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媳妇,贝清欢都还没说啥,叶心怡就委屈上了:
“景霄哥,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的,我来海市工作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谁呀,你说为了我,为了我什么?为了我才来这里工作?那我马上给你单位领导打电话,我跟你不熟,你立马离开海市!”
景霄的每一个字都是冷和硬。
叶心怡说不出话来,咬唇半天,只好另找话题:“好吧,我说错了,那我……我跟同事来司法局办事,正好看见你,你怎么在这儿,好巧是不是?”
景霄:“不是我,是我们。你没看见我对象吗?我在这儿,当然是因为我对象在这儿,你要是没事的话,快走吧,不要打扰我们吃饭。”
贝清欢真心觉得,景霄要是用这种态度对自己,自己是怎么都不会再跟他打招呼的。
再喜欢一个男人,难道要因为这个男人,连自己最基本的自尊都丢了吗?
可这叶心怡真是勇,景霄都这样了她还不走,努力找话题聊着:“景霄哥,不是打扰你,我过来是想问问你,这次十月一号你会回京市吗,我也拿了几天假期,我们可以一起走吗?”
景霄:“会。”
回答得这么干脆,叶心怡立马开心起来:“那我们一起走呀,这样就有伴了!”
景霄:“火车那么大,你的伴很多。”
“你……那你坐哪个时间的,我到3508厂来等你吧?”
景霄似是而非地答了一句:“早上的。”
“能给我看看火车票吗?是十月一号走吧,我尽量买跟你一起的票。”
“不能。”
景霄说完,就对贝清欢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可以走了。
两人站起来离席。
叶心怡还不甘心:“景霄哥,那十月一号我在车站等你。”
景霄:“不必。”
“我等你!景霄哥,我要等你!”
景霄没再回头,没再说话,拉着贝清欢走了。
出司法局的时候,贝清欢还说了一句:“叶心怡不会真的一直等吧?我们可是要换成三十号票的。”
景霄:“那就是她的事情了。自以为是就要付出代价。”
他一点没含糊的带着贝清欢回3508厂。
本来,景霄是想把贝清欢在苍仁诊疗室放下就去换火车票的,但是景霄在吉普车掉头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男人,穿着一条裤脚能扫地的裤子,殷勤地走到贝清欢面前,笑得跟哈巴狗似的。
贝清欢看见他就皱眉,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个动作,让景霄立刻下了车,大步过来,长臂一伸就拦住了要跟进诊疗室的男人:“你谁?干嘛的?”
原本还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周进仁吓了一大跳。
过来的男人一身军装,本来就很威严,现在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都是寒霜,更是让周进仁紧张了起来:“啊,我,我找贝老板,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
这两个字从景霄的牙缝中出来,听着格外的奇怪。
贝清欢皱眉:“朋什么友!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会把设计图和效果图寄给你吗?你还来干什么?”
周进仁很是为难的样子:
“对对,你是说了会把设计图和效果图寄给我,但是我之前听你说,已经有样衣了,我现在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专门过来找你,想看看样衣嘛,这两个图纸我比第一个多出了二十块,不就是因为有样衣?你不给我看看?”
贝清欢:“那你昨天又没说。”
“对对,我的失误,我也是才想起来,主要是今天我有时间,好了靓女老板,给我看看嘛。”
周进仁的南方口音,不知道怎么的,听起来总有一股子轻浮味道,他又故意的拿腔拿调,说啥“靓女”的,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这让景霄的脸色更冷了:“不知道怎么称呼女同志吗?靓女老板是什么意思?你哪里来的,把介绍信拿出来给我看看!”
一连串的问题,把周进仁吓得更加语无伦次了:“啊?对唔住!我说惯了的,但是你有什么资格看我的介绍信?”
“我是这个厂的军代表,这个诊疗室隶属于3508厂,你来这里晃荡,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看?拿出来!”
看着景霄那一脸的正气,周进仁只好从兜里翻出一张介绍信递过去。
景霄很认真的看完,眉眼里都是疑惑:“这不是给第一百货的介绍信吗,你跑这里来干什么?我们这里是军工厂,我需要你交代清楚的时候你就跟我交代清楚。”
“我……”周进仁答不上来,却看向贝清欢:“老板……同志,你跟这个啥代表说一下,我是来找笔友的,这不是找着你这个朋友了嘛。”
一会朋友,一会笔友,贝清欢都有些尴尬了。
这事闹得。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是直接说了吧。
贝清欢便把叶小云怎么拿她的照片给人,她怎么发现的,最后怎么卖图纸的,快速一一说明了。
然后看向自己这位此时六亲不认的对象:“景霄,就是个误会,要不,你先给他走吧。”
景霄没回答,而是用一种以往从未有过的眼神看贝清欢。
就,有点气恼,有点委屈,有点不甘,还有很多点生气。
他指着外头驶过的公交,对周进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同志女同志交什么笔友,还找到人家厂里来,我看你是耍流氓,赶紧给我离开!”
周进仁还想说什么,但是景霄又加了一句:“你这介绍信我没收了,我会打电话到你们鹏城调查你的,别打着什么找笔友的幌子四处乱窜。”
“哎呀,你这个同志……啧,算了,贝同志,那我不看样衣了,治安严还是你们这里严,我们鹏城都不是这样的,交个笔友还要查,哎哟你们太老土了,我走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再通信好不好?”
贝清欢哪里还要听他呱噪:“快走吧,你再多说一句,钱我还给你,设计图我不卖了。”
景霄却叫住了人:“等等。”
他拿出口袋里的纸笔,写了一个地址,拍在周进仁的胸口:“以后有什么需要通信的,直接写这个地址寄到我手里,否则,我会知会门卫,但凡看见你的来信地址,直接销毁,你要不要试试?”
“你!”这下,周进仁气坏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转头看贝清欢:“哎,你们这种单位是这样严格的吗?哪有厂领导管着下属通信的?太奇怪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