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安连忙扶住她,给她顺了顺气:“慢点说,跑这么急做什么?外面又有什么新鲜话本子传出来了?”
柳若薇灌了一大口茶,才气喘吁吁地开口。
“什么话本子!比话本子难听多了!”她压低了声音,凑到李知安耳边,“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你……说你和三皇子早就私下有过来往,还说你这次被太后召见,就是太后她老人家有意给你和三皇子牵线搭桥!”
传言编得有鼻子有眼,甚至将李知安当初在镇国公府外与齐遥的几次“偶遇”都描绘成了郎情妾意的私会。
“他们还说,你对太子殿下早就心生不满,这次去探病,不过是虚与委蛇,实际上是借机向三皇子投诚!”
柳若薇气得脸颊通红:“这简直是胡说八道!三皇子那是什么人,京城里谁不知道他虚伪奸诈,知安姐姐你才不会看上他!”
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李知安反而笑了。
“你这般信我?”
“当然!”柳若薇挺起胸膛,一脸的理所当然,“我信我自己的眼睛!我见过太子殿下看你的样子,也见过你看太子殿下的样子,那才叫……才叫情投意合!三皇子算哪根葱!”
小姑娘口无遮拦,却一语道破了关键。
李知安脸颊微热,嗔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胡说什么。”
“我才不是小孩子!”柳若薇不服气地反驳,但看到李知安的神色,又担忧起来,“知安姐姐,这些流言蜚语传得这么厉害,肯定是对家故意放出来的,你打算怎么办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知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他们想借流言逼我,却不知,这正是我想要的。”
柳若薇听得云里雾里,但见李知安胸有成竹,那份焦躁也渐渐平复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这位知安姐姐,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那……那你明天真的要去三皇子府的诗会?”
“去,为何不去?”李知安的笑意加深,“这么热闹的戏,岂能缺了我这个主角。”
她将太后赐婚的意图,以及自己将计就计的打算,拣选着能说的部分,透露给了柳若薇一些。
柳若薇听完,恍然大悟,随即又倒吸一口凉气。
“太后和三皇子也太恶毒了!这简直是鸿门宴!”她抓着李知安的袖子,紧张道,“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我从不做以身犯险的傻事。”李知安的语气带着强大的自信,“看戏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送走了柳若薇,整个别院彻底安静下来。
李知安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被夜色吞没。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明日的诗会,注定不会平静。
次日午后,三皇子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云集。
京中有头有脸的才子佳人,几乎都收到了请柬。
李知安的马车到时,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近来关于她和三皇子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此刻她坦然赴宴,无疑是坐实了某些猜测,让不少人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李知安对此视若无睹,在春夏的搀扶下,姿态从容地走下马车。
她今日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几支素雅的兰草,既不张扬,又不失县主的身份。
齐遥亲自在门口相迎,见到李知安,脸上立刻堆满了殷勤的笑容。
“县主肯赏光,真是令我这小小的园子蓬荜生辉。”他今日一扫病容,穿着一身锦绣华服,意气风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三殿下客气了。”李知安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
两人的互动落在众人眼中,更成了流言的佐证。
不少爱慕齐遥的贵女,看向李知安的眼光都带上了几分敌意和嫉妒。
齐遥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亲自引着李知安往后花园走去。
诗会设在水榭之中,四周轻纱曼妙,熏香袅袅,一派风雅景象。
众人分席而坐,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齐遥将李知安安排在离他最近的主位,频频举杯,言语间极尽关怀。
“县主前几日受惊了,今日定要好好散散心。这杯‘女儿红’,是我特意为县主准备的,能安神静心。”
一个侍女端着酒壶上前,为李知安斟满了杯中的琥珀色酒液。
酒香醇厚,沁人心脾。
李知安端起酒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一触。
一股极细微的、与酒香格格不入的甜杏味,顺着杯壁的凉意,传入她的指尖。
来了。
她抬起头,对上齐遥那双充满期待和算计的眼。
李知安微微一笑,将酒杯凑到唇边。
酒液入口,甘醇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异样甜味。
李知安喉头微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到她如此爽快,齐遥眼中那丝得色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举起自己的酒杯,朗声道:“县主海量!来,诸位,我们共饮此杯,为今日雅集助兴!”
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水榭中觥筹交错,笑语晏晏。
李知安放下酒杯,指尖在桌下轻轻一捻,将一枚早已备好的解毒丸送入口中,用茶水咽下。
那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喉咙而下,迅速驱散了方才那股异样的燥热感。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用手帕轻轻按了按额角,脸颊也适时地泛起一抹绯红。
这一切,都被时刻关注着她的齐遥尽收眼底。
他心中大定,知道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
诗会继续进行,才子们吟诗作对,佳人们抚琴弄画,气氛热烈。
齐遥作为主人,游走于宾客之间,谈笑风生,尽显皇子风范。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始终都锁定在李知安身上。
他看到李知安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动作也有些迟缓,仿佛已经有些神思恍惚。
时机到了。
又过了一刻钟,李知安扶着额头,对一旁的春夏轻声道:“我有些头晕,想去歇息片刻。”
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主位上的齐遥听见。
齐遥立刻放下酒杯,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切。
“县主可是不胜酒力?是我疏忽了。”他歉然道,“后院有几间清静的客房,我已命人收拾妥当,不如我扶县主过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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