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华本来还要挣扎,但是被这几个人扯住要赔钱,连忙努力甩开他们,跑了。
贝清欢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真是感慨万千。
想想两个多月前,梅素琴还特意地跟她炫耀,说儿子找到供销社的工作,马上要有很多女同志扑过去抢他了。
结果呢,现在变成这样。
扑过去的不是女同志,而是老同志,啊哈哈哈!
秀优越,死得快!
就看你一家子现在还怎么嚣张。
贝清欢心情更好了。
她转身往供销社后面的区府家属院走去。
先到林妙音家。
林妙音出来开门,头上还包着一圈绷带,但是脖子上的金项链,已经没有了。
看见是贝清欢,林妙音脸上瞬间不好:“你来干什么?看笑话?”
贝清欢:“林校长也觉得,你们家里的事情,是个笑话吗?”
林妙音噎住。
贝清欢绕过她,径直走进了屋子,把饼干和罐头放在她家桌子上:“林校长,我们都是受害者,那天我受的惊吓也不小,但我知道,那不是笑话,我们俩差点都变成了悲剧。”
林妙音心里有着一样的后怕,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先坐吧。”
两人坐下,却好一阵子,都没有出声。
贝清欢想了想,还是先开了口:
“林校长,不管怎么说,我该谢谢你在事情发生的那天,是真心陪我回去的,后面发生的事情,也与你无关,这个我拎得清。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看你,也是因为我除了去公安局录口供之外,我心里,还是有点怪许亚男的算计。”
林妙音抬头,眼神锐利地看着她:“那你呢?那天是真心的让我送你回家,还是你也在算计我?”
贝清直视她的眼睛:“如果我能算到会有三个人要打死我,那我应该是不会到你家做客的,我没有变态到要让自己找死的份上。”
林妙音气哼哼的:“算了,不管怎么说,通过这件事,我看清了我婆婆和我丈夫的为人,也算是因祸得福吧,现在离开他们,也省得赔上一辈子。”
“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婚?”
“嗯。”
贝清欢真还挺意外的。
这林妙音,竟然能做到这么干脆。
不愧是难得的女校长。
贝清欢:“那,我该说声对不起,因为那天送我回家,还害你离婚。”
林妙音举手摇了摇:
“倒也不用,我不是许亚男那种不讲理的老巫婆,那天的事情,不过是个导火索。这些年来,她一直算计我,给一点小恩小惠,却拿走更多。
一开始给了一个玉佩,却换走了我娘家妈留下来的一对宋代花瓶;给了我们这个房子住,却说房子超出分配额度,需要交三千块钱,钱还必须是我出,不是她儿子出。
其实这房子是她的,她就是不甘心白给我住而已,也是要挟着我再生孩子;生活里这种事情多了,总之,我没见过这么虚伪的人,永远把儿媳妇当外人,当物件。”
贝清欢倒是不解:“那之前,她不是还给你金项链?”
“得了吧,还金项链呢,我已经让人看了,不是纯金,不值钱的,还比不上我送还她的一只手表。而且,她其实是为了拿回玉佩才给的假项链。”
林妙音说完,稍微顿了顿,目光掠过贝清欢拿来的东西,似乎下了决定,才又问:“你应该知道了吧,其实许亚男拿了你妈妈的一块玉佩?”
贝清欢支吾一声:“嗯……是。据说,那块玉佩,许亚男已经给梅素琴了。”
林妙音:“许亚男之前给了我,前几天从我这里拿回去了。但是我得告诉你,那块玉佩现在不是原来那个了,因为上次在公共汽车上,它先是被人割断了掉在地上,等我再拿起来,我发现不一样了,但我怕许亚男生气,所有我没说,她也没看出来。”
玉佩换掉的事情,贝清欢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因为张进没说。
这会儿才知道,原来是在公交车上先割断再换掉的。
虽然东西是自己的,但终究不是啥光明正大的手段,贝清欢有点心虚,只好再说几句来掩饰:
“这样啊,好,我知道了,我会再想办法找梅素琴问问。那,你刚才说你要离婚,难道宴俊峰对你,也不好吗?”
林妙音似乎也想好好发泄一下,所有都没有隐瞒:
“有这种一天到晚算计别人的妈,怎么会养得出好儿子来?一开始,还是很好的,但是自从我生了两个女儿,不愿意再生之后,宴俊峰对我就不太好了,逼着我要违反政策,再生一个,可是,如果我再生孩子,我这校长还怎么当?你看他自私不自私?
这次因为你的事,我跟他大吵一架,还是他先提离婚的呢。还好你报了公安局,把许亚男扯出来。现在许亚男停职,说不定以后还有什么惩罚呢,宴俊峰倒不说离婚了,可我看不惯他了,我得离。这种人家太恶心了!”
原来还有这么多矛盾在里面,那确实不关贝清欢的事了。
贝清欢也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站起来要告辞:“我很佩服你这么清醒,那,我祝你顺利,我要走了。”
林妙音送到门口,即将离开,却说了一句:“那个……我偷听到宴俊峰和许亚男说话,提到了一句‘万一来认’什么的话,他们应该说的,是你母亲吧?”
贝清欢站住:“嗯,我也是偷听许亚男和梅素琴说话,我才知道,我母亲其实不是被遗弃的,而是有人花钱托付给了我舅舅,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既然这些事跟你无关,那我很抱歉,把你扯进来。你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复。”
“既然你这么真诚,那我再告诉你一句话,我听见许亚男和宴俊峰说,好像当年你舅舅把你妈抱回来时,除了金条玉佩这些,还有一封信的,我看,应该有跟你妈妈有关的重要信息。”
真想不到,来这一趟,还有这样的额外收获。
贝清欢激动得眼睛都瞪大了:“信在哪儿?”
“当然在许亚男手里。”
“好,谢谢你。”
“谢不谢的,就不说了,我们以前不是亲戚,以后更不是,我也劝你,离许亚男家那些人都远一点,太算计了。”
“好,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