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琴计算好了,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贝清欢看着她离开,才走到柜台那边去打听金价。
果然,银行的人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给贝清欢解释了一些知识:
“对,今年黄金价格震荡得离谱,年初涨到八十多一克,二月份又掉到六十多,现在又涨起来了,还不知道几时回落,如果你们要来卖黄金,现在是好时候,不过我们银行只收九九金,那种家里乱七八糟的金耳环什么的,我们不收的。”
贝清欢谢过,慢慢走出去,心里有着双重的失落。
第一重失落,是为了梅素琴的特殊。
这个坏女人一天到晚的算计别人,心思恶毒,但是她却能有重生的机会,凭什么?
老天是怎么回事,给这样的人重生,是怎么想的?
第二重失落,是为了这个黄金高价的机会。
早些时候,妈妈手里还有爸爸留下的一根金条,但是姐姐结婚要这要那,妈妈就把金条拿去黑市卖掉了。现在金价涨得厉害也只能看看。
不过,梅素琴的心声里提到一句,房子过了今年也会大涨,不然,她也攒钱买房子好了!
现在她手头除了梅素琴那边讹来的四百多,还有给靳家老太太好药和针灸的七百块钱。
少是少了点,但是现在才八月份,要是靳区长那边有好消息的话,那攒到年底就能买个小院子了。
这么一想,贝清欢心情好起来,高高兴兴地去赴约。
本以为自己耽误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走到区第一国营饭店,看见人家大厅里的钟,才发现迟了五分钟。
贝清欢连忙去音乐茶座看,果然,景霄已经坐在最里面的位置上等了。
他依然是白衬衫一件,看见贝清欢过来,还站起来挥手。
贝清欢吐了吐舌头,快步走过去:“对不起,我迟到了。”
“嗯,上次我迟到,这次你迟到,扯平。”
景霄的目光比平时要温和,还笑盈盈的。
而且走近了才发现,他今天没有穿平时常穿的军绿色裤子,而是穿了一条浅灰色的长裤。
这让他不再是平时的严肃模样,很有点文化人的斯文俊逸。
这让贝清欢心喜,不免想把刚刚知道的事情跟他说一说:“你上次迟到是因为审问梅素琴,我这次迟到,还巧了,也是因为跟踪梅素琴。”
“你跟踪她?那个女人又想干什么坏事?”
“你看,你也这么想吧?我就是下了公交车,正好看见她鬼鬼祟祟地去银行,就跟进去了,我听见她跟银行的人打听金价,又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计算,说金价的起落……”
贝清欢把听见的心声说成是梅素琴一个人的嘀咕,最后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就挺离谱,我总担心她不知道在哪里挖了个坑,等着把谁坑进去呢。”
景霄微微皱眉:“你偷听她说话,有没有听过她是重生的?”
其实贝清欢就是想把这事跟景霄提一下。
说起来,就周边的人而言,能把这事讲一讲的,也就景霄了。
“是,我听过她说什么上辈子这样那样的话,怪怪的。但是她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竟然能知道金价涨落这种事,我还真信了,她或许真是有上辈子的记忆。”
景霄垂着眼,稍微想了一下,却抬手叫招待员过来上茶,转头和贝清欢说:“算了,不管她了,今天是我们相亲,那还是好好的相一相吧。”
这话把原本心情很放松的贝清欢给说脸红了。
这人,把相亲说得那么自然,那是不是说明,在他心里,今天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这么一想,贝清欢心里有些凉,神情反而再次松懈下来。
“你是怎么想出来让夏主席到我家做介绍的?既然我说了帮你,其实你没必要多此一举。”
贝清欢垂下眼,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
一块钱一杯茶,喝着还行。
景霄在对面看着她,缓缓的说:
“怎么会多此一举呢,做戏要做全套嘛,我不能因为你好心帮我,让人说你明知道我有对象,你还这样那样的,那太对不起你了,所以我想让你直接坐实我未婚妻这个事,那么我们走个流程是必要的,至少夏主席以后能帮我们作证。”
贝清欢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以后?不是,你这样,是要我长期作战?”
景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递到贝清欢面前:“就算作战只有一天,我也不能让你被人诟病啊,擦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见我就流口水呢!”
这玩笑,让贝清欢适时地收起了问题。
其实,就算是他让她装一辈子未婚妻,她心里也是愿意的。
算了,再想这个就没出息了。
也不能让他看出来,她心里是喜欢他的。
贝清欢把他的手帕推开了:“我有。”
可是景霄直接用他的手帕,轻轻的沾了沾她的唇,擦掉水迹:“我们现在相亲结束,看对眼了,已经是对象的关系,你该用我的嘛。”
贝清欢:“……”
该说不说,这相亲也太快了点。
快得贝清欢的茶都只喝了一口。
“这就结束啦?行,那我会跟夏主席说,我很喜欢你,见了你,本来想招赘别人的,也直接放弃了。”贝清欢有点没好气。
景霄却笑眯眯的:“我也很喜欢你。”
啊这……
虽然知道,他应该是回去也会跟夏主席这么说的意思,但是他这样笑看着自己,贝清欢的心就吵闹得不行。
贝清欢深呼吸:“那,我们回去?”
景霄今天跟往日完全不同,脸上的笑没下去过:“回去干什么?不是看对眼了吗,那就应该进入下个流程。去吃饭。”
贝清欢的心忽上忽下,自己把自己搞得全身酥麻,脑子也有些恍惚:“啊?不用先跟夏主席说吗?”
“不用啊,相亲看对眼了,一起吃饭不是正常的?”
他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贝清欢不禁想,终究,他们是假的,所以他才能这么的大方。
“那行吧,上次你请的,这次我请。”
“你们海市的规矩,相亲吃饭是女方请?”
“倒也不是,一般都是男方请。”
“为什么我是二般的?”
“额……那你请。”
“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