殷时卿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薛玉凝提着裙摆跑过来,一手拉着殷时卿,一手拉着秦璃歌。 “好啦,这种大喜的日子,快来谢谢陛下呀!” 说着,她伸手就去挽殷时卿的手臂。 男人的脸色这才沉下来,将人推开,缓慢起身。 “倘若我说,我不想娶薛玉凝呢?” 整个殿里瞬间鸦雀无声! 皇帝勃然大怒。 “怎么,难道你真的要娶一个寡妇?!” 薛玉凝慌慌张张的摆手,又娇嗔着。 “安王殿下,别任性了。” “我知道你喜欢秦婉月,我也没有说不让你喜欢呀。” 她又去抓他的手臂。 “感情是感情,成婚是成婚,我们可以分开谈。” “我允许你把她当外室,或者娶了做妾也没问题,我绝对不干涉你们的感情,好不好呀?” 秦璃歌都听笑了。 表面上看,薛玉凝步步退让,卑微谨慎。 但实际上,这些话可都是带着刺的。 怎么听,只有她这个寡妇是不懂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不松手。 皇帝自然恼怒,手里的茶盏已经高高扬起。 “好,好!” “秦婉月,你来说!你接近安王,是不是就为了身份地位?” 他冷笑着,眼底透出十足的威严。 “今日你必须和安王断个干净,否则……” 门外忽然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侍卫。 秦璃歌的黑眸,再次眯起来。 薛玉凝叹口气,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同情。 “秦二小姐,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拖家带口的,死死扒着安王哥哥不放,未免有些难看了。” “更何况,本郡主和安王哥哥是青梅竹马,我们两个原本就是要在一起的。你就算是把身子给了他又能如何?” 她双手抱胸,趾高气扬。 即便是在殷时卿面前,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虽然你也是郡主,但你应该很清楚,你这名头是怎么来的。” “你哪里配得上安王哥哥?” 秦璃歌笑着,缓缓站起来,和薛玉凝对视。 “在此之前,我的确没有什么强烈的要和安王在一起的想法。” 她耸耸肩,说的十分轻松。 “甚至我都没想过要嫁给他。” 她仰着头,眼底满是恶意。 “可你们一个两个却硬把帽子往我头上扣,逼着我和安王断交。” “我忽然就想嫁了。” 薛玉凝一听这话,火冒三丈。 “贱人,你竟敢……” 话都没说完,一个浅金色的身影就过来,直接拽住薛玉凝的手,狠狠就是两巴掌。 “你再骂一句试试?!” 是林黎霜。 她穿着浅金色的长裙,裙身坠着流光溢彩的珠链。 长及脚踝的发丝半扎半披,满脸都是清冷。 皇帝本来也准备张口呵斥,可见到林黎霜,太阳穴狠狠地跳起来。 高贵清冷的公主双手抱胸,将秦璃歌护在身后。 随后,她朝着她勾勾唇,口型道—— “你别出手。” 然后,又转过身,瞥了一眼薛玉凝,又看向皇帝。 “你们应该都不聋吧?” “既然都听到,我们家婉月准备嫁给安王,还不快滚出去准备婚宴?!” 第349章 选一个? 皇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哆哆嗦嗦的指着她。 “西戎国公主,说到底,你也只是个客人。这是我们东灵国内部的事情,还由不得你……” 话都没说完,一个黑影猛地冲过来,长剑直直出鞘。 “陛下,劝您谨言慎行。” 是温迟。 皇帝气的脸色涨红,却半天没说出半个字。 秦璃歌勾了勾唇。 她当然知道林黎霜的意思——今日只要是她先动了手,或者反抗,皇帝定会把这笔账记在她头上。 可她林黎霜不一样,她贵为公主,就算在东灵国稍稍碰破了皮,那西戎国的皇帝都能来和东灵国拼命。 薛玉凝脸色难看,大步走过来。 “西戎国公主?你最好看清楚了,现在是个人的感情问题。你就算是强行把他们凑在一起又能如何?” “安王哥哥只会喜欢我,只有我能配得上他!” 她气坏了。 头一次,竟然还有人敢和她抢! 自从她走出那一段苦日子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为难她。 她看着眼前林黎霜精致的五官,再看看被她护在身后,一双勾人狐狸眼的秦婉月,眼底闪过几分阴鸷。 “你能护的了她一时,难道能护她一辈子?” “公主,劝你……” “啪!”的一巴掌,林黎霜打的干脆利落。 骄纵的公主高高仰起头,满脸的鄙夷。 “既然知道我是公主,为何不下跪行礼?” “难道你们东灵国的郡主,已经比本公主地位更高了?” 薛玉凝是真的气到发疯。 她连续被扇了两巴掌,也只能望向殷时卿的方向,祈求他能帮忙。 殷时卿眼底闪过几分不忍,刚要张口,就被打断。 “安王殿下,你说话之前最好考虑清楚。” ;林黎霜慢悠悠的勾起唇。 “今儿个,你还真就只能选一个。” 殷时卿看向眼眶红红的薛玉凝,又看看一声不吭的秦璃歌。 咄咄逼人的林黎霜,给她撑起了最好的保护。 只有薛玉凝,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没有人撑腰。 下一个瞬间,薛玉凝落下泪来。 秦璃歌像是感知到什么,呼吸猛地顿了一下,紧接着心口就蔓延开疼痛。 喉头腥甜,比起上次虽然好受很多,但……依旧喘不上气。 殷时卿好像彻底看不见似的,大步走到薛玉凝面前。 “别哭。” “玉凝,你别难过。疼吗?” 薛玉凝缓缓地抬起头,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 “安王哥哥……你喜欢秦婉月吗,还是喜欢我?” 殷时卿的手碰到她的眼泪,又触电似的收回去。 像是心口狠狠地一紧,方才所有的想法,瞬间粉碎了个彻底。 薛玉凝还在哭。 “安王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经历了那么多。” “今日我也不逼你娶我,你只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秦婉月就好。” 她小心翼翼的扯住她的袖口,声音很小。 “自从她回京,好像什么都变了。你也不要若初姐姐了,也不要我了。” 她又靠近几分,眼泪滴落在殷时卿的手背。 “安王哥哥,你自己说,你不喜欢秦婉月的,对不对?” 第350章 不……不 秦璃歌眼前有些模糊,只觉得呼吸困难。 她眼睁睁看着那滴眼泪落在殷时卿的手背,男人方才还纠结的神情,在瞬间化为坚定。 “对,本王……不……不……” 殷时卿略显麻木的张口,恍惚着重复薛玉凝的话。 可“不喜欢”三个字,却卡在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 薛玉凝眼底颤抖着,像是带着几分恐惧。 “安王哥哥,你赞同我的说法,对不对?” 殷时卿呆滞的看着她,轻轻点头。 薛玉凝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朝着皇帝的方向行礼。 “陛下您也听到了,安王殿下说自己不喜欢秦婉月,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她进退有度,伸手拉着殷时卿。 “至于赐婚,还是等我们再培养培养感情。毕竟安王哥哥最讨厌被别人安排私事啦。” 皇帝这才松口气,笑起来。 “好,都听你的。” 说着,又摆摆手:“来来来,这本就是给我们玉凝设下的洗尘宴,各位高兴些。” 整个殿里又热闹起来,觥筹交错。 林黎霜狠狠地扫了殷时卿一天,这才伸手拽着秦璃歌往外走。 温迟一路将两人护送到殿内。 “婉月?婉月你这是怎么了?” 她焦灼不已。 秦璃歌缓缓摇头:“小毛病,我缓一缓就好了。” 她也没想到,薛玉凝这个人的眼泪,竟然也具有同样的威力。 她脸色不算太好看,喝了几口水,气才顺了。 林黎霜几乎是破口大骂:“那该死的殷时卿,既然说对?他对个屁!” “狗皇帝心里肯定还藏着别的计划,你等我去找父皇通个信,把人杀了算了!” 见她真的要研磨,秦璃歌连忙拦住她。 “别……还没那么严重。” 她方才虽然难受的要晕过去,可也勉强冷静着观察过了。 薛玉凝在落泪之前,朝着皇帝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且,在殷时卿瞬间失去判断能力,重复她的话时,皇帝的眼底似乎透出几分愉悦。 所以这整件事,远比她想象中还复杂。 她心里有了判断,这才去安抚林黎霜,好说好歹才把人劝动了。 温迟杵在一旁,许久才开口。 “乐悠郡主,请问方才安王是……被控制了吗?” 秦璃歌愣住。 温迟迅速开口:“根据属下的观察,安王方才说话的时候,眼里是没有焦距的,就像是麻木的重复别人的话。” “虽然属下没看出他到底是否中毒,但情况应该很复杂吧?” 林黎霜脸色猛地变了。 “真的假的?” “秦婉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秦璃歌叹口气。 “本来是准备,等我把事情查清楚再告诉你的。既然你这个好侍卫如此机敏,现在说倒也无妨。” 她掏出一颗药丸吞下,脸色也已经恢复正常。 几乎是等她说完的瞬间,林黎霜就站起来。 “天底下还有如此荒谬的事?!” “什么天生克星,我不信。” 温迟连忙扶住她:“公主殿下,如果属下记的没错,这种情况,在我们西戎国的医典中有记载。” 第351章 也叫受罪? 林黎霜愣住。 秦璃歌也猛地看向他。 温迟犹豫了一下:“属下可以现在就写信回去,让人把典籍抄录下来。” 林黎霜当机立断。 “别人我不放心,这样,温迟你亲自回去一趟,把典籍直接拿回来。连带着其他你觉得可能有用的医典全都一起拿过来。” “你没回来之前,我会住在秦家。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温迟还要说什么,林黎霜就咬着牙。 “温迟,本公主就这么一个朋友。不管用什么办法,我决不允许发生半点意外!” 温迟对上那双包含怒意的眼眸,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就像是被大掌死死攥着心口,又莫名的触动了几分情愫。 他慌张低下头:“是,属下护送你们回秦家,就启程。” 殷时卿那边,回去之后,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 薛玉凝闹腾了一会就回府了,他独自坐在书房,头疼欲裂。 他很努力回忆了一下在朝堂上的事,却发现自己也只记得,秦璃歌那双凉薄的眸,还有薛玉凝那双含泪的眼。 他摇了摇头,甩去这些杂念。 “枫申,派人去找这些草药。要种子或者幼苗,尽快。” 枫申进来,见自家主子这样子,心里就有了判断。 每次和薛玉凝待在一起,主子都会这样。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主子对感情实在是过于迟钝,有些克制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于是他试探着开口。 “主子,您现在准备怎么办?是继续和乐悠郡主耗着,还是转而和……”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就猛地站起来。 “到底是谁误导了你们,觉得本王非要娶薛玉凝?” 枫申愣住。 不娶? 他还想再问点什么,殷时卿的脸色就已经不耐烦起来。 书房重新安静下来,男人斜斜的依靠在桌上,心里忽然空****的。 就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缓慢的出门,跳上房顶,往秦家的方向去。 他记得,今日好像有人问他,只能选一个,他选谁。 他到底有没有回答? 殷时卿满身都是酒气,他将这一切恍惚的根源,都归结为——自己喝醉了。 每次和薛玉凝待在一起,他都会喝很多酒。 他抹了一把脸。 他要亲口告诉秦婉月,告诉她,他选她。 只是才刚跳下房顶,要推门进去,他就冷不丁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自然是要除掉她的。” 是秦婉月。 她语气沉沉:“如果我猜的没错,薛玉凝今日的那番举动就是在针对我。” “若不是我早有提防,恐怕今日都应付不过去。” 屋内的秦璃歌紧紧皱眉,一想到连几滴眼泪都让她难受成这样,她就恼怒极了。 向柔重重叹口气:“可现在还不行,主子,您还要受罪到什么时候才行啊!” 秦璃歌刚要说话,猛地察觉到什么。 她眯着眼眸,猛地抽出长剑狠狠刺出去!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这里偷听?” 门猛地打开,秦璃歌眼眸狠狠地一缩! 殷时卿的指间夹着她的长剑:“秦婉月,你今日被林黎霜护的好好地,这也叫受罪了?” 第352章 疼么? 他实在想不明白。 平心而论,今日吃亏的人,从头到尾只有薛玉凝而已,怎么到了秦婉月的嘴里,就变成她受罪了。 秦璃歌给向柔使了个眼色,后者就拱拱手离开。 紧接着,她轻笑出声。 “安王殿下准备来做什么的?警告我离安宁郡主远一点吗?” 她高高扬起头。 殷时卿眯着眼,伸手捏住她的下颌。 “秦婉月,本王记得很清楚,今日你和林黎霜在大庭广众之下刁难……”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直接一脚踹出去。 手里长剑重新抽出来,就往他的肩头刺。 殷时卿眼底猛地一暗。 “秦婉月,你不是说,想嫁给本王吗?” “这又是做什么?” 他记得前半段的内容,记得秦婉月是如何说的,甚至记得她的表情。 殷时卿往后退了几步。 “你既然和本王想的一样,本王自然……” 秦璃歌的长剑,猛地划伤他的脖颈。 “安王殿下难道是想说,我嫁过去,然后和薛玉凝好好相处?” 她嗤笑一声。 虽然心里清楚,这些偏心有可能另有隐情。 可是看着殷时卿这双眼眸,她更愿意相信——是因为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就习惯了惺惺相惜。 所以她满脸嘲讽。 “安王,我已经想清楚了。” “你和你的薛玉凝好好过日子,祝你们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殷时卿的眼眸剧烈收缩。 心口钝钝的疼,在接触到她凉薄眼眸的瞬间,这钝痛就变成了尖锐的刺痛。 他收拢手指。 “你再说一遍?” “秦婉月,是你自己亲口说,要嫁给本王。前些日子,也是你说,我们可以试试。”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人竟然转变的如此快。 他抿着唇。 “你是吃醋了吗?是因为本王对薛玉凝多加照顾,所以你生气了?” 他又逼近了一步,手微微颤抖。 “这些事情我们分明都可以商量,你为何一定要让我们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 秦璃歌眯着眼,嗓音透着满满的清冷。 “殷时卿,方才是你怒气冲冲来找我算账的。” “你惹恼了我,我为何不能放弃你?” 她高高仰起头,手轻轻落在他的肩头,然后灵活的攀上他的脊椎。 两人贴的很近,她甚至能听到殷时卿的心跳声。 她勾着唇,笑的娇媚。 “安王殿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她踮起脚,唇轻轻凑在他的耳边。 殷时卿心口颤抖的厉害,下意识的想要将人拥住,可在听到这话的瞬间,手顿在半空,浑身冰凉! “安王殿下,感情这种事,选择从来都是双向的。” 女人声线温和,透着点点残忍。 “我到京城,唯一的目的就是找草药。更何况如今我已经能找到替代品……” 她的唇轻轻蹭了蹭他的耳廓。 亲昵,却愈发冰冷。 “所以,安王殿下,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唯一选择。” 修长白皙的指尖,划过他的侧脸。 “现在不是,以后不是,也永远都不是。” 说着,她仰头,亲了亲殷时卿的耳垂,又忽然张口,用力咬在他的脖颈。 “疼么?” 第353章 你要做什么? 殷时卿只觉得秦璃歌现在的样子,让他难受的快疯了。 分明还是那张脸,分明还是一样冰冷的语气。 可她说出这些无情的话,像是要彻底断绝掉他所有的希望。 他攥了攥手,手微微颤抖,甚至将脖颈往她口中送了送。 “消了气,就别说这些叫人伤心的话了。” 他心口颤了颤,伸手将人拥在怀里。 秦璃歌却笑着,仰头。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又娇又媚,从他脖颈上移开。 纤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他的胸口,转着圈的摩挲。 “安王殿下,你曾经喝下了我的血,虽然不能真正意义上要回来。但这样,也算是扯平了。” 殷时卿呼吸一滞! 迟来的心疼,瞬间传遍了整个心脏,传遍四肢百骸。 他猛地将人拥住。 “不行,本王不允许。” 方才那些所有的愤怒,全都被击溃。 尤其是对上秦璃歌决绝的眼眸,殷时卿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颤抖着,咬上她的耳垂。 “秦婉月,本王不允许。” “怎能扯平呢,你救本王,那就是本王……” 秦璃歌勾了勾唇。 气氛都到这儿了,她冷笑着开口。 “安王殿下,你的救命恩人另有其人。都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查到秦若初的事?” 她伸手将人推开,高高仰起头。 “你是早就有判断,不肯查。还是不愿意面对,自己被一个女人戏耍这么长时间?” 她步步紧逼,黑眸映出凉薄。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我赌你一个月之内,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殷时卿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很快他又缓慢摇头:“已经有眉目了,用不了一个月。” 他声音微微有些哑。 尤其是想到那些证据,有可能全都能牵连到…… 他眼底透出几分暗芒:“婉月,你既然现在不想见我,我走就是了。” “但……本王绝不会和你划清界限。” “绝不!” 说完,就大步离开! 秦璃歌只觉得他有毛病,狠狠的将门关上,隔绝了一切。 而门口的黑影,一闪而过,匆匆离开了秦家。 大概是过了有两日,京城忽然传出袖明阁阁主可能有磨镜之癖。 再联想秦婉月独受袖明阁阁主信任,谁说都不动摇,这个消息的可信度就更高了。 秦璃歌只听上两句,就笑出声来。 是啊,袖明阁阁主可是太喜欢秦婉月了, 毕竟……谁不喜欢自己呢? 本以为这种花边消息,传一传也就罢了,可谁能想到,竟然被某些人当了真。 尤其是,秦璃歌回袖明阁准备着手给渊儿做解药的时候,看到半掩身形的秦若初。 她吓得眼睛都瞪圆:“你要做什么?!” 秦若初见她过来,眼眶微微有些红,随后连忙跪下。 “阁主,我是来……” 她忍着满心的屈辱,甚至是愤怒,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 “小女并不觉得您的喜好有半点不妥,我是来……” 她稳了稳心神,想起殷时卿调查时候的狠厉手段,一咬牙。 “小女把自己送给您,您随意玩弄,不必客气。” 第354章 受到成吨惊吓 秦璃歌倒抽一口凉气。 秦若初这是真的信了传闻,准备用美人计把她给…… 她惊魂未定,身子往后撤了撤。 秦若初却以为阁主是嫌弃她。 透过这双漂亮的眼眸,秦若初能想象到,这到底是一个多漂亮的女人。 她有些不甘心的靠拢过来。 “阁主,您都愿意收了我姐姐,为何不愿意收了我?” “她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 她狠了狠心,猛地将轻纱扯下来。 秦璃歌更是受到了成吨的惊吓,连忙闭上眼。 秦若初也不害羞了,豁出去似的,直接走过来,强行拽着她的手就要往自己身上扯。 “阁主,您在嫌弃我吗?” 她咬着牙,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比姐姐长得好看,也足够听话顺从,名声也更好一些。” “您为何不肯收了我?” 像是生怕她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她又道。 “更何况,我什么都愿意配合。不管您要对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秦璃歌是真的受到惊吓了。 想她活了两辈子,竟然有女子上赶着让她…… 太恐怖了。 她狠狠地颤抖一下,随后一把将人推开。 “外面那都是谣言,我信任秦婉月,只是因为我们两人有缘。” 秦若初死死地抿着唇,不肯信。 她只觉得羞辱! 分明自己已经豁出一切,连脸都不要了,为什么却永远都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她拾起地上的轻纱,一点点穿上。 “所以……阁主您不肯帮我,是吗?”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对吧?” 秦璃歌笑着。 “秦若初,你自己做的孽,就该自己承担。” 秦若初又气又恼,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她忽然冲过来,抬手去拽她的面纱。 “什么狗屁阁主,你是秦婉月对不对!” “当时安王殿下就怀疑你,肯定是没错了!” 秦璃歌倒是没怎么特别阻止,面纱被瞬间扯掉。 秦若初表情有些扭曲狰狞。 “秦婉月你这个贱人,别装神弄鬼了。” “你就算是有个袖明阁阁主的身份又能如何,我看……” 她咬牙切齿的抬起头,脑子里“嗡”的一声。 不是秦婉月? 她…… 秦若初被眼前这张精致明艳的容貌给惊呆了。 这张脸,宛若画家笔下精雕细琢出来的工笔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 尤其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竟叫人生出几分畏惧! 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秦璃歌勾了勾唇:“看够了么?” 秦若初脑子里嗡嗡作响,在那一瞬间,总觉得这张脸,似乎似曾相识,就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如果她真的见过如此漂亮的人,又怎么可能不记得? 她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千万不能让殷时卿知道,这位阁主竟是个楚楚动人的美人! 秦若初整理了轻纱长裙,满脸警惕的看着眼前人。 “阁主,您确定不帮我吗?” “这件事,肯定是要牵扯到秦婉月的。” 她攥了攥手,豁出去了似的:“秦婉月并不喜欢安王殿下,一旦安王查清楚真相,她就再也不可能逃离。您确定不帮忙吗?” 第355章 没资格插手 秦璃歌眼眸轻轻眯起来。 不让她逃离? 难道是说…… 她眼底闪过几分暗芒,忽然有些想笑。 “你该不会是想说,救命恩人是秦婉月吧?” 秦若初抿嘴摇头。 “是秦璃歌。” 她望着那双过分漂亮的眼眸,实在想不出到底在哪儿见过,随即作罢。 “只是她已经死了,但秦婉月一直积极的诱导安王殿下去找真正的救命恩人,你能说她没有其他利益可图?” 她高高仰起头,像是完全看穿了别人的打算似的。 “而安王殿下的心思更是和寻常人不同。秦璃歌已经去世,那他就会将这份恩情,转移到别人身上。” “秦婉月就是最好的人选。” 秦璃歌现在听的满头雾水。 这是不是也太牵强了些?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些都能实现,那殷时卿把她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弥补对死去秦璃歌的愧疚之情? 她冷笑一声,慢悠悠的开口。 “是么?” 秦若初见她不相信,脸色也难看起来。 她往后退了一步。 “袖明阁阁主,我今日过来,是想要寻求合作,各取所需。既然你拒绝了我,那接下来……你应该也都没有资格插手了。” 她眯着眼眸,瞳仁里映出十足的危险,然后大步离开。 秦璃歌终于收敛了笑意,等她走后,这才开口。 “向柔,去查一查,她最近都和哪些人有接触。” 秦若初今日来,哪里是什么寻求帮忙,分明是来挑衅的。 她倒是很好奇,到底是有谁在她背后撑腰,她才能嚣张成现在这样? 至于秦若初说的所谓强行留下她……她觉得并不可行。 除非殷时卿有确凿证据,能证明她就是秦璃歌,否则他就算是再不要脸,也不能强行留人。 这么想着,她又仰面躺下来。 而另一边的安王府,书房里灯火通明。 殷时卿翻看完了所有的纸张,阴晴不定。 还是枫申打破了安宁。 “主子,从前我们也没想到,王妃竟曾被欺负成这样。” 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两步。 “谁又能想到,从前秦若初所有的可怜,全都是伪装出来的呢?” 殷时卿张张嘴,却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 全都是被陷害的? 所以秦婉月说的是对的,秦璃歌当日嫁给他,就是被下了药,所以才…… 他缓缓地闭上眼,脑海里全都是秦璃歌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他记得她说—— “殷时卿,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无辜的。” “你自己不肯去退婚,却将所有的错误全都推到我身上,凭什么?” 那双倔强又愤怒的眼神,满身柔弱却又坚强的叫人心惊。 她…… 她是被自己逼死的吗? 殷时卿哆嗦着,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后猛地将桌上的纸张全都推到地上! 枫申提心吊胆,却还是斗胆开口。 “主子,秦若初那边,您准备怎么办?”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补充。 “关于秦若初救您那件事,还没有查到最确凿的证据。但根据现有的蛛丝马迹来看,恐怕……” 第356章 我早就知道了 殷时卿忽然从喉咙发出阴冷的笑声。 他缓缓站起来。 “新仇旧恨,那就一起报。” “全力追查所有证据。过不了几日,就是秦若初的生辰宴了,本王怎能不送她一份大礼?” 枫申愣住,随后心领神会的退下。 殷时卿这才像卸了力似的,猛地跌坐在地上。 秦婉月,秦璃歌。 两个秦家的人,全都被秦若初从小污蔑栽赃? 一个已经香消玉殒,一个…… 殷时卿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否则怎会觉得,两个人有同样的眼神,有同样的倔强呢? 他狠狠地摇了摇头,将这些荒谬的想法彻底甩出去。 芝芝去找渊儿的时候,后者正认认真真的研磨药材。 小姑娘扎巴扎巴眼睛,开口。 “渊儿,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渊儿抬起头,歪了歪脑袋。 芝芝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爹爹现在已经怀疑,娘亲就是他死去的王妃了。” “当啷”一声,研磨药材用的工具重重落在地上。 紧接着,渊儿像个小旋风似的,猛地将门关上。 又有些不放心,他从袖子里掏出一瓶毒药,尽数洒在门口和窗口,然后又和芝芝吞了解毒丸。 做好一切准备,他才神色严肃。 “你该不会是……” 芝芝拍了拍胸脯,满脸的得意。 “我都说了,见到娘亲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我娘亲了。” 小姑娘开心极了,声音清脆。 “所以我让你叫我姐姐呀,如果我猜的没错,我应该比你早出生一会吧?” 渊儿这下整个人都傻了。 他本以为,芝芝只是凭着感觉,缠上秦璃歌。 原来她竟然从头到尾就认定了? 渊儿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 芝芝却一把拉着他的手:“渊儿,这件事很严重!” “虽然爹爹最近一直都在调查娘亲从前的事,也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误会。但是!” 她满脸的认真,用力攥着渊儿的手。 “我太了解爹爹了,就算娘亲从前很多事情都是被逼无奈,被冤枉的。但是娘亲毕竟消失了三四年,甚至还耍了他。” 渊儿听明白了。 就算她娘亲再无辜再清白,殷时卿也一定会对她消失这么多年耿耿于怀。 芝芝垂下眼帘。 “我都明白,你们不想告诉我,是担心我接受不了。” “但其实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当时情况紧急,娘亲如果不假死,就只能被爹爹捉回去,遭受折磨。” 她抬头看着渊儿。 “而且你身子很弱,娘亲懂医术,她不放心把你交给爹爹。” 渊儿忽然心里不是滋味。 “芝芝,对不起……” 他讷讷的,刚要再说什么,芝芝就伸手抱住他。 “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 过两日就是秦若初的生辰了,爹爹应该是准备在生辰宴上揭穿她。” 渊儿愣住,忽然想起今日鬼鬼祟祟的女人。 他脸色一变。 “恐怕秦若初现在还在挣扎。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准备将她做过的所有事情,全都推到娘亲头上!” 第357章 说话算数吗? 芝芝用力点头。 “我们先把这件事应付过去,只要秦若初再也不能得到爹爹的信任,娘亲就能过得舒服些。” 说着,她又眯着眼。 “其他的只能慢慢来,至于我爹爹怀疑娘亲的事,我现在给你提个醒,回去之后我还会继续观察的!” 渊儿伸手将她抱住。 “芝芝你放心,我和娘亲永远都是你的后盾!等有朝一日我们离开京城,定会想尽办法把你也一起带走!” 有了这句话,芝芝开心多了。 她现在最害怕的,无非就是爹爹把娘亲给惹毛,他们一走了之了。 现在渊儿既然承诺了她,就一定会做到! 她用力攥了攥手:“渊儿你最好了!我今日是偷偷溜出来的,就不多呆了哦。” “事情暂时还没发展到很严重的程度,不告诉娘亲也没什么。” 渊儿也是这么想的。 娘亲这两日还有的忙,秦若初花样百出,万一再被钻了空子就不好了。 两个孩子一拍即合,秦璃歌这边却忙碌异常。 因为向柔查出来了秦若初的底气——一种特殊的毒药。 这毒药曾经的确是他们袖明阁研究出来的,只要用这种药,就能操控人的心智。 秦若初估计是准备,将她从前所有针对秦璃歌和她的手段,全都推到她的头上。 然后倒打一耙,说她心思缜密,对自己都下手这么狠。 加上这些毒药,以及声泪俱下的表演,殷时卿有可能真的会信。 更重要的是……秦若初估计是准备告诉殷时卿,说她冒领救命恩人这件事,全都是被她给撺掇的。 以殷时卿的脾气,秦若初下场如何不一定,她恐怕是肯定完蛋了。 她笑着掏出一个药瓶,直接将里面的药丸碾碎。 “她这么想栽赃别人,我们自然也要送她一份礼物。” 她声音透出几分慵懒。 “过生辰嘛,咱们要是空手过去,多难看呀。” 向柔听她这么说,心里就有了算计。 “但属下有一点担忧。” 她叹口气:“虽然属下暂时没查到有薛玉凝参与的线索,但倘若她当日也跟着搅浑水……” 秦璃歌盘算了一下时间。 满打满算,秦若初过生辰也不过剩下几日。 她从怀里摸出一颗朱红色的药丸。 “去下毒吧。” 向柔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自家主子竟然会用如此简单粗暴的办法。 秦璃歌却已经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 “薛玉凝的帐,暂时还没法清算。她一旦搅进浑水,虽然影响不大,但我心情会不好。” 她扬了扬头。 “这毒,你等两日在去下,保证能让她上吐下泻,好几日都爬不起来。” 向柔应声。 过了两日,向柔下毒结束,秦璃歌心情大好,舒舒服服的准备早睡。 可没成想,后半夜的时候,就被一具灼热的身体给热醒了。 男人拥着她,脸色微微有些红,眼底早已经是赤红一片。 他近乎粗暴的从怀里掏出那个水晶瓶,声音哑的几乎快要说不出话。 “婉月,你说话算数吧?” “你说,这次花重错发作,你会帮我,对吗?” 第358章 你确定吗? 秦璃歌被他滚烫的呼吸,烫到颤抖起来。 殷时卿却迫不及待吻上她的唇。 “婉月,本王准备把和你单独相处一日的时间,用到到今日。一夜,加一个白天。” 他深深望着她。 “你说话可还算数?” 秦璃歌身子都软了。 只是独处一日这件事,的确是她提前已经答应过的,所以她也只能咬了咬唇。 “我去吩咐向柔几句。” 她近乎慌乱的从他身下逃离,叮嘱向柔,在后天之前,除非有人命关天的大事,否则不要来打扰。 顺带着,让她把渊儿看好。 向柔仿佛察觉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眉心紧蹙。 “主子,您……” 秦璃歌笑着:“这么好的一副皮囊,不好好享受一下,可惜了。” 向柔没再吭声,只微微点头。 门关上,秦璃歌进来,就落入殷时卿的怀里。 他呼吸急促,急切的去寻她的唇。 “婉月……” 他有些痛苦,因为这些日子的调查而痛苦。 滚烫的大掌落在她的脊背,男人声音沉沉。 “本王这两日,查到了从前的很多事情。” 他深深地看着她,不肯放松分毫。 “的确是我误会了你姐姐,是我欠了秦璃歌的……” 秦璃歌猛地愣住。 他在道歉吗? 所以这么长时间,对秦若初的调查一直没有进展,是因为他派了人手去查从前的事了? 秦璃歌对上那双赤红的眸,只觉得心口涨涨的。 说不出什么滋味。 殷时卿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只看着她。 “这两日,本王很痛苦。” “一方面是你姐姐,另一方面是你。” 秦璃歌的心微微提起来。 她甚至能预见,倘若有一日,殷时卿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一个人,会是什么恐怖的场景。 所以她咬着下唇:“你准备做出选择?” 殷时卿望着她,微微俯身。 “倘若本王说选你,你信吗?” 秦璃歌恍惚一下。 选她? 所以,殷时卿真的动心了? 毕竟她改头换面,“秦婉月”这个身份,从前也殷时卿也从未接触过。 他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她? 殷时卿声音很低,却透着说不出的缱绻。 “本王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可……相对的,你能不能稍微看我一眼?” 他的大掌一下下顺着她的青丝。 秦璃歌说不动容是假的。 如果她是以“秦璃歌”这个身份出现,殷时卿说选她,她甚至会想,他是不是被气的太厉害,所以才催生出了畸形的感情。 可现在的情况是—— 殷时卿喜欢上了她,喜欢上了她这个穿越而来的灵魂,喜欢上了……原原本本的她。 她心口涨得厉害,尤其是对上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她近乎浑身都软了。 “殷时卿……你确定吗?” 她声音有些不成调,主动勾住他的脖颈。 “你动心了?” 殷时卿愣了一下,倾身吻上她的眼眸。 秦璃歌在那一瞬间,仿佛感到,有什么东西似乎碎了一个洞。 她脖颈往后仰,眼眸透出几分迷离。 男人的吻,如雨点般细密落下来,吻得她密不透风。 “可以吗?” 第359章 我没碰她 殷时卿一边在心里嘲讽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边又紧张的心脏狂跳。 他的唇轻轻落在秦璃歌的唇角,又小心翼翼的转到她的唇珠。 秦璃歌仰头去吻他:“算算时间,花重错应该昨日就发作了吧?” 殷时卿浑身滚烫,方才那些话,已经是他强行冷静下来说出的。 他神色迷离的望着眼前人,呼吸乱的厉害。 “似乎……发作的时间变短了。” “十日前也有一次,但本王忍住了。” 他闷哼一声,大掌落在她的后腰,又克制的攥成拳。 “但上次我强行扛过去了,这次……” 秦璃歌明白了。 因为薛玉凝回来,两个人还经常待在一起,殷时卿体内的毒素几乎是被频繁的激发。 那花重错也就会频繁发作,用来抵抗毒素的疼痛。 她心里有了判断,声音有些低沉:“你和薛玉凝……”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就猛地摇头。 “没有,我没碰过她。” “婉月,本王不是那等登徒子,不管是谁都可以的。” 他深深地看着她,眼底的赤红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我对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更别说……要娶她。” 他声音哑的厉害,连带着浑身都在颤抖。 花重错发作的厉害,他昨晚根本就没睡着,在冰凉的水里泡着,却无法抵挡这汹涌的热意。 他又强忍了一整个白天,等到深夜,才终于承受不住。 秦璃歌仰头,去扯他的腰封。 “可如果我不打算嫁给你呢?安王殿下,你贵为皇室王爷,总要娶妻生子。” 殷时卿定了定心神。 “你若是不嫁,本王就等到你嫁为止。” 他吻她的耳廓。 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放大:“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连最后一点点坚持都摇摇欲坠。 她攀上他的肩头。 “好。” 短短一个字,像是彻底得到了许可。 殷时卿再也无法克制,将人紧紧地拥进怀里。 一夜贪欢。 秦璃歌望着眼前的人,看着他额角细密的汗,恍惚间,似乎想到了四年前的那次。 只是…… 她心头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翻身将人压住。 然后主动去吻他。 殷时卿眼底汹涌着欲,像是彻底陷入这场无边的欢愉。 分不清何年何月,也分不清白昼黑夜。 交颈相拥,唇齿相依。 一直到花重错的药效褪去,殷时卿都还不肯松手。 秦璃歌恍惚着,看着满身的狼藉,脸色才后知后觉的红了。 殷时卿轻轻的吻她,像是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脸上所有的冰冷和疏离彻底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秦璃歌被他看的浑身都又热起来,有些羞恼的扯过杯子。 “殷时卿,我警告你,仅此一次。” 她咬着下唇。 虽然说她的确也没受委屈,他很耐心的在等着她适应,也把她服侍的很好,但…… 她脸色又红了几分。 “因为上次我答应过你了,不能食言。但下次,就算你找到了药材,也不会再有这种好事了。” “你……笑什么?!” 第360章 还有过别人? 殷时卿低低的笑出声,嗓音低哑。 在昏暗的房间里,像是要氤氲出几分不寻常的情愫。 “那本王就争取,在找到所有药材之前,让你离不开我。”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敛着细碎的光泽。 “至于你担心的所有事,交给本王处理,可好?” 秦璃歌下意识的不肯相信他。 开什么玩笑,交给他? 秦璃歌的手攥起来,没吭声。 殷时卿的眼底划过几分失落——也对,他现在很难取得她的信任。 即便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即便他们做尽了所有亲昵的事情,她若是不心动,若是不松口,他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 他声音有些发涩。 “今日,本王过得很开心。” 秦璃歌见他没再扯别的,这才悄悄松口气。 “我也是。” 她扬起小脸,那双狐狸眼里神采飞扬。 “殷时卿,我从没想过,你竟然如此……” 她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男人有些气恼的捂了嘴。 “秦婉月!你还有过其他男人?” 秦璃歌愣了一下:怎么就生气了? 殷时卿却死死地盯着她,胸腔里像是有一团化不开的恼。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终于认清现实一般。 “和那个人比呢,本王会更好一些吗?” 秦璃歌勾了勾唇,趴在他耳边。 “安王殿下吃醋?” 殷时卿的唇抿成一条线,许久才开口。 “以后不要去找别人,可好?” 他尽数收敛了自己的愤怒和冰冷,声音低低的。 “你可以找本王。” “婉月,不管你什么时候有需要,都可以来找本王。” 秦璃歌瞪着眼,完全不敢相信,这种话竟然是从殷时卿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这是……真的不纠结名分,只想在她身边占据一席之地? 她有些看不透他了。 “殷时卿,你确定?” “不是因为今日发生了这些,你一时被短暂的愉悦冲昏头脑?” 殷时卿深深地望着她,缓慢下了榻,开始给自己穿衣。 许久,他束好发,整理好衣袍,这才转身望向她。 “比起你曾经有过别人,本王更在意,有了本王之后,你依旧还回去找别人。” 秦璃歌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好像坦诚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殷时卿走过来,轻轻的拥住她。 “过两日就是秦若初的生辰,你小心些。到时候本王会把枫申带过来,全程保护你。” 两人又厮磨了一会,殷时卿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 男人前脚刚走,向柔后脚就匆匆进来。 在看到秦璃歌身上这些痕迹之后,脸色猛地红了。 许久,她结结巴巴的开口。 “主子,您真的和他……” 见秦璃歌笑着,她捂着心口,半晌没缓过神来。 许久,她叹口气。 “您陷进去了吗?接下来,是准备在京城定居了?” 秦璃歌愣住,随后满脸茫然。 “不啊……我都说了,我只是馋他的身子。反正也不吃亏,他又懂得心疼人。” 她眼底透出几分亮光,随后一把抓住向柔的手。 “我决定了,在没离开京城之前,要多享受几次!” “之后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你觉得如何?” 第361章 我敢同归于尽! 向柔被她这大胆的话,惊得瞪大眼睛。 但她好歹也是秦璃歌的左膀右臂,迅速应声:“主子说得对!” “这种男人虽然没法完全交付,但玩玩还是可以的!” 说着,她甚至还悄悄的覆在秦璃歌的耳边。 “主子,只玩这一个吗?洛公子和那位冥阁阁主,也都有不错的皮囊,要不……” 秦璃歌抖了抖。 “不……不必了。” 她就算有这个贼心,也不敢有行动。 她怕死。 两人又笑嘻嘻的说了一会,向柔才开口。 “主子,薛玉凝那边的确消停了,而且不知怎的,忽然不愿意和秦若初联系了。” 秦璃歌笑出声来。 “很简单,因为薛玉凝发现,她已经是个弃子了。” 她慢悠悠的坐下来,揉了揉酸疼的腰肢。 “从前,薛玉凝频繁和她接触,是因为秦若初足够受宠,在殷时卿那边也能占不少便宜。” “保持良好的关系,能让她在殷时卿那边印象也更好一些。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摊开几张纸,轻轻叹息。 “殷时卿早就怀疑秦若初,如今更是全力追查所有证据。薛玉凝但凡有些脑子,都不该再凑近,以免引火上身。” 向柔理清楚这其中的逻辑,朝着秦璃歌竖了个大拇指。 “所以主子,你下毒,压根就不是为了阻止平宁郡主来,而是单纯想下毒吧?” 秦璃歌眨眨眼。 “嗯?怎么会呢?” “我怎么可能是因为,忽然想起从前在她身上吃了好多亏,才恩将仇报的呢?” 这一句句无辜的反问,再加上她故作可爱的表情,笑的向柔快要吐了。 而另一边的秦若初—— “不肯见?” 她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侍女。 “你说了是我有急事了吗?” 侍女颤颤巍巍的点头,就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滚!” 侍女连滚带爬的离开,秦若初就发疯一样的开始摔砸屋里的东西。 薛玉凝现在是发现她马上要失势,所以都不肯帮她了!? 可她分明还是安王的救命恩人,所有证据早就被她销毁了,谁也不能把这件事抹去! 秦兆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 他眼底闪过几分阴芒,又很快收敛,装出从前那副温和的样子,大步走过去:“乖孩子,这是怎么了?” “马上就是你生辰了,哪个不怕死的敢惹你?” 秦若初看见自家爹爹,心里稍微安稳了几分,扑进他怀里不断的掉眼泪。 “爹爹,我又被秦婉月算计了。本想着找平宁郡主帮忙,可她不肯见我。” 她咬紧牙关。 “爹爹您这次一定要帮我,一旦被安王殿下发现,我救他的事情也是假的,我们整个秦家都要完蛋!” 秦兆朝的神情微微有些厌恶,却很好的掩饰下来。 “若初,小心隔墙有耳。” 秦若初见自家爹爹的表情不对,脸色微微怔住。 难道秦家也准备放弃她了? 一想到这里,她气的发疯,连说话都疯疯癫癫起来。 “爹爹,你以为整个秦家逃得掉吗!当初我冒领救安王的名头,你敢说你没参与?” “你若是敢放弃我,我就敢拉着你们同归于尽!” 第362章 给你磕头 秦兆朝扬起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若初,你是不是气坏了?我们秦家怎么可能放弃你?” 秦若初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家爹爹,眉心紧蹙。 “我有一个计划,只要成功,不仅能让我和整个秦家重新得到安王殿下的信任,还能成功除掉秦婉月。” 秦兆朝收敛了所有的阴毒。 “好,那需要爹爹做什么?” 秦若初眼睛一亮,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迅速说了几句。 秦兆朝在心里掂量半晌,随后应声:“你放心,爹爹定会全力配合你。” “你是我们秦家花了无数心思培养起来的,爹爹不帮你,还能帮谁?” 秦若初终于放心了。 见秦兆朝已经去准备,她眼底划过几分狠戾,转身往秦许画的院子里走。 秦许画已经好几日没有去找她,这让她觉得十分不安。 她快步走进去,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逼出眼泪,就哭哭啼啼的跑进了秦许画的书房。 “哥哥……我是来给你告别的。” 说着,她猛地跪下来。 “我大概是活不过几日后的生辰了,特此来给你道别。” 秦许画手里的画笔猛地摔在桌上。 他慌忙起身:“若初妹妹,你又在说什么傻话?” 秦若初哭的梨花带雨。 “我没有说谎,哥哥你好像还不知道,姐姐她……她污蔑我,说我不是安王殿下的救命恩人,还伪造了很多证据。” 她浑身颤抖,像是害怕极了。 “安王殿下已经相信了她,正在派人追查。你知道的,姐姐身后有袖明阁撑腰,只要稍微动动手脚,我就完了。” 秦许画微怔,心里稍稍起了几分怀疑。 可秦若初哭的实在伤心:“哥哥,从小到大,我都是个不中用的。也没给你带来过什么好处,更没帮过你分毫。” 她用力咬咬牙,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若初给您磕几个头吧,也算是对得起您了。” 秦许画见她重重磕了几下,额头都红了,终于彻底信了她。 “若初妹妹,你放心。秦婉月这贱人,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她既然敢这么对你,生辰宴时我定会提点安王,让他注意。” 秦若初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 “不必了,因为我的关系,你和安王殿下的关系已经不算太好。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她泪如雨下,死死地拽着秦许画的衣袖。 “而且,而且……” 她声音忽然变小。 “我怀疑姐姐给我下蛊了。” “我经常会言不由衷,说出一些完全不想说的话。以前伤了你和爹爹,还被迫撒了很多谎。” 秦若初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我没有证据,安王殿下也肯定早就厌弃了我。” “哥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变了很多,觉得我不可理喻了?” 秦许画很快就联想到,秦璃歌和袖明阁阁主关系匪浅,眼底彻底凉薄下来。 他温柔的伸手将人搀扶起来,脸色难看。 “若初妹妹你放心,既然这贱人想害你性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眼底阴沉,猛地提起长剑往外走:“我这就去斩了她,提着她的头颅,参加你的生辰宴!” 第363章 气什么,又没死 秦璃歌正懒洋洋躺在贵妃榻上的时候,秦许画就踹开门进来,举起手里的长剑就狠狠刺过来。 她眯着眼,嘲讽道。 “秦许画,你又发哪门子神经?” 秦若初匆匆赶过来,小脸还带着泪水。 “哥哥,哥哥你别做傻事。姐姐现在是安王殿下的人,你若是伤了她,安王殿下会和您决裂的。” 她急的又哭起来。 秦许画一想到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又盯着她桌上几个瓶瓶罐罐,心里更笃定了几分。 这该死的贱人,有袖明阁做靠山,要什么样的毒药蛊虫没有? 亏得他前段时间还怀疑秦若初,觉得她再也不是小时候那般纯粹温和的模样。 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秦婉月的阴谋,全都是她在背后操控! 他高高举起长剑,眼底满是残忍。 “若初妹妹,到现在你还帮她说话!” “从小到大,她好几次都害得你险些没命,你却还不忍心她受伤。” 秦璃歌挑眉。 不忍心她受伤? 恐怕秦若初这会儿,恨不得她已经死了吧? 秦许画见秦璃歌一直躲来躲去,他甚至都碰不到她的衣角,恼羞成怒起来。 从最开始只是想要给秦若初报仇,到最后,已经变成迫切的想要杀了她! 秦若初也不参与,就在旁边流泪,偶尔还可怜兮兮的劝上几句,好给秦许画火上浇油。 秦璃歌眯着眼,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趁着躲避攻击的瞬间,直接扔向秦若初! 银针又细又小,速度还快,压根躲闪不及。 秦若初也只来得及发出惨叫声,就瞬间倒在地上。 秦许画气的双目赤红。 “秦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孽畜!” “今日我就替秦家斩了你这个逆女,替天行道!” 秦璃歌扯了扯唇角。 “气什么?她又没死。” 秦许画愣住,脸色愈加阴冷:“秦婉月!她是你妹妹,你又是下毒又是故意陷害,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秦家?!” 秦璃歌笑的更灿烂了。 “秦许画,你觉得秦家容得下我吗?” “你们如何对我,我就如何对你们,这难道不是很公平?” 说着,手里长剑挽了个剑花,几乎眨眼间就刺入秦许画的肩头。 后者脸色猛地苍白,疼的闷哼一声。 他竟从未想过,自己连秦婉月都打不过! 秦若初抽搐着,又踉跄的跑过来,死死地护在秦许画面前,然后扭头喊着。 “快去叫爹爹!” 侍女慌慌张张的跑走,秦璃歌却并没有拦。 她眼底透出几分清明,像是早就看穿他们的计划似的,用长剑杵着地面,慢悠悠的扯开一个笑容。 “怎么,儿子打不过,所以叫老子来?” 她高高的仰起头,鄙夷的看向秦许画。 “我亲爱的三哥哥,看来上次你被骗的团团转,还没长记性?” 秦许画脸色难看几分,捂着手臂恼怒异常:“秦婉月,这些都是你故意陷害的!若初妹妹从来都没有错!” 正说着,秦兆朝就已经火急火燎赶过来。 一看到儿子女儿全都负伤,他再也忍不住。 “秦婉月!老夫本想着,你好歹也是我秦家血脉。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那今日,老夫就饶你不得!” 说着,哗啦啦一群侍卫,将整个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兆朝振臂一挥:“众人听令!就地诛杀秦婉月!” 第364章 那就都别活了! 秦璃歌仰头看去,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了。 她不免觉得好笑。 “爹爹为了能除掉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她很清楚,这一家子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只要杀了她,殷时卿就算真的想要再追究,那也没有意义了。 但倘若今日杀不了她,这秦家人就能迅速用这件事情来造谣,说她彻底反了,要血洗整个秦家! 到时候,官府的人只要过来看上一眼,看到这满地横尸,就能定了她的罪! 她眯着眼。 “怎么,都等不到我妹妹生辰了?” 她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秦若初。 后者呼吸一顿,随后咬了咬牙:“姐姐,我就算是有万般错,你也不该陷害我。” 她咬死了自己是受害人,脸上满是泪痕。 “姐姐,你现在给爹爹认个错,再给哥哥道歉,说不准这件事就过去了。” 秦兆朝冷哼一声。 “若初,你不必再为你姐姐求情。” “动手!” 黑压压的一群人直接冲过来,箭羽铺天盖地而下,并不给她留下半点退路。 秦璃歌忽然庆幸,她把向柔留在了渊儿的房间。 她只草草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就直接拔出长剑,一剑贯穿两个侍卫的心脏! 血溅在秦兆朝的脸上,溅在了秦许画的身上,吓得他们浑身僵硬,腿软着躲开。 秦璃歌更觉得好笑了。 秦兆朝应该是没想给她留活路,这些侍卫的数量,甚至都数不清。 她心里盘算着,老东西请这么多人,到底花了多少钱,反手又刺死几个。 箭雨密密麻麻,她跳起来用长剑搅落无数,眼底寒光凛冽。 侍卫已经杀了一半,可同样的,她也负了伤。 看着不远处秦家人阴恻恻的打量她,再看看丝毫不退缩的黑衣人,她终于彻底恼了。 “既然如此,那就……都死吧!”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朝着秦兆朝笑的灿烂。 “爹爹,这药刚研究出来,你们就有幸成为第一批替死鬼,真不错。” 几个人脸色煞白,却又不敢往前冲。 就在秦璃歌伸手去拔瓶塞的瞬间,一只手猛地伸过来。 “婉月,不可!” 是殷时卿。 男人猛地将她拦腰护在怀里,手里长剑已经染了血。 剩下的另一半黑衣人,在他和枫申的配合下,杀的片甲不留! 还不到半个时辰,整个秦家,只剩下遍地横尸,血腥气冲天! 秦家三人惊魂未定,尤其是在看到男人来的时候,心都狠狠地沉下来。 殷时卿察觉到秦婉月受伤,眼底的冷意彻底迸发。 他脸色阴郁,提着染血的长剑,一步步逼近三人。 “看来,你们秦家人,是一个都不想活了?” 秦许画有些不甘心,连忙护住秦兆朝和秦若初。 “安王,你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对你来说,秦婉月这贱人,比我们两个之间的有请,还有妹妹救你的感情都还要重要?!” 殷时卿眼底,闪过几分残暴。 他忽然抬手,长剑猛地贯穿了秦许画的前胸后背,鲜血如注! “秦许画,你区区秦家少爷,敢用这种语气同本王说话?” “本王看上的人,又岂容你们这等蝼蚁任意欺凌?!” 第365章 还是不同意? 秦许画脸色猛地变了。 秦若初更像是见了鬼似的,眼睛瞪大,死死地盯着殷时卿。 男人却并不给他们半点颜面。 “秦老爷,你若是还有些自知之明,就该乖乖闭嘴,不是吗?” 他说的是,接下来的处理…… 秦兆朝狠狠地抖了抖,陪着笑脸。 “安王殿下,瞧您这话说的。婉月也是老夫的女儿,自然不会再节外生枝。”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秦若初和秦许画使眼色。 两个人虽然脸色难看到极点,却也只能干笑着。 “是,是……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殷时卿这才看向秦璃歌。 “你交代本王找的东西,都已经找齐了,要去看看吗?” 说着,他眯着眼眸,死死地盯着几个人。 “你们应该很清楚,再故意陷害是什么下场吧?” 秦若初颤抖着,总觉得被殷时卿给看穿了。 可她依旧不甘心! 尤其是看到殷时卿对秦婉月这般温和,顿觉难受。 她掩饰住所有的愤怒,乖乖点头。 最后一次,生辰宴的时候,她再试最后一次! 一定要把这贱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而另一边的薛家—— 薛玉凝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眼眸半眯。 “还是不同意合作?” 她声线透出几分骄纵,随后又很快变的冰冷。 “本郡主到很想知道,这个袖明阁,到底是什么来头。”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压低声音。 “回禀郡主,袖明阁是几年前横空崛起的,听闻那阁主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可医白骨活人肉。” 薛玉凝的手,轻轻搭在把手上。 一旁的侍女连忙上前,给她喂了葡萄,然后双手接过她吐的葡萄籽。 她抿了抿唇。 “出神入化?既然是几年前横空崛起,又怎么可能和秦婉月这种贱人走到一起?” 她算了算时间。 “秦婉月在乡下庄子上,呆了大概有五六年吧?这期间,你们都说她快活不下去了,又怎会……” 她的手轻轻在把手上点了点。 黑衣人迅速明白过来。 “郡主,您是说……现在的秦婉月,已经不是从前那个……” 薛玉凝用帕子擦了擦嘴,高高仰起头,满脸的矜贵。 “本郡主可没说这话。” 黑衣人接过话茬。 “是,这都是属下的蠢笨推测,等过些时日,查明真相,再来叨扰郡主。” 薛玉凝这才满意的笑笑,随后缓慢起身。 “现在还不着急,更重要的事,就在两日后了。” 她眼底透出几分凉薄,随后勾勾唇。 “自从安王殿下那颗心记挂在秦婉月这贱人身上,他对我就冷淡了不少。” “分明亲自接我回来的时候都还很乖,可后面却越来越不受掌控。” 黑衣人颤了颤。 “或许是,安王现在体内已经发生了变化?” 薛玉凝十分肯定的摇头。 “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出手,从来都万无一失。” “安王也不会是这个例外。” 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端庄优雅。 “你去,查一查在本郡主不在的这段时间,安王都吃过什么,用过什么,和谁接触最多。” “更重要的是……前段时间死的那一批人,连尸首都找不见,查一查,除了安王殿下出手,当日谁还在他府上?” 第366章 是她吧?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 “郡主,当日不光有那些死士和那一位派去的人手,还有……冥阁派去的杀手。” 薛玉凝的眼底忽然亮了几分。 “哦?苏冥夭?” 见黑衣人点头,她唇角缓缓勾起。 “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位冥阁阁主,从前找到我,说是有要紧事告诉我……” 她站起来,眯着眼。 “你先去通知他,让他抓住这次机会,乖乖过来告诉我。另外,我方才说的事情,迅速着手调查。” “本郡主倒要看看,我不在的时候,有哪个不怕死的敢破坏我的成果!” 黑衣人应声,迅速离开! 苏冥夭是趁着夜色来的,薛玉凝依旧安静的斜靠在贵妃榻上,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探究。 “那日,你派人去安王哥哥的府上,是准备杀谁的?” 她头脑足够聪明,眼底闪着精光。 “安王哥哥和你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你也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去杀他。” 她低头挽起自己的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 “所以,当日安王府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你想杀,却又没杀掉的人?” 她抬头看了一眼苏冥夭,忽然又笑起来。 “哦,看来是我说错了。毕竟堂堂冥阁阁主,怎么可能有杀不掉的人。” “所以这个人,对你很重要?你只想伤了她?” 她眼底透着探究,随后缓慢起身,一步步靠近苏冥夭。 “是秦婉月?” “当日安王哥哥和秦婉月在一起?” 苏冥夭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淡淡扫了她一眼。 “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该知道,本阁主最讨厌别人套话。” 薛玉凝笑了笑,十分干脆的翻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琉璃瓶,眼睛都不眨的,直接割破手腕,滴了满满一瓶。 她用细布摁住手腕的伤口,将还带着体温的琉璃瓶递给他。 “补偿。” 苏冥夭的瑞凤眼,像是蒙上一层薄雾。 薛玉凝勾勾唇:“你知道的,我的血对你们冥阁来说,十分有用。” “你只要如实告诉我,你伤秦婉月要做什么,我可以保证,一个月,给你送这么一瓶。” 苏冥夭的眼底染上几分嗜血,随后伸手将瓶子接过来。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小瓶子的重量,随后轻笑。 “这些东西,只能收买到一个是或者否的答案。” 薛玉凝眯着眼,忽然笑起来。 “行,我送你大概四五瓶,换你一个答案。” 苏冥夭这才勾唇。 “那日的确是秦婉月。” 反正这些事,薛玉凝早晚都会查到。更重要的是,他要这些血,的确有用。 只有这些血,能帮他快速判断出,那个血可以解百毒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这些,暂时不能告诉薛玉凝。 他望着眼前的女人。 “看在你不算吝啬的份儿上,本阁主再告诉你一点。” “那日殷时卿的状态非常差,否则我的人也不会轻而易举就进了院子。” 他深深地看着她,声线带着几分危险的警觉。 “薛玉凝,你该不会是想让他死吧?” 第367章 会死? 薛玉凝的表情有明显的僵硬,随后才笑起来。 “无可奉告。” 苏冥夭轻笑,拿着东西往外走。 “前些日子想找你说的事,是想请你帮忙来着。不过已经解决了,所以用不着再说。” 他耸耸肩。 “另外提醒你一下,殷时卿可不是傻子。” 薛玉凝盯着他的背影,似笑非笑。 “巧了,本郡主也不是傻子,更不是秦若初那个蠢货。” 苏冥夭听到这话,迅速反应过来。 “所以你真的去找了秦老爷?” “薛玉凝,你这个疯子!” 薛玉凝高高抬起头,眼底透出细碎的冷光。 “阁主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和安王哥哥一样,也深深迷恋上了秦婉月?” 她双手抱胸,又往前逼近了一步。 “本郡主就不明白了,放着本郡主这样的人不要,却偏生看上那个乡野村妇。她到底有什么魅力?” 苏冥夭只笑着。 “像你这么恐怖的女人,本阁主这辈子都不会要的。” 薛玉凝盯着他,轻轻的笑起来。 “你信不信,安王殿下一定会娶我?” 苏冥夭没吭声。 女人又道:“另外,哪里是本郡主去找秦老爷,分明就是他巴巴的求过来。” “一个连自己亲女儿都愿意放弃,只求自己活命的人,我见的多了。” 她看着苏冥夭,耸肩。 “怎么,你准备在我这里得到消息,去告诉秦婉月?” 男人却只是漠然的笑笑,扭头离开。 薛玉凝没有阻拦,反而有些期待接下来的闹剧了。 而苏冥夭,也并没有去秦家。 毕竟薛玉凝准备做的事情,对秦婉月来说,应该影响不大。 就算大…… 他勾了勾唇:他巴不得影响呢! 秦璃歌从安王府回来,就迅速的开始研墨写药方。 殷时卿已经将她需要的绝大部分药材全都找回来了,那现在唯一需要的,就只有药引。 那点药引暂时还不够。 毕竟她就算是再厉害,那三株药材的药效,也实在是小的可怜。 她在纸上勾勾画画,又迅速排列出另外一个全新的配方。 她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倘若殷时卿又和她闹翻,倘若她需要被迫离京,她必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等这些全部完成,已然是深夜。 向柔敲门进来,帮她端了一碗补汤,随后开口。 “主子,属下方才发现,苏冥夭去薛府了。” 秦璃歌将笔搁下,看着自己刚刚写好的配方,轻轻挑眉。 “嗯,看来我的感觉不错。” 向柔看着自家主子复杂的表情,微微有些恍惚了。 “您……感觉到什么了?” 她怎么没那么多感悟? 秦璃歌的指间,轻轻从纸张上划过。 “苏冥夭这人深不可测,是敌是友都还分不清楚。” “至于殷时卿……” 她摁了摁心口的位置。 “入夜开始,我心口就难受的厉害,如果我猜的没错,苏冥夭应该是要了一瓶血,用来……找我。” 她勾勾唇。 “可解百毒的血,苏冥夭似乎找了很久了。” “你说,他为了逼我显出狼狈的样子,会不会把一整瓶血,直接倒在我身上?” 向柔的心都提起来。 “主子,你上次只是闻了,都有那么大的反应,倘若直接接触,恐怕……” 秦璃歌挑眉。 “会死?” 第368章 替你杀人 向柔不敢吭声。 秦璃歌却低低的笑起来。 “你只知道,我只要遇到她的血,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反应。” “可你似乎忘了,既然互为克星,那我自然也会有点优势。”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只是需要稍微付出点代价。” 她算了算时间。 “你来的正好。” 说着,她迅速又提笔写了一张药方,详细到占比和各种药材的处理方法。 紧接着,在向柔的注视下,一匕首刺在自己的心口上! 向柔倒抽一口凉气,慌忙去扶她。 秦璃歌却忍着疼痛,不慌不忙将心头血收集起来,这才给自己抹止血的药膏。 “你去一趟袖明阁,把这些都给他们,让他们务必在三日之内,将我要的药丸做好。” 向柔将人扶着坐下。 “能……管用吗?” 秦璃歌勾了勾唇。 “嗯,这就是我需要付出的代价。你应该还记得,从前我做过一些……能让我防止被发现的药丸。” “那些药丸也掺了我的血,只是割破的位置是手腕。能顺利让我的血液,变得和普通人一样。” 向柔明白了。 “所以心头血,加上您写下的药方,就能发挥更大的效果。” 她认真将东西放好,这才叮嘱。 “主子,这两日您还要好生休息。” “秦若初这次生辰宴,肯定会闹出不少幺蛾子。” 秦璃歌这点倒是不否认。 “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搏了。这次一旦失败,她就会彻彻底底被殷时卿放弃。” 向柔不再说话,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伺候她洗漱宽衣,确定她没有大碍,这才迅速往袖明阁去。 秦家越发热闹起来。 到处都张灯结彩,秦老爷已经开始递请柬了,一些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甚至都是他亲自上门去送的。 秦若初这两日倒是安静下来。 自从上次秦家险些要弄死她失败之后,所有人都不敢再吭声,像是只等着生辰宴那日,一雪前耻。 在生辰宴的前一夜。 秦璃歌收到了袖明阁做出来的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下,又将剩余的药丸妥帖放好。 都还没等她再转过身,窗户就猛地从外面打开,一个黑影跳进来。 是苏冥夭。 秦璃歌忽然觉得好笑。 她本以为,这人会等到生辰宴之后再动手,结果却提前了。 苏冥夭却并没有和她想象中那般出其不意,反而直接坦**开口。 “秦婉月,我依旧怀疑你是本王要找的人。” 他晃了晃手里透明的琉璃瓶。 “你只要同意,我将这一整瓶血全都倒在你身上,再等上两个时辰。” “若真不是你,我愿意答应你,无偿替你杀一个人。” 秦璃歌微微挑眉,主动靠近他。 “如果不是我,这瓶血你可就浪费了。” 苏冥夭像是毫不心疼,直接将瓶塞打开。 “你不必为了摆脱嫌疑,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这血,和能解百度的血相克,一瓶倒下去,只会让你死无全尸。你……” 话都没有再说出半句,秦璃歌忽然大步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小瓷瓶,眼都不眨的,尽数喝进嘴里。 “如何?” 第369章 说的浅显些? 苏冥夭呼吸一顿,终于有了瞬间的慌张。 “秦婉月!找死也不是你这种办法!” 别说喝下去,就算是闻到,那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痛,严重了能要人性命, 如今她整瓶喝了下去,恐怕…… 他脸色微微有些白,不知为何,心里竟涌出几分莫名的后悔。 秦璃歌淡定的把空的琉璃瓶放在桌上,然后慢悠悠的坐下。 她做出这番举动,不仅仅是为了让苏冥夭打消怀疑自己的念头,她更想测试一下,药丸的效力到底如何。 更何况,她多得是自保的办法,必然不会真的香消玉殒。 一分钟…… 两分钟…… 秦璃歌稳坐如山。 苏冥夭也从最开始的慌张失措,彻底变成惊诧。 她……没事? 苏冥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他认定了那人就是秦婉月,那应该不会出错。 可…… 他眯着眼:“秦婉月,我就算知道是你,也绝不会和旁人一样,恨不得放干你的血。” “我只是需要一些,救命。” 秦璃歌叹口气。 “我若真的能有这种本事,都不用你开口,我主动送过去多好?” “至少还能寻求冥阁的庇护。” 苏冥夭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尤其是一个时辰之后,他看着依旧神色淡定的秦婉月,几乎快要坐不住了。 又过了一会,苏冥夭终于垂下眼帘。 “好,这次我信了。” 他攥了攥手:“说到做到,我欠你一条人命,不管你让我杀谁,我都没有怨言。” 秦璃歌想了想。 “那就先攒着吧,等我真的不想自己动手的时候,会来找你的。” 一直等到苏冥夭彻底离开,确定没有眼线盯着,向柔才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端着一杯温水给她漱口。 秦璃歌吐出漱口的淡红色的水。 向柔却急的眼眶都红了:“主子您糊涂啊,那东西岂是您能喝的?” “万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袖明阁和属下,都要随您而去了啊!” 秦璃歌笑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手。 “我又没吐血,更没疼,这难道不更说明,我的药方万无一失吗!” 向柔气的想要教训人,可看着自家主子笑盈盈的样子,又忍住了。 她好像真的很高兴? 她咬了咬牙:“不能有下次了!您这分明是胡闹!” 秦璃歌连忙伸手安慰她。 “好好好,你放心,下次请我喝,我也不会喝了。” 实在是太难喝了。 有点想呕。 安静了一会,秦璃歌却挑眉。 “你知道我这次为何非喝不可吗?” 向柔不想说话。 秦璃歌却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眨巴眨巴眼睛。 “你听我说啊,我这次验证了前几日怀疑的事情。” 向柔还是不说话。 她再接再厉,挺起胸膛,说的那叫一个胸有成竹。 “真正能够克制我的那个人,要么死了,要么彻底消失了。” 这下,女人终于有了反应。 她眼底透出几分茫然,随后慢慢看向秦璃歌。 “属下愚笨,实在没听懂。您……能否说的更浅显些?” 第370章 妙啊,妙啊! 秦璃歌笑眯眯的。 “就是说,薛玉凝虽然能够对我造成同样的伤害和影响,但这些作用,全都是后天用人力改变的。” 她顿了顿,又解释道。 “也就是说,薛玉凝是个被人工改造出来的药人。” 向柔傻了。 药人? 那不是…… 她脸色不算太好看:“所以薛玉凝小时候过得不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做药人本就九死一生,她所有承受的痛苦,应该比不上她得到的吧?” 秦璃歌勾勾唇。 “要么怎么说,殷时卿简直惨到家了。” “一个就命恩人,是冒名顶替的。一个青梅竹马,是处心积虑接近他的。” 她拍了拍手:“妙啊,妙啊!” 向柔试探性的开口。 “既然是被改造出来的,是不是……只要我们找到办法,就能彻底消除掉她带来的影响?” 见秦璃歌点头,她的心情彻底好起来。 她攥攥手:“主子您好生休息,明日咱们还要和那秦若初大战三百回合!” 而另一边的安王府—— 殷时卿的脸色有些铁青。 枫申更是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过了许久,男人才开口:“既然找不到证据,那毒肯定不是婉月下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殷时卿的心里还是剧烈的摇晃了两下。 就在方才,枫申查出薛玉凝前两日中过毒,而且根据他们这些人的判断和最近观察到的事情,下毒的人,只有可能是秦婉月。 只是……找不到任何确凿的证据。 枫申听自家主子这么说,连忙道。 “平宁郡主明日也会赴宴,说是有一些事情,她憋在心里很久了,不吐不快。” “还说……希望能和您一同赴宴。” 殷时卿缓慢摇头。 枫申却提点道:“主子,您和她一道,正好可以试探一下她的口风。” “倘若她是故意陷害乐悠郡主,咱们也能心里有数。” 殷时卿抿着唇,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微微点头。 “不错,虽然本王不相信,平宁郡主会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但……” 他缓缓闭上眼—— 从前他也不相信,秦若初的嘴里竟然没有一句真话。 可这两日所有的调查结果都显示,他被蒙在鼓里好多年! 枫申又道。 “主子您明日且按捺住,听闻秦若初这两日也找到一些能够证明自己的证据。” “甚至说,自己能凭借明日的生辰宴,彻底翻盘。” 殷时卿猛地抬起头! 翻盘? 所以针对的是秦婉月? 一想到秦家对秦婉月的态度,他眼底又透出几分厌恶。 “生辰贺礼,不必再准备了。她若是有脸提,本王就把查到的所有证据全都甩给她。” “这么特殊的生日礼物,她配得上。” 枫申哆嗦了一下,拱拱手。 “另外,今夜……苏冥夭在乐悠郡主的房间里,呆了整整两个时辰还要多。” “属下来找您时,他才离开一盏茶的时间。” 殷时卿盯着外面快要泛起鱼肚白的天色,眼底彻底阴郁下来。 “两个时辰?!孤男寡女?!” 第371章 就是这个 见枫申不敢再说话,殷时卿收敛了几分怒火。 “无妨,马上就天亮了。” “伺候本王洗漱更衣,今日这场大戏,本王要亲眼看着!” 整个秦家,从天不亮开始,就热闹非凡。 秦若初更是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力争惊艳全场。 秦璃歌是真的不着急,一觉睡到大天亮,向柔敲门说,人都来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才开始慢悠悠的收拾。 刚走到花厅,就听到秦若初柔柔弱弱的声音。 “今日,趁着各位都在,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安王澄清一件事。” 她眼眶里满是泪水,痴痴地看向殷时卿的方向,死死地咬紧下唇。 “这件事和姐姐有关,但不知为何,今日姐姐迟迟不来。有可能她心虚……”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就嗤笑一声。 “妹妹,背着别人说坏话,不太好吧?” 秦若初脸色微微变白,随后转过身。 “姐姐你来的正好。” 说着,一旁侍女就捧着托盘,上面有精致的小瓷瓶。 “姐姐,这是前日在你院子的树下发现的,你认不认?” 周围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秦若初冷笑着,仰起头。 “诸位,这东西,我已经找府医验过了,瓶子是袖明阁特有的,里面的东西,和蛊虫类似。” 全场哗然。 袖明阁,蛊虫。 一旦联系在一起,他们很难不对秦婉月产生几分提防。 秦若初攥着手,泪重重落在地上。 “在姐姐回京之后,我就频繁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经常说出心口不一的话,经常做一些叫人厌恶的事。” “我曾经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坏。可我后面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说什么做什么的时候,才知道出事了。” 她抽泣一声,忽然提起裙摆,重重的跪在地上。 “安王殿下,我说这话,并不是为自己开脱。” “我很清楚,不管那些事是否出于我的意愿,都是我做的。” 她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是,安王殿下,你最近的确查出了很多线索,彻彻底底揭穿了我的虚伪面目。” 殷时卿眯起眼,总觉得她的情绪不对。 他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秦璃歌,这才皱眉。 秦若初哭的声泪俱下。 “没错,我承认,我根本就不是安王殿下您的救命恩人,真正的救命恩人是我已经死去的姐姐,也就是您的王妃秦璃歌。” 全场所有人,脸色变了又变,仿佛都不记得,今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 殷时卿更想不通了—— 秦若初会主动承认? 还是说,和枫申说的一样,她手里有足够的证据能够翻盘? 他目光落在那个小巧的瓷瓶上。 “你想说什么?” 秦若初见殷时卿理她了,自然底气更足了几分。 “安王殿下,小女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从没有鲜果要冒名顶替,而是言不由衷啊!” 她重重的跪了下去,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当日姐姐救下您,我和秦婉月都在。” “可我也不知道她忽然发什么疯,忽然揪着我就往火海里推,并且逼我吞了药。” 她眼泪涟涟,将托盘又往前推了推。 “就是这个药。” 第372章 丧心病狂 “吃了这药之后,我根本就并不能控制自己要说什么,才会冒名顶替了姐姐的功劳。” “安王殿下,小女对天发誓,句句属实,您可以请太医来查验,这药瓶里到底是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在秦璃歌和秦若初两人的身上来回徘徊。 殷时卿眯着眼。 “枫申。” 枫申迅速应下,就离开了。 秦璃歌在看到那瓶子的瞬间,勾了勾唇。 啧,这的确是他们袖明阁的东西,只是……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东西原本应该是在薛玉凝家里的。她还是帮忙了? 太医验了药之后,整个人愣住,随后惶恐的跪下来。 “回禀各位贵人,回禀安王殿下。此物的确有蛊虫的功效,能够短暂控制人的心神,让中毒者无条件服从下毒者命令。” “从前袖明阁确实有这么一款毒药,但价格昂贵,起初是用来审问要犯的。” 众人压低声音。 他们可都知道,秦婉月这女人,和袖明阁关系匪浅。 倘若她真的想要一瓶,应该轻易就能得到。 秦若初擦着眼泪,看着殷时卿。 “安王殿下,我从没想过要冒名顶替,更没想过要一次次欺骗你。” “我也是最近才彻底摆脱了这个药物的控制,上次您看到的我们秦家的闹剧,就是因为哥哥看不下去,才找姐姐麻烦的。” 殷时卿眯起眼,眼底泛起寒光。 “秦若初,袖明阁是最近几年才建立起来,你却说,小时候就被逼着吃了这药?” “这药又是从何而来?” 秦若初愣住。 她竟完全忘了这件事。 她呆呆地看着殷时卿你个,咬着下唇。 “我不知道……但当时我记得很清楚,从火场出来,姐姐就硬塞了东西给我,吞下之后,我整个人就失去了控制能力。” 她又重新跪在地上。 “安王殿下,我就算是再坏再过分,也不可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吧?!” “更何况,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弄到袖明阁的药?” 这的确是一点想不明白的。 秦璃歌听笑了。 “秦若初,你不用找借口。这药平宁郡主就有一瓶,你和她本就关系好,若是……” 话都没说完,女人就像是气疯了似的,尖叫起来。 “姐姐,你就算是栽赃陷害,也该有个度!” “平宁郡主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她就算今日没来,你也不能如此污蔑她!” 说着,她又朝着殷时卿的方向磕了个响头。 “安王殿下,今日我不求能洗脱冤屈,也不求您能重新改变对我的看法。” “我只是希望,罪魁祸首能受到惩罚!” 殷时卿现在然不可能再完全相信秦若初。 甚至,他半个字都不肯信。 只是这瓶药,的确有那么一点可疑,再加上今日来宾众多,他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交代才行。 就在他还没开口的时候,一个骄纵清亮的声音传来。 “这药瓶的确是本郡主的,而且还是被神不知鬼不觉偷走的。” “秦若初,你又准备胡说八道些什么?!” 第373章 抛弃她? 秦璃歌在看到她的时候,并不算特别惊讶。 甚至,她开始殷殷期待,这场才刚刚开始的好戏。 只是心里稍微有点遗憾。 本想着自己亲自手撕秦若初,现在看来,都要让别人代劳了。 她小幅度往后退了一步,以免撕起来的时候误伤她。 秦若初冷不丁看到薛玉凝,脸色微变。 “平宁郡主?” 她像是完全不能接受似的:“平宁郡主,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拼了命的给她使眼色。 她们两个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啊! 薛玉凝却像是压根看不到似的,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小瓷瓶拿过来。 “安王殿下请看,这东西,原本是我买来,准备送给您的。” “这瓶底还有我亲手刻下的字迹。” 殷时卿反转瓶身,才看到底下有浅浅的“安”。 薛玉凝又道。 “只是,我才刚雕刻好,药瓶就不翼而飞了。” “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最终也就作罢,可谁能想到,这东西竟然能出现在秦若初的手里!” 这些话一出,现场所有人的心境,就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乖乖,所以这东西,是偷来的? 那秦若初说的那些话…… 秦璃歌有些意外——薛玉凝这是真的抛弃秦若初了? 这字字句句,都把她往死里整,半点都不留退路。 这么看起来…… 秦璃歌眼底透出几分凉薄。 薛玉凝却朝着她笑起来。 “乐悠郡主,真是抱歉。是我没看好自己的东西,才为你引来今日这一身骂名。” 她满脸的懊恼。 “这两日我就已经开始怀疑秦若初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才差点让她得逞。” 说着,她提起裙摆,缓缓走到秦璃歌面前,朝着她行礼。 “本郡主向你赔罪。” 秦璃歌顿觉有趣。 果然,薛玉凝不是秦若初这个蠢货。 她懂得张弛有度,进退得体。一旦发现殷时卿开始怀疑她,她能屈能伸,甚至能给她低头。 的确不简单。 秦若初却没看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愤怒。 她尖叫着拽住她的手臂。 “平宁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我们两个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你不是说,只要我乖乖听你的,你就能让我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秦若初眼睁睁看着殷时卿对她所有的耐心,全部消磨殆尽,再也不顾上什么形象。 再不抓紧时间,把薛玉凝重新和她绑在一起,她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她死死地拽着薛玉凝的手臂。 “我姐姐给了你什么好处?” “她该不会用安王殿下来交换的吧?” 说着,她又急急忙忙看了一眼殷时卿,满脸的焦灼。 “姐姐和安王殿下两个人,现在情投意合,怎么可能真的分开呢。” “平宁郡主,你糊涂啊!” 她故意提起两人之间的关系,好激怒薛玉凝。 毕竟她最是善妒! 可…… “秦若初,到现在你还不醒悟吗!” “从小到大,你陷害秦璃歌和秦婉月的次数还少吗?!” 第374章 你敢说没关系? 一句话,将秦若初几乎要打入深渊。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人,脑子里嗡嗡作响:“你……说什么?” 薛玉凝冷笑着,眼底满是愤怒。 “我从很早之前,就劝你收手。” “可你是怎么说的?你说自己就是嫉妒,就是想让他们死。” 秦若初如坠冰窖。 她甚至到现在,都不明白,薛玉凝忽然叛变,去帮秦婉月这贱人,到底是为什么。 殷时卿眼底闪过几分凉薄。 薛玉凝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敢说,秦璃歌的死和你没关系?” “你敢说,她出嫁当日你没参与下药?” 她步步紧逼,盯着秦若初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你敢说,秦婉月自从回来就受了那么多委屈,你问心无愧?” 秦若初哆嗦了一下,狠狠地跌坐在地上! 摔倒之前,她对上殷时卿的眸。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 没有任何愤怒,只有凉薄,还有几分浅浅的失望。 她心彻底凉了—— 完了! 她踉跄着爬过去,死死地拽着殷时卿的裤腿。 “安王殿下,安王殿下!” “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啊!我真的太怕失去你,所以做了错事。” 她哭的涕泗横流。 “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把,最后一次。” 说着,她又颤颤巍巍的指着薛玉凝。 “平宁郡主,我们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要如此害我?” “分明从前你要做任何事情,都是我忙前忙后帮你,你上次刺杀姐姐,也是我给你提供的消息。” 她死死地盯着她,眼底迸发出恨意。 “你分明也做了无数错事,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秦璃歌眼底的笑意更浓。 忽然就开始狗咬狗了? 她倒是很期待,今儿个两人一起死了算了。 但很可惜,秦若初实在是蠢太多。 薛玉凝不慌不忙。 “关于那件事,我早就向安王殿下请罪了。今日揭发你,维护乐悠郡主,就是我做出的补偿。” “秦若初,不是所有人都执迷不悟,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她高高的仰起头,重新恢复了那副冰冷。 秦若初坐在冰冷的地面,看着这些人或嘲讽或鄙夷,甚至是看笑话,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连忙扯住一旁的秦许画。 “哥哥,哥哥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我只是太喜欢安王了,更何况,姐姐到现在都安然无恙,对不对?” 她咬着牙。 “哥哥……你知道的,对不对?” 眼泪簌簌落下来,她看上去愈发可怜。 只要秦家人能帮她说几句话,只要能糊弄过去这次的事情,她总有办法再让安王殿下喜欢上她的! 秦许画低头,看着自己这个曾经最为心疼也最偏爱的妹妹,又看看旁边神色淡漠的另一个妹妹,心口狠狠地抽了几下。 他缓慢的,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秦若初更慌了,眼底满是泪水,又看向秦兆朝:“爹爹,爹爹……” 他们说好的,今日只需要好好配合,一定把这个该死的贱人赶出府里! 秦兆朝看了她一眼,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清冷。 “不用再求饶了,是我派人去请的平宁郡主。” “秦若初,你已经害死了老夫一个女儿,现在准备害死另一个吗?!” 第375章 都给你好不好? 秦若初脑子里“嗡”的一声。 爹爹他……说什么? 秦兆朝自觉走到殷时卿面前,朝着他十分恭敬的拱手行礼。 “安王殿下,老夫也是最近才知道所有事情。” “关于秦璃歌当日成婚的事,元氏已经被乱棍打死,现在只剩下秦若初这个孽畜了!” 殷时卿眼底划过几分暗芒。 秦兆朝又讨好似的笑笑。 “老夫实在愚钝,竟差点就让自己的亲女儿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他重重叹口气,咬了咬牙。 “老夫明日早朝,会自请辞官,否则愧对死去的秦璃歌,和现在正受委屈的婉月啊!” 周围人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他们忽然觉得,秦老爷可真惨啊。 生了三个女儿,一个死了,一个被陷害的声名狼藉,一个城府极深算计不断。 如今为了替小女儿赔罪,一大把年纪,还要自请辞官。 惨啊! 秦若初眼睛却瞪得大大的。 “爹爹?!” 她尖叫着,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爹爹。 分明他们早就说好了,分明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分明前两日,爹爹还差点杀了那贱人…… 为什么今日一切都变了? 她恍惚着,对上薛玉凝凉薄的眸,脑子里“嗡”的一声。 所以,从头到尾,她都被利用了! 她终于想明白了一切,一咕噜爬起来,冲过去掐住薛玉凝的脖颈。 “你这个贱人!” “你到底给了我们秦家什么好处!我爹爹怎么可能会帮你!” 她破口大骂。 “你该不会用身子收买了我爹爹吧,像你这种……” 话都没说完,秦兆朝就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打碎了她的整个世界,打碎了她那颗心! 从小到大,秦家人连一句重话都不会对她说。 她被千娇百宠的捧在掌心,被所有人呵护,高高在上的享受着所有人的羡慕。 可如今,一夜之间,她就跌入谷底。 被所有人抛弃! 她爬起来,泪如雨下。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说着,她又朝着秦璃歌的方向磕头。 “姐姐,姐姐!” “求求你了,帮我求求情好不好?” 她看上去已经有些疯癫,却不肯松手。 “姐姐,你不是一直都在研究做药吗,听说你们做药可以用人血做药引。”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朝着她笑。 “你帮帮我,我把我心头血都给你好不好?” “姐姐,姐姐,我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秦璃歌看着她这副慌乱无措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她缓缓蹲下来,捏住她的下颌。 “秦若初,你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日?” “因为你,我自从回京,就从没过过安生日子,现在你却有脸来求我?” 她眯着眼,眼底迸发出阴鸷。 “我没亲手杀了你,都是对你最后的仁慈了。” 秦若初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忽然后悔了。 她如果今日安安心心的过一个生辰,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她为什么一定要想不开,去陷害别人? 她哆嗦着,忽然豁出去似的,直直的扑进殷时卿的怀里。 “安王殿下,既然我马上要死了,我把自己献给你好不好?” 她疯疯癫癫的笑着,然后去撕扯自己的衣裳。 “安王殿下,我身子还是清白的,都给你,你别嫌弃我,好不好?” 第376章 忘了怎么死的? 殷时卿彻底变了脸色,猛地将人推开。 “放肆!” 秦若初衣冠不整的摔在地上,仰头大笑起来。 “我怎么放肆了?” “安王殿下,从前你说过,要娶我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是你的人了。” 她说着,又爬起来扑过去。 “为何不肯要我?” “因为和姐姐的滋味太好了吗?安王殿下,你该不会是要为姐姐受一辈子节吧?万一她不想嫁给你怎么办?” 她说话越发颠三倒四,整个人精神彻底崩溃。 她笑的更不正常了,歪歪扭扭也站不直。 “安王殿下,让我来吧。我真的什么都不怕,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你别杀我,就算把我关进小黑屋,只隔三差五发泄一下,也是有用的,不是吗?” 她嘴角快要咧到耳后,双目通红。 “我真的不嫌弃,安王殿下,你把我抓走吧。” 殷时卿只觉得反胃。 他从未想过,自己从前信任的人,褪下所有伪装之后,竟是这副模样。 他死死地盯着她。 “秦若初,你害死自己的嫡姐,又抹黑自己二姐姐,还冒名顶替欺骗本王,这笔账,我们还没算呢!” 秦若初愣了一下,晃晃悠悠的站直。 忽然,她伸手去抓秦璃歌,把她扯过来。 “安王殿下,你喝醉了吧?” “救你的人,是已经死了的秦璃歌,不是现在的秦婉月。” 她笑的猖狂又诡异。 “就算我死了,姐姐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又道。 “还是说,你把秦婉月当成秦璃歌的替身了?” 她歪着脑袋,笑的不正常。 “也对,不然你怎么可能忽然就喜欢上秦婉月了呢?” “你是发现了真相之后,觉得愧疚吧?” 她猛地松开手,重新跌坐在地上,却更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仰天长啸,表情狰狞。 “秦婉月,你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才让安王殿下对你温柔。” “那又能如何呢?你应该知道吧,安王殿下好几次都怀疑你是死去的秦璃歌。” 她伸手指着她,衣裙一片脏污。 “只要你还和安王殿下在一起,你就永远都是秦璃歌的替身!” “这辈子,永永远远,都不可能是你自己!” 这话说的十分恶毒,在场所有人都纷纷变了脸色。 秦璃歌眼底闪着寒光。 “那这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了。” “秦若初,我就算再不济,也能一直好好活着,而你……马上就要死了。” 秦若初又一次爬起来,晃晃悠悠的拔出一旁秦许画的佩剑。 然后,她朝着殷时卿诡异的笑。 “安王殿下,你应该忘记我姐姐是怎么死的了吧?” “你现在喜欢上秦婉月,甚至把她当成替身,对得起死去的秦璃歌吗?” 殷时卿眼底猛地沉下来! 秦若初早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站在原地,把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安王殿下,我姐姐是被你活活逼死的,而我,也一样!” “既然你快要忘了,那我就再重演一下吧。你会记得我,永远都记得,对吗?” 第377章 没那么蠢 殷时卿脸色猛地怔住,秦若初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前方。 秦璃歌从她眼底看到了浓烈的恨意和不甘心,还有转瞬即逝的懊恼。 长剑一点点刺进皮肉,秦璃歌听到她在笑。 “姐姐……你不是自诩聪明吗?可你却忘了,从一开始,你就是以秦璃歌的替身出现在安王殿下身边的。” 她笑的嘲讽又尖锐。 “所以,就算安王殿下喜欢你,也永远是会带着对秦璃歌愧疚的那一份一起!” “你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纯粹的爱!” 说着,她仰头哈哈大笑,在殷时卿冲过来的瞬间,决绝的抹了脖子。 血液飞溅! 院子里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胆子小一些的尖叫起来,吓晕了。 秦璃歌的脸上被溅了血,眼眸微微眨了眨。 秦若初缓缓地倒下来,嘴角还带着方才古怪的笑。 “永远……你…………替身!” 说完,就彻底闭上了眼睛! 殷时卿眼底带着凉薄,扫视全场,这才沉声道。 “诸位想必都听明白了。” “秦若初从小冒充本王的救命恩人,如今还试图将自己最后一个姐姐拉下水。” 他眯起眼眸,带着几分杀机。 “所以……” “她死有余辜!” 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他们都十分清楚,在殷时卿的心里,对“救命恩人”看的有多重要。 秦若初能有今日的风光,全都是凭借这个头衔。 秦家也是沾了这个头衔的便宜,才能步步高升,马上要升官。 如今知道真相,殷时卿没亲自动手,把秦若初千刀万剐,都已经算是克制了。 众人一边颤抖着,一边慌忙点头。 秦兆朝跪在地上,汗珠颤颤巍巍的落下来。 殷时卿扫了他一眼:“你这次倒是不错,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包庇自己的女儿。” 秦兆朝慌忙开口。 “老夫虽然心疼这个女儿,却也知道是非对错。平日里小错也就罢了,这等原则性的大错误,若是还进行包庇,那就是老夫太过分了!” 殷时卿神色稍霁,这才指着地上的秦若初。 “该如何处理,秦老爷应该清楚吧?” 秦兆朝连忙点头,吩咐人把现场清理干净。 丧事是不能大办了,毕竟有这等错误,再被抓住大做文章,他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他连忙擦了擦汗,又堆起笑容。 “清楚,清楚……” 说着,他才赶紧擦擦汗。 “今日招待不周,秦某在这里赔不是了!管家,将我们准备好的礼物送上来。” 侍女们捧着托盘出现,秦老爷堆着笑。 “本是用来给各位当谢礼的,如今也只能是赔礼了,还请各位笑纳。” 这些达官贵人们也都是人精。 今日有安王殿下坐镇,而且是一锤定音,他哪里敢乱说什么? 这场宴席终于散了。 薛玉凝被侍女扶回去,秦兆朝也匆匆回了院子。 殷时卿跟着秦璃歌进了院子,神色透出几分纠结。 秦璃歌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只是现在,对她而言,暂时还没那么重要。 她仰头。 “殷时卿,如果你是准备解释刚刚秦若初说的那些事,我劝你还是住口。” “毕竟,你应该……没那么蠢吧?” 第378章 原来并不能 “不是不给你机会解释,而是现在这个时机不对。” 秦璃歌眼底透出几分清亮,好似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分毫。 殷时卿方才提起来的心,微微放松几分。 许久,他应声。 “好,听你的。等你想听了,随时可以问。” 秦璃歌摇头,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的位置。 “不,应该是等你彻底想明白。” 她勾了勾唇。 “安王殿下,秦璃歌和秦婉月,是两个人,你需要自己做出取舍分割,还有……彻底的诀别。” 殷时卿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罕见的没有在说话,只又重新点头。 人离开之后,秦璃歌才重重的坐在地上。 心口砰砰直跳,像是快要承受不住。 其实刚刚在秦若初问出那些问题的时候,她还觉得可笑。 可对上殷时卿你个那张脸,她却有些恍惚了。 她是否从一开始,就该以真面目示人? 秦璃歌猛地将这个念头甩出去,重新冷静下来。 说白了,现在不管是秦婉月,还是秦璃歌,都是他。 她也还没准备在殷时卿的身上吊死,何必庸人自扰? 而另一边,殷时卿破天荒去了薛家。 自从薛玉凝回来之后,殷时卿像是要和她划清界限似的,几乎很少过去。 如今,他主动来了。 薛玉凝依旧还是那副高贵的模样,见到殷时卿,她愣了一下,几乎瞬间就活泼起来。 “安王哥哥你来啦!” 她眨眨眼:“是不是来表扬我的?” 殷时卿看到她这副样子,方才心里那一丁点怀疑,也彻底打消。 他轻笑着点头。 “本王想着,你和秦若初牵扯还挺多,若是不露面倒是也情有可原。所以……” 薛玉凝忽然用力摇头。 “不是的!” “安王哥哥,我说过,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儿,我都会以你为先!” 她咬了咬牙,攥着手。 “我以前和秦若初关系好,是因为她还挺能满足我虚荣心的。” “而且虽然她的确手段不干净,但因为也无伤大雅,所以我无所谓。” 她长长叹口气。 “可现在看来,哪里是无伤大雅,分明就是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被骗了!” 她略带娇嗔的跺跺脚,随后又可怜兮兮的皱皱鼻子。 “安王哥哥,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笑话我来着?” 殷时卿挑眉。 薛玉凝却不肯让她说,笑嘻嘻的要去捂嘴。 殷时卿下意识的推开,让她扑了个空。 女人踉跄一下,僵在原地。 他……躲开了? 本以为,自己做出这些事,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就能回到从前。 原来并不能啊? 她只短暂的伤心了一瞬间,又扬起笑容,噘着嘴。 “安王哥哥,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难怪都说,你最近遇到秦婉月彻底变了个人似的,我算是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 殷时卿看了她一眼,半开玩笑半试探似的。 “怎么,忽然感觉到了落差?” 他转过身,眼底带笑似的。 “平宁郡主该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第379章 如果是呢? 薛玉凝愣住,随后恍惚一下,又笑起来。 “安王哥哥,我才是最希望你幸福的呀!” “如果那个人是秦婉月,我肯定也会支持你的!” 这下,殷时卿倒是有些意外了。 “支持?” 薛玉凝拍了拍胸脯,笑的更灿烂。 “是呀,你忘了吗,我们从前约定好的,从今往后,一定都要好好生活,有幸福就一定要抓住。” 她伸出小拇指,模仿小时候的样子。 “安王哥哥,我们曾经经历了最痛苦的一段日子,所以才更懂对方呀。” “我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你有害的事情呢?那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殷时卿暂时压下心底的怀疑,朝着她伸出小拇指。 就像是从前约定那般,小拇指勾起来,相视而笑。 薛玉凝笑的更开心了:“安王哥哥,我这两日才发现,秦婉月其实很漂亮!” “而且,秦家遗传的吧,她和你从前的王妃,都有一双狐狸眼。” 殷时卿表面上不动声色,轻轻笑着。 “嗯,其实秦若初也有一些,只是没那么明显。大概是都随了秦老爷。” 两人又说说笑笑一会,殷时卿才走。 只是上了马车,他的脸色就彻底阴沉下来。 都是狐狸眼? 他和秦璃歌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相处过。 只有那个记忆犹新的新婚夜,还有她死前的最后一面。 她……也是狐狸眼? 就好像是要揭开什么谜题,殷时卿的心跳的飞快。 尤其是想到自己屡次的怀疑,他就更有了冲动。 “枫申,从前没查下去的那些……” 他眯着眼:“那个客栈早早就被本王买下来了,从来都没有让人去过,你再带些心腹,从头到尾搜查一遍。” 说着,他又敲了敲桌面。 “官府那边,本王亲自走一趟,看看当年失踪的女子。” 枫申脸色变了又变。 “主子,您该不会是……还没放弃怀疑秦婉月吧?” 殷时卿看了一眼外面,似乎轻轻舒了一口气。 “不,应该是……更怀疑了。” 枫申只觉得自家主子疯了。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是怎么能死而复生的? 他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压低声音道。 “主子,虽然这话不好听,但属下还是要说。” “当初秦璃歌可是死在您面前,您眼睁睁看着她断了气!” 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而且,她可是自戕,您不是检查过伤口了吗?” 殷时卿没吭声。 枫申只是觉得没必要浪费这些人力物力,说话就重了几分。 “如果秦璃歌都能死而复生,那是不是说明,今日自戕的秦若初也可以?” 殷时卿猛地抬头。 马车内的空气,像是瞬间凝结。 在那一瞬间,枫申甚至察觉到了,殷时卿浓烈的杀机! 他脸色猛地变了,却还是硬着头皮。 “主子,这么多年,您是时候该……放下了。” 殷时卿忽然笑起来。 “你别忘了,虽然我们没有最确切的证据,但秦婉月,应该就是袖明阁阁主。” “一个医术那么高的人,伪装死亡,应该很容易吧?” 第380章 不会什么都没有吧? 枫申还想再说什么,可一想到袖明阁那些神乎其神的传闻,还有这两次对自家主子做的各种治疗,就闭嘴了。 好像……的确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她都是能把太医下了最后通牒的渊儿,从阎王手里抢回来,还有什么不可能? 他连忙跪在地上:“是属下愚钝了,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说着,就离开。 殷时卿眼底闪动着寒芒。 他扯了扯嘴角。 “秦璃歌……秦婉月……” “呵,如果真的是你,本王该如何惩治你?” 他眼底有稍纵即逝的暗红,又顷刻消失。 夜色下,秦家的院子里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秦兆朝连忙迎上去:“郡……” 话都没说完,那人眯着眼:“我家主子派我过来,是希望秦老爷能够按照当时说的,保守秘密。” 秦兆朝认出来人,笑着点头。 “自然,她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保住了我们整个秦家,甚至让我连半点波折都没受,老夫这条命都是她的!” 带着兜帽的人冷哼一声。 “你知道就好,我们主子,本事还多着呢。” 秦兆朝堆着满脸的笑容,连连点头称是。 那人又开口。 “明日早朝,就按照当初说的,你去辞官。” “顺带着,把秦若初的丧事也办了,办的越简单越好,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秦兆朝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眼前人。 “你们……说话算数的吧?不会让老夫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吧?” 那人轻笑一下,像是在嘲讽似的。 “我们家主子是那样的人吗?” “你好好记清楚了,我们家主子既然能帮你,那自然不会半途而废。毕竟……你的权利越大,对我们主子来说也更方便,不是吗?” 秦老爷想通了这个道理,笑的更灿烂了。 “对对对,是老夫愚钝了。” “你们放心,这件事老夫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翌日,秦兆朝是真的去请辞了。 他跪在大殿上,老泪纵横。 “陛下,老夫是真的对亏这顶官帽。老夫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从来不敢犯错。可谁能想到,家里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丑事。” 他重重的磕了个响头,都快要哭出声来。 “老夫无颜面对你们,无颜面对啊!” “我已经老眼昏花了,分不清对错是非,就该乖乖的待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帝有些诧异。 毕竟秦兆朝想要升官的愿望实在是太过强烈,他早早就感受到了。 如今他竟然说…… 他有些意外。 “你确定?” 周围开始有人劝告,也有人说好话。 秦兆朝站在原地,微微有些发怔。 原来……那一位说的竟然是真的? 真的会有很多人挽留他? 真的会…… 皇帝听着你一言我一语,摆摆手。 “秦老爷,这件事本就不怪你,是秦若初自己心思太深。这官你也别辞了,这样吧,朕开始准备你升官事宜,下个月就走马上任,你觉得如何?” 秦老爷喜笑颜开,还没答应,就听外面开口。 “本公主觉得不妥!” “本公子也觉得不太妥!” 第381章 我要去告状! 两道人影齐刷刷的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一个是西戎国公主林黎霜,一个是丞相府嫡子洛约。 两人大步走进来。 林黎霜高高仰起头。 “陛下,秦老爷都一把年级了,您不让他告老还乡好好享受晚年生活,怎么还能强迫他升官呢!” 洛约也煞有其事的点头。 “是啊陛下,秦老爷那么喜欢当官,如今忽然提出来要辞官,那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您如此作为,岂不是寒了别人的心啊?” 皇帝虽然觉得两个人这样贸然闯进来不太妥当,见不得不说,竟然有些道理? 秦老爷一听就着急了。 开什么玩笑,他就是没当够官,就是想要升迁。 这两人到底要做什么? 林黎霜笑眯眯的走到他面前,眨眨眼。 “秦老爷,本公主和秦婉月是最好的朋友。你放心,今儿个只要你说一个不字,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强迫你!” 秦老爷张张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哪里敢说? 又怎么舍得说? 皇帝也紧紧地盯着他:“爱卿,你就如实说,倘若你愿意升迁,朕现在就安排。倘若你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回去,朕也就不再挽留了。” 秦兆朝现在是骑虎难下! 他若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说愿意升迁,陛下和满朝文武,会不会觉得他方才只是做样子? 如果他虚伪一些,说不愿意,那他这辈子,是不是真的就愿意朝堂,再也…… 一想到这里,他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他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 洛约“啪”的一声打开折扇。 “陛下,您问的这叫什么话?秦老爷自然是不愿意再当官的,但是他若是说这话,岂不是明摆着得罪您吗?” “您就直接顺了他的意思就行!” 皇帝犹豫了一下,脸色也不算特别好。 秦兆朝见皇帝好像真的要下旨,终于急了。 他猛地直起身子,朝着皇帝的方向拱拱手。 “陛下且慢,老夫方才认认真真想过了。” 他的手拿着官帽,又郑重的给自己带上。 “您放心,老夫就算是鞠躬尽瘁,也绝不会再提出这等无理要求!” 皇帝眯起眼。 秦兆朝只觉得心慌,却强装镇定。 “老夫一想到回去之后,就永远都不能再为陛下效力,就难受的厉害。” “还请陛下满足了老夫的渊王吧!” 皇帝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朕就知道你舍不得。” “不错,既然如此,当时答应好的升迁,自然也不能再拖了。” “你放心,朕现在就去让礼部那边准备。” 秦兆朝心里美滋滋的。 他居然真的要升官了!这在平日里,简直是没有办法想象! 他摩拳擦掌,又笑的更开心了。 而林黎霜和洛约,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找了个借口退出来,然后又十分默契的,一起往秦家的方向走。 “本公主要去给婉月告状,你跟着做什么?!” 洛约也不肯退让:“本公子也是要去给婉月告状,你怎么能学我?”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几乎是一溜烟的直接冲进了秦璃歌的院子,然后—— “你你你……你在做什么?!” 第382章 别听他的,狗东西! 秦璃歌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啊?” 苏冥夭也缓缓转过头:“有意见?” 方才他们两个人贴的很近,从门口的角度来看,两个人几乎是身形交叠在一起,就…… 苏冥夭直起身子:“本阁主兑现了今日单独相处的时间,你有问题吗?” 说着,还十分嚣张的又拿出一个透明的容器。 “你瞧,又找到一株。” 洛约一口火就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苏冥夭却笑着挑衅。 “我都找到两株了,稍微做点出格的事情又能如何?” 洛约气的大步走过来,连忙把秦璃歌拽过来。 眼看两个男人要打起来,林黎霜连忙开口。 “婉月,我们怀疑你爹爹背后真的有人。” 洛约这才将目光从苏冥夭的身上挪开。 “方才你爹爹要去辞官,结果满朝文武都在挽留,这真的很奇怪、” 秦璃歌愣住。 的确。 秦兆朝的人缘,在京城里绝不可能算得上好。 如果他执意辞官,这些人只会无视,怎么可能会……挽留? 她眯起眼睛:“你别告诉我,我爹还要升官了。” 见两人齐刷刷点头,她眼底彻底阴沉下来。 果然。 难怪秦兆朝昨日忽然一反常态的开始指认秦若初,连丧事都办的如此草率,原来早早就铺好路了? 就是不知道,死去的秦若初,若是知道自己被亲爹给卖了,会有何感想。 一旁的苏冥夭,眼底却微微闪了闪。 他好像知道真相。 只是…… 他忽然勾起唇:“巧了,本阁主刚好知道点内幕消息。” “婉月,你若是亲我一下,我就全告诉你。” 秦璃歌嘴角微微抽搐。 “苏冥夭,你做梦吧!” 男人却不急不躁,慢悠悠的靠近她。 “哦?你确定不想知道?” 秦璃歌当然想,只是总觉得眼前这男人…… “婉月你别听他的,本公主也一样能查出来!” “小爷我也行,别让他占便宜!狗男人!” 苏冥夭眼皮子狠狠跳了两下。 他自从成为冥阁阁主到现在,还从没有人这么对过他。 自从遇到秦婉月之后,他好像越来越不值钱了。 林黎霜连忙凑过去。 “我告诉你啊,最近这几天,你要多注意点。本公主昨日就已经派人去查了,只说你们秦家这边有人影闪过,却没查到是谁。” 秦璃歌心里有数了。 而另一边的安王府—— “血迹?” 殷时卿的眼底透出几分暗淡,随后猛地站起来。 “你看清楚了,的确是血迹?” 枫申跪在地上:“主子,这血迹已经被人为处理过了,但您上次高价收购的药水起了作用,的确是血没错。” “但属下亲自去查看了,密道早早就被破坏,完全查不出是通向哪里的。” 殷时卿忽然笑起来。 密道…… 也就是说,当年他去抓秦璃歌的时候,她住的那间房是有密道的? 她既然没从密道里跑出去,那密道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该不会是…… 他声音清冷的出奇:“当时酒馆的掌柜在哪儿,还能找到吗?” 第383章 还是别要了 枫申连忙回话:“回禀主子,我们的人已经去查了,暂时还没查到任何线索。”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 “主子,倘若……秦璃歌和秦婉月真的是一个人,又是袖明阁阁主,她若是真的想藏人,还是很容易的。” 殷时卿的手微微曲起来,敲敲桌面。 “但若是本王想找一个人,也很容易,不是么?” 枫申吞了吞口水,听懂了这其中的意思。 “主子,您这是准备和……乐悠郡主对上了?” 他有些不放心似的,又赶紧劝阻。 “乐悠郡主看上去应该很容易记仇,您若是真的得罪了她,日后再想和她在一起,恐怕就难了。” 殷时卿眼眸轻轻眯起来。 他的手抵在下巴上。 “倘若真的能查到证据,本王倒是还想和她算算账。” “戏弄了本王四年,难道还能轻飘飘的糊弄过去?” 枫申明白了。 主子这是要和秦婉月杠上了。 他又有些好奇起来:“那,倘若不是呢?主子您怎么选?” 殷时卿狠狠地扫了他一眼,后者就不说话了。 大概过了两日,秦璃歌仰面躺着,芝芝和渊儿两个小人儿就坐在她身侧。 见她半天不说话,渊儿终于憋不住了。 “娘亲,您真的半点都不担心吗?” 芝芝也拽着她的袖子。 “是呀娘亲,爹爹虽然看上去没用,但实际上手段还挺多的。” 她撇撇嘴:“我偷听到了,枫申他们还去你当年生我们的酒馆去查了。” 秦璃歌倒是并不意外。 她当初逃离京城之后,就听说殷时卿将那酒馆买下来,日日重兵把守搜查。 密道自然不可能彻底破坏,就算破坏,殷时卿也能从房屋结构推测出来。 至于血迹…… 她勾了勾唇,忽然松口气。 “你们放心,一时半会还查不到我身上,你们两个小家伙,也不会被怀疑的。” 芝芝有些好奇的眨眨眼:“为什么呀?” 渊儿也凑过来。 秦璃歌勾了勾唇:“想不想看你爹到处找人,又找不到的样子?” 芝芝眼睛猛地亮了。 “真的吗?” 秦璃歌点头:“你若是舍得,我现在就开始行动,保证过不了两日,你爹爹就气的来找人了。” 芝芝和渊儿两个小东西,欢欢喜喜的拍手。 “舍得舍得,绝对舍得!” 秦璃歌:“……” 渊儿甚至还一本正经道。 “娘亲,你这些日子还是要小心为妙。万一他什么时候想不开,又找过来了呢?” 芝芝也点头。 “娘亲,我爹那个人,容易得寸进尺,你别纵容他。” 两个孩子一人一句,越说越生气,最后芝芝一跺脚。 “算了,这种人你还是别要了。我看洛公子就挺好的,娘亲,不然你考虑考虑他?” 秦璃歌头疼。 两个孩子又开开心心的跑走了。 这两日她倒也没闲着。 知道秦兆朝又找到了新的靠山,甚至还能顺利升迁,她就一直在查。 她没想到的是,和殷时卿会这么快又见面,没有任何预兆,而且还是在……袖明阁! 第384章 大发慈悲 秦璃歌下意识的去摸面纱,确认还在之后,莫名松了一口气。 “安王殿下有何贵干?” 她声音清冷。 秦璃歌倒是也不怕,每次在袖明阁,她都以真面目示人。变声丸也不吃了,容也不易了。 殷时卿抬脚走过来,眼底映出几分清冷。 “秦婉月,别闹了。” 秦璃歌微微眯起眼,只轻轻掀开面纱的衣角,确保他能看到她的五官侧面。 “安王殿下,你是否认错人了?” 殷时卿在来之前,只是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只是在猝不及防看到这张脸,他微微恍惚几分。 他方才还想,既然她能有多种身份,定是会易容。 可如今看到明艳娇媚的小脸,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判断错误——倘若秦婉月真有这样一张脸,为何还要易容? 只凭这张脸,在京城也足够能活的滋润。 秦璃歌微微仰起头:“可看清楚了?你若是真的喜欢秦婉月,那应该亲自去问她,而不是贸然过来给我叫秦婉月。” 殷时卿想要从这张脸上找到半点破绽。 可他看来看去,竟然真的发现不了。 他忽然坐下来:“本王只是想来这里坐坐,阁主不介意吧?” 另一边,薛府。 薛玉凝猛地将手里玉佩摔了个粉碎。 “在袖明阁现在还没出来?!” 见侍女点头,她脸色愈加难看。 “我见过一面,阁主长得的确好看,安王哥哥竟然主动去找她……” 她嫉妒的帕子都要撕碎,却还要保持矜贵,显得表情愈加扭曲。 侍女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据奴婢打听,前两日,小郡主还去秦婉月的院子里玩。” “可安王殿下近日都没去秦家,反而往袖明阁跑了。” 薛玉凝眼底泛着几分阴冷。 袖明阁阁主迟迟不肯同她合作,更不愿意松口。她在那边是被动的。 倘若真的被阁主发现殷时卿体内的…… 她眯起眼眸,忽然冷笑。 “如果本郡主记得没错,阁主和秦婉月是好朋友?” 侍女忙不迭点头。 薛玉凝终于重新笑出声来。 这次可以……一箭双雕啊! 秦婉月这女人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但若是知道,自己最信任的朋友,背地里竟然敢挖她的墙角,会如何呢? 等她展开报复,阁主又怎可能容忍她胡作非为? 她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方才所有的愤怒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哦对了,苏冥夭和秦婉月供出本郡主了吗?” 见侍女摇头哦,她心情更好了几分。 “也对,本郡主比起那貌丑无盐的秦婉月,要漂亮的多。更何况本郡主是什么地位,那贱人又是个什么东西……” “苏冥夭那等高高在上的人,更喜欢我,这是必然的。” 侍女连忙恭维起来。 “主子您才是这京城里最漂亮的人儿!” 薛玉凝听的舒心,轻轻仰起头,这才伸出纤纤玉指,慢悠悠的指挥:“你把地上收拾干净,然后去库房挑上两件差不多的玩意儿,本郡主明儿个,要去好好拜访拜访秦婉月。” “然后,大发慈悲提点提点她。” 第385章 你会同意吧? 翌日清晨,秦璃歌就见到了薛玉凝。 她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这女人前些日子,不是用秦若初的那条命,向殷时卿证明了她的清白了么? 难道要蠢得过来挑衅? 她总觉得不可能。 果然,薛玉凝笑着将锦盒递过来:“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本郡主这两日在府里待着发闷,这才上门叨扰。” 秦璃歌觉得这话怪可笑的。 她轻轻挑眉。 “郡主不去找安王诉说,为何要到这里来?” “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可没好到这个程度。” 薛玉凝笑的更温和。 “你说到安王哥哥,我忽然想起来……” 她身子微微前倾,满脸的无奈。 “安王殿下有没有告诉你,他似乎对袖明阁阁主感兴趣?” 秦璃歌:“???” 什么东西? 薛玉凝以为她在生气,心里了然。 “昨日本郡主是准备去找安王哥哥,却得知,他早早就去了袖明阁,一直待到傍晚都还没回来。” 她声线温和,却透出几分高高在上。 “乐悠郡主,本郡主呢,也不是来挑拨离间的。这男人嘛,多喜欢几个也很正常。” “反正只要最后娶的是我就无所谓。” 秦璃歌这下懂了。 薛玉凝这是觉得,殷时卿去袖明阁,对她产生了威胁,甚至是不安。 她自己又不方便出手,有损形象,所以就忽悠她去? 秦璃歌翻了个白眼,更觉得好笑了。 “郡主要是专程来说这些的,那就不必再说了。” “安王去哪儿,喜欢谁,对我影响都不打。我贪图的,只有他的身子。” 薛玉凝脸色猛地就变了! 大概四因为她第一次听到这等直白的回答,气的快要脸红脖子粗。 很快,她又迅速平静下来。 “既然如此,那倒是本郡主想多了。” 她起身,又微微点头。 “那本郡主就告辞了,就当没来过好了。” 秦璃歌送走她,又想起昨日的殷时卿。 这男人也不知道怎么了,找了个凳子坐下之后,就不说话了。 干坐着。 一直坐到天色漆黑,他才起身告辞,还说什么过两日再来。 要不是她知道殷时卿还没证据,都要怀疑他是故意要整她了。 她捏着耳侧的一缕碎发,挽到耳后。 向柔走过来,替她披上披风。 “向柔,你最近注意点袖明阁的动静。” 她看着天气,微微打了个哈欠。 “薛玉凝今日在我这里没达成目的,估计会把注意力放在袖明阁那边。” 向柔了然。 和秦璃歌猜的差不多,大概又过了两日,天气已经逐渐暖和起来,殷时卿和薛玉凝两个人,结伴又去了袖明阁。 “阁主,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薛玉凝上前,将瓶塞打开! 秦璃歌呼吸一顿! 是血,如果估计的没错,这应该是薛玉凝的心头血! 她眼底沉沉:“郡主,上次我说的很清楚,我不愿意同你合作,更不会和秦婉月绝交。” 殷时卿的眼眸,猛地看向身边的人。 薛玉凝竟然…… 后者半点都不慌张,甚至还微微娇嗔:“哎呀,上次我不是和您闹着玩嘛!”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用我的心头血,帮安王哥哥达成他的心愿。你应该会同意吧?” 第386章 你厌恶我吗? 秦璃歌勾了勾唇,忍住心口的疼痛。 薛玉凝又往前走了一步:“只要您愿意告诉安王哥哥他想知道的,我的心头血,你随便取用。” 殷时卿这下彻底愣住。 心头血? 他有些不忍:“郡主,不必如此。” 薛玉凝笑的天真烂漫,歪着脑袋。 “安王哥哥,你的心愿,就是我的愿望呀!” “而且不是很疼的!” 秦璃歌面露嘲讽。 “安王,你似乎不知道薛玉凝这血,到底有什么作用?” 殷时卿愣住。 他的确不知道。 薛玉凝有一瞬间的慌张,又很快淡定下来。 “安王哥哥,不是我故意瞒着你,而是……” 她垂下眼帘,装作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的血有毒,我担心你知道之后会嫌弃我。” 她眼眶有些红,咬着下唇。 “我从小受尽排挤,就是因为这个。” 殷时卿愣住。 他看着她手里拿个小巧的小瓷瓶,又看看坐在高位上的秦璃歌,忽然拱拱手。 “多谢阁主告知。” 说完,他就带着人匆匆离开。 “本王不需要问什么了,以后也不会频繁的再来。” 薛玉凝心里美滋滋的——殷时卿是在心疼她。 心疼她小时候的经历,心疼她现在心口的伤口。 她满心欢喜:“安王哥哥,你走慢一些,我……心口有些疼。” 殷时卿这才放慢脚步,扶着人上了马车。 薛玉凝却顺势要依靠在他身上。 “安王哥哥,我觉得……伤口好像渗血了,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殷时卿猛地后退一步,像是受到惊吓。 “正好这里是袖明阁,本王帮你……” 薛玉凝伸手,死死地拽着他。 她仰头看着,眼泪滑落。 “安王哥哥,你是在厌恶我吗?” “我们从小到大,互相帮扶而来,互相疗伤都是很常见的事。您现在知道我是不详,所以要远离我了吗?” 殷时卿眉心紧蹙,声音沉沉。 “不是这样,平宁郡主,我们现在已经长大了,就算关系再好,也该避嫌的。” 薛玉凝脑子里“轰隆”一声。 避嫌? 从前殷时卿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自从秦婉月那该死的贱人来了之后,他们竟然还要避嫌?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 “安王殿下,是你说,以后我们两个要互相依偎。我等了这么长时间,大度的容忍了秦婉月的存在,现在又豁出去要帮你取悦袖明阁阁主……” “你却要和我避嫌?” 殷时卿扭过头去,不肯看她。 薛玉凝却有些失控似的,忽然扑过来,紧紧地从后面抱住殷时卿。 “安王哥哥,我真的很害怕。” “整个京城,我只有你。你给我给的太多,我就更怕,担心你有朝一日抽身而去,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小声啜泣着,手用力攥着他的衣袍。 “安王哥哥你要走了吗?是不是从今往后,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却无法再接近?” “是不是以后,我连安王哥哥都不能叫了,只能叫安王殿下?” 她泪如雨下,凄楚又可怜。 殷时卿脸色微变,随后连忙摇头。 薛玉凝一喜,直接绕过去扑进他怀里:“那安王哥哥,你亲亲我,可好?” 第387章 失控?操控? 她仰头,带着热切。 “你说过的,倘若日后所有人都嫌弃我,你愿意娶我。” “安王哥哥,你既然知道我从出生就不详,所有人都怕我,你是不是应该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薛玉凝脸上带着几分尅安,又抿着唇。 “但……你毕竟是安王哥哥,又那么喜欢秦婉月。” 她攥着手,像是终于做出决定似的。 “安王哥哥,你亲我一下,要了我,我从今往后,就再也不纠缠你了,好不好?” 她眼泪落下来。 “我会帮忙,让你迎娶秦婉月,也会默默祝福你。” “你满足我,好不好?” 殷时卿的眼底像是忽然没有了焦距。 他不自觉的伸出手。 薛玉凝隐去眼底的得意,眼泪就掉的更厉害了。 “安王哥哥……就现在,我是你的。” 她主动走过去,伸手去触摸他的脸。 “你要的是我,对不对?” 殷时卿恍惚着,呆滞又机械的点点头。 薛玉凝松口气,引着他坐下来:“安王哥哥,开始吧,我受得住。” “你会满足我的一切愿望,对不对?” 殷时卿失去了所有判断,只会麻木的点头,然后伸手。 薛玉凝顺从的倒在马车柔软的垫子上,心潮澎湃。 她看着男人越靠越近,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很清楚,只要殷时卿真的对她做了那种事,就绝对不可能再把她推开! 她就能顺顺利利的嫁入安王府,成为王妃! 她笑着,仰头主动要去吻他。 “安王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 就在快要碰到的瞬间,殷时卿眼底猛地变化。 随后,他终于恢复了神志,迅速将人推开:“平宁郡主,您似乎有些失控了。” 薛玉凝踉跄两步,只觉得锥心的疼。 殷时卿又一次推开了她。 而且还是在这种她最有把握的时候! 她想不清楚到底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愈发不甘心。 她咬着下唇。 “安王哥哥,你是赶我走吗?” 她小声啜泣。 “你以后都不愿意见我了吗?” 殷时卿很努力的再想方才发生了什么,可也只能模糊记得,他们两个人从袖明阁出来,然后准备回去。 再之后呢…… 他有意识的时候,薛玉凝离他很近,她准备做什么呢? 殷时卿你个什么都想不起来,头疼的厉害! 可薛玉凝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怜极了。 殷时卿只觉得棘手。 薛玉凝身子从来都不好,经常大病一场。万一他说了重话,让她旧病复发,他…… 可他什么都还没说,薛玉凝就忽然捂着心口的位置,剧烈的喘息。 紧接着,马车上就氤氲开血腥气,心口有鲜血染红了衣裙! 殷时卿脸色大变,再也不敢犹豫,抱着薛玉凝就往袖明阁内跑。 而秦璃歌,这会儿正慢悠悠的洗手:“你瞧,殷时卿又回来了。” 殿内的侍女们心领神会,厌恶的皱眉,随后离开。 殷时卿抱着人冲进来。 “阁主,您快看看郡主怎么了!” 秦璃歌扫了一眼,倒是很淡定。 薛玉凝比秦若初好的一点在于——她说晕是真的晕,流血也是真的流血。 刚巧,药丸已经做出来一些,她…… 都还没想清楚,秦璃歌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刺痛,像是被匕首狠狠贯穿! 第388章 回答我! 她倒抽一口凉气,脸色惨白! 她手撑着桌子,以防自己跌坐在地上。 这就是两个相克者之间的……感同身受? 因为薛玉凝受伤,离她又近,所以她的疼痛感也很强烈,即便是吃了那药也没用? 殷时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抬头看过来。 “阁主?” 秦璃歌咬着牙:“把她平放到地上吧。” “来人,将东西准备好。” 有侍女迅速离开。 殷时卿身上也沾了鲜血,秦璃歌眼底深邃几分,随后开口。 “安王殿下可有不适?” 这男人频繁接触到薛玉凝的鲜血,本身又被她给…… 恐怕现在,想要解开他体内的毒,会更棘手! 殷时卿恍惚了一下,竟有些不自觉的开口。 “本王这两日……似乎频繁的忘记一些事。” “经常脑子里一片空白,回想不起。” 秦璃歌倒是知道这一点。但! 也就是说,薛玉凝最近频繁的用她的特质,去控制殷时卿? 只有控制他,他才会忘记当时被控制发生的一切。 这么看来,薛玉凝是着急了。 她勾了勾唇,声音浅浅的:“安王殿下这病,应该是被你体内的旧疾带出来的。” 说着,她接过托盘上的东西,伸手给薛玉凝喂药。 这丹药,是袖明阁研究出来的第一批。 就是针对薛玉凝,看看能不能彻彻底底将她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干净! 一个被改造的药人而已,只要再重新变回正常人,就应该对她无法产生影响了。 药喂下去的瞬间,薛玉凝忽然口吐鲜血! 殷时卿只觉得自己心口也闷闷的疼,越发焦灼。 “阁主,麻烦你稍微下手轻一点!” 这话刚出口,他就愣住。 他……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分明阁主在救人,他刚刚在说什么? 秦璃歌只扫了他一眼,没吭声。 她倒是低估薛玉凝的能耐了。不仅能控制殷时卿,还能在这种状态下,持续产生影响? 而且,她总觉得,薛玉凝这三番四次给她血,并不仅仅是想要合作那么简单。 如果她也知道她们两个是相克的呢?如果她知道,她们之间只能活一个呢? 秦璃歌熟练的扎针,又塞了一颗丹药。 殷时卿不知怎么了,只觉得心浮气躁,只想发火。 他猛地起身:“本……本王去外面透透气。” 秦璃歌盯着他仓皇的背影,这才抽出银针,直接封了薛玉凝的听觉。 “看出来了吗?” 一旁的侍女跪下来。 “主子,这比我们想象中都厉害。” 她小声道:“能将安王影响成这样,恐怕我们做的这些药,只是杯水车薪。” 秦璃歌勾勾唇,直接割破薛玉凝的手腕,用容器接了满满一瓶。 “现在拿去,分发下去研究。” 那侍女离开,秦璃歌又捏着薛玉凝的手腕,准备再放一些。 可小瓷瓶才刚拿出来,殷时卿就折返回来。 “袖明阁阁主,请问您这是在做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秦璃歌,又看着薛玉凝被割破的手腕,忽然一股难以言喻的戾气瞬间涌上心头,完全无法控制! “回答本王,你在做什么?!” 第389章 你意下如何? 秦璃歌眯起眼眸,手中用力,直接撞在他的腹部。 殷时卿却好像感觉不到疼。 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你在做什么?!” 秦璃歌轻轻眯起眼:有意思,比她想象中更复杂。 她手轻轻抬起来,将沾在指尖的血迅速印在殷时卿的额头,紧接着用两根银针,在血迹中央狠狠扎进去! “殷时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殷时卿像是猛地清醒,这觉得头疼欲裂! 他在做什么? 他方才…… 殷时卿刚要伸手扶额,就触碰到两根银针。 他狠狠颤抖,就见那只纤纤素手拿着一只湿帕,将银针拔下来之后,在他额头轻轻擦拭。 距离很近。 他甚至能看到女人轻颤的睫毛。 还有…… 他眼眸轻轻眯起来,只那一瞬间,他似乎闻到了和秦婉月身上一样的香气。 罕见的,混杂着几缕药香的浅浅香气,他只在秦婉月的身上闻到过。 他甚至开始仔细回忆,秦璃歌的身上是不是也有? 秦璃歌却并不给他这么多时间,取出银针,把血迹擦拭干净,直接将人推开。 薛玉凝的血,她已经接够了。 收好银针的瞬间,她就注意到,薛玉凝手腕上的伤口好像……自动痊愈了? 她眯着眼,默默记下,这才看向殷时卿。 “你方才是准备做什么?杀了我吗?” 男人肉眼可见的浑身僵住。 殷时卿是真的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方才他只是觉得屋里闷得厉害,几乎要窒息,所以才想出去透透气。 然后…… 他记得好像忽然脑海一片刺痛,就有一股强烈的念头,催促着他冲进来。 然后他眼里好像只有猩红,脑子里嗡嗡作响,难以形容的愤怒瞬间侵占了他的全身,让他再也无法自控! 殷时卿忽然有些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他为何会失控?为何会被控制? 秦璃歌见他这副表情,勾了勾唇。 “既然清醒了,那就赶紧走吧。我袖明阁不会留人夜宿。” 殷时卿对上那双眼,总觉得熟悉异常。 甚至连她的神情动作,都似曾相识。 许久,他沉声。 “枫申,把郡主送回去。” 一个黑影进来,迅速扶着薛玉凝离开。 而殷时卿,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秦璃歌眉心紧蹙。 渊儿还在府里等她回去,她在袖明阁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不想再耗下去了。 “殷时卿,你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步步紧逼。 在浮动着淡淡血腥气的殿内,女人身上的香气反而更明显。 秦璃歌刚要开口,就听到殷时卿道。 “你怀疑,薛玉凝体内的血,和本王中毒有关系是吗?” 秦璃歌这下愣住—— 她还以为,他会和相信从前的秦若初一样,死心塌地的相信薛玉凝呢。 殷时卿忽然伸出手,露出手腕。 “既然你取了她的血,不如也取一些本王的血,说不准能有发现。” 秦璃歌忽然勾唇。 “安王殿下,这逻辑不对吧?” 她歪着脑袋,声音透出几分甜腻。 “你这是准备让我白白给你治病?” 殷时卿愣住,重新靠近她。 “倘若本王说,你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呢?包括……让本王杀了薛玉凝。” 他伸出手:“你意下如何?” 第390章 你觉得是偶然? 秦璃歌这下倒是有些意外了。 她眼底有细碎的光泽闪过,许久没有吭声。 殷时卿只深深看了她一眼:“本王等你回复,告辞。” 忽然意外的好说话起来。 秦璃歌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越走越远,终于悄悄的松口气。 她总觉得,他离开时的那一眼,好像要将她彻底看穿。 而殷时卿,回到马车上之后,枫申也已经赶过来了。 “主子,已经送回去了,人还没醒。” 不等殷时卿问,他就主动道。 “和从前不一样,这次郡主没有发烧,也没有说胡话,很安静。” 殷时卿勾了勾唇。 “你忘了么,秦婉月也救过薛玉凝一次。” 这次,他没有把薛玉凝再次叫“郡主”。 枫申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忽然明白了几分。 “主子,您的意思是?” 殷时卿神情终于是笃定:“袖明阁阁主,就是秦婉月。” “而秦婉月,并不是从前那个真正的秦婉月。” 枫申呼吸顿时僵住。 也对,方才他进袖明阁的时候,远远看见了那张脸。 精致明艳,看一眼都要被深深吸引。 “主子,您打算怎么办?” 他有些迟疑的比划了一下脖子。 殷时卿缓慢摇头,眼底带着清冷:“本王倒是很想知道,她易容成为秦婉月,到底想做什么。” 话锋一转。 “至于另外一点……” “本王体内这剧毒,有可能就是薛玉凝下的。” 最后这句话,几乎让枫申跳起来! 他瞪圆了眼睛。 “主子?!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开什么玩笑,薛玉凝和主子是互相扶持着一路走过来,吃苦受罪,真正的共患难。 结果现在,主子却说他的毒…… 殷时卿的眼底一片平静。 “枫申,你从小就跟着本王,可还记得,本王第一次发病是何时?” 枫申迅速开口。 “是您试图反抗的第三日。” 他抖了抖,声音都有些不忍。 “当时您被关进密室挨罚,可分明您没有错,陛下却执意要您认错。” “您气急了,质问陛下是否是一个合格的圣明郡主。第三日……您还在密室的时候,就发病了。” 他记得太清楚了。 殷时卿当时疼的满地打滚,为了不让自己惨叫出声,手重重的抠进墙壁。 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然后薛玉凝照常偷偷来看他,才发现他痛苦难耐,然后哭着将脖子上的吊坠扯下来,颤颤巍巍的递进去一枚药丸。 “安王哥哥,你快吃。这是从前我娘亲给我的,说可以解百毒。” 殷时卿听到这里,勾了勾唇。 他猛地从回忆里抽离出来:“还记得么,本王当时并没有吃。” 枫申愣住,点头。 殷时卿的手,轻轻落在自己心口。 “秦婉月从前说过,本王体内这毒,结构复杂,是很多毒掺在一起的。” “府医也曾说过,自从第一次发病之后,这毒好像变得越来越难对付了。” 他眯着眼。 “更重要的是……” “只要本王和薛玉凝在一起,就偶尔会发生忽然失控的事。” 他看向枫申。 “而且,清醒之后也想不起当时到底做了什么。” 他嗓音微微沙哑,像是疲惫了。 “从没有一次例外,你觉得,这只是偶然吗?” 第391章 别让我失望 枫申不敢吭声了。 从没有一次例外,也就是说…… 他压低声音。 “可是,平宁郡主和您一起共患难,一起长大,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殷时卿闭了闭眼睛,缓慢摇头。 “倘若能想明白她是为了什么,距离拆穿她,就不远了。” 马车辘轳往前走,殷时卿的脸色愈加阴沉。 他这次比处理秦若初的时候要更冷静几分。 薛玉凝是在第二日的下午醒过来的。 她只觉得昏昏沉沉,刚坐起来,跪坐在榻边的侍女就慌忙起身侍奉。 “郡主,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薛玉凝缓慢摇头。 那侍女却有些着急似的开口。 “这次安王殿下怎么没亲自把您送回来?” 薛玉凝猛地愣住:“你说什么?” 侍女猛地跪在地上:“回禀郡主,昨日送您回来的,是安王身边的侍卫。奴婢仔细看过了,的确没有安王殿下的影子。” 她又急匆匆道。 “奴婢专门托人打听了,安王殿下是在您回来之后大概一两个时辰后才回来的,方向是……袖明阁。” 薛玉凝起身,缓缓地坐在桌前。 一想起那张明艳精致到极点的小脸,还有殷时卿看那位阁主略显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就满心难受! 她微微仰起头,收敛了所有怒火。 “秦婉月那贱人知道吗?” 侍女愣了一下,迅速明白过来:“是!” 薛玉凝拦住她:“暂时别去。秦婉月这贱人,你就算掏心掏肺的告诉她,她也绝不会相信你。” “但她可带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对自己娘亲宝贝的厉害,只要让他知道……” 侍女眼睛一亮。 “郡主您可真聪明!” “那孩子本就是个不省心的,再加上身子又弱,万一知道被气出个好歹,就不信秦婉月还能冷静!” 薛玉凝勾勾唇。 “身子弱……你倒是提醒本郡主了。” 她眼底闪着几分精芒,又很快隐去。 侍女又压低声音。 “主子,袖明阁阁主那边怎么办?倘若安王殿下真的对她感兴趣,恐怕就凭咱们,可拦不住啊!” 薛玉凝的手在桌上轻轻点了一下。 “只凭我们,当然不行。” “更重要的是,本郡主才不是秦若初那等蠢货,凡事都要自己动手,让殷时卿生厌。” 她从桌下的暗格取出一封信来。 “你先去把方才的事情办了,然后顺路去送一封信。” “放心,冥阁那边没人敢动你,要亲手交到苏冥夭的手里,懂了吗?” 侍女谨慎的点头。 在侍女离开的时候,薛玉凝叫住她。 “萍儿,只要本郡主能嫁进安王府,你就能嫁给枫申。” 萍儿的脸色迅速就变得娇羞,随后用力点头。 “郡主您放心,奴婢从小就跟着您,自当该为了你的幸福拼尽全力!” 薛玉凝这才勾勾唇。 “好,去吧。注意安全。” 萍儿的心砰砰直跳! 郡主许诺了她…… 郡主许诺会让她嫁给枫申大人! 她死死地护着怀里的信,跑得更快了。 而薛玉凝,关上门的瞬间,却露出几分诡异的笑。 “苏冥夭,你永远都会站在我这边,不让我失望,对么?” 第392章 亲自尝一尝 秦璃歌这两日一直都很忙。 她拉着渊儿一起研究这来之不易的血,又叫上了洛约。 渊儿虽然身子弱,但对这些毒药很是精通。 洛约的嗅觉灵敏,只要仔细些,就能闻出细微差距。 过了大概有三日,洛约才十分肯定的写出一个药方。 “应该没错了,这些就是当初改造薛玉凝的所有药材。” 他犹豫了一下,在两组药材上点了点。 “但我没能分出来,这两组药,哪一个是先放的。” 秦璃歌扫了一眼,将自己写的药方推过去。 完美对上,只是两组药材的顺序变化了。 “这组在前,因为毒性最强。” 洛约和渊儿两个人都傻了眼。 最后还是后者奶声奶气的开口:“娘亲,难道不应该是从毒素最低的开始适应吗?” 秦璃歌冷笑一声。 “这一步的目的,不是为了适应,而是为了挑选。” 她将渊儿抱进怀里,这才直勾勾的看向洛约。 “在这一步就死掉的人,不适合做药人,因为承受不住后面的非人折磨、” 洛约懂了,但很快脸色就骤变。 “你的意思是,当时有很多孩子就……死了?” 秦璃歌重重点头。 “这也是我最近才想到的推测。药人这个东西,精力和钱财的投入都太大,一旦中途死亡,就彻底完了。” “所以最开始一定会进行广泛的筛选。” 洛约懂她的意思了。 “所以现在,薛玉凝这种大小姐,是如何接触到药人这种事情的。” “还有就是……那么庞大的数量,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孩子。” 秦璃歌赞赏的点头。 “没错,这些事情查清,对付薛玉凝就会容易很多。” “我有预感,薛玉凝对我的克制作用,应该都不在背后操控人的设想当中。” 洛约对上她的眼眸,两人异口同声。 “所以他肯定还有更大的目的!” 两人笑起来。 渊儿也点头:“没错!所以更不能让他们知道,娘亲会被他们克制,否则娘亲会更危险!” 气氛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原本以为,只是薛玉凝这边的事。 现在才发现,薛玉凝只是秦若初倒了之后,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了。 这日深夜,秦璃歌只觉得心神不宁。 她辗转反侧,最后鬼使神差的穿了衣服,拿起长剑。 刚拿起长剑的瞬间,外面忽然冲进来一个黑衣人,毫不犹豫的朝着她直直的冲过来。 秦璃歌眼底闪着寒光,死死地盯着男人手里的红线。 “苏冥夭!” 那人抬起头,在摇曳的烛光中,露出一个略显阴冷的笑。 “好久不见啊。” 秦璃歌只觉得毛骨悚然,男人的眼底却泛着凉薄。 “秦婉月,本阁主从未想过,你竟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手里的细线迅速飞出去,割断了秦璃歌的一缕青丝。 后者迅速后退,手里长剑被动防御。 打不过…… 苏冥夭的武功,远在她之上! 她心底生出几分无力感。 苏冥夭步步紧逼:“秦婉月,前面本阁主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可你偏说,自己是普通人……” “今日,我倒要亲自尝尝,你的血,到底能不能解百毒!” 第393章 先杀了你? 秦璃歌脑子里“轰隆”一声。 他是得到了什么确切的消息吗?还是不死心重新尝试一遍? 她这两日忙的昏天黑地,的确还没有重新吃药丸。 如果…… 她心提起,强行冷静下来。 “所以呢,如果和从前一样,你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呢?” 苏冥夭低低的笑起来。 “能不能行,也是本阁主说了算。” “秦婉月,你应该想想,到时候本阁主迁怒于你,你该如何活命。” 他指尖缠绕着细细的红线,残忍的舔了舔下唇。 “你知道的,冥阁有各种层出不穷折磨人的法子,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缓缓伸出手,循循善诱。 “倒不如你乖乖的主动割破手腕,递到我嘴边来。” 秦璃歌心慌张的厉害。 她打不过,却又不愿意认输。 她知道苏冥夭急切的想要找她的血做什么,是作为一种药引,辅助他解毒。 如果只是普通的药引,也就罢了。 但! 苏冥夭所谓寻找的药引,是要将人当做容器。 让血可解百毒的人,强行吃下他需要的所有药材,不吃任何五谷杂粮,不摄入任何事物,只吃药材。 然后饿到枯瘦如柴,将体内所有杂质排出,才能用匕首,从脖颈动脉的地方化开,接一碗血。 这才是药引。 秦璃歌往后退了几步。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苏冥夭并不打算和她废话,仿佛前些日子所有的随和温柔,都只是虚假的泡影。 就在红线瞬间抽过来的瞬间,一柄长剑猛地横在她面前。 “苏冥夭,你大半夜不睡觉,又发什么疯?” 是殷时卿来了。 他紧紧地护着秦婉月,眼底满是凉薄。 苏冥夭勾了勾唇。 “安王,劝你别掺和这件事。” 他捏着红线,眼底满是轻蔑:“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殷时卿忽然想起上次流淌的鲜血,还有他无情的面孔。 他笑着。 “是么……” “苏冥夭,本王从前就警告过你,别动她。” 苏冥夭往前一步。 “若我说,今日我就非要动呢?” “先杀了你吗?” 话说出去的瞬间,红线冲过来。 殷时卿猛地将秦婉月推开,和苏冥夭缠斗在一起。 红线灵活,只几个来回,就将人割伤。 只是苏冥夭也没占到太大便宜,手臂被刺伤。 两人打的昏天黑地,血腥气渐浓。 秦璃歌焦灼起来,提着长剑加入这场争斗。 二比一。 苏冥夭看着对面背靠背的两日,笑的有些邪气。 “秦婉月,你不是最讨厌殷时卿了么?” “怎么,就因为他今日救了你,所以你忽然对他改观了?” 他说的漫不经心,手里红线几乎瞬间就缠上她的长剑。 “原本,谁都可以不受伤的。” “秦婉月,倘若殷时卿今日死在我手里,那也都是你的错。” 秦璃歌将长剑攥紧了几分。 苏冥夭轻轻动了动手:“还不肯乖乖过来?” 见殷时卿又要冲上来,他眯着眼。 用力一扯! 秦婉月手里的长剑,瞬间断成两半! 苏冥夭宛若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如何?可还要继续?” 第394章 不是荣幸吗? 殷时卿眼底闪动着几分清冷,却没有半点后退。 “苏冥夭,你就是个疯子!” “你身上的毒,怎么可能有解药?你就是被人给骗了!” 苏冥夭的表情,有轻微的变化,随后又更残忍几分。 “可本阁主若是不试上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 他漫不经心的盯着秦璃歌,就像是盯上了猎物。 秦璃歌忽然就明白了。 苏冥夭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为了她的血。 今日忽然疯了似的袭击她,肯定是得到了什么确切的线索。 她望向苏冥夭。 殷时卿却瞬间将她护在身后,两人重新颤抖起来。 血腥气更加浓烈。 殷时卿受了伤,瞬间落入下风。 而秦璃歌,却在这一瞬间,心口狠狠一疼! 她猛地抬头看过去,就见苏冥夭,不知何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琉璃瓶,里面放着血。 应该是…… 薛玉凝的血! 她瞳孔猛地收缩,在这一瞬间,就懂了—— 是薛玉凝给他通风报信。 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肯定这件事,但她的目的,肯定是想要借着苏冥夭的手,除掉她! 秦璃歌倒抽一口凉气,伸手扶住殷时卿。 “苏冥夭,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薛玉凝吗?” 她咬着牙。 “就算你找的人是我,然后呢?” “让我当你的容器,成为药材的容器?” 苏冥夭愣住。 什么? 容器? 秦璃歌见他动容:“怎么,你不知道吗?” 她步步紧逼。 “苏冥夭,你要寻找的那个解毒办法。是要找一个血能解百毒的人,把她囚禁起来,不给她吃任何东西,日日送规定好的药材过去,逼着她全部吃下。” “等人瘦的枯瘦如柴,被药材逼出体内所有的杂质,连血液里也融进药性,你就能用匕首,亲手割破她的脖颈,放血。” 她轻笑着。 “这就是你要找的解药。” “苏冥夭,你可知道?” 男人的眼底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又捏着红线。 “那又如何?” “能为本阁主献出性命,难道不是荣幸吗!” 红线猛地冲过来。 秦璃歌脸色一变,迅速提起殷时卿的长剑去抵挡。 红线缠住她的手腕,悄无声息的缠上她的脖颈。 秦璃歌只觉得浑身冰冷! 殷时卿眼底赤红:“不要!” 苏冥夭笑的有些狰狞。 “是么……” “这就受不了了?” 他指尖轻轻用力,细线就刺入秦璃歌的皮肉。 刺疼席卷着被毒药腐蚀的疼痛,一并冲击着四肢百骸。 她闷哼一声,忽然伸手拽住红线。 “苏冥夭,你要杀了我吗?” 殷时卿心都快要吓得停止,忽然伸手攥住秦璃歌的手,然后将手腕放在红线上。 不知他到底如何动的手,只看到寒光闪过,红线被迅速割断。 苏冥夭反应更快,在红线断掉的瞬间,他就迅速跃起,红线随着他的牵引,重新又冲过来。 殷时卿眯着眼,几乎是千钧一发之际,彻底护住秦婉月。 细细的红线缠上殷时卿的脖颈,勒出血痕。 苏冥夭笑的狰狞。 “也好,先杀了你,再抓秦婉月。” “安王,那就……永别了?” 第395章 松手 秦璃歌急的眼眶通红。 方才那红线缠在脖颈上的时候,那种撕扯腐蚀的疼痛,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住手!” 她咬着牙扑过去,苏冥夭却朝着她勾唇。 眼底的妖冶,转化为彻底的残忍。 “胆敢阻止我,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就在他手指勾起来,扯住线要往回拉的瞬间—— 他似乎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后身体晃动,眼底似乎是透出几分震惊。 随后,匆匆冲出门,消失在月色。 秦璃歌顾不上别的,只连忙将殷时卿扶到榻上。 “你今日怎么会过来?” 殷时卿缓慢摇摇头。 “也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见见你。” 秦璃歌一把捂住他的嘴,就开始迅速帮他疗伤。 苏冥夭的那根红线是有毒的,只要能割破皮肉,毒素就能迅速扩散。 而且这个毒,好像一次比一次的更烈更复杂,就像是…… 她脸色微变。 “殷时卿,你知道苏冥夭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吗?” 殷时卿愣住,许久才缓慢摇头。 “他的毒和本王的不太一样,本王的很小就有了,他的……” 他眯起眼。 “似乎是从前在青楼的时候染上的。” 秦璃歌忽然想起,当时向柔说,查到的所有关于苏冥夭的过去,都和青楼有关。 他是当时最受欢迎的人,无数京城女子为了争抢和他共度一夜,大打出手,反目成仇。 如果是那个时候染上的,倒也能说得过去了。 殷时卿忽然觉得胸口一阵腥甜,吐出一口黑血。 秦璃歌迅速又从他心口的位置,扎进去一根银针,紧接着掏出解毒丸。 和她方才预感的一样——毒素比上次变得更强,也更难对付了。 她微微眯起眼,给殷时卿把脉,许久才将银针撤下。 男人却反握住她的手。 “你脖子上……” 秦璃歌摇头:“没事,我方才解过毒了。”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她,不肯松手。 其实他今日过来之前,枫申查到了很多有用的线索。 关于薛玉凝的,关于秦婉月的,还有…… 很多疑问,他想现在就逼问出来,可话到了嘴边,却有什么都说不出。 他恍惚了很久,忽然将方才的药罐拿起来,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颌。 “本王帮你上药。” 语气透着几分清冷。 秦璃歌恍惚了一下,冰凉的膏体就已经涂在了脖子上。 殷时卿距离她很近。 近的能听清楚女人略显紧张的呼吸,还有轻轻颤抖的肌肤。 他眯着眼,收敛住自己所有的探究,将药膏涂匀。 然后…… 他的指尖,捏着她的下颌,在极近的距离下,他终于凭借今日枫申教给他的判断方法,找到了…… 他抬手,猛地捏到易容面具的边缘。 秦璃歌脸色变化,下意识伸手摁住。 殷时卿却慢悠悠的对上那双眸。 “不松手?” 他将人缓缓逼到墙角,嗓音透出几分慵懒的凉薄。 “秦婉月……你确定要和本王比力气么?” 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腕。 “再不松手,本王可要用强的了。” 第396章 有过节吗? 秦璃歌的手指收拢,终于还是闭上眼,缓缓地移开手。 薄薄的面具迅速被揭开,殷时卿对上了她原本的那张脸。 精致明艳,只看一眼,都叫人难忘。 殷时卿忽然笑出声。 “本王从一开始就很好奇,这渊儿长得如此俊俏精致,怎么半点你都不像你。” “如今看来……” 他略有深意的在她眉眼处徘徊。 “他几乎是和你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秦璃歌张张嘴,没吭声。 殷时卿却没这么容易放过她, 他扣着她的手腕:“你可知道,冒名顶替,一旦被抓出来,会面临何等惩罚?” “就算你易容手段高明,但纸是保不住火的。” 他盯着那双波光流转的狐狸眼。 “真正的秦婉月呢?” 秦璃歌依旧不吭声。 男人眯起眼眸:“你该不会以为,只有本王一个人怀疑吧?” 他嗓音愈加清冷。 秦璃歌这才缓缓抬起头,望向他。 “安王殿下,如果我说,真正的秦婉月,死在秦家的虐杀下了呢?” 殷时卿眼底闪过几分寒光。 秦璃歌却轻笑着。 “你应该都查到了吧,我在回来之前,遭遇了一场截杀。” “那场截杀的目的,是让秦婉月,悄无声息的死在半路上,腐烂成泥,再也无人记得。” 她前些日子还派人去看了真正的秦婉月。 她隐去了容貌,和阿婆一家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还和那位心善的公子成婚,如今已有身孕。 “安王殿下如今来问我,是何意?” “想找些证据,到时候好在众人面前一句揭穿我?还是为了找出真正的秦婉月,让她来揭穿?” 说到底,倘若不是她恰巧那个时候回京,秦婉月早就真的死了。 所以她说她死了,也没什么错。 殷时卿张张嘴,嗓子里却堵得厉害。 他从没有要质问她的意思,只是觉得不解。 “你既然是袖明阁阁主,在京城里如此出名,为何不以你本来的面目出现?” “凭借这一手医术,还有袖明阁的名声,你很快就能在京城站稳脚跟,不必和现在这般……” 秦璃歌冷冷的打断了他。 “安王殿下,如果我说,我就是专门到秦家来的呢?” “如果我说,我的心愿是覆灭整个秦家呢?” 殷时卿脸色微微泛白。 覆灭秦家? “为何?你和秦家有什么过节?” 秦璃歌勾了勾唇,仰头看他。 “安王殿下可能不知道吧?您的王妃秦璃歌,被秦家那位元氏从小下了剧毒,能活到嫁给你都已经是万幸,可已经被毒药腐蚀的面目全非。” “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本想着给她解毒,可后面却听说,她死了。” 秦璃歌声音清冷。 如果她没穿越过来,真正的秦璃歌又会如何?真的就只能在众人的羞辱中含恨死去吗? 她攥着手,极力克制内心的情绪, 殷时卿很想从她眼底,看到几分别的东西。 比如,不忍心,比如仇恨。 一些能够让他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秦璃歌的证据。 可他没看到,那双眼眸清冷到极点,没有任何其他情绪。 “这位秦婉月,我也有幸见过她的尸首。” “心口处被捅了三道,身上纵横交错没有一块好肉。这都是秦家派杀手干的。” 她仰着头,一字一顿。 “所以,我要秦家每一个人都不好过,有问题吗?” 第397章 是窃喜吗? 殷时卿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正因为秦璃歌的眼眸过于清冷,他才觉得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从前给秦家行了很多方便,帮他们达成了很多冤枉,让秦家从小门小户,一跃也成为现在的高门大户。 可谁又知道,秦家内里,竟隐藏着无数的冤屈和悔恨! 殷时卿有些艰难的张张嘴:“本王……” 秦璃歌打断他的话。 “安王殿下,我从没想过要你怎样,只是希望,您能在我动手的时候,别在我背后捅刀子。” “当然……” 她指了指门外。 “你现在也可以走出去,叫醒所有人,让他们都看看我是谁,彻底毁了我所有的退路。” 殷时卿的眼底似乎藏了几分心碎。 许久,他声音凉薄。 “在你心里,本王竟是如此是非不分的人吗?” 秦璃歌勾勾唇:“这些现在很重要吗?” 殷时卿忽然有些想笑。 的确不重要。 在这些深仇大恨面前,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好像连命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他眼底浮动着戾气,朝着她伸出手来。 “如果本王说,可以帮你呢?” 秦璃歌盯着那只大掌,有一瞬间的动摇。 但很快,又缓慢摇头。 “不必了,有些事情,我还是亲自来比较好。” 她扯过殷时卿手里的面具,重新戴上。 殷时卿看着眼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恍惚一下。 “可,你也只是和她们有过一面之缘,为何要帮她们报仇?” 这不合常理。 秦璃歌笑了。 她仰头望着他:“安王殿下,您从出生就高高在上,自然不会明白。” “我们普通人,只有抱团才能取暖。她们受过那么多非人折磨,遭过那么多不该有的践踏辱骂,难道不该还她们清白?” 毕竟,真正的秦璃歌,是真的死了。 死在了安王府,吊死在了房梁上。 含着满腔的不甘和热泪。 她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还不能还给她清白? 殷时卿没吭声,他只觉得震撼。 他从未想过,眼前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心境。 在察觉到她眼底泪光的瞬间,他情不自禁走过去,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对不起……” 秦璃歌缓慢摇头。 “殷时卿,不要说这三个字。” 唯一平息她内心愤怒的,只有秦家人的鲜血! 她冷静的将人推开。 “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还不走吗?” 殷时卿微怔。 秦璃歌却像是早就看穿了他。 “你从最开始要帮我疗伤,就是为了揭开我脸上的面具吧?” “甚至从你踏进我院子的时候,你就已经在绞尽脑汁的想了。” 她语气清冷,眼底一片清明。 “所以,如果我没受伤,你准备怎么办?” 她逼近他,摁在他的心口。 “安王殿下,你如实告诉我。” “如果我没受伤,你准备怎么做?用虚无缥缈的暧昧和深情让我卸下心房吗?” 她勾着唇,有些讥嘲似的。 “方才你得手的那一瞬间,是什么心情?” “窃喜?自得?还是有哪怕一瞬间,为我以后的处境担忧?” 第398章 是不是太冒险了 殷时卿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他承认,那一瞬间,他是有些窃喜的。 窃喜自己猜测是对的,窃喜自己今日来了,窃喜…… 可对上那双仿佛早就看穿的眸子,他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像是被大掌狠狠扼住咽喉,被高高审判。 秦璃歌笑的有些淡漠。 “我想问的,也都问完了,安王殿下若没有别的事,现在就请回吧。” 殷时卿下意识的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又像是触电似的,猛地缩回来。 因为他看到了女人眼底刺骨的坚冰。 仿佛他只要再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彻底破碎! 殷时卿死死地咬紧牙关,最终还是收回手。 “那……你好生休息。” 说完,才带着几分颓邳似的,缓缓离开。 向柔连忙进来扶住秦璃歌,略显焦急。 “主子,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安王已经发现了您的这一层身份,倘若他发现您是……” 秦璃歌缓缓摇头。 “暂时不会。” 她很笃定,因为当时她将所有能破坏的痕迹和线索,全都毁掉了。 殷时卿现阶段,也只能是怀疑。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方才那点点情绪彻底驱散。 “现在更要紧的,是对付薛玉凝。” “只要我一日对她的血还有反应,我的性命,就一日还悬着。” 她眯着眼。 “另外一边……” 她没完全说出来,只给向柔比了个手势。 “尘封了一年,是时候活动活动了。” 向柔小心翼翼的开口。 “主子,那冥阁阁主对您还抱有敌意,今日又差点将您……” “现在就开始活动,是不是太冒险了?” 秦璃歌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勾起几分笑意。 “正因为我现在处于这种被动局面,才更需要让这些人分散注意力。” “别忘了,这些人屡屡出现,会引发多少腥风血雨。” 向柔心领神会。 秦璃歌又道。 “让袖明阁的人都快一些,既然苏冥夭已经盯上我,而且完全不顾从前的所有证据,一口咬定是我,那就必须要想个办法了。” 说着,她扯过一张纸,迅速研墨写下长长的一串药方。 “挑个办事最快的,让她把这个药方配出来,做两颗药丸,然后送到我这里。” 她目光落在药材上的后面几行,犹豫了一下。 “这几种药材,直接让人去安王府的暖阁里取。以后缺的稀有药材,都可以去拿。那是我的地方。” 向柔一一记下,这才离开。 翌日,秦璃歌刚睡醒,就听到渊儿的声音。 “你就算一直跪在这里,娘亲也不会原谅你的!” “你走开!” 然后是男人低低的声音。 “我本就不求她原谅,我是自己蠢,被屡次提醒还要一意孤行。” 秦璃歌心里一动,披了个披风开门。 门口正跪着秦许画,他只穿了单薄的长袍,脊背挺直。 长长的墨发束起,微微低头。 她勾勾唇,更觉得好笑了。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穿的这么少,不怕我故技重施,对你轻薄无礼吗?” 第399章 仅仅是委屈吗? 秦许画的身子,狠狠地颤抖两下,然后抬起头。 “二妹妹,是我愚钝,才会被蒙骗良久。” 他眼眶微红,死死地咬着下唇。 他从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双手捧上来。 “二妹妹,歌儿已经不在了,还请你,将你们二人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吧。” “这是从前我打你们的鞭子,今日我带来了。” 秦璃歌胸腔里像是被塞了一团火,烧的整个人几乎要失去理智! 委屈? 仅仅只是委屈吗?! 那些被鞭打的日子,最难熬的压根就不是身上的疼痛,而是被自己信任的亲哥哥,一下下将自尊和期待尽数剥离! 那种蚀骨的疼痛,在每一个晕厥的深夜,都被数十倍的放大! 她接过来,眯起眼眸,狠狠一鞭抽在秦许画身上。 男人闷哼一声,又跪好。 秦璃歌盯着他。 “秦许画,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就算你今日被我打死,我也绝不原谅!” “秦璃歌已经死了,我没资格替死去的人原谅。” 秦许画心疼的厉害。 就像是用刀子生生剜去了一块肉,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嗓音沙哑:“婉月……是哥哥错了。” “你打吧,一直打到你高兴为止。” 秦璃歌高高的扬起手,鞭伤从秦许画的下颌,一直蔓延到腰侧。 “秦许画,你还记得吗?” “我和姐姐被秦若初污蔑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打我们的。” 她让自己冷静几分。 “那么冷的冬天,你让人扒去我们身上的披风和袄子,隔着单衣,一鞭又一鞭!” “因为你说,秦若初掉进水里的时候,也是那么单薄可怜,你要我们永远都记得,不要再做坏事。” 她声音冷到极点。 即便是她,都无法感同身受。 那么冷的天,被褪去棉衣,只剩下单薄的里衣,还被重重鞭打,有多绝望? 更何况,施暴者还是她们当时最信任的哥哥! 这就是……好哥哥吗? 她想笑。 秦许画疼的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原来,被鞭子抽这么疼吗? 原来当时他们两个人蜷缩在一起,抱着尖叫哭喊,并不是装出来的吗?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错了…… 秦许画疼的牙齿打颤。 分明已经是春天,他却觉得遍体生寒。 渊儿在旁边站着,面无表情。 “秦许画,我娘亲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 “你在她最可怜无助的时候,成了落井下石的那一个。在那一瞬间,你在她心里就已经死了!” 渊儿不是大人,他情绪还伪装的不那么好。 此刻他气的眼眶通红,尖叫着怒吼。 “你现在道歉是什么意思!” “迟到的真相就已经不叫真相了,迟到的道歉,也永远都不能叫道歉!” 秦许画颤抖着仰起头。 秦婉月就那么站着,眼底没有半点情绪。 他心如刀割,艰难的伸出手来。 “可……哥哥现在只有你一个妹妹了。” “婉月,你可以不原谅哥哥,但不能……不认我啊!” 第400章 跪下道谢吧 秦璃歌更想笑了。 只有她一个妹妹了? 很可惜,她也不是秦婉月。 所以……他现在真真正正的,一个妹妹都没有了。 “秦许画,你最开始不是骂我们,说宁愿没有我们两个妹妹,宁愿我们都死了吗?” 她勾着春,语气讥嘲。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她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秦许画你听好了,我永远都不会任你这个哥哥,就算你死了。”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永远都不可能是我哥哥!” 秦许画的手,猛地落下来。 永远? 他…… 秦许画嘴唇哆嗦着:“婉月,你就这么恨我?” 秦璃歌冷笑着。 “我哪里是恨你?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她将鞭子扔在他面前。 “滚吧,别再来了。” 秦许画恍惚着,近乎踉跄的离开。 身上皮开肉绽,有血流出来。 可秦璃歌只想笑。 这算什么?这才哪儿到哪儿? 秦许画当年险些将秦婉月和秦璃歌打死,每次都打的人奄奄一息,后面高烧不退。 那么小的孩子,次次死里逃生,难道这就不可怜了吗? 她厌恶的接过向柔递过来的湿帕,用力的擦擦手上的血迹。 渊儿小心翼翼的抱住她。 “娘亲……我们不要他。” 秦璃歌心头一软,轻轻将人抱起来。 “好。” 她才刚进屋吃饭,薛玉凝就来了。 女人依旧穿着昂贵奢华的锦缎,急匆匆进来之后,就开口。 “秦婉月,本郡主容许你嫁给安王,也容许你带着孩子一起嫁过去,你现在……”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就打断她。 “平宁郡主,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她勾着唇。 “我从来都没说要嫁给安王殿下。” 薛玉凝愣了一下,随后咬牙切齿。 “你现在装模作样算什么?你可知道,袖明阁阁主已经对安王出手了?!” 秦璃歌手里的汤匙刚到嘴边,顿住。 什么东西? 薛玉凝却毫不客气的坐下来,高高扬起头,满脸轻蔑。 “就知道你还被蒙在鼓里。” “秦婉月,袖明阁阁主早就盯上安王了。前几日,安王被她勾的日日往袖明阁跑,这两日,安王直接默许袖明阁的人光明正大的进府里。” 她越说越生气,眼底满是愤怒。 “袖明阁阁主压根就没把你当朋友,说不准,只是单纯的想要利用你接触到安王!” 秦璃歌:“……” 见她不说话,薛玉凝以为她是听进去了。 她很是期待的身子往前倾了倾。 “所以现在有个机会,只要你同本郡主合作,我们二人合伙扳倒那阁主……” “袖明阁咱们可以一人一半。” 秦璃歌眉心紧蹙,想不通了。 “你会医术?” 薛玉凝高高扬起头:“本郡主为何要会医术,你会不就行了?到时候你一切都听本郡主的,保证能让袖明阁变得更好。” 说到这里,她清了清嗓子。 “这等好事,旁人可没有。” 一边说着,她又变回方才那端庄高贵的郡主。 “你跪下道谢,这事儿咱们就达成合作了,如何?” 第401章 脑子进水了? 秦璃歌:“???” 这个薛玉凝没毛病吧? 薛玉凝等了半天,没等到自己想象中,眼前这女人感激涕零跪拜的场景,不免的皱起眉来。 “怎么,难道还要本郡主请你跪?” 秦璃歌快要被她的高傲给逗笑了。 “你别忘了,我也是郡主。你确定自己能接我一跪?” 她勾了勾唇,双手抱胸。 薛玉凝脸色一沉,新年礼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她倒是忘了,这贱人的郡主身份,也是殷时卿赐的。 她沉声道:“秦婉月,你的意思是,不想同本郡主合作?” 她眯着眼睛,一步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真以为本郡主需要求你?” “无非就是看你可怜,想给你个表现机会罢了。” 她嗤笑一声,说话愈加刻薄。 “秦婉月,你要是现在承认自己的屋里,乖乖跪下磕个头,本郡主就……” 话都没说完,门外猛地扔进来一柄长剑。 紧接着,一席浅橘色长裙的林黎霜提着裙摆进来。 漂亮的异色珍珠和剔透宝石传承的珠链,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光泽。 长长的墨发被精致的珠链编织,半披着。 “磕头?薛玉凝,你算什么东西?!” 她冷哼一声,直接护在秦璃歌面前。 “还想让人下跪,你脑子进水了吧!” 薛玉凝见到眼前人,神情微微一僵。 随后,她又咬着牙:“公主殿下,您就算贵为公主,也不该出口辱骂本郡主。” “本郡主可是……”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只有林黎霜,依旧满脸傲慢。 “本公主不光能骂你,还能打你!” 薛玉凝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能对他如此嚣张的。 她气的双眼通红,却又不敢真的和她顶撞,只能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秦婉月。 “你这个贱人,真以为找了个靠山,本郡主就奈何不了你了?” 她今日本就是想要过来炫耀一番,顺带着压榨一下这贱人的利用价值。 等到时候,顺手再泼一盆脏水下去,让殷时卿彻彻底底对她厌恶。 谁知道她迟迟不上当,实在叫人恼火。 如今她不仅半点便宜没占到,还挨了打,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气的五官几乎都要扭曲起来,声音尖锐:“我告诉你……” 话都没说完,林黎霜就干脆利落的提起长剑,往她手上刺。 薛玉凝吓得连忙抽回手,脸色煞白。 “你做什么!” 林黎霜的长剑,慢悠悠的指上她的脖颈。 “本公主曾经就说过,秦婉月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威胁她,自然就是威胁我。” “我贵为西戎国公主,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你们整个东灵国谁也不敢吭声,要不要试试?” 薛玉凝这下是真的不敢说话了。 她当然知道,林黎霜能做到。 自成为郡主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大的羞辱! 她气的要发疯,直勾勾的盯着秦璃歌,咬牙切齿。 “别忘了,这位西戎国公主,从前可是差点嫁给安王殿下!” “你竟然还放心同她待在一起,不怕她和你抢吗?” 第402章 要看你笑话呢 秦璃歌:“???” 林黎霜:“???” 薛玉凝却还为自己这个论调沾沾自喜。 “难道我说错了吗?” “秦婉月,有本事你就一直和这位公主待在一起,看最后到底是谁哭!” 说完,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秦璃歌沉默的把门关上,在林黎霜要破口大骂之前,连忙塞给她一杯水。 “喝茶,喝茶……” 林黎霜这才轻哼一声。 “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今儿个高低要剁她一根手指头。” 说着,她又皱皱眉。 “不行,太血腥了,会把血溅到我裙摆上的。” “这样好了,以后我出门都把温迟带着,让他砍。” 秦璃歌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放心,我没那么蠢,薛玉凝那点套路,我还是知道的。” 林黎霜轻哼一声。 “本公主帮你气气他们,好歹算是威慑。” 说着,她神秘兮兮的凑过来,眨眨眼。 “那个袖明阁阁主,是你吧?” 秦璃歌微怔。 林黎霜撇撇嘴:“肯定是你,不然,她的人进进出出安王殿下的院子,你怎半点反应都没有。” 秦璃歌这下蒙了。 “你怎么也知道袖明阁的人去安王府了?” 林黎霜盯着她看了一眼,确定她没有任何伪装的成分,这才拍拍手。 “你都不知道,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要看你笑话呢!” “他们说,安王殿下肯定是看上袖明阁阁主了。” 秦璃歌:“???” 这谣言到底是怎么传播出来的? 林黎霜清清嗓子。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不然袖明阁的人,怎么三天两头,成群结队的往安王府去?” 秦璃歌哑口无言。 她还真不知道有这事儿。 林黎霜眨眨眼。 “现在整个京城,都在拿你和薛玉凝还有袖明阁阁主进行对比。比来比去,觉得袖明阁阁主的赢面最大。” 秦璃歌恍然大悟。 “所以薛玉凝今日火急火燎的来,就是因为这些传闻吧?” 林黎霜轻哼一声。 “当然,毕竟百姓们都觉得,像是袖明阁阁主这样救死扶伤的大善人,而且地位崇高,从不利用权势欺压别人,比某些人好多了。” 秦璃歌忽然心情舒畅。 林黎霜见她这模样,伸手拧她。 “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告诉本公主!” 秦璃歌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小公主不依不饶起来。 “我就说嘛,你医术了得,怎么可能寂寂无名还被人欺负,原来还有后手。” “说,你藏着掖着是想做什么?” 她双手叉腰,双目瞪圆,颇有几分嚣张跋扈的意思。 秦璃歌勾了勾唇,伸手将人扯过来。 “你想,我若是一回来,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你觉得这些人会怎么想?” “他们会不会觉得我虚张声势,甚至说了也没人信?” 林黎霜皱皱眉。 过了好一会,她忽然又凑过来,喜笑颜开,还带了几分不好意思。 “这件事先算了。” 她压低声音,扯着她的衣襟,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你和安王殿下是不是已经有过一次了?是什么感觉啊?!” 第403章 你还有脸? 秦璃歌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喝下,直接呛住。 林黎霜愣了一下,连忙给她拍背。 “你瞧你激动的,慢慢说,本公主又不会跑。” “看来你应该很喜欢咯?” 秦璃歌被这话说的更着急,咳嗽的就更厉害了。 她越咳嗽,林黎霜的表情就越带了几分深意,到了最后,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捂着嘴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秦璃歌差点咳掉半条命,半晌才喘过气来。 “这种私人问题,你……” 林黎霜点点头:“我懂我懂,你肯定害羞嘛!” 说着,她又眨眨眼。 “哎呀,我也没有要探究的意思,我只是有点问题想问你。” 她扭扭捏捏的扯住她的衣袖。 “就是,有没有办法,能让温迟对我稍微的……情不自禁一点?” 她脸色红红的。 “我真的努力过了,温迟整日都看上去清冷极了,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公主请自重。” 她跺跺脚:“我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为何还要自重!我现在就恨不得把他捆了,然后把人扒了算了!” 秦璃歌沉默了好长时间。 看得出来,林黎霜确实很着急了。 见她没说话,小公主噘嘴,罕见的开始扯着她的衣袖撒娇。 “哎呀,好婉月,好月月,你就帮帮我吧!” “我虽然也想过要找个人刺激他一下,但是最后又不忍心。倒不如直接生米煮成熟饭的好。” 秦璃歌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她相信,如果她今日真的帮了忙,万一后面西戎国皇帝追究起来,她肯定是第一个死的。 她连忙把人拽着坐下。 “公主殿下,感情的事,不能您一厢情愿啊。” “这万一温迟另有喜欢的人,我……” “不可能!” 林黎霜直接跳起来。 “本公主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护了我这么多年,上次更是直接以命相搏,他若是真的有喜欢的人,那也应该是本公主才对。” 说完这话,她顿了一下。 “不是我妄自菲薄,我其实有观察到,每次我离他很近的时候,他都会脸红。我猜测是这样,但是也没法验证。” 秦璃歌心领神会。 她也觉得那个小侍卫,可是真能忍啊。 上次小公主给他下药,他都能强忍着,差点憋出伤也不碰她。 啧啧啧啧! 秦璃歌犹豫了一下:“你不能直接这样,万一把人家吓坏了,以后更逃避怎么办?” 说着,她伏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林黎霜的眼睛马上就亮起来。 “你说得对,就这么办!” 她开开心心的起身,就欢喜的离开。 秦璃歌看着她的身影,勾勾唇,觉得小公主还真是……美好的叫人心生喜欢。 翌日夜晚,秦璃歌就见到了苏冥夭。 自从上次他差点伤了她,到现在才算是见面。 秦璃歌提防的望着他,男人恍惚一下,朝着她伸出手。 “我……现在解释什么似乎都不对,但你可以把脉。把完脉,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秦璃歌眯着眼,刚要伸手过去,一个人影就猛地将两人分开。 殷时卿眼底冰冷:“苏冥夭,你还有脸出现?” 第404章 你介意吗? 殷时卿这两日忙的脚不沾地,本想着,这会儿秦璃歌可能睡了,他来偷偷看一眼。 只是这一眼可了不得,马上就看见了苏冥夭。 他眼底满是警惕。 “难道你还嫌自己当日不够残忍?” 苏冥夭眼底透出几分阴沉,随后隐去。 他看向秦璃歌:“你应该对我的情况很感兴趣,毕竟,我中的毒,和殷时卿类型也不太一样。” 殷时卿刚要说话,就见身侧的女人抬脚迈过去。 秦璃歌承认,这句话的确吸引到她了。 她在京城这短短几个月,就见识到了好几种从前只能在典籍中见过的病症,自然觉得稀罕。 素手轻轻搭在苏冥夭的手腕,殷时卿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只腕子。 倘若眼神有杀伤力,这只手腕,恐怕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可秦璃歌,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他一眼,而是专心把脉。 随后,她沉声:“你介意我……引出毒素看一眼吗?” 苏冥夭恍惚一下,这才点头。 秦璃歌掏出银针,扎在他的前胸,另一针扎在腹部。 轻轻转动两圈,然后拔出。 瞬间,苏冥夭的呼吸就乱了,整个人近乎失控。 秦璃歌把脉,然后伸手割破他的手腕,放血,止血,一气呵成,最后点了他的穴位,重新扎针。 苏冥夭猛地清醒过来,眼底的幽深更甚。 “的确很有意思。” “这毒,像是彻底扎根,并且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改造,好彻彻底底和你融为一体。” 秦璃歌将小瓷瓶放下,才用帕子擦擦手。 “可……我不明白的是,一个需要精准操作和繁琐步骤才能催动的毒素,上次你是如何发作的?” 苏冥夭像是当头一棒。 繁琐步骤? 可是他每次发作都没有规律。 他抿着唇:“你确定吗?我从很早之前就会失控,一直到现在,频繁发作了很多次,从未诱人刻意逼迫或者是催动。” 秦璃歌仰头。 这就更有趣了。 也就是说,有人掌控着更简单的办法。 她指尖在桌上点了点:“我的血,除非你全部吸干,否则很难起作用。” 苏冥夭的脸色微微白了几分。 “所以,从头到尾,这都是个骗局?” 秦璃歌摇头。 “你到底为何中毒,失控到底是为了什么,都还没有定论。” “但……” 她望着那双妖冶深邃的眸。 “苏冥夭,你应该活不长。” 苏冥夭微怔,随后笑起来。 就好像自己从头到尾的坚持,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戳穿。 没有解药,找不到源头,他甚至有可能活不到被研究透彻的那一天。 秦璃歌忽然扶住他。 “我可以试试。” “但结果不一定好。” 苏冥夭猛地抬头,就对上那双璀璨的星眸。 像是连带着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他对上那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情不自禁的点头。 “好。” 秦璃歌这才伸手写了个药方,刚要递给他,就被殷时卿扣下。 男人脸色沉沉,眉心狠狠地拧起来。 “秦婉月,他险些杀了你,你还要给他解毒?” 第405章 我快疯了 秦璃歌推开他的手,将药方递过去。 “去袖明阁那边抓药,他们的药材品质比较好。” 苏冥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缓慢点头。 方才那惊鸿一瞥,好像彻彻底底印在了他的脑海。 他承认,自己接近她,有无数目的,可在那一瞬间,他好像忘记了这些沉重,情不自禁答应下来。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秦璃歌把毛笔搁下,没吭声。 她还记得,自己上次和殷时卿不欢而散。 殷时卿却主动开口。 “秦家大公子要回来了。” “他常年在边疆,当年,他似乎也并不喜欢你和……秦璃歌。” 他顿了顿,才艰涩的说出下一句话。 “而且大公子更说一不二,比起秦许画来说,要更难对付。” 秦璃歌这才抬头看他。 “那他,和你也是好友吗?” 殷时卿愣住,只觉得满心愧疚:“从前他帮过本王。” 秦璃歌懂了。 秦家这一大家子,除了秦兆朝这个没用的废物渣爹,还有已经死了的恶毒的元氏,其他人,都和殷时卿有深切的联系。 她挑眉:“知道了。” 殷时卿急切的想要解释点什么,可对上那双过分冷静的眸,却有什么都说不出了。 好像……她不在乎了似的。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慌张起来,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你方才提议要救苏冥夭,是出于什么心态?” “也和当时救本王一样吗?” 秦璃歌仰头。 “殷时卿,我最开始给你下花重错,是为了抵消毒素。” “在我眼里,你和我救过的所有普通病人一样。并不会因为花重错是那种药,而改变分毫。” 她往后退了一步,拍开她的手。 “所以,苏冥夭也是一样的。” 殷时卿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样”两个字,宛若锋利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口。 他疼的厉害,却又无处疏解。 他还想问。 问那一晚他们两人的亲昵,她是不是有半点喜欢他? 可他又不敢了,生怕问出更让他难以接受的答案。 他咬紧下唇。 “也对,本王曾经做过那么多错事,那么为难你,这些都是本王应得的。” 他像是瞬间下定决心似的。 “不管你对本王是什么态度,本王都绝不可能和你断绝关系。” “绝不!” 秦璃歌抬眸望他,忽然笑出声。 “是么?” 她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似乎闪着光泽。 修长的指尖落在他的衣襟,滑进去。 “安王殿下,你从前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我吗?” 她一寸寸划过他的肌肤,眼底却带着几分疼痛似的。 “你屡次说我居心叵测,说我欲擒故纵。” “就算我当时并不喜欢你,这些话也实在叫人恶心,你应该很清楚吧?” 殷时卿浑身僵住。 那只手,像是挑起他心底那根名为自控的神经,只要再轻轻一扯,他就会失控。 他猛地捏住她的手。 “婉月……” 男人嗓音微微沙哑,低头去吻她的指尖。 “别这样,本王真的没你想象中那么坐怀不乱。” “本王快疯了,放过我?” 第406章 他已经死了 秦璃歌眼底闪过几分玩味,忽然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 “安王殿下,你上次说,只要我任何时候有需要,你都会随叫随到。” 她抬起头,声音略带甜腻。 “还算数么?” 殷时卿的呼吸,猛地漏了一拍! 她说……什么? 秦璃歌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的喉结,笑的满脸娇媚。 “但提前说好,只是各取所需。” “我不承认你在我这里有地位,也对你不走心。” 她一步步试探,像是要迈进雷区。 “安王殿下,即便这样,你也能失控?” 殷时卿呼吸乱的厉害。 他上次就发现了,秦璃歌比他还要更快冷静下来。 分明欢愉到极致,那双眼,也没有半点爱意。 反倒是他,被一点点蚕食,失了防守。 殷时卿忽然一口咬住她的指腹。 “你上次就说过了。” “但不管如何,你找的人是本王,不是么?” 秦璃歌眼底闪过几分惊诧,随后扯住他的腰封。 “对,暂时是你。” 殷时卿掐住她的后腰,将人狠狠摁在墙上,近乎强势的攻城略地。 暂时是他? 不,他要她……永远都只要他! 秦璃歌望着他略带迷离的眼眸,像是故意要破坏气氛。 “可你别忘了,我本就是嫁过人生过子的人。” “安王殿下不介意吗?” 殷时卿抬起头,掐住她的下颌。 “那又如何,他已经死了,不是么?” “一个死人,已经不配被本王看在眼里了。” 秦璃歌轻轻笑着。 “可如果说,我爱他呢?” 男人的手明显顿了一下,随后冷笑出声。 “还是那句话,他终究是个死人。” 他撩起她的青丝,将她双臂紧固在她头顶,俯身。 “现在,是我。” 秦璃歌闷哼一声,男人却不肯松开她。 反而吻上她的脖颈。 “婉月,你说出这种话来,还想让本王放过你?” “你做梦。” 齿重重咬上来,带着几分血腥气。 殷时卿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疯狂的嫉妒那个素未蒙面的男人。 他甚至无法想象,这女人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甚至还能喜欢到为他生子…… 他手指收拢,嫉妒的几乎想要将那男人,从土里挖出来,再挫骨扬灰! 情到浓处,殷时卿压低声音,咬住她的耳垂。 “看清楚了么?” “婉月?” 秦璃歌眼泪朦胧,恍恍惚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男人额角有薄薄的汗,说话的时候,微微颤抖。 连带着她,也跟颤了两下。 “什么?” 她声音哑的厉害。 殷时卿忽然朝着她笑,笑的略显邪气,更多的是……占有欲。 他更用力的掐住她的后腰,将人猛地翻转过来,咬住她的后颈,吻上她的后背。 “本王是谁,你可看清楚了?” 他声音也哑,却一字一顿说清楚。 “不是那个早就死去的男人。”他固执的不肯说“夫君”两个字。 他近乎报复性的留下印记,眼底闪着疯狂。 “本王不是他,也永远都不是他。” “婉月,现在拥有你的人,是本王,你可记住了?” 第407章 跪下! 秦璃歌望着他,似乎恍惚了一阵子。 这还是殷时卿吗? 还是说,从头到尾,她也都未曾真正了解过他? 殷时卿吻上她的眼眸,随后直接将人抱去沐浴。 又是更荒唐的一轮亲昵。 秦璃歌在昏睡过去之前,眼里全都是殷时卿似笑非笑的眼眸。 还有十分罕见的占有欲。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晃醒:“主子,秦许封回来了,就是秦家的大公子。” 秦璃歌睁开眼,向柔就着急的将人扶起来。 “您也真是的,秦家人本就对您有意见,您又闹得如此不知分寸。” 一开始,她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一直到坐在铜镜前,看着脖颈和手臂上的痕迹,还有向柔指着的后颈的痕迹。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脸色瞬间爆红。 她竟如此……失控? 向柔见她这副模样,有些好奇起来。 “主子,这可是第二次了。也就是说,在这方面,安王殿下还是可以的?” 秦璃歌瞪大眼睛,慌张的去打她。 向柔捂着嘴不敢放肆大笑,连忙掏出药膏,帮她上药,遮掩痕迹。 等秦璃歌进了正厅的瞬间,一柄长剑直挺挺的刺在她鞋前。 紧接着就是清冷严肃的声音。 “跪下!” 秦璃歌眉心紧蹙,抬头,就对上一张过分清冷的面孔。 这就是秦许封,原身的大哥哥,秦家大公子。 他常年在边疆,性格更是硬的和石头一样。原身和秦婉月二人最怕他回来,他说一不二,只要认定的事情,不管怎么辩解都没用。 劈头盖脸的一顿板子罚下来,就算是了结了。 秦璃歌勾了勾唇:“我何错之有?” 秦许封盯着那双眼眸,只觉得似乎和记忆里稍微变了样子。 很快他又冷哼一声:“你害死自己的亲妹妹,又鞭打自己的哥哥。秦婉月,这就是我们秦家的规矩吗!” 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眼底是灼灼怒火。 “今日我既然回来,那自然要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秦璃歌直挺挺的站着:“你似乎忘了,上次你回来的匆忙,都还不忘了再罚我一顿。” “怎么,因为我姐姐,死了,所以受罚的只有我一个人了,是吗?” 秦许封的眼底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冷哼出声。 “强词夺理!你姐姐不管死活,你该受的惩罚,都不会少半点!现在就跪下!” 说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提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木板。 “才刚回来几个月,就将整个秦家搅得天翻地覆,还心狠手辣搭上了两条人命!” 秦璃歌更觉得好笑了。 “你不知道元氏为何会被处死吗?” 秦许封眼底闪过几分阴霾:“她就算是有错,你也不该有半点怨言!说到底,那是你的长辈!” 秦璃歌听笑了。 “所以,秦若初也是?就算她差点害死我,屡次都让我差点没命,我也不该揭穿她,就因为她是我妹妹?” 秦许封将木板高高抬起来。 “两条人命,我打你五十大板,还不快快道谢?!” 第408章 不是没死吗? 秦璃歌眯起眼眸,反手捏住他的手腕,狠狠一脚踹出去! “五十大板?” “你不如直接说,把我打死得了。” 秦许封做梦都没想过,眼前这个废物妹妹竟然还敢还手。 他一个躲闪不及,踉跄着后退两步,觉得颜面尽失! “五十大板都是便宜你了!看你如此嚣张跋扈,分明就是死不悔改,今日我就算是将你打死,那也是清理门户!” 他弯腰去捡木板,秦璃歌却抬脚踩上去。 秦许封愈加恼怒。 “抬起脚来!” 秦璃歌低头看他。 “你要打我,还不允许我反抗?” “秦许封,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是在管教我吧?” 秦许封索性放弃,直接站直。 他看着眼前的人,更觉得恼火。 这才多长时间没见,秦婉月竟然如此无法无天,胆敢顶撞他!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不然呢,整个秦家都归我管。爹爹既然赐予我这个权利,我自然该严格执行!” 秦璃歌快要被恶心吐了。 她可都记得额。 秦许封所有的惩罚,全都执行给了原主和秦婉月。 她冷笑着躲过去:“我倒是很想问一句,秦若初当时搞得那些手段,你全都猜到了,对么?” 毕竟方才秦许封的眼底只有愤怒,并没有任何惊诧。 果然,男人眯着眼睛,说出来的话更可笑。 “那又能如何?秦若初无依无靠,就算是用点手段也无妨。” “更何况,你们不是没死么?” 秦璃歌嗤笑。 “所以,你所有的严苛都只针对我和死去的姐姐,是吗?” “你就是这样严格执行家规的?” 秦许封满脸的严肃。 “秦婉月,这不是你能质疑的事!” “你现在该做的,就是乖乖的跪下领罚!” 他越发不喜起来。 秦璃歌死了,他半点都不难过。谁让她蠢,还差点害的他们整个秦家被人笑话? 死了倒是清净了。 想着,他语气阴沉。 “我倒是宁愿,你和你姐姐一起死了!” “当初惩罚秦若初的时候,怎么没把你也一起处死!” 秦璃歌的心,忽然狠狠地揪起来。 她越发为原主感到不值。 她很清楚,原主对这三个哥哥,到底抱有多大的希望和幻想。 她将所有的信任都给了他们,可这几个哥哥,一个有一个,非打即骂,甚至在心里恶毒的诅咒,还有一个甚至…… 她忍住恶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天底下,竟然还有哥哥诅咒妹妹的道理?” 秦许封眯着眼。 “就凭你,也配!” 他冷笑着,像是在看仇人。 “你现在认错跪下还来得及,否则……惩罚就不仅仅只是五十大板的事了。” 秦璃歌弯腰拾起他的长剑,眼底泛着凉薄。 “不然,你试试?” 她伸手将长剑甩给他,扭头就往外走。 秦许封眉心紧蹙,觉得让她这么走了,往后就更不好管。 “这是你自找的!” 他语气沉沉,提着常见就已经直接追了出去。 “秦婉月,你既然如此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今日就杀了你!” 第409章 有你说话的份儿? 长剑猛地刺过来。 秦璃歌轻巧的躲过去,微微勾唇。 动手了啊,这就好办了。 她转了个圈,长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许封脸色狠狠一变—— 她会武功? 秦璃歌却并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直逼上来,长剑步步杀招。 秦许封也终于彻底认真。 一个长期浸润在边疆的人,身手自然不会差。 他手里的长剑,宛若已经同他融为一体,在碰撞中,杀招毕露! 秦许封是真的动了杀心,甚至都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有错。 就仿佛眼前压根就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一根木桩。 就在他长剑再次刺过去的时候,另一柄长剑强势穿插过来。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秦许画匆匆跑过来,提防的将秦璃歌护在身后。 秦许封眯着眼:“这才短短几日时间,你就已经被这女人给迷惑了?” 他语气阴冷。 “速速退下,否则连你一起罚!” 秦许画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他像不可思议:“大哥,难道我昨日和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我们都错了,全都被秦若初和元氏给骗了!” 他语气焦灼。 “秦璃歌是被陷害至死,我们只剩下秦婉月这一个妹妹了,难道你还要将错就错吗!” 秦许封却像是被触到了什么逆鳞,猛地大喊。 “我何错之有?” “我永远都不会有错!” 秦璃歌眯着眼睛,审视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哥哥。 这倒是有意思了,永远都不会有错? 也不知道是自负,还是自信。 秦许画显然也被这话给惊住,很快又开口。 “大哥!事实证明,我们就是错了!” “连陛下都……” 话都没说完,秦许封就猛地将长剑对准他。 “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秦许画,你觉得自己有资格教训我吗?!” 秦许画愣住,半个字都说不出。 如今他才算是终于清醒过来,看到执迷不悟的秦许封,才发觉自己当时到底有多荒唐。 执着于自己没错,执着于自己的判断,最后成了笑话! 秦许封见他不说话,这才满意的点头。 “秦许画,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乖乖听话,然后为秦家争光。” 说着,他又道。 “你来的正好,替我抓住秦婉月,今日这五十大板,是一定要罚的!” 秦璃歌双手抱胸,勾了勾唇。 “我可是安王殿下亲封的郡主。你就算是地位再高,也没有权利罚我。” “秦许封,有本事你就搞个能压得住我的官职,要么……就想办法撤掉我这个郡主头衔。” 她高高扬起头,满脸嘲讽。 “否则,你才是那个大逆不道违反律例之人!” 秦许封被她这话气的眼前一黑。 他死死地盯着秦璃歌,眼底蔓延着阴狠。 “撤掉你这头衔,无非就是安王一句话的事。倘若安王不同意,我还可以拿战功,去和陛下换。” “秦婉月,你既然敢说出这话,那现在就随我入宫!” “不如我们试试,是你的嘴厉害,还是我这点战功更厉害?” 第410章 你也配? 秦璃歌勾了勾唇,抬脚跟上去。 秦许画有些慌张,刚准备去找秦老爷,又硬生生止住脚步。 不对,找爹爹没用,要去找安王! 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府,和秦婉月两个人刚好背道而驰。 后花园里倒是一片安静,皇帝见到秦许封之后,神情舒畅几分。 “回来了?” 秦许封缓缓行礼,却不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陛下,微臣认为,秦婉月配不上郡主的头衔。但陛下金口玉言,驷马难追。” “所以,微臣愿意用这两年的战功来交换,让秦婉月撤掉郡主的头衔!” 皇帝眼睛微微闪过亮光。 其实他也并不觉得,秦婉月能配得上。 可当日殷时卿和林黎霜两个人,把他架的高高的,他根本就没有台阶下。 再加上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洛约,他就更没有指望了。 如今…… 他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秦婉月。让她看看,高位者决定她的命运,也只在须臾之间。 虽然他这么想,但依旧摆出一副温和的样子。 “哦?秦大公子为何会做出这等举动?” 秦许封好像早就准备好了话头。 他跪在地上抱拳。 “回禀陛下,秦婉月这人,行事乖张又嚣张跋扈,没有半点规矩还故意刁难人。即便秦若初和姨娘的确有错在先,但她咄咄逼人也是事实。” “陛下,这种人,您怎能给她如此大的权利。如今她看上去的确还算乖,可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他越说越高昂,像是已经预见到了秦璃歌的叛逆。 “所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就算是为了我们整个秦家,为了京城的安宁着想!” 皇帝的手抬起来,捏着下巴,装作沉思的样子。 实际上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既然你愿意拿军功来换,又的的确确是为了整个秦家着想,那朕就成全……” 话都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清越傲慢的声音。 “谁同意了?本公主同意了吗?” 皇帝脸色一变,林黎霜就已经提着裙摆走过来。 她甚至都没看秦许封,直接双手叉腰看向皇帝。 “给婉月封郡主,是为了答谢她对西戎国的善意。陛下你这么轻轻松松就要撤去这个头衔,意思是……不准备和我们西戎国友好了?”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皇帝脸都白了。 林黎霜一把将秦璃歌搂进怀里,眯着眼。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装的道貌岸然的?” 皇帝急的几乎要冒冷汗。 秦许封却并不认识这位公主。 他回来的匆忙,也没问清楚当今京城的情况。 如今冷不丁看到个女人,对皇帝如此不恭敬,他神情大变。 “大胆,谁准许你这么和陛下说话的!还不不快跪下谢罪!” 林黎霜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 她慢悠悠的扫过去:“就凭你,也配训斥本公主?” 她打了个响指。 “温迟,他欺负本公主,你觉得该怎么办?” 话才刚说完,一个黑影迅速出现,精准的踹到秦许封的腿弯,强迫他跪下,长剑就已经贴在他脖颈。 “回禀公主,您是想杀了,还是直接吊死?” 第411章 怎么不说了? 秦许封满心恼火。 他自从掌管整个秦家的赏罚,并且在京城里有一定地位之后,还从来没有被强迫跪下来过! 他只觉得心里屈辱:“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被踹了一脚。 秦璃歌都快笑出声来。 “秦许封,你该不会是瞎了聋了吧?” “刚刚我们小公主,都自称本公主了,你还听不见?” 秦许封张口就来。 “东凌国才没有这样……” 话才刚到嘴边,他猛地反应过来。 方才这位公主说什么西戎国,难道她是…… 他脸色终于变了,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变成死寂。 秦璃歌倒是意外了。 他还以为,这秦许封是完全不畏权贵的高洁人士呢。 原来只是个欺软怕硬的?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不往下说了?” “你刚刚不是还挺嚣张的吗?不是要拆掉我这头衔吗,你现在就当着我们小公主的面,再说一遍啊?” 秦许封哪里敢说? 他镇守边疆,当然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西戎国富饶太平,完全不是他们东灵国能惹得起的! 而这位小公主,又是西戎国皇帝放在心尖尖上宠的人。 他今日只要真的敢作对,明日人头就能落地! 他咬着牙,将这些羞辱全都记在了秦璃歌的头上。 “公主殿下赎罪,微臣只是觉得妹妹性格跳脱,实在……” 话都没说完,林黎霜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他。 “刚刚不是还一口一个秦婉月么?怎么现在就改口叫妹妹了?” 她从小见多了这些虚伪的嘴脸,一眼看过去,都令人作呕。 “既然你觉得,我们家婉月配不上这头衔,那你说说,你配得上你现在的地位身份?” 她高高的仰起头,眼底眯起来。 “本公主早就查过了,你们秦家这几个,没一个好东西。” 她修长的手指提起来,指着他。 “也别什么驻守边疆了,你这些年所有的战功,也无非都是捡了漏。” “要不是那些人都病死战死,战功也轮不到你来领吧?” 秦许封脸上猛地一阵燥热,心里却慌张不已。 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林黎霜不肯给他面子:“陛下,一个张口闭口要和本公主决定作对的人,应该如何处置?” 她笑的人畜无害。 皇帝哪里敢说? 这公主是真的敢下死手,可他留着秦许封还有用! 林黎霜不等皇帝说话,直接转头看着秦璃歌。 “婉月,今儿个秦许封想怎么罚你来着?” 秦许封脑子里“嗡”的一声,随后朝着秦璃歌的方向拼命使眼色。 秦婉月从前最听话了,他不管说什么,都会乖乖听话。 现在她虽然的确有些过分,但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妹妹。 身为家里的小辈,应该自觉维护自己哥哥的面子才对! 这么想着,他又朝着秦璃歌,露出几分趾高气扬。 后者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她笑眯眯的看向林黎霜,心里暗爽。 “回禀小公主,哥哥要打我五十大板,还要亲自执行呢!” “说什么,打死了也是我活该。” 第412章 帮你出力? 林黎霜一听,这还哪里受得了? 她脸色猛地一沉,望向皇帝。 皇帝轻轻咳嗽一声,示意自己不参加。 林黎霜四下看看:“温迟,去找一块趁手的木板来。” 等东西找到,她就递给秦璃歌。 “那现在,本公主就给你这个权利。打秦许封五十大板,你亲自来。” “打死也没关系,本公主兜着!” 秦许封眼眸都快要瞪出来。 打板子? 打他?! 他挣扎着要冲过来,却被温迟死死地摁住。 “乐悠郡主,您请。” 温迟声音坚定,完全不在乎身下这人到底如何气急败坏的咒骂。 秦璃歌笑眯眯的走过来。 “秦许封,是你先对我不好的,我这个人呢,就是比较记仇。” 秦许封这个时候,其实还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 虽然说被当中打板子的确比较丢人,但是秦婉月那点力气,别说五十大板,估计十板子都不一定能打下来。 而且他毕竟是她哥哥,肯定是要手下留情,意思意思的。 公主的旨意不能违抗,但公主也没说真的要打死他啊。 这么想着,秦许封心里又有些美滋滋,觉得面子找回来几分。 甚至都没听到秦璃歌方才说什么。 一直到木板重重砸下去—— “啊!” 秦许封叫的惨烈,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是真没想到,秦璃歌是真的打,而且下死手。 十板子打下去,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皮开肉绽。 温迟死死地摁着他,他压根无法起身。 他疼的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够……够了!” 说着,他还挣扎:“已经够了,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秦璃歌却不依不饶。 “你错了没有?” 秦许封猛地抬起头,对上那双眼。 带着满满戾气和高傲的眼! 他又羞又恼:“我没错!秦婉月,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是你哥哥,你怎能如此……” “啊!” 他疼的再次叫起来。 秦璃歌今早就准备收拾他的,毒药都准备好了,结果进了宫。 如今有林黎霜在,她就更肆无忌惮了。 结果这小公主比她还坏。 “秦璃歌,你不会没吃饭吧,这么打下去,五十大板怎么可能打死人呢?” “你要是再不使劲,我就让我侍卫亲自动手了!” 秦许封一听这话,整个人都要气疯了! 不远处传来略显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婉月你没事……”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就看到了现在的场景。 他直接愣在原地。 秦许封像是终于找到救星似的:“安王,你看他们干的好事!” “秦婉月这贱人,竟然敢如此对我!你反正也不喜欢她,现在杀了她算了!” 他尖叫着怒吼。 殷时卿的眼底,闪出几分戾气。 秦许封却毫无察觉:“这贱人竟然敢用公主来压我,安王,今日你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殷时卿声音淡淡的:“还剩下多少板子?” 秦许封愣住,随后挣扎着要爬起来:“还有三十,这贱女人竟然打了我……” “啊!” 秦许封所有的话,都被瞬间堵在嗓子眼。 他听见殷时卿阴冷凉薄的声音。 “这木板有刺,容易伤手。你看,才打了二十大板,手都红了。” “不如婉月你在这儿监工,本王帮你出力,如何?” 第413章 那就作罢 秦许封愣了一下,忽然又重新燃起希望。 殷时卿应该更容易给他放水。 他终于缓了几口气,清了清嗓子。 只是不等他开口,殷时卿手里的板子,就迅速落下来。 他这下连喊都喊不出来了,疼的浑身抽搐,整个人都要晕过去! 秦璃歌微微挑眉。 林黎霜也扯了扯她的衣袖,压低声音:“什么情况,安王殿下这是在向你示好?” “你看看他,用的都是巧劲,这打下去既不会伤到皮肉,又疼的人发疯。” 秦璃歌也发现了。 方才她动手的时候,秦许封都还有劲儿惨叫。 这会儿,别说惨叫了,能不能发出声来都是问题。 林黎霜凑在她耳边。 “你是不是和他闹别扭了啊?感觉安王纯粹在拿你哥发泄。” “听闻你这个大哥哥,好像从前帮了安王很多大忙,按照道理,他应该对你哥哥客客气气才对。” 说着,她又仔仔细细的看了殷时卿几眼。 “这男人在不狗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 秦璃歌:“???” 她有些头疼:“你想说什么?” 林黎霜声音更小了,甚至还拉着她往后退了一步,远离这几个人。 “我只是想说,做过那些……”她朝着她眨眨眼。 “有过这些亲昵的人,果然相处模式就彻底不一样了。本公主忽然觉得,安王好像对你上心了。” 秦璃歌猛地想起昨日的殷时卿,想起他眸底的失控,脸猛地就红了。 林黎霜看的一清二楚,更是羡慕。 “你是怎么想的啊?他有没有通过你的考验?” 秦璃歌摇头。 “暂时没有太多其他的想法,主要殷时卿这个人太善变,谁知道他会不会什么时候忽然翻脸。” 她可没耐心再耗下去。 林黎霜眼睛猛地亮了。 “那你可真厉害,不给他名分,他都能死心塌地的帮你。原来男人得到了之后,一样也能重视感情吗?” 秦璃歌看向殷时卿。 正好和男人的视线撞上。 她莫名有些慌张,迅速低下头,又觉得自己反应很奇怪。 她连忙摇摇头,把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 五十大板,可真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秦许封的身上。 男人晕厥过去,被枫申拖走扔回了秦家。 皇死死地盯着殷时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既然已经罚了,那此事就此作罢。” 说完,就离开。 林黎霜朝着秦璃歌眨眨眼,也火速离开。 现场就只剩下了殷时卿,和她。 她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对上殷时卿那双深邃的眸,她就不自觉的往后退。 “我该回去了,安王殿下……”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猛地将人拦腰搂住,大步进了一旁的殿内。 她刚要惊呼出声,殷时卿就笑起来。 “你若是想让人撞破我们现在的样子,大可以开口。” “事先说明,这偏殿虽然平时没人,但谁知道现在……” 他指尖轻轻滑过她的鼻尖,落在她的唇上。 察觉到她的几分不悦,他又将手拿开,薄唇轻启。 “不然,你叫一声试试?” 第414章 的确有些吓人 秦璃歌忽然脸色涨红,伸手去退他。 “殷时卿,你现在这行为,分明就是登徒子!” “你……” 话都没说完,外面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这地方好冷清!” 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秦璃歌猛地住了嘴,屏住呼吸。 紧接着是另外一个人。 “听闻今日陛下心情不佳,咱们还是别乱逛了。” 秦璃歌哪里想到,这等偏僻的地方,竟然还真的有人过来。 她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尤其是现在她还和殷时卿待在一起。只要被发现,肯定有嘴也说不清。 殷时卿却故意坏心眼似的,一只手徐徐攀上她的后背,另一只手禁锢住她的腰。 然后欺身而上,张口咬住她的耳垂。 秦璃歌腿猛地一软,闷哼出声。 外面的人声音似乎顿了一下。 “我刚刚好像听见有声音。” 秦璃歌浑身僵直,手死死地揪住殷时卿的衣襟,不敢动弹分毫。 另一个女子似乎往这边走过来。 “是吗?这种地方也会有人?” “该不会是有人在这里偷人吧?!” 秦璃歌屏住呼吸,脸色却阵阵发热。 分明她什么都没做,可躲在这里,却总有一种真的在做坏事的感觉。 声音越来越近,秦璃歌觉得那人似乎和她只有一墙之隔了。 殷时卿故意逗她。 “你亲本王一下,本王帮你糊弄过去,如何?” 秦璃歌本就着急,猛地抬头看她。 殷时卿呼吸一滞,喉结上下翻滚。 秦璃歌双颊微红,眼底似乎泛着点点莹光。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带着嗔怒。 让他情不自禁的…… 他呼吸有些重,眼角泛红,也不顾上外面两个人到底是谁,猛地捏住她的下颌,重重吻了上去! 秦璃歌心跳如雷。 不知到底是紧张,还是真的被他撩出几分心动。 就在外面的女人快要绕过来的时候,另一个人忽然开口。 “是野猫,这地方太荒凉了,野猫叫得都吓人。” 女人这才松口气。 “走吧,的确有些吓人。” 脚步声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秦璃歌不知道。 她被摁在墙上,近乎攻城略地的吻。 被掠夺走所有的空气,被迫依靠在他胸口,攀上他的脖颈。 殷时卿滚烫的大掌,托住她的后脑上,防止她撞到墙壁上。 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彻底封死她逃走的可能性。 秦璃歌快要窒息。 她小声呜咽,又猛地住口,脸色更红。 而殷时卿看着她的眼眸,有了深意。 他舔了舔下唇,放过她。 “婉月,你这样,本王只会更想欺负你。” 他盯着女人明显被欺负惨的样子,胸腔里的火几乎越烧越旺。 秦璃歌连忙往外走:“今日秦许封被打,秦家定要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 “我该回去了。” 声音是哑的。 殷时卿盯着女人的脖颈。 经过方才的触碰,脖颈上用来遮掩的粉已经被蹭掉。 他心头一动。 秦璃歌察觉到他的视线,猛地捂住脖子,气的瞪圆了眼睛。 “你还看!殷时卿,你分明就是属狗的。” “若不是我还能想点办法,你真让我顶着这些印子出门?!” 殷时卿的黑眸,闪过几分兴味。 “不行么?” 他逼近她,再次伸手将人猛地抱起来。 “让所有人都知道,本王跪倒在你裙下,甘心做你裙下臣,不好么?” 第415章 认真的?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 “你……你少胡说八道!” 高高在上的殷时卿,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做女人的裙下臣? 殷时卿没说话,只带着人上了马车,往秦家的方向走。 秦家这会儿的确已经乱成一团。 秦许封醒过来之后,气的几乎没了形象。 秦兆朝一听,觉得秦婉月简直是无法无天。 两人一拍即合,准备等她回来之后,家法伺候! “老爷,郡主回来了,还……” 这小厮的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已经冲出去。 “秦婉月你这个贱种,你还……” 秦兆朝的话说到一半,脖颈就一片冰凉。 殷时卿眼底泛着寒光。 “秦老爷张口闭口就骂人,这不太好吧?” 秦兆朝吓得腿一软,猛地跪下来。 殷时卿收了长剑:“本王今日亲手责罚秦大公子,就是为了提点你们。” 他轻哼一声。 “秦家,早就不是从前的秦家了。” “从前你们靠着坑蒙拐骗得到的东西,本王会一点点收回来。” 秦老爷脸色惨白! 都收回来? 那他们秦家岂不是…… 他吓坏了,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安王殿下,您可别和老夫开这等玩笑。” “老夫年纪大了,经不住您这么吓唬啊!” 说着,他又连忙道。 “我改,我都改,从今往后,郡主在我们秦家,就是嫡女的待遇!” “安王殿下,我该,我都改!” 殷时卿扫了他一眼,话都没说。 秦许封更是震惊的快说不出话。 许久,他才憋出一句:“安王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这的为了这个逆女,和我们整个秦家绝交?” 殷时卿冷冷的看着他:“枫申,掌嘴。” 秦许封更觉得屈辱。 今日一整日,他因为秦婉月,受尽了委屈!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所以,你是认真的吗?” “你真的看上秦婉月了?你别忘了,从小到大她做了多少坏事!” 殷时卿甚至连看都不肯看他。 “你若是耳朵有问题,大可以求我们婉月帮忙治病。” “婉月被你那个好妹妹秦若初算计多少次,你是视而不见?” 秦许封依旧执拗的坚持自己的看法。 “那又如何?在我这里,秦婉月就是半点都不可信!” “她咄咄逼人,逼死了自己的亲妹妹和姨娘,就是该罚!” 殷时卿眼底满是凉薄。 许久,他扭头看着秦璃歌。 “婉月,从今往后,不管你对秦家做出任何事,哪怕全部杀光,本王也给你兜底。” 秦许封脸色猛地变了。 他死死地盯着殷时卿,像是不可思议。 可后者并没有看他一眼,直接拉着秦璃歌的手,大步进了院子。 秦许封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看面如死灰的秦兆朝。 “爹,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他咬着牙。 “秦婉月现在和安王还没修成正果,就已经如此放肆。倘若真的把她娶了,她是不是真的要血洗我们整个秦家?” 见秦兆朝意志不坚定,他又道。 “您别忘了,从前咱们把秦婉月扔到庄子上,都做了些什么?” 第416章 研究两天 秦兆朝猛地打了个激灵! 他脸色更难看,哆哆嗦嗦的望向他。 秦许封脸色阴郁的可怕:“秦婉月决不能留了。爹爹您别忘了,除了秦若初自己做的那些之外,我们也借着她的便利,做了多少事。” “只要秦婉月真的想对付我们,殷时卿早晚有一日会查清楚所有。” 秦兆朝终于被吓住了,他忙不迭点头。 “还是你考虑的周全!你若是想到计划,尽管和爹爹说!” 两人对视,眼底满是残忍! 秦许封被殷时卿亲自责罚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所有人都震惊了!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他们才察觉到,殷时卿对秦婉月,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所有人都想不通,可有惨死的秦若初这个前车之鉴,这些人还真就不敢轻易动手。 秦璃歌是从来都不理会这些传闻,只是向柔却带来一个有趣的消息。 “主子,薛玉凝又去袖明阁了。” 秦璃歌支起身子:“嗯?” 向柔捂着嘴笑:“薛玉凝估计也是听到这些传闻,气的不轻,所以想去通风报信来着。” “看样子,她是想要两边挑拨,打起来之后,她坐收渔翁之利!” 秦璃歌都快要笑吐了。 “可她千算万算,压根没算到,袖明阁阁主和我,都是一个人!” 向柔也在点头,笑的眼泪出来了。 一直等两人笑够了,才稍微安静下来。 “那现在呢,主子您打算怎么办?” 秦璃歌微微挑眉:“让她闹,不用管。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少招数可以用。” 说着,她微微勾唇。 “不是说狗急跳墙么,我倒是很好奇,这薛玉凝要是被逼急了,会不会露出马脚,暴露出背后的那个人。” 向柔朝着她竖了个大拇指。 “主子,这办法好!今儿个我们已经回绝她了,说您不在。” 秦璃歌点点头。 “日后就这么办,偶尔去见见,其他时间让她自己滚蛋。” 说着,她又问。 “袖明阁那边的药做好没有?” 向柔缓慢摇头。 “那边说,他们发现苏冥夭的血比他们想象中复杂。” “至于薛玉凝的……说暂时没办法查,需要您亲自去一趟。” 秦璃歌眉心紧蹙。 她算了算时间,这才打定主意:“让他们再研究两日,两日后我过去看。” 毕竟这两天,如果她猜的没错,秦家估计要搞事了。 只是没想到,秦家还没搞事,薛玉凝竟然提前找来了。 秦璃歌看着眼前的人,双手抱胸。 “怎么,发现安王殿下不在,所以你赶紧过来找茬?” 她笑眯眯的看向薛玉凝。 “平宁郡主,你若是受了气,直接去找安王便是,来找我做什么?” 这话不说还好,一提起来,薛玉凝几乎要气疯了! “秦婉月!你得意什么?!” 她表情微微有些扭曲。 “就因为你,安王哥哥连往日的情分都不顾了!” “这往小了说,你心胸狭隘,要是往大了说,你这就是红颜祸水,是要被处死的!” 第417章 真上当了? 秦璃歌眨眨眼:“谢谢你夸我好看。” 薛玉凝差点被气的吐血,胸腔上下起伏。 “秦婉月!你别扯没用的。今日,你就当着秦家的面,发誓和安王殿下断干净!” “否则,你就是对你死去的妹妹不尊重!” 秦璃歌:“???” 她怎么也学会这一套了? 秦璃歌十分疑惑,随后轻笑出声:“我若是对秦若初尊敬,就不会和她过不去了。” “同样的,薛玉凝,你要是对她尊敬,就不会故意提起她,好激怒秦家人。” 她仰着下颌,勾起唇。 薛玉凝气的脸色通红。 昨日她就在袖明阁那边吃了闭门羹,本想着今日她过来探探秦婉月的口风,结果这女人竟然恃宠而骄,敢这么对她说话! 她咬着牙。 “秦婉月,你得意不了多长时间的!” “昨日安王哥哥的确是为你出头了没错,但昨日夜里,袖明阁的人又去安王府里了。”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有底气了几分。 “安王哥哥的心压根就不在你身上,否则怎么可能有了你,还要去招惹其他女人呢?” 秦璃歌:“???” 殷时卿分明早就知道是她了。 可是看着薛玉凝这满脸气恼的样子,她忽然生出几分恶趣味。 “招惹别的女人?安王殿下绝不是这样的人。” 她佯装生气,随后冷笑一声。 “郡主,你若是来说这些话的,麻烦你现在就离开!” 薛玉凝见她动了怒,轻哼一声,暗骂她蠢货。 “秦婉月,你真以为,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退再退,安王哥哥就会惦记着你的懂事?” 她满脸都是鄙夷。 “别忘了,秦若初也是装作通情达理的样子,可最后,她得到什么了?” “安王哥哥能对你感兴趣,就能对其他人感兴趣。真是可惜,这种兴趣也只是暂时的。” 她像是知道了一切似的,做出愈加高高在上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安王哥哥娶谁,并不是他能说了算的。敬妃娘娘那么讨厌你,你绝不可能嫁给他。” 秦璃歌这下算是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 这个薛玉凝是想使劲忽悠她,让她去讨好敬妃? 她皱皱眉,装作被劝说动的样子:“可敬妃都已经讨厌我了,我自然也没有法子。” 薛玉凝眼前一亮! 这蠢货居然真的上当了! 她一想到这女人会被整的凄惨无比,心里忽然就畅快几分。 “可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呀,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不是说,很多都是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没事了吗?” 秦璃歌更觉得好笑了。 这人是不遗余力的忽悠她? 看来那个敬妃娘娘,是真的盯上她了。 “郡主,那可是皇宫,又不是我能随意进出的。所以这件事还是算了,只要安王殿下对我好,就够了。” 薛玉凝一听这话就着急了。 她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 “喏,这是敬妃给本郡主的令牌,送给你了。” “只要有这个,你就能随意出入皇宫去见她了。” 秦璃歌装作满脸感动的样子,却又故意问道。 “你不是也喜欢安王殿下么,为何却来帮我?” 第418章 要气死了 薛玉凝轻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我宁愿帮你,也绝对不会帮袖明阁的那位阁主。” “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秦璃歌心里都要吐出来,却还是笑眯眯的:“你放心好了,我明日就去找敬妃娘娘。” 薛玉凝达成自己的目的,终于放下心来。 她又东扯西扯几句,就离开了。 而秦璃歌,慢悠悠的摊开手,盯着手里的令牌。 啧,为了把她骗过去,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敬妃和殷时卿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却还故意端着母妃的架子,插手他的事情。 她若是殷时卿,也绝不会喜欢这个敬妃的。 只是…… 她的确想要去找敬妃,因为最近,她打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令牌在她的手里转了一圈,随后又被放在桌上。 翌日下午,她就拿着令牌进宫。 这位贵妃的确已经在等着她了,依旧和从前一样,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这次更甚,大概真的以为她是来讨好她的,所以态度更加傲慢刻薄,眼睛就差直接长在头顶上了。 秦璃歌微微行礼,高位上的贵妃就开始挑刺了。 “果然是乡野里出来的人,就是没有半点礼数。” “本宫没让你起身,你为何要起来?” 秦璃歌笑着,眼睛都不眨一下:“最近我月事没来,怀疑是有了安王殿下的种,还请娘娘见谅。” 敬妃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偏偏又说不出什么。 她冷哼一声:“秦婉月,你们秦家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家族,对安王来说,你们秦家帮不上半点忙,反倒需要他来帮衬你们。” 说着,她又高高抬起头,像是终于找回了场子。 “所以秦婉月,你若是识相一点,就该乖乖的退出。” 秦璃歌依旧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可我说不准有安王的孩子了。” 敬妃刚要再说出口的话,就这么死死地卡在了嗓子眼,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秦璃歌依旧站在原地,半点没有要上去关心的意思。 敬妃气的眼前一阵针发黑。 “秦婉月,天底下怎会有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笑的更灿烂了,语气温温和和。 “回禀贵妃娘娘,安王殿下说,就喜欢我这副口无遮拦的样子。” “还说,京城贵女门都太端着了,实在看着就生厌。” 敬妃拆弹真的气厥过去。 这哪里是要来巴结她,分明是来耀武扬威的! 她气的猛地抓了个茶盏,就往秦璃歌的身上砸。 秦璃歌只轻微的动了动,让茶盏砸在她脚边。 然后,她几乎是瞬间就掉下眼泪。 紧接着,准确无误的倒在了刚进门的殷时卿怀里,满脸的矫揉做作,故意气眼前这位贵妃似的。 “呜呜呜,安王殿下,人家好害怕。” 她声音娇嗲,又抽泣着,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气人。 “人家说不准都已经有你的孩子了,可母妃却要打要杀的。她是不是容不下你的血脉,是不是看不得你好?” 第419章 我怎么不知道 敬妃这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和秦璃歌交锋,压根摸不清她的脾气。 如今见她直接扑进殷时卿的怀里,可怜兮兮的告状,她气的快要背过气去。 “安王,本宫可没真的欺负她!” 秦璃歌死死地揪住殷时卿的衣襟,将那些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学了个十成。 “呜呜呜,安王殿下,人家是真的害怕。” “我才刚进来,贵妃娘娘就扔了个茶盏过来,你看看,现在渣子还在呢。” 说着,她又捂着肚子。 “贵妃娘娘还说了,我配不上你,让我赶紧和你断了。” “可我万一肚子里已经有了你孩子,可如何是好?” 殷时卿还真的从未见过秦璃歌这一面。 如今见她这矫揉做作,恃宠而骄的样子,他竟莫名觉得可爱。 他拼命忍住要上扬的嘴角,这才看向敬妃。 “母妃,本王是不是说过,我的私事,你管不着?” 敬妃脸色一白,随后又咬着牙。 “安王,本宫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如今竟然如此对我?” 她说着,眼眶就红了。 “本宫多不求你孝顺,也不求你能常来看看我。哪个当娘的,不盼着自己的孩子能成家立业,有个好前程?” “秦婉月对你来说,那是千好万好,可在本宫看来,她的确也帮不上你,难道我还说错了吗?” 秦璃歌仔仔细细的盯着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殷时卿满脸平静,像是在看陌生人。 许久,他嗤笑:“说完了?” “贵妃娘娘,从您选择将我推出去,来换取您的荣华富贵时,您就已经没有资格当我的母妃了。” 他护着秦婉月,语气更冷。 “当时我就问过你,你后悔吗。” “是你自己说,你对不起我,但你不后悔。” 敬妃脸上已经没了半点血色。 她慌慌张张的起身,有些急切的走过来要去拉殷时卿的手。 后者却十分淡漠的避开。 “贵妃娘娘,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本王的事你别管。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心平气和了。” 他眼底的漆黑几乎要迸发出来。 “你应该不想做本王剑下的冤魂吧?” 敬妃猛地跌坐在地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指着秦璃歌,忽然声嘶力竭的喊着。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贱人!” “要不是你,我儿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她尖叫着爬起来,都还没踏出一步,就被殷时卿踹倒在地上。 男人眼底满是阴沉。 敬妃捂着心口,吐出一口鲜血,再也不敢说话。 殷时卿带着秦璃歌离开,敬妃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两个人的背影,忽然像是失心疯似的,大笑出声。 她竟然,现在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秦婉月,都是这个秦婉月害的! 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而另一边的马车上,却换了个画风。 秦璃歌被摁在马车上,男人的大掌落在她的小腹,似笑非笑。 “本王怎么不知道,你已经坏了本王的种?” 第420章 你,做梦! 秦璃歌浑身僵直,随后连忙推开他。 “我这不是为了自保吗,谁知道敬妃竟然是个黑心肝,分明知道有这个可能性,却还想要动手。” 殷时卿勾了勾唇,眼底闪过几分暗芒,很快又被笑意取代。 “别扯这些。秦婉月……本王在外面可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你离不开本王呢。” 秦璃歌猛地睁大眼。 “你一直在外面?!” 殷时卿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抓皱的衣襟,然后将人扶着坐起来。 “不然呢,你以为本王为何会及时出现?” 秦璃歌不吭声了。 她刚刚为了能气到这位贵妃,可是胡说八道了许久。 她干笑两声:“这些话都不算数的,安王殿下你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殷时卿微微挑眉,手落在她的脸侧。 “只要是本王听到。那自然就当真。” “秦婉月,就算是为了圆谎,你也该……” 他盯着她的小腹。 秦璃歌猛地打了个冷战:“你做梦!” 殷时卿看着她的反应,忽然又想起自己那些不太离谱的猜测。 “可本王觉得,芝芝一个人实在有些孤单。倘若能再有一个弟弟妹妹,她自然会开心很多。” 秦璃歌眉头紧锁。 “渊儿不是一直和她玩吗?” 殷时卿的心头,像是微微提起来。 “朋友,和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还是不太一样的。” 他盯着她。 “还是说,你有什么瞒着本王?” 秦璃歌猛地明白过来,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瞒着你的事多了,安王殿下说的是哪一件?” 殷时卿望着她,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再说话。 而秦璃歌却警觉起来——殷时卿还没放弃怀疑她。 马车在安王府门口停下,殷时卿伸手把人扶出来,随后贴在她耳边缓缓开口。 “这些日子,京城里各种流言蜚语繁多。” “他们都说,本王看上了袖明阁的阁主,不要你了。” 秦璃歌拧着眉心去看他。 所以呢? 殷时卿笑的暧昧。 “所以本王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本王要的是你。” 说着,他忽然弯腰,将人大横抱起来。 踏进府里之后,他又想起什么似的。 “当然,你若是想让本王表现出两个都要的样子,也不是不行。” 他勾了勾唇。 “等过两日去袖明阁,本王多逗留两日?” 秦璃歌猛地摇头,撒腿就往暖阁里跑。 “你做梦!” 可谁能想到,殷时卿还真的去袖明阁了,而且还…… 大概是在两日之后。 薛玉凝已经跑了袖明阁好几趟,所以她终于决定去见她一面,看看她还有什么有意思的说辞。 薛玉凝是快气疯了。 她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计划,怎么就失败了? 秦婉月不仅毫发未损,还成功让殷时卿去英雄救美,还让敬妃挨了打! 那边的计划行不通,那就只能先试试这边了。 薛玉凝沉了沉气,这才笑着开口。 “阁主,这两日的消息,想必您都听到了吧?” “您地位崇高,想拦截京城的消息也很容易。既然传播的这么广泛,想必您是故意散播,为了和秦婉月争抢安王?” 第421章 为什么她也可以? 秦璃歌:“???” 薛玉凝却对自己的这一套说辞十分有信心。 “阁主,您其实的确更有胜算一些,我私心也更支持您。” “但是您也看到了,安王殿下那颗心,全都在秦婉月的身上。” 秦璃歌:“???” 这薛玉凝还真是离谱。 当时在她院子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真情实感的说。 “秦婉月,不管你信不信,比起袖明阁阁主,我更希望你赢。” 结果到了这边,直接改口支持阁主? 她忽然很好奇,如果有朝一日,这薛玉凝知道,两个人都是她,到底会是多么精彩的表情。 不过这会儿,她心情还不错,所以陪她兜圈子。 “本阁主说过了,秦婉月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不存在竞争关系。” 薛玉凝愣住。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听到这样一句话。 可如果这位阁主不争不抢,那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划,岂不是就要失败了? 她攥了攥手,继续开口忽悠。 “可是阁主,您既然有喜欢的人了,自然应该争取。” “安王殿下的确也算得上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好儿郎,如今又对您特殊,还让您的人自由出入府内,所有乱七八糟的猜测也都没有阻止……” 她掐了掐掌心,忍着满心的嫉妒,说出来。 “说明安王殿下的心里是有您的呀!” 秦璃歌微微挑眉,像是有些惊讶:“是么?” 薛玉凝抿着唇,随后连忙点头:“当然是真的,安王殿下其实很少让外人进他的府内。所以当时秦婉月一回来就进了安王府,在京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可如今,您更不一样,连您的属下都可以,说明您在安王心里更不同。” 她其实都要气疯了。 一想到殷时卿在两个女人身上周旋,却不肯看她一眼,她都快要气晕过去! 她分明也不差,甚至比他们都更好,凭什么比不过她们? 秦璃歌洞察了她的心思,微微勾勾唇,眼底满是玩味。 既然薛玉凝这个人,非要当这个搅屎棍,她倒是不介意,再加一把火。 于是她笑的十分灿烂。 “安王殿下对我当然是不同的,毕竟经常在袖明阁留宿,很早之前我就给他疗过伤,我们之间坦诚相待,该做的都做过了。” 薛玉凝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抬起头来! 什么?! 殷时卿和她也…… 她只觉得如坠冰窖! 为什么她也可以? 也就是说,她和秦婉月两个人,都和殷时卿…… 可她这个从小陪在殷时卿身边的人,反倒是从未得到过他?! 薛玉凝死死地咬紧下唇,眼底迸发出恨意。 只听女人声音愈加温和。 “所以我一点都不着急,反倒是平宁郡主你……好像和安王殿下,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亲昵接触吧?” “他好像不肯你碰他。” 一句话,几乎直直的戳进薛玉凝的肺管子里! 她气疯了,猛地抬起头,脸色难看:“阁主你这是在炫耀吗?我实话告诉你,安王殿下和秦婉月之间也早就发生过了!” “你能得到的,她也能得到,你真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得到过安王吗?!” 第422章 等你? 秦璃歌愣了一下,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还不都是她? 的确只有她得到了啊? 薛玉凝大概是被气昏了头,脸色更难看:“阁主,你的确是有优势,但那又能如何呢?只用身体,是不可能让安王殿下死心塌地的!” 秦璃歌眨眨眼,笑的温和。 “但……我可以啊。” “安王殿下说了,恨不得死在我身上呢。” 薛玉凝所有的话,就这么被死死地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快疯了。 她还要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就是殷时卿清冷的嗓音。 “所以本王又来找你了。” 薛玉凝回头,看到殷时卿那张脸,脑子里“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塌了。 他……真的说过? 他真的对这个阁主恋恋不忘? 薛玉凝只觉得满心酸涩,随后又变成无边的嫉妒和愤怒。 “安王殿下,您……怎能说出这等露骨的话?” 殷时卿扫了她一眼,像是觉得莫名其妙。 “本王对自己心爱之人,说这些亲昵的话,怎么就叫露骨了?” 薛玉凝张张嘴,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心爱之人? 这个阁主,和殷时卿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眼睁睁看着高位上的女人站起来,朝着殷时卿迎过去,然后主动勾住他的脖颈。 然后,殷时卿就在她的注视下,俯下身,吻上那女人的唇! 薛玉凝只觉得,在这一瞬间,她所有的坚持和高傲,碎了一地! 甚至,她站在这里,就是个笑话! 她近乎狼狈的跑出去,头也不敢回。 而殿里的秦璃歌,已经毫不留情的伸手推开他。 “可以了,别得寸进尺。” 殷时卿低低的笑:“得寸进尺?” “婉月,你这几日,已经败坏了本王好几次名声了吧?” “一会说本王离不开你,一会说本王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他指尖缓缓下移,箍住她。 “若是不让本王讨回几分好处,下次,本王可就不会再配合了。” 那双眼底,是不加掩饰的侵占。 秦璃歌呼吸一滞,只觉得腿都软了。 许久,她才咬着牙:“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殷时卿,这里是袖明阁,不是你能随意放肆的地方。” 殷时卿笑的愈加灿烂。 “听闻,这袖明阁的温泉修的极好。” 秦璃歌快要站不稳,男人大掌适时地扶在她腰上。 “本王在这里等你,一直等到晚上,如何?” 他伸手将人抱起来。 “走吧,要去哪儿?” 秦璃歌心都快要跳出来。 男人却贴在她耳边:“本王全程陪你,如何?” 秦璃歌张张嘴,只觉得嗓子被一团棉花堵住。 她今日过来,是要准备研究薛玉凝的那点血。 整个袖明阁,上上下下,研究了这么久,却半点进展都没有,这不对劲。 她眯着眼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殷时卿,这件事你要回避。” “我要研究的,是薛玉凝的血。” 男人脸色恍惚一下,随后盯着她。 “你倒不如老实告诉本王,她的血到底有什么特殊?” “或者,她和你之间有什么联系?” 第423章 我分得清 秦璃歌心漏了一拍。 果然,他应该是猜到了。 但很快,她又面色如常:“暂时没发现我们之间的联系,但的确和你……有点关系。” 她逃离他的怀抱。 “我现在还没有结论,就算有了,也暂时没有解决办法。” 殷时卿怀里一空,只觉得连心都空下来。 没有解决办法? 他眯着眼眸,声音有些颤抖。 “你别告诉本王,我和薛玉凝从小互相依偎,吃尽苦头,这些也都是她伪造的?” “就像是……和秦若初当时伪造救命恩人的事情一样?” 秦璃歌愣了一下。 “这就是你对薛玉凝逐渐冷淡的原因?” 殷时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忽然伸手把她抱在高高的桌上,然后俯身把手撑在桌上,身子前倾,和她平视。 “关于这件事,本王需要好好和你谈谈。” 他语气沉沉。 “本王对薛玉凝,的确是比其他人特殊,但也仅限于,这些人是其他京城女子。” “她有没有救过我,这件事在我这里,的确算一件大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语气多了几分严肃。 “更何况,从头到尾,本王从未许诺过她什么。不管是她也好,还是秦若初也好,本王从未对他们做出过感情上的许诺。” 秦璃歌这下有些好奇了。 没有过? 也就是说,薛玉凝说谎了? 殷时卿全程都很认真。 “我不知道薛玉凝对你都说过什么,也不知道你都打听到过什么,但本王敢对你发誓,我现在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 “我的确感激她,感激她即便饥肠辘辘,被打的遍体鳞伤,也要坚持给本王送饭。” “分明只有一个饼,也要小心翼翼藏起来分享给我。” 他说的有些痛苦,一想起那些黑暗的时刻,他就痛苦的不能自已。 “可我也分得清楚,感激是一方面,感情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方面。” 秦璃歌望着他,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发现,殷时卿好像比她想象中要理智很多。 她声音有些干涩。 “所以秦若初也一样吗?当初你为了她刁难刚回来的我,并不是因为喜欢她?” 她像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她活了两辈子,却是第一次对感情有了困惑。 她从未有过喜欢的人,即便是现在,也没有。 殷时卿郑重的点头。 “本王当时为难你,一方面,是因为觉得你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芝芝很亲近你,本王怕你伤害利用她。” “另一方面,秦若初对本王来说,当时是救命恩人,本王有必要保障她的安全。” 他抿着唇。 “我从未喜欢过她。” “也从未喜欢过薛玉凝。这些,本王从前就已经无数次告诉过她们了。” 他倾身而下,托住她的后脑勺。 “本王从来都分得很清楚,什么是感激,什么是喜欢。” 他望着她,眼底似乎燃烧着灼灼火焰。 “对你,是不一样的。” “秦婉月,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本王也还不错?” 第424章 手下败将 秦璃歌张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 她当然觉得他不错,但也仅限于就事论事的时候。 而显然,殷时卿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想问的是,感情方面。 她在这方面从来都是一张白纸,也从不觉得,自己需要感情。 所以,她望着他,缓慢摇头。 殷时卿满腔的热情,在这一瞬间,好像熄灭了。 他怔怔的看着她:“没有吗?哪怕一点?” 秦璃歌也认真起来。 “殷时卿,从第一次我就告诉过你,我和你指尖,也只是这样单纯的关系。” “不牵扯感情,是你说,自己可以接受。” 她声音浅浅的,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随时都可以终止这样的关系。你上次来找我,我默认你是接受了我的看法。” “可你现在又想要的更多……”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忽然开口打断她。 “不,不用。”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秦璃歌愣住。 她总觉得,殷时卿并不是一个可以委曲求全的人。 可现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退让,让她愈发迷惑起来。 这样的委曲求全,是喜欢吗? 还是他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是喜欢? 那她呢,她对殷时卿是什么感觉? 有喜欢吗? 那一瞬间,她好像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距离很近,殷时卿低头吻她。 很轻,很温柔。 像是在精心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 脸上没有面具,没有阻隔,是原原本本的她。 殷时卿忽然有些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要做什么。 可女人的手轻轻落在他的心口,攀上他的脖颈,他却无法思考。 桌上厚厚的医典和竹简,散落在地,没有人去理睬。 殿门大开着,却空空****,没有一个人进来。 秦璃歌仰着头,吻上他的脖颈。 殷时卿颤抖着,克制着咬住她的耳垂。 从白天,到黑夜。 殿内只有一根蜡烛,忽明忽暗的跳动着。 两个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而门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苏冥夭觉得自己或许也是疯了。 否则,他怎么会觉得,两个人交颈相拥的样子,像极了深恋对方的爱人? 他近乎仓皇的躲藏起来。 分明已经看不见了,他却觉得,自己像是闻到了秦婉月身上丝丝缕缕的香气。 他摁住自己那颗早就死寂了的心,只觉得那一瞬间,他好像又活过来了。 殿门是开着的,声音会传进他的耳朵。 苏冥夭从未有这么一瞬间,想要杀人。 里面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才停歇,秦婉月声音透出几分哑,一句一句的落入他的心里。 连同上次的惊鸿一瞥,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 他忽然从灌木丛站起来,确定里面的人收拾好,这才大步走进去。 无视了女人略显慌张和羞怯的眼神,苏冥夭站在殷时卿面前,眼底是一片死水似的黑暗。 然后,他开口。 “殷时卿,这次,我不会再输给你了。” 殷时卿心领神会。 “是么……但你似乎忘了,你从来都是本王的手下败将?” 第425章 不在乎用了什么手段 苏冥夭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更像是被秦婉月脖颈上的痕迹给刺激了。 “殷时卿,你这话不对吧?” “我们两人对战,你每次都落败吧?” 殷时卿的眼底闪着寒意,衣襟还松松垮垮的,被拽的满是褶皱。 他将外袍轻轻笼在秦璃歌的身上,语气淡淡的。 “那又如何?难道你武功强,就能让人喜欢上你?” “苏冥夭,难道你忘了,每次我们看上同样的东西,争抢同样的机会或者人……你从未赢过。” 他勾了勾唇,近乎挑衅似的。 “另外,你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表现,都只能叫人提防。” 说完,他当着苏冥夭的面,弯腰将秦璃歌抱起来,大步往内室走。 秦璃歌脸色还微微泛红,因为还有苏冥夭在的关系,乖得简直匪夷所思。 殷时卿的心又软了几分,将人放到榻上,随后将床幔扯下,这才往外走。 苏冥夭依旧没走,只死死地盯着他。 “殷时卿,你既然早早就发现,秦婉月和袖明阁阁主是一个人,那京城里的传闻又是几个意思?” 他盯着他,像是必须问出个答案似的。 “你故意让人误会你,给秦婉月招来骂名莫须有的对比,难道这就公平了吗?” 殷时卿的眼底闪着清冷,随后忽然勾起唇角。 “苏冥夭,你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质问我?” 他对上那双妖冶的瞳。 “本王和婉月的关系,要比你更亲昵些。她即便是不喜欢我,但至少,是喜欢本王的身子。”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分明违和感十足,可他却说得尤为顺畅。 “而你,连最后这一点都做不到,不是么?” 苏冥夭只觉得愈加恼怒。 他面色阴沉,眼底的怒气几乎要溢出来。 他承认,自己已经很久没动怒过。 更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对哪个女人如此在意。 甚至……连心都牵连着,像是要尽数系在秦婉月的身上。 所以他愈加恼怒:“殷时卿,你现在的行为,和那些想要靠着旁门左道爬上你榻的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嫉妒,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方才他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相拥的画面。 还有丝丝缕缕,传进他耳朵里的声音。 殷时卿愣了一下,随后忽然勾起唇。 “那又如何,本王起码现在爬上了婉月的榻。” 他说的有些耀武扬威,随后又哂笑。 “苏冥夭,本王才不在乎用了什么手段,更不在乎是否下作。” “对我来说,至少现在,我得到了。” 苏冥夭眼底的阴狠,愈加浓烈。 两人就站在这袖明阁里,争吵不休,足足半个时辰! 秦璃歌听着两人的话,整个人都震惊了。 殷时卿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不生气? 她抿着唇,坐在铜镜前,整理了一下衣裙,又将几处比较显眼的印子遮住,这才出去。 “苏冥夭你来的刚好,你身上的毒,的确有些棘手。” 秦璃歌说着,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忽然又收回去。 “过两日吧,等你好生休息两日,然后来这里吃药。你单独拿回去,有可能会出问题。” 殷时卿一听这话,猛地挡在两人之间。 “这药会有什么副作用?” “你别告诉本王,这和你用花重错,给本王解毒一样?!” 第426章 我不一样 秦璃歌头皮微微有些发麻,却不知道从何解释。 苏冥夭的心里却稍稍有了几分喜悦。 能和秦婉月单独相处,至少说明,她并不排斥自己,也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就对他疏远。 这是个机会。 更何况,花重错? 他忽然明白了殷时卿和秦璃歌两个人感情忽然变好的原因。 他勾勾唇,心情大好。 “无妨,不管你用什么药,我都接受。” “而且,绝不会像某人一样,趁人之危。” 殷时卿只觉得这话刺耳。 他死死地盯着苏冥夭:“此话差矣,本王从未趁人之危,是婉月同意,本王才和她……” 他没完全说出来,反而冷笑着。 “反倒是你……肯定会趁机做文章,故意接近婉月。”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秦璃歌伸手把两人拉开。 “不是花重错,苏冥夭的情况更复杂些,所以需要全程观察,方便下次调整用药。” 而另一边,薛府。 薛玉凝听到侍女的汇报,气的发疯。 “他真的……” 她一想到那袖明阁阁主故意炫耀的样子,再想到殷时卿的袒护和默认,整个人都要吐血! “你确定吗?” 侍女咬着牙点头。 “还有什么不能确定的?我们的人在袖明阁门口蹲守,安王殿下今早才回来,脖颈后侧有抓痕,一看就是女人在那种时候挠的!” “那阁主还出来送了送,两人举止亲昵,甚至在门口,安王殿下还……亲了她!” 薛玉凝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从未想过,自己除了要对付秦婉月之外,竟然还要对付一个横空出现的袖明阁阁主! 侍女再次开口。 “郡主,我们的人还说,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提到了秦婉月之类的。” 她压低声音。 “您说,安王殿下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位阁主,所以两个人准备联手对付秦婉月了?” 薛玉凝微怔,随后眼底闪出几分精芒。 她迅速打定主意。 “既然如此,我们也加一把火。” “秦婉月就算真的会点医术,又能如何?阁主都要放弃她了,她就只能是颗弃子。” 侍女用力点头。 “没错,而且她居然还敢拒绝您。今日奴婢打听到,敬妃娘娘在秦璃歌那贱人走后,大发雷霆。” 一边说着,她又连忙去关上门。 “敬妃娘娘还说……那贱人有可能已经有了安王殿下的孩子!” 薛玉凝猛地站起来,脸色都白了。 “你说什么?!” 侍女咬着下唇。 “奴婢听的千真万确,而且郡主您别忘了,既然这贱人会些医术,自然会有各种手段能让自己受孕。” “安王殿下对小郡主都那么看重,倘若她肚子里还能有一个,自然马上就能嫁过去。郡主,咱们必须快些行动了。” 薛玉凝死死地咬紧牙关。 一想到秦婉月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她就恨不得活活撕了她。 “既然安王殿下的心思都在袖明阁阁主身上,那我对秦婉月应该也就不必客气了。” “走,我们现在就去会会她!” 第427章 不是一样狗? 秦璃歌是真的有点腰酸背痛。 殷时卿每次都哄骗着她,一次又一次。 而偏生,他又清楚的拿捏住了她所有的弱点,只需轻轻撩拨几下,她便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她揉着后腰,闭着眼睛让向柔给自己脖颈上药。 向柔是真的没想到,这去了一趟袖明阁,竟然还…… 她看的脸色通红:“主子,安王殿下在您面前,好似就换了个人似的。” 毕竟这京城都传闻,殷时卿清冷自持,杀伐果断,还从未和哪个女人不清不楚过。 可现在,可不就是同他们家主子不清不楚吗? 主子又不给他名分,更不喜欢他,他却自己巴巴的凑上来? 秦璃歌轻哼一声。 “哪里换了个人,不是一样狗吗?” 说着,她又捏了捏后腰。 昨日,殷时卿失控的,几乎要把她腰都掐断了。 她仔细看过了,指印清晰,没有个两日,估计是消不掉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郡主,平宁郡主来访。” 秦璃歌微微挑眉。 啧,这是又得到什么消息,所以坐不住了? 她轻哼一声,让人进来。 薛玉凝走进来的时候,脸色并不算太好。 向柔退下关好门,薛玉凝也就不装了。 “秦婉月,听敬妃娘娘说,你肚子里已经有安王殿下的孩子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小腹,眼底满是嫉妒。 她就不明白了,这贱人长相平平又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倒贴上殷时卿的? 秦璃歌看着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险些笑出声来。 随后,她清了清嗓子:“我说了,只是可能。就算真的有,这会儿把脉也还不明朗。” 薛玉凝眼底猛地亮起来。 也就是说,现在谁也说不准她肚子里有没有? 那如果她悄悄地把人给…… 她高高的仰起头:“秦婉月,敬妃娘娘应该都说的很明白了。你就算是真的怀了安王殿下的孩子,也不可能当正妃。” “倒不如现在乖乖讨好本郡主,说不准我还能准许你嫁过去。” 她满脸都是恶意。 “别忘了,你只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还带着别人的孩子。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嫁给安王!” 秦璃歌倒是有些意外。 她好像不装温柔了?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诧异,薛玉凝满脸的得意。 “秦婉月,你还不知道吧?你最信任的袖明阁阁主,早早就和安王殿下在一起了。” “昨日我刚好撞见,安王殿下也没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盯着她的眼睛。 “所以秦婉月,你现在就算得意又能有什么用?你已经被袖明阁阁主放弃了,说不准早就被暗算。” 秦璃歌挑眉:“我和她之间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薛玉凝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门口的声音,说殷时卿来了。 她勾了勾唇,眼底闪过几分跃跃欲试。 既然殷时卿已经放弃她了,是不是自己就算是用拙劣的手段陷害她,安王也不会再护着她? 这么想着,她忽然尖叫一声,装作被推倒在地的样子,紧接着开口。 “秦婉月!我不过是想让你别信口雌黄,你怎么还能动手打人?!” 第428章 如果我不断呢? 殷时卿一脚踏进来,薛玉凝扭头看着他,眼眶就红了。 “安王哥哥,还请您给凝儿做主啊!” 她伸手去抓他的衣袍。 “我不过是告诉婉月,让她不要到处说自己有身孕的事,败坏您的名声,可她却直接动手打人。” 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安王哥哥,我都已经听说了,你和袖明阁阁主情投意合。正因为如此,秦婉月才更不能胡说八道,万一被阁主听到,定是要生气的。” 薛玉凝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又轻轻地笑着。 “我被欺负倒是其次,安王哥哥您若是因为这些小事,和袖明阁阁主闹矛盾,那才是耽误了大事呢。” 殷时卿眉心紧蹙,紧接着后退一步。 薛玉凝扑了个空,又连忙开口。 “是凝儿疏忽了,安王哥哥现在是有心上人的人了,为了能和阁主在一起,您和我避嫌也是应该的。” 这字字句句,都是在故意挑衅秦璃歌。 是想告诉她,殷时卿现在的心思,压根就不在她身上。 而且他对那位阁主,比对她要上心的多。 若是换做其他人,可能真的要动怒。 但关键问题在于……秦璃歌就是阁主,殷时卿也一直只有她啊? 于是她笑出声来,盯着薛玉凝这矫揉做作的样子。 “郡主什么时候也学会下三滥这一套了?” 薛玉凝见她完全不生气,整个人都懵了。 她……为何不在乎? 她连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咬紧牙关。 “秦婉月,你若是为了安王哥哥好,今日就该给他个交代。” “安王哥哥和袖明阁阁主才更相配,你只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所以你现在就该表态,彻底断绝和安王哥哥的关系。” 秦璃歌更觉得好笑了。 她双手抱胸,心情还算不错。 “可我如果不断呢?” 殷时卿见她这副神情,就知道她又想出坏主意了,所以也没上前,只安静的听着。 薛玉凝瞪着眼睛。 “不断?!安王哥哥是绝不可能喜欢你的,他和你也只是玩玩而已!” 秦璃歌也满脸的茫然。 “我和安王殿下就是玩玩而已啊?” “我贪图他的美色,他也贪图我的,这很公平啊?” 她摊摊手,满脸的无所谓。 “还是说,你以为我和安王真心相爱?” 薛玉凝唇瓣泛白,手死死地攥起来。 她哪里会想到,会问出这么一个答案?! 她咬紧牙关:“你……你不要脸!” 她憋红了脸,却不知道该从何骂起,只能再次挑起刚才的话题。 “安王哥哥现在已经有阁主了,是不会再要你的。你要是识相点,就乖乖滚蛋,再也不要和他有牵扯了!” 秦璃歌眯着眼,盯着她看。 薛玉凝底气十足,毕竟在她心里,这贱人绝不可能比得过那位袖明阁阁主。 忽然,秦璃歌笑了,她慢悠悠的走到殷时卿面前。 然后当着薛玉凝的面,伸手挑起他的下颌,紧接着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 声线甜腻轻柔。 “安王殿下,不如你现在当面告诉这位平宁郡主,你舍得同我分开么?” 第429章 就这? 薛玉凝浑身一颤,死死地盯着两个人。 殷时卿笑着,眼底像是带了几分无奈。 随后,他直接伸手箍住她的腰肢,将人扣进他怀里:“怎么可能舍得?” 薛玉凝脑子“嗡”的一声。 他……说什么? 秦璃歌却故意要刺激她,仰着头,依旧还是那副娇媚的模样。 “不如,你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位天真的郡主,如何?” 殷时卿狠狠地咽了咽嗓子。 眼前的女人,简直就是他的死穴! 平日里就足够动人,如今故意撩拨,他哪里还把持得住? 他直接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沉声道。 “还需要证明么?” 他一手将人稳稳地托起,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重重的吻上去。 “身上不疼了?” 秦璃歌笑的花枝乱颤。 “疼呢,你半点都不怜惜我,到现在还疼得厉害。” 薛玉凝只觉得在这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全部破碎。 她强忍着要流泪的冲动,死死地盯着两人。 “安王哥哥,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完全不能接受似的。 “您那边哄着袖明阁阁主,这边还要护着秦婉月,您不觉得自己……” 殷时卿扫了她一眼。 “平宁郡主,本王说了,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若是太清闲,不如去和敬妃娘娘作伴。” 薛玉凝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生气了? 她咬着牙,又小心翼翼的蹭过来,满身的高贵几乎都要碎了。 “安王哥哥,我只是……” 她抿着唇,一滴清泪滑落。 随后,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安王哥哥,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殷时卿浑身一颤,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摇摇欲坠。 浑身的直觉似乎在这一瞬间,都要抽离开。 他恍惚着,连眼底都失去了焦距。 秦璃歌眯着眼,压制着因那滴眼泪带来的心口疼痛。 后者却得寸进尺。 “安王哥哥,你抱抱我好不好?” 殷时卿没吭声,只看着她。 薛玉凝却走过去。 她咬着下唇,哭的梨花带雨:“安王哥哥,你和秦婉月划清界限,好不好?” 殷时卿的眼底没有半点焦距,僵直的像个木偶。 薛玉凝却步步紧逼。 “安王哥哥,是我啊,我是凝儿。” “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凝儿,所以,你会答应我的,对不对?” 秦璃歌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忽然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就这?” 她满脸的清冷,望着薛玉凝的泪。 “你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么?” 说着,她忽然踮起脚尖,伸手勾住殷时卿的脖颈,重重的吻下去! 她咬破殷时卿的唇瓣,口腔里满是血腥气。 “你答应谁?” 薛玉凝脸色微僵,死死地盯着秦璃歌。 她在做什么? 她是看出什么了吗? 她并不肯相信,秦璃歌真的会让殷时卿清醒过来。 于是她咬着下唇:“安王哥哥,你会和秦婉月分开的,对不对?” 殷时卿只觉得浑身坠入冰窖,许久之后,又猛地被人拉起来。 虽然还无法自控,却能清晰的听到薛玉凝的那几句话。 紧接着,唇上狠狠地一阵刺疼。 女人清冷的嗓音像是直直的抵进他的心里。 “殷时卿,说话。” 第430章 你休想 唇上的刺痛,和血腥气涌进来。 殷时卿觉得浑身的直觉像是又慢慢回来了。 他缓缓对上那双眼眸,又望向染了血的唇。 随后,他才转向薛玉凝。 “你方才,在做什么?” 薛玉凝浑身僵住! 她完全不敢相信,秦婉月竟然真的能把殷时卿给…… 她死死地盯着殷时卿还在渗血的唇,浑身冰冷。 失败了? 甚至,殷时卿好像意识到什么了! 她抿着唇,眼泪不住地往下落:“安王哥哥,我只是想要拉你一把啊!” “你同时和两个女人……”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忽然抬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平宁郡主,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如果这才是真正的你,本王很失望。” 薛玉凝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再也不敢逗留,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看了秦婉月一眼。 又是她…… 上次她差点失败,也是因为她! 她死死地攥紧手,眯起眼眸。 秦婉月……她死定了! 屋内又重新安静下来,殷时卿盯着秦璃歌唇角的血迹,伸手帮她擦干净。 秦璃歌却很冷静。 “这这下你总该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方才你什么感觉?” 殷时卿回忆着方才的情形,忽然觉得头痛欲裂! 他闷哼一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秦璃歌脸色微变,伸手替他把脉,忽然笑出声来。 “殷时卿,你还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吗?” 男人眼底所有的震惊,和方才的愤怒,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方才……发生什么了?” 秦璃歌的心,狠狠地坠下来! 果然,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也就是说,现在她虽然能将殷时卿,从被控制的状态拉出来,但是! 拉出来之后,殷时卿依旧什么都不记得。 短暂的记忆,压根就说明不了什么。 秦璃歌稳了稳心神。 “没什么,我刚刚骂了薛玉凝,你不介意吧?” “因为她说你脚踏两只船呢。” 殷时卿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的笑出声。 “脚踏两只船?” 他觉得这个说法很新鲜。 “所以你就当着她的面,勾搭本王?” 秦璃歌心底更沉了几分。 这次好像比上次更严重。 上次,殷时卿能清晰的说出,自己觉得好像缺失了一段记忆。 但这次,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 是因为她强行把人从被控制的状态拉出来?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指尖放在殷时卿的手腕上,仔细把脉。 脉象和往常的确不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又迅速恢复正常。 她眼底闪过几分凉薄,随后松手。 “你今日来做什么?总不能就是为了亲我一下?” 殷时卿盯着那双眸,忽然往前倾身,将整个人都笼在身前。 秦璃歌呼吸都乱了,勉强冷静下来。 “殷时卿,你今日休想!” 男人却敛了笑意,语气都带了几分严肃。 “敬妃对你出手,是皇帝默许的。” “本王思来想去,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本王身上的毒。” 他眼底满是戾气,语气阴鸷。 “和他们有关吗?” 第431章 是什么来头? 秦璃歌神情也收敛几分。 “我不清楚。” 殷时卿的眼眸却牢牢地锁住她。 “你当日去找敬妃,又一反常态的说出那些话来,应该不单纯只是为了气她吧?” 说着,他又道。 “这些事,你其实不必瞒我。本王人脉更广一些,说不准更容易查出真相。” 秦璃歌扫了他一眼,没吭声。 正因为殷时卿的人脉广,他中毒这件事牵扯到的人多且地位崇高,所以他掺和进来,才更不利于调查。 犹豫了许久,她才开口。 “殷时卿,如果我说,你掺和进来才更容易出事,你能理解吗?” 殷时卿微怔,随后脸色马上就变了! 他抿着唇,过了许久,才浅浅的笑出来。 “好,有任何问题,你记得过来找本王帮忙。” 他犹豫着,又道:“如果你需要入宫调查,本王可以帮你找借口。” 秦璃歌轻轻叹口气,没应声。 毕竟今日这件事,悬而未定。殷时卿忽然就失去了那一段记忆,甚至都没有任何感觉。 这让她觉得很不妙。 许久,殷时卿忽然抬脚走到她身前,俯身吻上她的额头。 “婉月,本王的事,就麻烦你了。” “不管你需要什么,什么时候需要,本王随叫随到。” 见她点头,他才缓缓离开。 而另一边的薛家—— 一直到夜深人静,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才缓缓的出现在庭院。 薛玉凝小跑着将人迎进去,关上门之后,才猛地跪下来。 “是我没用!” 那人盯着地上的女人,什么都没说。 薛玉凝却吓得脸色煞白。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次险些失败,这次直接就失败了。” 她哆嗦着抬起头来:“我……我真的没有任何要偏袒安王的意思。” 黑袍男人盯着她看了一眼,随后勾了勾唇。 “那个秦婉月,是什么来头?” 薛玉凝见他没生气,这才慌忙磕了个头。 “回禀大人!秦婉月是秦家的二女儿,从小因为不被喜欢,再加上被陷害,所以一直在乡下庄子上养着。” “前两个月才刚回来,可一回来,整个秦家都被搅得天翻地覆。姨娘和秦若初全都死在她的手里。” 她抿着唇,攥了攥手。 “秦若初从前和我说过,秦家和没人会医术。也曾经旁敲侧击过,秦婉月却并不说自己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猜测,安王上次毒发,我们没能得手,应该也是她从中作梗。” 黑袍男人沉默的听完,忽然笑出声。 “你对上她,应该是有胜算的。” “不必杀了,你只要把人弄晕或者绑起来,我自会过来拿人。” 薛玉凝微怔,小心翼翼的开口。 “大人,这样的贱人,您要来又能有什么用?” 男人扫了她一眼,像是有些不满。 薛玉凝猛地又跪在地上:“是我多嘴了!” 男人这才微微点头。 “你这一身的东西,都是我赐予的,所以不可有外心。否则……你清楚是什么后果。” 说着,他慢慢站起来。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先彻底毁了秦婉月,然后把人抓过来。可记住了?” 第432章 要眼睁睁看着? 薛玉凝眼底猛地一亮。 男人抬脚往外走:“这些日子安分些,安王一直都在追查他身上的毒。” “你若是露出蛛丝马迹,让他有所怀疑,那些许诺就都不作数了。” 薛玉凝愣住,忙不迭点头。 “大人您放心,安王殿下对我很是信任,暂时还不会怀疑。” 男人这才应声。 “尽快把秦婉月彻底毁掉,斩断她和袖明阁的所有联系。” “否则,就算你抓过来,若袖明阁真的较真,查出你的事,也很麻烦。” 薛玉凝的眼底透出几分不服输,咬了咬牙。 “大人您也害怕袖明阁?” 男人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她。 “你可知道,袖明阁那位阁主,若是真的被惹恼了,能将我们所有的事情都查出来?!” 薛玉凝脸色更白了。 她本以为,袖明阁阁主不过是个会医术的人而已。 可如今被这位大人这么一说…… 她心底还盘算着要将整个袖明阁拖垮的计划,就这么彻底粉碎了。 男人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 “薛玉凝,我不管你那些情情爱爱的破事,不代表你就能胡作非为。” “若是有朝一日,让我发现你耽误了我的大事……后果自负!” 薛玉凝不敢吭声。 她咬了咬牙:“我知错了。” 男人脸色这才稍微好看几分。 “记住了,别惹袖明阁的任何人。” 说完,转身就走。 薛玉凝拱手:“恭送大人。” 一直等人走远,她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眼底满是阴鸷! 不能动袖明阁?那她就要眼睁睁看着那个阁主,和安王纠缠不清吗?! 她咬紧牙关,眼底满是怒意。 “既然如此……秦婉月,你就只能承受双倍的报复了!” 她恼怒着,招来侍女,迅速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现在就去办。” 秦璃歌那边,好好地睡了一觉之后,就等来了向柔的消息。 “主子,您的猜测是对的。苏冥夭的失控恐怕真的和薛玉凝有关。” “在他失控之前,薛玉凝派侍女送去一封信,之后就……” 秦璃歌眼底带了几分清冷。 果然是她。 一个殷时卿,一个苏冥夭。两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要被这女人牢牢掌控? 她背后到底是什么大人物,能有如此本事,让她这个见惯了刁钻剧毒的人都束手无策? 她在心里盘算了许久,才开口。 “还查到什么了?” 向柔放缓了声音。 “昨日薛玉凝的侍女又偷偷出府了,属下跟着一路追过去,他们似乎准备对您下手了。” 她犹豫了一下,神情变得极其古怪。 “但看他们的样子,并不打算惹袖明阁,甚至还准备好好巴结。” 秦璃歌险些笑出声。 “怎么,他们要对付我,还要讨好袖明阁?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只是还没等再查出点什么,殷时卿就出事了。 秦璃歌匆匆忙忙跑去安王府,刚进卧房,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殷时卿?!” 她声音猛地拔高,随后直接抽出银针扎进他的胸口! 可银针扎进去的瞬间,殷时卿吐出一口鲜血,气息几乎瞬间衰败下去! 第433章 在试她? 秦璃歌手狠狠地抖了一下,重新把脉,脸色愈加凝重。 殷时卿体内的毒,又一次发作了。 比上次更加严重,花重错完全不起作用,甚至还……起了反作用?! 秦璃歌眯着眼眸,眼底透出丝丝凉薄。 这背后的人是在试她? 还是在…给她挖坑? 可现在她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殷时卿气息奄奄,马上就要断了气,她只要稍微停下来,都有可能发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咬紧牙关,迅速扎针。 下针的位置,都比平日里要偏离一寸。 殷时卿的状态,瞬间缓和几分。 秦璃歌的脸色却更难看。 她现在能想到的,这些人最恶毒的打算,应该就是是用殷时卿的命来威胁她。 她当然可以见死不救,当然可以一走了之。 可把柄一旦落入他们的手里,这就变成了——残害皇家血脉,故意造成死亡。 一个天大的罪名砸下来,她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这辈子也只能隐姓埋名,半点不敢露面。 秦璃歌盯着还昏迷不醒的殷时卿,眼底透出狠厉。 枫申站在外面,吓得腿都软了。 “乐悠郡主,属下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主子。” 他从未见过殷时卿这般狼狈的样子。 “主子毫无征兆的就开始吐血,怎么都止不住,紧接着就昏迷不醒,方才还忽然发起高烧,没了意识。” “府医甚至说……主子马上就要……” 他狠狠地打了个冷战,朝着屋里的方向,重重的磕头。 “算属下求您,一定要救救主子。” 秦璃歌抿着唇,继续把脉。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沉声道。 “你去秦家,把渊儿接过来。然后告诉向柔,收拾些我的东西,这一个月,我要住进安王府里。” “不需要收拾房间,我和殷时卿住在一起。” 枫申忙不迭的起身,又哭又笑。 “是,您放心,属下现在就去!” 说完,就喊了个心腹过来守着,匆匆离开。 秦璃歌盯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心里却没有底。 殷时卿几日不出现,还能说得过去,倘若他一直昏迷不醒,皇宫那边是不是马上就会过来找麻烦? 到时候,她若是被提前抓走,殷时卿可就彻底没救了! 枫申那边安排好了一切,向柔也收拾了东西放进来。 两人站在门口,一左一右,面色冷的出奇。 秦璃歌犹豫了许久,才开口。 “向柔,你让洛约来一趟,把他的药箱一起带上。” 秦璃歌说完,就重新开始紧张的救治。 至少应该将殷时卿的命给吊住。 和这边的紧张不同,整个京城里都炸开了锅。 枫申把渊儿领走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了秦家,说秦婉月会在安王府小住些时日。 这消息瞬间就传开,所有人都捉摸不定,完全不知道殷时卿到底更偏向谁。 洛约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婉月,外面吵得不可开交,这是你的主意吗?” 他说着,扫了一眼殷时卿的方向,脸色微变。 “你是不是疯了?!你拿自己的名声给殷时卿争取时间?!” 第434章 帮忙加把火? 秦璃歌这才抬起头,擦擦汗。 “你忘了,我从来都没有好名声。所以也不差这一次了。” 洛约朝着向柔和枫申点头,示意这里交给他们,然后伸手将门关上。 随后,他压低声音。 “什么不差这一次,殷时卿现在的状态你应该最清楚,那背后的人就是想要彻彻底底的探清楚你的底细!” 秦璃歌已经忙碌了两个时辰,头晕目眩,总算是吊住了殷时卿的一口气。 她接过洛约手里的茶盏,一口气喝下去,顿觉舒服。 少年眉头轻佻,那颗泪痣显得有些嚣张。 “小爷我独家配方,旁人都不配喝,只有你能行。” 秦璃歌被他这夸张的话给逗笑,心情终于缓和几分。 洛约这才严肃的开口:“药箱我带来了,我看你方才的针法,应该是已经封住了殷时卿的心脉。”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把脉。 随后,他低低的爆了粗口,随后咬牙抬头:“你惹上谁了?这人分明是想要彻底毁了你!” 他急急地开口。 “不管你这次有没有帮忙,有没有救人,这些人应该都能把黑锅扣在你身上。” “因为殷时卿最后一个接触的人只有你。” 秦璃歌愣住,这才想清楚这一层关系。 她冷笑着。 “你倒是提醒我了,看来这些人的目标,并不是我的性命,而是我这个人。” 洛约的脸色更难看。 “你这个人?!那他是不是知道你的血……” 他没说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跟我走,我保证没有人能带走你。” 秦璃歌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缓慢摇头。 “没用的。” “他们既然早就冲着我来,定是准备了一系列计划。他们一日达不到目的,就一日不会罢休。” 洛约阴沉着脸,狠狠用力砸在墙壁上。 血顺着墙壁缓缓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转过身来,眼底映出几分深意。 “既然如此,那就让小爷我看看,这些人到底有多少手段。” 说着,他蹲下去将药箱打开。 “你都不怕,我自然也不怕。” 秦璃歌望着他,轻轻点头:“好。” 最开始整个京城的人以为,这个小住,估计也就是两三日。 可谁能想到,三五天过去了,秦婉月竟然还住在里面。 甚至有人打听到,说殷时卿已经好些日子没上早朝也不见人影了。 这些人纷纷咂舌——秦婉月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迷得殷时卿不上早朝,日日待在府里? 流言蜚语四起,秦婉月的名声,一时间跌到最低! 甚至很多不堪入耳的话都冒出来,更过分的是,好多人将秦婉月比成那些个烟花柳巷的女人! 这件事传到薛玉凝的耳朵里,自然又多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她真以为,自己能凭借着这点东西,就能掩人耳目?” 她哂笑一声,眼底是浓烈的恶意。 “三天可以,五天可以,再多过两日,陛下定会起疑心。” 她语气凉薄,忽然站起身:“走,我们进宫一趟,给这场戏加把火。” 第435章 谁给你撑腰? 皇帝这会儿其实也听到了外面的传闻,只觉得这些人简直胡闹。 殷时卿从未如此贪图过美色,可一连忌日不露面,的确也是事实。 就在这个时候,薛玉凝来了。 女人带着满心的焦灼,直接跪下来。 “禀报陛下,凝儿有些担心安王。” 皇帝眉心紧蹙:“他都纵情声色了,还能有什么好担心的?” 薛玉凝却连忙磕头。 “陛下您别忘了,安王殿下偶尔身子不好,前些日子还吐过血。” “更何况,安王何曾如此不知分寸过?” 皇帝脸色这才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你的意思是,殷时卿有可能如今卧床不起?” 薛玉凝眼眶通红。 “我不知道,只是……安王殿下和秦婉月就算是感情好,也没好到这个程度。” “如今秦婉月又是故意放出消息说她要住进安王府,又是放任这些传闻,真的没有欲盖弥彰的意思吗?” 她咬着下唇,抬起头,眼泪滑落。 “陛下,小女认了善妒这个罪名,倘若安王没事,当然最好。可如今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却没露面,我真的很担心!” 皇帝神色凝重,这才从高位站起来。 “你说的很对,走,陪朕去安王府走一趟!” “朕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薛玉凝掩饰住满心的雀跃和恶毒,乖巧的行礼:“是。” 而另一边的枫申,也迅速汇报了这个消息。 秦璃歌眯着眼,随后伸手把洛约往外推。 “你先回丞相府去,这件事我来应付。” 洛约不肯走。 “这明摆着薛玉凝是要找茬,故意坑害你。小爷若是走了,谁给你撑腰!” 秦璃歌剜了他一眼。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我有办法让殷时卿短暂醒过来,应付过去。” “所以你千万不能暴露,否则就真的是自投罗网了。” 洛约半信半疑。 秦璃歌叹口气,伸出手来:“我发誓,倘若我骗你,我就……” 话都没说完,洛约就连忙打断她。 “好了好了,我信还不行吗。” “等人都走了,我再过来帮忙,顺带着带点草药过来。” 说完,他就带着药箱,身形灵活的离开,依旧悄无声息。 秦璃歌抿着唇,让向柔先去找渊儿和芝芝,然后关上门,狠了狠心,直接用匕首刺进心口。 有血涌出来。 她疼的唇瓣苍白,却控制着自己,让心头血一点点滴进殷时卿的嘴里。 随后,又滴进殷时卿心口处银针的位置。 她火速给自己止血,先给殷时卿拔掉银针,随后又帮他换了整洁的衣袍,才又火速给自己也换了一身。 等收拾完的时候,门外已经传来生意。 “陛下驾到!” “平宁郡主到!” 秦璃歌盯着榻上还没醒的殷时卿,伸手把脉,这才眯着眼眸,伸手扯乱他的衣襟和自己的衣裙。 等脚步声来到门前时,她刚做完这一切。 “秦婉月,你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还是说,你心虚的不敢见朕?!” 薛玉凝心底简直高兴的快发疯,强忍着满心的欢喜。 “婉月?你和安王之间是发生什么了吗?还是安王出事了?你总要让我们看看才安心啊?!” 秦璃歌眯着眼,刚要出去,却被一只大掌猛地搂住! 紧接着,身后的男人慵懒的开口。 “大清早就来打扰本王的兴事,你们没病吧?” 第436章 不可能! 一边说着,殷时卿沉稳的将秦婉月搂进怀里,扯过一旁的披风给她裹上。 低头的时候,狠狠地咬在她的脖颈,咬出一片痕迹。 门就在这时打开,殷时卿衣袍微乱,脸上满是怒气。 而屋内的秦婉月,被宽大的披风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可露出来的脖颈,却显示了一切。 薛玉凝脸色猛地变了! 他…… 她匆匆走进来,站在殷时卿的面前。 “安王哥哥,你真的没事吗?” “你好几日都没有出现,我担心你又和从前一样,悄悄病倒了都没人知道。” 她眼眶红了又红。 皇帝也狐疑的看着殷时卿。 “你这两日,在府里都做了什么?” 殷时卿笑的有些痞气,舌尖抵着口腔内壁,眼眸眯起来。 “看不出来么?” “春宵一刻值千金,本王自然要好好享受这几日的快活。” 皇帝脸色猛地黑了。 “安王,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殷时卿挑眉。 “父皇,儿臣不过放纵了几日而已。上次儿臣就说过了,近来心情不是很好,您又不允许我到处杀人,就只能寻点其他的办法。” 薛玉凝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死死地盯着殷时卿。 她非常清楚,殷时卿现在应该还生死未卜才对。 可如今,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神采奕奕,甚至还带着刚刚饕足的模样! 她又仔仔细细看了屋内。 没有任何草药的痕迹,也没有血迹,更没有她期待的任何把柄。 就连秦婉月本身,脸上也透着红晕,丝毫都没有破绽! 这贱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眼底满是疑惑,甚至是恼怒! 这贱人肯定是用了什么秘术,这次能行,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她攥了攥手,表面却满是笑意。 “安王哥哥没事我就放心了。” 皇帝也没有其他话可说,只是没好气的瞪了秦婉月一眼,这才朝着殷时卿开口。 “你还要胡闹多久?” 殷时卿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似笑非笑。 “陛下不如准儿臣一个月的时间,等儿臣收拾好心情,自然又能做您手里最锋利的剑了。” “亦或者,明儿个开始就按时上朝,但从今往后,听不听话,就要看我心情了。” 皇帝脸色变了又变,思虑良久,这才冷哼一声。 “就一个月!” 说完,狠狠甩了袖子,大步离开。 而薛玉凝,深深地看了殷时卿一眼,勾了勾唇——一个月啊,也就是说,秦婉月一个月之内,就能把他治好? 她既然这么有信心,那就别怪她…… 她眼底闪着寒光,又很好的隐去,乖巧的低头离开。 门重新关上,殷时卿终于闷哼一声。 秦璃歌连忙把人扶到榻上:“哪里疼?” 她想趁着殷时卿还清醒的时候,问出他最直观的感受,接下来也能更有针对性。 可殷时卿却什么都没说。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随后,轻轻抬手,抚上她的脸。 深情,又无奈。 许久,他手落在她的心口。 见她动作一僵,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猛地扯住她的手腕,将人直接拽进怀里,强势的捏住她的下颌,连声音都在颤抖。 “疼吗?” 第437章 她以为她是谁? 秦璃歌微怔:“已经止住血了,不疼。” 殷时卿却看上去愈加狼狈。 他唇色本就浅,如今更是没了半点血色。 身上的疼,远远没有心里的痛苦更疼。 他像是有些不确定似的。 “秦婉月,你这么豁出一切的来救本王,值得吗?” 他声音沙哑,分明已经疼得快说不出话,却还是执拗的问出口。 “以后,不会后悔吗?” 秦璃歌恍惚一下,像是曾经忽视的情绪,也开始潜滋暗长。 她连忙从这种危险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故意破坏气氛似的。 “我不计一切代价救你,更是为了我自己。” “你若是真的死了,我也活不了。” 殷时卿僵住。 秦璃歌伸手将人扶到榻上,探上他的脉搏。 殷时卿的呼吸忽然彻底乱了,随后颓然的大口喘气。 秦璃歌攥着他的手,用力攥着。 “殷时卿,我会把你救回来。” “你坚持一下。” 男人勉强睁着眼睛,像是还想说什么,可最终,也只能重重点头,随后彻底闭上眼! 重新晕厥。 秦璃歌眼眶微微有些红,死死地盯着榻上的人。 她简直不敢相信,方才还神采奕奕护着她的人,只转眼间,又重新陷入昏迷。 她颤抖着伸手去把脉,努力忽视情绪带给她的影响。 脉象依旧是乱的。 只是喂进去心头血之后,稍微好了几分。 而另一边的薛玉凝,在回去之后就迅速找来侍女。 “你确定,安王府除了秦婉月之外,就没有进去其他人吗?” 她气的来回走动,脸色难看。 侍女恭顺的跪在地上。 “回禀郡主,那些人都是咱们自己的心腹,的确没有说谎的道理。” 她抿着唇,微微有些犹豫。 “您的意思是,安王殿下……没事?” 薛玉凝终于控制不住怒吼出声。 “不仅没事,甚至还能训斥本郡主!” 一想到殷时卿当时慵懒的样子,还有裹紧披风的秦婉月,怎么看都发生过什么了。 她激怒的快要发疯。 尤其是一想到她从小到大,殷时卿从未允许她近过身,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愈加愤怒! 侍女在这个时候开口。 “郡主,会不会是……秦婉月用了什么法子,让安王殿下暂时醒过来了?” 她压低声音。 “您不是说,秦婉月说要在安王殿下那边呆一个月么?说不准是她准备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把安王殿下治好?” 薛玉凝神情微怔,终于将那股怒气狠狠压下去。 “一个月?她以为她是谁?” 她眼底闪过几分残忍。 “难道是她和袖明阁阁主待得时间太长,她觉得自己也行?” 她哂笑一声,满脸的鄙夷。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袖明阁阁主来了,都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更何况是她?” 她盘算了一下时间,随后压低声音。 “让我们的人好生看着,千万别让袖明阁阁主过去帮忙。你这会儿亲自去盯着,我去袖明阁走一趟。” 她眼底闪过几分暗芒。 “只要袖明阁阁主不帮忙,这贱人,这次就死定了!” 第438章 可以嫁好几个! 只是薛玉凝刚到袖明阁,就被告知,袖明阁阁主外出云游了,归期未定。 她心里闪过几分异样,总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 可是一想到云游出去,秦婉月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找到人帮忙,很快就开心起来。 她哼着小曲,一路回家,别提心情有多好。 而这边,秦璃歌的紧张救治终于告一段落。 殷时卿的脉象恢复平稳,她缓口气,带着两个孩子吃饭。 渊儿明显看上去更沉稳些,他拿着自己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手。 “娘亲,渊儿可以帮你磨药的。” 他看着自家娘亲掌心一片红,难受极了。 芝芝抿着嘴,垂下眼帘。 “爹爹忽然就一病不起了,我有些害怕。” 秦璃歌微怔,随后伸手将人抱进怀里。 “乖孩子,有娘亲在,你爹爹会没事的。” 渊儿也在一旁点头。 “对呀,你忘啦,我娘亲可是阁主,死人都能救过来,更何况你爹爹!” 芝芝抬起小脸,茫然的看着两个人,随后用力点头。 小姑娘不伤心了,就开始动歪脑筋了。 “娘亲,如果我爹爹这次死里逃生了,你会不会更喜欢他一点?” 秦璃歌:“???” 芝芝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 “我看话本子上说,一起面对过生死,感情就会更好。” “你这也算是和爹爹同甘共苦过了,不然,等爹爹好了之后,你嫁过来好不好?” 秦璃歌:“???” 渊儿也瞪大眼睛,随后冷哼一声:“我娘亲又不喜欢你爹爹,救他分明是因为,我娘亲医者仁心。” 芝芝眨眨眼,随后可怜兮兮的扯住渊儿的衣袖,轻轻的晃动。 那双葡萄似的杏眼微微泛红,挂着点晶莹的泪。 然后可怜巴巴的抬起头。 “我给你叫哥哥好不好?” “渊儿哥哥,求求你啦,让娘亲嫁过来吧。” 渊儿脸色猛地一红! 他还从没有被谁叫过哥哥,更没有见过女孩子撒娇。 这还是自己的亲姐姐,如今软乎乎的仰头看着他,还撒娇,他整颗心都要化了。 渊儿的心里忽然升腾起几分莫名的虚荣,随后清了清嗓子。 “娘亲,我方才又仔细想了想,芝芝说的也不无道理。你们都已经共患难过了,应该感情会更好。” 秦璃歌:“???” 芝芝眨巴眨巴眼睛,开始在秦璃歌的怀里撒娇。 “娘亲亲,你别看我爹爹整日冷冰冰的,但实际上,他若是离了你,根本就不行!” “娘亲是他的天,娘亲就是他的整个世界!没有娘亲,爹爹早就活不下去啦!” 渊儿虽然觉得这些话说着有些烫嘴,但是谁让芝芝那么可爱呢。 而且,她给他叫哥哥哎! 于是他也扯住秦璃歌的一边袖口。 “娘亲,你就当做是做好事,勉为其难的收留安王吧?” “他最近也都表现的不错,还护着你来着。” 秦璃歌见一左一右两个崽,不遗余力要把她嫁出去的样子,忽然重重叹口气。 她这又是造了什么孽? 结果,芝芝忽然语不惊人死不休。 “娘亲,你不用担心。除了爹爹之外,你还可以嫁给别人呀。你多嫁几个,让他们都住进我们安王府里来,还热闹!” 第439章 孝到她了 说着说着,两个孩子都莫名其妙的开心起来。 “这样,我们就有好多个爹爹了,想给谁叫爹爹都行!” 秦璃歌:“……” 头疼。 芝芝见她不吭声,直接开心的给她定下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爹爹一醒,芝芝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秦璃歌在心里默默道: 殷时卿要是一醒就听到这么大的“惊喜”,恐怕能气的直接撅过去。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孝到她了。 就在这个时候,枫申走过来。 “回禀乐悠郡主,平宁郡主的眼线就在门外,已经蹲了好几日,需要赶走吗?” 秦璃歌愣住。 她犹豫了半晌,开口道:“他们的人能潜进来吗?” 枫申摇头。 “还请您放心,整个安王府内部,若不是有我们的允许,不会有人闯进来的。” “更何况,平宁郡主的那些人,有的连武功都没有,更不可能了。” 秦璃歌眯着眼。 “那就不用管了。他们多半是为了监视,避免让袖明阁阁主进来帮忙。” 枫申听得有些糊涂了。 “您……不就是阁主吗?” 秦璃歌勾了勾唇:“可他们不知道啊?” 枫申心里有数了。 “郡主您放心,我们一定装作像是瞎了一样,只要他们不进府里来,就装作看不见。” 秦璃歌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麻烦你们了。” 等他们吃过饭,两个孩子心情大好,开开心心在院子里跑着玩的时候,向柔也来了。 “主子,这是您要的典籍。” 说着,她压低声音。 “最近属下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中监视。” “主子,您可要小心些。薛玉凝虽然不足为惧,但毕竟她背后那人神秘莫测,我们到现在都没摸清楚他的目的。” 秦璃歌应声,抬脚往殷时卿的院子里走。 向柔这才逐一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如今京城里各种流言蜚语不断,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袖明阁阁主云游四方的消息散播出去了。” “昨日薛玉凝来找,袖明阁的人也用这个借口打发了她。” 她看了一眼秦璃歌,这才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现在京城里的人,都已经在赌坊里开赌了。他们赌您这一个月,一定会让安王殿下厌烦。” 秦璃歌眉心跳了跳。 厌烦?他人都快没了,去哪里厌烦? 阴曹地府吗? 向柔又接着方才的话茬。 “还有小道消息散播,说安王殿下已经生死未卜,您是来给治病的。这个小道消息,被很多世家大族相信,全都暗戳戳等着看您笑话呢。” “他们都说,您没了袖明阁阁主,就完蛋了。” 秦璃歌手里的典籍,“啪”的一声合上。 她手指摸上典籍的扉页,轻轻摩挲。 “让袖明阁的人都做好准备,这一个月结束之后,皇帝和薛玉凝肯定要从各方面给我安插罪名。” 她勾着唇,笑的有些冷冽。 “到时候,我就准备摊牌了。” 向柔愣住,随后点头。 没想到秦璃歌又来了一句—— “做好我会随时下毒毒死皇帝的准备,到时候拦着我点,记住了吗?” 第440章 谁给你的? 向柔的头点到一半,僵住了。 半晌,她才艰难的开口:“主子,您……认真的?” 秦璃歌轻哼一声:“前两日你没看出来吗,那狗皇帝看上去一脸慈祥好说话,实际上,就是专程来找茬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殷时卿中毒,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她眯着眼。 “你忘了,殷时卿还说,做他手里最锋利的剑。” 向柔听到这话,连忙开口。 “属下去查过了,从安王懂事开始,就早早的替皇帝卖命。所有肮脏的事全都是他去做,人是他杀的,家是他抄的。” 她抖了抖。 “安王从前过得不好,是因为他宁死不屈,不肯为皇帝卖命。” “听闻,似乎是忽然有一日,安王就想通了。” 秦璃歌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殷时卿的面容。 忽然就想通了? 她不信。 以殷时卿的秉性,他恐怕从头到尾就没真正归顺过皇帝。 所以他身上这毒,是为了方便被皇帝掌控? 秦璃歌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冷不丁知道他的过往,她忽然发现,他好像也没她想象中过得好。 她重新眯起眼。 “那这就能解释的通了。殷时卿这次忽然昏迷不醒,分明就是为了试我。” “倘若我真的把人救活,让他平安无事,接下来,我就会成为这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哂笑。 “倘若我救不活,正好趁机把我解决了,好杀鸡儆猴,提点提点袖明阁阁主,让她老实点。” 她在房间里,盯着忽明忽暗的烛光。 “可笑的是,他们唯一漏算的一点,就是他们不知道,我和袖明阁阁主是一个人。” “他们千防万防,恐怕最后也只能空欢喜一场了。” 向柔的脸色,却彻底阴沉下来。 她抿着唇。 “所以主子您下定决心趟进这浑水里,是因为早就清楚,不管如何您都会被盯上?” 秦璃歌挑眉。 “嗯。就算是我作为秦婉月的时候被放了,也会盯上我袖明阁阁主的身份。” “毕竟殷时卿这么好用的一把刀,皇帝怎么舍得放过?又怎么敢让他失去控制?” 向柔压低声音。 “主子您放心,另一边已经在准备了,就算您阁主身份曝光,也会有另一层护着您。” 秦璃歌轻轻点头。 昏暗的烛光还在摇曳,夜色渐深,外面鸦雀无声。 向柔陪着秦璃歌处理好药材,又生怕她打地铺睡得不舒服,硬是拖了一张小床过来,帮她收拾整洁。 约莫过了半个月的时候,殷时卿的意识已经能逐渐回笼,偶尔能清醒的和她说几句话。 这期间,洛约频繁的过来,却没有让任何人抓住把柄和行踪。 然而—— 就在这日夜里,渊儿突然发烧,昏迷不醒! 秦璃歌吩咐向柔在这边看好殷时卿,就匆匆去给渊儿把脉。 只轻轻触碰,她就猛地变了脸色! “你们这两日出去过了?” 芝芝愣住,被她这严肃的表情吓住,但很快又摇头。 “没有,我们一直都在府里。渊儿说了,现在爹爹还在昏迷,我们不能添麻烦。” 秦璃歌眯着眼,忽然将目光聚集到芝芝胸口的位置。 “这是什么,谁给你的?” 第441章 盯上她? 芝芝红着眼眶。 “是……是爹爹亲手给我做的。” 秦璃歌眯着眼,却觉得不对劲。 亲手做的?那怎么会让她…… 她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可为了不吓到芝芝,又硬生生忍住。 “能给娘亲看看吗?” 芝芝连忙把吊坠扯下来,放在秦璃歌的手里。 “娘亲……是因为这个吊坠吗?” “渊儿他是不是碰不得这些东西?是我连累了他吗?” 见芝芝满脸自责,她摇头。 “和你无关,只是这吊坠,能给渊儿做药引,芝芝能借给娘亲吗?娘亲保证……” 话都没说完,芝芝就连忙打断她的话。 “真的吗?我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 “只要有用,娘亲你尽管拿去,芝芝有好多首饰呢!这个因为是爹爹做的,所以才一直戴在身上。” 秦璃歌朝着她笑,随后伸手:“芝芝,娘亲也给你把把脉好不好?” “渊儿已经生病了,芝芝可要健健康康的。” 芝芝没有任何怀疑,开开心心的把手递过去。 秦璃歌仔细把脉,隐去满心的担忧,朝着她笑。 “芝芝身体很好,以防万一,娘亲给你做了一颗药丸。” 她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药丸。 “你一颗,渊儿一颗。” 芝芝把药丸吞下:“娘亲亲,渊儿为什么会昏迷呀?是旧疾复发了吗?” 秦璃歌见她吃下去,这才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 “嗯,应该是的,所以娘亲现在要抱着渊儿去另一个房间,安静的帮他治病。” 芝芝用力点头,十分懂事。 “芝芝一个人睡也可以的,以前都是芝芝一个人,娘亲放心吧!” 秦璃歌微微点头,这才抱着渊儿快步离开,到了殷时卿房间隔壁。 向柔也赶过来。 “枫申去看着安王了,又调了一个人去照看小郡主。” “小主子这边是怎么了?” 门窗关好,确定没有任何人偷听,秦璃歌的脸色才彻底阴沉下来。 “是薛玉凝。” “恐怕她不光是要控制殷时卿,还准备控制芝芝。” 她将攥在手里的吊坠,狠狠地扔在桌上。 “这吊坠里,浸满了薛玉凝的血!” 她抽出匕首,在吊坠底下放了一个瓷碗,随后用力将那颗宝石撬下来。 宝石撬下来的瞬间,有血迅速涌出。 向柔这才发现,那颗用来点缀的宝石,竟然是被掏空的,能变成漂亮的红宝石,是因为里面填充了血!然后用特殊办法封存! 她倒抽一口凉气:“她这是……” 秦璃歌眯着眼:“芝芝身子一向很好,方才我给她把脉,却也发现她有慢性中毒的迹象。” “幸好前面做了不少解毒丸,她已经吃下去了。” 向柔惊魂未定:“所以渊儿昏迷不醒,是因为他身子弱,更显出现了中毒反应?” 秦璃歌重重点头,脸色难看到极点。 “我怀疑,薛玉凝对芝芝下手,应该不是出于她的本意。” “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她背后那人,正在物色新一批的药人,而芝芝……就在候选名单!” 向柔惊呼出声。 “药人?!他们怎么敢?!” 第442章 一个都别想活 秦璃歌冷笑着,将渊儿的上衫褪下,抬手施针。 “这人都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线,神不知鬼不觉弄死那么多小孩,最终选出薛玉凝这么一个……” “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 渊儿痛苦的皱起眉,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秦璃歌眼底涌动着寒光,小心翼翼帮他擦去,继续施针。 “芝芝能被选中很简单,恐怕从前他们就动过手脚。” 她低着头,犹豫了许久。 “稍后你让我们的人查一查,有没有哪次宫宴或者其他活动,聚集过大量小孩,然后调查一下。” 向柔只觉得如坠冰窖。 她看着渊儿痛苦的双眼紧闭,嘴角不住的渗出黑血,气的浑身发抖。 “这些人难道无法无天了吗!” 秦璃歌慢悠悠的抬起头,眼底满是冰冷。 “你以为,这种事情,皇帝若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人能做到?” 向柔呼吸一滞! 好像有一个庞大的阴谋,正在露出冰山一角。 她忍不住牙齿都在打颤。 “主子,他们该不会是为了……针对您吧?” 秦璃歌好像半点都不意外,只勾了勾唇。 “暂时抓不住把柄,下不了定论,但恐怕同我应该有些渊源。” 渊儿体内的毒素已经彻底排出来,脸色好转,连温度也降下去。 秦璃歌仔仔细细的观察那条吊坠,更觉得好笑。 “你看,这吊坠设计的很精巧,会日日渗血,但是量非常少,少到都闻不见血腥气。” “渊儿这两日和芝芝形影不离,吃喝玩乐都在一起,所以才会被影响。” 向柔低声道。 “可芝芝不是说,这是安王殿下亲手帮她做的吗?” 秦璃歌轻笑着。 “这就只能等到殷时卿醒了,问问他了。” 说着,她扭头。 “你现在让人去查吧。我把芝芝的项链要过来,他们暂时发现不了,但时间一长,恐怕就会被发现。” 她手在桌上轻轻点了两下。 “必须要先摸清楚,他们是如何盯上芝芝的,然后才能找机会,彻底打消他们的念头。” 向柔点头,迅速离开。 秦璃歌的脸色,却难看到极点。 不管这些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把手伸向芝芝,她都绝不会原谅! 敢动她的孩子,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渊儿是在后半夜醒的。 他慢慢睁开眼,看到秦璃歌之后,猛地翻身扑过来。 “娘亲,血,血!” “渊儿看到了血,然后心口就不舒服,喘不过气来!” 他死死地拽着秦璃歌的衣襟。 “娘亲,渊儿是不是又拖累你了,是心疾又发作了吗?” 秦璃歌用力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拍打。 “不,不是的。” “渊儿这次立大功了,你救了芝芝。” 她眼眶有些酸涩,许久才叹口气。 “是有人要害芝芝,若不是你忽然昏迷,我们恐怕都还发现不了。” 渊儿愣住,猛地抬起头来。 “是那个吊坠吗?可是芝芝说,那是安王送给她的。难道这个男的……” 话都没说完,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 殷时卿脸色还微微有些白,扶着门框,声音不大。 “吊坠?你们在说什么?” “本王从没有给芝芝送过吊坠啊?” 第443章 嫁好多人 一句话,秦璃歌的心都提起来! 渊儿直勾勾的盯着殷时卿。 “可芝芝把吊坠当宝贝,形影不离,说这是你给她做的唯一一件礼物,她很喜欢。” 殷时卿现在依旧还不能保持长时间清醒。 只是这次醒来之后,罕见的没有看见秦璃歌,又听到隔壁的声音,这才艰难的挪过来。就听到了这些话。 他抿着唇:“本王从没给芝芝做过这些东西,不可能记错。” 他望向秦璃歌。 “是……出事了吗?” 秦璃歌和渊儿对视一眼,这才将人扶着躺下,随后将方才的事简洁的复述一遍。 殷时卿猛地起身,牵着渊儿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许久才开口。 “已经没事了吗?” 秦璃歌应声:“发现的比较及时,加上渊儿本就身子弱,对这些东西反应比较大,毒素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她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看见了么,这东西设计的很巧妙。” 说着,她愣住,随后忽然从怀里掏出一颗解毒丸,喂给殷时卿。 男人察觉到什么,眼底透出几分嘲讽。 “本王中的毒,也是这个?” 他语气里有控制不住的怒气,嗓音更是多了几分冰冷。 “倒不如本王现在就去杀了薛玉凝!” 秦璃歌伸手将人摁住,缓慢摇头。 “现在的问题是,芝芝也被盯上了。杀她解决不了任何根源问题,只会让事情发展的更快。” 殷时卿的手,缓缓松开。 秦璃歌却开口安抚。 “你现在这样,反倒是帮了大忙。” “这些人只会觉得,我拼了命的想办法吊住你的命,但实际上将你恢复如初也只是时间问题,我借着这个掩护,可以顺着去调查芝芝那边。” 殷时卿的情绪终于平稳几分。 许久,他开口。 “好,你查,本王这边不会给你添麻烦。” “这些人应该已经把安王府盯死了。” 见他主动这么说,秦璃歌才松口气,伸手将人搀扶回去。 渊儿跟在后头关了门,然后走到榻前。 “安王殿下,你这样,也算是和娘亲共患难了吗?” 殷时卿偏过头,有些意外。 “何出此言?” 渊儿清了清嗓子:“我准备把娘亲嫁给你了。但是你要先同意,娘亲能嫁给好多好多人。” 殷时卿:“???” 秦璃歌:“!!!” 她连忙伸手去捂渊儿的嘴,孩子却先一步躲开。 “是我和芝芝商量过的,是芝芝提出来的!” 他看着殷时卿,理直气壮。 “娘亲当然可以嫁给你,但是也可以嫁给别人。” “既然你和娘亲也共患难过了,那我们也可以勉强同意。” 殷时卿越听这话,越觉得怪怪的。 渊儿却继续道。 “反正你这安王府也挺大的,到时候把洛公子还有苏冥夭他们全都凑在一起,到时候娘亲想找哪个就找哪个。” “我们想给谁叫爹爹,就给谁叫爹爹。” 殷时卿气的眼前一阵发黑,本就还虚弱,这会儿真的要气晕过去:“这是谁想出来的?!” “殷枝芝呢?让她滚过来!” 第444章 从哪里传出来的? 芝芝过来的时候,小脸上满是笑容。 “爹爹你找我呀?” “渊儿你终于醒啦,呜呜呜吓死我了。” 她伸手抱住渊儿,用力的抱紧,鼻涕眼泪擦了他一身。 渊儿皱皱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殷时卿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 “你给本王站好!” 芝芝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话。 男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们为什么觉得,你们娘亲能嫁给很多人?” 芝芝一听这话,站的更直了。 “男的能娶好多小妾,为什么女的就不能有男宠?” “爹爹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们也没有很想让你当爹爹就是了。” 秦璃歌看着殷时卿一阵阵变化的脸色,连忙上去给他顺气。 生怕他真被芝芝给孝死了。 渊儿双手抱胸,眉头紧锁,像是很认真的思考。 许久,他猛扎扎开口。 “娘亲,安王经历这么一遭,会不会对他身体产生影响啊?” “万一以后他都这么虚弱,岂不是要你照顾他呀?” 说着,他又看向殷时卿,十分嫌弃的摇摇头。 “不然还是算了,娘亲你换个人喜欢,行不行?” 秦璃歌见殷时卿气的真要厥过去了,连忙阻止。 “秦沐渊!” 渊儿一哆嗦,不敢吭声了。 两个孩子不说话,大眼瞪小眼。 他们甚至不太明白:他们都这么替他们着想了,怎么一个两个还生气了呢? 秦璃歌给殷时卿把脉,发现脉象又要乱,连忙给他顺气。 “殷时卿,你别这么脆弱啊。” “再过半个月,他们可就要找借口过来抓我了,你到时候要是当场晕过去,我就完蛋了。” 这话才刚说完,枫申就敲门进来。 “回禀主子,现在京城里所有人,都开始传闻,说您得了不治之症。” 秦璃歌微怔。 殷时卿也缓慢坐起来。 枫申朝着两人拱手。 “现在京城人都知道,乐悠郡主是来给您治病的。” “而且……因为袖明阁放出消息,说阁主云游四方了,所以他们看热闹的人更多。” 他抖了抖,跪下来。 “现在他们在赌坊里直接开赌,都在赌您能不能活下来。” 殷时卿摁了摁眉心,克制住怒气。 “这消息从哪里传出来的?” 枫申连忙回话。 “听闻是前两日上早朝的时候,大臣们提起您,你一言我一语这么猜出来的。” “毕竟您要休息一个月,的确有些不寻常。” 殷时卿眯起眼。 秦璃歌却应声。 “这些京城里的人还说什么?等着看我笑话?” 枫申缩了缩脖子,还是一五一十道。 “他们说,您能有今日的地位,全仰仗袖明阁阁主的庇护。如今阁主也喜欢上安王,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定是要让您自生自灭了。” “所以他们都等着再等半个月,被陛下直接斩首呢。” 秦璃歌忽然笑出声来。 “这样,你悄悄放出消息,就说我已经快把人治好了。话不要说的太绝对,含糊一些。” “然后再打听打听,他们还能说什么。” 殷时卿下了榻,眼底酝酿着深意。 “薛家的眼线,是时候收回来了吧?” 第445章 心疼?送给你? 秦璃歌猛地转头看他。 “你在薛家还有眼线?” 殷时卿神色平平:“薛玉凝从小对本王就很好,这的确是事实。但……本王也不是瞎的。” “当初没在秦家放眼线,是本王觉得,一个小小的秦家不足为据。” 他顿了顿,脸色闪过几分阴郁,又很快恢复正常。 “但薛家不同,如今薛家几乎能和丞相府分庭抗礼,不容小觑,所以本王也只能派个信得过的。” 枫申跟着补充。 “回禀郡主,这眼线我们一直都没有联系。因为薛家牵扯甚广,又足够警惕,一旦动了,就容易被发现。” “所以只要眼线被召回来,就再也不能回去了。” 秦璃歌心里有数了。 她点头:“的确是时候了,但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以薛玉凝的聪明程度,她应该不会把太多把柄留下。” 殷时卿应声,枫申就已经行礼离开了。 大概在两日之后,殷时卿又一次苏醒过来,那眼线也乖顺的过来跪下。 秦璃歌坐在旁边,有些好奇。 竟然是一个面容清秀俊美的男儿。 都不等她开口询问,殷时卿就道。 “薛玉凝的院子里,有养的面首。只是她行为谨慎,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 秦璃歌这下惊呆了。 养面首? 俊俏的少年垂下眼帘:“回禀主子,属下无用,虽陪了薛玉凝许久,却没打听到太多有用的线索。” 殷时卿微微抬头。 少年继续道。 “薛玉凝偶尔会把门窗关好,连最心腹的侍女都要赶出去,然后翘首等待。” “只是属下看不清那人是谁,也没听到过他的声音。” 他跪在地上,面露难色。 “属下本想着偷听,却险些被发现,只能作罢。” 殷时卿眉心微微一皱。 这少年已经是他属下当中,身手算得上极好的。 这都能被发现,只能说明…… 少年接着方才的话,又开口。 “另外薛玉凝和秦家有联系,是从秦若初快生辰的时候,秦兆朝主动联系上的。” 他抿着嘴。 “有一次薛玉凝喝醉了,说……都是为了主子您好,让您别怨她。” 殷时卿眯着眼,忽然笑出声来。 为了他好? 少年跪在地上磕头。 “还有一点,就是……薛玉凝身边的侍女侍卫换得非常勤快。” “属下曾经看到过,有人连夜将侍女的尸首抬出去焚烧,第二日府里就来了新的侍女。” 他压低声音。 “薛家下人的嘴里,都悄悄流传着,说薛玉凝是个用毒高手,谁敢惹她,谁就会死状极惨。” 殷时卿心里有数了。 “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等门重新关上,秦璃歌还盯着门口的方向看,随后悠悠感慨。 “这么个俊俏的少年,就让薛玉凝糟蹋了,实在可惜。” 她摇了摇头,刚要再说什么,就被猛地拽了一把。 秦璃歌几乎整个人都趴在殷时卿的身上。 男人那双眼眸清冷,透出几分恼怒。 “怎么,本王把他送给你,让你好好疼疼他?” 第446章 心虚了? 秦璃歌连忙摇头。 “我哪里比得上薛玉凝,你可别害我。” 她忙不迭的想要起身,殷时卿的手臂就收拢。 “今日不是还没检查身上么,不如就趁现在?” 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耳垂,轻轻摩擦。 秦璃歌脸色猛地一红:“你怎么知道?” 她为了能更直观的掌握殷时卿的状况,每次趁着他昏迷的时候,都会将人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可…… 殷时卿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微微勾唇。 “本王只是晕厥,不是死了。” “你做了点什么,偶尔还是能感觉到的。” 秦璃歌慌张的想要爬起来。 那她偶尔偷偷占便宜,有时候还用手丈量…… 他都知道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连忙摇头。 “你听我说,我真的只是认真给你检查,并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一边说着,她一边摇头。 “你应该都能感觉到的吧?” 殷时卿见她这慌张的样子,很难不猜出,秦婉月到底都干过写什么。 其实,他只是又一次忽然感觉,她在帮他检查身体,其他的,可什么都没感觉到。 他微微挑眉,眼底透出几分玩味:“是么?” 他张开手:“既然如此,那趁着本王清醒的时候,再检查一遍?” 说着,他将人放到床榻里侧,随后伸手将衣袍脱了。 秦璃歌狠狠哆嗦了一下。 殷时卿却笑眯眯的。 “本王昏迷的时候,你怎么检查的,现在还是一样。” “或者……你心虚了?” 秦璃歌猛地瞪大眼睛,随后冷哼一声。 “心虚?我怎么可能心虚!” 虽然色厉内荏,但她还是认命的伸手,探上他的后背。 其实检查还是很正经的。 需要确认一下,他身上会不会莫名其妙多出伤口来。 然后看看皮肤会不会忽然渗血,或者发生其他变化。 毕竟殷时卿这次毒素发作,来势汹汹,只能仔细再仔细。 只是后面检查的差不多了,这眼睛和手,就不太受控制。 她咳嗽一声,欲盖弥彰的解释。 “我需要用手去触摸,确保你皮肤下没有肿块。” 殷时卿应声。 可他越是配合,秦璃歌越是心虚。 分明半个时辰就能完成的事,她硬生生拖了一个小时才完成,还满头大汗。 殷时卿慢悠悠穿上衣袍,声音温和。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如果你这么喜欢看本王,倒是可以给你当做报酬。”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又将衣襟重新扯开。 秦璃歌脸上刚下去的热度,又猛地升起来! 殷时卿勾了勾唇,十分喜欢看她这些反应。 他攥着她的手腕,让她的手落在自己衣襟外沿。 “这次由你来。” “你可以随意处置本王,如何?”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透出丝丝缕缕的温柔。像是最致命的诱,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朝着她笼罩而来。 秦璃歌还没说话,殷时卿就已经自觉的伸出手腕,让她把脉。 声音更透出几分诱。 “或者,你若是觉得不放心,那就在这之前,你可以先确认一下本王的身体状况?” 第447章 意外? 秦璃歌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手却搭上他的脉搏。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重新箍进怀里。 “如何?” “你儿子担心的事,应该不会发生吧?” 秦璃歌冷不丁想起前两日渊儿那些话,有些嘴硬似的。 “你想多了,渊儿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殷时卿勾勾唇,挑起她的下颌。 四目相对,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升高几度。 “可本王很介意。” 他嗓音微微有些哑,贴上她的唇。 “所以,你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试一下。” 秦璃歌连耳根都红起来。 她张张嘴,却被用力吻住。 呼吸彻底乱了,脑海一片空白。 眼前只留下那张精致清冷的面孔,在亲吻中也变得逐渐失控。 不知昼夜。 卧房外守着的向柔,早就不知道去了哪儿。 门口没有半个侍卫侍女。 清冷的夜色中,寂静的府里,只能听到女子近乎破碎的柔婉。 秦璃歌是真的低估了殷时卿,也是真的高估了自己。 她到了最后,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求饶。 而男人只吻上她眼角的泪。 却怎么都不肯让步。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殷时卿确认她已经睡着了,才缓缓起身,沐浴更衣。 随后转身到了隔壁的书房。 向柔已经提前等着了。 殷时卿盯着眼前的人,恍惚一下。 这就是从头到尾,一直跟着秦璃歌的左膀右臂? 向柔打断了寂静。 “已经查到了芝芝被盯上的时候。” 她缓缓跪下来:“两年前,芝芝被秦若初下药那一次。” 殷时卿猛地站起来,眼底泛红:“你说什么?” 向柔声音极力平静,脸上却忍不住的愤怒。 “回禀安王殿下,消息没错。” “两年前,秦若初下毒,压根就不是被什么江湖术士忽悠,更不是悄悄从什么地方买来的药。” “这药,是薛玉凝的血所炼制。” 殷时卿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薛玉凝的血? 他记得秦婉月说过,薛玉凝的血是剧毒。 他眯起眼眸,脸色难看。 “所以从哪个时候开始,薛玉凝就已经盯上芝芝了?” 向柔摇头。 “薛玉凝也只是个傀儡而已。但背后的人,我们始终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这个药,当时应该是被发给了很多孩子。大部分都是一些乞儿,或者家境贫寒的孩子。芝芝能吃上,纯属是意外。” 她声音越发阴冷。 “当时有大量的孩童死去,但正值病痛肆虐,并没有人怀疑。” 殷时卿这才想起来。 当初芝芝中了毒之后,他第一反应也是被类似瘟疫之类的东西传染。可是太医看了许久,告诉他并不是。 他脸色发青,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但后面,因为芝芝挺过来了,所以就被盯上了?” “她脖子上那条吊坠呢,也是被骗着带上的吗?” 向柔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 “吊坠的事我们还在追查,应该明日就有结果。” “但前半句的猜测是对的。芝芝死里逃生,甚至还比从前更活泼健康,才被盯上。” 她语气阴沉。 “现在,芝芝还没逃离他们的魔爪,甚至有可能,为了达成目的,这些人会变本加厉!” “安王殿下可做好准备了?” 第448章 回答我 殷时卿只觉得心口像是被狠狠扎进去一把刀。 即便这些年,他对薛玉凝有所怀疑,即便他觉得她有可能不安好心。 但是! 他从未想过,她竟然能丧心病狂的对一个孩子出手! 虽然最开始,这只是一场意外,可后面呢? 后面这个吊坠该如何解释,吊坠里的血又该如何解释? 即便她只是一个傀儡,提醒他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可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还默许了秦若初一次又一次拿着她血做的药剂作恶! 他的大掌狠狠砸在桌上。 桌面裂开一条深深的沟壑。 向柔看上去稍微冷静几分:“这件事我也会禀报给主子,我们袖明阁,在追查毒这方面,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安王殿下,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按兵不动。” 她长长叹口气。 “吊坠既然已经被发现,而且被取下来,应该很快就会被知道。到时候芝芝面对的,只能是更深的算计。” 接下来的话,都不需要向柔说,殷时卿就都想到了。 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皇帝应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也就是说,皇帝也能从中得到利益? 到底是有什么天大的好处,能让皇帝都铤而走险,冒着得罪天下的巨大罪恶,也要把这件事进行下去?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这件事还是要感谢你们,既然如此,我们安王府就彻底不掺和了。” 向柔见他这么说,脸色好了几分。 犹豫许久,她才开口。 “接下来的话,只代表属下个人。” 她缓缓站起来,平视殷时卿。 “安王殿下,我想问你,在你心里,主子是什么样的地位?” 她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 从前没有机会,现在终于能问出来。 殷时卿愣住,随后缓缓开口。 “秦婉月已经占据了本王的全部。” 向柔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她眉心紧蹙,显然并不肯相信。 许久,她又问。 “倘若有朝一日,你发现自己需要放弃所有在意的,才能救主子的命,你会如何?” “包括你自己这条命,也要放弃呢?” 向柔实在是害怕了。 薛玉凝的事翌日不解决,她就一日不能放心。 如今殷时卿态度虽然看起来明朗,可谁知道日后会不会背叛? 她不愿意让自家主子承担任何风险。 哪怕一点点,她也要扼杀在摇篮里。 殷时卿绕过桌子,走到向柔面前。 随后,表情严肃。 “本王会救她。” “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等多少年。” 那双眼睛,像是要透过向柔,寻找答案。 “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向柔没说话,殷时卿却逼近一步。 “现在,需要你来回答本王的问题了。” 他语气沉沉,盯着她。 “你们家主子既然不是秦婉月,那她究竟是谁?” “当年你也在那个酒馆是吗?那条密道,是你的藏身之处,对吗?” “就是你,趁着秦璃歌假装自尽的时候,带着渊儿逃离现场的,对吗?” 第449章 还没放弃? 向柔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她定定的看着殷时卿,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觉得茫然似的。 “安王殿下你又在说什么?如果你只是把我们家主子,当做是秦璃歌的替身,还请您现在就滚出去!”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她,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任何一点痕迹。 只是可惜,向柔脸上除了愤怒之外,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他终于敛了眼神:“看来是本王搞错了。” 向柔扫了他一眼,这才冷哼一声离开。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她的后背,却愈发觉得可疑。 秦璃歌……秦婉月…… 真的就这么巧吗? 就算是亲姐妹,尚且还能有区别。 可秦璃歌新婚夜时候的表现,和秦婉月现在的言行举止简直一模一样。 殷时卿抿着唇,指尖轻轻划过断裂的桌面。 “枫申。” “既然现在我们无法调查芝芝的事,那你继续派人去查秦婉月。” 他语气透出几分果决。 “就算她不是秦璃歌,也要查清楚她到底姓甚名谁,可听明白了?” 枫申应声,见自家主子脸色不算太好看,终于还是叹叹气,迅速离开。 秦璃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她只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虚脱了似的。 向柔适时的将人扶起来,又递了温水。 秦璃歌被搀扶着下了榻,心里暗骂:身中剧毒到现在都没彻底解呢,怎么还这么能……折腾人? 向柔体贴的将适食盒打开。 “这是杏花楼的吃食,主子您多吃些。” 前些日子秦璃歌一天都吃不上一顿像样的饭,原本就不大的小脸,下巴都饿尖了。 秦璃歌实在是饿了,也顾不上什么优雅,拉着向柔就风卷残云。 等吃的差不多,开始喝汤的时候,向柔才开口。 “主子,查到了。” “芝芝脖子上那吊坠,是一年前她生辰的时候得到的。” 秦璃歌三口两口把小碗里的汤喝光,这才看向她。 向柔眼底满是谨慎。 “是秦若初给的,当时安王殿下的确临时有事,晚来了一会。” “她就悄悄将礼物做了手脚,把安王殿下真正准备的礼物,和这吊坠一起送过去。” 秦璃歌明白了。 因为的确有殷时卿准备的东西,所以芝芝即便是再谨慎,也没想到这一点。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记得没错,殷时卿的确也得到过一块差不多的宝石。 向柔又道。 “我们猜测,秦若初当年应该是随口胡诌了几句。比如这吊坠是安王亲手做的,可以贴身戴着。” “根据芝芝的反应来判断,当时秦若初应该是说过类似于这吊坠安王原本不打算给她的,所以希望她别提起来,小心把东西放好,否则安王改了主意,就要把东西要回去云云。” 秦璃歌眼底满是寒光。 向柔他们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否则以芝芝这般活泼的性子,殷时卿不可能现在才发现吊坠。 她手轻轻攥起来。 向柔才将上午殷时卿的问话复述一遍。 “主子,安王好像还没放弃找你?” 第450章 吃了再过来 秦璃歌犹豫了一下,随后勾勾唇。 “那就让他找吧。” “或许是因为我当年嫁给他的时候,那一晚的确让他印象过于深刻,所以他这么多年才锲而不舍。” 向柔心里有些忐忑。 “主子,真的不需要再干扰一下吗?” 秦璃歌缓慢摇头。 “我们现在有任何动静,都会被殷时卿他们认定是心虚。” “更何况,当年我已经把能毁掉的证据都毁掉了,他若是的真的能查出什么,我认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底像是透出几分茫然。 “只是不知道,等他发现是我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但很肯定的是,现在的稳定关系,肯定会彻底不存在。 向柔又将芝芝那边的情况复述一遍,把查到的事情细化汇报。 秦璃歌从方才略显茫然的情绪中迅速抽离出来,脑子转的飞快。 “难怪薛玉凝当时急着要把秦若初置于死地,半点都不心疼。” “原来她参与了这么多肮脏的勾当?” 向柔点头。 “只是我们查到的太晚了,否则能直接把她抓过来,严刑拷打。” 秦璃歌摇头。 “没用的,我曾经试过。秦若初应该是被薛玉凝,或者更背后的人用了药,这些涉及到他们利益的事情,一个字都问不出。” “真话丸都不行。” 向柔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恢复平静。 秦璃歌快速整理了思路:“这一个月时间马上就要过去,到时候暗处的人定能发现芝芝的吊坠不见了。” “以他们的谨慎程度,肯定会重新复盘。” 她语气变得清冷。 “你们现在去查,世家大族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孩子被牵扯其中。我就不信,真的只有芝芝一个是有身份地位的。” 向柔应声,迅速离开。 殷时卿清醒的时间开始变长。 从最开始只能清醒几个呼吸,到后面拉长到一刻钟,现在已经能清醒大概两三个时辰。 渊儿,也每日开始拉着芝芝过来。 秦璃歌会和渊儿一起打掩护,将解毒丸掺进芝芝喝的汤里,泡进水里。 眼看毒素马上就要彻底清除,芝芝却出了岔子。 秦璃歌眼睁睁看着芝芝呕出一大口鲜血,心脏几乎骤停! 紧接着,她迅速伸手探上她的脉搏,呼吸间就做出判断,将芝芝平放在地上。 “芝芝?” 她小声唤着。 芝芝十分勉强的点点头,然后声音微弱。 “娘亲……我……这里不舒服。” 她手艰难的捂住心口,然后又缓慢的移到腹部。 “这里……也不舒服。” 秦璃歌抿着嘴,压下所有的情绪。 “应该是因为你爹爹中毒的缘故,把你给吓到了。” “芝芝乖,睡一觉就好了。” 小姑娘努力瞪着眼睛,又抿着嘴,用力点点头。 “好……” 说完,就已经支撑不住,闭上眼。 秦璃歌颤抖着给她擦了擦脸,随后抬头。 “渊儿,把隔壁桌上,娘亲做的那些药都拿过来。” 他本就着急,如今能用得上他,他几乎是飞奔出去。 秦璃歌抬手扎针,在扎到腹部的瞬间,芝芝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随后浑身抽搐。 殷时卿刚睁开眼,就看到这一幕,猛地坐起来。 秦璃歌头都没抬。 “殷时卿,桌上有颗解毒丸,你吃了再过来。” 第451章 会答应吗? 渊儿将所有的小瓷瓶都抱过来,叮叮当当的摆了一地。 秦璃歌迅速扫了一眼,飞快的挑出几个小药瓶。 随后,她用方才芝芝喝汤的碗,将三四颗药丸全部碾碎,眼都不眨的划破手腕,将血滴进去。 药粉彻底溶解,秦璃歌才端着碗,喂进芝芝的口中。 渊儿扒拉出一个止血的药膏,去给秦璃歌上药。 可后者却没有这么多时间。 “先不急。” 她手腕还在渗血,却迅速的抬手施诊。 腹部那根银针终于顺利扎进去。 随后,心口又扎了两针。 忙碌了接近有一盏茶时间,秦璃歌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终于松口气。 渊儿这才上前,迅速拉着她的手止血。 秦璃歌方才因为动作迅速,几乎没停手,所以手腕上的血,点点滴滴洒在了地上,还有芝芝的身上以及她自己的裙摆上。 触目惊心。 秦璃歌缓了一口气,这才开口。 “芝芝体内只剩下最后一点毒,只是这些人心思缜密又不容许任何失败,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应该就在她体内埋了印记。” “倘若有人发现,尝试解毒,就会触发最后一层毒素。” 她对上殷时卿冰冷的眸,语气更凉。 “到时候回天乏术,他们就会出现,以救世主的姿态,让你被迫答应她做药人。” “至少,这样她还能活着。” 殷时卿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是何等恶毒的想法?! 可设身处地的想象,倘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倘若秦婉月不会解毒,他是不是真的会答应? 越是这么想,他才愈加恼怒。 秦璃歌用空的小瓷瓶,收集了芝芝吐出来的最后一口乌血,最后仔细放好。 “我方才已经给他彻底解了毒,但同样的,那边的人应该已经感知到了。” “为了不让我们继续追查,他们一定会采取相应措施。” 她语气透出几分凉薄。 “比如……彻底了结了你。” 殷时卿微怔。 渊儿却已经迅速明白过来。 “因为他们觉得,娘亲你现在唯一的依仗,是安王府。只要除掉安王,您孤身一人,就能任由他们处置?!” 秦璃歌点头。 “毕竟在他们心里,袖明阁阁主已经云游四方去了,我……什么都不是。” 就在殷时卿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觉得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从心脏迸发! 一瞬间,他疼的脸色大变,半个字都说不出。 而秦璃歌,已经在他倒下去的瞬间,伸手将人接住。 “动作很快,应该是从你毒发那一日,到现在,他们都一直在密切注意。” 她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你放心,只要我还在,你就死不了。” 她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眼底映出寒芒。 “如果还忍得住,就别晕过去。” 说着,她扭头。 “渊儿,你和向柔把芝芝抱回去。” “她应该会睡很长时间,你让向柔帮忙给她换身干净衣服,帮她擦擦手脚,别吓到她。”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显露出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沉着。 “去吧。” 一直等到人离开,门关上,秦璃歌才看向殷时卿。 “我要借用一下你的温泉,不介意吧?” 第452章 她在赌 后院的温泉池很大,上次殷时卿把她抱过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 在枫申的帮助下,殷时卿被顺利的移到温泉池里。 秦璃歌也毫不客气,迅速报出数十种药名。 枫申心都提到嗓子眼,将整个仓库里的药材恨不得全部搬空。 “从现在开始,不管是谁来,都不放行。” “至于那些阴沟里的东西,你们更要处理干净,保证我和殷时卿不会受到任何打扰,可明白?” 枫申应声,匆匆离开。 整个后院,所有无关人等被迅速清空,只剩下他们两个。 秦璃歌盯着温泉池中央的殷时卿,咬了咬牙。 “便宜你了!” 说着,她将方才渊儿拿过来的药,全部倒出来。 各色各异的药丸,在碰到温泉池水的瞬间,就迅速化开。 秦璃歌又将需要的药材一一挑选,逐一研磨扔进温泉池。 殷时卿只觉得整个人像是坠入了炼狱。 温泉池水几乎要沸腾似的,烫的他几乎要晕厥。 眼前的人还在忙碌,药材一把一把的往里面扔。 不知过了多久,秦璃歌来到他身侧。 “殷时卿,接下来你需要出点血。” “你若是晕过去了,在我这里,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明白?” 殷时卿原本已经快要消散的意志,又重新聚集起来。 他吃力的睁开眼,点头。 秦璃歌这才摸出腰间的匕首,精准的刺进他腹部。 随后是双腿,双臂。 以及……脖颈。 伤口并不算深,但在加了药材的温泉池水冲刷下,疼痛几乎翻了百倍! 秦璃歌盯着殷时卿苍白的唇瓣,闭了闭眼睛。 “这次,真的是便宜你了。” 说着,匕首调转了方向,重新割破了她的手腕。 秦璃歌眼都不眨的将手腕伸进温泉池里。 丝丝缕缕的鲜血涌出,消散。 殷时卿张张嘴,却半个字都说不出。 有了秦璃歌的血,他觉得浑身更疼了几分。 而秦璃歌,却在这个时候探上他的脉搏。 她也在赌。 赌薛玉凝没有她能豁的出去。 赌薛玉凝只是个药人,被改造出来的,和她天生就有的能力有高低之分。 赌…… 殷时卿他不想死。 温泉池水彻底变得浑浊,殷时卿睁着眼,却发现自己方才被刺的地方,竟然没有半点血流出来。 反而更像是在……吸收秦婉月的血?!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眼前的人。 秦璃歌却半点都不意外。 “你要是能挺过这次,他们的计划就失败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我暂时还没想到办法。” 殷时卿身上的疼痛感终于没那么强烈,他嗓音沙哑。 “那你呢?你现在这样,真的不会有事吗?” 从这毒素彻底发作之后,她又是心头血,又是割腕,他甚至都数不清有多少次。 就算她的血能解百毒,也不能这么用吧? 秦璃歌却认真的看着他。 “殷时卿,倘若我被发现,被暗处的人知道,我的血可解百毒,恐怕就不仅仅是这样了。” “到时候,日日放血,日日受伤。你可愿看见这样的结果?” 第453章 他好娇弱 殷时卿浑身颤了颤。 “所以,你和薛玉凝之间,是互相克制?” “她生,你死。你生,她死?” 秦璃歌没否认。 殷时卿只觉得心口狠狠震颤一下,疼的厉害。 所以当初她第一次用血救他,是在赌吧? 赌他会不会乱说,赌他和薛玉凝之间的关系。 殷时卿抿着唇,刚要说什么,秦璃歌却罕见的解释起来。 “她死,我死。她生,我也死。” 殷时卿忽然就明白了,向柔当时沉重的问话。 是因为这个吗? 他恍惚了一下:“所以你阻止我杀薛玉凝,也是因为这个?” 秦璃歌点头。 “暂时还找不到稳妥的办法,只能先留着她的命。” 殷时卿抿着唇,终于还是应声。 等大概差不多了,秦璃歌终于把伤口止血。 长时间在温泉池里浸泡,她衣裙已经湿透。 可她还是往外走。 “我要先去看看芝芝,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醒了。” 殷时卿没阻止。 芝芝看上去活泼开朗,但内心十分细腻。 倘若醒过来看不见她……恐怕是会多想的。 他应声:“你……快些回来。” 他总觉得,泡着泡着,体内消失的疼痛,都转化为了另外一种异样。 只是现在还不明显,他需要待会和秦婉月确认一下。 秦璃歌先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才去看芝芝。 芝芝的确已经醒了,见到她之后,明显开心起来。 “娘亲你没有骗我耶,我真的没事了!” 她还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吐了好大一口血! 秦璃歌扬起小脸,捏着她的小鼻子。 “贪吃鬼,让娘亲猜猜,你昨儿个,把娘亲给你的糖豆给吃了是不是?” 芝芝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渊儿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帮忙打配合。 “你真以为那是糖豆呀!那可是娘亲亲手做的,专门给我们两个调理身体用的!” 芝芝脸色猛地一红。 半晌,才声音小小的。 “所以……芝芝全吃了,是补过头,上火了吗?” 秦璃歌无奈的叹口气。 “你一下子吃这么多,肯定受不住。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吃了,要好好注意调理。” 芝芝深信不疑,有些沮丧。 “那好吧……” 谁让她嘴馋呢。 可渊儿却很清楚,那糖豆真的是糖豆,这只是娘亲用来让她放心的借口罢了。 正好还能趁着这个借口,日日给芝芝把脉调理,彻底断了那些人的念头。 渊儿看着芝芝没心没肺的笑,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秦璃歌朝着向柔点头。 “你留在这里,看着两个孩子。” “我还需要再忙一日,明日你再带着孩子过来。” 芝芝歪着小脑袋,开开心心道。 “娘亲,你是要去和爹爹亲亲了吗?” 秦璃歌猛地顿住脚步。 芝芝却一本正经。 “我爹爹都告诉我了,娘亲只要你亲亲他,他就什么病都好了!” 秦璃歌:“???” 芝芝丝毫不觉得自己把自己亲爹给卖了,反而说的更多。 “爹爹以前还说,他其实可脆弱了,一个人什么都不行。” “娘亲,你有没有觉得,我爹爹真的好娇弱哦?” 第454章 荒唐 秦璃歌:“……” 这是娇弱吗? 这分明是在给芝芝灌输——他真的很需要把她娶回家。 她咬了咬牙:“等你爹爹醒了,我亲口问一问。” 芝芝咯咯的笑出声。 “好呀好呀,爹爹肯定会害羞的。” 渊儿:“???” 安王也会害羞吗? 他撇撇嘴:“娘亲,安王诡计多端,你小心些。” “对你好的男人那么多,不行我们就换一个。” 秦璃歌连忙咳嗽一声:“渊儿乖,娘亲要去忙了。你乖乖休息。” 说着,她亲亲渊儿的额头,逃也是的离开。 还没跑出去几步,就听到芝芝笑。 “娘亲也害羞哎!” 秦璃歌差点噎死自己。 她是害羞吗?他是生怕这两个嘴上没把门的娃,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殷时卿这边的情况却并不太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才被秦璃歌划伤的几个伤口,都已经缓慢愈合。 因为药材作用而滚烫的温泉水,也已经缓缓降为正常温度。 可不知为何,他整个人却热起来。 热的想要马上离开,最好能跳进冰凉的湖水里。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是体内的花重错发挥作用了。 也就是说,这一波毒发,他扛过去了? 殷时卿越发觉得“秦婉月”是宝藏,身上藏着数不清的秘密。 就在他理清楚之后,就看到远远走过来的“秦婉月”。 女人蹲下,试探了一下温泉池水,随后嗅了嗅,这才绕到他身侧。 秦璃歌并没有下水,而是蹲在地上,俯身给他把脉。 身子趴的很低,低到几乎马上就要钻进他怀里。 殷时卿重新被女人身上的香气笼罩。 她身上特有的,完全说不出到底是药香还是花香的香气,密不透风的裹挟住他。 他恍惚着,不自觉的靠拢几分。 秦璃歌专心把脉,语气淡淡的。 “暂时没危险了。” “不知道那边还准备用什么招数。” 她抿着唇。 “还剩下大概十天左右,他们就算是为了除掉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殷时卿,你……” 话都没说完,男人有力的手臂,就猛地将人扯进怀里。 紧接着,她就被箍在胸膛前,男人近乎失控的吻她,将她没说出来的话,尽数吞下肚去。 她终于察觉到了殷时卿的不对劲。 殷时卿箍住她的后腰,确保她不会因为腿软跌进温泉池里。 攻城略地,恨不得将人拆入腹中。 秦璃歌却忽然伸手推开他,强行冷静下来。 “殷时卿,你要想好。” “接下来十天时间,花重错会持续发挥作用。” 殷时卿僵住。 女人声音还在继续。 “这安王府里并不是只有我们。渊儿和芝芝也在,我不可能荒唐到和你这十天都……” 殷时卿听明白了,却更用力的吻住她。 在秦璃歌被摁住的瞬间,她听到男人沙哑的嗓音。 “本王没那么荒唐。” 她刚要放心几分,殷时卿就咬住她的耳垂。 “中途会放你休息的。” 秦璃歌猛地瞪大眼睛,刚要逃离,却被男人攥住脚腕。 一寸寸拖回来。 “婉月,你还想去哪儿?” 第455章 应该偿命 秦璃歌逃不掉。 她对上殷时卿的眼眸,整个人都在软了。 花重错彻底发作,再加上前面还有毒发强行刺激,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普通人,恐怕早就整不住了。 如今殷时卿还尚且有理智,能控制自己的力道,尽可能不伤了她,已经算得上奇迹。 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 最后一次了。 这一个月是她最后的放纵。 她和殷时卿的关系,本就不该变成现在这样。 更何况,他还在追查,一旦查到她从前的事,两人只会彻底形同陌路。 她不该失去自己的判断。 秦璃歌的手搭在殷时卿的脖颈,眼尾殷红。 如果她猜的不错,枫申应该在这十日内会查到点什么,而她…… 她指甲深深陷进殷时卿的后背,划出一道道血痕。 原本干燥整洁的温泉池边缘,如今已经被彻底打湿。 殷时卿眸底赤红,一遍又一遍的吻她。 只是灼热的温度裹挟着他,他只能拉着秦婉月,一同沉沦。 而在另外一边的薛家。 “她……发现了?!” 薛玉凝脸色猛地一白,跌坐在地上。 因为震惊,她声音都破碎了几分,随后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过,甚至这两日都没有出门!” 她连滚带爬的到了男人脚边,颤抖着不住磕头。 “我没有,我……” 话都没说完,穿着宽大衣袍的男人,猛地抬脚,狠狠地踹在她心窝处。 薛玉凝狼狈的摔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只听男人阴郁的嗓音响起。 “我早就警告过你,别把乱七八糟的人带回来,处理好你自己的个人问题。” “现在好了,你唯一的面首是殷时卿的眼线,惊喜吗?” 薛玉凝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只要一想到,殷时卿从没全心全意的相信过他,她就心疼的不能自已。 可这种时候,显然不是难过的时候。 她猛地抹了一把脸,爬起来磕头。 “大人您放心,这些事情,那个面首压根就不知道。” “关于您和我之间的约定,连我最贴身的侍女都一知半解,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更何况是他?” 男人低头看着她,显然表情好看几分。 可随后,又阴沉到。 “芝芝那边,暂时只能收手。” “薛玉凝,这个计划缺了最重要的一环,你该拿什么去补?” 薛玉凝愣住,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恶毒的主意。 她脊背挺直,连忙道。 “大人,这些日子,秦婉月那个贱种渊儿,和芝芝同吃同睡,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也会被吊坠所影响。” “秦婉月本就懂些医术,如果她能让渊儿……”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透出几分残暴。 “不错。” 薛玉凝见他心情大好,说出来的话愈发残忍。 “她打乱了我们的计划,自然应该偿命。” “到时候我定会将她,和她那个贱种儿子一起双手奉上!大人您就能继续做研究。” 她阴恻恻的笑着。 “只要那个渊儿在您手上,不管您提出多过分的要求,秦婉月应该都会答应吧?” 第456章 和她有关? 男人低低的笑起来,随后又略带探究似的。 “芝芝的事情被发现,为了以绝后患,殷时卿应该也撑不了几日。” 薛玉凝的心狠狠提起来:“可您答应过……” 男人打断她。 “放心,我自然是给你准备好了退路。” “我这里有一种药,可以起死回生。从今以后,你给殷时卿隐去容貌,他就会是你最忠诚的面首和傀儡。” 薛玉凝听到这个许诺,心里一喜。 她用力点头,脑子转的更快。 “秦婉月承诺的一个月,如今也只剩下八九日。到时候小女会去找陛下,那贱人就会被冠上残害皇家血脉的罪名!” 她眼底闪烁着疯狂,一想到自己日后的生活,就忍不住想笑。 男人心情也还不错,应了一声。 “等你把秦婉月和两个孩子都一起带过来,接下来你就可以享受肆无忌惮的好日子。” 他看着薛玉凝。 “但倘若你办砸了……你应该知道,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薛玉凝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最后跪下来行礼。 “还请大人放心,小女到现在为止从未失手,这次也绝对不会。” 这倒是真的,从计划最开始进行,她就一直乖乖的配合。 不管遇到什么,不管有多疼,她都忍着。 这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 这样的好日子他都还没享受够,怎能让秦婉月这个贱种破坏呢! 她攥着手,眼底闪着寒芒。 穿着宽大斗篷的男人,缓慢的点头。 “要人的时候,你只需要和皇帝说,是我需要,对我和他都有好处,他自然不会为难你。” “甚至,你还有可能捞到个异姓公主的头衔。” 薛玉凝一听这话,猛地挺直了身子。 她攥了攥手:“是!小女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公主? 她做梦都想当公主! 自从林黎霜那该死的西戎国公主,屡次和她作对之后,她就有了这个梦想! 如果她也是公主,就不至于如此被动,更不会被当众扇巴掌! 她脸色沉了又沉,忽然轻轻笑出声来。 男人并没有打断她做美梦。 正因为她有野心,才好控制。 他只微微仰头:“只要渊儿和芝芝都能在我手上,还能把秦婉月一起控制住……” “再等上几年,你就彻底摆脱药人的身份了。” “可同样的,这次计划若是失败,除非再找到合适的,否则这辈子,你都不可能自由。” 薛玉凝一听到这些话,心里就燃起浓浓的期待。 安王府依旧还和往常一样平静。 秦璃歌实在是太累了,昏睡过去。 而殷时卿,保持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身体也越来越不受毒药的掌控。 虽然花重错还一直不断的逼迫着他,可他因为放纵过一次,如今也还能扛得住。 他坐在书房,面前是枫申。 枫申特地选了个秦璃歌休息的时候,确保向柔也没有偷听,这才压低声音,迅速的汇报。 “回禀主子,虽然秦婉月的身份还没查清,但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下来。 “主子您可还记得,自从两年前您抱着芝芝去过袖明阁之后,您体内的毒,一次发作比一次更严重。” “我们追查到,袖明阁似乎也参与了这场阴谋!” 第457章 为何不查? 殷时卿脸色瞬间就变了。 “不可能!” 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后又死死地盯着枫申。 “你可有证据?!” 他已经误会了秦婉月太多次,这次决不能再重蹈覆辙。 枫申拱了拱手:“回禀主子,袖明阁从最开始,就一直在追查薛玉凝的下落,要找天生有毒的血。” 殷时卿眯着眼,打断他。 “这件事本王知道,也能理解。” “这算不得证据。” 枫申并没有退缩,反而又上前一步。 “倘若属下说,秦若初当时给芝芝下毒,用的是袖明阁给的毒药呢?”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枫申。 他不信! 枫申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愤怒。 “薛玉凝很早之前,就已经和袖明阁暗中有联系,只是两人从未见过面。” “是薛玉凝托袖明阁制作毒药,用了她的血。” “这件事,属下有人证,只是那人证已经体力不支,死在审讯当中。属下和密室里其他的人都能用性命作证,是他亲口承认,自己看到了一切。” 他越说越恼怒。 “甚至,属下用了真话丸,他也还是这些话!” 殷时卿张张嘴,还想再替秦婉月辩解几句。 可是“真话丸”三个字,像是将他彻底定住。 嘴里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反而愈发烦躁起来。 殷时卿脸色难看,死死地咬紧牙关。 “既然是袖明阁的毒,那他们为何又帮忙解毒?” “只是为了换一个本王的人情?可你别忘了,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袖明阁解了毒,反而记恨了他们很长时间。” 枫申也知道,很多事情都有疑点。 可他听到了,好多属下也都听到了。 在真话丸的作用下,不会有任何谎言! 他直直的看向殷时卿。 “主子,这些事,信不信都在您一念之间。” “倘若您觉得我们胡说八道,这件事就到此终止,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去查。” 殷时卿却忽然站起来。 “查!为何不查!” 他死死地攥紧手,眼底的风暴几乎要溢出。 “不仅要查,还要查的仔细。本王只看证据,要确凿的证据!” 枫申望着他。 “主子,您不是已经……喜欢上她了吗?” “倘若真的查出什么,您该如何处理?” 殷时卿嘴角忽然溢出几分嘲讽。 他半眯着眼,嗓音清冷凉薄。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真的抱着目的来接近本王,自然该罚。” 他摩挲着玉质扳指,眼底划过几分躁怒。 “但……本王不会杀她。” 枫申不敢吭声,只安静的听着。 他总觉得,这会儿自家主子的状态,似乎有点疯。 殷时卿笑的诡异,手用力的摁在桌面上。 “她给本王下了花重错,本王又怎么舍得让她死呢?” “自然应该造一个巨大的金质牢笼,将她关在里面。本王有需要的时候,就打开笼门,进去索取。” 他话锋又猛地一转。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件事依旧也是个误会?” 枫申更不敢吭声。 殷时卿却忽然笑起来。 “也对,既然是用真话丸审问出来的,那本王就再等等。” “倘若你们审查出来的笃定证据,又一次搞错了……” 他盯着枫申,直直的看着他肩胛骨的位置:“你们上一次的伤,应该好了吧?” 第458章 和他说的不一样 枫申狠狠地哆嗦,随后重新跪在地上。 “属下定当全力追查,慎重行事。” 殷时卿这才笑着:“很好,去吧。” 见人离开,他才慢悠悠的走到门口,眼底的凉薄近乎要凝结成冰。 又一次…… 又一次发现了可疑的证据。 殷时卿忽然想起,当初薛玉凝要找秦婉月合作的时候,秦婉月就一眼看出她的血有毒,然后还旁敲侧击提醒了他。 那个时候,是不是就已经预示着什么了? 殷时卿强行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只要想到一点,往日所有的蛛丝马迹,就会全部被捕捉。 可他不想这样。 只要一日没拿到确凿的证据,他就不应该用质疑的心态去面对秦婉月。 秦璃歌刚睡醒的时候,还微微有些发蒙。 她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才在向柔的示意下,让他们离开。 向柔给她带了不少吃食,随后关紧门窗。 “主子,属下查到一件……离奇的事情。” 秦璃歌边吃边点头。 向柔小心翼翼的看向她,这才开口。 “安王殿下有可能……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被薛玉凝控制了。” 秦璃歌猛地抬头。 手里的汤匙被重重放下,和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知道?” 向柔惴惴不安,声音都小了许多。 “袖明阁的人最近在给安王研制解药,也在研究薛玉凝的血。他们发现……” 她看着秦璃歌,吞了吞口水。 “发现殷时卿应该是很早之前就喝过薛玉凝的血。” “而且根据另一边的追查,殷时卿有可能是想要从您手里,将解药骗出来。” 秦璃歌想不通似的,微微皱眉。 “骗出来?” 像这种专门研制出来的解药,应该并不能解其他的毒。 向柔却开口:“袖明阁那边的人推测,这药应该是骗来给别人的。有可能在殷时卿的理解里,这解药既然能解毒,自然也能帮薛玉凝从药人,变成正常人。” 她说的更小心了。 生怕自家主子一个接受不了,就…… 秦璃歌脑子里飞快转着。 这几日殷时卿毒发,并不像是伪装的。 脉象也好,反应也好,都能对应的上。 除非他们早早做好万全的准备,甚至是模拟过各种情况,否则该如何解释,殷时卿表现的天衣无缝? 向柔一声不吭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哆哆嗦嗦的递过去。 “主子,您看这个……” 秦璃歌蹙着眉,只扫了几眼,脸色就彻底变了。 方才所有的坚持,在这张纸面前,仿佛都变成了笑话。 她将纸紧紧捏在怀里。 “确定不是别人模仿了笔迹?” 向柔抿着唇:“主子,上面有殷时卿自己的印章。” “说句难听的,如果是薛玉凝偷了殷时卿的印章,那也只能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压根就不像是殷时卿给你说的那样平淡。” 秦璃歌缓慢的将信收好,闭了闭眼睛。 “还差八天,等这八天一过,你们就放开手脚去查。” 她只觉得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你放心,我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他。” 还没走到门口的殷时卿,狠狠地顿下脚步! 第459章 他都做了什么? 殷时卿听到门内清冷绝情的声音。 “从头到尾,我都不曾有一丝丝被打动。” “和殷时卿在一起,无非也只是因为,他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而我又知道,他的确还算干净,没碰过别的女人。” 殷时卿的心,在这一瞬间,终于裂开了一条缝隙! 他像是自虐一般,定定的站在原地。 他听到里面说,他只是个可以逢场作戏的工具,是个还算趁手的物件。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双目赤红。 就在他走出书房的时候,都还在想:只要一日没有确凿证据,他就一日都不会相信。 可如今,他就站在外面。 听着秦婉月一句又一句扎心的话,毫不客气的将他贬的一文不值,他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甚至忍不住的在想,这些日子,他都做了些什么? 秦婉月为何要这么对他? 他很想冲进去,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问清楚。 可才刚迈出一步,就又生生顿住。 就算是问了,又能如何呢? 眩晕感重新袭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门,随后转身往书房里走。 而屋内,秦璃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向柔连忙扶住她,轻轻给她顺气。 “主子,您这又是何必?” “若是真的喜欢,大不了您和安王吵一架,说清楚。” 她实在不太能理解。 “就这么隔空说出伤人的话,安王恐怕心里也不好受。” 秦璃歌缓缓抬头,对上那双眼眸,随后低低的笑出声。 “是吗?” “那我问你,你和枫申相互喜欢,为何现在形同陌路?” 向柔脸色猛地变了。 许久,她才猛地跪下来:“是属下多嘴了。” 秦璃歌盯着她。 “向柔,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说清楚就能解决的。” “殷时卿从头到尾,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我。就像我,也从未真正接纳过他一样。”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只要我一日还抛不开秦婉月这个身份,就永远都不可能真真正正的接纳任何人。” 她悠悠的看着不远处。 “快了。” “等这个月过去,我会亲自去一趟,看看你说的他们不服管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都不需要殷时卿亲自过来揭穿我,我就主动承认了。” 她眼底泛着几分凉意。 “到时候,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向柔明白过来,只轻轻点头。 随后,她叹口气,才开口。 “主子,您如何看出,我和枫申从前……” 她抿着嘴,像是还带着几分懊恼。 秦璃歌看着她,毫不意外。 “这些日子刚看出来的。” “枫申是殷时卿最得力的帮手,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会过于轻浮。可他的目光,经常会不受控制落在你身上。” 向柔张张嘴,许久都没吭声。 秦璃歌并没有追问。 “我和殷时卿之间的矛盾,或许和你们之间有异曲同工之妙。” 向柔犹豫了一下,忽然破天荒的大胆了一次。 她往后撤了一步,重新跪在地上,语气透出几分犹豫,但很快就坚定起来。 “主子,如果有朝一日,我和枫申和好了,那你们也会吗?” “你会真真正正的,和殷时卿和好吗?” 第460章 当真不需要我? 秦璃歌忽然笑出声来:“暂时来说,不会。” 接下来的几日,秦璃歌和殷时卿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最陌生的时候。她帮忙诊治,殷时卿负责配合。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交流。 就连两个孩子,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芝芝皱着眉,双手抱胸:“我猜,应该是爹爹又查到什么了。” 说着,她一把拉住渊儿的手:“走,就算是爹爹要和娘亲闹掰,也不该是因为误会。” 芝芝气势汹汹的带着渊儿,踹开了书房的门。 “爹爹,你为何又不理娘亲了?” 孩子的话,最直接。 殷时卿眯着眼眸,没说话。 芝芝却直接爬到他桌上,站起来,双手叉腰:“你是不是又查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还是觉得娘亲又背叛了你?欺骗了你的感情?” 句句都猜到了最准确的地方。 殷时卿脸色变了又变,随后看向渊儿,语气沉下来:“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现在,都回去!” 渊儿敏锐的察觉到了殷时卿对他的莫名厌恶。 他有些恼怒的上前一步。 “因为娘亲不理你,所以你连带着我也一起讨厌?” “安王,如果你是这么没有担当的人,算我娘亲看错你了!” 殷时卿愈加恼火。 “秦婉月”昨日的话,每一句都狠狠地扎进他的心里。 他甚至觉得可笑——这么长时间,他甚至都已经卑微到不在乎任何名分,为什么秦璃歌却都没真真正正的把他当个男人看待? 这让她大受打击,甚至是…… 他眯着眼眸:“渊儿,大人的事,你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他沉下声音:“既然你过来了,正好。” 他从暗格里摸出几张纸,轻轻放在桌上:“把这些东西拿给她。本王不需要她任何解释,既然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他顿了顿,有钝痛传遍了整个心脏。 “这一个月过去之后,她不管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都无所谓了。” 渊儿直觉不妙,芝芝更是一把抢过来,就要撕碎。 秦璃歌赶过来的时候,殷时卿正拽着芝芝的胳膊。 而渊儿,怒气冲冲的咬住殷时卿的手臂,已经咬出了血。 她惊魂未定:“你们两个先出去。” 芝芝显然还不解气,只恶狠狠地瞪了殷时卿两眼,把东西放下。 渊儿也松了口,带着芝芝离开。 门关上之后,房间重新寂静下来。 殷时卿主动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这次你救了我,本王欠你一条命。从今往后,只要你需要,我这条命随时都可以还给你。” 他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心口的疼痛更猛烈了。 “昨日那些话,我的确都听见了。” 他承认的坦**,自嘲的笑笑。 “你既然觉得本王的存在,对你造成了困扰,那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频繁出现。” 秦璃歌只觉得心口都狠狠的疼了一下。 但很快,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封信,心又重新硬了几分。 “很好,安王殿下果然识趣。” 殷时卿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婉月”,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如此绝情! 他声音颤抖:“你从头到尾,都不需要本王,是吗?” 第461章 会帮我,对吗 秦璃歌只伸手将那几张纸拿过来,指尖抵住,展开。 她余光瞥到殷时卿略显紧张的眸,冷笑着。 “不是你准备让渊儿拿给我的吗?” 只草草扫了几眼,秦璃歌忽然将纸张扔在地上,面露愠怒。 “殷时卿!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东西?!”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人,简直不敢相信,到现在,他竟然还能拿出这种东西! 她气笑了,一步步走过去,逼近他。 “殷时卿,我这么长时间,耗费大量的心力,整颗心都扑在你身上,难道救的是一条狗吗!” “狗还知道感恩,你连畜生都不如!” 说完,她阴恻恻的盯着殷时卿。 “既然如此,剩下的七八天,我们互不干涉。等这一个月彻底过去,我们两人,互不干涉,彻底划清界限!” 她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只留下殷时卿还粘在原地。 男人望着她的背影,恍惚许久,随后垂下眼帘。 秦璃歌回到房间,脸色难看到极点。 向柔有些担心的跟进来。 “主子,那纸上写了什么?” 秦璃歌见她进来,猛起身:“殷时卿说,我们袖明阁参与了给他下毒!” 向柔微怔,脸色也变了。 她怒气冲冲:“安王到会不会说话?难道您这些日子的努力,全都喂了狗了?!” “为了救他,又是心头血又是割腕,难道他瞎了吗?!” 秦璃歌脸色也不算太好看,气的胸腔上下起伏。 “岂止是瞎了,我看他分明就没长脑子!” 她冷笑着。 “反正毒已经解了,这几日我们就在安王府李收拾好东西,等时间一过,我们就走。” 向柔咬着牙:“不然我们现在就回袖明阁。” 秦璃歌虽然愤怒,但理智还是在的。 “这些日子,盯着安王府方向的人太多。” “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让人留下把柄。” 向柔气的够呛,却也只能坐下来。 忍! 秦璃歌忽然清了清嗓子,想起什么:“你现在悄悄的,去通知苏冥夭过来。就说我这会儿有时间看着他吃药。” 向柔愣了许久,连忙点头窜出去。 这才是他们家主子嘛! 殷时卿不行,咱就换另外一个。 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凭什么非要被殷时卿气死? 苏冥夭来的时候,十分隐秘,甚至连安王府内的侍卫都没惊动。 秦璃歌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把药丸递过去。 见人已经吃下,她才开口。 “你体内这毒比较奇特,非常像蛊虫。但我把脉的时候反复确认过了,只是像,但并不是。” 她嗓音透出几分凉薄。 “药吞下去之后很快就会起效,我也摸不透到底会有什么副作用。” 说罢,她就开始伸手给苏冥夭把脉。 男人脉象不算乱,甚至在不发作的时候,和正常人几乎无异。 在她犹豫着伸手,摁住他脖颈后侧时,苏冥夭忽然闷哼一声,紧接着脸色微变,伸手捉住她的手腕。 “婉月……别。” 他声音微微有些哑,妖冶的眸宛若揉碎的星光。 “你说你愿意试着帮我,对吗?” 秦璃歌点头,一张纸就递过来。 “这个给你。” 第462章 你会是我的 秦璃歌犹豫着打开,就听苏冥夭说。 “写给你的欠条,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只要拿着这个东西去冥阁,都能无理由号令一次冥阁所有人。” 她猛地抬头,勾勾唇。 “不错,比殷时卿知恩图报多了。” 苏冥夭轻轻的笑,药效已经发作,他却淡然的伸手,挑起她的下颌。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我?” 秦璃歌眼底波光流转。 “等你撑住这次,今晚过后,我就重新考虑一下。” 男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倒愣住。 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秦璃歌对上那双略显关切的眸,勾勾唇:“嗯,我不要殷时卿了。” 苏冥夭忽然想仰天大笑。 前些日子,在袖明阁见到的那一幕,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口。 本以为没戏了,如今竟峰回路转。 “成交。” 他近乎强势的攥住她的手,随后指节分明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 “你会是我的。” 书房里的殷时卿,显然脸色难看的多。 他酝酿了许久,终于还是缓慢蹲下,将几张纸一页页捡起来。 随后就听枫申说。 “主子,苏冥夭来了,和秦婉月共处一室。” 殷时卿指尖颤了颤,没吭声。 枫申终于急了。 “主子,您何必演这么一出戏?!” “秦婉月可是袖明阁阁主,有什么问题是她解决不了的?” 殷时卿的视线,缓缓落在他身上。 “正因为她是袖明阁阁主,这件事才更不能让她再掺和进来。” “连我们都查不出底细的幕后人,到底有多危险,恐怕你应该清楚。” 他语气更沉了几分。 “本王该如何护她周全?” 枫申抿着唇。 “主子,您这样默默远离秦婉月,只会让她对您误会更深。” “您是不是该解释清楚?” 见殷时卿不吭声,他胆子大了几分。 “主子,您也知道,秦婉月身边还围着两个虎视眈眈的人。难道您这的准备将她拱手让给你讨厌的人吗?” 殷时卿终于动了。 他大步走过来,直接伸手掐住枫申的脖颈。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说完,直接抬手将人扔出去:“以后别再让本王听到这些话。” 枫申是真的着急,却也只能跪下来行礼。 门重重在他眼前关上,门内是瓷片碎一地的声音。 他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去找秦婉月。 殷时卿盯着自己渗血的手指,又看看地上的碎瓷片,忽然勾了勾唇,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 赤脚踩了上去! 疼痛从足底传遍全身,血从细细的伤口渗出,殷时卿的心里终于多了几分平静。 身上疼了,心里就不会那么疼。 他现在要做的,不该是拘泥于这些儿女情长。 他要将背后那些人狠狠揪出来,彻彻底底解决后顾之忧! 不知过了多久,殷时卿连疼都感觉不到了,才慢慢走下来,往房间里走。 只是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婉月,你会是我的。” “今晚一过,你就会答应我,对吗?” 第563章 偷听? 殷时卿脑子里“嗡”的一声。 什么今晚一过,什么是他的?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打断他们要做的事。 可他盯着脚面上的血迹,又看看里面烛影摇曳,终于还是低低的笑出声。 是他伤人在先,也是他自作自受。 他闭上眼睛,终于还是一步步,重新走了回去。 地上是血凝成的脚印,一个,又一个。 一整夜,秦璃歌都没合眼。 苏冥夭身上的毒比她想象中还要顽固。 一颗药丸吞下去,也只是堪堪起了点作用,必须要三颗一起吞下,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只是……副作用却翻了好多倍。 在她刚不忍心想要说出什么的时候,男人用力将她抱进怀里。 “冒犯了。” 声音颤抖着。 秦璃歌没吭声,任由他抱着。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一整夜,等天色亮起来,秦璃歌察觉到,抱着她的力道松了很多。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忽然被打开。 芝芝和渊儿跑进来。 “娘亲,我……” 芝芝刚要说自己要去报仇,就看到了相拥的两人。 渊儿很快反应过来:“娘亲,你想通啦?” 苏冥夭体内的药效已经停歇,他缓缓将人松开,勾起笑。 “怎么,难道本阁主如此貌美,还比不上一个殷时卿?” 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随后欢呼着跳起来。 “耶耶耶,娘亲要给我们找新爹爹了!” “太好啦!娘亲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一边欢呼,他们还开开心心的绕着两人转圈圈。 “苏公子比我爹爹好看一万倍!” “娘亲好像也喜欢你耶,太好啦!” 两个孩子简直像是过了年,高兴的恨不得让他们原地成婚。 秦璃歌轻轻咳嗽两声,以缓解尴尬。 “别瞎说。” 可谁知苏冥夭直接认下。 “没错,你娘亲昨日幡然悔悟,觉得本阁主才是最佳人选,已经答应要嫁给我了。” 渊儿瞪大眼睛:“哇!” 芝芝也停下,跟着拍手:“真的吗真的吗,那会让芝芝住进去吗?” 苏冥夭根本没给秦璃歌解释的机会,直接点头。 “自然,到时候让你们两个小家伙自己选,想住在哪儿,就住在哪儿。” 说着,还不忘了踩殷时卿一脚。 “不用管安王同不同意,我又不怕他。” 这话一出,两个孩子更高兴了。 昨日他们两个气的一整晚都没睡着,在被窝里叽叽喳喳骂了一整晚上。 渊儿甚至还一股脑的找出自己做的毒药,准备下毒。 如今见自家娘亲能有其他人护着,自然开心。 苏冥夭清了清嗓子。 “接下来的几日,你门要替我多陪陪你们娘亲,等她回了秦家,我一准儿把人接走。” 渊儿有些狐疑,伸出手。 “那我们拉钩。” “你会对娘亲好,保护娘亲,对吗?” 苏冥夭眼底闪过几分光泽,迅速隐去。 “自然。” “本阁主成婚那日,还会宴请安王,让他睁大眼睛好生看着,我们家婉月是该被捧在手心里的,而不是被随意欺负。” “你说对吗,安王殿下?” 第464章 这就反悔了? 两个孩子齐刷刷的看着门口,就看到殷时卿从拐角处缓缓走过来。 “苏冥夭,奉劝你别太嚣张。” “这里是安王府,不是你的冥阁!” 他看到“秦婉月”的瞬间,手死死地攥住,随后又松开。 “你也说了,那是婉月出府之后。可现在,他人还在本王这里。” 苏冥夭大步走过来。 “所以呢?你就能欺负人?” 秦璃歌见他要动手,连忙拉住他。 “过两日陛下和薛玉凝他们定要过来检查,殷时卿倘若再受伤,只会连累我。” 苏冥夭眯着眼,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也对,既然婉月这么说,那本阁主今日就好心放过你。” 他轻笑着,又死死盯着殷时卿。 “安王殿下,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一手好牌,能打成这样。” “既然你不珍惜,就别怪我惦记。” 殷时卿眼底汹涌着恼怒,恨不得杀人。 可眼前人有恃无恐,甚至笑的灿烂。 “这就生气了?你伤害我们家婉月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会生气?” “殷时卿,做人不能太自私。” 他伸手拍拍殷时卿的肩膀,语气愈加凉薄。 “你已经出局,就再也没有资格了。” 殷时卿浑身冰凉! 很多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可他又生生咽了回去。 一直等苏冥夭离开,他都还定定的站在原地。 渊儿和芝芝对视一眼,朝着殷时卿狠狠哼了一声,转头离开。 秦璃歌语气淡淡的。 “要把脉吗?” 殷时卿终于敛了心神,控制住所有情绪。 “以防万一,这两日更该小心。” 秦璃歌眯起眼,抬手落在他手腕处。 一触即离。 “安王身体本就不错,这次毒发失控,他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更觉得我不行,所以才大意了。” “给我准备一间客房吧,这两日结束,我就回去了。” 在女人转身离开的瞬间,殷时卿慌忙拽住她。 方才手腕被触碰的地方,像是着了火,甚至还迅速传遍了四肢百骸。 他近乎绝望的发现——原本已经被他强行压下的花重错,在秦璃歌这轻轻触碰的瞬间,竟彻底失控! 他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眼尾透着殷红。 “婉月……” 声音都沙哑起来。 秦璃歌眯着眼,笑的有些冰冷。 “安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我上次就告诉过你,接下来十天,你都要在这种折磨中度过,是你自己说,那一次就好。” 她纤长的脖颈露出,鄙夷的看向殷时卿。 “这就反悔了?” “难道堂堂安王,只有这点脆弱的自控力吗?” 殷时卿只觉得心底,被狠狠地捅开口子。 他执拗的攥着她的手腕,不肯她离开。 “婉月,别走。” 秦璃歌愤怒的抽出自己的手,声音包含怒气。 “殷时卿!你别得寸进尺!” “我容忍你的时候,你当然可以这样,我也不介意和你发生什么。但现在,我只觉得你恶心!” 她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他心口。 “所以,别碰我!离我远点,听懂了吗?!” 殷时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匕首。 “如果这样呢?你会开心一点吗?” 他毫不犹豫的往前走近一步,任由匕首刺穿皮肉。 第465章 给他就是了 见秦璃歌不说话,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那这样呢?” 鲜血涌出,殷时卿却觉得像是要解脱了。 他扯出几分笑:“如果你觉得我非死不可,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你放心,枫申他们会拼死保护你。只要我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秦璃歌眼底透出几分恍惚,随后猛地抽回匕首。 血液滑腻,她试了好几次,才将匕首重新放好。 “殷时卿,你想以死谢罪?没那么容易。” 她语气重新冰冷:“我不让你死,你就要乖乖的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经受这世间所有苦难!” 殷时卿唇瓣惨白,笑了笑。 “好……” 他剧烈的咳嗽一声:“既然不让我死,那今日,你留下吧。” 他抬眸。 “你既然已经如此恨我,本王不介意,让你更恨一些。” 他大掌直接将人箍进怀里。 秦璃歌的心狠狠颤抖两下,随后脸色难看:“殷时卿!” “你再不松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殷时卿低头看她。 “秦婉月,是你自己亲口说,过两日你出了安王府的门,就和本王形同陌路!” “既然还剩下好几日,本王为何要放过你?”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从未想过,会从殷时卿的嘴里听到这些话! 她抿着唇,忽然笑了。 “是吗……” “所以安王准备在最后这几日的时间里,要从我身上索取多少?” “要玩弄几次,才肯放过我?” 殷时卿呼吸狠狠顿住,就对上那双凉薄到极点的眼眸。 他只觉得那一瞬间,好像心都碎了。 手松开的瞬间,秦璃歌毫不犹豫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殷时卿,从现在开始,不许踏进我的房门半步!” “否则……我杀了你!” 两句话说完,秦璃歌头都不回,直接离开了。 殷时卿沉默的盯着她离开,嘴角扯开绝望的笑。 走吧,走吧…… 永远都不要回头。 不要怜惜他,也不要再和他扯上关系了。 他是个不祥的人,从出生就不祥,只会给人带来灾难。 而另外一边,皇宫内—— 皇帝听着来人有条不紊的汇报所有信息,漫不经心的转动手里的玉扳指。 “你的意思是……秦婉月也回天乏术?” 那人跪在地上行礼。 “陛下,如今能救安王的,只有袖明阁的阁主。” “可那阁主前几日就云游四方去了。卑职查过,她的的确确已经离开京城,往江南那边去了。” 皇帝眉心微微一挑。 “那边怎么说?确定殷时卿这次能彻彻底底为我们所控吗?” 黑衣人跪在地上,眉眼清冷。 “回禀陛下,秦婉月做出许诺一个月,说白了是在死撑。她真以为自己医术了得,能力挽狂澜。” “那边说,这几日一过,我们就能去处置。”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那边传来消息,说秦婉月和她的孩子,都要归他。连小郡主他也要,是为了你们的大计。” 皇帝眼底闪过几分精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一个孩子而已,给她便是了!” “他还说什么了?殷时卿是死还是活?” 第466章 别玩死了 属下拱拱手。 “回禀陛下,安王殿下会被毒药所掌控,一整个月的折磨,应该会让她彻底崩溃。” “任凭他有通天的本事,也绝不可能扛过去。” 说着,他又迅速开口。 “另外卑职又仔细探查过,整个安王府内防守森严,这只能说明安王殿下马上就不行了。” “安王身子还好的时候,从未如此防守过。” 皇帝眉心舒展开来,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心里就高兴的不得了。 他长长的叹口气。 “这么多年了,朕终于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殷时卿从小就不受掌控,奈何才能出众,在几个皇子当中最为出色!” 他冷哼一声:“这下,终于能拿捏住他了!” 属下跪下磕头。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皇帝哈哈大笑,这才摆摆手。 “去收拾收拾吧,没有几日了,连带着薛玉凝也一起带上。” “听闻那人和薛玉凝走的很近,最近也一直都是她出力?” 属下颤颤巍巍的点头。 皇帝眯起眼、 “既然如此……看在那人的面子上,也该让薛玉凝再沾点好处。” 他犹豫半晌。 “这样,你现在去通知礼部做准备,等朕掌控了安王,就封薛玉凝为异姓公主,和皇宫里这些公主平起平坐。” 那属下连忙应声:“是,属下这就去通知。” 皇帝点点头,又想到什么似的叫住他。 “那人有没有说,把秦婉月要去做什么?” “这样一个乡野来的女人,能有什么用处?” 他只觉得,这女人粗鄙不堪,得理不饶人,活活逼死了秦家两条人命。 甚至还颇会些狐媚功夫,将殷时卿和洛约都迷得团团转。 连带着西戎国那位公主,都对她十分好。 属下愣住,连忙跪下。 “回禀不下,卑职不知。那人只说,让属下照着说就是了,剩下的,等到那一日,您定会知道。” 皇帝有些不喜欢他打哑谜的样子,冷哼一声。 “出去吧!” 等人离开,皇帝才慢悠悠的重新坐下。 “这下都听到了?” “既然都听到了,安王的位置也该有人接替。” 他盯着缓缓走过来的人影、 “是该封你一个称号了。” 那人缓缓地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略显清冷的脸。 “父皇英明。” 说着,他又忽然往前一步。 “只是……儿臣对秦婉月那女人也十分感兴趣,父皇倒不如先让儿臣玩弄两日,再送去给那一位如何?” 一边说着,他将手里的锦盒递过去。 “这是儿臣的一点孝心。” “父皇您应该知道,秦婉月那女人本就是个寡妇,连孩子都生过了,并不是什么完璧之身。即便是儿臣多玩弄几日,只要小心不弄出痕迹来,那位也看不出半点异常。” 皇帝冷冷的瞥了一眼,却在看到锦盒里东西时,猛地站起来。 随后,他一把接过来。 男人看着皇帝贪婪地样子,笑出声来。 “父皇可是同意儿臣的意见了?” 皇帝连连点头:“七日,最多七日,你就要把人送过去。” “别把人玩死了,听见没?” 第467章 以下犯上? 男人笑的眉眼都眯起来:“自然不会。” “父皇您别忘了,我手上有那种药,定会让她欲仙欲死,乖乖顺从于我。” 说着,他又顿了一下。 “父皇难道不想试试么?” 皇帝脸上有一瞬间的光彩,但很快又犹豫起来。 男人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父皇,您才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那位大人把秦婉月要过去,除了玩弄折磨,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倒不如先叫我们享受享受,横竖都是要死的人,父皇难道您就不想好好糟践糟践她?”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眼底满满都是恶意。 到规定时间那一日,整个京城的人都等着看热闹。 最近关于安王中毒的消息越传越烈,所有人都等着,秦婉月被处死呢! 秦璃歌这两日,和殷时卿退回到最开始的陌生。 除了每日把脉和必要的交流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 到了规定的那一日,秦璃歌破天荒起了个大早。等向柔来通知她,皇帝到了之后,她才慢悠悠的出了门。 “秦婉月,京城里的传闻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薛玉凝兴奋的昨日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一想到这贱人马上就要死了,她恨不得天不亮就爬起来蹲到门口,生怕人跑了。 她大步上前,清了清嗓子。 “安王殿下呢?” “难道京城传闻还真的猜中了?” 皇帝也走过来。 “秦婉月,朕有必要确认一下安王的情况。” 跟在后面的太医也跟着行礼。 秦璃歌快笑出声来。 “行啊,安王就在书房,你们自己过去就行。” 一边说着,她慢悠悠的就要往外走。 薛玉凝见她如此淡定,心里忽然涌出不安。 她伸手将人拦住,笑的温和。 “乐悠郡主这是准备去哪儿呀?” “我们都没见到安王,你就走了,这恐怕不合适吧?” 她语气温和,像是真的在关心人。 “我们今日之事确认一下,倘若安毫发无损,京城的传闻就不攻自破。” “倘若真的……” 她微微眯起眼眸。 “秦婉月,你应该很清楚,蓄意谋害皇子是什么罪名吧?” 秦璃歌冷笑着:“行啊,你们现在去。” 她扬了扬下颌,望向殷时卿书房的位置。 皇帝和薛玉凝带着人一起,敲响书房的门。 只是里面没有半点声响。 薛玉凝勾勾唇。 “秦婉月,安王殿下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你故意拖延时间,是想等什么?” 秦璃歌有些恼火。 她只想赶紧远离安王府,彻彻底底离开,永远都不要再和他纠缠! 所以她抬手,猛地将门推开—— 空空如也。 秦璃歌的心都提起来:人呢? 昨晚她给殷时卿把脉的时候,男人还说定不会给她惹麻烦。 薛玉凝笑出声来。 “乐悠郡主还想演戏到什么时候?” “连陛下都来了,难道你准备以下犯上吗!” 此话一出,皇帝也开口了。 他本就笃定安王已经病入膏肓,如今连人都看不到,愈加肯定。 “秦婉月!如实交代,安王现在情况如何?” “再不说实话,大刑伺候!” 第468章 你疯了吗? 秦璃歌的语气很平静。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陛下派人去找找不就知道了?” 她满心恼怒,像是被戏耍了似的。 “放心,他好得很!” 只是话音刚落,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就从门口缓慢走进来。 殷时卿眼底淬满凉薄,手里还提着染血的长剑。 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叫人心生恐惧、 皇帝脸色微变,薛玉凝更是连声音都变了。 “安王哥哥?你受伤了?” 她慌忙跑过去。 “他们都说你中毒很深,快让太医看看!” 皇帝有片刻的疑惑,却也点头。 殷时卿的眼眸,缓慢的划过周围的人。 随后忽然勾了勾唇,身影一闪,血花四溅! 方才还围着秦璃歌的侍卫们,尽数倒下,身首异处! 薛玉凝吓得跌坐在地上:“安王哥哥?!” 皇帝震怒。 “安王,你这是做什么?!” 殷时卿低低的笑出声。 那双眼眸,是不加掩饰的残忍阴鸷。 “本王说过了,这一个月的时间,我要和秦婉月,好好过二人世界。” “也说过了,我没事。” 他一步步走过去,嘴角噙着笑。 只是声音却宛若浸了毒一般,刺骨阴冷。 “是你们偏不信,非要过来惹我。” 皇帝像是想到什么,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薛玉凝伸手去扯殷时卿。 “安王殿下,是京城人都沸沸扬扬传闻,说您中了剧毒,时日不多。” “凝儿也只是担心您啊!” 殷时卿的唇,缓缓的勾起,随后变成残忍阴毒的笑。 那双染了血的手,猛地掐住薛玉凝的脖颈。 “担心本王,还是想要置秦婉月于死地?薛玉凝,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他猛地用力,女人脸色瞬间涨红,挣脱不开。 皇帝终于回过神。 “安王你疯了吗!” “你现在让太医把脉诊断,只要你没问题,朕也算放心了。” 殷时卿那双赤红的某,缓缓落在一旁要上前的太医身上。 随后扯开一丝笑。 “哦?” “太医你是要命呢,还是听话呢?” 他猛地将薛玉凝扔在地上,手里长剑指向太医。 “再往前一步,本王保证,你死无葬身之地。” 太医吓得再不敢动,只哆哆嗦嗦的看向皇帝。 后者终于气恼起来。 他猛地上前:“安王,朕……”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手里的长剑,就架在了皇帝的脖颈。 顿时,整个安王府鸦雀无声! 殷时卿依旧在笑。 “父皇,本王方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皇帝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 他话还没说出来,殷时卿就淡淡的。 “父皇知道,儿臣身上这一身血,是哪里来的吗?” 他笑着,枫申适时上前,递过来一颗人头。 殷时卿眼都不抬,直接扔进皇帝怀里。 “本王方才,去把你的眼线,全杀了。” “一个没留。” 皇帝腿都软了。 “殷时卿!你是要反了吗?!” 殷时卿的眼皮掀起来,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皇帝。 皇帝脑子里“嗡”的一声。 殷时卿长剑又往皇帝脖子上用了几分力道:“京城里的传闻,该如何处理,父皇你应该很清楚吧?” 第469章 就杀了你 皇帝脸色十分难看,却也只能死死地咬紧牙关。 “朕也只能亲自澄清,百姓们如何想,朕可控制不了。” 殷时卿勾勾唇:“很好,现在就去吧。” 长剑离开脖颈,皇帝终于长长松口气。 他再也不敢对上殷时卿看死人似的眼眸,抬脚离开。 薛玉凝已经吓蒙了。 她脑子里飞速旋转: 那位大人从未失手过,他说过了,毒被催发之后,殷时卿一定不可能还活着! 可现在,殷时卿不仅好好地站在她面前,甚至还能有力气,一口气杀掉这么多人! 她终于怕了。 “安王哥哥……” “您这是怎么了?” 她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抿着唇。 “安王哥哥是受了委屈吗?还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她眼眶通红,声音温软。 脖颈上被沾染的血迹已经凝固,黏腻的有些令人作呕。 可她不敢抱怨,只抿着唇,一步步靠近。 “安王哥哥,我们真的只是关心你。凝儿这些日子见不到你,还真以为你已经……” 她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秦璃歌一直站在不远处,实在没看懂,殷时卿到底在发什么疯。 只是如今薛玉凝流了眼泪,说不准他会重新被控制,然后…… 她还没想出来,眼前一道寒光闪过。 紧接着,薛玉凝发出悲惨的叫声。 殷时卿手里的长剑,已经毫不留情的刺进她的肩头。 秦璃歌呼吸顿住,只觉得心口开始不舒服。 殷时卿掐着薛玉凝的脖颈,提着人往外挪了两步。 “薛玉凝,你听好了。” “告诉你背后那人,想控制本王,做梦!” 薛玉凝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如今听到这话,更是差点昏迷! 他都知道了? 可那位大人一手遮天,怎么可能…… 她艰难的张嘴。 “安王哥哥,我……” 又是一剑,刺中她的胸口。 殷时卿笑的不带半点情绪。 “薛玉凝,本王从不是你的什么哥哥。” “从你联合别人,一起算计本王开始,本王就不再信任你了。” 他大掌用力,薛玉凝吃力的张开嘴,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音节。 殷时卿笑着,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薛玉凝,你听好了。滚回去告诉那人,想对本王和秦婉月下手,就该做好死的准备。” “至于你……” 他顿了顿,像是完全不加掩饰。 “再有下次,杀了你。” 薛玉凝脑子里“嗡”的一声,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爬起来,门就无情的在他眼前关闭,严丝合缝。 秦璃歌目睹了全程,心里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可男人却已经一步步逼近。 手里长剑已经妥帖收好,满身的血已经快变为黑红色。 在秦璃歌正准备说点什么的瞬间,男人已经到了面前。 大掌落在她心口。 “疼么?” 他嗓音依旧是凉的。 “既然相互克制,又有一定程度的感同身受……方才疼吗?” 秦璃歌呼吸一滞,就撞进了殷时卿近乎疯狂的眼眸。 她下意识的后退,却被扯回来。 “你也觉得本王很可怕?” 第470章 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秦璃歌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 “没那么疼。” “闻到她的血会不舒服。” 殷时卿应声:“所以本王把她扔出去了。” 他语气轻柔,黑眸里的赤红却没有半点消退。 “你要走了吗?” 秦璃歌只觉得像是被毒蛇盯上,浑身冰冷! 她抿嘴。 “殷时卿,我不追问你发生了什么,也不问你想做什么。” “现在,是我们约定好的一个月,我该走了。” 殷时卿盯着她,嘴角忽然勾起。 在秦璃歌下意识逃走的瞬间,男人伸手将人箍进怀里,随后重重的吻上她的唇。 大掌宛若铁钳,将人紧紧钳住。 动弹不得,挣扎不开。 男人身上的血腥气,混杂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秦璃歌只觉得心都跳漏了半拍。 殷时卿一边吻,一边伸手将人抱起。 随后重重扔到榻上,整个人压上来。 秦璃歌倒抽一口凉气,刚要说话,男人就趁虚而入! 她瞪大眼睛。 昨日她想了很多种场景,却唯独没想到这一种。 在她的而印象里,她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确,殷时卿应该不可能再自讨没趣。 可今日,殷时卿好似彻底疯了。 完全不再有任何控制,甚至像是任意放逐。 秦璃歌彻底害怕了。 “殷时卿……你放开我……” 她终于惊恐的说出来。 殷时卿望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眸,终于又恢复了方才的凉薄。 他就这么支着身子,看了许久。 随后缓慢起身。 “换身衣服再走,有血,别吓到渊儿。” 说完,就大步离开房间。 仿佛方才那个疯魔到极致的人并不是他。 秦璃歌踉跄两步,才终于站稳。 她飞速换了衣裳,和芝芝告别,就抱起渊儿,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书房内,殷时卿的气息似乎还没恢复平稳。 枫申看的害怕,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主子,您今日的举动,很危险。” “已经隐忍这么久,为了帮秦婉月脱困,就彻底暴露,您……” 殷时卿忽然抬头。 他脸上还沾着血迹。 “你也知道,本王隐忍了许久。” 他嗓音沙哑,声音却不带有半点情绪。 “本王只是忽然发现,这些隐忍,并不能换来一丝一毫的安慰。” 他将沾满血的手放进水盆,慢慢的清洗。 “反而,让某些东西开始得寸进尺了。” 殷时卿笑着:“你可知……狗皇帝在打什么主意?” 枫申心都提起来,却缓缓摇头。 总觉得自家主子现在这模样,实在吓人。 殷时卿扯开一个冷漠的笑。 “狗皇帝把注意打到秦婉月的头上了,甚至还准备占了她。” 他将手从水里抽出来,溅起水花。 枫申大气都不敢出,猛地跪下来。 “属下无能,竟没有打探到这个消息!” 他连忙磕头,吓得腿都软了。 殷时卿只扫了他一眼。 “不怪你,这是昨日狗皇帝的临时起意。” 他用巾帕擦干净手,厌恶的扔在地上。 “既然他肖想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本王也没必要再好脾气惯着他。” “不如找个时间,杀了吧?” 第471章 但愿是真的 枫申恍惚了好久,才颤颤巍巍开口。 “主……主子您是认真的吗?” 殷时卿抬眼,眼底除了狠厉,只剩下阴鸷。 “若只是本王被算计,我自然能忍。” “可他和他的废物儿子,主意都打到婉月头上了!本王为何还要容他?!” 枫申心里有了判断,迅速开口。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薛府—— 薛玉凝身上缠着细布,还有零星的血渗出来。 此时她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大人,您应该也看见了,安王的确完好无损,秦婉月这贱人,她好像真的把安王给……治好了!” 她肩头还在渗血,因为疼痛和包扎的缘故,无法大幅度动作。 穿着黑袍的男人冷笑着。 “治好?” “就凭这种人,也能把安王治好,她做梦!” 薛玉凝脑子飞速转动,迅速开口。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安王已经发现了你的存在,甚至还如此警告我。” 她咬紧牙关。 “在这么下去,我们谁都不可能在安王手里讨到好处。” 男人低头看她,随后笑出声来。 “殷时卿现在能嚣张,甚至还对着皇帝出手,无非就是觉得,身上的毒已经被解除。” “他既然觉得秦婉月能帮他,那我们就……” 薛玉凝和他对视,咬牙。 “毁了她?可我什么办法都用过了,这女人实在狡猾!” 男人缓缓摇头。 “这次你不必出手,我已经联系了皇宫里的那位皇子。” “你放心,他有把柄在我手里,定会乖乖配合。” 薛玉凝悄悄松了一口气。 看来大人还没放弃她。 她想着,又连忙开口:“可如何毁掉?总不能是重新栽赃她吧?” 男人今日似乎心情还不错,耐心解释起来。 “趁着袖明阁阁主不在京城,拿捏她很容易。” “只要说,她冒充阁主卖药丸,假意打着阁主的旗号救命,实际上谋财害命。” 薛玉凝马上就懂了! 如今京城里的人,已经开始传闻,说秦婉月医术了得,甚至有人还说,她得到了袖明阁阁主的真传,说不准下一任阁主就是她。 这样的传闻听得人心里恼火,恨不得活活撕烂这些人的嘴! 她攥了攥手:“是!如果有用得着小女的地方,小女一定在所不辞!” 男人低头看她。 “我记得,以前殷时卿似乎推测过,秦婉月就是袖明阁阁主,后来呢?” 薛玉凝脱口而出。 “倘若秦婉月真的是袖明阁阁主,又怎会不承认这个身份?” “怎么可能会在京城里落得这般名声呢?” 说着,她又道。 “安王哥哥的确怀疑过,但后面好像查清楚,就恼了,和秦婉月还大吵了一架。” “大人您为何也会怀疑?秦婉月只是个乡下来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呢?” 男人听到这话,才微微点头。 临走前,他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薛玉凝,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我发现你有任何欺骗,药人该做的那些事,你也该一件不落的,乖乖都做好。可听明白了?” 第472章 证据呢 薛玉凝迅速跪下来应声。 等人离开,她才抬起头。 侍女连忙进来把她扶住。 “主子,您没事吧?” 薛玉凝忽然大笑起来。 “方才你听见了吗,他们竟然都怀疑,秦婉月是袖明阁阁主。” “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人,怎么可能是高高在上的阁主?” 侍女连连点头。 薛玉凝还在笑。 “就算是又能如何呢?这贱人既然不承认,那就把这个秘密一起带到阴曹地府吧!”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都该死!” 侍女也面露凶狠:“小姐您放心,她定活不长了!” “奴婢方才打听到,现在京城小道消息都在传,说秦婉月偷偷利用袖明阁阁主的名号,兜售自己做的药丸!” “这不是谋财害命是什么?” 薛玉凝愣住。 和方才……大人说的话对上了? 她心里一喜,一把拉住侍女的手:“你可听清楚了,他们当真是这么讨论的?” 侍女用力点头。 “奴婢听闻,上当受骗的百姓很多,他们都是从秦婉月这边买的药丸。” “听闻,袖明阁阁主做的药全都留在袖明阁了,哪有那么多卖给穷苦百姓们?” 薛玉凝终于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 “秦婉月这次死定了!” 大人行动如此迅速,估计也是看秦婉月不顺眼很久了! 秦璃歌这边,依旧平静非常。 只洛约来过一次,给她送了一株渊儿需要的药引。 大概过了有三日,整个京城像是炸了锅似的,沸沸扬扬起来。 秦璃歌甚至天不亮就被吵醒。 向柔推门进来。 “主子,二皇子殿下找来了!” 当今皇帝,有三个皇子,殷时卿是最小的三皇子,却最有才能。 传闻二皇子殷许丰好色风流,阴晴不定,最是喜欢钻营恶心的手段。 他来……准没好事! 这么想着,她迅速收拾洗漱,沉声道。 “让你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向柔用力点头。 “回禀主子,都准备了!” 秦璃歌扯过一旁的披风,将自己裹住,就大步往外走。 门口已经聚集了无数闹事的百姓们。 这些人几乎要将秦家的大门推开,吵得厉害。 而为首的,是二皇子殷许丰。 “秦婉月,你趁着袖明阁阁主不在,故意打着她的旗号兜售自己做的药丸,这已经触犯了东凌国律例。” “现在你就乖乖束手就擒,本皇子还能饶你一命!” 秦璃歌猛地将门打开,对上那双略显猥琐的眼眸,心里阵阵恶心。 “你有什么证据?” 她仰着头,眼底酝酿着凉薄。 “污蔑我总该有证据吧,否则我同样也可以报官。” 秦许封贪婪地将秦璃歌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秦婉月,你注意点语气,你是在和本皇子说话!” “身段的确不错,虽然长得不算惊艳,但本幌子也没那么挑。” 他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手甚至还隔空,在她身上指指点点。 听得愈加恶心。 许久,他嗤笑着。 “这样吧,你只要乖乖的和本皇子走一趟,这件事,本王可以不追究。” 第473章 你敢说吗 秦璃歌双手抱胸。 “报官么?那你去啊。” 她高高扬起脸。 “二皇子殿下没有证据,却故意扰人清梦,甚至还蒙骗这么多无辜百姓一起讨伐我。” 她缓慢摇头。 “二皇子殿下这又是什么罪名呢?” 殷许丰笑的有些恶劣,随后打了个响指。 马车上忽然下来两个侍卫,架着的人,可不就是当今府尹大人么! “府尹大人,你方才可都听见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瓷瓶。 “喏,这就是本皇子说的药。” “我吃了之后,硬生生在榻上病了三日。” 有二皇子开头,其他人也纷纷控诉。 “大人,你可怜可怜我们啊!我儿吃这药高烧不退,到现在都不省人事!” “是啊大人,若不是这药便宜,我们也不会上当!” “可再便宜也是我们的血汗钱,秦婉月故意诓骗我们,就该死!” 紧接着又有人大声喊着。 “袖明阁阁主早就不做药了!现在只有亲自去袖明阁求医,才有可能得到袖明阁自己做的药。” “秦婉月却胆大包天进行仿制,谋财害命!” 秦璃歌也不生气,倚在门框上,听他们的控诉。 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秦婉月”这个名字,在所有百姓的心里,就是污泥,是祸害,是不耻的象征。 可袖明阁阁主,却高高在上,无所不能。 她忍不住笑出声—— 可惜了,都是她。 百姓们见她还有脸笑,骂的声音更大! 殷许丰则是肆无忌惮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随后笑的十分恶毒。 “府尹大人,这人证物证都在了,按照我朝律例,该处以极刑吧?” 府尹刚要说话,在看到他的眼神之后,连忙点头。 “二皇子说的没错!这等恶劣的行径自然该严惩!” 殷许丰笑的更嚣张。 “如何啊秦婉月?本王话放在这儿,你若是乖乖和我走,这件事就此作罢,本王也不追究你这破药吃坏本王的罪名。” “倘若你不听话……” 他眯起眼,大步逼近。 “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秦璃歌笑的嘲讽:“二皇子殿下想逼我就范,倒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谁告诉你这些药不是袖明阁阁主做的了?” 众人瞬间僵住。 秦璃歌却饶有兴致的指着方才说话的人。 “你儿子发烧昏迷不醒?你确定你有儿子?” 那妇人神情躲闪,支支吾吾半天,竟没能说出个好歹! 她又指着另一个:“你都没买药,举着的那个瓶子才是仿冒的吧?” 男人手忙脚乱把药瓶藏好,眼神飘忽。 可很快又有人喊着。 “你敢说你没卖药?而且你每次卖药,都是打着袖明阁的旗号!阁主怎么可能亲手做这么多药!” “你就是在骗人。就该把你抓起来,碎尸万段!” 众人情绪被挑起来,步步紧逼。 殷许丰更是饶有兴味。 “这下你该如何辩解?秦婉月,你今日……” 话都没说完,就被秦璃歌打断。 “对,这些药的确是我做的。” 她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 “可谁能说,我做的,就不能是袖明阁阁主做的了?” 第474章 打脸吗 众人刚要再骂,就看见了秦璃歌手里的令牌。 大大的“袖”字,在阳光下发出奇异的光彩。 所有人脸色一僵,一个大胆的猜测,瞬间升腾! 殷许丰愣住,随后大笑出声。 “秦婉月,你该不会是想说,你就是阁主吧?” “那位阁主真好啊,临走前连令牌都给你了。” 其他人也都狐疑的看着她,却不敢再放肆谩骂。 甚至有人已经准备偷偷摸摸溜走了。 秦璃歌勾勾唇。 “是么……” “袖明阁人何在!” 话音未落,一群人齐刷刷的出现。 他们将人包围,随后整齐划一的跪下。 “属下在!还请阁主吩咐!” 声音震耳欲聋! 方才还在质疑的百姓们,幸灾乐祸就这么僵在脸上。 而准备动手动脚的殷许丰,神色大变! 秦璃歌笑的更灿烂了。 “我自己做的药,自己卖,有问题吗?” 众人一声不吭。 甚至连方才还在附和二皇子的府尹,脸色微变,随后慌忙摇头。 “没问题,没问题……” 秦璃歌勾了勾唇:“把这几个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指使!” 方才说话的几个人被瞬间抓走,甚至连挣扎都没来得及。 其他人惊恐的看着秦璃歌,只觉得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们脸上! 方才他们如何质疑愤怒,现在的巴掌就有多响亮! 甚至他们开始隐隐害怕起来—— 袖明阁是最好的医馆,如果秦婉月记住了他们,以后不给他们看病,可如何是好?! 如果……悄悄给他们下毒,那又该如何是好?! 恐惧在每个人的心头迅速蔓延,这些人终于件坚持不住,慌慌张张的股下来。 “阁主饶命啊!” “阁主开恩,我们再也不敢了!” 秦璃歌看着这些人前后巨大的变化,只觉得好笑。 方才不是还骂的起劲吗? 这些人跪着磕头,随后灰溜溜离开。 府尹也慌忙走了。 只有殷许丰,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忽然笑起来。 “袖明阁阁主?那就更有意思了。” “秦婉月,本王现在就问你一句,你是从,还是不从?!” 如果说最开始,他只是想要玩弄一番。如今他是真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最好能把人直接绑在榻上,任由他随时索取玩弄。 高高在上的袖明阁阁主,只能在他身下求饶卑微,想想他都兴奋的快发疯! “不说话,那我就当你……” “啊!” 话都没说完,一柄长剑猛地刺过来,竟生生斩断他的两根手指头! 殷时卿将秦璃歌护在身后,手里长剑再次刺出去! 殷许丰慌张躲闪,可压根就打不过他。 身上的伤口很多,不住的往下流血。 他是真的害怕了,哆哆嗦嗦的跪下来。 “安王殿下饶命,安王殿下饶命啊!” 殷时卿只扯开嘴角。 “饶命?” “方才你可曾想过,饶过婉月?” 殷许丰狠狠地噎住。 殷时卿眯着眼,眼都不眨,长剑直接刺穿他的心口。 “这么想找死,本王自然该成全你。” “只是……” 第475章 不要让我有可乘之机 他哂笑着,控制好力道,往心口又狠狠刺进一些。 “你现在若是快些爬,还能在临死前见父皇一面。” “去告诉他……” 他眼底酝酿着风暴:“我的人,你们一根手指头都别动。” “可听懂了?” 见殷许丰不住点头,他才拔出长剑。 “滚。” 殷许丰也不敢回头,连滚带爬的离开。 心口的血不住往外涌,他只能一只手捂住伤口,奋力往回跑。 整个秦家门口,一片血腥。 原本还准备落井下石的秦老爷和秦许封,对上殷时卿杀气腾腾的眼神,硬是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秦璃歌也没想到殷时卿忽然会做事如此果决,刚要开口,就听男人道。 “本王连二皇子都敢杀,更何况你们秦家这些蝼蚁。” 他大步走过来,将秦璃歌护在怀里。 “再敢生事,殷许丰的下场,就是你们明日的下场。” 两个人吓得脸色发青,一声不吭,只慌忙行礼离开。 秦璃歌几乎整个人都被摁在殷时卿的胸口,她快喘不过气,刚动了一下,男人就猛地低头。 她察觉到男人的视线,犹豫了半晌才开口。 “你杀了殷许丰,皇帝不会放过你的。” “你体内的毒还没彻底解,不应该……” 话都没说完,男人将长剑收起,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婉月,你在担心本王?” 秦婉月抿嘴:“安王多虑了,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若是连累了你,我心里有愧。” 殷时卿眼底摇曳的情绪,瞬间凝结。 随后,化为浅浅的冷笑。 “不必。” “本王还要感谢你,彻彻底底让我放下所有的忧虑。” 他眼底锋芒毕露,周身的戾气毫不掩饰。 “若皇帝有意见,本王就杀了他。” 秦璃歌狠狠打了个冷战。 抬头的瞬间,她清晰看到了男人眼底的杀机,还有……疯狂! 秦璃歌抖了又抖:“谢谢你今日来帮忙,我已经没事了。” 她挣扎着想要下来,殷时卿的大掌却捏住她后颈。 “谢谢?” 他笑的有些邪气:“只一声谢谢就够了?”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随后迅速开口。 “安王殿下不要太强人所难,是你赶我走的,如今又是你自己非要贴上来,难道这不奇怪吗?” 气急败坏下,秦璃歌脱口而出。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她只觉得脊背发凉,却又冷笑着。 “我本就不该是你手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所以,最好还是别……”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捏住她的下颌,用力的咬住她的唇瓣! 唇齿间满是血腥气。 他笑的凉薄又疯癫。 “对,如今这般境地,的确是本王自作自受。” “你即便是杀了我,我也没有异议。” 说着,他伸手放开她。 “秦婉月,你既然无情,就无情到底。” “千万不要中途心软,让本王觉得有机可乘。”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不算大的药匣,缓缓在她面前打开。 “这个送给你。” 十株药引,整整齐齐的排列整齐。 没有半点磕碰。 第476章 你想要什么? “渊儿的药,可以开始炼制了。从今往后,他会和所有正常的孩子一样。”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 许久,她抿着唇。 “你想要什么?” 她没伸手去拿,而是提防的看着殷时卿。 “我既然答应过,能一次性找齐十株药材,我什么要求都答应……你提吧。” 秦璃歌甚至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她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充斥着多少复杂的情绪,只定定的看着男人。 殷时卿恍惚一下,哂笑。 “那就……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倘若你觉得这代价太大了,那就把这个也算上。” 殷时卿盯着她,掏出另外一株草药。 秦璃歌倒抽一口凉气! 她死死地盯着殷时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揪住他的衣袖,不顾男人的挣扎,迅速掀起! 纵横交错的伤口瞬间暴露在眼前。 她张张嘴,嗓子里一片干涩。 殷时卿却淡淡的抽回手。 “这是本王欠你的。” 秦璃歌从未想过,自己得到这株药材会在这种场景下。 这是能够斩断她和薛玉凝之间关系的重要药引。 数十年都不一定能出现一株。 更重要的是—— 需要找到这草药的嫩芽,随后日日用鲜血浇灌,等药草通体赤红,才算是培育成功。 否则,前功尽弃,药材也算是废了。 殷时卿只看着她。 “这样,够不够一笔勾销?” 秦璃歌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药在你手里,你分明可以让我嫁给你。” 殷时卿罕见的没有点头。 他只深深看着她:“不反对,就当你答应了。” “我还有事要处理,这几日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安心炼药。” 说完,扭头就走。 他是在许诺,皇帝不会来找麻烦, 秦璃歌眼睁睁看着人离开,心里波涛汹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渊儿的药有着落了,甚至这药引还富余了两株。 连试错的成本都有了。 至于另一株药…… “向柔,你现在回袖明阁一趟,把这株草药,放在我一年前就准备好的那个暗格容器里。” “亲手放进去,然后启动机关。” 向柔愣了一下,眼底涌出狂喜,迅速拿着离开! 殷时卿回到安王府,枫申也跟着进去。 后者望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不死心似的,甚至在门口登了一下。 殷时卿像是砍头他的心思。 “本王没胁迫她。” 枫申急的跺脚。 “主子!那药材是您废了多大力气才得来的,甚至为了这点药材,您还中了暗算!” “倘若不是这些动心,您怎么可能忽然毒发,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他急的近乎怒吼出声。 殷时卿盯着他。 “这是本王心甘情愿的,不需要她偿还,更不该搭上她的自由。” 枫申气的眼睛通红。 “主子!” “您当然可以不胁迫她,可您做的这些事,为何不让她知道?!” “那些时日您是怎么过来的,难道都忘了?血一碗一碗的倒进土里,您几乎要睡在暖阁,这样的苦日子,为何不能让她知道?” 第477章 只有她啊! 殷时卿眉心拧起来。 “枫申,放肆。” 枫申跪在地上,满脸倔强。 他只是替自家主子觉得委屈。 那么多日子,虽然的确和秦婉月也发生过冲突,但他却一日都没断过浇灌那株草药。 能救渊儿的那十株药引,也是殷时卿一次次冒着性命危险亲自取回来的。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馅饼往下掉? 还不都是他们家主子…… 他咬着牙:“秦婉月分明知道这药材是怎么来的,都没主动弥补?” 殷时卿声音严肃几分。 “是本王欠她的。” “本王伤她那么多次,可她却救了我这么多次。我这条命,都该是她的。” 他语气凉薄。 “就算她告诉本王,药引需要本王的肉,我也会不眨眼的剜出来给她。” 枫申不吭声了。 他多清楚,殷时卿到底是个多执拗的人。 可越执拗,却少言寡语,越是不肯告诉别人他付出多少。 他眼底一阵阵发酸,终于还是强行转移了话题。 “主子,二皇子殿下回到皇宫,和皇帝说了几句话,就昏迷不醒了。” “如今太医都围在他榻前,皇帝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活他。” 殷时卿冷哼两声。 “救活?” “皇帝呢,没有其他啊反应?” 枫申压低声音。 “主子,您如此肆无忌惮,皇帝定是怀恨在心了。日后只怕是疯了似的要对付您。” 他犹豫着,终于还是说出揣在心里很久的疑问。 “您最近锋芒毕露,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给秦婉月报仇吧?” 殷时卿神情顿了顿,随后沉吟。 “婉月说过,本王身上这毒,罪魁祸首还躲在后面。” “而薛玉凝被改造成药人,是不是专门用来对付秦婉月的,也未可知。” 他眯了眯眼。 “既然全都是未知的,那本王就直接将他们都引出来。都放在明面上,看谁怕谁。” 枫申张张嘴,竟没说出半句阻止的话。 殷时卿大概是真的疯了。 不仅疯了,还……深陷进了感情。 若是放在从前,他定觉得这种事滑稽。 毕竟堂堂安王,应该是所向披靡,不该有任何软肋的。 可……就是这么离谱的发生了。 最终,枫申长长叹息一声,认命似的开口:“主子,既然您都自己打算好了,就更改注意身子。” “倘若您还没把人引出来,就撑不住了,剩下的可都需要秦婉月自己一个人面对了。” 殷时卿愣住,随后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你去厨房吩咐吧。” 枫申:“???” 居然真的有用? 合着……秦婉月比他这个掏心掏肺的下属好使呗? 皇宫这两日几乎人仰马翻。 所有的太医几乎全都围在二皇子的宫中。 皇帝下了死命令,倘若人救不活,所有人都要陪葬。 太医们惶恐,却也只能用千年人参吊住他的一口气,却再也不能进行下一步。 他们做不到。 就这么熬了足足有三日,太医们终于熬不住了。 太医齐刷刷的跪了一片,哆嗦着开口。 “陛下!如今天底下能有起死回生本事的,只有袖明阁的那位阁主啊!” 第478章 你在说谎 皇帝脸色难看。 袖明阁阁主,就是秦婉月。 这女人眼睁睁看着殷许丰被刺,都不愿意伸手救一下,现在又怎么可能帮忙? 而他是一国之君! 又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去求她? 他冷哼一声。 “所以呢?” 太医们的话,硬生生卡在嗓子眼,再也说不出来。 皇帝拂袖。 “朕只要结果,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必须要吾儿醒过来!” 太医们大气不敢出,愈发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缓缓地走过来、 皇帝微怔,将太医们赶走。 穿着斗篷的男人笑的有些散漫:“陛下何必动怒?” “您莫不是忘了,只要有足够的药人,起死回生根本就不是问题。” 皇帝猛地抬起头。 男人声线透出几分阴鸷。 “我当然知道,殷许丰是你最宠爱的皇子,这天下将来也应该是他的。” “既然如此,为了能救他,多牺牲点人命又能如何?” 他看着皇帝,笃定道。 “而且这次只要能被救回来,说不准,还能用来……” 他顿了顿, “练成长生不老药。” 皇帝终于动摇了。 “需要多少人?牢狱里的那些都给你,够不够?” 男人轻轻笑起来:“暂时先这些。但陛下您应该知道,能撑到最后的那是凤毛麟角。” “安王的女儿是确定可以的,估计秦璃歌的儿子也行。”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皇帝也明白了。 倘若这些人都死光了,渊儿和芝芝就是最后兜底的选择。 他们……必死! 男人再次开口。 “你既然是皇帝,随便找个由头,多抓些人应该不成问题。” “为了你心爱的皇子,为了你自己,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皇帝像是终于看到希望,应声:“你说得对!” “朕需要好好想想,能找个什么由头。” 男人伸出白的有些过分的手:“那就,合作愉快?” 皇帝忙不迭伸手过去。 眼前人似乎很满意似的,轻轻点头,随后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 “给二皇子服下,只要不再受到外界伤害,这口气就能一直不断。” “支撑到我找到足够数量的药人。” 皇帝大笑起来。 “好,好!” “你放心,朕绝对给你准备好一切!”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今晚开始,你就能自由出入牢狱。” 男人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接过令牌,这才点头离开。 秦璃歌并不知道京城发生了多少事。 反正身份已经曝光,她这些日子索性带着渊儿回了袖明阁。 给渊儿炼制丹药,然后观察自己的那株药材。 前前后后忙碌了整整七日,才算是彻底把药丸做好。 她抱着渊儿,定定的看着他。 “从今往后,你就能和所有孩子一样,跑跑跳跳。” 渊儿接过丹药,犹豫了一下。 “娘亲,那你呢?” “既然药材全都是安王找到的,你要报答他吗?” 秦璃歌的心狠狠颤抖一下,随后轻笑。 “我们一笔勾销了。” 渊儿看着她,轻轻皱眉。 “娘亲,你在说谎。” “你喜欢安王,对不对?” 第479章 能拿他怎么样 秦璃歌这次罕见的没有沉默。 她蹲下来,轻轻拉着渊儿的手,和他对视。 “渊儿,你应该清楚,娘亲这层身份,是装出来的。” “娘亲没告诉过你,从前……娘亲嫁给殷时卿之后,其实那一日过得并不好。” 她声音温和,并没有半点控诉或者愤怒。 渊儿微怔,乖乖的坐下来。 秦璃歌这才继续开口。 “我没法原谅那日的殷时卿,即便他找来了你最需要的药引,还有我最需要的草药。” 渊儿听明白了。 他捏着那颗药丸,乖乖吞下。 “娘亲,那他还有机会吗?” “是不是如果日后,他做出更打动你的事,你也会愿意和他在一起?” 秦璃歌犹豫着,连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许久,她轻笑。 “至少,也要等他知道我是谁吧?” 渊儿应声:“也对,总不能日后一直叫你秦婉月吧?” 他像是想开了似的,咯咯笑出声。 秦璃歌做的这药丸,半点副作用都没有。 是她从生下渊儿,一直到现在,漫长三四年的时间,用自己试药,才终于试出最完美无害的药方。 她手指贴上渊儿的脉搏,发现药效已经开始起作用,她终于松口气。 犹豫半晌,她终于说出最后的顾虑。 “渊儿,虽然你还是个孩子,但娘亲不想瞒你。” “殷时卿上次无缘无故和我闹掰,甚至是逼我离开,应该是有原因的。” 渊儿眉心紧蹙,撇撇嘴:“可是他为何不和你解释清楚,非要说重话呢?” 秦璃歌这次倒是没有太多犹豫。 “这两日我仔细想了一下,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有人告诉他,他体内的毒和蛊虫一样,会传染连累别人。” “他不想说,应该是觉得不能再一次麻烦我,毕竟我每次给他解毒,都用的是自己的血。” 渊儿扬起小脸。 虽然他不太能理解大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之类的,却也凭直觉了解到了几分。 “安王是怕你再流血,对吧?” 秦璃歌应声:“所以以后如何发展,就只能看他如何面对我。” 渊儿有些担心似的,小手攥了又攥。 “可是娘亲,最近安王有些可怕,他杀了好多人。真的没关系吗?” 秦璃歌想起满身是血的殷时卿,眼底暗了暗,最终缓缓摇头。 “没人能真的拿他怎么样。” 小团子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跑出去采草药了。 向柔这才靠近。 “主子,今日皇宫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和皇帝说了很久的话。” “武功很高,属下不敢离得太近,所以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 “但他给了皇帝一颗药丸,药丸已经喂给二皇子吃了,属下等了许久,才带着袖明阁的心腹一起进去,收集到了这一丁点粉末。” 她双手捧上。 这应该是蹭到殷许丰嘴角的粉末,若不是粘在黑色的布料上,恐怕连看都看不见。 她刚准备说什么,门外就传来爽朗的笑声。 “婉月,你应该听说了吧,二皇子这会儿被一颗奇怪的药丸吊住续命了。” “趁着他咽下去还没多久,咱们晚上去一趟皇宫,给他催吐?” 第480章 你给我吃了什么?! 秦璃歌手里还小心托着那块黑色布料,见他来了,微微挑眉。 “向柔你先退下吧。” 说着,她妥帖的将东西放好,这才勾勾唇。 “正准备找你呢,你就过来了,还真是时候。” 说着,她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弄来一点粉末了,只有这么点,估计也只有你能分辨出来。” 洛约微怔,小心将扇子收好,又关上门窗,生怕将这点粉末吹没了。 “你的人已经去过了?” 他压低声音。 “怎么溜进去的?小爷我试探了好几次,差点被发现。” 秦璃歌把东西递给他,才笑眯眯开口。 “可能你去的不是时候。” 洛约轻哼一声,将东西托在手心,仔细闻了闻。 紧接着,他脸色猛地变了。 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又低头闻了闻,这才将东西重新放回盒子里。 “婉月,估计要出事了。” 秦璃歌抬头看他。 洛约这才开口。 “这药丸是用来改造药人的。” “医典上的确记载过一种说法,就是半死不活的人,是最容易被改造的。” 秦璃歌懂了。 “这人都胆子大到向二皇子出手,还能自由出入皇宫……”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来。 “他目的不简单。” 洛约见两人想法一致,这才身子前倾。 眼底那颗泪痣随着他的表情微微被牵动,衬出几分痞气。 “而且光明正大的把东西交给皇帝,甚至有信心,即便是出了岔子,皇帝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恐怕他和皇帝之间……” 秦璃歌眯起眼。 许久,他勾了勾手。 秦璃歌自觉凑过去,就听到少年开口:“小爷我打听到,今晚牢狱里有好戏看,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说不准,能看到些好玩的。” 秦璃歌点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才将向柔重新叫进来。 “今晚让渊儿住在袖明阁,你亲自看着,别让人潜进来。我和洛约出去一趟。” 向柔连忙应声。 夜黑风高的时候,洛约一把抓住秦璃歌的手,两人从房顶轻轻越出去。 “你别看我武功没你高,但轻功是一等一的好。” 他眼尾映出几分得意。 “保命的功夫,谁都比不上我。” 秦璃歌被他这么一打岔,心情也好了许多。 “是是是,你最厉害。” 两人就这么闹着,接近了皇宫。 他们默契的闭了嘴,身形矮下来。 两人熟练地跳到牢房那边的屋顶,才刚落脚,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似乎是在惨叫。 秦璃歌心里有了判断,避开可能被发现的地方,从另一个刁钻的角度,掀开一片瓦。 浓郁的血腥气,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面而来! 洛约神色一僵,朝着她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分辨出是什么东西了,回去再说。 秦璃歌小幅度点头,继续往下看。 牢房里,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手里捏着一个小瓷瓶。 他肆无忌惮的将这些囚犯,一个接一个掐着脖子,强行喂下什么东西,然后扔到一边。 而原本在看管牢狱的狱卒,此时全都不知道去了哪儿。 秦璃歌睁大眼睛,只两个呼吸,方才被喂药的人,就开始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 “你给我吃了什么?” 第481章 是药人? 秦璃歌眯着眼,心里也有了判断。 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开始被喂下药的人,已经都逐渐没了声息。 还没轮到的人,已经吓得跪在地上求饶了。 可那人只是冷冰冰看了死去的人一眼,继续冰冷的去给别人喂药。 这些人吓得发疯,不住哀嚎。 “我们做错了什么?就算是犯了罪,也罪不至死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要决定我们的生死?” 那人只是笑着。 “陛下把你们的命,全部都交给我了。” “是死是活,就看你们能不能坚持。” 一边说着,他直接掐住眼前人的脖子:“你们应该都听懂了吧,陛下放弃你们了。” 这些人的哀嚎声变小,取而代之的是绝望。 秦璃歌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的反应,默默记在心里。 牢狱里的惨烈还在继续。 大概是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最后一个活着的人,也终于咽了气。 那人似乎并不满意,嗤笑一声。 “全死了?” “果然,这种事可遇不可求。” 说完,冷笑着大步离开。 走得远了,还能听到这人的声音:“告诉陛下,人都死光了,让他多抓点人进来。尸体该怎么处理,想必陛下都已经交代过了吧?” 狱卒恭恭敬敬的应声,然后将人送走。 秦璃歌和洛约两个人对视一眼,一直等到这人看不见踪影,这才默契的离开。 而不远处的地方,正蹲着殷时卿,将一切尽收眼底。 枫申察觉到自家主子面色不善,小声开口。 “主子,秦婉月应该也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所以来调查的。” “您也知道,洛约医术了得,和她应该有共同语言,所以……” 殷时卿狠狠地咬了咬牙:“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不解气似的,他又道。 “难道本王就和她没有共同语言了?” “你是想说,他们两个更般配?” 枫申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耳光。 瞧他这张破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殷时卿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带着枫申又仔细的观察一边,确定没有遗漏,也悄无声息离开。 秦璃歌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插曲,飞速回去之后,就开始对他们发现的信息。 “是用来筛选药人的药。” 两人异口同声。 秦璃歌愣住,洛约又开口。 “更重要的是,这个药丸应该是他最近才做出来的。” “而且以我的分析,还加大了剂量,按照这个情形,恐怕他手下要死不少人。” 秦璃歌眼底泛着寒光。 难怪,整个牢狱里那么多人,半盏茶的时间就死了个干净。 她抿着唇,把芝芝和渊儿出事的事情,告诉了洛约。 后者显然没想到,她竟然也会被迫卷进这件事。 他脸色变了又变,语气多了几分不同以往的沉重。 “以现在的情形看,芝芝和渊儿应该是被盯上的主要对象。这人应该搜查不到足够的药人,所以……”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冷静几分。 “芝芝和渊儿被彻底盯上了,以后恐怕会有危险。” 第482章 好像有点疼 秦璃歌其实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嗯,而且这人走之前,还说什么让皇帝多抓些人过来,所以这是皇帝默许的。” 她眯着眼,实在想不出这样的动机。 “这些药人,还能用来做什么?” 洛约像是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已经破烂不堪的竹简。 “这是我很早之前,从黑市里淘来的。” 他将竹简小心翼翼的打开。 “这上面说,经过特殊筛选的药人,再经过特殊办法炼制,有几率能做出长生不老药。” 秦璃歌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所以这就是那个神秘人的底气? 因为掌握这个秘法,所以即便真的弄死了二皇子,皇帝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洛约轻轻叹口气。 “这件事比我们想象中更复杂,我们必须尽快把这个计划毁掉,否则渊儿和芝芝全都有危险。” “不光是他们,恐怕你也……” 秦璃歌眼底泛着寒光。 “嗯。” 袖明阁名声在外,再加上她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恐怕早就被那个人盯上了。 从前是不来招惹,怕她查出什么。 可现在,这人应该已经知道,渊儿是她的儿子。这算是早就招惹上了,日后恐怕只会为了他自己的目的,先一步下手,毁掉袖明阁。 她眼底带着点点阴狠:“我心里有数了。” 洛约这才松口气,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是殷许丰吃的药丸的成分。这个是牢狱里那些人吃的成分。” 他将纸张推过去。 秦璃歌只扫了一眼,就明白了。 “不仅仅是增大了剂量,更像是速成药。” “只要能在这药的折磨下活下来,就能在短时间内被迅速做成药人,缩短好几年的时间。” 洛约沉沉的艰难的点头,随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秦璃歌提笔,在两个药丸的成分上,轻轻划掉几个,又增加了几个。 洛约张张嘴,竟震惊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整个袖明阁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许久,他才喃喃自语。 “你……大概是疯了。” 秦璃歌没吭声,只勾了勾唇:“要不要跟我一起试试?” 她伸出手,看着他。 “他们不肯放过两个孩子,那我就提前杀了他们。” “这叫,防患于未然。” 洛约对上那双过分明艳的眸,心里动摇了许久。 他想了很多,最终还是犹豫着,用力钻攥住她的手。 “好。” “我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小爷我就陪你,掀了这片天!” 秦璃歌笑出声来。 就在两人重新凑在一起,挨得很近开始商量对策的时候,殷时卿来了。 男人带着满身的血气,像是从乱葬岗爬出来的。 他刚走进来的时候,两人因为讨论的太投入,压根没看到他。 他舌尖抵住后槽牙,强行压下所有的暴戾。 “婉月,本王受伤了,应该是还中了毒,麻烦你稍微帮忙解毒。” 说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婉月……这次不太一样,本王好像有点疼。” 第483章 软肋? 秦璃歌闻到血腥气,抬起头来,就对上了殷时卿不同寻常的脆弱眼神。 她恍惚了一下,男人就已经走过来。 洛约草草扫了一眼,勾了勾唇。 “安王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殷时卿没理他,只可怜兮兮的看向秦璃歌。 后者略显无奈的叹口气:“洛约,我先给他处理伤口,袖明阁的药田就在这边,你可以去看看。” 洛约也没有真不识趣到坚持呆在这儿,只调笑似的,慢悠悠勾起唇,用嘴型朝着殷时卿说了一句什么。 男人面不改色,跟着秦璃歌往内殿走。 殷时卿不瞎,刚刚洛约说的分明是—— “装什么装,你输了。” 输? 他从未赢过秦婉月,又哪里来的输呢? 至于装…… “殷时卿,你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秦璃歌眉心紧蹙:“你这些伤口是哪里来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把你伤成这样?” 他仰起头,唇角勾起。 “就是抄了个家,又顺带着端了一伙亡命之徒的窝。” 秦璃歌看不懂他了。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沉吟半晌。 “殷时卿,你上次不是说,我从安王府回去之后,以后就尽量不要见面了吗?” “你已经屡次找借口过来了。” 殷时卿脸色不变,甚至半点都不觉得尴尬。 “这次我伤的重了些,不想去找太医,想来想去,你这里是最方便的,而且不会惊动其他人。” 秦璃歌没吭声。 既然殷时卿不愿意挑破这一层,她也没必要问。 到时候他再为了和她划清界限,说出更伤人的她,她恐怕只会更生气。 只是没想到,殷时卿竟然主动提起来了。 “婉月,这两日本王一直都没休息好。” “反反复复想当时给你说的那些话,还有……” 他直直的看向她,眼神没有半点躲闪。 “说你袖明阁有可能参与给本王下毒这个,本就是无稽之谈。本王当时也找不到其他借口了” 他抿着嘴,唇色泛白,看得出,的确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婉月,他们说,本王体内的毒,和蛊虫很像。你以前不也说过类似的话吗,所以我就信了。” “他们说,如果太过亲昵,这毒有可能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垂下眼帘。 “而且,当时芝芝和渊儿待在一起,不就让渊儿……” 秦璃歌终于明白了他的逻辑。 这么说,倒是也的确没错。 她微微点头:“是薛玉凝说的吗?她这个逻辑按照道理,的确能说通。” 殷时卿呼吸都顿住,死死地盯着她。 这两日,他反反复复在心里想这个场面。 甚至做好挨打挨骂的准备了。 但……秦璃歌好像冷静过头了,反倒让他心里没底。 他恍惚一下:“你……就这么放过本王了?” 秦璃歌扫了他一眼。 “我早就猜到你赶我走的原因了,和我同渊儿说的大差不差。” 她仰起头,语气透出几分玩味。 “殷时卿,虽然你有苦衷,也的确有可能是为了我好,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有可能就是抓住了你的软肋,故意让你远离我?” 第484章 向来很小气 殷时卿刚要说什么,秦璃歌又道。 “你身上的毒,的确和别人不同,即便是我也无法一次性根除,但这并不意味着能被人胡说八道。” 她死死地盯着他。 “这件事当然不能这么过去。” “你遇见这些事第一反应不是来找我商量确认,而是直接相信了别人,我不高兴。” 殷时卿怔住。 他反复想过很多秦璃歌生气的理由。 比如说话伤人,比如他当时态度太过坚决,比如他一意孤行。 可没想到,最终的落脚点竟然是……信任。 他嗓子干涩,许久才缓缓闭上眼。 “是本王妄自菲薄了。” “我太想护你周全,反倒是容易被诓骗。” 秦璃歌没吭声,只伸手帮他处理好伤口。 伤口很多,虽然不知名,但纵横交错,看上去也足够吓人。 “你也有吃亏的时候?” 殷时卿盯着她的侧脸,最终轻轻应声。 “毕竟全是亡命之徒,知道本王要去处置他们,自然是要拼命的。” 秦璃歌耐心帮他处理好伤口,这才往后退了一步。 “这件事即便说开,我也不会原谅你。” “殷时卿,我们之间的问题有很多,就算我真的喜欢你,也绝不可能马上就在一起,更何况,我现在还不……”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就捂了她的嘴。 他心里明白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 两人距离很近,殷时卿衣襟大敞,膏药的香气丝丝缕缕将两人包裹。 他呼吸乱了几分,随后低头去寻她的唇。 秦璃歌只觉得周身温度都攀升几度,她仰起头,朝着他笑。 “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殷时卿微怔,随后捏着她的后颈,徐徐摩挲。 “你不是说,有需要了就找本王么?这么长时间,真的不想?” 他嗓音微微沙哑,指尖轻触她的脊背。 秦璃歌浑身都要软了,却还是强行撑住。 “你也说了,是我有需要的时候。” “可我现在没找你过来,不是吗?” 说着,她又勾勾唇,就要推开他。 “你该回去了,我和洛约还有事要说,你……” 她都还没走出去,就被男人猛地拽回来。 然后,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不给她半点喘息机会。 秦璃歌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剩下来的声音,也被一并堵了回去。 殷时卿吻得又急又凶,恨不得将人拆入腹中。 秦璃歌伸手去推,男人却纹丝不动。 许久,他侧着身子,凑在她耳边。 “你和他离得太近了。” “婉月,本王不高兴。” 秦璃歌抬起那双略带水光的眼眸,流光溢彩。 随后她勾了勾唇,挑起他的下颌,嗓音透出几分甜腻。 “安王殿下这是要吃醋了?” 殷时卿被她勾的上不来下不去,嗓音更哑了。 “吃醋?” 他低低的笑,一口咬住她的耳垂。 “岂止是吃醋?本王现在就想吃了某个勾人不自知的小东西。” 秦璃歌脸色猛地就红了。 她慌慌张张去推他:“殷时卿!你正经点!” 男人挑眉。 “你和洛约,可是公认的有共同话题可聊。” 说到这里,他恨不得把牙咬碎。 “你可知,本王向来很小气?” 第485章 打是亲骂是爱 秦璃歌总觉得现在的气氛不太对,可被男人挡住了去路,怎么都挣脱不开。 最终,她一口咬在殷时卿的手臂,这场拉扯才算是罢休。 殷时卿也不恼,甚至都不把袖子放下去,就这么带着一排牙印,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洛约刚采了一篮子的草药,就碰上两人。 “婉月你看,这些草药和你方才说的那些,有同样的功效,我们可以先用这些试验一下,成功了再去找其他的。” 秦璃歌眼里猛地亮起光泽。 “果然这种事就要你来才行。” 见两个人说着说着,越凑越近,殷时卿清了清嗓子。 见洛约看过来,他将那只有牙印的手臂抬起来,朝着他挑衅似的挑眉。 洛约微怔,随后笑出声。 “安王殿下还真是可怜,被咬上一口都能炫耀良久。” “不像小爷我,能和婉月朝夕相处,所以从不稀罕炫耀。” 殷时卿脸色马上就黑了。 他死死地盯着洛约。 “那又如何?我和婉月之间,早就坦诚相待了,洛公子恐怕这辈子都没这个福分了!” 后者丝毫都不生气,反而笑的更灿烂了。 “啧,安王看来是真的没什么能炫耀的了,否则怎么把这种事都拿出来呢?” “肉体上的享受永远都只是暂时的,我和婉月之间情投意合,步调一致,目标相同,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 他冷哼这。 “安王呢?除了能看上去和婉月更亲昵,还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吗?” 殷时卿张着嘴,竟半天都没能再说出反驳的话来! 洛约勾了勾唇,明显占据上风。 “安王殿下还是好好审视一下自己,能给我们婉月带来什么帮助吧。” “这么大的人了,除了贪点口舌之快,竟然什么都不会,要了做什么?难不成给我们袖明阁当吉祥物?” 殷时卿快被这句话气死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有人拐弯抹角的骂他没用! 他颤抖着伸出手,还想说什么。 接过洛约压根不理他,直接当着他的面,伸手搂过秦璃歌。 “走走走,我们抓紧时间,今儿个还能把药做出来。” “小爷我给你打下手。” 殷时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女人走远,看着洛约挑衅的回头他,他捂着心口,只觉得再这么下去,他毒还没解,先被气出病来了。 他咬牙切齿的扭头离开。 枫申连忙驾着马车迎上来,把车夫叫过来之后,跟着钻进马车里。 “主子,成功了吗?” 说着,他眼尖的看见殷时卿手臂上的痕迹,喜上眉梢。 “属下就说嘛,秦婉心里肯定是有您的!” “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秦婉月定是喜欢您喜欢的不得了呢!” 殷时卿脸色黑了几分。 一想到洛约那神气十足的挑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成功?差点被赶出来!” 枫申这下有些想不明白了。 他犹豫了许久,看着自家主子凌乱的衣襟,又看看已经被处理好的伤口,颤颤巍巍的开口。 “主子,您该不会是……被秦婉月单方面的吃干抹净了吧?” 第486章 毁了她! 殷时卿的脸更黑了。 “枫申!本王像是那么窝囊的人吗?” 枫申真的很想狂点头,但为了小命着想,还是生生忍住了。 许久,他才开口。 “真没成功?” “主子,您这苦肉计,应该很好使才对啊?” 毕竟那些个亡命之徒都吓疯了。 谁能想到,当今安王是个这种狠角色? 完全不顾身上到底有多少伤,直接往上冲,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那些人吓得最后直接磕头求饶,说败给他了。 殷时卿冷哼一声。 “秦婉月身边还有个洛约,你觉得本王能讨到好?” 枫申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苦肉计应该是只成功了一半。 虽然见到人了,也的确单独疗伤了,但是没能增进感情。 他很认真的想了一下:“主子,如果您现在去学医术,会不会有点晚?” 殷时卿竟然还真的思考了一下可行性,随后脸色更黑了。 “本王两眼一抹黑,恐怕连最基础的都不懂,到时候岂不是更让洛约笑话?” 枫申:“……” 也是。 马车上短暂的安静了一会,殷时卿才开口。 “我看婉月他们似乎在研究什么药,如果和本王无关,应该就是要用来对付那个黑衣人了。” 枫申心领神会,迅速开口。 “当时属下的确悄悄追上去,但是跟丢了。这人警觉性非常高,暂时还查不到身份。” “但有一点。” 他压低声音。 “他盯上了芝芝,恐怕渊儿也难逃一劫。两个孩子现在被绑定在一起,必须要想个法子,先让两个孩子安全。” 殷时卿冷笑一声。 “算盘都打到本王身上了,他还想成功?” “婉月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了,你们继续调查,只要查到线索,就过来汇报。” 另一边的薛家。 薛玉凝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看着眼前人。 “现在吗?”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 “安王殿下对小郡主十分看重,而且她身边也有暗卫,我如何才能绕过所有人,把孩子偷出来?” 男人语气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薛玉凝,你别忘了,当初是你信誓旦旦的说,秦婉月绝对不可能是袖明阁阁主。” “可现在呢?” 薛玉凝脸色惨白,心里对秦婉月更痛恨了几分。 她猛地抬起头。 “既然已经惹上了,估计秦婉月那贱人只会迅速调查我们。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趁着她还没查到您身上的时候,毁了她!” 她攥了攥手。 “您不是说,那个渊儿也能被顺利改造成药人吗?” “秦婉月才刚公开身份,应该很忙才对,我们可以先从他下手。” 男人扔给她一个小瓷瓶。 “不需要你怎么动手,只要把这东西撒到那孩子身上,秦婉月自然会乖乖的来找我。” 薛玉凝接过来:“这是什么?” 男人笑的阴狠。 “你应该还记得,十几年前,秦家嫡女秦璃歌被姨娘用药毒害。” “本来那应该是我手里第一个药人的,只可惜……还是失算了。不过,反正她已经死了,可惜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第487章 已经摸清了 薛玉凝脸色一变。 “您……从那个时候就……” 男人低低的笑,声音越来越大。 “当然。” “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很清楚,药人多有用吧?” 薛玉凝不吭声了。 男人勾着唇,指了指她手里的小瓷瓶。 “那药就是从我手里送出去的。现在这药被我改良了一下,不仅能让人身子一日日变差,还能让人……乖乖为我所控。” “你只要让渊儿能接触到这东西,哪怕一点,也足够了。” 薛玉凝攥了攥手里的东西,眼底满是阴芒。 “是!大人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秦璃歌在袖明阁呆了大概有四五日,和洛约把整个药方完善做成药丸药粉,这才终于得空休息。 洛约也顾不上干净,一屁股坐下来,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也多了几分倦色。 向柔听到声音,这才连忙端着托盘进来布菜,最后带着渊儿往隔壁房间走。 秦璃歌爬起来,喝了两口汤。 一低头,见洛约还坐在地上,不免觉得好笑。 她称了两勺汤端给他,少年愣了一下,然后张开嘴。 “啊……” 秦璃歌:“???” 洛约理直气壮。 “我日夜不休陪你忙了这么多天,鼻子都快闻不出味道了。” “小爷我如此心地善良,只让你喂我,又没让你陪我沐浴更衣,难道还不行?” 说完,还叉腰。 秦璃歌:“……” 行,她欠下的。 毕竟这两日洛约最大的作用,就是他灵敏到极致的鼻子。 连她都可能注意不到的细节,他能迅速分辨避开。 所以原本要耗费半月整月的进程,被极大限速的缩短,四五日竟然就成功了。 秦璃歌叹口气,认命的盛了一碗汤,蹲在他面前喂他。 洛约喝的眉飞色舞,仿佛眼前是什么山珍海味。 “婉月,我瞧着咱们现在关系已经很好了,实在不行,咱们在一起算了。” 秦璃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把最后一口汤喂进他嘴里。 “吃你的饭吧!” 说着,伸手将人拽起来。 洛约笑眯眯的,无赖似的,整个人就往她身上靠。 “婉月,你和殷时卿两个人什么都做过了,你也没动心,说明你和他根本就不合适。” “既然如此,你何不给自己个机会,同我试试?你放心,我什么都愿意做,就算真的是单方面的付出,或者是伺候你,我……” 秦璃歌忙不迭捂了他的嘴。 “洛约!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 而另一边的殷时卿,在听闻袖明阁内部发生的事情之后,气的险些要连夜把人捆起来。 枫申颤颤巍巍的给殷时卿顺气。 “主子,您如今都没能让秦婉月把您认定,所以也不能怪人家……” 话都没说完,他就感觉周身一凉,连忙改了话头。 “主子,属下已经摸清了。二皇子那边是被喂了筛选药人的药,虽然能吊住性命,但日后恐怕也难了。” “秦婉月他们就是发现了这个,准备彻底瓦解背后那人的计划。这两日就会动手了,主子您要帮忙吗?” 第488章 你死心吧 殷时卿的手攥起来,许久才徐徐松开。 “何必这么麻烦,他们想研究,直接去皇宫绑了送给她便是。” 枫申的瞳孔剧烈震颤。 他们家主子好像……疯的更厉害了。 他连忙摇头:“主子,您冷静些。” “陛下现在只是提防您,倘若您真的光明正大把人掳走,恐怕就不仅仅是提防问题了,到时候秦婉月想做点什么,只会更困难。” 殷时卿眯了眯眼睛,声音都多了几分暴戾。 “真麻烦……” “现在皇帝宾天有什么流程?需要本王去守灵吗?” 枫申吓得快跪下了。 “主子!您别说这些!” 殷时卿很认真的在心里盘算。 “这样吧,先把我二哥绑出来给婉月,让她好好研究。然后等皇帝追究起来,再把皇帝杀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杀人和吃饭一样容易。 枫申是真的快吓哭了。 他哆嗦着:“主子,皇帝若是没了,您就只能亲自上。可秦婉月并没有接受您,到时候您又忙的厉害,恐怕只会更难相处。” 殷时卿却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眼睛忽的亮起来。 “若本王成了皇帝,就直接把秦婉月接进皇宫封为皇后。本王大权在握,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说着,他攥了攥手。 “你选个好日子,本王马上去把皇帝给杀了。” 枫申:“???” 他提出这个问题,分明是希望自家主子别想当然。 可怎么看上去适得其反了呢? 他擦了擦汗:“主子您别冲动,秦婉月正在积极的找潘办法,破坏幕后人的计策,您就算是杀了皇帝,那背后的人也不会主动出来的。” 殷时卿这才敛了敛心神。 许久,他开口。 “你去查一下皇亲国戚,所有人,不论男女。” 枫申明白了他的用意,提醒一句。 “主子,这件事不一定有结果,属下尽快查清。” 殷时卿应声。 秦璃歌也终于回了秦家。 时隔多日,她回来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京城人看向她的眼神,已经从最开始的鄙夷,到现在的犹豫不决,有的甚至变成了仰慕。 那可是袖明阁阁主! 秦璃歌领着渊儿推门而入,就看到了秦兆朝和秦许封。 两人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 她避开两人要回去,就被浇筑。 秦兆朝笑的有些恶心:“婉月,既然你是袖明阁阁主,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好医术,那救人对你来说,应该易如反掌吧?” 秦璃歌扫了他一眼。 “我不会救二皇子的,你死心吧。” 秦许封脸色阴沉:“秦婉月!别以为你多了一层身份,我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他冷笑着抽出长剑。 “今日你既然回来了,那你就还是秦家的人!” “我是你的兄长,你若是不乖乖听话,就休怪我不客气!” 秦璃歌勾了勾唇。 “你似乎还没尝到教训?” 她只是伸了伸手,秦许封就忙不迭的后退。 “你要做什么!秦婉月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对我下毒,那就是忤逆兄长,以下犯上!” 第489章 都是他干的? 秦璃歌实在不想和他浪费时间。 她只慢悠悠的打开一个小瓷瓶:“是么?” “那我可要试试。” 说着,手里小瓷瓶只倾斜一下,秦许封就吓得忙不迭跑走,只剩下秦兆朝还在原地站着。 她笑的更灿烂。 “爹爹呢?也准备强迫我?” 秦兆朝小心翼翼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连忙讨好似的笑笑。 “婉月你这几日定是辛苦极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也脚底抹油开溜了。 秦璃歌的确没时间和这些人耗,在回到屋里之后,她就把药人的事情和渊儿说了。 并且毫无遮拦的告诉他,他和芝芝都被盯上了。 渊儿似乎并不惊讶:“娘亲你打算怎么做?渊儿能帮上什么忙?” 秦璃歌蹲下来和他平视。 “渊儿,背后这个人十分狡猾,他既然盯上你们,定会不择手段。” “在娘亲没注意到的地方,你们务必保护好自己,一旦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立刻告诉我,好不好?” 渊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娘亲,渊儿曾经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药人是可以炼制成很多传说中珍贵药丸的。那个人也想要长生不老吗?” “还是,想让谁起死回生?”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 “起死回生?” 渊儿声音很小:“那本古籍在我们回京城的时候,不小心烧掉了。” “所以没有办法拿给你看了。” 秦璃歌敛了敛心神:“无妨,你记得这一点已经很好了。” 她在渊儿的额头亲了一口。 “渊儿帮了大忙,娘亲会好好查的。” 渊儿这才开心起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秦璃歌却陷入了沉思。 长生不老对于皇帝来说可能有用,但对那个幕后人,或许并不是最重要的。 至于起死回生……这人…… 她眯着眼眸,仔细思索。 窗户在这个时候响了,紧接着,苏冥夭就翻窗进来。 秦璃歌刚要阻止,就听男人开口。 “秦婉月,你是……秦璃歌,对吧?” 是笃定的语气, 秦璃歌眯着眼,男人转身关上窗户,就开口。 “那这就说得通了,你和薛玉凝之间相克并不是偶然。” 他语气沉沉,将自己查到的信息摊开在桌上。 “药人虽然异于常人,但并不是都会被改造成薛玉凝这样。” “她是被那个人有意变成这样,为的就是找到你。” 他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指着其中一张纸。 “或者说,为了找到某个人的后代。” 秦璃歌的目光跟着他的手,落在白纸黑字上。 只看了两行,她脑子里就开始嗡嗡作响。 苏冥夭伸手扶住她:“我还在查,你娘亲的事,还没那么快查出来。” “你要当心,一旦你的事情被发现,他估计会放下一切,全力对付你。” 秦璃歌缓了许久,才开口。 “所以当初我中毒,被下药,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人干的?” 她声音哑了,脑海里的愤怒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为了能够让我彻底丧失意识,乖乖被他所控制?” 第490章 处理烂摊子 殷时卿应声。 “从现在的证据来看,的确如此。” 他声音沉了又沉:“所以找到芝芝,应该是判断出,她是你的女儿。” “他想确定,芝芝是不是延续了你的血脉。” 秦璃歌脑子里一片空白。 渊儿说的话,和现在苏冥夭的话,竟然严丝合缝的对上了。 那人就是有想要起死回生的人,而她,就是这个人找上的最终目标。 估计她若是被控制,这人计划的最后一环也就彻底圆满! 她攥着手,随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苏冥夭靠拢了几分,声线撩人。 “既然感谢,那不如以身相许?” 秦璃歌刚要后退,就被他攥住手腕。 男人似笑非笑。 “我怀疑,我和殷时卿,都是那人计划中的一环。我们中的毒都很棘手,你也说过,很像蛊虫。” 他逼近她,抬起她的下颌。 妖冶的眸流转出异样的光彩,他凑近她,气息打在她侧脸。 “你手里有袖明阁,我手里有冥阁,倒不如我们强强联手,把人揪出来?” 他离的很近,能清晰的闻到女人身上淡雅的香气。 秦璃歌仰头。 “我以为你查到之后,会先和殷时卿说呢。” 苏冥夭眼底泛着光泽。 “倘若他知道,你就是他找了好几年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他勾住她的脖颈,近乎要吻上她。 “这个秘密,我暂时替你保管。” “但你要记得,我做这些事,到时候可是要收好处的。” 秦璃歌眯着眼。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对谁都……” “嘘……” 苏冥夭的指腹摁在她的唇上,强迫她闭嘴。 男人的眼底浮现出玩味,很快又化为妖冶:“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你不是要去皇宫看二皇子么,正巧我今日有时间,我带你过去。” 秦璃歌只短暂的想了片刻,就抓起桌上的药瓶,朝着他点头。 苏冥夭巧妙的掩饰了自己细腻的情愫,直接伸手将人抱进怀里。 他身手比殷时卿还要好上几分,潜入皇宫轻而易举。 二皇子的寝宫里除了两个昏昏欲睡的小厮,其他人早早就不见了。 苏冥夭带她进去,压低声音。 “他们都觉得二皇子没救了,而皇帝最近为了那黑衣人的事忙的脚不沾地,更是没时间过来。” 他轻轻推了秦璃歌一把。 “不是要下药么,趁现在。” 秦璃歌攥着药瓶,大步走到榻前。 只伸手把脉,她心里就有了判断,一整个小瓷瓶的药丸全部灌进二皇子的嘴里。 二皇子脸上闪过几分青色,随后嘴角溢出鲜血。 秦璃歌悄无声息帮他把嘴角的血擦了,眼底闪着寒光。 那幕后人到底是谁,竟然对这些邪术了如指掌,甚至…… 她盯着二皇子嘴角,指甲死死地掐进掌心——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恐怕她原主压根就不是上吊而亡,而是被这个人的药,活活毒死的! 她又一次把脉,随后在身上翻找起来,心一横,将朱红色的药丸也塞进了二皇子的嘴里。 只瞬间,榻上的人就扭曲成一团,连续呕出好几口鲜血,脉象也乱了! “如果我把二皇子掳走,你会帮忙处理烂摊子吗?” 第491章 她心疼我 苏冥夭略显意外,很快又笑起来。 “行,带走吧。” 秦璃歌很认真的看着他:“你确定自己能应对吗?” 苏冥夭显然比她想的更多。 “你只要把二皇子带走,除了皇帝之外,应该还有一个人会很着急。” “你能顺理成章抓住幕后人,但同样的,这人目测是个疯子,你之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秦璃歌只犹豫了瞬间,就朝着他点头。 “我现在就算不带走二皇子,这些人也不会放过我。” “袖明阁是个活靶子,我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来找麻烦。” 这就是为什么,她将这个身份隐瞒了这么长时间。 苏冥夭勾了勾唇。 “行,走吧,剩下的交给我。” 一边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随意似的扔给她。 “上次你帮我解毒的谢礼,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再去找你。” 秦璃歌朝他点头,随后开口。 “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渊儿和芝芝两个人被盯上,多拖一分都是危险。” 苏冥夭目送他离开,勾了勾唇。 总算是做了一件她喜欢的事,也不知道这能不能将上次的伤害一笔勾销。 秦璃歌是真的没有任何矫情,她和向柔把人直接扔进袖明阁的密室,随后把心腹全部叫进来。 放血,把脉,研究,一气呵成。 这些人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表情愈加严肃。 研究整整过了两日,这些人才终于得出一个还算清楚的结论。 可正是因为如此,整个袖明阁才更沉默了。 向柔脸色煞白。 “所以主子,您当初……所谓上吊自尽,有可能是被……” 秦秦璃歌眯起眼眸,盯着殷许丰的连。 “你悄悄把人再送回皇宫,然后告诉苏冥夭已经解决了。” “我去一趟安王府。” 向柔慌忙拦住她。 “主子,您是打算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秦璃歌嗓音清冷。 “我作为秦婉月的时候,也受到过这些人的毒害。” “你们忘了么,秦若初当时给我下毒未遂,被渊儿抓住把柄,就是这个东西。” 她顿了顿,冷笑出声。 “背后这人可真有意思啊,如果我猜的没错,秦若初恐怕也被下了同样的毒,只是她命不好。” 向柔像是猛地僵住。 “主子您是说,当初薛玉凝推波助澜帮您作证,并不仅仅是为了得到安王的信任,还因为……” 秦璃歌应声。 “没错,因为秦若初也被下了制作药人的那种药,但她体质不行,很快就发生了反噬。所以当初就算我不想把秦若初弄死,他们也定会想个法子。” 几个心腹都惊呆了。 他们从未想过,这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最可怕的是,这也只是冰山一角。最终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何会盯上秦家的人,这都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向柔收拾好心情:“主子我去了。” 秦璃歌应声,让这些人拿着几瓶血继续研究,自己就往安王府内走。 殷时卿这会儿正在书房,气的面红耳赤。 “更相信他?你胡说!” “婉月分明心仪本王,不让本王帮忙,肯定是怕连累本王,她在心疼我!” 第492章 她实在撑不住了 秦璃歌:“???” 她就这么面露尴尬的推开房门,清了清嗓子。 门内两个人纷纷惊恐的看过来。 枫申强忍住要爆笑的冲动,飞速朝着秦璃歌的方向拱手。 “你们聊,你们聊!” 生怕自己跑得慢了,没忍住笑出声。 而殷时卿,脸色变了又变,竟然淡定的开口:“出事了吗?” 秦璃歌:“……” 装的倒是挺好,如果不是她方才听到这些大言不惭的话,还真以为他有多正经呢。 但既然他不提,她也没必要故意往枪口上撞。 “嗯,稍微有点事。” 她面容恢复严肃。 “这两日我查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她盯着殷时卿,脸色清冷:“秦家所有的女儿,都被下过药。和薛玉凝一样,甚至有可能比薛玉凝的时间还早。” 殷时卿呼吸狠狠顿住! 秦璃歌声音清冷。 “我被下药的时候,正巧被渊儿看见,所以我免遭这一罪。 秦若初应该是早早就被下了药,她死的那一日,即便我不发难,也会有人逼死她。” 殷时卿神情恍惚,近乎茫然的开口:“那……秦璃歌呢?” 秦璃歌见他如此神情,心忽然软了几分, 许久,她开口。 “我姐姐很早之前就被下了药,所以才会身形浮肿体重超标,甚至奇丑无比。” “她应该是那幕后人的第一个目标,因为她毕竟在那么恶劣的条件下还活了那么多年。但是……” 她幽幽的看着殷时卿。 “你们新婚夜那日,她上吊了。” 殷时卿心里像是掀起惊涛骇浪! “所以……上吊也并非她所愿,她是被毒发逼得走投无路了?” 秦璃歌想起自己刚重生的时候,除了那下作的药之外,还有一股几乎难以忍受的疼痛。 所以…… 她眯着眼,缓慢点头。 “对,恐怕秦璃歌已经独自熬过很多次痛苦。成婚那日,她恐怕是是实在熬不住了。” 殷时卿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所以…… 新婚当日,秦璃歌并不是为了给他惹麻烦,也没有要针对他的意思? 可这样的愧疚也只持续了一会。 因为他忽然又想起了后续。 想起那个女人胆大包天的骑在他身上,点了他的穴,还把他给…… 一想起荒唐的新婚夜,他脸色就一阵青一阵白。 秦璃歌倒是没管他现在怎么想,而是继续开口。 “所以你不觉得奇怪吗?秦家一共有三个女儿,全都被盯上下药。” “而其他的药人,绝大部分都是乞丐或者犯人,就算是出了个薛玉凝,那也是因为她有利可图。” 她定定的看着殷时卿,条理清晰,不急不慢。 “可秦家三个女儿,甚至没有一个能逃过,连秦璃歌的孩子殷枝芝,都能被盯上。” 她双手撑在桌上,倾身看向殷时卿。 那双眼里有一闪而逝的凌厉,随后是沉稳又清冷的声音。 “秦家是有什么特殊血脉,是能够只传给女儿的吗?” “否则该如何解释,只盯着秦家女子的血脉穷追不舍,甚至赶尽杀绝?” 第493章 你也学会了? 殷时卿眼底闪过几分幽深。 许久,他才开口。 “秦家人似乎从来没提过。” 他示意秦璃歌坐下,又让枫申端了茶点进来,这才继续道。 “秦婉月,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娘亲是一位婢女,已经病重身亡。秦若初的娘,也就是元氏,作恶多端也没了。” “但……你知道秦璃歌的娘是谁吗?” 秦璃歌瞬间就被勾起了兴趣。 她从前也很努力翻过原主的记忆,可很遗憾,竟然一丁点信息都翻不到。 甚至在原主的记忆里,连娘亲的脸都不曾出现过。 她试探性的开口:“我从前和姐姐关系还不错,可自记事开始就没有印象,难道这位当家主母,早早的就……” 殷时卿点头。 “对,秦家的当家主母,当年惊艳全城,但实在柔弱病重,生下秦璃歌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秦璃歌攥紧了手,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些。 “你是说,她的血脉特殊吗?” 殷时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许久才开口。 “现在那人对秦家的在意程度,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秦兆朝体质特殊,你可以自己去确认。” “第二种,应该就是这位当家主母。至于为何要将你们三个全部盯上……大概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而且连芝芝都被盯上,所以这位当家主母有问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秦璃歌敛了敛心神, 如果不是殷时卿告诉她,她恐怕到现在都还没想到娘亲这一茬。 “好,我会自己去查验。” 殷时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把二皇子掳走的事情,已经暂时被压下去了。这两日皇帝忙的脚不沾地,压根没发现有人不见。” 秦璃歌愣了一下,刚要说话,男人就开口。 “是本王帮的忙。” 她都没反应归来,就听殷时卿沉稳的语气。 “日后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本王,苏冥夭那个人不靠谱,更重要的是……” “他下手没轻没重,万一把事情搞砸了,你只会更受牵连。” 秦璃歌猛不丁又想起方才殷时卿的那两句话。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好,以后我会更谨慎,但我并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错的。” 她看向殷时卿,很坦然。 “我当时没有其他选择,而且苏冥夭愿意帮助我,这就够了。” 殷时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死死地卡在嗓子眼。 眼看她要走,他终于按捺不住站起来。 “可本王在意。” “秦婉月,你说过的,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了,可以重新开始。但你依旧对我抱有偏见,这不公平。” 秦璃歌惊诧的回头,竟看到了男人眼角微红。 她半晌没说出话,许久才喃喃。 “好,我下次注意。” 最后,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而殷时卿,都还没转身,一个人影就慢悠悠的出现。 “安王殿下竟也学会这下作的一套了?” 苏冥夭盯着殷时卿还泛红的眼尾,哂笑。 “你不是自诩正直,从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吗?那方才你是在做什么?” 第494章 我抱了她 殷时卿笑的温和,声线缓慢。 “无非就是两人之间的必要交流而已。” “只要有用就行了,你管本王做什么?” 十足的挑衅。 苏冥夭气笑了。 “安王对我似乎有很大的意见。” 殷时卿寸步不让,反而比从前更咄咄逼人。 “苏冥夭,你觉得自己应该被用什么态度对待?” “分明你伤过婉月,却还是让她帮你疗伤了,甚至现在你企图取代本王的位置……你做梦!” 殷时卿几乎要气的失去理智。 一想到秦婉月这些日子,不是和苏冥夭待在一起,就是和洛约在一起,反倒是他成了局外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苏冥夭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的轻蔑。 “殷时卿,你这就受不了了?” “别忘了,从前你是如何对待婉月的。” 他高高扬起头,像是捏住了殷时卿的把柄。 “你伤害过她多少次,又有多少次故意让她落入危险的境地,难道还需要我一点点数给你听吗?”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他。 两人的眼底都浸染着愤怒,一点就炸。 许久,殷时卿笑出声来。 “苏冥夭,你没必要老翻旧账。我和婉月之间,早就一笔勾销了。” 他仰着头:“你也不用再费尽力气找药引了,我已经将找到的十余株都给了婉月,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了。” 苏冥夭愣住,随后笑了。 原来如此。 他就说,殷时卿最近怎么能如此嚣张。 他勾了勾唇,手里缠着红线。 “那又如何,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也不过是和我们才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而已。” “方才你还听不出来吗,婉月是在拒绝你,她不需要你帮忙,是你故意示弱,所以她才会心软。” 殷时卿不生气麻烦而像是引以为荣似的。 “那又怎样?” “至少婉月还会心疼本王,可你……她心疼你吗?” 苏冥夭一听这话,就笑了。 他高高的仰起头。 “你大概不知道,上次她替我解毒,就在你隔壁的房间,我抱了她。” “她没有推开我。” 殷时卿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死死地盯着苏冥夭,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敢抱秦婉月?! 苏冥夭更嚣张几分。 “再面前一次你也知道吧,我和婉月跳过舞,她穿着我亲手做的衣裙,和我在冥阁里起舞。” “殷时卿,你有过吗?” “你就算和婉月有过肌肤之亲又能如何?得不到她的心,你就永远都只能是……” 他顿了顿,说的十分恶劣。 “可有可无的工具。” 殷时卿脸色难看,可越是这样,他反而冷静下来。 这三个人当中,他最有劣势。 秦璃歌最明确的拒绝他,也无数次的动过要杀他的念头。 他看着苏冥夭满脸得意,攥着手,大步走过去。 他逼近他,一字一顿。 “你现在得意又有什么用?婉月心里照样也没有你。” 他眯着眼,两人眼底是惊人的同样的不服输。 “殷时卿,这次不一样,我不会给你留有余地。” 后者也同样冷笑。 “那你信不信,这次你依旧你输定了?!” 第495章 为我们所用! 两人谁都不肯让步,死死地盯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殷时卿脸色阴冷:“你这些轻飘飘的挑衅,在本王这里压根就算不了什么。” “你抱她如何,就算亲她又如何?本王才是婉月最亲昵的人!” 苏冥夭见他这副完全不同往常的急迫,勾了勾唇。 最亲昵? 开什么玩笑,他甚至连秦婉月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所以他心里底气又足了几分,妖冶的眸映出几分邪气。 “看来安王对自己很有信心,既然如此,我定会全力以赴。” “亲吻,倒是个不错的建议。” 殷时卿呼吸都紧促了几分:“你!” 苏冥夭笑的愈发嚣张。 “怎么,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气成这样?安王,你也不过如此。” 说完,他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秦家—— 带着斗笠的女子,将手里的小瓷瓶高高举起。 秦兆朝和秦许封两人眼底都迸发出兴奋。 “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渊儿不过是个孽畜,死了就死了。” 说话的是秦兆朝,他几乎要匍匐在地上,朝着女人的方向磕头。 “只要能牵制住秦婉月,让她乖乖的为我们所用,给孩子下毒又有何难?” 秦许封也笑的阴险。 他脊背挺的很直,整个人看上去正义凛然。 “说到底,渊儿是我妹妹和乡下野男人生出来的贱种,如今她身在京城,就不该再存着别的心思。” “我们替她解决了孩子,是为了她好。” 女人低头看着他们,似乎在笑 她将小瓷瓶放在两人手里。 “很好,但你们的机会不多,秦婉月本就机敏,更何况她还是袖明阁阁主。” “只要你们能把这件事办好,好处少不了。” 两人盯着手里的药瓶,发出诡异的笑声。 带着斗笠的女人并没有过多停留,只是确认他们拿到东西,这才转身离开。 秦兆朝眼底满是阴狠。 “秦婉月已经彻底不听我们的了,这秦家,她想回就回,想走就走,天底下哪有这样当女儿的!?” 秦许封也点头。 “爹爹说的是,她也从不听我的话,这成何体统,咱们这次必须用这个东西,毒害那贱种,牵制住她!” “为了我们整个秦家的安危,秦婉月必须要为我们所用!” 秦兆朝对他的这番话十分欣慰。 他轻轻点头,将药瓶放在他手里:“既然如此,此事就由你去办。” “你三弟现在整日不出门,一门心思要补偿秦婉月,你提防着点。” 秦许封攥紧了手里的东西,眼底满是愤怒。 “三弟就是个没出息的!才几日,就被迷住了双眼!” “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秦婉月好!爹爹你别着急,这两日我定能成功!” 秦兆朝满意极了。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秦家还能有个你,真是苍天有眼。” “这两日秦婉月都会很忙,定不会对渊儿多加看管。一个孩子能有多难对付,你多套套近乎,很快就能得手!” 秦许封拱手。 “是!最多三日,我定能让渊儿乖乖吞下这毒药!” 第496章 让我算了? 父子两人的眼底有同样的阴毒,和同样的麻木不仁。 秦璃歌这边却截然相反, 她刚回去,就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微微眯起眼,想起了那个幕后人。 “怎么,我不过是把二皇子借来用一用,竟让你亲自露面了?” 一个裹着黑色长袍的人,缓缓的从角落走出来。 巨大的兜帽遮住他大半张脸,露出色泽极淡的唇。 “秦婉月,你现在和我们划清界限,从此之后再也不调查牵扯到我的事情,这件事就此为止,我就不追究了。” 这人嗓音沙哑,说出来的话却阴森森的。 秦璃歌嗤笑。 “你们给我下毒,还盯上我儿子,却不肯让我报复,还让我算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那人手里攥着一柄生锈的重剑,轻轻抬起来。 “我说有,那就有。” “你若是不收手,从今往后,你就再也不可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秦璃歌脸色阴郁。 她主动往前走了一步。 “你以为,笼络了皇帝,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刺耳的声音让人听着都难受。 “对,只要我有足够的能力,就能为所欲为。” “秦婉月,你还差得远,一个袖明阁而已,真以为能和我相提并论么?” 秦璃歌抽出腰侧的长剑,笑了。 “不如……试试看?!” 重剑瞬间撞上秦璃歌手里的长剑,震得她手臂发麻。 可她几乎没有犹豫,迅速反击! 两人在院子里打的不可开交,秦璃歌的呼吸微微有些重了。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底燃烧着灼灼怒气。 “就这点本事么?” 对面的人却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死死盯着她的唇角,随后叹息。 “可惜了……” 可惜不能直接抓过来,求证一下她的血到底有没有特殊。 更可惜今日来的匆忙,半点准备都没做。 他冷笑着,深深看了秦璃歌一眼。 “不肯让步,那我们下次见。” “希望下次不是你跪着来求我的。” 来人身形灵活,几下就消失在她眼前。 秦璃歌眯着眼,向柔慌忙过来扶。 她摇头。 “他根本就没有认真,或者说,他现在还舍不得伤我。” 她眯着眼,眼底闪过暗芒。 “他应该是要找我的血……” 她忽然想起什么。 “向柔,你现在悄悄地去弄一些秦兆朝的血,我去要点秦许画的血。” 两人分头行动,秦璃歌又找了个袖明阁的心腹去保护渊儿。 秦许画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门,自从秦若初死的那日开始,他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一蹶不振。 甚至连从前他最喜欢的诗词集会也不肯露面了。 秦璃歌没有半点怜悯,径直走进去。 “秦许画,我来找你要点血。” 开门见山。 门内穿着素白长袍的男人,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照过来。 他一时慌张,竟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他也顾不上狼狈,连忙起身迎过去:“妹妹你来了?近来可好?爹爹他们可有为难你?” 第497章 永远都不会有 秦璃歌快要被恶心笑了。 秦婉月还在的时候,他怎么没有嘘寒问暖? 他鞭子狠狠抽上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一切都只是误会? 如今撞了南墙,开始幡然醒悟?谁稀罕?! 她哂笑:“秦许画,我和你之间没有那么熟。” “你想知道我的事,随便抚上问个婢女就都知道了。我只是想过来找你要点血。” 秦许画神色一暗,很快又伸出手。 “好,你取,取多少都行。” 秦璃歌毫不客气的刺破他的指尖,取了半个小瓷瓶的量。 她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听背后的人犹豫着。 “哥哥想问问你,你要这血做什么?” 秦璃歌眯着眼看他。 “我怀疑自己不是爹爹亲生的,所以想验证一下,你是不是我亲哥。” 秦许画一下子就着急了, 他忙不迭的点头。 “自然是亲的,你娘亲虽然去世的早,但你出生时,我也守在外面……” 话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 当时他知道自己又多了个妹妹,有多高兴? 可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以这样惨淡收尾? 他唇角耷拉下去,像是被卸去了浑身的力气。 “算了,我没资格问。” 见秦璃歌真的要走,他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慌忙跑过来,拉住她的手腕。 “这两日爹爹和大哥都不太对劲,你小心些。” 说着,他又局促的放下手,咬紧下唇。 “我怀疑他们想要控制你,可苦于找不到证据,你要保护好自己。” 秦璃歌淡淡的点头。 秦许画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的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恨不得站在从前的自己面前,狠狠地甩他两个耳光,让他清醒一些。 可他又清晰的知道,那些事,的的确确是他做的。 他颤抖着:“我们……还是兄妹。” “婉月,你如果无聊,或者想要做什么,哥哥都能陪你。” “你总要给哥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对不对?” 秦璃歌只觉得心里悲凉。 可惜了,这些话,原主再也听不到了。 她满腔热情的接纳了自己亲爱的三哥哥,却换来的只有责罚鞭打。 她死了。 永远都得不到这份迟到的亲情。 所以她决绝的转身。 “没有机会了。” “永远都不会有了。” 秦许画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滚烫茶水沾染的衣袖,被风一吹,凉的彻底,几乎要让他的心都被冰封。 永远? 她说永远都不会有机会了? 他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又不甘心的追出去。 可秦璃歌已经走远了,没有回头。 他失魂落魄的依靠在门框上,望着她院子的方向,只觉得心如刀割。 秦璃歌却并没有被这段插曲影响太多。 对他而言,秦许画曾经用最恶毒最绝望的手段伤害过她,伤害过秦婉月,只为了让秦若初高兴。 仅凭这一点,他这辈子都不该被原谅。 从前她刚穿过来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身子上的伤痕。 鞭伤纵横交错,新旧交叠,有的一碰就疼,沾水更是疼的撕心裂肺。 虽然现在伤疤没有了,可心里的伤呢?难道就不算了吗? “娘亲,娘亲,刚刚门外有奇怪的声音!” 第498章 还说了什么? 渊儿打断了她短暂的愤怒。 他跑过来,抱住她:“娘亲,我刚刚好像听到秦许封的声音了,他喊我出去玩。” 秦璃歌脸色猛地变了! 渊儿搂着她的脖子。 “娘亲,你放心,我都知道的。这一家人,除了你之外,没有一个好东西,渊儿不会上当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粉盒。 “这是渊儿自己做的药,刚刚已经悄悄地从门缝里撒出去啦!” 秦璃歌辨别了一下,心才稍微放松几分。 “你这次做的很好,娘亲以后也会更加注意,不会让你一个人呆着的。” 渊儿做的这药粉,威力不算大,相当于是泻药的加强版。 如果真的是秦许封,估计今晚就会直接拉虚脱。 她眼底满是阴芒,攥了攥手。 向柔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 “主子,拿到了。” 渊儿乖巧的从她身上跳下来,搬了个矮矮的凳子,双手托腮撑在桌上,看她的动作。 秦璃歌并没有避着他,甚至有意放慢了动作,让他学上几分。 渊儿学的越多,自保的能力就会越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落山,屋内点了蜡烛。 一直到夜深人静,秦璃歌才终于抬起头来。 “已经把所有可能的结果都试过了,也就是说,秦家这些人的血没有任何特殊作用。” 向柔瞪大眼睛:“难道真让安王说中了,您的娘亲她……” 秦璃歌缓缓点头。 她娘亲的血脉一定有什么特殊之处。 渊儿却在这个嘶吼开口:“娘亲!那本不见的古籍说过的,娘亲你这种血脉,传女不传男。” “解百毒的血,还有毒万物的血,都是一样的。” 一句话,彻底揭开了秦璃歌的疑惑! 所以那黑衣人早早就知道这个,才会只给秦家所有的女儿下毒。 芝芝才会被盯上,而渊儿却没事。 她心里波涛汹涌,随后摁下乱七八糟的念头。 “渊儿,你再仔细想想,那本书里还说了什么?” 渊儿忽然爬到秦璃歌的身上,拿过旁边的毛笔,有模有样的写写画画起来。 “渊儿都还记得,我给娘亲都写出来。” 秦璃歌和向柔对视一眼,后者就去拿了许多纸来。 一直等到夜半三更,渊儿才将毛笔放下。 “就这些啦!” “书里好多都是图画,渊儿已经很努力画出来了,字应该是一字不差的。”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些字渊儿不会写,是凭记忆画出来的。” 秦璃歌眼底已经掩饰不住惊讶。 她用力抱住渊儿。 “你真棒,帮了娘亲大忙了!” “你放心,有了这些,娘亲就更有把握了!” 渊儿欢喜的跳起来。 秦璃歌揉了揉他的脑袋:“向柔,你带他去洗漱,今晚让他留在我屋里吧。” 等两人去了内室洗漱,她才将目光落在一页页的纸上。 在看到其中一句鬼画符似的文字时,她险些忍不住叫出声来! 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那人的目的?! 她恍惚了一下,这才开口。 “向柔,你现在去丞相府一趟,看看洛约能不能过来。” “我们好像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第499章 我抱了她 向柔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迅速离开。 洛约是在一刻钟之后赶到的,脸上没有半点倦容,一身天青色长袍看上去洒脱清爽。 秦璃歌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伸手将人拽过来。 “你看这个,这是渊儿从前看过的一本古籍,现在已经找不到了,他按照记忆里画出来的。” 她指着那一串鬼画符,手又指向下一页歪歪扭扭的图画。 洛约脸色也变了。 他几乎是整个人趴在桌上,死死地盯着那串符号,脸色变了又变。 “所以……二皇子只是个幌子吧?” 秦璃歌轻轻应了一声。 洛约抬头。 “所以……薛玉凝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牵制你,这是那人提前就准备好的。” “但现在他有盲点,他以为你死了。” 秦璃歌抬头看着洛约,犹豫许久。 “我们做的药丸可以留着,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是偶尔用来恶心恶心他也是好的。” “至于薛玉凝……” 她盯着那串鬼画符,又望向洛约。 “办得到吗?” 后者在心里盘算许久,终于长长叹口气。 “可以,只是困难。” “很多药材我们都缺,更重要的是……薛玉凝不会听我们的,更不可能乖乖的配合我们。” 秦璃歌没吭声。 她沉默着,提笔开始写字。 洛约站在她身后,低头看她,偶尔会伸手过来,指着那张鬼画符纠正几个字。 两人一高一低,秦璃歌抬头,他低头。 距离很近,看上去很亲昵。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许久,秦璃歌终于写了满满一页。 她有些开心的站起来,却忘了身后的洛约。 两人撞在一起,她几乎整个人都撞进了少年的怀里。 洛约的脑子几乎瞬间空白! 他近乎克制的,只轻轻搂了她一下。 “小心些,别摔了。” 他笑着,又将人松开。 秦璃歌几乎没意识到有什么,只将纸张举起来,凑到他身侧。 “你看,这个药材是我们前几日找到的替代品。” “这个药材暖阁里有。” 洛约微怔,低头看她:“暖阁?那个殷时卿送给你的药田?” 好似从这一瞬间开始,心里才终于后知后觉涌现出酸涩来。 那种莫名的嫉妒,还有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没。 许久,他才勾了勾唇,试探着。 “我同你一起过去吧,很多药材的作用,都远不止你想的那些。” 秦璃歌往内室看了一眼。 洛约犹豫片刻,大步走进去将渊儿抱起来。 “走吧,安全起见,还是带着比较好。” 两人赶往安王府的时候,殷时卿还在书房里。 深夜孤灯摇曳,看上去格外清冷。 殷时卿的目光定定落在洛约身上:“枫申,你把渊儿抱去芝芝的屋里吧。” 秦璃歌倒是放心,毕竟芝芝的院子,被围的和铁桶一般。 “我去暖阁采药,洛约你快点跟上。” 她率先一步过去。 殷时卿错开两步,看了一眼很快就跑进暖阁的人。 “你以为,和婉月朝夕相处,你就能得到她了?” 他虽然心里都快要嫉妒疯了,却也只能强壮镇定。 洛约勾唇。 “可今晚,我抱了婉月。” 第500章 你留宿吗? 一句话,几乎要让殷时卿吐血。 他就不明白了,苏冥夭也抱过了,洛约也抱过了,为什么反而是他……半点都没能得逞? 甚至比从前还要小心翼翼? 他咬紧牙关。 “所以呢,你装出这副无害的样子,就是为了诱骗婉月?” 洛约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彻底收起,周身的凉意扩散开。 “诱骗?安王用词未免过分了。” “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你留不住婉月,那是活该。” 眼下的泪痣衬得他有些邪气,他勾着唇。 “安王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殷时卿笑起来。 “本王只是忽然发现,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洛约,我和婉月的确有问题,但这些问题,并不能让你趁虚而入。” 他往前走了一步,抬脚进了暖阁。 “本王生气,也从来都不是生婉月的气。她值得最好的,也值得所有人喜欢。” 洛约微怔,再看过去的时候,殷时卿已经大步走到秦璃歌的身侧,自觉地伸手抱起她,让她摘到最顶端娇嫩的药材。 他挑眉。 挑衅么?他收下了。 秦璃歌并不知道两人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对话,只是忽然觉得,这次摘草药的进程快了许多。 两个男人宛若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手脚利落。 她盯着堆成小山似的药材,嘴角微微抽搐。 “够了够了,这些就行了。” 她快速整理了一下。 “渊儿今晚的确是累了,不能再来回折腾。” “殷时卿,我今晚在客房留宿,会按照酒馆的价钱折算给你。” 殷时卿勾了勾唇,朝洛约的方向笑起来。 “洛公子也留宿吗?” 洛约哂笑。 “自然,婉月采了这么多药材,应该是准备在客房先处理好吧?” “多一个人更快些。” 殷时卿气的脸都要黑了。 秦璃歌连忙摇头。 “不必了,这么晚把你吵醒,已经……” 话都没说完,洛约就打断她。 “那个时候我并没睡,我说过的,不管多晚,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出现在你身边。” “你既然觉得心里有愧,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朝着秦璃歌眨眼,压低声音。 “你最近应该苦恼的是,我们三个人,你选谁。” 秦璃歌抬头看过去,少年已经高高举起双手枕在后脑勺。 “走咯!” 秦璃歌微微恍惚了一下,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扯回暖阁。 略显急迫的吻就重重压上来。 殷时卿身上还是那股清冽的香气,他俯身,将她整个人都压在暖阁的琉璃门上。 秦璃歌闷哼一声,男人的手臂就已经将她紧紧箍进怀里。 “婉月,你说过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可他们说,都抱过你了。” 他眼底微微泛红。 “这对我不公平。” 说着,他低头咬住她颈侧,眼底近乎在疯魔边缘徘徊。 “婉月,婉月……” 秦璃歌恍惚了一下,这些日子压抑的情感,几乎快要倾泻而出。 她没吭声,只望着他。 殷时卿小心翼翼的吻上她的眼角,捧起她的脸。 “婉月,本王急了。” 第501章 恩从何来?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从未想过,竟能从殷时卿的嘴里听到这句话。 男人表情隐忍克制,小心翼翼的离开她的唇,手在她身侧攥了又攥,最终握成拳。 “是我失态了。” 他眼底猩红,却缓缓地退开一步。 “本就是我欠你的,你不需要那么客气,房钱就不必付了。” 琉璃暖阁做的很精致,从外面轻易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秦璃歌盯着头顶的月亮,恍惚几分。 她是太累了吧? 否则怎么忽然觉得心疼? 她连忙摇了摇头,努力将其他念头甩出去。 “殷时卿,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没解决,所以没那么多心思……” 男人伸手捂住她的嘴。 “我知道。” 他知道,所以这些日子从来都不敢去打扰。 所以才会在今日发疯要失控的边缘,又重新把自己拉回来整理好情绪。 他不能因为这一己之私,耽误她的大事。 他只是太……着急了。 着急想要和其他人区分开,着急想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标记,更着急被承认。 他手轻轻落在她耳边,帮她整理好微乱的青丝。 “休息去吧。” 秦璃歌仰头看他,最后点头往客房的方向走。 她有些意外,殷时卿居然没有趁机和她…… 她只是短暂的想了一下,很快又敛了心思,开始处理药材。 而另一边的殷时卿,则是趁着月色,进了秦家。 秦许封这会儿已经快要死了。 也不知怎么,他今日已经反反复复上了好多次茅厕。 如今腿软了,几乎快站不起来,可肚子里却依旧绞痛的厉害。 殷时卿提着长剑过去的时候,秦许封刚从茅厕出来。 男人毫不犹豫将长剑刺进他肩头。 “秦许封,本王对你是不是太心软了?” 后者瞪大眼睛,疼的脸色苍白。 “安王……你……你这是何意?!” “我对你可是有恩啊!” 说到这里,他终于像是找回底气似的。 “你说过你最是知恩图报,可今日你是要做什么?准备杀了我吗?” 殷时卿忽然笑了。 眼底的赤红更甚:“有恩?秦许封,不如你告诉本王,这恩是从何而来?” 秦许封眼底有瞬间的慌乱,随后又理直气壮起来。 “自然是……啊!” 他惨叫出声,整个人跪在地上。 殷时卿淡漠的提着长剑,重新刺进他的腹部。 “你们秦家胆大包天,和某些肮脏的东西合作,才有了所谓的恩情。” “秦许封,你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吗!” 男人的脸色惨白。 他眼睁睁看着流血的腹部,惨叫起来。 “来人啊,杀人了啊!” 秦家瞬间灯火通明。 秦兆朝赶过来的时候,秦许封已经抽搐着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了。 殷时卿显然也没打算这么草草结束。 “秦许封,既然你马上要死了,本王也不介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亲爹,从来都只是利用你,这个家,从未将你当成过真正的管家。” 秦许封艰难的爬起来,猛地呕出一口血。 “你胡说!” 第502章 不需要你,你就该死 他就是整个秦家的天!他掌管着整个秦家,日日操劳! 殷时卿冷哼。 “秦老爷让你掌管家里大小事务,无非是想让你做这个坏人。” “你不如仔细想想,自从管事以来,秦家的人是更感激你了吗?” 秦许封张张嘴,又呕出一口血。 不……不是这样的! 可…… 周围看热闹的那些侍女侍卫们,仿佛已经印证了这件事。 他双目赤红,扑到秦兆朝身边。 “爹爹,爹爹你救我!” 殷时卿提起长剑,对准了秦兆朝。 “秦老爷可要想好,今日本王杀他,是因为他对婉月的孩子动手了。” “你若是敢护,本王连你一起杀。” 秦兆朝狠狠哆嗦一下,随后直接用力将人推开! “你自己做的孽,和为父有什么关系!” “是你执意要下毒!” 秦许封顿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爹爹。 他说什么? 是他?分明是秦兆朝说了,这都是为了整个秦家! 是他说,他信任自己,所以他才会…… 脑子里所有的疑惑,在这一瞬间迅速拼凑起来。 他近乎崩溃:“所以,从前我的怀疑都是真的?!” “从小到大,你只是在利用我?!” 他嘶吼着。 “是你夸我身手好,鼓励我去建功立业。所以我去了。” “边疆苦寒,是你让我再忍一忍,回到秦家就有好日子过。我忍了。” “你说信任我所以才让我掌家,我信了。” 他眼眸赤红,呼吸已经很微弱,却还是执拗的怒吼出声。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秦兆朝只觉得颜面尽失,这会儿也不装了。 “你是家里最大的孩子,让你付出不是应该的吗!”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白眼狼,当初就该活活把你掐死!就不该在你高烧不退的时候救你!” 秦许封脑子里“轰隆”一声,最后一点坚持也彻底倒塌。 他简直不敢相信。 “我是你的儿子,你救我难道不是出于对孩子的爱护和心疼吗?” “为何要后悔?!” 秦兆朝冷笑着。 “你也知道自己是我的孩子,那你的命本就应该是我的!” “身为秦家的孩子,每一个人都该知晓分寸,不需要你了,你就该死了!” 秦许封终于明白了。 从前秦璃歌颤颤巍巍的问他,为何要对她如此严苛。 他怎么说得来着? 他说秦家不需要废物。 他高高举起长剑对准秦婉月的时候,怎么说得来着? 说秦家不需要累赘。 可……可…… 原来最后的最后,他才是那个累赘? 他自诩公正无私,觉得自己是秦家的顶梁柱,可到头来,他竟只是个工具? 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 他忽然就想起小小的秦璃歌,笑盈盈的看着他,扑进他怀里撒娇的样子。 可他做了什么? 他推开她,骂她不知分寸,骂她小小年纪就满脑子坏心思。 那日秦璃歌哭了很久,他却理直气壮的去向爹爹告了状,导致她被罚跪祠堂一整夜。 秦婉月也是一样,她一次又一次怯生生的示好,他却一次次将人踹倒在地。 因为他觉得……晦气! 往日一幕幕浮现,秦许封忽然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他艰难的爬起来。 “可……璃歌已经死了……那婉月呢,婉月在你府上吗?我能否在临死前……见见她?” 第503章 是谁给的? 殷时卿眯着眼:“你还有脸见她?” 秦许封浑身是血,身下已经有血泊。 他抬起头,又哭又笑:“我可是她亲哥哥,只要我认错,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婉月一向心软善良,璃歌也一样,她们两个永远都是我妹妹。” 一边说着,他爬起来。 “更何况,我虽然有心下毒,但渊儿那畜生根本就没事,反而将我害的极惨!” “要我说,就该把他给……” “啊!” 殷时卿一剑刺进他的心口,笑的愈加狠厉。 “看来你的确没必要活了。” “婉月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盯着他,“如果秦璃歌还活着,也不可能原谅。你的妹妹,只有死去的秦若初。” 殷时卿手上用了些力道,长剑贯穿了他的前胸后背。 秦许封徒劳的瞪大了眼,呕出最后一口血,直挺挺的倒下,没了呼吸。 整个秦家,鸦雀无声。 侍女小厮们早就吓得连滚带爬,连连磕头离开。 秦兆朝面无血色,哆哆嗦嗦的跪下来。 “安王心里可舒服些了?” 殷时卿的长剑,冷不丁架在了他脖颈。 “本王心里很清楚,你也参与其中,只是没下手而已。” 秦兆朝吓得几乎要晕过去,忙不不迭的磕头。 “安王饶了我这次吧!” 殷时卿眯着眼:“说,是谁给的?” “东西应该还有剩吧?快些拿出来!” 每说一句话,长剑就更贴近秦兆朝一点。 后者连滚带爬的到了秦许封的尸体前,哆哆嗦嗦从他袖袋里翻出小瓷瓶,双手呈上。 “就这些……” 殷时卿看都不看就收进怀里,沉声警告。 “这次你没动手,所以饶你一次。” “再有下次,不管你有没有动手,本王定杀了你。” 说完,就大步离开。 秦家乱成一团,殷时卿半点都不关心。 他回了府之后,得知秦璃歌已经熟睡,这才松口气,开始沐浴更衣,然后亲自下了厨。 枫申站在侧面,帮忙打下手,好几次欲言又止。 等天色亮了,秦璃歌差不多醒的时候,男人就装好食盒,往外走。 枫申终于开口。 “主子,您该不会以后……都这样了吧?” 殷时卿眉心紧蹙:“哪样?” 只听他属下满脸纠结:“出府杀人,回府洗手做羹汤。” 男人忽然勾唇,看了看手里的食盒:“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好么?” “本王喜欢婉月,自然就该给她最好的。” 枫申还想说什么,可人已经走了,压根不肯听。 秦璃歌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满屋子的草药香气,让她觉得很舒服。 她刚洗漱准备出门,门就从外面开了。 殷时卿提着食盒,淡定的帮她布菜。 她微怔:“不必了,我和渊儿现在就……” 话都没说完,男人缓缓抬起头。 “我把秦许封杀了,你晚些回去吧,现在秦府可能有血腥气,不好闻。” 像是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说完,他给秦璃歌递了一双筷子。 “吃吧。” “吃完我把秦许封手里那瓶毒药给你。” 第504章 准备坦白了? 秦璃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杀了? “你连夜把人给杀了?” 殷时卿也跟着坐下来吃饭。 “嗯,他敢对渊儿动手,自然要做好死的准备。” 秦璃歌是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干脆利落的出手。 她犹豫了一下:“秦家没人拦你吗?” 男人掀起眼皮,像是在听废话。 “你看谁敢拦?” 秦璃歌:“……” 殷时卿现在好像忽然什么都不隐藏了。想杀人就杀人,想找茬就找茬。 她想不出合理的缘由,只能低头吃饭。 汤送到嘴里,她就愣住了。 “府里换厨子了?” 殷时卿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做的。” “许久没下厨房,手艺生疏了,你别嫌弃。” 秦璃歌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傻了。 她只是在安王府睡了一觉,怎么天都变了? 殷时卿又是帮她杀人报仇,又是给她亲手做饭。这待遇一时间好的她有些不适应。 殷时卿没吃多少,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 每个菜吃了几口,更爱吃什么,他默默记在心里。 等确定她吃饱,这才将小瓷瓶掏出来。 “薛玉凝指使的,东西也是她给的。” 秦璃歌瞬间就明白。 她打开小瓷瓶,只一下,她脑子里就“嗡”的一声! 是毒,是……原主从小就中的毒。 现在他们要给渊儿也…… 她手死死地攥着,面色阴冷。 殷时卿抿着唇:“若不是你现在找不到解决办法,本王早就该杀了薛玉凝。” 他帮她把小瓷瓶扣好,语气温和。 “不着急,就算一直留着她的性命也无妨。” 秦璃歌沉默许久,才抬头。 “殷时卿,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还是已经早早的有了结论?” 男人恍惚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关于她的身份,关于她到底是不是秦璃歌。 他忽然站起来,倾身,手撑在桌面上。 “怎么,准备坦白了?” 他顺势捏住她的下颌,将人扯向自己。 “你既然准备好,那本王就继续去查。” 他忽然绕过来,站在她身后,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下巴搁在她发顶。 “既然你需要确凿的证据才肯认,那本王现在就去查。” “但本王还是那句话,倘若你真是秦璃歌,这么多年,你该偿还的债,我可一点都不会拉下。” 那声音似笑似恼,虽然轻飘飘的,却重重砸在人心口。 秦璃歌强迫自己回过神,脱离他的怀抱。 “祝你好运,我现在……”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弯腰吻上她的唇。 轻轻地,然后逐步攻城略地。 秦璃歌被直接抱起来,抵在墙上。 男人一只手将人稳稳的抱住,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 “有句话,本王要送给你。” 他轻笑着,眼底却染着不同寻常的戾气。 “秦婉月,不管你是谁,本王认定的只有你。” “你若是逃,本王就追。你清楚的,本王若是不计一切代价,你根本逃不掉。” 秦璃歌愣住,随后巧笑嫣然,说出来的话却残忍无比。 “那就……打断你的腿,让你永远也追不上?” 第505章 他是谁? 殷时卿笑起来。 他捏着她的后颈,用力的吻她。 一直等人呼吸不畅,才堪堪松开。 “你可以试试。” 他嗓音哑着,嘴角却扯出几分清冷。 “秦婉月,本王没开玩笑。” 秦璃歌终于挣脱他的怀抱,逃也似的离开。 殷时卿招来枫申。 “去吧,继续查从前的事。就算是挖,也要把证据挖出来!” 不管秦婉月故意提起这件事是为了什么,她既然想让他查,那他就查到底。 如果她真是秦璃歌,从前的事,是该好好算算。 秦璃歌可不管殷时卿怎么想,带着渊儿进了秦家,果然闻到丝丝缕缕的血腥气。 秦兆朝看见她,更像是看见鬼一样,脸色一白,忙不迭跑走了。 她忽然心情大好,抱着渊儿进了院子。 小孩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娘亲,是有人受伤了吗?” 秦璃歌望着他:“如果我说,企图给你下毒的人死了,你会害怕吗?” 渊儿瞪大了眼睛,随后伸长了脖子,一字一顿。 “这叫恶有恶报!” “但娘亲说了,人不能幸灾乐祸,所以渊儿只小小的开心一下。” 秦璃歌被他逗笑,心里最后一点点阴霾也彻底消失。 “对,渊儿真聪明!” 和这边的温和不同,薛玉凝那边,已经乱成一团。 因为殷时卿去了。 秦璃歌前脚离开,他后脚就来了薛家。 他提着长剑,谁也不敢拦。 薛玉凝吓得梨花带雨。 “安王哥……” 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脖颈就渗出血来。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安王,我也是无辜的,我是被人利用的。” “你知道的对不对?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殷时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胸腔里的暴戾几乎要将他吞噬。 若不是这女人还牵扯到秦婉月的命,他现在就该将人生生凌迟! “他是谁?” 薛玉凝拼命摇头。 “我不知道,我从没看见过他的真正面目。” “甚至,连声音都每次都不一样。” 她期期艾艾,伸手要去拽殷时卿的衣袍。 “安王殿下,您真的……想杀了我吗?” 她简直要发疯。 尤其是想到最近几日京城里的传闻,更是嫉妒的扭曲。 “秦璃歌到底有什么好?” “她是嫁过人的寡妇,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连一个嫁过人的都比不过?” 她痴痴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她从小就喜欢的。 为了他,她心甘情愿放弃了一切,成为别人手里的棋子。 被折磨,被一次次的伤害,又被一次次的折磨。 她心甘情愿,因为殷时卿的确也回应了她。 他给了她身份地位,所以她以为,这就是他的爱。 可如今,秦婉月的出现,才让她幡然醒悟。 殷时卿也是会温柔的,也是会和这世间所有男子一样,用缱绻的声调循循善诱。 也是会……沉沦在欲海。 她咬紧牙关,眼眶通红。 像是不服输似的,她又问出口。 “安王殿下,您当真不喜欢我吗?”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当真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第506章 你快些 殷时卿垂眸看她。 “倘若不是秦婉月要留你一条命,你现在早该死了。” “薛玉凝,你小时候对我所有的关心,全都是计划好的吧?” 他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 “你从一开始接近本王就不怀好意,所以这段情谊,早就不作数了。” 薛玉凝只觉得天都塌了。 什么叫做不作数了? 她近乎撕心裂肺的吼着。 “是,我的确有目的,可我只是希望你能感激我,希望你能记得我对你的好!” “我拼了命的想要和你扯上关系,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她已经满身狼狈,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全部碎了。 “我只是喜欢,不,我爱你啊!” 随着这句话怒吼出声,殷时卿眼底的冷意,彻底迸发! 爱? 秦若初也是这么说的。 他更觉得眼前人厌恶:“薛玉凝,本王重申一遍,你不能伤害秦婉月。” “所以……” 他低头,手里的长剑洞穿了她的肩胛骨。 鲜血和薛玉凝的泪一起落下,空气里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 殷时卿却忽然恍惚起来。 薛玉凝缓慢从地上爬起来,死死地攥紧了手,像是豁出去了似的。 “安王哥哥……” 她声线温和,用力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涌出,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 “安王哥哥,我受伤了。” 她仰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泪再次涌出。 殷时卿恍惚了许久,忽然弯腰,要将人扶起来。 薛玉凝心里欢喜——成功了? 她半分都不敢松懈,痴痴地看着他,割破了另外一只手腕。 “你抱抱我,好吗?” 殷时卿眼眸里的焦距消失,像是重新被控制住。 薛玉凝凑过去,就要扑进他怀里。 可男人忽然后撤了半步,她扑空,重新摔倒在地。 她抬头,殷时卿依旧还是那副空洞的样子。 她咬紧下唇。 “安王哥哥,抱抱我……” 殷时卿动了。 他缓缓地将人扶起来。 薛玉凝控制着内心的喜悦,引着她往内室走。 “安王哥哥,我好冷,好疼。” “你陪陪我好不好?” 她声音娇媚,泪眼滂沱。 “我已经许久都没有睡好,真的很累了。” “安王哥哥,你说过的,不管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对不对?” 殷时卿低头,木讷的点头。 薛玉凝抿着唇,心跳如雷。 只要她今日成功了,不管最后殷时卿有没有真的占了她,她也有了优势。 秦婉月绝对不可能容忍殷时卿碰别的女人! 绝对! 她想着秦婉月气急败坏离开的样子,心情更好了几分。 她主动脱了鞋袜,乖顺的躺到榻上。 “安王哥哥,你快过来。” “凝儿真的好冷,好冷。” 她手腕还在渗血,滴落到锦被上。 可她不在乎。 比起得到殷时卿,其他的都不无所谓了。 男人恍惚着挪动了脚步,靠近床榻边缘。 薛玉凝咬紧牙关——估计这是最后一次成功了。 从今往后,她恐怕都很难再控制殷时卿。 所以…… 她绝不会让他逃走! 薛玉凝眼底闪烁着暗色,一把拽住男人衣襟,急切的去扯自己的衣裙。 “安王哥哥你快些。” 第507章 杀人了? 殷时卿麻木的往前,在伸手快要碰到女人衣襟的瞬间,猛地清醒。 他一把掐住薛玉凝的脖颈,用力攥住! 女人波光流转的眸,在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失败了? 她都已经付出这么多,竟然……失败了?! 她艰难的抬起头。 “安……安王……” 殷时卿冷笑着:“从今往后,你再也控制不了我了。” “薛玉凝,你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那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像是看仇人似的看她,赤红,嗜血。 她吓得半个字都说不出,脑子里嗡嗡作响。 殷时卿死死地捏着她。 “你当年频繁的给本王送吃送喝,这些都是皇帝默许的,对不对?” “你压根就不是真的想帮忙,而是希望成为本王的恩人,好操控本王,对不对?” 薛玉凝脸色苍白。 手腕还在渗血,她只觉得浑身冰凉。 可这些话,几乎要将她打入地狱。 她拼命的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安王哥哥,你要相信……啊!” 殷时卿忽然抬手,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 “你给本王的那些吃食里,下了毒,对不对?” “本王身中奇毒这么多年,你装作关心,实际上恨不得我被毒折磨死,好成为你的傀儡。” “薛玉凝,你这个毒妇!” 薛玉凝怔怔的张大嘴,却半个字都说不出。 他……全发现了? 当年自己送过去的所有事物,每一样都包含了一种毒素。 全都是那个人调配好的。 这样所有毒素混合在一起,就算是神仙也解不开,殷时卿就能彻彻底底被控制住! 她呜咽着摇头,可殷时卿却笑出声来。 “难怪当年,本王替你求郡主头衔,皇帝欣然同意。分明是因为,他和你是一伙的!” “皇帝默许了你给我下毒,因为他也希望我能被控制住,好永远成为他手里的剑。” 所有的事情,全部串联起来了。 从头到尾,无辜受害的人,只有他而已。 身边的人,全都抱有恶念,没有一个人担心他真的中毒太深该怎么办。 他哂笑着,忽然将人松开。 “你不是皇帝的眼线么,你滚过去告诉他……” “那个位置,他不想坐,有的是人选。” 薛玉凝捂着脖颈,连连咳嗽,眼泪惊恐的往下落。 殷时卿抬脚离开,连头都没回。 秦璃歌第二日的清晨,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殷时卿。 她恍惚一下,看到他衣袖上的血迹,心都提起来。 “你去杀人了?” 殷时卿关了门:“你昨晚可有哪里不舒服?” “肩头疼不疼,身上疼不疼,有没有特别冷,或者手腕疼?” 秦璃歌瞬间就明白了。 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我和薛玉凝只要不呆在同一个空间,闻不到她的血腥气……只要她不是受到危及性命的伤,我都感觉不到。” 殷时卿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下来。 他严肃的对上她的双眼。 “昨晚,本王终于等到机会了。” “薛玉凝的控制没能成功,本王自己清醒过来了。” 他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 “这是不是你从前说的情况?以后,我和薛玉凝就再也没有关系了,是吗?” 第508章 心动吗? 秦璃歌怔怔的看着他。 “你为了摆脱控制,所以伤了自己?” 她刚要伸手,殷时卿就把手臂背在身后。 “小伤而已,只是太着急见你,所以还没来得及处理。” 秦璃歌语气沉了沉。 “殷时卿,我是医者。你伤到什么程度,我心里能没数?” 男人面容紧绷,最终还是缓缓把手伸出来。 宽大的衣袖很好的掩饰了伤口,再加上当时薛玉凝满身是血,压根想不到这一层。 秦璃歌盯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倒抽一口凉气。 “我不是告诉你,只要……” 殷时卿没等她说完,就缓慢的摇头。 “婉月,我等不起了。” “这么多年,因为身上这毒,我只能收敛锋芒,干尽自己厌恶之事。” 他声音微微颤抖,死死地咬紧牙关,克制到极点。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势力几乎要被连根拔除,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甚至连喜欢你……” 他咬了咬牙:“都要控制在旁人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否则就会毒发,经历噬心的疼痛。” 秦璃歌一声没吭。 她很清楚,殷时卿这毒到底有多刁钻多痛苦。 只是没想到,背后的人如此丧心病狂。 殷时卿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上次说,只要我有一次能独自摆脱控制,以后就彻底没问题了。” “这个机会,我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我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秦璃歌懂了。 他怕这一次没把握住,就再也没有下次了。 所以宁愿刺的深一点,万无一失。 她眼眶微微有些红,慌乱的从怀里掏出止血的丹药,塞进他嘴里。 殷时卿乖顺的吞下,在她指尖轻轻印下一吻。 后者撤回手,开始帮忙处理伤口。 秦璃歌习惯性的蹲下来,却被他伸手托住。 “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需要低头。” 说着,他缓缓蹲下来,主动将胳膊抬起,方便她动手。 秦璃歌恍惚一下。 说没有心动,是假的。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不顾一切拥住他。 可她很快又清醒过来:“好。” 她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连忙上药包扎。 殷时卿仰头看了她许久,终于坚定了想法。 “婉月,接下来的日子,京城有可能会很乱。” “你带着渊儿两个人,要好好保护自己。” 秦璃歌猛地攥住他的手臂。 “你要做什么?” “殷时卿,你别告诉我你要……” 男人的手指压在她的唇上。 “嘘。” 他深深地看着她。 “本王被他们利用戏弄这么久,总该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但暂时不会对皇帝下手,我只是觉得,那二皇子该死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真的成为那幕后人的实验对象,再转过来对付我们吧?” 说着,他手转而落在她的发顶。 “等一切事情平息,我就来娶你。” 秦璃歌猛地瞪大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 殷时卿忽然伸手搂住她,吻上她的唇。 没有再深入,而是浅浅厮磨,扣着她的后脑勺,一寸寸的碾压。 呼吸微微紊乱,两人四目相对,男人嗓音低哑。 “婉月,再多喜欢我一些,好不好?” 第509章 我已经闻到了 秦璃歌心跳如雷! 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投降了。 许久,殷时卿才松开她,又细心的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丝和衣衫。 “好了,本王现在该回去了。” 他又吻了吻她的额发:“有任何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当然,没需要也能找。” 秦璃歌怔怔的盯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好像放下了所有的负担重任,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似的。 皇帝到底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压迫? 就在这个时候,向柔来了。 “主子,袖明阁那边研究的药,已经有些门路了。” 她从袖中将药方拿出来:“只是还缺少几味关键的药材,比例也正在逐渐摸索改良。” 秦璃歌接过来看了一眼,用毛笔随手勾画。 “这几种药材都有,还剩下一味……”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在皇宫。暂时不用管,最后肯定能拿到。” 向柔这才松口气。 只要药材能齐,主子就是安全的。 她这才放心的禀报第二件事。 “宫里那位敬妃娘娘,最近似乎又有动静了。” “我们推测,她和皇帝之间应该是有什么交易,否则仅仅凭借容貌,不可能得宠这么多年。” 她压低声音:“主子,安王有可能就是被敬妃给出卖,所以才会被下毒的。” 秦璃歌呼吸一滞。 她忽然就想起,殷时卿看向敬妃时,那淡漠疏离的眼神。 如果真的是被自己亲娘给出卖,那他是不是命途有点太过坎坷? “如果这么说,那敬妃应该是发现殷时卿不受控制,所以准备和皇帝搞点幺蛾子出来。” 她眉心紧蹙,实在想不到,这些人还能再搞什么。 毕竟下毒这种事,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向柔表情并不轻松。 “主子,您还是要小心些。说不准到时候会从您身上下手呢!” 这倒是提醒秦璃歌了。 她微微点头。 “你现在去查一下敬妃。我怀疑在我出嫁那日,她动手脚了。” “只要她这次敢对我下手,新仇旧恨一起报。” 向柔应声,迅速离开。 秦璃歌的脸色并不算太好,她眯起眼眸,转头看向内室。 渊儿已经熟睡了。 虽然秦许封已经死了,药也被拿过来,但…… 谁知道这些人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 让秦璃歌没想到的是,敬妃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动作。 她收到了请柬。 而且是单独宴请她的。 她翻来覆去看着,一把火烧了。 没想到,敬妃竟然亲自来了。 秦璃歌盯着眼前的人,满脸提防。 “敬妃娘娘,上次我就说过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 “你如果有话要说,说完就走吧。” 敬妃脸色难看几分。 “秦婉月!你嚣张也该有个限度!本宫是贵妃,难道连喝口茶都不行?!” 秦璃歌的笑淡了。 “敬妃娘娘,我可真没法招待您。” “万一您在我这里喝口茶,一口咬死说我给你下毒,那该如何是好?” 她笑盈盈的。 “另外,你不必试探我,你身上带的毒,我已经闻到了。” “你是想让我重复我姐姐的悲剧吗?!” 第510章 这个机会,让给你了 秦璃歌死死地盯着敬妃。 她是昨日收到的消息,敬妃在原主出嫁那日,的确出现了。 不仅出现,还下了毒。 也就是说,原主当日忽然毒发,被折磨的痛不欲生上吊,是敬妃做了手脚。 敬妃见她提到秦璃歌,忽然笑出声。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本宫也不装了。” “秦婉月,你姐姐死,是因为她意志不坚定。连那么点疼都忍不了,将来如何成大事?” 她循循善诱,从怀里掏出一个深褐色的琉璃瓶。 “但你不一样,你比她聪明坚强,还有一身医术。” “只要你喝了,保证不死,从今往后,荣华富贵都是你的。就算你想嫁给安王,我也绝不会再阻拦,如何?” 秦璃歌从记忆里搜寻到了这个琉璃瓶。 原主出嫁当日,是秦若初递过来的。 说这小瓶里,是她和爹爹求来的平安符,让她贴身戴着。 原主信了。 可瓶子被动过手脚的,坐在轿子上,味道就丝丝缕缕的从瓶子里钻出来。 甚至都还没喝,就已经疼得她痛不欲生。 后来被送到洞房的途中,原主好像被谁撞了一下,耳边有瓶子碎掉的声音,在之后,就是疼的险些发疯。 秦璃歌真的想笑。 从小,原主就生活在一个虚伪的世界里。 所有人都盯着她,给她下药。可惜她太过善良,竟傻傻的相信了这些人的说辞。 最后落得上吊自尽的下场。 如今敬妃这般作为,分明就是盯死了她! 她眯起眼眸,忽然掐住敬妃的脖子,直接将整瓶**灌进她嘴里。 “敬妃娘娘,既然这是好东西,那您可千万别浪费了。” 她笑的灿烂,眼底却闪烁着戾气。 “我姐姐虽然死了,但她可托过梦的。” “她让我替她报仇呢!” 敬妃惊恐的想要将人推开,却发现女人力气大的出奇,她不仅逃不开,还被迫咽下了所有的药! 秦璃歌直接将人拽进来。 “敬妃娘娘,这个飞黄腾达的机会,我就让给你了。” “你放心,只要我还在,你肯定不会死。” 说着,她手里银针就准确的扎在她脖颈,紧接着又扎进她心口。 一颗通体雪白的药丸被强行塞进敬妃的嘴里,入口即化。 秦璃歌看着她快发疯的神情,笑的更温和。 “别害怕,你不是说,喝了这东西,只要不死,就能有荣华富贵吗,我这么善良,自然是要把好东西让给你呀。” 说着,她缓缓拔出她身上的银针。 “还有别的事吗?” “如果还想下毒,就一并拿出来吧?” 敬妃吓得都快疯了! 她伸手指着她,哆哆嗦嗦的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是个疯子!” “秦婉月你完蛋了,你竟然敢给我下毒!我要去告诉陛下!” 秦璃歌微微仰起头,笑的残忍。 “那敬妃你可要快一些,毕竟你可没证据呢。” “而且,就算是告了状,陛下也不一定会信你。” 她故意刺激她。 “到时候,我还活的好好的,你就被毒死了,多叫人唏嘘呀?” 第511章 你不愿意吗 敬妃快要吓疯了! 她当然见过那些药人的下场,所以都来不及再威胁,就连滚带爬的走了。 秦璃歌盯着她的模样,慢悠悠勾唇。 “走,娘亲带你去看热闹。” 她一手抱起渊儿,带着向柔一起往皇宫的方向走。 敬妃坐的马车,在街道上飞奔,到了皇宫之后,更是连仪态都顾不上,踉踉跄跄的扑进了寝宫里。 “陛下,陛下救救臣妾!” “秦婉月那个疯子,把药液灌进臣妾的嘴里了!” 皇帝大惊失色,连忙走出来,就看到了完好无损的敬妃。 他眼底闪过几分暗芒,又很快隐去:“多久了?” 敬妃哭的不能自已。 “被灌了药之后臣妾就赶回来了,估摸着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 “陛下,陛下您救我啊!” 皇帝装作皱眉的样子,却招来身旁的护卫。 “去,把他请来。” 敬妃还在哭,渊儿盯着底下乱糟糟的样子,压低声音。 “娘亲,您这是准备报复敬妃娘娘吗?” 秦璃歌勾了勾唇,笑的灿烂。 “她不是说,当药人很好吗,那就让她体验一下。” 向柔忽然反应过来。 “所以主子您当时给她施针吃药,是为了让她……” 秦璃歌笑着点头。 “嗯,对,让她适应自己吞下去的毒药,好让她亲身体会一下,做药人到底会受多少折磨。” 敬妃手里攥着那么多条人命,还成为那些恶毒人的爪牙,直接导致原主新婚夜当晚上吊自尽。 现在又准备来害她,害她的孩子! 这些刻骨铭心的事,她该好好和她算一算! 果然,那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来了,皇帝和他在旁边耳语几句,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最后,在敬妃的期待中,皇帝大笑着扶起她。 “既然这么长时间,你都还没有任何反应,说明你就很适合啊!” 敬妃脑子里“嗡”的一声,险些站不稳! 她哆哆嗦嗦的开口:“陛下,您在和臣妾开玩笑吗?” 皇帝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敬妃不愧是朕的好帮手,知道朕最近因为这件事焦心,竟然挺身而出。” “放心,你是朕的爱妃,朕方才已经和他商量好,日后定会用尽方法减轻你的痛苦。” 敬妃猛地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 “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 “说不准,说不准秦婉月那贱人只是吓唬臣妾,我压根就没喝呢?” “说不准我……” 话都没说完,那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就伸手去给她把脉。 随后,朝着皇帝跪拜下去。 “恭喜陛下,敬妃娘娘简直就是完美的人选!” “她一定能撑到最后,成为最完美的药人!” 敬妃险些吓晕过去! 她忙不迭摇头。 “不,陛下!您疼疼臣妾吧,您不是最疼我了吗,臣妾那么胆小,怎么能承担的了这些痛苦!” “陛下,您会找到更完美的药人,臣妾只想好好陪在您身边啊!” 皇帝笑着捏住她的下颌。 “爱妃这是何意?” “难道你不愿意为朕付出一切吗?” 第512章 开心吗? 敬妃几乎要吓疯了! 她满脑子都是那些药人痛苦挣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样子。 她摇头:“不,陛下我真的只是……” 话都没说完,皇帝忽然翻脸,反手就是一巴掌! “混账东西!朕这么多年,何曾亏待过你?” “如今你能为朕排忧解难,那是你的荣幸!” 敬妃被这一巴掌打的,重重趴在地上,嘴角渗血。 她满心绝望,忽然拔下头上的发簪,想要自尽。 可皇帝却早有防备,只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侍卫冲过去,夺走她的发簪,迅速将她五花大绑! “敬妃,朕对你很失望。” “你既然不想过现在的奢侈生活,那就……关进密道里吧。” 敬妃浑身狼狈,疯狂摇头。 “陛下,是臣妾糊涂,臣妾愿意,臣妾最喜欢给陛下排忧解难了!” 皇帝这才重新笑起来。 “很好。来人,把敬妃待下去,手脚用锁链锁起来。” “今日开始,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去探望,更不许敬妃踏出半步!” 敬妃眼里再也没了生机。 她被人搀扶走的时候,只看到了皇帝兴奋的面容。 完了! 全完了! 她被软禁了!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被关进密道!那种像是对待牲口一样的态度,还有又骚又臭的味道,她这辈子也不能接受! 就在这个时候,敬妃忽然想起什么,撕心裂肺的怒吼起来。 “陛下,臣妾没被毒死,都是秦婉月的功劳啊!” “她给臣妾吃了药,还施针,肯定和她有关!只要您能将她的药拿到手,别说十个,就算一百个药人,也能轻轻松松培养出来!” 皇帝和那黑衣人对视一眼,眼底流露出同样的残忍。 敬妃重新被押回来。 她忙不迭开口。 “臣妾用自己的性命发誓,绝对没有说谎!” “秦婉月给臣妾吃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在心口和腹部扎了银针。还说,让我好好享受当药人的快乐。” 黑衣人重新给她把脉,又缓缓退回来,没吭声。 敬妃以头抢地。 “陛下,您是天子,九五之尊,这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该是您的。” “只要让秦婉月交出药丸的配方,一日之内就能培养够药人的数量。” 皇帝眯着眼,微微点头、 敬妃心里又升腾起几分希望。 “所以,陛下您大可以把臣妾放了,臣妾替您去给秦婉月要……” 话都没说完,皇帝挥挥手。 “带下去,锁起来。” 敬妃嗓子眼里的话,就这么死死堵住。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皇帝:“陛下,您……这是为何?” 后者笑的残忍又温和。 “敬妃,你方才不是说,这时间所有好东西都该是朕的么?” “多一个药人,长生不老药就多一分可能。朕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呢,你说对不对?” 敬妃如坠冰窖! 她近乎疯狂的挣扎,却狠狠地挨了两脚。 往日所有的风光被尽数摧毁。 她手脚被套上了沉重的锁链,长度仅仅能让她在内室走动,连外厅都去不了! 她又哭又笑,眼泪朦胧中,却看到了秦璃歌的身影。 她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却重重挨了一脚。 “敬妃娘娘终于如愿以偿了,开心吗?” 第513章 我是在帮你呀 敬妃疼的倒抽一口凉气,气的发疯。 “秦婉月你这个贱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秦璃歌笑着看向粗重的锁链,满意的点头。 “反正我也没拿武器,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啊?” 敬妃气恼的冲过来,却被锁链狠狠扯住,重重摔在地上。 手腕磨破了皮,往外渗血。 秦璃歌稳稳的站在原地,看着已经爬不起来的人,笑的温柔。 “敬妃娘娘,你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肯出卖,这些年死在你手上的人那么多,这只能叫报应。” 敬妃猛地抬头,撕心裂肺的喊着。 “你胡说!” “那怎么能叫出卖呢!殷时卿是我儿子,是我给了他这条命!” 她双目赤红,看上去满脸狰狞。 “所以,我让他生,他就生,我让他死,他就该死!他是我的!这条命本就是我的!” “更何况,他命那么硬,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秦璃歌笑的阴冷。 难怪殷时卿对自己的这位生母如此冷淡。 从头到尾,她就没觉得自己有错啊。 还没等秦璃歌再说话,身后就传来清冷的声音。 “所以当年我被关起来折磨,你唯一做的,就是让薛玉凝去给我送吃的?” 殷时卿死死的盯着趴在地上的人,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你分明知道薛玉凝是皇帝安排的人,为何还要那么做!” 敬妃哈哈大笑起来。 她眼底闪烁着疯狂:“我的儿,我说了,你的命本就是我的。陛下说,你只要乖乖被控制,就能捡回一条命。” “我当然……” “你撒谎!”殷时卿恶狠狠地打断了她的话,“分明是因为,皇帝许了你贵妃的位置!” 敬妃愣了一瞬间,忽然大笑出声。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你能活着,我也能成为贵妃。” “我生你下来,就是期待你带给我荣华富贵啊!” 秦璃歌忽然有些同情殷时卿。 有个这样丧心病狂的生母,简直就是灾难。 甚至她能推断出,殷时卿从小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她往前走了一步。 “可你分明有能力保护他的,不是吗?” 敬妃忽然恶狠狠地盯着秦璃歌。 “你懂什么!” “这后宫若是没了恩宠,性命就如草芥般贱!我若是护他周全,就要被打入冷宫,从今往后再也无法承宠!” 殷时卿本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早就已经麻木。 可亲口听到敬妃说出这些真相,那把刺进心口的刀,又重新带着血淋淋的事实,再次刺进来,疼的他快要喘不过气! 秦璃歌察觉到他的异样,伸手拉住他。 随后她轻轻笑起来。 “贵妃娘娘既然如此在意恩宠,那就在这深宫里,好好地成为陛下的药人。” “你亲口说的,只要喝了那药不死,从今往后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敬妃从癫狂中清醒过来,撕心裂肺。 “秦婉月你这个贱人!” 秦璃歌站在原地,笑的灿烂。 “贵妃娘娘为何生气?你既然觉得从未愧对过安王殿下,那现在也不该觉得愤怒呀?” “你看你现在,已经成为陛下心里独一份了。这锁链,这外面的侍卫,都是你独一份的恩宠。我这是在帮你呢!” 第514章 是恩赐 敬妃猛地想起来,外面还有侍卫,她扯开嗓子大喊。 “来人,抓刺客!” 秦璃歌不屑的扫了他一眼,直接拽着殷时卿迅速离开。 至于敬妃? 侍卫冲进来发现没人,就再也没有理睬她那些疯言疯语。 渊儿和向柔已经提前回去了。 秦璃歌带着人回到院子的时候,殷时卿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她犹豫了一下,忽然叹息:“做药人,会受尽这世间最痛苦漫长的折磨,你若是不忍心,我……”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忽然伸手抱住她。 “谢谢。” 带了几分鼻音。 秦璃歌愣住,连忙退出他的怀抱,才看到他泛红的眼尾。 殷时卿稳了稳情绪,才徐徐笑出声。 “很可笑是不是?本王的生母竟是个自私自利的疯子。” “当年本王因为才能出众,远高于其他皇子,甚至在朝堂上提出了解决灾民的完美办法,得到大臣们一致夸赞拥护,父皇就将我视为眼中钉。” 他声音淡淡的,诉说着往事。 “可当时我名声很好,大臣们甚至开始上奏,说希望能立我当太子。父皇慌了,所以联合敬妃一起陷害我。” “敬妃按照皇帝的指使,一点点摧毁我的名声,京城人骂我心狠手辣,小小年纪就有城府,是个祸害。” 秦璃歌呼吸一顿。 殷时卿扯了扯唇角。 “最后一次,我记得很清楚。敬妃那日很温柔,抱着我说,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还亲手给我做饭吃。” “可……吃完那顿饭,敬妃就口吐白沫,然后当着我的面,用匕首给了自己一刀。她一边哭一边往外爬,说我要弑母。” “我就被这个荒诞的陷害给困住,被关进了最冷最阴暗的牢房。” 殷时卿的脸上没有半点动容。 可秦璃歌却听的揪心起来。 那么小的孩子,亲眼见证了自己娘亲陷害自己的整个过程,该是何等心情? 怪不得殷时卿到现在名声都不好,原来竟是敬妃和皇帝的功劳? 殷时卿哂笑。 “后面的事,你也大概都知道了。” “薛玉凝每日去给我送掺了毒的吃食,可我却未曾发现,甚至感激涕零的将她当做恩人。” 秦璃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许久,她伸出手,轻轻抱住了殷时卿。 “都过去了。” “殷时卿,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么对你了。” 从小经历至亲的陷害,信任之人的毒害,还有所有人的指责谩骂,长大经历痛苦的毒发折磨,还要被迫收敛所有疯魔,给皇帝充当杀手。 接近他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的。 甚至没有一个人,动机单纯。 她手臂收紧,将他抱得更紧。 殷时卿愣住,随后笑出声来。 “所以……婉月,不管你如何对本王,不管你是要杀我还是要怎样,对我来说,你的出现,就是一个奇迹。” 他声音很慢,却又满是柔情。 “一个完全不受皇帝和敬妃他们利用牵制的人,一个完全不怕皇权敢于反抗的人……” “简直就是对我的恩赐。” 第515章 你为何不愧疚? 秦璃歌很难说,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她只是情不自禁的抬起头,吻上浅色的唇。 殷时卿心里胀胀的情绪,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 他很确定,自己已经陷进去了。 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 秦兆朝被叫进皇宫的时候,忐忑不安。 同时心里又抱着几分虚幻的希望:他儿死了,被殷时卿给杀的,这件事皇帝总要提两句吧?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皇帝压根就不在乎,反而用这件事来威胁他。 “爱卿,你们秦家最近风雨飘摇,能用得上的也只剩了秦婉月一个人。” “倘若不乖乖配合,恐怕你们秦家就……” 秦老爷浑身一颤,心里屈辱又愤怒。 他缓慢抬起头来:“陛下要微臣做什么?” 皇帝依旧笑的温和。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上次秦婉月给敬妃吃的药,效果很好,朕想多要一些。” “要不来也无妨,只是秦家惹怒了安王……你也清楚,朕其实约束不了他,顶多等你也遭遇不测,朕亲自去哀悼。” 越是温柔的话,越叫人毛骨悚然。 秦兆朝只觉得皇帝想是在看死人。 他倒抽一口凉气,颤颤巍巍道。 “陛下放心,微臣就算是偷,也定要给你偷到手。” “这是微臣的个人行为,是我品行低劣心术不正,和陛下您没有半点关系。” 皇帝这才满意的笑起来:“回去吧。” “京城最近关于秦家的风言风语有很多,放心,朕会帮忙处理。” 秦兆朝眼底闪过几分亮光,迅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只要他能从秦婉月那边,源源不断的拿到皇帝需要的丹药,就算没有儿子作为支撑,他们秦家也绝对倒不了! 他忽然心潮澎湃。 “老臣先行告退!” 秦璃歌正在处理药材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声音。 她眉心紧蹙,把手里东西放下,才抬头。 “爹爹有何贵干?” 秦兆朝搓搓手,笑的满脸褶子。 “婉月,你回来这么久,还没去过我们家的库房吧?” “库房里有不少陛下赏赐的药材,你看看需不需要?” 秦璃歌觉得好笑。 “爹爹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秦兆朝连忙将手里的盒子递过去。 “这是我们秦家留下来的一套首饰,爹爹想来想去,还是给你最合适。” “算是给你备下的嫁妆。” 一边说着,他还贼眉鼠眼的看她的反应。 见她表情淡淡的,似乎没有排斥,他才继续笑。 “上次敬妃来,闹得有些厉害。敬妃现在一直在发疯说胡话,说你给她吃了药丸,才导致她现在变成这样。” “太医那边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给几颗药丸,或者把方子写出来。” 秦璃歌快笑了。 她微微挑眉,戳破他的伪装。 “应该是陛下让你来的吧?这次他又提出了什么诱人的条件?” 秦兆朝脸色微变,声音已经有了几分愠怒。 “秦婉月,你一次次将秦家推入深渊,被全京城人嗤笑!你难道就没有半点羞愧之心?!” 第516章 你该叫爹爹 秦璃歌轻哼一声。 “要不是你屡次发难,我怎会对付你?” “你别不敢承认,敬妃能畅通无阻进入我的院子,分明就是你默许的吧?!” 她冷笑着,一把掐住秦兆朝的脖颈。 “你分明知道她要来给我下毒,却默认她的行径,天底下竟有你这样狠心的爹爹?” 秦兆朝倒抽一口凉气,恼怒道。 “狠心?秦婉月,你若是在别家,早就被打死了!” “为父仁慈,容忍了你的无理取闹,你竟还得寸进尺?!” 秦璃歌笑着。 “爹爹还是回去吧,药已经没了,只有那一颗,至于药方……” 她忽然心生一计。 “你问问陛下,有玉露仙草做药引么?有的话,就能做成。” 秦兆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拂袖离开。 反正他打探到消息了,皇帝总不能说他没用。 至于秦婉月这个孽障?等秦家彻底稳定下来,他定要把袖明阁据为己有,然后杀之后快! 秦璃歌朝着向柔使了个眼色,后者身影一闪,就迅速跟了上去。 玉露仙草,因为娇嫩不易保存,且极其罕见,才得名。 是她所缺药材的最后一味草药。 他们不是想要利用她捞到好处吗,那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只是还没等到向柔回来,就迎来了黑衣人。 那人依旧带着宽大的兜帽,声音古怪尖锐。 “难怪你这么长时间,一直有恃无恐。” “秦璃歌,是你吧?” 秦璃歌脸上没有半点惊讶,反而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怎么不和皇帝一起行动?” 黑衣人步步逼近,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 “你要多谢谢殷时卿,如果不是他执着的查证,我还没这么快怀疑到你身上。” “他如果没有时时刻刻注意薛玉凝的状态,我更不可能会怀疑……你身上的血,就是我想找的。” 他笑的更怪异了。 “殷时卿还真是喜欢你啊,只可惜,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真面目。” 秦璃歌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笑出声来。 “所以呢,你也需要我的血?” 这人查证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慢。 也就是说,他压根就没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神秘。 从前躲在幕后,运筹帷幄,可只要出现在她面前了,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猛地抽出腰间长剑,朝着人迅速刺过去! 寒光一闪,匕首和长剑碰撞在一起。 秦璃歌勾唇,心里有数了。 她用巧劲,从刁钻的角度重新攻击,瞬间打落了他手里的匕首。 紧接着,上去就是一脚。 宽大斗篷的兜帽被掀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她愣住,忽然笑了。 “薛老爷?这世界可真小啊?” 她歪着脑袋,已经恢复了平静。 “也对,如果不是你……薛玉凝又怎么可能成为药人。毕竟你们薛家,从头到尾都不该被盯上。” 薛老爷比京城其他达官贵人们要年轻许多,似乎还不到四十岁。 她一边笑一边摇头。 “怎么,你和我娘是什么关系?为何盯准了她,又盯上我?” 薛启铭哈哈大笑起来。 “说不准,你该给我叫爹爹。” 第517章 都走,别管我 秦璃歌脸色微敛。 男人却笑的满脸挑衅。 “当年我得手之后,你娘很快就有了身孕。乖孩子,快叫爹爹?” 秦璃歌没动,也没吭声。 秦兆朝这个便宜爹,虽然愚蠢,但应该还没蠢到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 以他的多疑性格,出生之后说不准她就已经被滴血验亲过了。 她勾了勾唇。 “我娘亲的血对你有帮助,所以你千方百计的强迫她,希望能诞下延续她特殊血脉的孩子?” 薛启铭哈哈大笑起来。 那张清瘦的面容多了几分疯狂。 “你很聪明,和你娘一样。可那又如何?你娘那么聪明,不也中了我的药?” 中药? 秦璃歌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反而笑了。 “你如果想用娘亲激怒我,那你就错了。” “我记忆里关于她的事情很少,甚至都没有感情。你今日就算把她贬低到尘埃里,我也无动于衷。” 薛启铭笑着。 “你错了,我只是想用你娘的下场告诉你,她逃不掉,你更不可能逃掉。” 说着,他伸手就去抓她。 秦璃歌灵活的避开,眼眸眯起来。 “薛玉凝小时候和殷时卿的事,都是你故意引导的吧?” “她压根就不喜欢殷时卿,你给她洗脑了?” 薛启铭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完全不怕她知道太多。 “这怎么能叫洗脑?殷时卿是最优秀的皇子,薛玉凝喜欢他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你还有闲工夫关心别人,倒是我失算了。放心,很快就不能了。” 他似是而非的扔下一句威胁,就大笑着离开。 而秦璃歌的脸色,却迅速阴沉下来。 她竟从不知道,原主的娘亲还经历过这等恶心的事。 薛启铭要她的血有什么用?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一时半会没想出来,就通知袖明阁去查。 向柔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玉露仙草。 听到秦璃歌说方才的遭遇,她整个人都愣住。 半晌,才哆嗦着开口。 “薛玉凝可是她的女儿,他用自己女儿的性命来牵制你?!” 秦璃歌哂笑。 “所以我说他疯了。” 她一手抱住渊儿,带着向柔收拾好药材,就迅速往袖明阁里去。 既然幕后这人是薛启铭,那她要抓紧了。 将所有的药材处理好,她刚要掺在一起的时候,有人气喘吁吁的冲进来。 “阁主,不可!” 秦璃歌狠狠僵住,转头看向来人。 是袖明阁的管事。 女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阁主,您……您娘亲从前也用过这个配方,可最后……” 她看着秦璃歌。 “配出来的是类似于花重错的药!” “但药效更烈更猛,所以才让薛启铭得逞,从而……” 秦璃歌手一抖,药粉已经撒了几分在药瓶里。 奇怪的是,药粉进去的瞬间,就像是消失不见一般,连带着小瓷瓶里那一点点药粉,也消失!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紧接着浑身就开始绵软无力,甚至从腹腔开始,有一股热气开始流窜全身! 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冷静,沉声道。 “你们都离开,别管我。” 第518章 我不在乎 “只有一点剂量,只要平心静气两日就好。快退出去,这几日守好袖明阁,看好渊儿。” 管事还想说什么,最终也只能乖顺的退下。 门关上的瞬间,管事脸上又浮现出焦灼,匆匆去找了向柔。 “主子出事了!向柔姐姐,主子恐怕要重复当时她娘亲的命运,这该如何是好?” 向柔迅速明白过来。 “你在这里看好主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我现在去找安王。” 管事刚要张口,却又很快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 她咬咬牙应下。 而门内的秦璃歌,已经软绵绵的跌坐在地上。 她只觉得房内温度急速升高,蒸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更重要的是,她低估了这点东西的威力。 什么花重错,什么加强版花重错,在这点药效中都落败下来。 来势汹汹,将她逼得没有半点退路。 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她浑身就开始发红。 浑身的力气被抽空,她连尝试给自己解毒都做不到。 更绝望的是,她仔仔细细回忆了整个药方,却压根没想到半点破解的办法。 所以当年她娘亲被薛启铭…… 她手死死地攥起来,牙咬破了下唇。 血腥气并没有让她清醒,反而陷入更深的崩溃。 她终于明白了—— 这药,说白了就是为了对付她这样血脉的人专程设计! 她的血只会让药效发挥的更热烈,有更进一步的催化作用。 她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艰难的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 放血。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只要放血到一定程度,疼痛叠加,再加上失血带来的眩晕,她应该会直接晕死过去。 昏迷几日,熬过药效折磨,就万无一失了。 她脑子已经无法再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 她喘息着,拼尽全力攥紧匕首,就要往胸口刺。 在匕首刺进去的瞬间—— “当啷!” 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拥住了她。 有关门的声音,她恍惚着睁开眼,随后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你……你出去。” 她看着殷时卿,“我当然可以和你。但……现在不行。” “殷时卿,我们之间两清,那就应该是站在同一个高度。” 一句话,她分了好几次才说完。 “我不该用你当解药,更不该趁着现在……” “唔……” 话都没说完,就迎来了温柔的吻。 男人清冽急切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本王不在乎。” 殷时卿忽然痛恨,怀里的女人为何在这种时候,都还要坚持所谓的公平。 他也是刚刚才查到,当年秦璃歌的娘亲到底遭遇了什么。 正准备过来找她,向柔就先急匆匆的来了。 他咬住她的耳垂。 “秦婉月,我从来都不在乎,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工具也好,可利用的人也好,或者其他什么也罢……只要还能待在你身边,本王就很开心。” 他吻她的颈侧。 “本王今日也很高兴。” “你身边最信任的属下,第一时间就去求助了本王。这说明,我在你心里,是有一席之地的对不对?” “从前是你帮本王解花重错,现在……换本王给你解。” 第519章 怎么处置? 秦璃歌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眼底通红。 “殷时卿……你有没有想过,我……” 只是顾虑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男人就吻住她的唇。 “我不在乎。” “婉月,我什么都不在乎,即便从今往后,你依旧把我当陌生人,也无所谓。” 他说着,眼底浮现出几分迷离,伸手扯过椅子上的长毯铺在地上,将人抱上去。 “我爱你,心甘情愿。” 短短七个字,将秦璃歌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彻底崩断! 她仰着头,整个人都贴上他的胸膛。 浮浮沉沉间,她听到男人低哑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爱她。 秦璃歌在那一瞬间,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跟着陷落。 随着潮海沉浮,秦璃歌虚虚环住男人的脖颈,最后累的手滑落下来。 一室旖旎。 秦璃歌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正躺在殷时卿的怀里。 他们还在袖明阁,只是…… 她猛地起身,殷时卿下意识扶住她。 “醒了?饭已经做好了,吃完再继续研究?” 听到她轻轻应声,男人迅速去布菜。 秦璃歌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手臂和腿上的痕迹,脸色通红,随后又咬了咬牙,懊恼似的摇头。 一直等吃完,殷时卿才主动开口。 “你不用担心,当年这个药方虽然的确算计了你娘亲,但她并没有真的和薛老爷有什么。” 他语气微沉。 “你娘和你一样,医术了得,她应该是在最后关头留了一手,薛老爷大概是出现了幻觉。” 秦璃歌呆呆地看着他。 像是终于狠狠松开了一口气:“谢谢。” 殷时卿深深看了她一眼,再后面的话直接咽了回去。 许久,就听到女人开口。 “这个药方有它可取的地方,否则我和娘亲不会全部上当,没有半点疑惑。” “但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 殷时卿应了一声。 “那你继续忙,我重新帮你找药材。” 说着,他站起来,低头看她。 “婉月,你放心大胆的研究,本王永远是你的退路。” 秦璃歌心微微动了几分,盯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 殷时卿这边,迅速回了安王府。 枫申匆匆进来。 “的确是薛家的人没错,现在还剩了一口气,要不要给秦……” 话都没说完,就被殷时卿打断。 “不必,她不需要知道这些。” 秦璃歌现在已经足够忙,他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烂鱼臭虾解决掉。 “以后也不用提,既然幕后这人是薛家,事情反倒是好办了。” 他眼底闪过几分残忍。 “薛启铭从小开始,就压榨薛玉凝,你猜猜这一家子人,会不会自己打起来?” 枫申愣住,小心点头。 “是,属下这就去办。” 殷时卿应声。 “别做的太明显,消息要一点点透露。” 说着,他又叫住枫申。 “秦婉月的事,查的如何了?进展可还顺利?” 后者连忙开口。 “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确凿证据了。” 说着,他压低声音:“她在您眼皮子底下,将您戏耍了这么久。主子您准备怎么处置她?” 第520章 打这个主意? 殷时卿勾了勾唇,忽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枫申眼睛瞪得极大,结结巴巴的开口:“主子您……认真的?” 见他点头,他始终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终,他叹口气:“好,您觉得这么做合适,属下自然也无话可说。” 说完,就离开了。 秦璃歌是在第三天回到秦家的。 药方里的药,正用最笨也最精确的办法,逐一尝试配比,再进行混合。 她发现,只要不是所有药都放在一起,就不会造成花重错那样的效果。 只是到现在她也还没能搞懂其中缘由。 她抱着渊儿刚到门口,就被浩浩****的队伍给拦住了。 皇帝脸色阴冷。 “秦婉月,你偷盗皇宫里的昂贵药材,该当何罪!” 御林军将她团团围住,长剑对准了她。 秦璃歌觉得好笑。 “陛下何出此言?” 她摊摊手:“还是说,你压根就容不下我,所以随便找个借口就准备把我抓走处死?” 她半点都不慌张,反而笑眯眯的。 人群不敢往这边聚集,只远远地看,悄悄的交头接耳。 皇帝冷笑出声。 “上次你告诉朕,说需要玉露仙草作为药引,药仓里分明有一株,可怎么找都找不见了。” “而你,这两日又彻底消失,难道不是偷了东西跑了吗!” 秦璃歌更觉得好笑。 皇帝现在这是连装都不装了? “陛下还真是高估我了,您也说了,那是皇宫,是药仓。我何德何能,能悄无声息溜进去,偷了东西还能完好无损出来?” 她笑眯眯的。 “我若真能有如此好功夫,今儿个你们在座的,谁都逃不掉。” 皇帝脸色难看几分。 “秦婉月,你是在威胁朕吗!” 说着,他大手一挥,“把他们都带走!” 御林军手里握着长剑,逐步逼近。 秦璃歌的脸色阴沉:“陛下要怎样才肯信?” 皇帝似乎就等着这句话呢,似笑非笑。 “让我们去袖明阁里搜查,倘若真的没有药材的下落,朕就……” 秦璃歌大笑出声。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无非就是觉得她还有个袖明阁,早晚成威胁,所以随随便便扯个借口,要么抓走她,强占袖明阁,要么直接现在就占领。 目的昭然若揭。 毕竟有了袖明阁,他们培养药人的速度就会很快。 “陛下倒不如直接说,你想把袖明阁占为己有。我还能佩服你性格坦率,敢作敢当。” 皇帝眼眸危险的眯起来。 “你在教朕做事?!” “来人,把这个逆贼拿下,明日就占领袖……” 话都没说完,一柄满是血的长剑从天而降,直直的插在了皇帝面前! 紧接着,一颗人头落地! 皇帝看清楚这颗头的五官,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你!” 殷时卿白袍沾满鲜血,笑的阴沉。 “儿臣方才打听过了,二皇子的头盖骨,可以打磨之后当做容器使用。这样,你最喜欢的孩子就能永远陪着你了。” “父皇可还满意儿臣给你准备的这个礼物?” 第521章 我什么都敢做 皇帝吓得浑身颤抖。 可是在想到自己有这么多御林军做后盾,忽然又有了底气。 “殷时卿,你为了一个女人,难道想造反吗!” 殷时卿大步走过去,拔出长剑,慢悠悠的在皇帝面前挥动几分。 “造反?”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将脚下的头颅踢过去。 “不,儿臣只是在犹豫,弑父的可能性。” 皇帝脑子里“嗡”的一声。 “来人!安王要造反,给朕就地诛杀!” 御林军和秦璃歌同时动了。 秦璃歌手里长剑折射着寒光,几下就了结了周围侍卫的命。 她慢悠悠的扫了皇帝一眼。 “陛下看来永远都得不到教训,既然如此……” “还是鲜血看上去更实在些!” 皇帝呆呆地看着她,心里升腾起惊恐! 疯了,这两个人都疯了! 他眼睁睁看着眼前人,悄无声息就没了命。 这些可都是举全国之力,培养出来的精兵良将! 在秦璃歌和殷时卿面前,竟然如木头般任人宰割! 几乎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黑压压的人就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小山一样的尸体,还有满地的血泊。 殷时卿勾着唇。 “父皇还准备做什么?” “还有什么手段可以用?” 长剑对准了皇帝。 长街上除了他们,再也看不见半个人影。 皇帝吓得魂飞魄散,近乎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你……想做什么!?” “朕是天子,是你父皇!你难道真的……” 话都没说完,殷时卿就冷漠的划破了他脖颈上的皮肉。 “父皇,儿臣什么都敢做。” 皇帝吓得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 “朕……朕不追究了行不行!” “药材没就没了吧,说不准只是朕记错了!至于二皇子……本就没有多少活下来的可能,你也不算杀人。” 他磕磕绊绊的说着,害怕的几乎要哭出来。 “卿儿,往后父皇再也不会找秦婉月的麻烦了,可好?” 殷时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个在他记忆里,永远威严傲慢,从来不顾他死活的人,好像瞬间就变得不堪起来。 他勾了勾唇。 “你确定吗?” 皇帝忙不迭点头。 殷时卿扯了扯唇角:“父皇,儿臣现在十分想杀人。” “已经想了许久。” 他低头睥睨他,笑的阴邪戾气。 “这是最后一次放过你了,倘若你还不识好歹……儿臣也不会一剑杀了你。” “父皇对儿臣所有的好,我都记得清楚。到时候,定会一一回报。” 皇帝吓得快发疯,几乎丢弃了所有的尊严。 他赔笑:“卿儿,父皇都是……” 殷时卿不肯再听他说话。 “父皇还是快些离开吧,等百姓们出来看热闹……您现在这副狼狈样子,怪好笑的。” “到时候天子哪里还会有威严?” 皇帝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闷气,却发泄不出来,只能咬紧牙关,又挤出笑来。 “是,卿儿你说的对,朕这就走,这就走……” 枫申迅速带着一群人来收拾残局。 秦璃歌攥着长剑,猛地扔到不远处。 “爹爹看的可还过瘾?” 第522章 现在给你答案 一个黑影,狼狈的走出来。 是秦兆朝。 他头发散乱,神情略显呆滞,显然方才被吓得不清。 秦璃歌双手抱胸:“爹爹你……” 只见秦兆朝猛地朝着两人方向跪下来,然后不住磕头。 “这次的事和我无关啊!” “婉月,爹爹只是贪生怕死,但脑子还是在的。你和安王两个人如此厉害,我犯不着得罪你们!” 他吓得眼眶通红,额头红肿。 “陛下说,要老夫时时刻刻关注婉月的动向,等人回来之后,马上报告给他。” “可我对天发誓,这次我根本就没有去汇报!” 秦璃歌扫了他一眼,见他吓得马上要厥过去,微微点头。 “这里没你的事儿了,回去吧。” 听到这话,秦兆朝几乎连滚带爬的离开。 殷时卿扬了扬头。 “估计这么吓一次,他很长时间都不敢再作妖了。” 秦璃歌看着他,悠悠开口。 “你以后怎么办?还真的要彻底和皇帝翻脸?” “指不准以后他还要想出什么阴邪的法子来。” 殷时卿半点都不担心。 “婉月,本王方才的话,并不仅仅只是吓唬人。” “他只要敢动歪心思,本王就敢真的杀了他。” 秦璃歌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起来。 “我替你开心。” 殷时卿有些惊诧的对上含笑的眼眸,嗓音温和。 “高兴?” 秦璃点头。 “你说,自己在皇宫里所有的记忆都是不愉快的。既然如此,那就解决掉根源啊。” “敬妃已经要被做成药人,生不如死。倘若皇帝也死了,你应该就彻彻底底自由了。” 她嗓音温和缱绻,缓缓伸手抚摸他的侧脸。 “殷时卿,我很期待,看到真正的你。” “除去了所有束缚和仇恨之后,自由的你。” 殷时卿的心,狠狠地颤抖! 分明只是短短两句话,却像是渴望已久的光,照进心底。 自由? 他好像从未想过。 他抿着唇,朝着她用力点头。 “会的,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轻轻亲吻她的额发:“不会让你等很久。” 秦璃歌其实早就已经要缴械投降。 她感受到一触即离的温暖,重新仰起头,然后踮起脚。 轻轻吻上他的唇角。 “殷时卿,只有你真正自由,你说出口的爱才有意义。” “我也是。” 殷时卿宛若被击中,怔怔的僵在原地。 许久,他才终于意识到什么,心底涌出几分狂喜。 可他又不能真的表现出来,只有眼底迸发出光亮,连连应声。 许久,秦璃歌才从他怀里出来。 柔情已经褪去,她面容严肃。 “殷时卿,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困难。” “薛启铭已经知道要找的人是我,他只会更疯狂。连带着皇帝一起。” 殷时卿应声。 忽然就想起当时秦璃歌问的问题。 他沉了沉声音。 “婉月,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 “倘若你真的面临生死攸关,而只有我才能救你……我会豁出一切。” 他顿了顿,深深看着她。 “别说到时候杀了薛玉凝,只要能救你,我自戕都……” 第523章 喜欢他吗 秦璃歌连忙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她认真的正视着殷时卿的眼睛:“我不要你的性命,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另一边的薛府并不平静。 薛玉凝略显崩溃的看着自家爹爹:“你要我不择手段?” “可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安王殿下不喜欢我,甚至恨我。” 薛启铭轻轻的笑起来,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发。 “你从小到大都爱追在他的身后,爹爹本以为,你这辈子非他不嫁了。” 他很好的掩饰住了眼底的算计,像个真正的慈祥的爹爹,“只要你没放弃,爹爹就还能想办法。” 他循循善诱,诱导着自己的亲女儿说出他期待的话。 “乖孩子,你还喜欢他吗?” 薛玉凝茫然几分,原本轻松就能说出的两个字,却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她费力的张张嘴,最后缓缓的伸出手,手心朝上,露出狰狞扭曲的伤疤。 “爹爹可看到了?上次安王殿下来找我,我费尽一切想要将他留下,不惜自残,搭上性命。” “可最终,他满脸厌恶,说出来的话冰冷残忍。” 她仰起头,眼角滑落一滴泪。 “我从那个时候到现在一直都在想,我真的喜欢他吗?” “到底什么样的喜欢,值得我为他搭上性命呢?” 薛启铭眼里闪过狠厉,又很快用温柔掩去。 “没关系,你若是不喜欢了,爹爹就去皇宫帮你求一门好婚事。” “我们阿凝这么漂亮懂事,嫁到哪里都是别人的福气。” 薛玉凝看着眼前温柔的爹爹,呜咽着扑进他怀里。 “爹爹,阿凝最喜欢你了。” “我再考虑考虑。” 薛启铭笑着,轻拍她的后背,眼底的阴鸷算计却压制不住。 “阿凝,本就是爹爹对不住你。你娘亲从小那么对你,爹爹却一直以为她是个好的。” “害你受了那么多苦。” 薛玉凝摇头。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一天。 娘亲疯了一样的打她骂她,最后还掏出匕首来,疯疯癫癫的说要将她千刀万剐。 那个时候,她也才只有几岁而已。 匕首落在身上很疼,更让她绝望的是,眼前这个人是他的亲娘。 她早就饿得昏头转向,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任由匕首一下下的落在她身上。 痛不欲生。 然后爹爹如天神降临,狠狠踹倒了娘亲,救下了她。 娘亲被抓进官府,斩首示众,她从此自由,再也不会经历那些痛苦。 可以说,如果没有当日爹爹的果断,就不会有现在的她。 所以她紧紧的抱住爹爹:“阿凝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她没注意到的是,这个看上去温柔的爹爹,在将手轻轻放在她后背的时候,有点点粉末撒在她身上。 薛玉凝像是忽然想通,方才所有的迷茫犹豫一扫而空:“爹爹,我决定了。我还是喜欢安王,我要嫁给他!” “陛下前两日不是问,我有没有如意郎君吗?阿凝这两天就进宫。” 薛启铭松口气,似乎对自己造成的后果非常满意。 “无妨,今日爹爹去替你走一趟。你就等着圣旨吧!” 第524章 杀了她又如何? 薛启铭就这么进宫了。 大殿的门关上之后,皇帝就直接从皇位上起身,连忙走到他面前。 “这两日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安王那个疯子,他竟然想杀了朕!” 他面色扭曲,恨不得现在就将殷时卿抽筋扒皮。 “更重要的是,秦婉月那个贱人竟然也不受控!偏偏朕又找不到把柄,袖明阁又防御的滴水不漏……” 皇帝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有如此被动的一天。 他咬牙切齿。 “只要你能帮我控制住这两个贱种,彻彻底底除掉你这两个心头大患,朕许你宰相的位置。” 薛启铭眼底闪烁着亮光。 随后,笑出声来:“秦婉月死就死了,但安王还不能死,即便只是作为一个傀儡,也得让他活着。” “微臣这里有个绝妙的法子,一旦成功,陛下您以后就能高枕无忧!” 皇帝高兴起来。 “但说无妨,只要在朕的接受范围之内,我就能不惜一切代价满足你。” 他看着眼前的人,寄托了全部的希望。 薛启铭往后撤了一步,随后笑着。 “陛下可否多安排几场宴会?不需要人多,只需要邀请安王和秦婉月,以及微臣的女儿就好。” “地点尽量在室内。” 皇帝眼睛一亮。 “你舍得了?” 薛启铭眼底透出几分凉薄,随后轻笑着摇头。 “陛下,微臣从未说话。薛玉凝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陛下您的野心。” “倘若有朝一日她不再有用,微臣就算杀了她,也不会心痛。”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 眼前的男人是他见过最心狠手辣,又最得他心的人。 手段够狠,才能站得更高。 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彻底牺牲的人,是不会随便被世俗情感拿捏的。 “正好这两日产生了冲突,明日朕就带着薛玉凝去安王府,吃吃饭,聊聊天。” 薛启铭颔首。 “接下来的事,微臣会仔细交代薛玉凝。” “希望陛下能再忍一忍,安王他们若是猖狂,就任由他们去。毕竟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皇帝对这个说法十分满意。 他其实并没有多少当皇帝的才能,所以也并不想操太复杂的心。 眼前人已经给出了最完美的解决办法,甚至都不需要他插手,这样的处理方法他很开心。 薛启铭开始汇报。 “薛玉凝上次已经试过了,她的血对安王已经起不了作用,她几乎搭上了整条性命,却无济于事。” “这其中定有秦婉月做的手脚,她医术了得,手段通天,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皇帝一听说殷时清失去了控制,焦急万分。 “你从前不是说,一但失控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吗?” 薛启铭笑的轻描淡写。 “当时微臣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但现在不一样了,哪怕殷时卿能脱离控制十次,微臣也有把握重新控制住他。” 皇帝脸色终于彻底舒缓,随后轻轻拍了拍薛启铭的肩膀。 “明日,朕就带着薛玉凝去安王府,但你……是否该让朕看到初步成果?” 第525章 看出什么了? 薛启铭笑的十分有把握:“那是自然。只是希望陛下到时候不要说破。” “秦婉月极聪明,倘若被发现,微臣只能再耗费时间,另想办法。” 秦璃歌这边,正对配方进行第二轮改造。 药方还没写,就收到了殷时卿的消息。 她欣然赴约,倒是很期待皇帝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没想到的是,皇帝竟然把姿态放的很低,甚至还干起了端茶倒水的活。 秦璃歌也不故弄玄虚,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儿验毒,确定没问题再入口。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的疑虑就更重。 她眼眸眯了眯,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朝着薛玉凝的方向勾唇。 “听闻你近日都不出门的?” 薛玉凝缓缓抬起头,神情有瞬间的木讷,随后才恢复往日的趾高气扬。 “那又如何?本郡主就算是一年不出门,该是我的东西,也一样是我的!” 她轻哼,又看向殷时卿。 “我想通了,就算不做王妃,做个侧妃也好。” “做不了侧妃,那就做个侍妾,实在不行,进府做个丫鬟也不是不可以。” 她好像就是认准了,半点都不觉得有问题。 “秦婉月,你别得意的太早!” 秦璃歌笑眯眯的看着她:“你若非要做个侍妾,也不是不行。” 薛玉凝猛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她。 殷时卿语气淡淡的。 “不必了,本王这辈子都不会让她近身。” 薛玉凝脸色猛地白了。 她呆呆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心如刀割。 “安王殿下,即便我卑微到要做一个侍女,你也不愿意?”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她,刚要拒绝,秦璃歌忽然从桌子下给了他一脚。 这女人笑眯眯的:“怎么会,你只要真的敢掉价过来做侍女,安王自然会收。” “只是呀,当侍女就该有当侍女的样子,以后就不可以自称本郡主了。” 薛玉凝被狠狠赌了一下,眼底泛着阴冷。 她是看出什么了吗? 可……不应该啊。 一场家宴,所有人都各怀鬼胎。 殷时卿之后并没有再说话,只是偶尔看看秦璃歌。 一直等到人走了,他才将手里筷子撂下:“说吧,观察出什么了?当时为何不让本王拒绝?” 秦璃歌没吭声,等男人刚准备再问话的时候—— 她忽然捂着心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殷时卿脸色大变,连忙将人扶进卧房。 秦璃歌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每一次呼吸,都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咬着牙,颤颤巍巍的吞下一枚药丸,却发现根本不管用。 “不用请大夫,没用的。” 她喘息着,缓缓坐直。 “薛玉凝今日应该是被派来继续控制我们的。” 殷时卿猛地看向她。 他听得很清楚,秦璃歌方才说的是“我们”。 所以…… “你也在被算计的范畴之内?凭……”什么。 最后两个字他没说出来,就恍然明白。 “你的意思是,皇帝今日带着薛玉凝来,都是薛启铭的主意?” “他的计划是将我们两个重新掌控在手里?!” 第526章 如此丧心病狂? 秦璃歌缓慢摇头。 “不,他想让我死。而你……大概率是变成傀儡。” 她强忍着疼痛,抽出一根银针,直接扎在殷时卿的心口。 顿时,疼痛传遍全身,男人脸色陡然苍白。 “感受到了吗,这应该是你药效发作时候的疼痛吧?” 殷时卿脸色难看,心里却愈加不平静。 “可本王分明已经很小心了,他们到底是怎么得手的?” 秦璃歌又面不改色吞了两颗药丸,长长舒了一口气。 “是薛玉凝这个人。” “你应该知道,薛启铭这人是疯子,把自己女儿改造成药人,就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伸手拔出银针,手点了几个穴位。 “如今我们两个,一个比一个难缠,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所以重新改造了薛玉凝。” 殷时卿有片刻的迟疑,随后面容阴冷。 皇帝如此配合薛启铭的计划,那就只能说明,他们处境更危险!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语气阴沉。 “现在还有什么好办法吗?实在不行,本王先去杀了薛启铭。” 秦璃歌笑着,摊摊手。 “他死了,我们都得死。” “我怀疑薛启铭最开始把薛玉凝当做药人,就是为了制衡我存在的可能性。” 殷时卿明白了。 如今薛启铭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而他们却还没捏住他真正致命的把柄。 秦璃歌终于缓过来,脸色也正常。 她摁了摁心口的位置:“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我每次都记录下自己的反应,倒推他都对薛玉凝做了什么,然后……” “调整配方。” 她仰头看着殷时卿。 “我研究出来的药方,看上去应该不太能用了。薛启铭为了能让我彻底死,应该会频繁的改造薛玉凝。” 殷时卿猛地攥住她的手。 “如果本王永远都不杀她,是不是你就没有危险?” “本王可以去求他的!” 秦璃歌心里一怔,浅浅的开口。 “没用的,否则当年我娘亲也不会死的悄无声息。” “这么多年,薛启铭大概一直都在研究,我就算是有袖明阁作为后盾,也比不上他这十几二十年的钻研。” 殷时卿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架在火上煎。 可秦璃歌却又重新笑起来。 “我现在已经想到办法了。” “殷时卿,如果我方才没看错,薛玉凝应该并不喜欢你。她只是被薛启铭控制了,所以才会看上去爱的有些疯癫。” 殷时卿整个人都傻了。 这人……能有这么丧心病狂? 可他很快就接着方才的话道:“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薛玉凝自己主动摆脱控制,彻底粉碎薛启铭的计划,对吗?” 秦璃歌点头。 许久,她才开口:“等我准备充足,就去找薛玉凝。” “她应该从小就被彻底控制了,连自己的喜好恐怕都不知道。该死的人,或许从头到尾,都只有薛启铭一个!” 一边说着,她轻轻勾唇。 “但我现在,掌握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倒是很期待,薛玉凝听到之后的反应。” “只是……安王若是从此少了个喜欢你的,你会失落吧?” 第527章 不,我不配 殷时卿反应迅速,连忙摇头。 “本王只要你就够了!” 秦璃歌被他这过度反应给逗笑了,许久才应声。 “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些。” 顿了顿,她又开口:“最近若是有哪里不舒服,就直接去袖明阁。就算我不在,其他人也能帮忙处理。” 生怕殷时卿不愿意,她又加了一句。 “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该为我着想。现而今我们两人的命是绑在一起的。” 见他听进去,她才放心离开。 殷时卿望着她,心里忽然有一股奇异的力量。 像是要将他这具腐朽已久的身体,徐徐温暖,感受到真正活着的感觉。 秦璃歌并没有停留太久,她让向柔确认了薛玉凝现在的状况。 在薛启铭第二日离家进宫的时候,她悄悄摸进了薛家。 薛玉凝看上去比昨日憔悴了许多。 她安静的跪坐在毯子上,未着外衫,能清晰看到手臂肩膀以及后背上细小的伤口。 伤口往外渗血,却并不是鲜红,而是类似于……掺了绿色? 她犹豫一下,将自己新炼制的丹药迅速吞下两颗,才进了屋。 “薛玉凝。” 短短三个字,就让屋内的女子惊恐万分。 她猛地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眶通红,哆哆嗦嗦的往后退。 “你……你要做什么?” 和昨日的强势嚣张截然相反! 秦璃歌闻到她身上传来清晰的草药味,迅速明白了什么。 她从怀里掏出一颗玫红色的药丸:“吃了就不疼了。” 薛玉凝却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不住颤抖。 大概是疼的太厉害了,她脸色惨白,最终猛地夺过药丸吞下。 在药效发挥作用的瞬间,她如释重负的跌坐在地上,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 “你想说什么?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吗?” 秦璃歌久久的凝视着她。 “薛玉凝,你甘心吗?” “你甘心一辈子都这么活着吗?” 女人像是被戳到了最痛处,她狠狠地颤抖两下,随后尖叫出声。 “你在嘲笑我吗?” “秦婉月,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就该明白,这条路,我只能走到底!” 秦璃歌却走近一步,目光灼灼。 “如果我说,我有把握放你自由呢?” 薛玉凝愣住,眼底闪过几分光亮,又迅速变得死寂。 她又哭又笑。 “自由?我不配。” 身上伤口已经结痂,清秀的小脸却依旧苍白绝望。 “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的,你可以走了。” 秦璃歌望着她,笃定道。 “就像我轻易能让你不疼,我也能稍微花点力气,让你彻底自由。” “以整个袖明阁的资源和人力,全放在你身上……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薛玉凝这下沉默了。 她望着眼前的女人,明艳动人,像是带着光亮。 她怯怯的伸出手,又猛地缩回去。 “不……不可以,我不能……” 秦璃歌盯住了她。 “为何不能?难道到现在,你还想为那个人卖命吗?” “薛玉凝,你是被创造出来,用来控制殷时卿的。如今,又加了一个我。” 她俯身,轻轻叹口气。 “换句话说,只要我们不死,你还要经历无数次这样的噩梦。” “即便这样,你也不愿意逃离?” 第528章 你的选择呢? 薛玉凝唇瓣干涸,她犹豫着抬起头,声音很小。 “你为何要帮我?你不是应该置我于死地吗?” “我还差点害了你的孩子,你怎会如此好心?” 秦璃歌摇头。 “不是帮你,是帮殷时卿。他很痛苦,你每次出现,他都会疼上好久。” “我心疼他,所以必须要帮你。” 这个理由,薛玉凝是信的。 她咬着下唇,没吭声。 秦璃歌又开口。 “你喜欢殷时卿吗?不要着急回答我,你仔细想想,你真的喜欢他吗?” 她又逼近一步。 “喜欢一个人,想到他就会开心,见不到又会惆怅。见到欢喜,听到他的名字都心生愉悦。” “你真的……喜欢殷时卿吗?” 薛玉凝脑子里“嗡”的一声。 喜欢? 原来喜欢是这样的吗? 她…… 像是从前坚持的所有,彻底破碎! 她猛地跌坐在地上,慌乱的摇头:“可我若是不喜欢他,又为何会做出那么多疯狂的事?” “我分明是喜欢他的,喜欢他到……” 话说到一半,她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脑子一阵阵发晕,好像整个世界都要破碎。 她忽然双手捂着眼,无助的呜咽。 “原来……我不喜欢他啊……” “我只是被控制了,从小就被控制,所以才看不清吗……” 她又哭又笑,整个人状若疯狂。 “多可笑啊,我竟然连自己喜欢谁,都控制不了!” 秦璃歌朝着她伸出手。 “所以……你现在的选择呢?” 薛玉凝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底的悲凉和茫然,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她猛地扑进她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做那些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你就会愤怒,就想千方百计杀了你。” 泪如雨下! 秦璃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平稳。 “那你听好了,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们之间的谈话。” 她盯着那双杏眼:“重复一遍。” 薛玉凝磕磕绊绊的复述出来。 她这才点头:“你既然愿意,我自然会帮你。” “薛玉凝,你会有真正的自由。” 女子流着泪,又哭又笑。 秦璃歌又从怀里递过去一颗药丸:“你应该清楚,自己被控制是什么样的,对么?” “日后不要露出任何破绽。而且……每次若是重新经历这样的痛苦,希望你能仔细记住,他都用了什么药。” “即便是形容出味道,颜色,形状也可以。” 薛玉凝这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吞了药丸。 “谢谢……” 秦璃歌伸手扯过一旁的衣袍,轻轻帮她披上。 “薛玉凝,人生而自由。每个人都一样,你也从未有什么罪孽,该死的人,另有其人。” 她轻轻抚摸她的侧脸。 “以后,你也会有真正喜欢的人,也能和其他女子一样,出去欢笑跑跳,甚至远离京城。” “不会再有人束缚你。” 说完,她就轻巧的离开。 薛玉凝死死地攥着衣角,垂下眼帘。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绚丽多彩,她渴望已久的梦。 她刚勾起笑,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开始颤抖,衣袍滑落在地,重新跪下来。 穿黑袍的人俯身,捏住她的下颌,强行让她抬起头。 “你在哭?薛玉凝,你从不哭的。” 第529章 可我喜欢你 薛玉凝打了个冷战,呜咽着。 “这次太疼了,而且,我身上的血都开始变得有些发绿。我害怕……” 男人目光落在她手笔上,忽然大笑起来。 他好像距离成功,更进一步了。 笑完,他才拍拍她的肩膀:“再过些时日,你就能彻底实现心愿。” “殷时卿只会是你的。” 薛玉凝的心都在颤抖。 她绝望的发现,眼前这男人不管说什么,她好像都无法产生任何反抗。 被动接受着,默许他所有的疯狂决定。 可分明,这是不对的! 秦璃歌径直回到了袖明阁,她衣裙和手上,都沾了薛玉凝的血。 趁着现在,正好能分析。 袖明阁所有人都围过来,用特殊办法,将血毫无保留的融进了特殊的水剂里。 在滴了一滴血之后,微红的血水忽然变得翠绿! 秦璃歌眯起眼,忽然笑出声。 “你们看,这次的药材,就能给我们提供很多思路。” “以前的药方呢,拿给我。” 很快有人呈上来。 秦璃歌写写画画,迅速配出一份完整的药方。 “你们把这个药做出来,做大概十五颗就足够。” 很快有四五个人拿着药方离开。 她又看着剩下的人,提笔写了另一个配方。 “你们先把这个做出来,然后……尝试融进最开始我们闲置的方子里。” 这次走了十个人。 秦璃歌看着剩下的人,已经全部都是袖明阁最有天赋也最厉害的人了。 “我准备插手薛玉凝的事,我要……把她救出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死死地盯着秦璃歌,完全不敢相信。 女人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今日接触到她了,她吃下了我给的药丸。” “如果我猜的没错,薛玉凝的心智,几乎是永远停留在了几岁的时候。” 所有人面色各异。 许久,他们才应声:“这也是个办法,但我们要做两手准备。” “薛玉凝毕竟是从小就被操控,绝不可能是几颗药丸就能改变的。” 秦璃歌认同了他们的说法。 “嗯,所以前面那两个药方,也很有用。” 这些人见她同意,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阁主不乱来就好。 秦璃歌往外走的时候,迎面遇上了苏冥夭。 许久未见,男人好像依旧妖冶的叫人移不开眼。 “婉月,我来取第二次的药。” 她应声,把药瓶递给他:“一共有三颗,半个月吃一次,一个半月吃完,你应该就差不多好了。” 男人微怔,随后扯出一丝笑。 “倘若从最开始,我就坦然告诉你这件事,我们也不必刀剑相向。” 说着,他又走过去。 “你喜欢殷时卿,对吗?” 秦璃歌撞进那双深邃魅惑的瞳,最后坚定的点头。 苏冥夭笑了。 胸腔震**着,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那双漂亮的眼,深深望着她。 “那你可知道,我也喜欢你?” 他声音里透着不同往日的严肃,连五官都凌厉起来。 “和最开始的玩笑不同,婉月,我现在很认真的告诉你,我喜欢你。” “你的回应呢?” 第530章 哪里疼?! 秦璃歌略显意外。 她刚要说话,苏冥夭却飞速捂住她的嘴。 “罢了,不想听。” “如果不是肯定答案,就不必说了。” 他垂下眼帘,又退后一步。 那双一贯透着妖媚的眼,带着几分光亮。 “这不会是最终答案的。” “即便你们成婚,我也不会放弃。” 秦璃歌准备解释什么,男人却转身往外走。 “不必安慰我,因为我从没觉得输了。” 苏冥夭的心跳的很快。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一本正经的和别人说喜欢。 他从小颠沛流离,被各种各样的女人玩弄于股掌。 她们笑着闹着,夺走他所有的尊严和廉耻。 所以在有了能力之后,他一把火烧了那个地方,一个个收割掉当时那些女人的性命。 心里甚至还酝酿着一个更疯狂的计划——让整个京城的人,全部都死! 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可能知道这段过往。 为了将这些羞辱彻底埋藏进土里,他想杀掉所有人! 可…… 谁能想到,他会遇到秦婉月。 一个完全跳脱出他以往想象的女人。 按照他平时的作风,定是要将人直接夺走,关进暗无天日的密室,逼着她说喜欢。 然后,一点点磨掉她身上所有的傲骨,让她低头,卑躬屈膝的顺从,然后乖乖的和他…… 可这些事,到了秦婉月的身上,他却无法想象了。 他不能忍受,那双漂亮灵动的眸子蒙上木讷乖顺,更不能忍受,可爱的性格被彻底磨碎。 所以,他真的陷进去了。 苏冥夭的步子很大,转眼就走出袖明阁。 他转身看着并不算太起眼的地方,回想起第一次交手—— 那场腥风血雨,那惊鸿一瞥,还有…… 或许从那个时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重新转过身,就遇到了大步走过来的殷时卿。 男人步子沉稳,嘴角似乎沾染了血迹。 看见他,殷时卿眉心紧蹙:“你来做什么?” 苏冥夭勾勾唇。 “自然是准备和我们家婉月培养感情。” 殷时卿眼底冷冽,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苏冥夭盯着他,沉声。 “殷时卿,但愿你会珍惜她。即便是你们七老八十,我也绝不会放弃。” “一旦你们发生争执,我会立刻出现,带走她。” 殷时卿脸上的嘲讽消失。 他认真的看着对面的人。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不管是你,还是洛约,你们都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苏冥夭没说话,只是摆摆手,大步离开。 男人拾阶而上,进了殿内,略显急促的抱住秦璃歌。 “方才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心口疼吗?身上冷吗?” 他完全没提苏冥夭的事,只是关切的问。 秦璃歌嗅到他身上的血腥气,愣住。 “你……哪里疼?” 殷时卿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开口:“像是浑身都疼,丝丝缕缕的,像是被割了细小的伤口。” 秦璃歌猛地伸手,挽起他的衣袖。 他手臂上,赫然出现了细小的伤痕,简直和……薛玉凝身上的一模一样! 第531章 什么时候能解脱 秦璃歌抬手扎针,眼底化开狠厉。 “薛启铭意识到我可能研制出解药,所以最近频繁的折腾薛玉凝。” “现在你承受的,应该就是薛玉凝的痛苦。” 殷时卿的脸色显然不太好,他抿着唇,许久才出声。 “没办法吗?” 秦璃歌摇头:“暂时来说的确没办法,但可以缓解。” 她将银针抽出,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口。 正在她想办法时,男人忽然猝不及防开口。 “我把芝芝送过来吧?” 秦璃歌惊诧的抬头,就听男人道。 “她这些日子频繁惊醒,朝着要见你和渊儿。前面还提议让你们住进府里。” “或许是因为上次的事,还是给她留下阴影了。” 秦璃歌这次反倒是犹豫了。 许久,她才开口:“我和渊儿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殷时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看着细小伤口逐渐愈合,恢复如初,眼底阴沉如墨。 “本王最近在查薛启铭的底,才发现他暗地里和京城里许多人都勾结,倘若真想动他,需要花点力气。” 秦璃歌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这会儿半点都不意外。 她给殷时卿喂了一颗丹药,随后简单交代了一下薛玉凝的事。 男人久久沉默,最终缓缓开口:“听你的。” 约莫过了两日,薛玉凝又来了。 她一进门就怒气冲冲的,张口骂人。 秦璃歌勾勾唇,让人进来:“来来来,到我屋里骂,看我不毒哑了你!” 门关上,薛玉凝装腔作势又骂了几句,这才“噗通”一声跪下。 “秦婉月,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她挽起衣袖,颤抖着露出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口。 “那位大人好像疯了,他最近疯疯癫癫的说什么要成功了,让我再耐心些。” “可我真的太疼了。” 说着,她又抿着唇,从怀里掏出一个被血染红的药包:“我不认得药材,只把看着长得不一样的全都捞了一些。” “他盯得很紧,所以,只能带出这些了。” 秦璃歌闻到浓郁的苦涩味,直接弯腰去给她把脉。 许久,她才稳住心神。 “薛玉凝,你现在听我说。” 她声音缓缓地,却满脸严肃。 “你现在这一条命,牵连我和殷时卿两个人。也就是说,你死,我和他都活不了。” “而你的命,现在攥在那个人手里,你的生死,在他一念之间。” 薛玉凝哆嗦着张张嘴,泪如雨下。 “我试着反抗了,我很努力的想要保持冷静了,可我做不到……” “只要他说话,我就会克制不住的臣服。” 她跪在地上,近乎崩溃的磕头。 “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很害怕。如今我尚且还能保持清醒,可万一以后越来越不受控制,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错事。” 她害怕的声音都在颤抖。 秦璃歌伸手扶起她,捂住她的嘴。 “外面有他的眼线是吗?” 得到薛玉凝的肯定回答,她忽然勾唇。 “你想不想,让我现在先替你报个仇,让你畅快畅快?” 第532章 这条命给你,好吗? 薛玉凝像是受了惊吓:“不……那人身手了得,好多人都死在他手里了,你别去!” 她拉着她,死活不同意。 秦璃歌忽然觉得她有些可爱? 她拍拍她的手:“放心,我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救得了你?” 薛玉凝愣住,恍惚一下,终于还是小心翼翼松手:“那你小心点哦。” 秦璃歌打开房门,手里银针迅速扔出去。 在银针快被躲开的瞬间,她以诡异的身法,直接窜到了黑衣人的身后,一脚将人踹到地上。 薛玉凝惊呼一声,就眼睁睁看着女人干脆利落的卸了黑衣人的胳膊。 黑衣人怒吼着:“你……你!” “薛玉凝,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贱人拿下?”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女人竟然往后退了一步! 黑衣人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被臭抹布堵了嘴。 秦璃歌将人拽进屋里,关上门。 “薛玉凝,接下来,我要给他用真话丸。” “或许真相你接受不了,但你早点知道,会减少些痛苦。” 说着,她就将抹布扯下,塞进真话丸。 “说吧,谁派你来盯着的?” 黑衣人眼底瞬间就没了焦距:“是薛老爷。” 薛玉凝猛地站起来。 “你胡说!你是那位大人的手下,和我爹爹有什么关系!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黑衣人恭顺的拱手。 “那位大人,就是薛启铭。” 薛玉凝整个人都要崩溃,伸手指着黑衣人,却说不出话。 秦璃歌语气清冷。 “薛老爷为何要用自己亲女儿来做药人?” 黑衣人回道:“属下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偶尔听老爷说,世界上没有人,比小姐更适合做药人。” “我日日盯着她,就是为了防止小姐私自逃跑,造成损失。” 薛玉凝跌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双目无神。 秦璃歌又问了几个关心的问题,确认他没有知道的更多,直接一匕首了结了他。 向柔连忙将尸体处理干净。 薛玉凝却彻底崩溃。 “我爹爹……” “竟然是我爹爹?” 她又哭又笑:“如果这就是真相,就算了吧。”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往外走。 “我的命,本就是他救下的。他想让我死,那我就死。” 秦璃歌对薛玉凝从前的事略有耳闻,最近向柔更是打探到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她猛地伸手拽住她。 “如果我告诉你,你娘是被你爹逼疯的呢?” 薛玉凝转身,颤抖着:“你说什么?” 秦璃歌一字一顿。 “我前两日就想告诉你了。你娘在怀你的时候,就已经被下毒了。所以她疯疯癫癫,从未对你有过半点喜欢。” “你爹爹从前救下你,也只是他设局演戏。” 她盯着那双脆弱的水眸。 “薛玉凝,你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顺从。” “这是你娘很早之前留下的书信。” 薛玉凝擦了擦眼泪,一页页的翻看。 每一个字,好像都浸透了恨意,带着满满的绝望,和对她出生的担忧。 她眼泪大颗大颗落下,闭上眼。 许久,她艰难的睁开眼,双目赤红。 “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这条命都给你,可以吗?” 第533章 得病了? 她眼底透出悲凄:“我要为我娘报仇。” 秦璃歌伸手将她拉起来。 “我所求很简单,你只需要将你每次知道的消息告诉我就行。剩下的,都可以交给我。” 说着,她拉着她出门:“现在,我需要带你去袖明阁。” 薛玉凝的心里满心忐忑,她缩在马车的一脚,满脸惶恐。 秦璃歌忽然觉得难过。 “这应该是你能自主行动以来,第一次出门吧?” 薛玉凝眼底闪过几分悲凉,缓缓点头。 “自从我第一次主动踏进那个药缸之后,就再也没有如现在这般出过门。” 没有任何夸张。 她每日都活的浑浑噩噩,说什么做什么,好似转眼就会忘。 只有那位大人来的时候,她才能短暂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日复一日。 今日,她鼓起勇气出门,还演了戏蒙蔽眼线。 这些大胆的事情,以前她想都没想过。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一角,又像是被烫了似的,慌忙放下。 秦璃歌看的心里更难过,许久才重重叹口气:“你若是喜欢,下次再来找我,我带你出去玩。” 说着,她带着她下马车。 袖明阁的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两人进去之后,就有人递过来一个盒子。 秦璃歌拿过来递给薛玉凝。 “喝了之后,你以后再药浴,就没那么痛苦,也不会彻底被控制了。” 后者甚至都没再犹豫,端过来一饮而尽。 药很苦,苦到人想干呕。 可薛玉凝生生忍住了。 她觉得,再也没有什么,比一辈子都被人控制更苦了。 药刚下了肚,薛玉凝就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 不仅如此,连这两日一直疼的心口,也得到了缓解。 秦璃歌带着她往里走:“我说了,我能救你,就定能做到。” 如果说,方才薛玉凝绝望的想要自尽,如今就是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她眼眶一红,随后用力点头。 “你放心,我不会说漏嘴的。这两日我已经快摸清楚大……”,她生生顿住,又改口,“爹爹的脾气了。” 秦璃歌却从怀里又拿出一个小瓷瓶。 “你回去之后把这个给他,就说你本来试图来和我谈和,让我打消对付你们的念头,但……我给了你这个,还把你赶走了。” 薛玉凝有些担心:“真的没事吗?” “如果救我会连累你,我宁愿自己还……” 秦璃歌朝着她缓缓摇头。 “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去吧,把这个给你爹爹,你就能有机会再过来了。” 薛玉凝抿着唇,缓缓离开。 等人走了,向柔才终于问出疑问:“主子,您真不怕,她是演的吗?” 秦璃歌摇头。 “不会,眼底的惊恐是装不出来的。而且……我第一次点破她,给她吃了一颗药丸,但凡她有加害我的想法,只会让药浴更痛苦百倍。” 向柔这才点头,压低声音:“薛启铭那边,我们查过了。” “他的确在研究长生不老之法,但并不是为了皇帝,是为了自己。” 秦璃歌忽然联想到什么。 “他该不会得病了吧?” 第534章 只要你死! 向柔微怔,这才应声:“是,属下打探到,薛老爷日日夜晚,都要承受锥心刺骨之痛,所以薛玉凝从还没出生,就已经被盯上了。” “如果属下打听到的消息无误……” “薛玉凝和您,应该都是要取了心脏,共同做成药引,才能彻底治愈他的疼痛。” 秦璃歌想到渊儿画出来的那几张纸,迅速判断出来。 “嗯,心脏入药,可以治愈一切顽疾。再用特殊之人的心脏和血辅助入药,有长生不老的可能。” 她语气淡淡的,嗤笑一声。 “所以当时她缠上我娘,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要占了她,为的就是趁乱把她给杀了。” “只可惜,他没能成功,甚至我娘死后他都没能找到尸体,所以就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向柔也明白过来。 “血可毒万物的人,他没找到,所以亲手培养了一个,就是薛玉凝,对吗?” 见她点头,向柔终于有了一丝丝动容。 “薛玉凝可真是倒了血霉,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惨痛经历。” 秦璃歌微微叹息,眉眼透出些许倦容。 “我到现在也不确定,到底能救回她几分。” “我今日给她的药,是我上次做出来的解毒丸。只要薛启铭分辨出,估计会觉得,我是在挑衅他。” 向柔猛地一拍手。 “但那个解毒丸早早就给主子您淘汰了,薛启铭却以为这是你新做出来的,会放松对您的警惕,是吗?” 秦璃歌应声。 “暂时只能用这样的法子了,牵制住他,我就能一点点斩断所有联系。” 她狠狠地攥紧手,眼底迸发出冷光。 想剜她的心?做梦! 只是没想到,薛启铭比她想象中更嚣张。 她在袖明阁呆了两日,刚准备离开,就遭遇了暗杀! 薛启铭带着七八个死士,明摆着是要杀了她。 “秦婉月,总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今日也要死在这儿!”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拿个解毒丸就敢和我挑衅!” 秦璃歌眼底微眯,敏锐的捕捉到他眼底的轻蔑。 目的达成了? 她勾了勾唇。 “薛老爷今日怎么没穿黑袍?也不怕被别人看见?” 没想到,薛启铭大步走过来,哈哈大笑。 “看见又能如何?” “世人能奈我何?” 秦璃歌心狠狠沉下来——他这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还是得到了什么十拿九稳的东西? 薛启铭提着长剑,大笑着。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你日日都被折磨的睡不着,为何不让我帮你治病?” “薛启铭,古籍里记载的办法,也并不全对。” 男人眼底满是狠戾。 “那又如何?!只要你死了,我就能活!” 他笑的癫狂,飞快攻击过来。 秦璃歌刚要动手,一抹紫色的声音就迅速出现,长剑出鞘。 “当啷”一声,薛启铭手里的长剑被打掉。 殷时卿眼底阴鸷。 他恨透了现在的感觉——处处受制于人!眼前的人分明该杀,却不能杀! 薛启铭笑的更猖狂了。 “下不了手吧?”说着,他忽然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一把掐住了秦璃歌的脖颈! “殷时卿,跪下!否则我杀了她!” 第535章 真有种 秦璃歌反而不着急了。 她笑眯眯的朝着殷时卿眨眼,紧接着,悄无声息摸出银针。 在薛启铭的头凑近她的瞬间…… 银针径直刺进他的脖颈。薛启铭疼的抽搐,直接脱力。 秦璃歌迅速抬脚将人踹倒,随后踩在他的脊背上,弯下腰。 “多谢薛老爷配合。” 说着,她将银针取出,匕首化开他的脖颈,取了满满一琉璃瓶的血,然后又顺手给他抹了点什么。 “行了,还有其他事吗?” “有的话,咱们可以边玩边聊。” 见秦璃歌又弯腰准备放血,薛启铭脸色微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起身。 “你……你等着!” “秦婉月,你真以为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怕吗!” 说完,就怒气冲冲离开。 大概是过了两日,许久没出现的林黎霜来了。 她脸色并不算太好,进屋之后直接将什么东西放在桌上。 “皇宫里的人肯定是疯了!” 秦璃歌看到之后,呼吸微滞:“这是……” 林黎霜近乎咬牙切齿:“没错!他们等不及了,这是准备直接害死你!” “听闻薛玉凝已经知道,自己和你之间的关系了。” 秦璃歌眯着眼,将盖子轻轻合上。 “先从孩子下手?他们还真有种啊……” 她低低的笑,眼底所有的慌张尽数收敛,化为狠厉。 “这些人既然疯了,那我就送他们挨个上西天。” “不是要害渊儿么,我倒要看看,他们凭什么!” 林黎霜紧张的攥住她的手。 “婉月,听我一句劝,这些人实在疯的厉害。我前两日已经给父皇传了书信,你现在跟我走。” “带着孩子一起,等到了西戎国,再重新清算也不迟!” 她眼底有乌青,似乎熬了好几个夜。 秦璃歌心头微微一动,忽然伸手捏住她的小脸。 “好好好,知道你舍不得我。” 她点了点她的鼻尖,笑的娇俏。 “但是你别忘了,我是什么人?临阵脱逃显然不是我的风格。” “更何况,这些人没你想象中难对付。不就是杀个皇帝么,有什么了不起。” 林黎霜惊得瞪大了眼,伸手捂住她的嘴。 “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傲娇小公主吓得连自己的矜持都忘了,几乎整个人都要扑进秦璃歌的怀里。 后者勾勾唇,笑眯眯将人托住。 “怎么还有空来关心我,你和你小侍卫发展的如何了?” 林黎霜一听这话,猛地从她怀里跳出来,后退几步,清了清嗓子。 “自然很顺利!说不准比你还能更早成婚。” 见她这么说,秦璃歌就放心了。 也对,温迟那人只是慢热,而且对身份的差距实在是太在意。 但林黎霜不同啊,她死缠烂打什么办法都能用,对他更是从不藏着掖着,恨不得给人下药的那种。 所以……拿下他只是时间问题。 秦璃歌刚准备调侃两句,眼前人忽然俯身,不怀好意。 “你和殷时卿进展到哪一步了?听闻最近你们经常待在一起,而且还是难舍难分的那种?” 第536章 你想要这个? 秦璃歌:??? 什么时候难舍难分了? 林黎霜眨眨眼:“殷时卿最近确实变了,整个人都杀气腾腾的,昨儿个我还见他拔剑对着皇帝呢。” “不过这样也好,我从前一直担心,殷时卿不够强势,按照这些人野心勃勃的程度,他护不住你。” 她忽然放松了似的,耸耸肩。 秦璃歌笑起来:“所以你就嘴硬吧,你分明就是特别关心我!” 林黎霜的脸猛地红了,随后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才不关心你,你就臭美吧!” 秦璃歌嗤笑一声,也不再逗她。 “我不会走的,这些人既然敢把主意第二次打到渊儿身上,我就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更何况……” 她想起今日撒的那点“佐料”,忽然更感兴趣了。 只是她这美滋滋的心情,持续到半夜,刚开始做美梦,就被惊醒。 她只觉得身前像是抱着一个火炉,紧接着就有些窒息。 她挣扎半晌,压根挣脱不开。 睁开眼的瞬间,她就对上了殷时卿那双略显狠厉的眸子。 “秦璃歌,果然是你。” 她听到这三个字,并不觉得意外,反而勾着唇角:“深更半夜来索命了?” 她缓缓坐起来,推开他的手。 “可惜你心不够狠,没能直接在梦里把我掐死。” 殷时卿倒抽一口凉气,他咬着牙在床沿坐下。 “秦璃歌!你一定要同本王这么说话?” 他眉心紧蹙,“就算我们之间还有很多没解决的问题,可难道不该……” 话没说完,他就猛地被推倒。 秦璃歌压在他身上,笑的娇媚。 “你想要这个?” 她说着,伸手扯掉她的腰封,黑眸盈满波光。 “也行啊,先发泄发泄,然后再从头捋。” 殷时卿没料到,秦璃歌居然会是这种反应。 他晚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辗转反侧许久,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当日新婚夜的画面,还有她……死在自己面前的血腥。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悄悄潜进来。 本以为会面对她的愤怒,或者是无情的质问,没想到竟然是……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没底。 秦璃歌对他,好像和前面并没有太多不同。 但正常来说,她应该是恨他的。她越是没变化,他越是觉得,他们之间还隔着一条鸿沟。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你确定吗?” “在这种时候,你确定要……” 话都说完,他只觉得身上一凉,竟是被扒了衣衫。 秦璃歌坐在他身上,垂眼看他。 “殷时卿,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应该还记得新婚当晚。” “是你说,我新婚夜上吊自尽,晦气。” 她语气淡淡的,一点点扯去他身上的布料。 “也是你逼的我无路可去,最终才演出那场戏。” 她捏着他的下颌。 “殷时卿,倘若你真的是来道歉,或者悔过,应该是在清早来,而不是在三更半夜,悄无声息出现在我房内。” “在你的心里,难道不就将我归在这一类里吗?” 她用银针对准了他的脖颈。 “殷时卿,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第537章 睁大你的狗眼! 殷时卿恍惚一下,像是又重新看到了那日的她。 高傲,清冷,不可一世,甚至完全不想被他所控。 他恍惚一下:“我都知道了,当日你身上的毒被催发,所以才会痛苦的想要上吊。” “本王是有些冲动了,如今过来并不是想要做什么,只是想……看看你。” 他缓缓地吐出最后三个字,忽然自嘲似的。 “你当然可以不信,对本王来说,你现在是谁,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你只是你。” “秦婉月也好,秦璃歌也好。名字只是一个代称,我看到的,是你。” 秦璃歌手里银针放松。 忽然,她兴致缺缺的翻身下榻。 “罢了,你走吧。” 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锋利的箭羽就刺穿了窗户纸,狠狠地扎进了秦璃歌身后的柱子上! 箭羽擦着她的脸颊而过,险险避开。 她眼眸彻底变得狠戾。 “都等不到白天,就要动手?” 她伸手拔下那根箭羽,提着长剑,一脚踹开房门。 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齐齐发射,铺天盖地的箭雨完全不给她任何活路。 她下意识往渊儿的房门口看了一眼,提着长剑迅速打落箭羽,直接冲进渊儿的房间。 房间内,是正死死捂着渊儿嘴的秦兆朝! 秦璃歌扯开嘴角 “是你啊……” 她面无表情,提着长剑一步步靠近。 秦兆朝尖声喊着:“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掐死他!” 秦婉月,你以为…… 话都没说完,一根现场的银针,直接刺穿了他的眼球! 秦兆朝惨叫一声,捂着眼蹲下来,却还死死地拽着渊儿不松手。 秦璃歌勾了勾唇。 “既然今儿个都撞在一起,那我也不怕告诉你。” 她仰起头,伸手将面具揭下来。 “秦兆朝,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到底是谁!” 男人捂着左眼,手缝里还在渗血。 他用仅剩的右眼看清眼前的脸,直接僵住! “你你你……” 他哆嗦着指向她,意识到什么的瞬间,又把渊儿往自己怀里送了送。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不管怎样,我都是……” 秦璃歌大步走过去。 “怎么不敢叫我的名字了,爹爹?” “我是秦璃歌啊,你亲手害死的女儿,秦璃歌啊!” 秦兆朝怪叫一声,拼了命的大喊。 “你别故弄玄虚,秦璃歌已经死了,你肯定是易容才变成她的!” 秦璃歌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踩着他的心口。 “是么?” “爹爹莫不是被吓疯了,连自己亲女儿都认不出了?” 她笑着,弯腰看向他。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再敢动心思,你就死定了?” 秦兆朝连滚带爬的挣扎起来,近乎撕心裂肺的呐喊。 “就算你是秦璃歌又能如何?我告诉你,你今日死定了!” “你和你这个孽种,要一起……啊!” 秦兆朝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肩膀,疼痛的蜷缩在一起。 秦璃歌笑眯眯的看着他,将早就准备好的药粉,尽数洒在他身上,笑的愈加温柔。 “我死不死,还不一定。” “但你……今日必死!” 第538章 该好好享受 药粉倾倒下去的瞬间,秦兆朝就惨烈的叫喊起来。 身上的皮肤开始寸寸溃烂,又迅速愈合,反反复复,折磨不断。 秦璃歌抬起清亮的眼眸,笑着看他。 “你做了多少孽,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 秦兆朝疼的半个字说不出,只能徒劳的发出不成人形的惨叫。 他来回翻滚,血混杂着他的泪和汗,还有泥巴,全部黏在他身上。 秦璃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外面的人,也都是你花钱雇来的吧?” “为了什么?杀我?还是掩人耳目?” 今日正好是向柔要去袖明阁拿东西的时候,这人就浑水摸鱼。 说明他和薛启铭,从头到尾都没有断掉联系! 她谨慎起见,在渊儿的房门前放了一根细细的丝线,就是为了方便观察。 果不其然…… 她环顾四周。 “应该是个身手很好的人带你进来的吧?” “否则我手底下的暗卫不可能察觉不到。” 可即便她检查了每个角落,也没能找到那人。 她索性也不找了,直接拽着秦兆朝,将人踹出房门! 外面漫天的箭雨还在肆意。 秦璃歌笑的乖巧。 “爹爹,这些可都是你花钱买来的,现在,也该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那些人并不知道>他们看到屋内滚出来一个人,以为是秦璃歌,所以齐刷刷对准了他。 万箭穿心! 再加上噬心的剧毒,秦老爷的惨叫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秦璃歌抱着渊儿,淡定的站在屋檐下。 向柔匆忙赶过来,就听到女人无情的声音:“全杀了,一个不留。” 箭雨逐渐停歇,秦璃歌语气沉稳。 “渊儿,看见了么?” “你可害怕?” 渊儿伸手抱着她的脖颈,蹭了蹭她的脸。 “娘亲,晚上还是有点冷,你的脸都冻冰了。” “这里味道太大了,我们进屋吧?” 秦璃低头,看到渊儿脖颈上的红痕,眼底杀机再起。 她将人递给殷时卿,随后大步走到秦兆朝面前。 因为噬心剧毒的原因,他这会儿还被毒药吊着最后一口气。 见她过来,他像是见到鬼似的:“别……别……我……我错……” 话都没说完,长剑直直刺进他的心窝。 “爹爹,你接连害死自己两个女儿,难道不害怕吗?” “你猜猜,你死了之后,秦婉月会不会在冥府等着你,找你报仇啊?” 秦兆朝本就信极了这些鬼神之说,如今听到她的声音,吓得彻底崩溃了! 他身上插满了箭羽,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咚”的一声朝她跪下了。 秦璃歌一动不动,只安静的看着他。 这一跪,都是轻的。 她从前受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悲惨,这难道是跪一下,磕个头,就能彻底抚平的吗? 人都死了,难道是他下跪道歉就能复活的吗? 她就这么看着,看秦兆朝一下又一下的磕头。 额头血肉模糊,地面被血迹浸染成深红色。 她勾了勾唇,忽然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 “知道我是谁么?” 第539章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秦兆朝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却还是被这句话吓得一哆嗦。 “你……什么意思?” 秦璃歌趴在他耳边,声音很小。 “其实你们已经得手了,真正的秦璃歌,在新婚当日就上吊自尽了。” “我是个孤魂野鬼,刚好借你女儿的身子重生。” 秦兆朝死死地瞪着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有人问他,为何秦婉月像是换了个芯子似的。 他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如今…… 他看着秦璃歌漆黑的眼眸,只觉得如坠冰窖! 可女人声音还在继续。 “我就是专程来给你女儿报仇的,把你们秦家这些人,一个个的杀掉。” “放心,你死后也不会安生的,我不会给你建坟,只会把你抛尸荒野,被豺狼野狗分尸,做鬼也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秦兆朝的恐惧,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 他忙不迭求饶:“求求你,这位大人,您就行行好,不求您饶了我这条贱命,至少让我入土为安啊!” “老夫这一把骨头,就算从前坏事做尽,想要个体面点的后事,应该也不过分吧?” 秦璃歌都快笑死了。 体面点的后事? 她勾了勾唇:“嗯,不过分。” 她刚松口气,秦璃歌笑出声。 “但我这个人,本身就很过分。” 秦兆朝死死地盯着她,张张嘴,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你……你……” 才刚吐出两个字,他就瞪大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 秦璃歌半点都不觉得愧疚,反而心情大好的哼起小曲。 终于死了一个。 接下来,就是狗皇帝和薛启铭了。 她慢悠悠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转头看向殷时卿的方向。 “看够了?” 男人还是第一次直面秦璃歌凛冽的杀机。 他勾勾唇:“嗯,比本王想象中要果断很多。” 她伸手接过渊儿,忽然凑到殷时卿耳边。 “我新婚夜的时候,难道就不果断?” 说完,她迅速后退,看男人脸色迅速变红。 啧,忽然有种调戏了他的感觉。 秦璃歌把怀里的小人儿抱紧,清了清嗓子。 “虽然按照道理说,渊儿应该给你叫爹,但……” 话都还没说完,渊儿就噘着嘴。 “娘亲,你不是说,我爹爹和其他野女人跑路了,还给我生了个妹妹吗?” 秦璃歌:“???” 殷时卿:“!!!” 他忽然气的心口疼,近乎咬牙切齿:“秦璃歌,本王什么时候和野女人跑路了?” “芝芝难道不是你生的?!” 秦璃歌轻轻咳嗽一声,掩饰尴尬。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毕竟你狗,我又没冤枉你。” 殷时卿只觉得自己现在马上要被气昏过去。 许久,他平静下来,终于转移了话题。 “你爹虽然不是什么朝廷命官,但如今忽然死了,皇帝定要追究。” “更何况,他们还在抓你把柄。” 秦璃歌歪着脑袋,指着满地的血,忽然有了好主意。 “那就别收拾了,就这么等皇帝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第540章 还要硬闯吗? 果不其然,第二日清晨,皇帝就来了。 秦璃歌在一堆尸首中缓缓走出来,打开了门。 皇帝脸色瞬间变了:“秦婉月,你竟敢杀……” 这话还没说出口呢,秦璃歌的眼泪,猛地滑落! “陛下您终于来了!我们昨日遭遇刺杀,爹爹为了保护我和孩子,竟遭遇不测!” 她哭的梨花带雨,跌坐在地上。 皇帝声音顿住,犹豫许久:“你说谎!秦爱卿怎可能遭此横祸,你……” 秦璃歌忽然伸手把皇帝拽进来。 门大开着,尸体和血,混杂着完全拼凑不起来的残肢断臂,在发酵了一夜之后味道格外浓郁。 皇帝呼吸微微有些重。 秦璃歌却指着秦兆朝的尸体。 “您可看见了?” “万箭穿心,这怎么还有生还的可能?” 皇帝快步走过来,才看到了秦兆朝的惨状,还有明显张开手臂,像是要护着什么样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为了保护秦璃歌? 可薛启铭说了,昨晚秦兆朝是为了把渊儿绑走,才会叫这么多刺客混淆视听。 可这种话又不能说出口,他眯着眼,忽然抬抬手。 “太医,你过来,看看秦爱卿是否有其他问题。” 这个问题,就说的很巧妙。 无非就是……怀疑秦兆朝是中毒而亡。 秦璃歌也不着急,双手抱胸等着查验。 皇帝用余光牢牢盯住她。 若说秦兆朝的死没有蹊跷,他是不信的!这女人应该也在昨日死了的! 可结果,最后死的竟然是…… 他眼底透出几分阴狠,可太医竟然说……秦兆朝就是死于万箭穿心,并没有任何异常! 越是这样,皇帝越觉得可疑! 他思量半晌,忽然大手一挥:“来人,把秦婉月和渊儿,全都请进宫里去,朕还有些话,需要好好问问!” 见一群侍卫齐刷刷的要来抓她,甚至还要冲进屋内,秦璃歌被逗笑了。 “陛下确定要硬闯吗?” 她缓缓抽出长剑。 “我只说一遍,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带走渊儿。” 皇帝忽然想起上次她和殷时卿一起,几乎血洗了所有的精兵强将,忽然心生恐惧。 秦璃歌勾着唇,又问了一遍。 “陛下还要硬闯吗?” 皇帝只觉得这么撤退,实在有损威严。 他犹豫半晌:“孩子可以不带,但你要去皇宫。” “秦婉月,你爹爹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反而理直气壮和我们谈判,难道就正常了?” “你定是杀人凶手!” 秦璃歌懂了。 这是找不出证据,就开始直接胡编乱造了呗? 她也不怕,直接双手抱胸,往哪儿一杵。 “难道陛下是觉得,一个从我出生开始,就偏听偏信,险些害死我的爹爹,我也要为他尽孝?” “我能忍住不笑出声,没在他脸上吐口唾沫,把他一把火烧了,骨灰洒进茅厕里,就已经算是克制了。” 她望着皇帝。 “怎么着,难道你还指望我三叩九拜,哭丧三日,披头散发以泪洗面么?陛下,您这个人,说话不要太离谱。” 第541章 躲过一劫? 皇帝脸色大变! 还从未有人能这么对他说话! 他勃然大怒:“秦婉月,你再这么嚣张,小心……” 话都没说完,一柄长剑,忽然从后面,抵住了他的腰窝。 “陛下准备如何?” 是殷时卿。 男人眼底阴冷:“几日不见,陛下似乎早就忘记了自己当初的狼狈和承诺。” “不如儿臣再帮您回忆一下?” 皇帝动都不敢动。 心里的憋屈让他脸色涨红,可打又打不过,小命在别人手里攥着,他只能赔着笑脸。 “朕是想说,她若是在这么嚣张,被别人看到不好。” 殷时卿绕到他身前,语气没有半点温度。 “父皇,您应该很清楚,拿不出证据,我是不会同意你带走她的。” 说着,他又扯了扯唇。 “哦对了,昨晚儿臣忽然查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这些刺客……有一半,都是您借给秦老爷的吧?” 说着,他又哂笑。 “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我这里还有个更有趣的把柄……” 他拍拍手,应佩就拖进来一具尸首。 “这是前两日刚被抓进牢狱里的犯人吧?才两日不到,怎么就死状极惨的被扔去了乱葬岗?” 皇帝这下彻底慌了神。 薛启铭分明说过,会秘密处理掉,怎么…… 殷时卿挑眉:“倘若这件事被京城百姓们知道,他们会如何看待您?又会如何议论?” 皇帝六神无主。 比起被殷时卿威胁,他更担心的是,倘若事情真的发生,百姓们自发要调查真相,他到时候要如何? 难道真的要丧心病狂杀掉所有人? “你想做什么?” 殷时卿指了指门外:“陛下可以走了,到底该如何处理,我想,您应该比儿臣更清楚,对么?” 皇帝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晕。 又气又恼,甚至还被裹挟了莫名的惶恐。 他不敢反抗,更不敢吭声,只能脸色阴郁的离开! 秦婉月这个祸害,定要彻底除去! 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择手段! 皇帝回了宫里,薛启铭就来了。 得知秦兆朝失败被反杀,他眼底闪过几分惊讶。 “她既然躲过这一劫,自然还有其他的等着她。” 说着,他朝皇帝点头。 “陛下您放心,秦婉月这女人,就算您准备饶了她,我也绝不会放过。” “她已经完全摸清楚我们在做的事情,恐怕为了毁掉陛下您的长生希望,会在药材或者其他方面做手脚。” 皇帝方才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心,又猛地清醒过来! “多留她一日,朕的危险就多一日!” 薛启铭满意的点头:“陛下能明白这点,微臣就放心了。” 一边说着,他又压低声音。 “薛玉凝的改造,马上就结束了。” “如今她身体已经完全是最理想的标准,现在只需要再抓住秦婉月,把渊儿和芝芝两个孩子一起扔进药缸里……”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的恶毒挥之不去! “陛下放心,您今日过去,就已经达到目的了。秦璃歌到死都不会想到,她最容易忽视的东西,竟然成了索命镰刀!” 第542章 哪怕只有一日 秦璃歌这边,殷时卿正准备坐下来好好和她谈谈,就听到外面细碎的脚步声。 是向柔把人带进来的。 薛玉凝冲进来,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我爹爹大概是疯了,他说找到办法对付你了。” 她仰着头,眼底满是惊恐。 “他说,我活着,你就能活,我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了。如果……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会把我给……” 秦璃歌愣住。 她竟从未想过,薛启铭真的能痛下杀手! 她眼眸眯了又眯:“他准备用你的命,来换我的?” 薛玉凝早已经没了从前的风光矜贵,今日也是她偷偷掏出来的。 她身上是被割破了的轻纱长裙,裹着长长的披风,裙角还有血迹。 “前两日,他都告诉我了。说你的血,和我的血是互相可知的。” 秦璃歌安静的看着她,随后开口。 “嗯,你爹说的没错。如果你想害我,轻而易举。” 薛玉凝却慌忙摇头。 “不……我不想……” “我只想活着,想好好活着。” 她抹了一把眼泪,咬着牙:“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有我爹爹的疯魔程度,让我能完全像个普通人活着,已经不可能了。” “但……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希望能站在阳光下,自由的呼吸。” 她哭的眼睛红肿。 “我受够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受够了每日无休止的折磨,还有……浑浑噩噩被控制的日子。” 说着,她又转向殷时卿那边,朝着他的方向,重重磕头。 “从前纠缠欺骗你,并非我本意。我从小就被爹爹灌输,我喜欢你这样的思想,所以从未怀疑过。” “送你的那些毒药,我也并没有太多印象了,只记得要送给你,让你吃。至于怎么进去的,怎么递给你的,我现在竟半点都记不得。” 殷时卿恍惚了一下。 薛玉凝艰难的笑着。 “我现在,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而且,婉月很好,她善良,又强大,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您不需要担心,我会再给您造成什么困扰。” 殷时卿长长叹口气,终于应声。 “这些账,本就应该算在你爹头上。” 薛玉凝听到他这么说,如释重负。 她踉踉跄跄爬起来:“我今日偷听到,他说给你下毒了,只要陛下来过,就算成功了。” “我担心被发现,离得很远,所以听不到最关键的部分。希望你能仔细检查,我爹爹医术虽然不如你高明,但他研制的毒药,还从未失手过。” 秦璃歌面色一僵。 下毒成功了? 她怎么没发现? 她敛了敛神色,应声:“好,谢谢你提醒。” 说着,她将两颗药丸取出:“放心,你不会变成最后半人半鬼的样子,你爹的计划,也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薛玉凝这才轻轻笑着:“好,那我先走了,他最近很多疑,我不敢再逗留。” 说着,她忙不迭吞下两颗药丸,就匆匆离开。 而秦璃歌,在她离开的瞬间,就发现了什么! 她猛地拽住她的手腕:“你后背是什么?!” 第543章 盖一个被子 薛玉凝整个人僵住,也不敢动了。 秦璃歌大步走过去,仔细观察,忽然冷笑出声。 “你爹应该是猜到你会来,也知道你有异心,所以才会在你身上专门放下这个。” 她直接伸手,掐住她后背上一条细细的小虫。 “蛊虫。” 薛玉凝转身,看到如红线一般纤长柔弱的虫子时,差点吓晕了! “这……什么时候爬到我身上的?我根本就……”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来。 今日爹爹入宫之前,笑呵呵的同她说话,并且拍了拍她的后背。 甚至还提议,让她穿现在这件红色的衣裙,说衬得她好看。 她答应了,可没想到…… 她脸色苍白,重新跪下来:“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我真的不知道。” 秦璃歌当然信她。 应该说,是信自己最开始给她吃下的那颗药丸。 “这东西本就不容易被发现,加上颜色的确和你衣裙很相配,谁都看不出,这是个虫。” 她眯着眼,迅速将蛊虫塞进透明的琉璃瓶。 “没事,你就装不知道,你爹就算发现不见了,也不可能直接问你。” 薛玉凝脸色依旧不太好。 “如果……我爹爹计划得逞,你会变成什么样?” 秦璃歌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这蛊虫并不算毒,只是比较残忍。类似于用来吸血的虫,会从人的身体,把血一点点吸干,人会迅速干瘪,最后只剩下一张皮。” 薛玉凝吓得腿都软了。 她倒抽一口凉气,用力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声张的。” 说完,她咬了咬牙:“你自己要当心,我爹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最近几乎疯魔了,恐怕再不成功,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提醒完,就匆匆离开。 秦璃歌盯着瓶子里扭动的虫,看着男人一言难尽的样子,微微挑眉:“嗯?” 殷时卿终于走过来。 “本王这些日子调查过薛启铭,却没查到他师从何人,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东西,都不清楚。” 秦璃歌倒是很坦然。 “很正常,薛启铭是野路子。” “他没有正经的学过,所以对于医术一窍不通。他所有钻营的方向,都在害人的地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她敲了敲琉璃瓶,哂笑。 “你瞧,这东西,倘若吸饱了血,就会自动回去找薛启铭。” “他有了我的血,就能做很多事,连我这条命都不需要了。” 殷时卿眯着眼,忽然觉得这些人可真没意思。 就会搞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倒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杀过来,他就有借口直接杀人了。 他哂笑着:“既然你发现了,那本王也能放心些。” “这些日子比较危险,薛启铭估计只会更疯,我想了许久,准备搬到你这里来住。” 见秦璃歌要拒绝,他又飞速开口。 “不需要准备什么,盖一个被子就行。” “芝芝和渊儿还住在一起,本王会把她的小床也抬过来。” 他迅速安排好一切,又补充一句。 “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本王直接搬过来就行,东西也不用买,这够贴心了吧?” 第544章 你舍得? 秦璃歌眼睁睁看着他指指点点,把所有东西都安排好,终于反应过来。 “等等,我什么时候让你住过来了,又什么时候同意你和我一起睡了?” 她瞪圆了眼睛:“滚出去!没你的份儿。” 殷时卿半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强硬道。 “没事,本王同意了。” “你若是觉得不能接受,本王打地铺也可以,只要能和你待在一起,怎么都行!” 秦璃歌:…… 殷时卿还真就不是说说而已,甚至第二日就把东西搬过来了。 最可气的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殷时卿就把芝芝塞给她。 “芝芝,开不开心呀?” 芝芝用力点头,两个小啾啾晃呀晃:“娘亲亲,我们终于搬到一起住啦?” “芝芝好开心好开心!” 秦璃歌准备好的那些话,全部咽了下去。 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骂人吧? 她也只能扯开笑脸:“娘亲也很开心。” 芝芝瞪着黑漆漆的眼睛,奶声奶气。 “娘亲,我早就知道你是我娘亲啦。从当时城外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是啦!” 她拍拍胸脯。 “我才没有认错人呢。” 秦璃歌也觉得这是个很有趣的事。 当时就是意外看到了她,竟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自己女儿。 而她,也从未认错过。 秦璃歌心里微微有了暖意,伸手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好啦,以后住在一起,娘亲已经派人把屋子打扫干净了,就在渊儿隔壁,好不好呀?” 芝芝用力点头。 “只要能和娘亲待在一起,住在哪里都行!” 渊儿也很高兴。 两个孩子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现在,孩子们都知道了秦璃歌和殷时卿从前的那点事,更是觉得亲昵几分。 等他们跑去隔壁,殷时卿才勾勾唇。 “不是说,不欢迎么?怎么连房间都打扫出来了?” 秦璃歌狠狠剜了他一眼:“我给我女儿收拾的房间,和你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你不是说了要把芝芝送过来么?现在人到了,你可以走了。” 殷时卿嘴角挂着几分笑。 他徐徐逼近,黑眸映出几分一样。 “是么……”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颌,语气沉了又沉:“你舍得?” 秦璃歌脑子里“嗡”的一声,只觉得有什么摇摇欲坠。 男人嗓音温和。 “是你说,本王查清你的真实身份,就能有下一步行动了。” “本王的决定是……同你在一起。” 秦璃歌的手放在身侧,轻轻瑟缩了一下。 不得不说,她喜欢这种直白的表述。 但是…… 她抿着唇:“孩子还在外面,你别胡来。” 殷时卿大笑着把门关上,将人抵在门板,俯身往前。 “胡来?” 他嗓音微哑,手徐徐往上。 “什么叫做胡来?” 他咬住她的耳垂,细细啃咬她的脖颈,黑眸满是调笑。 “从前那样,都算胡来吗?” “还是说,那种程度对你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人牢牢控制住。 “歌儿,本王似乎不太懂,你帮忙解释一下?” 第545章 看见了么? 分明什么都没说,可秦璃歌却脸色通红。 她有些恼怒的去推他,纹丝不动。 “你……登徒子!” 殷时卿将这些话照单全收,反而笑的更灿烂。 “好,本王是登徒子。” “毕竟本王栽在你身上了,两次。” 他压低声音,伸手抚摸她的侧脸。 “你看,不管你是谁,叫什么,是什么样子,本王都能被你吸引。” “有一句话,本王想说很久了。” 他俯身,贴在她的耳畔。 “新婚夜当日,本王就留下了深刻印象,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哪个人,能走到本王身侧。” “只有你。” 秦璃歌心狠狠地动了。 接下来的事,似乎顺理成章。 屋外阳光明媚,两个孩子跑跑跳跳,热闹极了。 而屋内一片旖旎,衣袍堆在一起,散乱一地。 “歌儿,喊本王的名字。” “我是谁,你可看清了吗?” 情到浓处,他用力的吻她,仿佛要让两个人真真正正的成为一个整体。 秦璃歌额角满是细密的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另一边,薛家。 薛启铭敏锐的察觉到,薛玉凝身上的蛊虫不见了。 和秦璃歌想象中一样,他大怒,却又没法问。 只要一开口,这层窗户纸就破了。 到时候薛玉凝会不会激烈反抗,会不会以死相逼,这都是未知数。 可那条蛊虫,他花费了无数心血,甚至亲自用自己的血肉去喂养,才能成为今日的样子! 就这么丢了,他自然不甘心。 所以,过了两日,他趁着深夜找上门。 秦璃歌好像早早就等着他了,门大开着,见他进来,笑着。 “你要这个?” 她晃着手里的琉璃瓶,慢悠悠叹口气:“可惜了,你这手法,还稍微差了些。若是按照我的脾气,定不会暴殄天物。” 薛启铭冲到桌前,怒吼着。 “你什么意思!” 秦璃歌像是半点都不怕,直接将蛊虫拿出来。 “如果你讲究些,懂些药理,就应该明白,你的血肉喂养出来,虽然会乖乖听你的话,但威力也会差很多。” “比如……” 她直接将蛊虫放在自己身上。 那细细长长的虫本想钻进去,却像是闻到了什么似的,竟一动也不动了! “看见了么?” “这玩意竟然怕我,怕我身上的药香,你不觉得可惜么?” 薛启铭从未想过这些。 他只是按照书上说的,一步步的培养,不惜割肉。 可…… 他死死地盯着,然后一把抢过来。 “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他抓过来的瞬间,那蛊虫就重新恢复了活力,一圈圈缠在他手臂上,像是吓坏了。 薛启铭脸色更难看! “你……你……” 他哆哆嗦嗦的伸手,差点气的仰过去。 秦璃歌勾勾唇。 “不客气,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且,因为你本身有病,所以这蛊虫吃了你的肉,也活不长了。” 她看着男人一阵青一阵白的脸,惋惜的叹气。 “如果我看的没错,这玩意儿大概,马上就死了。” “三、二……” “一!” 第546章 外室? 话音刚落,那蛊虫就忽然掉在地上,紧接着,有很细微的“啪”的一声。 竟然爆体而亡! 秦璃歌满意的点点头:“薛启铭,你不用太生气,毕竟我这个人,好为人师,看到有人糟蹋东西,我就生气。” “我若是你,大概早就利用这东西控制了皇帝,连皇位都有了。” 她循循善诱。 “有了皇位,你要什么没有?” 薛启铭有一瞬间的动摇,随后冷笑。 “秦璃歌,就凭你,还想撺掇我和皇帝内斗?你做梦!” 她微微耸肩,毫不在意。 “内斗?不,我只会希望你们都死。” 她盯着地上那摊血,又叹息一声。 “行了,既然东西被你糟蹋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薛启铭气的牙都要咬碎了! 虽然秦璃歌这说法的确有一定道理,但这蛊虫在他手里时,一直好好地,怎么偏偏遇到她就死了?! 他眯着眼:“秦婉月,你做的这些,最好都自己记清楚了!” 说完,他猛地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马车摇摇晃晃,薛启铭远远看着巍峨的皇宫,忽然想起秦璃歌的话。 “有了皇位,你要什么没有?” 他想过吗?自然是想过的。 只是…… 他的手有些不安的搓动着,却怎么都安静不下来了。 如果,如果他真的能…… 他缓缓将手伸进袖袋,掏出另外一个盒子。 里面放着另外一条蛊虫,通体漆黑,原本也是为秦璃歌准备的,可现在…… 他眯起眼,不自觉的捂着心口。 没日没夜的折磨,他已经要受够了。 那些太医肯定有办法!他恍惚记得,以前太医诊治过之后,欲言又止,最后被皇帝岔开了话题。 难道皇帝是想要用他的病,来牵制他? 原本就有些神志不清的他,猛地攥起拳头。 秦璃歌已经悠闲的躺在贵妃榻上了。 “需不需要帮你加把火?” 殷时卿可是从头到尾都听完了,徐徐从内室走出来。 秦璃歌仰头看他,笑眯眯的。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像是没有名分,见不得光的外室?” 男人脸色有片刻呆滞,随后哂笑。 “所以本王这个外室,你可还满意?” 秦璃歌直觉他这张嘴说不出什么好东西,直接捂住。 “你可闭嘴吧!想怎么加把火?” 男人勾勾唇,舔了舔她的手心,这才道。 “你等着看明日就好,本王若是能不动手就除掉皇帝,倒也是好事一桩。” 他心情好极了,尤其是看到秦璃歌又羞又恼的样子。 这两日他过得简直舒服,从前积压的那些,尽数又送给了他。 秦璃歌倒还没察觉到他的一样,还沉浸在薛启铭和皇帝会怎么斗争上。 结果殷时卿忽然倾身,将人直接压在贵妃榻上。 “你既然还有力气调笑本王,说明并不累。” 他低头吻她。 “趁着现在没什么热闹可以看,本王自然该好生伺候你。” 秦璃歌伸手推他,男人却越抱越紧。 “你现在还有力气想东想西,的确是本王的失职,我现在就弥补给你。” 第547章 就他? 秦璃歌倒抽一口凉气,慌忙将人推开。 殷时卿笑的略显放肆,却也没有再更进一步。 毕竟……逼急了,万一真把他扔出去怎么办? 第二日,向柔快到中午的时候,几乎是飞奔进来的。 “主子主子,出大事了!” 她把秦璃歌摇醒,都不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就迅速开口。 “薛老爷和皇帝好像闹掰了!” 原本还昏昏沉沉的秦璃歌,猛地清醒过来。 这么快就闹掰了? 不太可能吧? 就在她思索这个可能性的时候,林黎霜也赶过来吃瓜,附带了一个……洛约。 “是真的,婉月,你是不知道,皇帝气的当场吐了血!” 说这话的时候,林黎霜几乎要笑出声来。 多新鲜呐! 一直在手里控制自如的棋子,忽然就失控了。 “不过他们并不是在满朝文武面前吵得,是下朝之后。” 洛约也点头。 “其实引子很简单,安王今日忽然提起了莫名死掉的犯人,随后大殿上就闹起来。” “吵着吵着,就引到薛老爷身上。” 这倒是不难理解。 洛约眨眨眼:“你猜怎么着,薛老爷被群臣攻击,皇帝却半点忙都不帮,甚至还附和着朝臣,说他们是对的。” 秦璃歌想明白了。 说到底,是皇帝这次自己作死? 林黎霜跟着补充。 “下朝之后,薛老爷留下来质问皇帝,结果两人竟然吵了起来,声音震天响,最后薛老爷摔门而去。” “我路过的时候,皇帝正捂着心口吐血。” 秦璃歌和向柔两个人,终于把这个八卦听完整了,面面相觑。 乖乖,他们闹掰,这么草率的吗? 洛约打了个响指。 “如果我猜的没错,薛老爷应该是给皇帝下蛊了。” 秦璃歌三人都看向他。 少年挑眉,眼下那颗泪痣更显得鲜明。 “我曾经给皇帝把脉过,他的身子很好。大概是因为想多活几年,所以平日也非常注意保养。如果不是下蛊,真的很难想象,皇帝会被气成这样。” 秦璃歌点点头。 洛约又挥挥手,示意几个人凑近。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薛启铭手里有一条花重金买来的蛊虫,又养了这么多年,恐怕威力很大。” 秦璃歌的眉心跳了跳,将红色蛊虫的事情说出来。 林黎霜却忽然开口。 “这有可能是我们西戎国的蛊虫。” 说着,她瞪大眼睛:“薛启铭该不会是我们西戎国的细作吧?” 秦璃歌:“???” 洛约:“???” 最后还是向柔叹口气。 “公主,你高估他了,他没那个脑子。” 屋内重新陷入安静。 秦璃歌忽然想起自己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 “正好你们两个都在,我宣布一件事。” 林黎霜看了她一眼,眨眨眼。 “怎么,你忽然良心发现,愿意承认自己是秦璃歌了?” 秦璃歌猛地看向洛约。 少年慌忙摇头:“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冤枉我!” 林黎霜双抽叉腰。 “怎么,就不能是本公主明察秋毫,聪慧过人?” 第548章 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璃歌被逗乐了。 林黎霜这才仰起头:“不过这几天你要做好准备,我总觉得皇帝还会发疯。” “或者薛启铭搞事。” 几个人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殷时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秦璃歌和林黎霜两个人,几乎没了半点形象,互相靠在一起。 向柔大概是聊开心了,蹲在地上仰着脸听,还熟练地给他们端茶倒水。 洛约更是没了约束,大大咧咧的坐着,和秦璃歌挨得很近。 就差直接贴在一起了! 殷时卿气的两眼发黑,大步走进去。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洛约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什么问题,反而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 “没你的事。” 殷时卿气的差点厥过去。 他刚准备加入他们的讨论,结果发现他们几个谁都不说话了。 许久,他舒了一口气。 “知道皇帝和薛启铭为什么会撕破脸吗?” 都不肯让他加入?但他有内部消息! 果然,几个人全都打起精神来,炯炯看着他。 殷时卿心里终于舒服几分,清清嗓子。 “皇帝其实在今日清晨的时候,就已经被算计了。” “用的是这个东西。” 他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小锦盒。 秦璃歌只闻了一下,和洛约对视一眼。 “所以,薛启铭本就是今日准备好,要和皇帝决裂?” 殷时卿应声。 “应该是你昨日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但更关键的问题在于,皇帝昨晚威胁了他。” “说是百姓们已经发现端倪,如果他再不把长生不老药炼出来,就直接杀了他。” 秦璃歌听得惊叹连连。 皇帝可真够狠的,都等这么长时间,怎么就不能多等等? 洛约张口解释。 “你们可能不太清楚,其实民间说法已经很多了。绝大部分的人,都认定皇帝要炼邪术,所以才会大肆抓人。” “连说书先生那里,都已经有了完整的故事。” 秦璃歌懂了。 不是因为他们威胁,皇帝害怕。 而是因为百姓们开始传闻,蠢蠢欲动,所以才怕了。 不过这些事情的进展,倒是远远超出了秦璃歌的预期。 她本以为,还要再发酵几日,才能达到目的呢。 她微微眯起眼,陷入沉思。 殷时卿伸手拍拍她的脑袋:“暂时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了。” “让他们两个先去斗,能省点力气是一点。” 林黎霜思考了一下,拍拍手。 “璃歌,我搬过来住吧,这样还热闹!” 洛约一听,不干了。 “不行,我也要搬过来。小歌儿你怎么能忘了我。” 殷时卿敏锐的注意到他们的称呼,脸色并不算太好。 许久,他开口:“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提到这个,洛约可不困了。 他十分神气的拍拍胸脯:“大概是我们小歌儿刚回京不久,我就知道了。” 殷时卿眉心狠狠跳起来。 林黎霜轻哼:“她第一次给温迟治腿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殷时卿眉心直跳。 洛约却故意似的补了一刀。 “顺带说一句,苏冥夭也比你知道的早。” 第549章 那又如何? 殷时卿捂着心口,只觉得马上要气晕过去。 所以……这些人什么都知道,就是瞒着他? 林黎霜甚至还点点头:“没错,自然要瞒着你。” 殷时卿觉得自己和这些人,可真是半点感情都没有了。 薛启铭和皇帝的斗争,就这么轰轰烈烈的拉开了。 连京城里的百姓们,都纷纷察觉到不对劲,门都不怎么出。 薛家山雨欲来,世家大族更是都不再上门,生怕被牵连其中。 皇帝按部就班上朝,批阅奏折。 可就在七日之后—— 皇帝竟然宣布封薛启铭为左丞相! 这消息一出,整个京城炸了锅。 完全没人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叫人应接不暇的是,薛启铭上任当日,就用提前准备好的罪证,连续抄了好几个世家大族的家。 所有人充奴,好一点的贬为贱籍流放,绝大部分直接被抓进牢狱。 一个接一个的大家族倒下,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很快,抄家就抄到了秦家。 秦老爷和秦许封都死了,秦许画受了刺激之后不肯管事,而秦璃歌更是不管。 薛启铭进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侍从。 “秦璃歌,倘若你自己乖乖把袖明阁叫出来,今日,你就还能体体面面的呆着。这秦家的东西,你也能继续享受。” 秦璃歌哂笑。 又打袖明阁的注意? 他笑眯眯的歪脑袋。 “左丞相还真是威风,只是可惜了,我就算是给你,你敢要么?” 她笑的眉心都舒展开。 “我今儿个话就放在这里。你只要敢要,现在就能去了。” 薛启铭做梦都想得到袖明阁。 天晓得,那里面到底有多少好东西。说不准,就算他找不到足够的药引,也能够治好他的痛苦。 于是他大手一挥。 “来人,跟本相去拿下袖明阁!” 这阵仗实在是大,再加上袖明阁有名气,百姓们都悄悄的冒个头,远远地跟上看热闹。 难道,袖明阁真的就要这么被抄了? 秦璃歌大刺拉拉的跟在后面,甚至都没有去通风报信。 开玩笑,那可是袖明阁。 倘若真的能让他们硬闯进去,都有辱她的名声。 但薛启铭可不这么想。 对他来说,袖明阁就算是再厉害,那也都只是一群大夫。 说的更厉害点,是一群会做毒药的大夫、 可那又能如何呢? 毕竟他来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甚至斥巨资,给所有人买了解毒丸。 秦璃歌千算万算,也绝不会算到他准备如此详细。 袖明阁终于到了,这些人大喊着就往前闯。 才刚跑出去两步,就像是触碰到什么机关,箭羽发射,瞬间解决了几个人。 薛启铭脸色难看,亲自在前面带路。 走出去几步,两边忽然冒出绿油油的气体。 男人哈哈大笑。 “秦婉月,你该不会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吧?” 他高高的仰起头,丝毫不害怕。 那些侍卫们也笑起来,大步往前走。 对嘛,都只是毒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秦璃歌歪着脑袋:“那你们可知道,你们吃的解毒丸,是我做的?” 第550章 你以为呢 众人大惊! 秦璃歌掰着手指头。 “其实那些解毒丸,都是我用脚搓出来的。里面成分很简单,只有甘草。” “嗯对,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甘草,没有任何解毒功效。” 薛启铭气的差点吐血,随后冷哼:“你胡说八道,老夫压根就没有从你们这里买解毒丸,是……” “咚”的一声,有侍卫倒下。 紧接着,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呕吐,全身绵软。 连薛启铭自己,也觉得不对劲起来。 秦璃歌叹息。 “我们袖明阁做的药丸,可是遍布整个京城。” “你虽然谨慎,不过……恭喜你啊,你还是中招了。” 中毒的人越来越多。 薛启铭恼怒的往前走。 他吃的解毒丸,是他自己做的,所以绝对没问题。 “秦婉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剩下的侍卫们重新振作,继续往里走。 绿油油的毒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甜丝丝的花香,面前是一片花园。 再往前,就是袖明阁的大门。 薛启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原来袖明阁就这点本事啊?” 他哂笑:“一鼓作气冲进去,占领袖明阁,人人有赏!” 一听这话,众人更是像打了鸡血似的,纷纷往里面跑。 秦璃歌依旧不紧不慢。 薛启铭提着长剑,迈过花园。 侍卫们却停下来,开始有人浑身出红疹,有人皮肤溃烂,有人像是中了迷药似的,东倒西歪。 男人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盖子一打开,清新扑鼻的味道迅速覆盖了甜丝丝的花香。 众人精神一震,继续往里走。 还没走到门口,门就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袖明阁的人,各个手提长剑,准备迎战。 薛启铭快要笑死了。 “秦璃歌,这就是你手下的人?” “还真以为自己是天才降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说着,他大手一挥:“杀!” 侍卫们咬着牙冲上去。 可当两边人真的彻底对上,这些人的脸色就变了! 说好的只会医术,身娇体弱呢? 如今的女子都已经这么厉害了? 那些侍卫们憋红了脸,也没能把人击退,反而被几个姑娘轻飘飘的拍了几下,就动弹不得。 秦璃歌终于大步走过来,对上了薛启铭。 “不然你以为,袖明阁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还在?” “左丞相,你都已经做到这么高的位置了,怎么还如此天真?” 薛启铭只觉得女人在嘲讽他。 他喘着粗气,咬牙切齿。 “秦婉月,我现在已经是左丞相了,你若是敢伤我,那就是造反!是绝对不可能……” 秦璃歌抬手就是一巴掌! 随后一脚揣在他两腿间,长剑从他的前胸,刺进后背。 “是么?那我今日就造反了,左丞相以为如何?” 她像是逗狗似的。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还要留着你去向陛下告状呢。” 薛启铭疼的脸色煞白,原本想象当中的画面,竟是一点都没达到! 秦璃歌毫不客气,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左丞相,今日你过得可还开心呀?” 第551章 对,我打的 薛启铭做梦都没想到,秦璃歌竟然如此有恃无恐! 他只觉得脸上生疼,似乎连鼻梁都要被踩断了。 可他爬不起来,连头骨都像是要碎掉。 他喘着气,含糊不清的怒吼:“秦婉月,你对我如此不恭敬,我……” “啊!” 急促的惨叫声传来,薛启铭的身体就被踹飞了出去。 她勾着唇,大步走过去。 “左丞相,我袖明阁,自成立以来,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可如今,你却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彻底拔除我这个威胁,直接派兵围剿。” 她冷笑着,看着外面围观的人,气沉丹田。 “难道,你是想让天下所有人,从今往后得了绝症只能等死?” “还是说,你觉得除了府医太医能治好的病之外,其他人得了疑难杂症就只能去死?” 这几句话,相当于是戳在了所有人的肺管子上! 袖明阁这几年,一件错事都没做过。 甚至偶尔还会无偿给他们治病。 有一些病,甚至已经被人下了最后通牒,可到了她手里,很快就治好了。 如今,薛启铭嚣张的要将袖明阁据为己有。 结合他这几日的行为,很难不怀疑,他是想让袖明阁为有权有势的人服务! 这些人瞬间不干了,各种肮脏的话都骂出来。 秦璃歌笑眯眯的点头。 “看来你们和我都是一样的想法,今儿个我高兴,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袖明阁的贵客。” “不管有没有病,或大或小的毛病,只限在场的各位以及家人,现在就可以进来看病了。” 这些人一听,越发觉得秦璃歌心地善良,把薛启铭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场战役,以百姓们高呼着袖明阁万岁结束。 袖明阁的人也很开心。 今儿个他们不仅杀了人,还能得到百姓们这样高的认可。 即便是稍微累一点,那也高兴。 毕竟……他们看薛启铭不顺眼很久了。 秦璃歌舒舒服服的回了秦家,沐浴更衣,就等着皇帝传召了。 毕竟闹得这么大,皇帝手里总共剩下那么点人,也快被她霍霍完了。 她现在存了点玩心。 她很想看看,皇帝被这么明晃晃的威胁了,还愿不愿意做人。 若是还能做人,她姑且就放他两日。 要不做人……那就别怪她,直接让皇帝下不来台,掀翻这整个朝堂了。 所以进宫的时候,她心情实在好的不得了。 皇帝背对着所有人,只有一个清冷的背影。 秦璃歌走进去,就对上了殷时卿担忧的目光。 她勾勾唇,这才行礼:“陛下,臣女来了。” 皇帝这才缓缓转身,眼底似乎透出几分阴狠。 许久,他笑起来。 “听闻,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左丞相?” 秦璃歌乖巧点头:“是。” 这下,朝堂上炸开了锅。 虽然瞧薛启铭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 秦璃歌当众打人,还差点把人给杀了,这个问题就很严重! 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 秦璃歌却有些压制不住坏心思了。 “陛下是要惩罚我么?” 第552章 你胡说八道! 皇帝盯着她,只觉得眼前女人像是一团迷雾,叫他有些心慌。 可一想到她如此肆无忌惮,又阴沉下来。 他厉声:“还不跪下!” “秦婉月,你公然殴打朝廷命官,还不知悔改,罚……” 话都没说完,秦璃歌就笑出声来。 “陛下要罚我什么?押入大牢,还是直接杖责?” 她歪着脑袋,也不行礼了,直接逼近皇帝。 “陛下莫不是忘了,自己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皇帝猛地伸手。 “秦婉月,你还敢质问朕?你有什么资格!” 秦璃歌勾了勾唇。 啧,恼了? 她本想着,等证据收集的更多一点再曝,现在看来,好像也没必要了。 她清了清嗓子。 “尚书大人,您的表妹锒铛入狱,实际上只是被皇帝拉来凑人头的。” 皇帝一听这话,慌忙跑过来。 就被殷时卿首先摁住。 秦璃歌继续开口。 “您的表妹如今已经死无全尸,就因为皇帝要炼长生不老药,需要很多很多人的命,来做实验。” 她说着,又哂笑一声。 “哦对了,御史大人,陛下前两日说警告你,要你谨言慎行,是因为盯上你们家祖传的药了,估计要不了两日,你们就会被吵架。” “前面被吵架的几个大家族,无一例外,都是因为陛下盯上了他们的东西。” “至于被关进牢狱大批大批的人,恐怕这会儿都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她耸耸肩。 “你们若是不信,去牢狱里看看就知道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 秦璃歌却脸不红心不跳,一口气点出好多家,甚至连皇帝用什么办法对付他们,都说出来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 皇帝心里惊恐,却怒斥着:“你胡说八道!朕怎会是这种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气的跺脚。 秦璃歌歪着脑袋。 “陛下,口说无凭,不如你带着我们,去牢狱里看上一眼。” “倘若你真的问心无愧,那前几日被抄家的这些人,应该都还活着吧?” 皇帝愣了一下,竟没吭声! 这下,众人更慌了。 皇帝色厉内荏。 “秦婉月,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 秦璃歌双手抱胸。 “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二皇子殿下当初差点被杀,却又一直没死,是因为陛下丧心病狂的把他改造成药人,想用来当做自己的药引。” “一个连自己亲儿子都不放过的人,你们确定,自己不会是下一个吗?” 大臣们慌忙往后退了一步,看向皇帝的眼神就更恐惧。 甚至还带着几分……恼怒。 秦璃歌继续火上浇油。 “诸位可能没亲眼见过,药人改造有多残忍。普通人被喂下药之后,几乎不到半盏茶时间,就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爆体而亡,或者七窍流血。” “打个比方,你们这些人,全部都被抓走,吞下那药,都不一定能活一个。” 这下,人们脸上的恐惧就更明显了。 一想到皇帝连自己最喜欢的亲儿子都能下得去手,那他们…… “陛下,老臣已经年迈,愿辞官回乡,从此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第553章 天要亡他? 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这些人又不是傻子,更不会为了官途搭上自己的性命。 尤其是,现在皇帝竟然要追求长生不老这样的歪门邪道! 自古书有记载,所有追求长生不老的皇帝,最后都会变得疯疯癫癫,劳民伤财,甚至……杀伐无度! 秦璃歌看着跪地的满朝文武,决定再刺激皇帝一下。 “陛下,您可能不知道,薛启铭骗了您。” “这世间能不能炼出长生不老药,暂且不谈。就单单是他那套方法,就并不是用来给你做药的。他是为了给自己炼药,但苦于找不到借口。” 她看着皇帝逐渐愤怒的眼神,微微叹息。 “陛下,您现在就成了他最好的借口。” 说着,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古籍,翻开拿到皇帝面前。 “看见了么,药人的作用,和长生不老,半点关系都没有。” 皇帝这下是真的傻了。 他一直坚定不移的相信,薛启铭就算是有些偏激,但至少不会骗自己。 可如今…… 他猛地跌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书册,看着满朝文武摘了官帽,跪地辞官,心生恐惧! 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天要亡他? 秦璃歌把书收起来,又慢悠悠叹气。 “你纵容他去抢袖明阁,那你可知道,他抢袖明阁,就是为了不让你得知真相?” “陛下,你可真是有个好帮手呢!” 说完,扬长而去! 整个京城真的乱了。 在听闻大臣们齐刷刷辞官不干了,百姓们也终于察觉出几分蹊跷。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在听说皇帝要炼长生不老药,不惜杀掉无数的人时,人人自危! 薛启铭和皇帝两个人,被人钉在了耻辱柱上。 但,秦璃歌的计划,怎么可能进行的如此顺利? 三日后,薛启铭重新露面,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现在的秦婉月,是秦璃歌。 她易容出现在京城,整日用别人的身份招摇撞骗,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这种人,不可信! 整个京城快要被逼疯了。 一个两个的,都不可信?他们自然不敢去皇宫闹事,只能堵在秦家门口,讨要一个说法。 秦璃歌并没有和他们想象中那样闭门不出,反而大摇大摆的出现了。 还没等众人问,她就直接开口。 “没错,我就是秦璃歌。” 门口的人,有瞬间迟疑。 秦璃歌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问我为什么不肯以真实身份回来?各位似乎忘了……” “我,秦璃歌,从小就被姨娘下毒,被爹爹咒骂去死,被庶妹陷害到名声尽失。” “连出嫁的时候都被下了毒,差点被逼的上吊自尽……” 她慢悠悠的环顾四周,语气清冷。 “请问各位,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我还要带着自己的孩子以真面目回来,真的能活下来吗?” 人群忽然鸦雀无声。 秦璃歌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脸。 “今日你们是来做什么呢?觉得我骗了你们?”可我从头到尾,有做过任何损害你们利益的事么?” “反倒是放出消息的薛启铭,你们觉得,他安了什么好心?” 第554章 呀,我这么善良 就在众人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薛启铭真的来了。 他指着秦璃歌,冷笑一声。 “秦璃歌,你都承认自己身份了,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该不会是丑陋不能辨认吧?” 她忽然觉得这说法很可笑。 怎么,攻击不了她的人品,现在开始攻击相貌? 薛启铭那张嘴还在叭叭。 “偷盗自己妹妹的相貌,用来掩饰自己的不堪,秦璃歌,这就是你说的光明磊落?” 秦璃歌微微仰头,看傻子似的看他。 “你怎么不说,我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所以需要变得普通点,以免太引人注目?” 薛启铭刚要再骂,就见秦璃歌伸手,当众扯掉了面具。 全场鸦雀无声! 肤若凝脂,雪肤红唇,眉眼娇媚又明艳,五官精致,只看上一下,就移不开眼。 秦璃歌勾勾唇。 “不就是想要看美人么,薛老爷,你没必要用激将法。” 她耸耸肩,一副看透了他的样子。 人群发出一片“嘘”声,像是在嘲讽他。 薛启铭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看笑话? 他怒气冲冲。 “长得好看就了不起了?难怪安王被你迷得神魂颠倒,都愿意为你杀人!” “私底下定是没少伺候他吧?” 秦璃歌半点都不生气。 “薛老爷这是嫉妒了?难不成你也喜欢安王,发现我抢了你的人,恼羞成怒?” 她连忙捂了嘴、 “难怪薛老爷一直没有再娶妻,甚至没有纳妾,原来竟是个断袖!” 话题瞬间扭转,所有人的讨论,全都被转移到了薛启铭身上。 男人气的跳脚。 “秦璃歌!你别搬弄是非!京城这几个愿意帮你的,定是你用肮脏手段换来的。” 秦璃歌若有所思,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所以,前面陛下一直听你的,又是为你杀人又是给你便利,甚至给了你左丞相的位置……” “也是你用自己辛勤劳动和肉体换来的?” 她满脸笑意、 “哎呀,不要害羞。感情这种事谁说得准呢,你这么喜欢陛下,干脆嫁给他,当妃子算了!” 人群里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笑声。 这些人一个两个全都破了功,笑的七扭八歪。 薛启铭气的跳脚。 “秦璃歌,你少胡说八道!我不再娶,那是……” 秦璃歌压根就不让他好好说话。 “哎呀,懂了懂了,看破不说破,薛老爷,你不用再解释了,毕竟如今已经是当丞相的人,就算真睡在皇帝枕侧,我们也说不出什么呀!” 几次交锋,薛老爷惨败! 他恶狠狠地盯着她,恨不得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似的。 秦璃歌耸耸肩。 “别看啦,你就算是把眼珠子抠下来放在我脸上,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也不会给你的。” 薛老爷气的差点厥过去,颤颤巍巍的指着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完整的话。 秦璃歌照着看热闹的百姓们眨眨眼。 “诸位可不要出去乱说哦,我们左丞相还是要面子的。” “断袖之癖没什么的,委身于陛下,只为了升官也没什么的。我这么善良,自然不愿意乱说的。” 第555章 我亲自去 众人像是窥探到了什么隐秘,纷纷捂着嘴,偷笑着离开。 秦璃歌就这么慢悠悠去了袖明阁,准备继续研究药方。 现在既然已经公然撕破脸,那……她和薛玉凝之间的特殊连结,就一定会被利用。 用她的命,来威胁她的。 或者……薛启铭更疯一点,直接用自己的命,来威胁她。 手里又一份药方宣告失败,她刚准备提笔再写点什么,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剧痛! 她猛地跌倒在地上,唇色惨白。 紧接着,不光是四肢,连腹部都开始疼痛无比。 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向柔!” 向柔慌忙冲进来,刚要把她扶起来,就被阻止。 “你……现在带几个信得过的,去……去把薛玉凝救出来!” 薛启铭应该是准备杀了薛玉凝,或者是凌虐,好用来钳制她! 她疼的浑身发抖:“别管我,快去!” 向柔连忙往外跑。 秦璃歌倒抽一口凉气,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疼…… 疼的连呼吸都快做不到了。 她眼前一片模糊,仿佛闻到了血腥气。 就在她濒临昏迷之际—— “歌儿?歌儿?!” 有人靠近,又推开。 紧接着,她听到男人的声音:“我衣服上也沾了她的血,你快些去处理掉。” “人也交给你了,你们应该有办法吊住薛玉凝的命。” 秦璃歌靠近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男人沉稳的将她抱起来:“别怕,我来了。” 是一个轻柔的吻。 秦璃歌眼前一黑,彻底陷入晕厥。 苏冥夭一贯戏谑玩味的神情,彻底变成慌乱。 他急急忙忙的抱着人往外走。 “现在集中全力去救薛玉凝,只要她还能活着,你们阁主就能脱离危险。” 袖明阁一群人在短暂慌乱之后,也彻底冷静下来,全部精锐力量,都去解救薛玉凝了。 苏冥夭眯了眯眼。 “冥阁听令!” 一群黑压压的人迅速包围了袖明阁。 “从现在开始,连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 “硬闯者……杀无赦!” “是!” 随着齐齐应声,整个袖明阁被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 渊儿原本和芝芝在后花园里跑,像是察觉到什么时候,脸色一变。 “芝芝,娘亲出事了,我们走!” 两个孩子已经面对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如今甚至比大人还要沉稳。 渊儿知道自己能起的作用很小,可……可他要去。 他好像找到了另外一种配方思路,现在能做的…… 他将东西仔细收好,思量半晌,两人飞速去了秦璃歌所在的寝殿。 渊儿来不及耽误,直接跪下来。 “阁主,您的人脚程比较快,麻烦您让人去把洛公子和安王都带过来好吗?” “我找到了另外一种配方,需要他们配合。” 苏冥夭恍惚一下,伸手将人扶起来,随后深深看了秦璃歌一眼。 “本阁主亲自去,你们看好她。” 方才,那一刹那的温暖,已经足够了。 吻到她额发的瞬间,好像所有的执拗和不满,都被彻底抚平。 现在她性命垂危,外面人虎视眈眈,他怎能推脱?! 第556章 你疼,她也疼 洛约和殷时卿,跟着苏冥夭匆匆的赶到。 渊儿松口气,小心翼翼将纸张递给洛约:“这是我在古籍上翻到的办法,现在也只能试试了。” “娘亲今日些的配方,又失败了。” 洛约眉心拧起,在看到纸上的字迹时,恍惚了一下,忽然勾勾唇。 “小爷我还没为谁豁出过命呢,我们歌儿,是唯一一个。” 说着,他朝着殷时卿挑眉。 “走,你敢不敢?” 男人虽然心急如焚,却还是笑起来:“走。” 渊儿和芝芝也跟着走了。 殷时卿走之前,深深看了苏冥夭一眼,最终开口。 “谢谢你及时去把薛玉凝救出来,否则……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起死回生。” 苏冥夭现在很狼狈。 因为担心薛玉凝的血会给秦璃歌带来二次伤害,所以将衣袍直接脱了。 方才他去叫人的时候,甚至都没来得及裹个披风,就匆匆出门。 如今因为跑得太着急,中衣已经发皱了。 “你看好她,我们一定会救她!” 苏冥夭目送他们离开,这才又轻轻踏入寝殿。 秦璃歌脸色苍白,眉心紧蹙。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浑身都在小幅度的抖动。 苏冥夭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彻底在一个女子身上沦陷。 他深深凝望着她,接过属下递过来的干净衣袍,迅速换上走过去,将人拥在怀里。 “歌儿……你会没事的。” 说来也奇怪,今日他一直觉得胸口发闷。 原本以为是自己毒又复发了,但发现并不是。 正在这个时候,属下报告,说薛老爷这两日被秦璃歌羞辱之后,就一直在府里没出来。 他直觉不对,匆匆赶过去,就看到了发疯的薛启铭,和奄奄一息的薛玉凝。 当时薛启铭举着一把匕首,不要命似的往女子身上捅,一边捅还一边笑。 “疼吗?对了,就是这样。” “你疼,所以秦璃歌也会疼。等你死了,她也就彻底没了!” 男人疯疯癫癫,鲜血溅了他一脸。 苏冥夭本想杀了他,可奄奄一息的薛玉凝,死死拽着他。 “不……不行,会连累她的……” 于是他也只能恶狠狠的将长剑收起来,一脚将人踹倒,才抱着薛玉凝一路飞奔过来。 苏冥夭长长叹息一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很快就不疼了……” “别怕。” 他一下下轻拍着,眼底流露出满满心疼。 如果,这些疼痛能够转移,他愿意承担所有代价,哪怕痛苦十倍,百倍,他都心甘情愿。 他抿着唇,忽然长长的叹口气。 “歌儿……你说,我堂堂冥阁阁主,怎么就栽在你这个小丫头身上了呢?” 秦璃歌没有再带面具了,露出原本明艳的小脸。 他伸手,仔仔细细的描摹她的眉眼,虔诚,又乖顺。 秦璃歌的呼吸好像变得平缓了几分,他紧紧提起来的心,也微微放松。 “你可真是……” 他忽然笑出声,又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鼻尖。 “秦璃歌,你该如何偿还这份情?” 第557章 用他的全部 女子似乎皱了皱眉。 苏冥夭吓得几乎心脏停止跳动,半晌,又慌忙开口。 “我……说着玩的。” “感情这种事,你情我愿,是我还不够好,没能让你喜欢上我。” 他深深地看着她,像是终于得到了内心的平静。 他忽然……很喜欢这点安静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可他却并不希望这时间过得很慢,更不希望是一辈子。 他只希望能看到那双笑颜,看到她在阳光下肆意奔跑。 哪怕会远离他,哪怕永远都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他也绝不愿意,只停留在现在。 而另一边,抢救还在紧张进行。 洛约迅速将整个配方完善,凭借敏锐强大的嗅觉,甚至都不需要测试,直接就配出了最完美的比例。 紧接着,他看向殷时卿。 “心头血,连带着心尖肉。” “你敢么?” 殷时卿眯着眼,抬起头:“有何不敢?” 洛约扔给他一颗药丸,一个小瓶。 “弄完之后,先吃药丸,然后把这个药涂在伤口处。”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端着小碗,就进了隔间。 渊儿和芝芝在旁边,仔仔细细的给薛玉凝清理伤口。 伤口很深,每一个都特别深。 也不知道薛启铭当时在想什么,那匕首上竟然还涂了类似于能腐蚀皮肉的东西。 芝芝第一次接触,显得手生。 可她很聪明,很坚强。 认真看着渊儿整个处理过程,她就开始小心翼翼帮忙。 动作虽然慢,但处理的很好。 殷时卿和洛约两个人,都好不到哪里去。 心头血,剜出来也没什么。 但心尖肉……需要剖开胸膛,小心翼翼的剜出一点。 整个药方上,只需要一丁点就够。 即便如此,也需要人经受近乎绝顶的皮肉之苦。 可两人,都没发出半点声音,即便疼的眼前发黑,也丝丝咬着牙关,按照药方上的比例,生生剜肉! 洛约在想:从此之后,秦璃歌就彻彻底底和那些阴险了断了!她终于不需要再受任何人威胁,她……生而自由。 殷时卿盯着手里的小碗,忽然笑起来。 他做这些,完全出于本能。 即便今日洛约说,要了他的命,他也会欣然赴死。 他爱她,用他整个生命,用他所拥有的一切。 哪怕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属于他,他也无怨无悔。 两人出来的时候,唇色泛白,额头都泛着一层冷汗。 先是两碗心头血,缓缓倒入容器。 炉火烧的很旺,洛约谨慎地掌控温度,心头血沸腾之后,又下入所有的草药。 最后,他将心尖肉一点点磨碎,扔进容器,最后下入一株奇异的草药。 屋内有说不出的味道。 渊儿和芝芝两人擦干净手,迅速将门窗彻底关好。 蒸腾的热气丝丝缕缕渗入薛玉凝的身体,像是要将她完全裹挟。 洛约眯着眼,手疾眼快割破她的手腕,两滴血融入容器。 等处理好伤口,几个人都死死地盯着容器。 成败在此一举。 没有第二次割心尖肉了,更不可能再在短时间内,集齐这么多繁杂珍稀的草药。 第558章 老子才不干 随着炉火熄灭,容器也彻底沉寂下来。 洛约从未如此紧张过。 他出生以来,做任何事情都顺风顺水,所有不顺着他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气的再也不肯理他。 他天赋极高,又肯钻研,手里从未失败。 所以,他从不紧张。 可……今日,他却紧张的快喘息不过来。 他盯着容器,艰难的一步步走过去,颤颤巍巍的打开盖子。 雾气彻底散去,里面安静躺着浓稠的褐色药膏。 殷时卿不懂,只能声音很小的问:“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渊儿和芝芝也紧张的看着他。 在他们的印象里,药丸应该是圆圆的。 这一滩粘稠的药膏…… 洛约哆哆嗦嗦把容器拿下来,用勺子一点点将药膏舀出来,随后,摊平两片早就准备好的药材叶子,把这些药膏平分到两片叶子上。 他耐心的将其中一份包好,另一份,小心翼翼的塞进薛玉凝的嘴里。 不知过了多久,渊儿先开口了。 “伤口在愈合!” “不流血了,不流血了!” 清亮的声音,像是划破整个房间的阴暗。 几个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成功了…… 他们谨慎地清理好屋内所有的血迹,这才把秦璃歌抱进来,喂了药。 两人都安静的躺着,谁也没有醒过来。 洛约一次又一次的把脉,随后终于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 “成功了……” 一身狼狈,却双眼晶亮。 殷时卿和苏冥夭也不约而同露出笑意。 太好了。 苍天有眼。 “她们两个都需要休息。贸然斩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身体还需要一定的恢复时间。” “大概两日左右,这两日,只能靠我们保护好她们了。” 几个人一起走出去,门口由枫申和向柔两个人亲自看守。 渊儿和芝芝两个人,聪明的没有再跟过去,而是往后面自己的房间走去。 三个人坐在殿内,终于有时间研究眼下的情况。 “既然药已经成功,那薛启铭必死!” 苏冥夭一想到当时他疯癫的样子,就阵阵恶心。 “皇帝那边,也可以彻底动手了。”殷时卿沉声。 其他两人都看向他。 “皇帝死了,谁当皇帝?” 殷时卿愣住,下意识推辞:“我不干。” 洛约翻了个白眼:“小爷我更不干,我说,冥阁阁主,交给你算了。” 苏冥夭快被两个人逗乐了。 “你们就不怕,我接过来之后,直接大开杀戒?” 殷时卿:“干我何事,我要带着璃歌出去云游四方。” 洛约一听,急了。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你要是不带我,我就跟踪!” 殷时卿:“???” 眼看两人争的都要打起来了,苏冥夭头疼的拍拍桌子。 “我说……你们真打算扔给我?” “有点良心吧,赶紧趁着现在找个合适的人,傀儡也好真正能胜任的也罢,赶紧的啊,老子不干!” 说着,他又阴恻恻的盯着殷时卿,满脸不悦。 “谁让你带小歌儿走的?她同意了么?” “就算她同意了,我同意了么?” 第559章 活着,又能如何? 殷时卿忍了又忍,还是没动手。 毕竟这两个人,方才为了救秦璃歌,全都出了力的。 他咬牙切齿:“我和歌儿,连孩子都有了,我们一家四口出去玩,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洛约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别忘了,你只是两个孩子的备选爹爹,我和苏冥夭两个人,也是在备选范围内的。” “怎么就不能一家六口出去玩了,到时候咱们各凭本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殷时卿快要气晕了? 一家六口? 三个爹爹一个娘这样的一家六口? 他捂着心口的位置,生怕自己还没等到秦璃歌醒,就先被他们两个气死了。 薛启铭那边,在被抢走了薛玉凝之后,半点都不着急。 他只换了一身衣裳,疯疯癫癫的进了宫。 “你放心,她们两个人,马上就死了!” “只要秦璃歌死,殷时卿绝对活不了。” 皇帝这两日,几乎快要被架空了。 所有大臣们集体辞官,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 他气的快发疯,却也只能强行忍下,装作自己不在意的样子。 最近他一边要安抚民心,一边要编造谎言,说这些都是秦璃歌这些人搞出来专门为了夺权的。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开始怀疑他是真的要炼制长生不老药,在他还准备抓人的时候,直接就反抗起来。 所有的计划直接搁置,完全没有在进行下去的可能性。 如今看到薛启铭,他愈加恼火。 “活不了?” “薛老爷,朕现在忽然想明白了。” 他哂笑着,一步步逼近。 “你们薛家这么多年,没有升迁,朕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有你这个人,是有原因的啊……” 他舔了舔唇,眼底迸发出阴狠。 他忽然伸手,死死地掐住薛老爷的咽喉。 “你忘了么,冥阁和整个丞相府,都是站在秦璃歌这边的!” 他近乎咆哮出声。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有脸说出,他们都死就没事了?!” 薛启铭被掐的脸色通红,挣扎着终于摆脱魔爪。 他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皇帝,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看到了几分杀机。 难道……皇帝准备杀了他? 想到这个可能性,薛启铭心里的恼怒更多了几分。 幸好他早有准备。 薛启铭换上满脸谦卑:“是,是老臣愚钝。” “不过有一点是真的,现在他们所有人,肯定忙着抢救薛玉凝,压根没有心思去做别的。陛下您趁着现在,将京城稳定下来。” “到时候,就算他们活着,又能如何?” 皇帝脸色这才好看几分。 他微微点头:“你还有别的事么?” 薛启铭拢了拢衣裳,袖口洒下点点粉末,随后沉声。 “暂时没有,陛下如有任何需要,微臣定义不容辞。” 说完,他缓缓的行礼鞠躬,大步离开。 皇帝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大步往里走。 “你去,查一下薛启铭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这人绝不会安分守己,说不准想了什么法子来害朕!另外,袖明阁那边情况如何?能否直接硬闯,干扰他们抢救?” 第560章 不会拆家了吧? 黑衣人跪下来:“属下这就去查探。” 说着,他就大步离开了。 袖明阁这边,秦璃歌还没醒,三个人谁也不放心谁,每次都一起过去看。 秦璃歌醒过来的时候,三个人正站在门外,为了谁第一个进去争的快打起来了。 “殷时卿,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先进?” 洛约说着,直接把人挤到一边:“这次换我了。” 苏冥夭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凭什么每次都是我最后?这次换我了。” 三个人谁也不让谁,门被晃得震天响,然后—— “啪”的一声,倒了。 三个人吓得脸色都变了,生怕吵到秦璃歌,对她修养不好。 等他们慌慌张张跑进来,就对上了正准备坐起来的女人。 三个人更慌了。 “你别动!” “我来……” “我来我来!” 三个人争先恐后跑过来,最后还是殷时卿更快一些,顺理成章扶住她,给她腰后塞了个靠枕。 秦璃歌慢悠悠的看着已经坏掉的门,嘴角微微抽搐。 “我不在的这几日,你们该不会把整个袖明阁都拆了吧?” 这三个,随便哪个拉出去,都是能威慑一方的人。 怎么凑在一起……一个比一个幼稚? 更让秦璃歌觉得恐惧的事—— 她问出这话之后,三个人,一个个的扭过头去,不看她了。 真……拆了? 她猛地把锦被掀开就要下榻,洛约连忙阻拦。 “也……没那么夸张。我们最近在研究给你做吃食,所以……袖明阁的厨房,稍微乱了点。” “你的寝宫,因为我们三个争着收拾,稍微弄坏了点东西。” 他心虚的说着,又连忙推卸责任。 “这都是殷时卿的错!谁让他拦着,不让我们做的!” 殷时卿气的眉心突突直跳。 “你可别冤枉人。就你们两个,连菜怎么切都不知道,洗米要一颗一颗洗干净,你们确定自己能做饭?” “别饭没做好,再把人给毒死了。” 一听这话,苏冥夭也不干了。 “不会可以血啊,别搞得好像你会做饭,就高人一等似的!” 殷时卿勾了勾唇,表情微微有些欠揍。 “在歌儿这里,本王的确比你们高人一等。” 两个人快要气死。 秦璃歌长长叹口气:“出去出去!薛玉凝还没醒呢!” 说着,她走到薛玉凝身前,仔细的把脉。 已经没有任何异常,而且…… 她猛地抬头。 “解药谁做的?” 洛约这下得意了:“当然是小爷我啊!厉害吧?一次就成功了。” 秦璃歌不震惊是假的。 她试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一个完美的药方,结果…… 她狐疑的看着几个人。 “你们该不会是付出了什么惨重的代价吧?” 洛约和殷时卿两人都有些心虚。 随后,还是苏冥夭打了个岔。 “我可是第一个发现薛玉凝差点被杀的,你昏迷的时候,也是我扶你起来的。” 秦璃歌的注意力终于还是被吸引过去。 她轻叹一声。 “嗯,我有印象,昏迷前最后见到的人,的确是你。” 第561章 真的不是梦吗? 殷时卿竟微微有些醋意。 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他轻轻咳嗽两声,打断两人的对话:“方才枫申说,薛启铭似乎准备给皇帝下毒了。” 几个人重新把事情对焦到这些繁琐的事情上来。 秦璃歌勾了勾唇:“如果我猜的没错,薛启铭应该已经下毒成功了。” 她算了算时间。 “你们说我昏迷了两日,也就是说……皇帝这会儿已经药石无医,我们就等着两人打起来就好。” 说着,她看向三人。 “既然已经闹到这个份儿上,你们准备推举谁去当新帝?” 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去。 秦璃歌见他们这个样子,敲了敲桌子。 “虽然说,你们对这个国家变成什么样也不在乎。但说到底,一旦乱了,受苦的还是百姓。” “我们不能这么作孽,你们要赶紧找个合适的人选出来。” 殷时卿最终还是应声。 “好,本王会去找。” 其他两个人见他说话,也应下来。 薛玉凝是晚上清醒过来的。 她缓缓睁开眼,以为自己死了。 毕竟,这种轻松的感觉,她很久没有过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就对上了秦璃歌担忧的眼眸:“你感觉怎么样?” 她被一瞬间拉回现实,随后哆哆嗦嗦的坐起来。 “我……没死?” 惨痛的记忆扑面而来,薛玉凝手心都在出汗。 秦璃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恭喜你,彻底摆脱了既定的命运。从今往后,你也不需要担心再连累到谁。” 她望着那双脆弱的眼眸。 “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药人,血液也不再有毒。” 薛玉凝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给裹挟。 她呆呆地盯着眼前人,许久才小声开口。 “这,不是梦吗?” “我……是个正常人?” 她小心翼翼的挽起衣袖,发现伤口已经淡的快要看不出痕迹。 可即便是浅浅的印子,也提醒着她,她还活着! 她鼻子一酸,猛地抱住秦璃歌。 “谢谢……谢谢!” “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秦璃歌百感交集。 “我知道你很高兴,但现在,恐怕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薛玉凝,你爹爹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女人浑身一僵,随后缓缓地抬起头来。 对,罪魁祸首还没死。 她抿着唇:“我需要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秦璃歌扶着她下了榻,缓缓往外走。 外面已经开始黑了,薛玉凝却贪恋的看着天边的晚霞,长长的叹口气。 “可真美啊……” 这两日,她开始乖乖的吃饭,按部就班的跟着秦璃歌锻炼身体,然后安静的等待,一个动手的信号。 她坚持自己的意见—— 她要亲手杀了薛启铭! 终于,皇宫传来消息,皇帝中毒了! 原本就很混乱的京城,这下更乱了。 大概是真的快不行了,皇帝竟然派人来请秦璃歌去解毒。 在听到外面的请求时,她缓缓起身。 “走吧,休息了这么多天,该给这场闹剧,好好收个尾了。” 第562章 还能活多久? 一行人浩浩****入了宫。 没有一个人阻拦。 他们到寝殿的时候,能闻到里面类似于腐臭的味道。 秦璃歌笑着对上那双垂死的眼眸。 “陛下,恕我无能为力。” 皇帝已经虚弱的快睁不开眼,却愤怒极了。 “不是说,你能活死人医白骨吗!朕还没死呢,你就说救不了?!” “来人,把她拉出去……” 话都没说完,苏冥夭直接上去堵了他的嘴。 男人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陛下,你默许薛启铭害薛玉凝,难道不就是默许了让我们家小歌儿去死吗?” “如今你还有脸让她给你治病?” 他捏着匕首,对准他的喉管。 皇帝吓得一阵阵发晕,拼了命的呜呜喊着。 秦璃歌也跟着笑。 “陛下这是怎么了?这是要说什么呀?” “我不是救不了你,是救命的东西,已经用完了呀?” 她歪着脑袋,说的人畜无害。 “我都用来救自己了。如果你当时没有准许薛启铭下毒手,现在就算他给你三番五次下毒,我都能把你救活。可惜了……” 皇帝死死地盯着她。 可,他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太医们都来看了,全部摇摇头,走了。 那些个江湖术士,也一波波的请来,甚至都没有说话,就叹气离开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秦璃歌! 这个他无数次想要杀掉折磨的秦璃歌! 他强撑着:“你到底要怎样?难道要朕跪下来求你吗?!” 秦璃歌盯着那双眼眸,勾了勾唇。 “陛下,你从前陷害殷时卿的时候,可想到有这么一天?” 殷时卿猛地看向她。 她……还记得啊…… 皇帝终于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摇头。 “卿儿,是朕错了!” “你从小就厉害,朕无能,觉得管不住你,所以才会……” 他哭的老泪纵横。 “你就原谅朕这一次吧,从今往后,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管了,好不好?” 殷时卿盯着他,心里竟没有半点波澜。 他语气沉沉:“他还能活多久?” 秦璃歌把了个脉,开口。 “最多五日,就会寸寸溃烂,断气身亡。” 殷时卿满意的点头:“够了。” 够他找个人来接班了。 他大步走到皇帝面前。 “父皇莫不是忘了,你说过很多次这种话了。” “从看我第一次杀人,到后面屡次被我威胁,你都说,从今往后再也不管了。可你什么时候说话算数了?” 他笑着,可眼底却满是杀机! 屋内忽然传来一股骚臭。 竟是皇帝吓得……失禁了! 殷时卿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抱胸。 “放心,我才不会做出弑父这种事。毒是薛启铭下的,你是被他毒死的。本王充其量……只是见死不救而已。” 皇帝大口大口喘气。 羞耻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他近乎绝望! 殷时卿缓缓转身:“走吧。” “就这么腐烂,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他扯了扯唇角,缓缓往外走。 “哦对了,陛下您似乎还不知道吧。薛启铭从很久之前,就在给你下毒了。只是这次你终于被击垮了。” “恭喜你啊,得偿所愿。” 第563章 你会腐烂发臭 皇帝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不,不可能!” 秦璃歌轻笑着:“您的吃食,他当然做不了手脚。可您隔三差五喝下去的汤药呢?” “如果我猜的不错,薛启铭应该是说,这东西只有他做得出来,只有经过他的手,才能是真正有效的。” “那您猜猜,这里面有没有毒呢?” 皇帝狠狠的哆嗦了两下。 竟然…… 秦璃歌继续道:“您还有几日活头,好好享受接下来的生活吧。” “你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腐烂发臭,看着自己的躯壳一寸一寸被腐蚀。” 一想起殷时卿曾经受过的遭遇,想到他提起这段经历时候的波澜不惊,她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剐。 “不仅如此,你还可以欣赏到你周围所有的人,一个又一个的远离你。他们嫌弃你臭,嫌弃你恶心。” “堂堂皇帝,最后也竟要落到这般下场。” “陛下,臣女很满意。” 几个人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帝盯着几个人的背影,只觉得脊背发寒。 刚才秦璃歌说的话,在耳边挥之不去。她形容的太过具体,他甚至不需花费吹灰之力,就能够想出自己凄惨的下场。 越是这样,就越是恐惧。 越恐惧,就越后悔。 越后悔,就越绝望。 洛越几个人,去皇宫的国库里搜刮药材了。 而秦璃歌和殷时卿,则是去了敬妃的宫殿。 敬妃依旧还被锁链捆住,一段时间没见,她形容枯槁,状若疯狂。 看见他们来了,几乎爬着到了他们面前。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好不好,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也太久没有见过其他人。” 她颤颤巍巍的磕头。 “卿儿,母妃真的知错了!” 殷时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缓缓走过去,将女人身上的伤口尽收眼底。 各种抓伤,撞伤,还有一片又一片的乌青。新伤叠旧伤。 “敬妃娘娘,这药发作起来很恐怖吧?是不是很疼?” 敬妃慌张点头。 “我已经受够了惩罚,也付出了代价,我现在完完全全理解你了。” “我现在不奢求你们原谅,只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殷时卿忽然大笑。 笑着笑着,眼眶就彻底红了。 “受够了惩罚,也付出了代价?敬妃,你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害臊吗?!” 他猛的一挥衣袖,满心恼怒。 几乎是要将这些年沉寂的愤怒和不甘心彻底爆发出来。 “你和皇帝联手给我下毒的时候,难道没想过我会疼吗?” “我一次又一次毒发的时候,你躺在皇帝怀里,娇笑连连,难道没想过我会疼吗!” 他一步又一步的走近。 “我小时候,疼的满地打滚,哭着喊着给你下跪磕头,求你放过我,说我会听话。你当时说什么了?” “你说,这点疼算什么,没用的废物。” 他眼底猩红,翻涌着杀机。 随后,殷时卿直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现在你想让我放了你?” 第564章 拜你所赐啊 敬妃快吓疯了。 “娘错了,娘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配当我娘!” 殷时卿恶狠狠的打断她的话。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母亲?一心只想过自己的荣华富贵,却将自己的亲儿子推进火坑。” 他望着她,像是要透过这副皮肉,想看看那颗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我长大后,曾告诉过你,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从前的事,就算一笔勾销了。” “可你是怎么做的呢?” 敬妃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破破烂烂的衣裙满是血迹。 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像是行尸走肉。 殷时卿没有半点怜悯。 “你随意插手我的决定,我的命运你说改就要改,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甚至用我的名头去给陛下许诺。” “我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拜你所赐啊,敬妃娘娘!” 敬妃惶恐的抬起头,忽然连滚带爬到秦璃歌面前。 “秦璃歌,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劝劝他好不好?” 她勾唇,笑出声来。 “你不是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殷时卿吗?你说只要你活着一日,就绝不可能让我得偿所愿。” “正好,我是来要你命的。” 敬妃跌坐在地上,脑子一阵阵发晕。 她从前到底都做了多少错事? 早知今日,她当时为何要嚣张至此? 殷时卿重新掐住她的脖颈。 “你还敢有脸求她?难道你忘了,当初阻挠我们在一起,你花费了多少力气?” “秦家也好,薛家也罢,甚至连皇帝你都要利用上,只因为你看不上她。” 他弯下腰,笑的讽刺。 “看不上,那你就别求她呀?” “现在你又是在干什么?自私了一辈子,才吃了几天的苦头,就想着要改邪归正了?” “敬妃,你装给谁看?” 敬妃缓缓抬头,只能在那双冰冷的眼眸里看到仇恨。 小时候,那双眼眸里盈满了欢乐,满满都是她。 他跳着跑着,扑进她的怀里,喊她母妃。 也曾怯弱无助的哭泣着,想要寻求她的帮助。 可后来,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亲手粉碎了一个孩童的天真,还有自己的生路。 仿佛曾经坚持的一切彻底崩坏,敬妃心里一片荒芜。 许久,她动了动嘴唇。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会再恨我?” 殷时卿嗤笑。 “不,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我只当你是个陌生人。” 一句话,彻底将她所有的希望,残忍碾碎! 敬妃忽然笑起来。 她看着束缚自己的粗重锁链,看着自己满身的狼藉,再看看眼前面无表情的两人。 一切化为乌有。 她忽然拔下发簪,狠狠的戳进自己的心窝。 “卿儿,母妃给你谢罪了!” “这条命你拿去!从今往后,我们互不相欠。” 殷时卿眼底满是恼怒。 秦璃歌笑出声:“敬妃以为,自己这条命很值钱吗?” “你就算白送给我们,我们都嫌晦气。” “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才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她盯着她。 “你欠殷时卿的,死十次都不够还。” “你现在这个举动,哪里是要谢罪?分明只是想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去死吧?” 第565章 还算数吗 “可惜了,我这个人生性恶毒,最喜欢戳穿别人这一套。” 敬妃瞪大眼。 胸前的血洞涌出鲜血,那死死的看着秦璃歌,吃力的张嘴。 “你……我做鬼……” 秦璃歌勾勾唇。 “放心好了,像你这样的恶鬼,地狱里是会专程有人来抓的。” “到时候下了油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敬妃一口气没上来,真的没了气息。 她仰面倒在地上,鲜血将她浑身浸湿。 往日奢华热闹的宫殿,如今散发出腐臭的味道,死气沉沉。 殷时卿安静的看了两眼,一滴泪悄然滑落。 不是难过,也不是痛心,而是久违的喜悦。 一直到回去,他都还保持沉默。 “殷时卿,恭喜你,你终于自由了。” 秦璃歌说着,轻轻环抱住他。 男人这才如梦初醒,只觉得自由两个字滚烫。 “自由了……” 他喃喃的重复,随后忽然俯身,重重印上她的唇。 “你以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殷时卿眼眸赤红,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 秦璃歌呼吸一滞,很轻的点头。 男人垂下眼帘,连呼吸都乱了。 他很紧张,紧张到连声音都在抖。 “秦璃歌,本王很认真的想过。如果没有你,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想了许久,却一片模糊。我才发现,遇到你之后,我人生所有的意义都是你赋予的。” 他轻轻的牵住她的手。 “从你嫁过来的那一日开始,我的生活就瞬间鲜活起来。不管是要找你,还是以为你死以后的日子,或者是现在重逢的日子。” “回想起来,好像都很充实。” 他说的很慢很慢,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感受,同步传输给她。 “我曾以为,京城永远都是这样一片死水,所有人都没救了,等芝芝长大,我就会把她送去很远的地方,然后杀了所有人。” “可如今,我只想好好活着。在你身边好好活着。” 桃花眼里似乎满是醉意,深情缱绻。 “歌儿,我喜欢你。” “遇见你,就已经是我人生最大的幸运。你可以不必回答,也不必回应。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幸福。” 秦璃歌看着他。 第一次看见完完全全,彻底放松的殷时卿。 她伸手去触摸他的脸,仔仔细细的描摹他的轮廓。 “如果我拒绝呢?” 男人的心狠狠收缩了一下,最后笑道:“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包括拒绝。” 秦璃歌笑了。 漂亮的狐狸眼水光粼粼,粉色的唇瓣舒展开,整张脸瞬间明媚。 “那好,这个话我只说一次。” 她轻轻踮起脚尖,靠近了男人。 “我的答案是……” 殷时卿紧张的屏住呼吸,就有柔软的东西贴上来。 略显笨拙的吻着他,小心翼翼的将他紧紧抱住。 他瞬间僵直! 一股难以名状的喜悦将他轻轻包围。 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开口问。 许久,丝丝缕缕的香甜包裹住他,女人的唇凑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 “答案是我,你还满意吗?” 第566章 那就连筋一起打断 殷时卿彻底打消了所有的顾虑,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谢谢你也喜欢我,我会努力配上这份喜欢。” 再之后,汹涌的爱意吞噬一切。 潮海中沉浮,飘**。 屋内的声音,断断续续到第二日清晨,还隐隐有再进行下去的趋势。 秦璃歌眼底含着泪,哑着嗓子求饶。 男人咬住她的后颈,嗓音低沉。 “最后一次。” 后面,秦璃歌到底睡了多久,她自己都快不清楚。 只是这几日,京城却并没有再乱下去。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奇迹般的抚平了一切。 殷时卿三个人也没有闲着,在确定小皇子人品能力都还不错之后,几乎是轮番上阵劝说。 小皇子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和皇帝截然相反。 他赤诚善良,有勇有谋,心怀百姓。 可越是这样,他的担心却越多。他怕自己做不好,怕自己德不配位。 三个人嘴皮子都要磨破,几乎用人头担保,只要他肯当这个皇帝,他们保证两三年的时间内,会给他提供应有的帮助。 等秦璃歌一觉醒过来的时候,三个人就已经美滋滋的来汇报了。 她微微挑眉,决定去看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直接遇上了薛启铭。 男人最近也是急了,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掌控薛玉凝和秦璃歌。 这就相当于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毁于一旦。 再加上皇帝病入膏肓,的确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又听闻殷时卿几个人频繁接触小皇子,他自然就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秦璃歌直接冲过去,长剑出鞘。 清冷的寒光折射着她的戾气,血溅出妖艳的花朵。 她轻轻捂住小皇子的眼睛。 “不要怕,没人会伤害你。” 薛启铭浑身是伤,踉踉跄跄的跪在地上。 几个人都默契的收了手,看向薛玉凝。 毕竟从头到尾,她才是最惨的受害者。 薛玉凝咬着唇,一步步走过来。 “爹爹还不知悔改吗?” 薛启铭见她走过来,眼底闪过异样的兴奋。 “乖孩子,到爹爹这里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上次只是个玩笑,爹爹怎么会不知道轻重呢?” 他笑着,像是从前一贯露出的温柔笑意。 “我们玉凝这么善良,应该不会忍心让爹爹承受日日折磨,对不对?” “爹爹做的这些,都只是为了摆脱痛苦而已,你从小到大不是见过很多次吗?” 他伸伸手。 “快过来,我们才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我……” 话都没说完,薛玉凝就直接动手了! 她并不是什么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只一下,就踢断了薛启铭的一根肋骨。 “打断骨头连着筋?如果我连筋一起打断呢?” 她盯着眼前人。 “爹爹,你可以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如果你回答对了,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她笑的乖顺。 从小,爹爹就是这么对她的。她只是有样学样而已。 薛启铭愣住,随后笑起来。 “凝儿这么善良乖巧,怎么会这么对爹爹呢?” “这样好不好,我们谁也别对付谁,握手言和?” 第567章 我们一起死吧! 薛玉凝只觉得恶心。 她看着眼前一脸讨好的爹爹,这张脸忽然和从前重合。 “爹爹,你从来都不喜欢我这个女儿,对吗?” 她像是忽然醒悟过来:“从我出生到现在,你没有一瞬间是喜欢我的。” 她声音很平静,拔出长剑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愈加淡漠。 “既然如此,我杀了你应该也没什么吧?” 薛启铭脸色僵住,冰冷的长剑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忽然破口大骂 “谁让你娘那么没用?只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我堂堂薛家,连个男丁都没有,被人看不起这么多年,难道不都是你的错吗?” 薛玉凝的心,狠狠沉下来! 薛启铭知道没有活路了,反而愈加放肆。 “从最开始我就告诉你娘,一定要生个男孩出来。否则我薛家就断了后了!” “可你知道你娘说什么吗?她说有你一个就够了,还说女儿一样可以继承家业。” 他边说边笑,像是个疯子。 “可女儿怎么能继承家业呢?像你这样的女儿,一事无成,只会给我们薛家带来羞辱!” 说到这里,他忽然疯疯癫癫的笑起来。 “所以我才给你娘下了毒,让她日日像个疯子,这样你就只会亲近我。” “我杀了她,你就会觉得我是英雄。所以你才能心甘情愿的成为药人,凝儿啊,这都是我设下的圈套。” “从你出生,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薛玉凝眼眶通红。 她看着面前这个大言不惭的男人,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惨痛又坎坷的遭遇,只觉得心如刀割。 薛启铭还在刺激她。 “怎么了,很难过吗?可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能有一个男孩?” “甚至这么多年,我花费如此多的精力在你身上,你却还要背叛我。” 他大步走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颈。 “你真以为,站着秦璃歌这边,你就安全了?” 他面容扭曲,从袖子掏出一个乌黑的瓶子。 “你既然不肯给我一条生路,那我就拉着你们两个人一起陪葬!” “秦璃歌,你纵使医术精湛,这次,也再也无法挽回了!” 他撕心裂肺的吼着,直接将瓶子里的东西倾倒而出。 “死吧,你们都一起死吧!” “反正我也活够了,能拉着你们两个一起,我也算是高兴。” 粉末漆黑,迅速消融在风里。 薛启铭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脸色惨白。 可他还在笑。 “怎么样,是不是很疼?是不是……” 他抬起头来,还未说出来的话,就死死的噎在了嗓子里! 因为秦璃歌和薛玉凝,正安静的站在那儿看他,像是在欣赏什么跳梁小丑。 薛启铭脑子里“嗡”的一声,理智回笼! “你们……你们怎么会没事呢?” “我们三个人就注定要同归于尽的,别装了!” 秦璃歌被他逗笑了。 她终于往前走了一步。 “真是不好意思,薛玉凝现在已经是个普通人了。你这十几年的努力和心血,一朝化为乌有。” “说人话就是……你再也无法拿捏我们。自己把自己毒死,也算是很好的归宿了吧?” 第568章 我这么孝顺 薛启铭猛的吐出一口血。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璃歌。 “你找到解药了?这绝对不可能!” 他跌跌撞撞的冲过来,一边嘶吼着一边观察她的样子。 “这十几年我改良了无数次,一次比一次更繁琐,你就算是天才,也绝不可能!” 但事实就摆在面前,两个人的确完好无损,反倒是他,因为极致的痛苦,弯了腰,连路都走不动了。 最后的众目睽睽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薛玉凝攥着长剑,毫不犹豫扎进他的心口。 “你以前不是说,你心里很疼吗?女儿都记着呢。” “放心,疼过这一次,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疼了。女儿这么孝顺,爹爹开心吗?” 薛启铭死死看着她,满脸不可思议。 薛玉凝笑着,眼泪落下来。 “自从成为你手里的药人,我就再也没有过过一天正常的生活。” “我也喜欢漂亮的衣服,喜欢璀璨的首饰,喜欢和同龄人出去玩,喜欢看不同的风景。” 她手里的长剑,又往薛启铭的心口送了送。 “你觉得自己对我好,说白了,那都只是施舍。” “就像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也不会尊重我的想法。你以为我感觉不到吗,我只是没有力气反抗而已。”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她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我终于能摆脱你,终于能亲手杀了你这畜生。可我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你带给我的伤害,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消失。” 听到这里,薛启铭放声大笑。 “这样不是更好吗,我可是你爹爹。我带给你的所有痛苦,你都要牢牢记住。” “这辈子,永永远远……啊!” 他忽然惨叫,最后蜷缩在地上,七窍流血。 药效已经发挥到最极致的作用,他所有的挣扎都逐渐变得微弱。 薛启铭终于害怕了。 他狼狈的在地上爬,伸手抓住薛玉凝的裙角。 “救我……” “爹爹方才只是和你开玩笑,你知道的对不对?爹爹经常和你开玩笑的。” 薛玉凝神色不变,直接扬起长剑,砍下了他的手。 “你用这双手,杀了我的娘亲,这样的痛苦现在再重新还给你。” “爹爹,我们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再也不要相见了。” 她语气冷到极点,确定人断了气之后,才无情的离开。 秦璃歌轻轻抱住她,帮她擦去脸上的血迹。 “结束了。” “薛玉凝,一切都结束了。” 一直到被抱进怀里,薛玉凝才有了真实感。 她忽然紧紧抱住她,放声大哭。 哭自己从前受过的委屈,哭自己再也回不去的小时候,哭她从不该受的所有磨难和折磨。 原来,她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爱。 小皇子一直躲在宫殿里,小心翼翼的观察他们。 见事情已经平息,他缓缓走出来。 “尸体我会派人收拾,今日谢谢你们相救,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的朋友了。” 说着,他又走到秦璃歌面前。 像是苦恼了许久,然后又下定决心似的。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愿意以身相许!” 第569章 我对她一见钟情不行吗 这话刚说出来,几个人就傻了。 殷时卿脸色阴沉:“你再说一遍?” 小皇子眉心紧促:“皇兄,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位姐姐长得漂亮,身手不凡,而且还救下了我的命。我甚至都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了,所以以身相许,有问题吗?” 殷时卿忽然后悔,答应要立他为皇帝。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可知,她是本王的?” 小皇子好无心理负担的点头。 “我知道呀,所以刚刚说那话的时候,我很认真的考虑过了。” “虽然你也喜欢她,但漂亮的女子谁不喜欢呢?我对她一见钟情,不行吗?” 殷时卿气的快要打人。 洛约浑水摸鱼:“小皇子,你这话太对了!漂亮的人谁不喜欢呢?小爷我也喜欢!” “真有眼光!” 小皇子得意的仰起头。 苏冥夭也插嘴。 “没错,殷时卿你别那么小气,我们喜欢她一下,又不少块肉。” “而且小皇帝人家年轻有为,说不准,等你老死了,他还年轻力壮。到时候就算是再娶了歌儿,你总不能化成厉鬼来索命吧?” 殷时卿快要气死了。 他才刚觉得高兴了一点,这几个人就出幺蛾子。 怎么着,是觉得他活得太容易了吗? 小皇子仰着头,很认真的开口。 “姐姐,我现在还是个孩子,你放心,等我长大了之后,这几个人就都变老了!” “老头子还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到时候我来娶你呀!” 无差别攻击。 刚刚还笑的欢的洛约,和苏冥夭,脸色都变了。 这小屁孩儿,竟然还敢说他们老?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就是老了,也能打得过你!” “瞧不起谁呢?我八十岁也能把你吊起来打!” 小皇子眨眨眼,随后轻哼一声。 “吹牛!” 几个人:“???”被一个小孩给看不起了? 这还真是头一遭。 小屁孩儿励志要娶秦璃歌,倒是带来了一个好处。 后面所有的事情他都非常配合,从登基大典,到礼部量尺寸做礼服,再到后面一系列繁琐的流程。 原本以为好些日子才能搞定,没想到两日就全部完成。 正好,这个时候的皇帝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寝宫已经没有人靠近了,只要一踏进门去,就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儿。 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要立新皇帝,那小皇子又才能出众,被所有人喜欢,所以越发不把这个老皇帝看在眼里。 连口水都没有人倒,每日只是有人敷衍的去送上一餐,还不能保证味道。 整整五日,度日如年。 起初皇帝还能自己走一走,到了后面身子越来越重,越来越疼,就只能仰面倒在榻上。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寸寸溃烂,连他自己都受不了那股腐臭。 他崩溃的大吼大骂,将侍女送过来的所有东西打翻在地上。 然后,这个侍女就再也没有来过。他也彻彻底底被断了所有的用度。 秦璃歌他们进来的时候,皇帝正有气无力的喊着,哀求。 “求求你们……给我一口吃的吧……” 第570章 她该死啊! 堂堂皇帝,沦落到这个地步。 “陛下是在求谁??” 殷时卿笑眯眯的走过去。 皇帝挣扎着想要起来,可身上没有半分力气。他只能恼怒又怨恨的看着他。 “你……不孝!” “朕是皇帝!你怎能对皇帝如此不敬!?” 殷时卿心里最后一块伤疤,也终于结痂愈合。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将他的命运视作草芥的父皇,终于得到惩罚。 他现在卑微的像条狗,只能摇尾乞怜,却得不到别人的半点回应。 他勾勾唇。 “父皇还不知道吧?所有人都在喜气洋洋地迎接他们的新皇帝。” 皇帝脑子一片空白。 他甚至都顾不上疼,踉跄着爬起来。 “新……新皇帝?” “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从小野心勃勃,当你没能杀了你……” 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父皇你误会了,继承皇位的是小皇子。” 皇帝死死的盯着他,最后大口大口的呕出血来。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打击人。 毕竟在皇帝的心里,殷时卿应该是最后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只有这样,他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训斥他不孝、弑父。 可现在,殷时卿这话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个皇位白送给他,他都不稀罕。 抓不住把柄,皇帝又气又恼。 可身子早已经撑不住,在吐了血之后,气息更是迅速衰败。 殷时卿轻轻上去,抚上他的脸。 “这么多年,儿臣终于能跟你说句心里话。父皇,你生来就没有做皇帝的才能。” “若不是有我当你手里的利剑,替你清除异己,百姓们早就把你推翻了。” 他弯下腰,笑得残忍。 “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为何一直天下太平?” “你都知道的吧,在百姓们的心里,我比你更有威严。” 皇帝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却说不出半个字! 他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不择手段的,将殷时卿牢牢的把控在手里。 做他手里最锋利的剑,杀光所有不服气的人。 殷时卿笑着直起身子。 “谁能想到呢,您的小儿子最后还捅了您一刀。” “现在百姓们都知道你做过什么,白纸黑字都明明白白的写着。都是小皇子拿给我们的。” 皇帝浑浊的眼睛染了红。 他死死盯着眼前几个人,最后将目光落在秦璃歌的身上。 他最不应该的,就是把这个女人还留着! 倘若他能早一点把这女人杀掉,怎么还会出后续这么多事?! 秦璃歌该死! 她该死啊! 他在心里恶毒的诅咒,恨不得现在冲上去,划烂那张脸! 可他再也没了半点力气。 殷时卿依旧笑眯眯的。 “父皇,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秦璃歌回京之后,一眼就看出您中了毒。可惜您当时是怎么对她的?” 皇帝骤然瞪大眼睛! 那么早…… 他那么早就…… 他张大嘴,想要说什么。 殷时卿却直接打断:“所以您今日受的所有苦难,都是父皇您一手造成的啊!” “如果那个时候,你对她稍微温柔一点,你说事情会不会有所转变?” 第571章 吓的头都要磕掉 皇帝张大了嘴,看上去滑稽又可悲。 他迟疑地看向秦璃歌:“你早就发现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朕?” 女人忽然笑起来。 “陛下莫不是老糊涂了?我难道没有提醒过你吗?” “是你说我不怀好意,恶意诅咒。你既然不识好歹,我为什么还要硬凑上去?” 皇帝像是被扼住了嗓子,只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了。 当日秦璃歌确实有提醒过他,可他勃然大怒,甚至还要惩罚。 从此之后就…… 他捂着心口。又猛地吐出一滩血来。 寝殿内腐臭的味道更浓烈了,可谁也没有不忍心。 最终还是殷时卿,安静的看着他:“父皇你放心,儿臣会帮您刻墓碑。” “就刻……” 他勾着唇,嗓音清冷。 “无才无德,不忠不义,薄情忘恩。” 皇帝猛地抬头:“你!” 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就直挺挺的倒下去,再也没了声息。 寝宫内一片安静。 许久,殷时卿大步走出去。 “陛下驾崩了!” 宫人们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麻木的开始准备。 没人哭,也没人笑,就像是发生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倘若皇帝还活着,恐怕自己都会替自己觉得悲凉。 皇帝驾崩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最开始,百姓们也只敢偷偷的高兴。毕竟这皇帝在位,他们不仅没得到半点好处,还要整日提心吊胆。 如今人死了,安王他们要扶持小皇子上位,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一直到洛约站出来,说皇帝现在是喜葬,而且江山后继有人,这是好事,要大庆。 这话一出,迅速得到几个世家大族的支持。 等人们张灯结彩,放鞭炮又奏乐的,压抑的百姓们也终于欢天喜地的庆祝起来! 皇帝宾天,仪式一切从简。 至于敬妃的后事……更是没有半个人关心。 所有人都翘首期盼着,小皇帝什么时候登基。 礼部那边,头都要急掉了,终于在吉日前把龙袍赶制出来,又是试衣服又是对流程,忙的人仰马翻。 可他们乐意啊! 老皇帝在位的时候,他们礼部可是被骂不中用的东西。 甚至当初牢狱里的人不够了,他们都听闻,皇帝要从他们礼部先开刀呢! 幸好,幸好苍天有眼,让皇帝先一步死了。 登基仪式确认下来的那一日,整个京城更是热闹的像过了年。 秦璃歌几个人全都站在底下,看着小皇子一步步拾阶而上。 新帝。 年轻有为的新帝。 林黎霜趴在秦璃歌耳边,压低声音:“听说这新皇对你一见钟情啊?昨儿个我正巧路过,听到他问礼部,能不能马上立皇后。” “礼部问他是谁,他说是你,吓得礼部头都快磕掉了。” 秦璃歌:“???” 她看着林黎霜幸灾乐祸的样子,伸手掐她的细腰。 “你还有功夫管我呢?你的温迟呢?这些日子怎么不见她?” 一提起这个,林黎霜长长叹口气。 “他生气了,你快救救我吧!” 第572章 特殊优待 秦璃歌倒是有些好奇。 “温迟脾气那么好,你怎么欺负她了?” 林黎霜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秦璃歌眼睛越瞪越大,随后一把捂住嘴,生怕尖叫出声。 许久,她才稍微平复了心情,颤颤巍巍的朝着她竖了个大拇指。 “你们皇宫里的人,都玩这么花的?” 林黎霜横了她一眼:“还戏弄我!我拧你肉了啊!” 秦璃歌连忙求饶,整个人都还处于被震惊麻的状态。 登基仪式冗长,就在她觉得站的稍微有点累的时候,忽然有两个宫人,搬了椅子过来,示意她坐下。 秦璃歌:“???” 宫人恭恭敬敬行礼。 “陛下说了,秦小姐身娇体柔,他会心疼。” 这下,周围人全都看过来。 她甚至能察觉到,有三道格外灼热的杀人目光,盯得她如芒在背。 不过还好,这新帝还是会做人的,最终所有人都有了凳子。 林黎霜笑。 “本公主也算是沾光,否则你看谁家登基大典,能让坐着看的?” 乔颜歌狠狠捂了她的嘴:“你可闭嘴吧!” “想想你的温迟,我就不信你还能笑出来。” 林黎霜:“???” 互相伤害么? 整个登基大典结束之后,秦璃歌终于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这新帝却没打算放过她。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繁杂的礼服走过来,朝着她伸出手。 “你还没亲口恭喜朕。” “朕想先听你说。” 这语气,这神态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清白。 新帝殷玉洛双目澄澈:“我只是,很高兴。” “高兴的想要和你分享,并没有其他意思,也不会给你增添负担。” 这话,是给秦璃歌说的,更是给旁人说的。 让他们管好嘴,切莫非议。 秦璃歌对新帝并没有什么意见,所以笑起来。 “恭喜陛下登基,您年轻有为,定能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的。” 她没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只轻轻点过,随后勾唇。 “那日救你,很值得。” 殷玉洛笑了。 本就英俊温和的五官,宛若冰雪消融,天光乍开。 “朕,很喜欢。” 说着,他又挨个走过去,接受了所有人的祝福和恭喜,才缓缓回到高台上。 许久,他心情大好。 “今日登基,那就……出去走走吧。” “朕年纪尚小,以后会有安王、洛公子和苏公子共同辅佐,由秦小姐调理身体,让诸位费心了。” 这话一出,方才还打着其他小算盘的人,彻底歇菜了。 本想着新帝年幼,就算是有天大的手段,也只能拘泥于这一方天地。 可他一张口,把四个人全扯出来。 从袖明阁,到冥阁,到丞相府,再到当今权势滔天的安王…… 甚至,看着林黎霜的架势,恐怕连西戎国都…… 这些人再也不敢吭声,只拱拱手,这次终于心悦诚服似的磕头跪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这些人簇拥着皇帝,众星捧月一般,往热闹的街市上走去。 这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第573章 嫁吗? 自古登基,进行繁杂的仪式之后,就开始正式成为皇帝,承担起皇帝的重任。 百姓们别说看一眼,恐怕簇拥到皇宫门口,都不可能。 可新帝却出来了,被人簇拥着,宛若寻常少年一般,新奇的四处看看,还亲切的和百姓们说话。 这等幸事,叫百姓们惊叹连连。 苦尽甘来啊! 只是,热闹是他们的,秦璃歌……惨了! 因为殷玉洛今日对她格外的照顾,殷时卿三个人直接来了个三堂会审。 三个人一个脸色比一个黑,渊儿和芝芝本想来劝架,结果一听说自家娘亲被皇帝看上了,也灰溜溜跑了。 娘亲魅力太大,这锅,只能娘亲自己背了! 秦璃歌摊摊手:“你们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要和新帝一般见识?” “他才十几岁,你们真的吃醋了?” 见几个人脸色沉沉,她吞吞口水。 不是吧……他们…… “歌儿,不是我们小心眼,只是,皇帝这个身份,实在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是啊小歌儿,你就算是糊涂,也应该很清楚,皇帝为了巩固权势,权衡各方,也会后宫佳丽三千!” 殷时卿直接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秦璃歌懵了。 许久,她小声开口:“我不喜欢他啊?” “我对他脾气好,单纯是因为,我把他当小孩看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忽然松口气。 “此话当真?” 秦璃歌点头:“当真,自然当真!” 她可从没肖想过皇帝,一秒钟都没想过。 洛约和苏冥夭两个人终于肯放过她了,再加上的确有事,这才一前一后离开。 人刚走,殷时卿就直接把门反锁,直接将人压在桌上。 “歌儿,本王真的吃醋了。” 他吻她,又重又贪婪。 像是坠入了欲的深渊:“我们成婚吧?” “等几日后,我们就成婚吧?” 他将人整个托起,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急急地覆上来,去吻她。 秦璃歌被亲的晕晕乎乎,吃力的去勾他的脖颈。 殷时卿却偏偏引着她,同她往深渊里坠。 起起落落,却又不肯彻底满足。 “歌儿,你说……” 他嗓音哑的一塌糊涂,却咬住她的耳垂。 “嫁吗?” 秦璃歌像是被吊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发出婴宁。 男人引着她的手,去寻他的胸膛。 “嫁吗?” 他低头轻轻吻她的锁骨,啃噬她的脖颈。 一寸寸碾过她的小腹,又将她滚落的泪珠卷到舌里,吞入腹中。 秦璃歌被他引诱的几乎崩溃。 泪眼朦胧中,理智摇摇欲坠。 殷时卿深深望着她,像是看懂了她的顾虑。 “我们可以远离京城,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也可以带着你的朋友们。” 他已经快要忍到极限,有汗珠从额头滚落。 “或者,你想回来就回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和现在一样,你是自由的。” 秦璃歌怔住,随后主动迎上他的唇,舌尖轻触他的喉结。 “好。” “我嫁。” 像是终于得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答案,男人眼底迸发出欣喜,随后将头埋在她的颈侧。 第574章 可以不带你 抵死缠绵。 难分难舍。 殷时卿哑着声音:“这就够了。” “歌儿,这就够了。” 这一晚,数不清有多少次。 从天亮到天黑,然后又看到光亮。 秦璃歌最后嗓子都哑了,低低的求饶,声音婉转可怜,却被男人重新堵了嘴。 “乖。” “歌儿不哭,你这样,我只会更忍不住。” 平日里,再如何宠溺骄纵,如何心疼,在这种时候都不作数了。 甚至,看着她娇弱的样子,只会让他更…… 他一遍又一遍的吻她,印下烙印。 到底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秦璃歌也忘了。 她只记得,殷时卿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爱她。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他们几个人也终于过了几日舒服的生活。 薛玉凝甚至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她其实有的记忆并不多,甚至很多事情,要从头学起。 她底子好,再加上天资聪颖,很快就能追赶上现在正常人的认知。 只是,不知为何,她好像变得越来越爱撒娇了。 粘人到殷时卿都能吃醋。 比如现在,她挂在她身上不下来。 “璃歌,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呀,能不能带上我?” 她眨巴眨巴眼睛,没有从前半点精明。 说着,她还用脸蛋蹭了蹭她:“带我一个好不好呀,我保证乖乖的听话。” “你也知道的,我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好多骗子。” 她能知道“骗”这个概念,是因为这几日溜出去玩,被骗了个精光,幸好记得回来的路,灰头土脸的,气的哇哇大哭。 秦璃歌有些无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好。” 殷时卿目光几乎要杀人。 气死了! 不光要带着洛约和苏冥夭,现在又多了个薛玉凝? 然后,更过分的事—— 林黎霜也来了。 和温迟一起来的。 “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啊,带我们两个呗?” “父皇说了,我能交到好朋友不容易,容我多玩几年。” 殷时卿:“???” 什么东西? 这还叫什么二人世界?还叫什么放松? 这直接就是集体出游好吗? 他疯了,可他什么都不敢说。 毕竟秦璃歌虽然松口嫁给他,但时间还没定呢! 他咬了咬牙。 “最近都不行,新帝还需要辅佐,至少两年之内是出不去了。” 林黎霜犹豫了一下,开开心心道。 “没关系,安王我们可以不带你。” “我们家歌儿在就行,到时候先拐回西戎国,然后再玩一圈,最后回来。” 殷时卿气的眉心突突直跳。 “你想得美!” 秦璃歌见人实在是要气死了,连忙给他顺气。 “两年后吧,等两年,我们一起出去。” “现在最重要的还没完成呢,该成婚了。” 一句话,彻底浇灭了殷时卿的愤怒。 成婚,她说真的吗? 林黎霜也微微有些惊讶,随后拍手。 “行,我现在写信回去,让父皇也送点贺礼过来。” “吉时还没定吧,现在就可以去找礼部商定了,至于小皇帝那边你们怎么说……就只能看你的本事了。” 第575章 他不敢 殷玉洛听闻两人要成婚,显然并不算意外,甚至都不需要秦璃歌提,他就主动去找礼部那边商定日期了。 整个流程,顺利到不可思议。 连殷时卿都觉得奇怪。 吉日定下来,开始大张旗鼓准备的时候,殷玉洛来了。 他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虽然多了几分威严,却和从前出入不大。 “你们成婚,对我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影响。” 少年安静的站在原地,挑衅时的看向殷时卿。 “我说过了,等我二十多岁,你们就都老了,而我正值年轻。” 他看向秦璃歌,很认真的开口。 “如果有朝一日,你厌倦了殷时卿,你可以回来,朕封你为皇后。” 秦璃歌总觉得这话,面子给的有点足。 她刚要说什么,殷玉洛就开口。 “开玩笑的,放心好了,我没那么糊涂。” 他笑着,歪了歪脑袋:“姐姐,我知道你不愿意被束缚。倘若真的有朝一日,他负你,我就是举全国之力,也会将他抓回来。” 半威胁,半认真。 秦璃歌应声:“好。” 成婚前夜,两人不能见面,殷时卿辗转反侧睡不着。 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他从未想过,前两日他难耐的提了一句,居然就成真。 他做梦都想重新娶她,所以整个婚宴流程,全部听秦璃歌的。 她说不喜欢的环节,那就去掉。 她喜欢的,那就加上。 甚至,一向不信鬼神的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穿戴整齐,虔诚的一步一叩,去了百姓口中最灵的庙宇。 殷时卿并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麻烦。 他耐心的,一步步往上爬。 枫申跟在后面,想要劝,但看到自家主子眼眸里的光亮,终于还是住了嘴。 终于,殷时卿颤抖着跪下来。 他不求别的,只求……往后余生,秦璃歌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他甚至担心,自己许的愿望太多,神仙觉得他烦,愿望就不灵验了。 所以他甚至都不敢许愿,让神仙保佑他和璃歌永远在一起。 是的,他不敢。 秦璃歌从前已经过的够苦够累,所以接下来的所有时间,她都应该是快乐的。 如果有一日,她说不爱他了,说和他在一起不开心,那他,大概也会忍痛割爱,默默的远离她。 殷时卿几乎是一夜未眠,成婚这日,整个安王府热闹非凡。 新帝甚至早早的来了。 秦璃歌换上繁复的婚服,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墨发被挽起。 听着喜婆嘴里念叨着吉利的字句,心好像忽然一下子就放空了。 很舒服,很高兴。 其实她昨晚也没怎么睡,主要是在想,反正现在百姓们都知道她是秦璃歌,而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和离…… 有没有这个婚宴,从律例的角度来说,她还是他的王妃。 殷时卿显然也知道,可他还是殷切的期待着这场仪式。 他迫切的想要用两人的幸福,覆盖掉往日所有的不快,让她永远都记得快乐的一寸寸时光。 门忽然从外面开了。 秦璃歌缓缓转头,微怔。 是秦许画。 第576章 对不起 少年站在门口踟蹰,许久,哑着声音:“歌儿,恭喜。” 只说了一句话,眼眶就红了。 他手里捧着一个锦盒,抿着唇:“这是我送你的贺礼,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就不待在这里扫兴了。” 秦璃歌看了他一眼,轻轻摁了摁心口的位置。 许久,她开口。 “向柔,把东西给他。” 秦许画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小盒子,一时间百感交集。 是喜糖。 秦璃歌没再看他,身后的人继续帮她梳妆。 “我知道,你后面知道所有真相之后,也尽自己所能帮我了。” “但是,秦许画,我从前那么信任你,你却挥着长鞭,一次又一次的抽在我身上。” 秦许画的眼泪,猛地落下。 是啊,是他的错,从头到尾,是他一意孤行,将这份亲情,亲手毁了。 秦璃歌声音很平静。 “我现在并不恨你了。我恨的人,已经全都死了。” “我没杀你,是因为你清醒的很快。” 她看着铜镜里自己,恍惚一下。 “你心里的那个妹妹,已经死了。秦璃歌已经死过一次了,死掉的她不会原谅你,而我,更没资格。” “所以往后,我们唯一的相处模式,就是陌生人。” “我和秦家没有关系了。” 秦许画怔怔的看着她,随后动了。 “好。” “祝你往后余生,永远幸福快乐。” 说着,他忽然有朝着她,深深地鞠躬。 “对不起。”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向柔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见她没有不开心,才悄悄松口气。 “主子,宾客已经来齐了。” 秦璃歌看了一眼镜子。 铜镜里的美人凤冠霞帔,雪肤红唇。 她接过团扇:“走吧。” 向柔扶着她往外走,她以团扇遮面,上了花轿。 殷时卿本就很重视,十里红妆早就备下,京城百姓们看着花轿摇摇晃晃,捂嘴笑着。 羡煞旁人。 整个仪式隆重,却不冗杂。 殷时卿设了流水席,整整三日。 只要能过来说上一句吉祥话,不分身份贵贱,都能在席上好好吃一顿。 殷时卿伸手牵过她,微微颤抖,手心都紧张的出汗。 “一拜天地!” 随着嘹亮的声音,两人缓缓的行礼。 殷时卿只觉得自己怎么都看不够。 大红的喜服宛若一团火,将他的理智都快烧光了。 他脑子里循环往复着一句话——她是他的了。 终于是他的了。 而底下的三个人,都快吵翻了天。 洛约嫉妒的酸水都要冒出来了。 “你等着吧,小爷我一定还有机会的。成婚了又如何?我一样有办法!” 苏冥夭白了他一眼。 “你该不会,不知廉耻的想要去插足吧?” 洛约还没说话,殷玉洛就凑过来。 “这有何不可?若不是朕身份不允许,今儿个就要抢婚的。” 苏冥夭:“???” “陛下,您今日说这话,恐怕不妥。” 殷玉洛轻哼一声。 “所以朕只和你们说了,又不会告诉其他人。” 洛约这下急眼了。 原本他们几个人当中,他是有年龄优势的,现在小皇帝也要插一脚,他这个优势就彻底没了。 “陛下您该好好治理国家,情情爱爱暂时和你没关系!” 第577章 夫妻对拜 殷玉洛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轻哼。 “难怪姐姐不喜欢你,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洛约:“???” “陛下,您若不是皇帝,我现在就要动手了。” 殷玉洛笑的温和。 “可惜了,在这之后很久的一段日子,我都会是皇帝。” 洛约捂着心口,差点气死。 他活到这么大,还第一次憋屈成这样! 苏冥夭聪明的不说话了。 从年龄角度来看,的确小皇帝更占优势。 而且连洛约都说不过他……那他就是白送的,还是闭嘴为妙。 “夫妻对拜!” “礼成!” 随着最后两个字,尘埃落定。 所有人欢呼着。 芝芝和渊儿两个孩子提着小花篮,往两人身上撒花,高兴的不得了。 整个场景美如画卷,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看着那张精致明艳的小脸,也跟着笑起来。 罢了,这些明争暗斗的争宠,还是不要让秦璃歌知道的好。 现在虽然殷时卿占了上风,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夜里,殷时卿彻底放纵。 秦璃歌终于明白,男人经常伏在她耳边,说“这次就先放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从床榻,到桌面,再到地毯,最后到了浴桶里。 她从最开始还企图占据主导权,到最后连求饶都说不出来了。 嗓子是哑的,整个人像是散了架。 可殷时卿像是不知疲倦,像是摸清了她所有的脆弱。 一次又一次。 她吃力的在他后背留下一道道痕迹,却也只换来男人宠溺无奈的笑。 然后,是更进一步的沉沦。 床单是彻底不能用了,秦璃歌累的连眼皮都抬不起来,身上还挂着水珠。 殷时卿一遍遍的吻她。 “乖,抱住我。” 他哄她,引着她搂紧自己的脖颈,然后迅速将浸湿的床单换成新的,这才帮人重新清洗擦干。 等折腾完,秦璃歌陷入昏睡的时候,已然是第二日的清晨。 殷时卿饕足,精神很好。 整个王府里还十分热闹,喜气洋洋。 从前,殷时卿并不能理解,为何有人还能在成婚的时候喜极而泣。 现在他懂了。 昨日若不是还需顾忌自己的颜面,和在秦璃歌心里的形象,恐怕他也会失控。 只是没想到,迎面竟遇上了殷玉洛。 少年应该是站了许久,见他出来,才微微勾唇。 “这两日允你休息,三日后,安王殿下就该按部就班的上早朝了。” 殷时卿笑着拱手:“多谢陛下。” 少年深深往他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有些艰涩的开口。 “真没想到,朕一见钟情,竟然就迅速痛失所爱。” 殷时卿恍惚了一下,眼底涌出几分危险。 “陛下是认真的?” 他一直以为,殷玉洛只是在凑热闹。 可如今…… 少年勾勾唇:“洛约和苏冥夭什么样,朕就什么样。” “安王可要谨慎些,千万别被我们几个抓住把柄。否则……你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殷时卿朝着他伸出手。 “多谢陛下指教,您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永远。” 第578章 番外,恋爱脑石锤 殷时卿三个人说到做到,说辅佐两年,就两年。 殷玉洛虽然年纪小,但天资聪颖,几乎是天生就适合当皇帝。 洛约倒是比较清闲,整日在朝堂上,动动嘴皮子,怼怼几个不着调的大臣,实在不行直接骂人。 反正他啥也不怕,背后是丞相府,手里还攥着和秦璃歌不相上下的医术,人又没有忌讳。 真逼急了,当场下毒也不是不行。 所以大臣们被骂了几个月之后,也不敢对皇帝真的再阴阳怪气了。 苏冥夭更直接,他直接大包大揽了刑部的活。 有人准备密谋造反?杀了。 有人要行刺?杀了。 总之整日手里提着一把染血的长剑,在街上兜兜转转。 要抄家,他上。 要打架,他上, 要杀人,他还上。 一整个冥阁相当于直接为皇帝所用,指哪儿打哪儿,有异心的人折腾了几个月,也折腾不动了。 殷时卿自从被老皇帝逼着彻底不掩饰了之后,也威慑力十足。 日日跟着上早朝,听洛约怼人,看苏冥夭杀人,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提出几个叫人闻风丧胆的惩罚。 背后捅刀子,表面正人君子。 问就是——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抛头露面的事他不能干。 染了血腥气,回不了府,他会气的杀人的。 恋爱脑石锤。 可偏生,大臣们又怕他那身恐怖的气息,几个月下来,愣是半句话都没敢再说。 不过,这看着看着,大臣们倒是摸索出一条新的道路来—— 只要夸秦璃歌,送各种她喜欢的东西,这三个人,哦不,连带着皇帝一起,这四个人,心情都会不错。 甚至,犯了小错误,无伤大雅的那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所有人直接把秦璃歌看成了吉祥物,甚至暗戳戳的问,能不能让秦璃歌一起上朝算了。 他们有预感,只要秦璃歌和他们一起上朝,这大殿上的气氛,能瞬间缓和下来! 只是可惜,这样的小九九,在传到秦璃歌耳朵里之后,就夭折了。 女人轻轻挑眉。 “上朝?我不去。” 她慢悠悠的翻着手里的医典,光明正大的给两个孩子调理身体。 虽然薛启铭死了,药人计划彻底失败,但她依旧不放心,再加上前两日把脉的时候,发现两个孩子身体还是是稍微受了点影响,就开始找各种办法了。 向柔清了清嗓子:“陛下问您,何时去看看他。” “洛丞相和苏阁主也都有同样的问题。” 没错,短短的时间,洛约已经接过了自家老爹的官职,当了丞相。 冥阁因为立了好几次大功,直接从民间散乱的组织,一跃成了当今陛下都要尊敬三分的存在。 至于殷时卿……皇帝扔给他一个摄政王的头衔,生怕两年期没过,他就跑了。 袖明阁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太医们都要经常过去取经学习,寻医问药。 秦璃歌双手托腮,眨眨眼睛。 “让他们自己过来呗,我才懒得挨个去看他们,跟他们说,谁先来,我就先见谁。” 第579章 番外,男人的决斗 这下子,几个人快要挤破头,恨不得把门给拆了。 秦璃歌看着外面一个两个,穿的人模狗样得,在外面也都是叫人闻风丧胆响当当的人物。 可现在,为了争到底谁先来的,谁能先进去,已经幼稚的快打起来了。 渊儿和芝芝乐见其成,笑的在地上打滚。 两个损孩子,最后当起了啦啦队。 “打起来,打起来!” “洛公子加油!” “陛下加油,加油加油!” 好好的院子,像是成了角斗场。 秦璃歌也试过拉架,结果几个人统一口径。 “歌儿,这事你别掺和,小心伤了你。” “我们男人之间,本就该有一场决斗的。” 秦璃歌:“???” 什么东西? 不过,最后这场所谓“男人之间的战斗”也没能打起来,因为殷时卿回来了。 他刚替皇帝抓住两个贪官,扔进了冥阁去严刑拷打,累死累活,一回来,看到这小皇帝居然和其他两个人,为了争谁先进门要动手了。 他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本王帮你去抓贪官,陛下您在这里准备撬我墙角,您觉得这合适吗?” 皇帝原本已经和两个人吵得脸红脖子粗,一听这话,迅速收敛了所有表情,朝着他笑的温和。 “摄政王辛苦,那……你先进?” 殷时卿长长舒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生气。 “璃歌是微臣的王妃,这里也是微臣的府上,我先进去,是应该的吧?” 他说着,直接无视了另外两个人咬牙切齿的表情,大步走进去。 所谓的决斗,彻底停止。 时间一日日过去,小皇帝殷玉洛也在飞速成长。 短短一年,他就已经长成了优秀出色的皇帝。最开始还有怨言,觉得皇帝年纪太小的人,统统住了嘴。 这其中当然有秦璃歌四人的功劳,但更重要的是,殷玉洛争气。 但说好了,两年就是两年,他们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一年的时间,秦璃歌几乎是一心扑在两个孩子身上,彻底将他们身体调整好,没有半点隐患,才算是放心。 而袖明阁,她也没有再敛财,而是做了一些普罗大众都能用的药,用最低的成本价卖出去。 还替很多穷苦人免费看病,极大程度稳定了京城里浮躁的情绪。 两年期满的时候,殷玉洛亲自来送他们。 他开玩笑似的。 “我看渊儿很有当皇帝的潜质,不然你让他过几年来接替朕的位置吧?” 渊儿看着他,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那要看我到时候愿不愿意。” 殷玉洛被他逗笑,这才看着马车上的人。 他强行压下所有的不舍和羡慕,以及想要抛下一切跟着去的冲动,朝着他们挥手。 “早去早回,朕等你们回来。” 秦璃歌几人应下,马车就辘轳离开。 从京城出发,往西戎国的方向前进,一路上游山玩水,好好的放松一下。 毕竟这几年,他们过得实在是太紧绷了,恨不得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 “再见啦皇帝叔叔!” 芝芝和渊儿两个人,欢欢喜喜的朝着殷玉洛挥手,又欢喜着坐好。 出发啦!出去玩啦! 第580章 番外,林黎霜温迟篇 林黎霜和温迟之间的孽缘,要溯源到很小很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林黎霜不过才将将懂事,她出去玩的时候,就遇上了被好多人围殴的温迟。 温迟蹲在地上,死死地护着头,一声不吭。 她路过的时候,或许是缘分使然,也可能只是巧合,他松开手,露出那张过分好看的脸。 林黎霜愣在原地,随后冲进人群,把他救下来。 她是西戎国公主,生来高贵。街头混混们看见她,甚至都不敢吭一声,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温迟就这么被领进皇宫,为了报答公主的救命之恩,拼了命的习武,不过短短两年时间,他武功就远超其他人。 他成了小公主的护卫。 再后来,他豁出性命救了林黎霜一次,就成了她的贴身护卫。 林黎霜甚至有些忘记,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温迟的了。 或许是他一次次毫不犹豫将她护进怀里。 或许是他即便牺牲自己,也要护住自己的决心。 也或许,感情是在每个相处的日夜,潜滋暗长,最后成为参天大树,再也遮掩不住。 林黎霜从小就没吃过苦,所以对于人的身份地位,并不那么在意。 她无数次被父皇提点,说温迟只是个护卫,她想要的,他给不起。 可她不在乎。 倘若和他在一起,就再也不能做公主,享受奢华的生活,那也无所谓的。 她是这么想的,可在告诉温迟之后,男人却勃然大怒。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真正动怒。 男人满眼湿润,死死地盯着她,眼眸通红。 “如果和我在一起,只能让你吃苦,我宁愿自己死了。” “公主殿下,您生而高贵。您衣食无忧,所以更不该为了和别人在一起,而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 温迟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终于还是放缓了声音。 “如果我差劲到,需要你委曲求全,和宠爱你的父皇作对,背弃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亲人,才能在一起……那只能说明,我配不上你。” 那日,他说了很多。 从最开始的暴怒,到后面温声细语。 他帮她擦眼泪,哄她睡觉,然后在她昏昏沉沉时开口。 “还请您相信我,我一定能堂堂正正娶到你,一定。” 接下来的日子,温迟好像忽然变忙了。 该做的事情,他一点不差的全部完成,而接下来的时间,他开始变得看不见人。 不知道在忙什么,每次她问,他都只是笑笑。 有时候会带着满身伤回来,可他掩饰的太好,她几乎发现不了。 就算是发现了,他也只是说,自己最近身手变差了,所以在加紧练习,才受的伤。 一直到西戎国的消息传回来,她才傻了眼。 温迟,她的贴身护卫,直接成了护国大将军。 她才知道,有一段时间,他忙的完全看不见人,是带兵打仗去了。 她气的发疯,面对温迟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却又无言以对。 那日,温迟一夜未眠,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头。 “公主殿下,我总算能配上你了。” 第581章 番外,明知飞蛾扑火 林黎霜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在那一瞬间,彻底消散!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因为风吹日晒而变得微微有些发黑的面容,心里却涨得升腾。 他做到了。 他曾经许诺过的,不需要她做任何努力,也不需要她付出一切代价。 她只要乖乖等着,他就会拼尽全力走向她。 如今,他真的堂堂正正站在了自己面前。 带着满身的伤痕和荣光。 林黎霜忽然觉得,或许,她从遇到温迟的那一天开始,心里就已经有颗种子发芽。 她从未见过如此坚韧隐忍的人,分明有一张漂亮过分的脸,却从未取巧半点。 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心动,明白自己喜欢他,是那次他不惜自断双腿,也要强行救下她的时候。 分明他很清楚,废了双腿,他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 再也……不能做她的贴身侍卫。 她满眼泪光,扑进他的怀里,用力的抱紧他。 “谢谢你……” 谢谢你从头到尾,都尊重我的一切。 温迟心里百感交集,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林黎霜从不知道,她是他唯一的救赎。 那日他当街被打,一边挨打,他一边阴恻恻的想着。这世界如此不公,他为何还要守着心里那点底线呢? 就在他准备出手,杀了所有人的时候,小公主走过来。 她穿着明艳的华服,颗颗宝石点缀在裙摆,晶莹剔透。 那双浅色的眼眸,是他从未见过的澄澈干净。 她朝着他伸出手:“我带你回宫吧。”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用力在衣服上蹭了两下,才攥住了那只柔软的手。 心里所有的阴暗,彻底破碎。 她带给了他昏暗中的光明,带他走向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听说,小公主看着被宠溺的厉害,实际上很多人都不喜欢她,甚至还要暗杀。 所以他开始主动习武。 本就有些底子,再加上他心里一直带着执念——他要成为这世间最厉害的人。 只有最厉害的人,才配和她并肩站立。 他一次次鲜血淋漓,又一次次爬起来,终于成为她身侧的护卫。 他原本想着,这就够了。 可什么时候开始不满足的呢? 或许是她睡梦中的呢喃,温软的喊着他的名字。 或许是那次不经意中,唇擦着她的侧脸而过,又对上那双含羞的眸。 分明知道自己飞蛾扑火,却又上瘾一般不肯放弃。 一直到……他断了双腿。 他的世界,重新陷入黑暗。 不能站立,就意味着他失去了能站在他身边的资格。可即便让他重新选择,他也绝对无法放任林黎霜有半点危险。 绝不! 可能缘分未决,也可能苍天有眼,他们遇到了秦璃歌。 那个仿佛有魔法的女人。 分明看上去年纪不大,却瞬间就看穿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帮他治好了腿,让他重新能站立。 重新有野心,又是什么时候呢? 是林黎霜义无反顾给他下了药,要和他…… 他死也不肯。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林黎霜和他在一起,痛苦是大于快乐的。 她会被人看不起,会被人耻笑,所以他宁愿憋到崩溃,也不敢碰她一下。 第582章 番外,他摘到了他的月亮 另一次,就是林黎霜呢喃着,她不在乎身份地位,她可以放弃一切。 温迟那个时候终于幡然醒悟——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的小公主,勇敢、赤城、干净又纯粹。 她没有体验过风霜,他也决不能做那个给她带来风霜苦难的人。 所以他去求助了秦璃歌,让她帮忙照顾林黎霜。 在终于打听到西戎国皇帝的苦恼后,他义无反顾的回去了。 跪在大殿上的时候,皇帝深深地看着他,洞穿了他的想法。 “你若能成功收复这座城池,朕就封你为护国大将军。从今往后,你和霜儿,门当户对,再无身份差距。” 男人盯着他,说出残忍的话。 “但倘若失败,朕会杀了你。” “或许,你压根都活不到回来。你……还愿意去吗?” 温迟缓缓抬起头,他听到自己坚定果断的回答:“去!” 领兵打仗,是他偷偷学的。可现实远比他想象中要残忍的多。 敌人狡诈阴险,不择手段。 他一刻都不敢松懈,生怕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每每受伤,疼到几近崩溃的时候,他都会想到林黎霜。 娇柔却并不脆弱的小公主,是他全部的信仰。 他硬生生咬着牙,次次死里逃生,逼着敌方退兵投降。 大获全胜的那日,敌方将军盯着他:“温迟,你是个疯子!” 他笑了。 没错,他是疯子。只要有万分之一能和小公主在一起的希望,他就会义无反顾。 他成功了。 再之后,他和林黎霜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就和秦璃歌他们一起边玩边逛,回了西戎国。 成婚。 他从未想过,百姓们竟然如此欢迎他。 他们两人坐在马车上,百姓们夹道欢迎。 他颤抖着攥住林黎霜的手,却不敢有任何出格举动。 从他知道自己喜欢她,到现在,他从未做过任何逾越行为。 即便是亲吻,也只是克制的亲亲她的额头,眼角。 他的小公主,值得最好的。 成婚那日,他在人影摇晃中,只能看见林黎霜。 她穿着凤冠霞帔,带着满头珠翠,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 那一瞬间,天地寂静,只剩你我。 林黎霜心跳如雷。 温迟那日并没有喝酒,生怕酒气会熏到她。 洞房花烛夜,一宵值千金。 他终于摘到了他的月亮。 林黎霜看着那双盈满深情的眼眸,知道他生怕自己动作重了会伤到自己,于是她主动将人推倒。 “都说护国大将军英勇神武,可本公主怎么觉得,还不够呢?” 她娇笑着勾住他的脖颈,唇瓣殷红。 “温迟,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不必怜惜我,这本就是我想要的。” 温迟眼眸深邃,脑子里那根弦彻底断了。 那日,儿臂粗的喜烛,默默烧尽。 他的小公主,满眼泪水,颤抖着攀上他的脊背。 他不再收敛,将她想要的,全部都给她。 屋内只剩下床幔摇曳,烛影摇晃。 还有,起伏交错的身影。 他在极致欢愉中,用力落下一吻。 “我也是。” “公主,属下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 第583章 番外,苏冥夭篇 苏冥夭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 因为那些女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朝着他伸出手,甚至还…… 他没有父母,从前的记忆全无。 听说,他是被自己父母抛弃的,因为算命先生说,他命硬,会克死很多人。 这话他是信的。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辗转于各个大户人家。那些人将他买了去当下人。可过不了多久,那户人家就会忽然出事。 最开始,人们以为是巧合,到了后面,就把他当做怪物。 他们打他,辱骂他,想要将他活活烧死。 苏冥夭并不觉得难过,甚至隐隐想笑。 再后面,他们发现他还活着,最终就将他扔进了烟柳之地。 他曾经想逃过。 但这种时候,京城里的人竟然出奇的团结。 所有人都将他视为怪物,一旦发现他逃走,就会自发的搜寻。 一次又一次,所以后面他干脆也不跑了。 他天生就好看,好看的有些妖媚,所以成为了那烟柳地的活招牌。 京城贵女和夫人们,为了争抢他的一夜,能大打出手,一掷千金。 起初,他觉得羞愤,尤其是被她们用下作的话挑逗,他只觉得恼怒。 到了后面,他也习惯了。 他冷眼看着,那些在人前或矜贵或清高,可在他面前,都一样**无渡。 她们嘴里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词艳曲,娇笑着撩他。 然后用那双不沾阳春水的手指,一点点剥落他的衣衫,然后再剥了自己的。 她们笑着,哭着,深深沉沦。 他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比较主动,那个时候,这些女人就越发被他吸引,几乎是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做什么。 再后来,他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对所有人都漫不经心的笑,对什么都不关心。 对所有人平等的厌恶,却又放任自己纵情声色。 他没有尊严。 至少,在足够强大之前,从来没有过。 那些尊严,就像是他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衣衫,轻轻一扯就碎了。 被那些女子踩在脚下,压在身下,亦或者,吃进嘴里。 破碎在她们婴宁娇声中,彻底消失在一次又一次坦诚相见的厌恶情事上。 苏冥夭隐忍着,开始利用自己所有的优势,默不作声集结了自己的势力。 等羽翼足够丰满,万事俱备的时候,他依旧还是默不作声接待了最后一个客人。 是常客。 也是第一个将他压在身下,肆意凌辱的女人。 他一反常态的配合,笑着。 女人痴痴望着他,随她沉沦,然后……血溅当场! 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脸上,他毫无察觉。 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女人惊诧瞪圆的眼眸,还有逐渐变得惊恐的表情,以及……那可笑肮脏的身子。 一剑毙命。 之后,他一把火烧了这片地方,也埋葬了自己的过去。 接下来一整年的时间,他如幽魂般,悄悄隐匿在京城,一个又一个,亲手杀了从前凌辱过他的人。 他清晰的记得每一张面孔,曾经也哭泣着求饶过。 没有人愿意放过他。 所以,这些人狼狈跪地求饶时,他也不放过一个。 第584章 番外,卑贱到尘埃里 杀了所有人之后,他才终于有心情去归拢自己的势力,取名——冥阁。 冥府的冥。 他希望自己成为整个京城的阴曹地府,亲手送所有人下地狱! 原本,他是这么想的。 当初整个京城的人都沦为帮凶,所以他要所有人陪葬,这不过分。 可……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偏移的呢? 大概是初遇秦璃歌的时候。 女人看似娇弱,却足够坚韧。 细长的丝线几乎要将她凌迟,可她强忍着,将两个孩子紧紧护在怀里。 那一瞬间,他竟荒唐的生出几分懊恼。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被鲜血染红的后背,还有女人眼底的泪光,早就将他拢进这场虚幻的梦境。 苏冥夭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永永远远都不会再喜欢女人。 因为经历过太多恶心,所以敬而远之。 但秦璃歌却没有任何征兆的走进他的心底。 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他以为自己是在探寻自己的执着,可后面回想起来,分明只是因为想见她。 因为思念,所以更在乎。 真正意识到自己喜欢,是那一晚,秦璃歌来找他,他让她换上了繁复的衣裙。 他们拉着手,轻轻起舞,他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在之后,他在门外,秦璃歌和殷时卿在门内。 女人娇柔的声音深深浅浅,却一点点刺进他的心里。 他更惊恐的是——自己一点都不厌恶秦璃歌的声音。 分明从小到大,他听了太多,各式各样的。 他厌恶透顶,所以拼命远离。 可如今,屋里是他喜欢的人。 却也是他永远都得不到的人。 苏冥夭从一开始就很清醒:他和秦璃歌的关系,恐怕也仅限于,他喜欢她而已了。 那日,他在外面站了很久。 久到,他以为自己快要化为石像。 他见到了殷时卿。 男人气定神闲,衣袍松垮,像是故意炫耀。 生气吗?并不。 他只是恍惚了一瞬,如果……如果秦璃歌喜欢的人是自己,那该多好啊。 可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太脏了。 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脏了。 所以他配不上她,即便是一个拥抱,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他都需要花费足够的勇气才能做到。 苏冥夭自知,自己卑贱到了尘埃里。 哪里会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呢?他就算厌恶从前的生活,却无法将自己从里面摘干净。 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段过去了,可他自己还记得。 那种糜乱肮脏的过去。 所以他不会将秦璃歌拉下水,死也不会。 秦璃歌是他唯一的救赎,是他糟糕透顶的生活中,唯一的光。 若不是她,现在京城应该是一片血泊,人间炼狱。 那段时间他无数次想杀人,然后,她出现了。 所以他愿意放下自己的颜面,放弃一切,只要能跟着她,只要能见到她。 如果,他能回到过去,他希望给那个糟糕透顶的自己一个拥抱。 告诉他,未来会出现一个你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你不会觉得很苦。 也算是,那段昏暗无光中,微弱的希望。 第585章 番外,洛约篇 洛约很小就能研究让所有人哑巴的毒药。 他觉得很有趣,所以也愿意钻研。 他是丞相之子,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能得到所有人想要的一切。 身份,地位,财富。为所欲为。 他的确也是这么做的。 虽然他医术了得,却从不愿意悬壶济世。对他而言,这种天赋是锦上添花,他不靠这个活着,也不愿意被人惦记。 一直到,他无意中打听到了秦璃歌。 秦璃歌,秦婉月。 她很有趣,在耍了殷时卿之后,隐姓埋名,又重新回来了。 所以他第一次翻窗潜入,要和她合作。 其实他一眼就看出秦璃歌易容了,也能洞察在面具下,到底是一张多精致明艳的面容。 洛约什么都不缺,也从没服气过谁。 秦璃歌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所以他不自觉的多关注几分,多看一眼,顺手,将人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 好似平静生活,忽然泛起波澜。 洛约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对女子如此在意。 丞相自然也洞察到他的变化,和他促膝长谈。 他爹爹声音平静沉稳:“洛约,她曾经嫁过人,还有孩子。” 他笑的乖戾:“我长眼睛了。” 丞相最终没有再说出其他话,只是沉默许久。 “你喜欢她?喜欢到要和安王作对?” 洛约抵了抵后槽牙。 “不,我爱她。” “哪怕她只把我当成利用工具,让我去杀了殷时卿,我也会毫不犹豫将匕首刺入安王的胸膛。” 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幡然醒悟。 是啊,他爱她。 就像是鱼离不开谁,飞鸟注定属于天空。 就像人生来就会呼吸。 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 不需要任何预兆,无迹可寻。 丞相从此没有再阻拦过,只是默默的给他透露了不少消息。 比如,皇帝对秦璃歌的态度。 再比如,敬妃的手段。 他默默替她挡了不少灾祸,却从没准备拿出来炫耀。 他爱她,这本就是应该的。 在一次次靠的极近的时候,在每次独处的瞬间,在她那双漂亮眼眸笑盈盈和他对视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快要压制不住这份感情。 可,怎么能不压住呢? 秦璃歌那么信任他,他又怎能趁着便利,有其他非分之想? 他抱过她,也亲过她的额头,但也仅限于此了。 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浅尝辄止。 哪怕心里叫嚣着,想要不顾一切的和她在一起,他也控制住了。 他爱她,是本能。 所以坚定保护她自由选择的权利,放任她的一切决定,也应该是他本就有的能力。 洛约曾经很认真的想过,如果秦璃歌和他在一起,会是什么样。 他想了许久,却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甚至都不能保证,她会比现在更快乐。 无法完全保证她的幸福,所以他不能真的强行将人抢过来。 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让她背负任何一点负担,跟着她四处游山玩水,看着她笑着奔向他,和他分享刚采摘的草药,然后…… 看殷时卿气的铁青的脸色。 一切都刚刚好。 就像是蝴蝶恰巧落在花瓣,春风吹起柳枝,春雨初霁,天光乍开。 而他,在她身侧。 不远不近。 第586章 番外,薛玉凝篇 薛玉凝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 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和殷时卿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了。 所有的记忆,好像都停留在自己娘亲死的那一天。 她记得爹爹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安抚:“没事了,凝儿别哭,爹爹还在,爹爹会保护你的。” 再之后,她所有的记忆,好像都是在一个巨大的药缸里。 男人蒙面,往药缸里扔毒虫。 她被咬的面目全非,男人却只是沉默的看她。 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好像也不记得了。 她只是依稀觉得,自己应该听他的话,无条件服从。 再往后的记忆,都彻底模糊了。 什么时候给殷时卿送去的毒药,什么时候一点点把人引入陷阱,她一概不知。 她就像是提线木偶,被一点点引着,按部就班的完成所有事。 短暂清醒的那一日,还是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药缸里的毒虫越来越多,药材也越来越多,她闻着难受,在里面几乎度日如年。 浑身的伤痕,缓缓往外流淌的鲜血,还有混合着苦涩甚至腥臭的药液,让她恍若在地狱。 正巧,秦璃歌找上门来。 她问她,想不想要自由。 怎么可能不想呢?做梦都想。 最开始答应,她把秦璃歌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绝望的绿洲。 本想着,抱着这样的念想去死也挺好的,至少最后,她还是怀揣着希望的。 她是这么想的。 可……秦璃歌真的做到了。 她让她摆脱了控制,再也不需要被药液控制。 那一日,她的天也塌了。 娘亲是被自己亲爹算计死的,从头到尾让她受尽折磨的,也是自己的爹爹。 她从未得到过爱,爹爹只是在利用她。 秦璃歌很忙,皇帝在针对她,爹爹也在针对她。 她想报答她,所以准备悄悄地暗中帮忙,可没想到,被发现了。 那是她第一次直面自己爹爹的戾气。 他手里攥着匕首,一下又一下没入她的身体。 “你死了,秦璃歌也别想活!”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想逃?!那你就先去死吧!” 疼吗? 好像是不疼的。 心里的惊诧已经将她吞没。 本以为,这就是她的结局,可一睁眼,她竟然彻底自由了。 在秦璃歌恭喜她的瞬间,她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像是坠入一场绚烂的梦境。 有和煦的阳光。 空气里有甜丝丝的花香。 不会再有令人作呕的气息,也永远都不会再有人要追杀她。 她永远感激秦璃歌。 感激她不计前嫌,帮她重获自由,让她亲手……杀了那个恶魔! 什么是自由呢?她想了很久。 在和秦璃歌他们一起踏上旅途的时候,在看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和景的时候,她恍惚间明白了。 大概就是—— 山涧里的溪流,空中飘浮的柳絮,婉转清唱的鸟儿,被风吹起的裙摆。 所有恰到好处的舒适。 她可以不为任何人而活,像孩童一般,重新感受这个世界,弥补从前缺失的一切。 第587章 番外,争宠 秦璃歌他们几个在参加了林黎霜两人的婚礼之后,就继续一路往回走,一路走一路玩,倒是也十分自在。 殷时卿大概是他们当中,玩的最不高兴的一个。 这一路上,不光是苏冥夭和洛约两个人要争宠,连薛玉凝也不例外。 甚至……还有两个孩子。 他有那么一瞬间,将把这些人全都扔出去算了。 “殷时卿,你不要老是耷拉着脸,咱们出来玩嘛,高兴点!” 洛约笑嘻嘻的把手臂搭在他脖子上,晃了晃他。 苏冥夭也凑过来,手臂随意的往他肩膀上一搭,整个人就歪歪斜斜的倚在他身上。 “你看我们歌儿玩的多开心,从前呆在京城,她可没这么高兴。” 殷时卿顺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 秦璃歌和薛玉凝两个人正站在小溪里打水仗,裙子湿了半截。 两个孩子几乎是要在水里打滚了。 的确很开心。 他只是看上一眼,都觉得心情大好。不过…… 他忽然心生一计。 “你们不觉得,薛玉凝最近有些太粘着秦璃歌了吗?昨儿个睡觉都要钻到一起去。” “渊儿还和我告状,说两个人就差睡在一个被窝了。” 两个人愣了一下。 殷时卿微微耸肩:“其实按照道理来说,也没什么。但主要问题在于……原本璃歌和咱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断,如今她插一脚,时间自然更短了。” 他自然不能真的去说,更不能表现出介意。 他在秦璃歌面前,一直都装的还算大度。 所以……这种事,自然要煽动他们两个去。 既能达到目的,又能彰显自己的大度,一石二鸟。 就在他打着算盘的时候—— “殷时卿,你该不会把我们当傻子吧?” 洛约十分嫌弃的收回自己胳膊,夸张的翻了个白眼。 “怎么着,你要当这个好人,所以让我们两个去赶?” 殷时卿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冥夭就笑起来。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我跟出来,所求的也不过是能日日看到她。” “现在她玩的很开心,就够了。” 潜台词是——你自己去。 洛约笑的更厉害了。 “我也一样,能看见她就很高兴。安王,只有你才需要日日粘着她。” “一个大男人,竟然还要争宠,切!” 殷时卿盯着两个看热闹似的人,狠狠剜了他们一眼。 “你敢说你们不争宠?” “歌儿过来的时候,你们两个比谁都积极。” 洛约:“你别胡说。” 苏冥夭更是轻哼一声,干脆不理他。 秦璃歌玩累了,笑着往这边跑。 洛约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掏出巾帕:“擦一擦吧。” 苏冥夭也凑上去,直接把殷时卿挤到后面。 “冷不冷?昨儿个买的新衣裙就在马车上,你可以进去换衣服。” 两个人一个帮忙擦脸上头发上的水珠,一个火速脱了外袍,帮她披在身上。 殷时卿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甚至都没办法挤过去,气的咬牙切齿开口。 “你们不是说,不争宠吗?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第588章 番外,不太聪明 两个人默契的回头。 苏冥夭十分认真:“安王,你似乎有些心胸狭隘了。我们不过是怕歌儿着凉,所以才赶紧的帮忙。” 说着,又往秦璃歌旁边凑了凑。 洛约笑着挑衅。 “分明是你自己年纪大了反应慢,没办法挤过来,才恼羞成怒的吧?” “呀,你好可怕呀。” 殷时卿:“???”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秦璃歌早就对他们互相斗嘴这件事免疫了,所以带着两个娃,拎着薛玉凝,就去换衣服。 剩下三个男人,谁也不让谁。 “洛约,你方才还觉得本王胡说,怎么第一个就往上冲?” “你不是说,只要远远看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吗?” 洛约勾勾唇。 “啧,我敢说你就敢信啊?安王殿下,你在京城里杀伐果断的劲头呢?怎么一出来,脑子都变笨了?” 殷时卿死死地盯着他。 苏冥夭也是毫不客气。 “我们家小歌儿身娇体弱,玩了一身水你也不肯上前去帮忙。我不过是帮忙加了件衣裳,都让你气成这样……” 他顿了顿,故意似的。 “万一我要是把人抢走,你岂不是要疯了?” 殷时卿终于明白了。 这两个人,现在是合伙来气他。 他眯着眼,眼底透出几分阴沉。 “所以呢?你们爱而不得,所以抱团取暖?” 说起这个,他忽然心情好了几分, “可惜了,你们两个就算是再排挤我,我也是歌儿的夫君。” 一句话,差点给两个人气死。 他们真的很想说,是夫君了不起啊。 但反应过来之后,在心里又默默补充一句——还真是了不起。 所以,两个人默契的扭头,不理他了。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一路走一路玩,终于接近了京城。 薛玉凝在这个途中,的确十分依赖秦璃歌。 像个才懂事的孩子,学的很快。 “璃歌璃歌,这个给你!” 薛玉凝下马车一会,兴冲冲的拿着一个花环进来。 “送给你!” 是漂亮的蓝色小花,一朵朵点缀在花环上。 薛玉凝小心翼翼帮她戴上,眼底满是欢喜:“很漂亮!” 秦璃歌心一软。 女子头发上沾了些树叶,脸上蹭了一点泥土,衣裙上还有草屑,眼眸晶亮。 她笑着:“谢谢,我很喜欢。” 薛玉凝欢喜着扑进她怀里,猫儿似的蹭她。 “你喜欢就好!” 她笑着,轻轻拍着她后背。 从出来游玩,一直到现在,薛玉凝已经彻彻底底将从前埋葬。 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后面发现的新奇东西越来越多,她干脆也就不装了。 本就是骨子里活泼到极致的性子,每天像个兔子似的窜来窜去,仿佛有数不清的精力。 这样的她很好。 芝芝和渊儿两个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薛玉凝的行为举止。 最开始他们还有些惊讶,到了现在,好像也适应了。 看着自家娘亲头上的花环,他们很认真的和秦璃歌说。 “我们就当自己多了个姐姐。” 看着薛玉凝傻乎乎笑的样子,芝芝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但看上去,这个姐姐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第589章 番外,都不靠谱 秦璃歌快要被两个小孩笑死。 薛玉凝却一本正经的摇头。 “我很聪明的哦!璃歌都说了,我超级聪明的!” 秦璃歌:“???” 她什么时候说了? 渊儿眨眨眼,很艰难的点头:“对,娘亲说的对。” 说着,他还拉了芝芝一把。 小姑娘这才开口:“是我说错了,你超聪明!” 他们可还记得,薛玉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幼稚鬼! 为了一个很小的问题,能拉着他们两个不睡觉,好好的掰扯上一夜。 除非他们认可她的意见,否则,谁也别想继续睡觉。 就……非常幼稚! 回京,他们都还没回到府里,就听到马车外传来声响。 “恭迎各位回京!朕等很久了。” 秦璃歌愣住,连忙下了马车。 殷玉洛正站在马车前,笑盈盈的望向她。 几个人一起下了马车。 “陛下。” 他们这一趟,一出去就是一整年。分明感觉也没有多久,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殷玉洛似乎变得更沉稳了。 青涩的少年气,蜕变成合格的少年帝王。 秦璃歌提着裙摆,缓缓地走过去。 “好久不见。” 殷玉洛望着她,深深地看着,笑的温和。 “玩的怎么样,可还开心?” 殷时卿也走过来,轻轻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将人往身前带了带。 “回禀陛下,我们玩的很好。的确是很久没见了。” 殷玉洛丝毫不觉得生气,反而笑出声来。 “一年未见,摄政王还是这般小气。” “众目睽睽之下,朕又不会吃了她。” 这话说出口,洛约赶紧凑上来。 “陛下,你也发现了吧?殷时卿现在小气的不得了,我们关心一下歌儿,他都要生气好久。” 苏冥夭更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陛下,我们都觉得摄政王年纪大了,脾气也不太好,说不准已经不适合歌儿了。” “我们……” 殷时卿快要气晕过去。 “苏冥夭,你别逼我在这里动手!” 殷玉洛火上浇油。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朕觉得,这种事抽签决定也很好。” 殷时卿:“???” 一直到进了皇宫坐下来,方才一直没说话的薛玉凝开口了。 “说实话,我觉得璃歌和我一起生活比较好。” “男人什么的,都不靠谱。” 这下,几个人都沉默了。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是一下子得罪所有人? 芝芝却欢天喜地的点头。 “对对对,娘亲有我们几个就够了,爹爹什么的,其实没那么重要!” 连渊儿都跟着气人。 “没错!我们可以和娘亲一起生活!” 殷时卿算是明白了。 这两个小东西,从头到尾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当初找他帮忙,哭哭啼啼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几个人闹成一团,最后全都在皇宫里住下了。 因为小皇帝说,他们好不容易回来,这次清明节,说什么也要和他们一起放纸鸢。 芝芝和渊儿还真没怎么玩过,一晚上都兴奋的不得了。 可第二日却下起了雨。 毛毛细雨,安静的落下来,润湿了地面。 第590章 番外,终 几个人最终到了后花园的暖房,隔着透明的琉璃往外看。 花团锦簇,一片祥和。 殷玉洛终于开口:“璃歌,你这次回来,还准备出去吗?” 女人缓缓对上那双澄澈漂亮的眼眸。 “暂时不出去了,会在京城里呆一段时间。” 年轻的皇帝笑起来。 “这一年,京城也发生了很多变化,你可以验收一下朕的成果。” 秦璃歌恍惚了一下,总觉得在他身上,好像看见了殷时卿的影子。 雨到了下午,就停了。 天色放晴,几个人坐着马车去了京郊,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肆意奔跑。 在这里,好像没了什么身份地位之分。 少男少女跑着笑着,夹杂着孩童清脆的笑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纯粹。 秦璃歌跑累了,仰面躺在草坪上。 殷时卿也凑过来,在她身侧躺下。 几个人喘着气,也不觉得草坪脏,头对头躺下,形成一个圆圈。 秦璃歌左边是渊儿,右边是芝芝,殷时卿在她对顶的位置。 天气很好,风也很温柔。 她伸出手,像是要触碰到日光。 “忽然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她所担心的事,也都迎刃而解。 从前过的紧绷,总觉得一觉睡过去,有可能就看不到第二日的太阳。 尤其是三年前。 殷时卿的心情也舒畅起来。 “嗯,谁能想到,我们几个人现在能心平气和的躺在这里。”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殷玉洛看看天边飘过来的白云,恍惚了一下。 “其实现在就很好,一切都很好。” “虽然璃歌可能永远都不是我的,我也觉得很开心。” 他声音很轻很轻。 “我现在有些想象不出,如果没有遇到你,现在我是不是依旧还是个被人遗忘的小皇子。” “不起眼,好像所有人都能忘了我。” 他闭上眼睛,勾了勾唇。 “谢谢。” 他声音很轻,像是要被风吹走。 洛约也笑起来。 “我这几年过得也挺刺激的,真好。” “我还以为,京城里快无趣疯了,还想着惹点事。” 他双手枕在后脑勺,舒服的眯起眼。 “现在就很好。” 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很好。 苏冥夭听着他们的话,微微恍惚。 阳光和煦,像是要照进他内心最深处,将黑暗彻底驱除。 一如从前他拥住秦璃歌,汲取她身上的温度。 他笑着。 “嗯,现在就很好。” 殷时卿看不到秦璃歌的表情,却能想象到她浅笑的样子。 这一年,她并没有变,反而比从前活泼几分。 他喜欢这样的她。 可以无拘无束。 “算了,不和你们计较了。” 他轻轻哼了一声,像是无奈。 “现在这样就够了,虽然你们整日惦记着歌儿,但我是不会输给你们的。” 几个人又吵了起来。 在欢快的争吵中,薛玉凝眼眶微微有些红。 “璃歌,谢谢……” 如果不是她,她现在,早就死了。 秦璃歌笑了笑。 “你现在开心,我就满意了。” 说着,她声音又轻柔了很多 “以后我们,都要日日如今朝,朝朝岁月平。” 几个人最终到了后花园的暖房,隔着透明的琉璃往外看。 花团锦簇,一片祥和。 殷玉洛终于开口:“璃歌,你这次回来,还准备出去吗?” 女人缓缓对上那双澄澈漂亮的眼眸。 “暂时不出去了,会在京城里呆一段时间。” 年轻的皇帝笑起来。 “这一年,京城也发生了很多变化,你可以验收一下朕的成果。” 秦璃歌恍惚了一下,总觉得在他身上,好像看见了殷时卿的影子。 雨到了下午,就停了。 天色放晴,几个人坐着马车去了京郊,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肆意奔跑。 在这里,好像没了什么身份地位之分。 少男少女跑着笑着,夹杂着孩童清脆的笑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纯粹。 秦璃歌跑累了,仰面躺在草坪上。 殷时卿也凑过来,在她身侧躺下。 几个人喘着气,也不觉得草坪脏,头对头躺下,形成一个圆圈。 秦璃歌左边是渊儿,右边是芝芝,殷时卿在她对顶的位置。 天气很好,风也很温柔。 她伸出手,像是要触碰到日光。 “忽然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她所担心的事,也都迎刃而解。 从前过的紧绷,总觉得一觉睡过去,有可能就看不到第二日的太阳。 尤其是三年前。 殷时卿的心情也舒畅起来。 “嗯,谁能想到,我们几个人现在能心平气和的躺在这里。”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殷玉洛看看天边飘过来的白云,恍惚了一下。 “其实现在就很好,一切都很好。” “虽然璃歌可能永远都不是我的,我也觉得很开心。” 他声音很轻很轻。 “我现在有些想象不出,如果没有遇到你,现在我是不是依旧还是个被人遗忘的小皇子。” “不起眼,好像所有人都能忘了我。” 他闭上眼睛,勾了勾唇。 “谢谢。” 他声音很轻,像是要被风吹走。 洛约也笑起来。 “我这几年过得也挺刺激的,真好。” “我还以为,京城里快无趣疯了,还想着惹点事。” 他双手枕在后脑勺,舒服的眯起眼。 “现在就很好。” 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很好。 苏冥夭听着他们的话,微微恍惚。 阳光和煦,像是要照进他内心最深处,将黑暗彻底驱除。 一如从前他拥住秦璃歌,汲取她身上的温度。 他笑着。 “嗯,现在就很好。” 殷时卿看不到秦璃歌的表情,却能想象到她浅笑的样子。 这一年,她并没有变,反而比从前活泼几分。 他喜欢这样的她。 可以无拘无束。 “算了,不和你们计较了。” 他轻轻哼了一声,像是无奈。 “现在这样就够了,虽然你们整日惦记着歌儿,但我是不会输给你们的。” 几个人又吵了起来。 在欢快的争吵中,薛玉凝眼眶微微有些红。 “璃歌,谢谢……” 如果不是她,她现在,早就死了。 秦璃歌笑了笑。 “你现在开心,我就满意了。” 说着,她声音又轻柔了很多 “以后我们,都要日日如今朝,朝朝岁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