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依然都是阮慕之,她坐在咖啡厅里,一个人喝咖啡。
因为光线问题,侧影带着淡淡的光圈,照片中的她很安静,安静到阮慕之都记不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应该已经跟霍熠风在一起了吧。
阮慕之翻开照片背面,果然日期是沈涧洲出国两年后,沈涧洲喜欢阮慕之的第1776天。
阮慕之指尖颤了一下,继续往下看,全是她的生活照片,没有一张是带着霍熠风的,全是她自己。
最后的日期,是阮慕之的背影,她的身后是一个垃圾桶。
橙色的钥匙扣,从箱子里掉了出来,那是阮慕之彻底离开霍熠风的第一天。
20**4.2号,沈涧洲喜欢阮慕之的第2385天。
2385天,阮慕之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什么概念,她甚至算不出这是多少年。
除了照片,房间里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她用过的挂件,发夹,还有一个“杨树狗子”。
这是杨树棉絮过后,接在树上的壳子,因为它长得像毛毛虫。
阮慕之故意捡起来,在沈涧洲不注意的时候,放在他掌心里,捉弄他的。
阮慕之还记得沈涧洲当时的表情,明明不害怕,还要装成一副受惊的样子。
“不是说过,没我的允许,不许进......”
的声音戛然而止,阮慕之转身看到的是沈涧洲震惊后,有一瞬间失措的眼神。
他在怕什么?
阮慕之心想,为什么他会慌张。
两人相对沉默了许久,直到阮慕之知道自己等不来沈涧洲的解释了,主动问他,“这是什么?”
她手里拿着的是不知道哪个傍晚,自己坐在树下看书的照片。
那是沈涧洲喜欢阮慕之的第802天。
“对不起。”沈涧洲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道歉。
他说,“如果你觉得这些东西,给你带来了困扰,我马上让人处理掉。”
阮慕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先是震惊,接着就是怀疑自己和沈涧洲中间有一个傻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给自己说这些。
所以当阮慕之把沈涧洲拉过来抵在墙上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沈涧洲,你是不是个傻子?”阮慕之双手抓住他的衣领,抬头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沈涧洲喉结微微颤抖,他乖乖地被阮慕之这样按在墙上,快一米九的人,在矮他一头的阮慕之面前,竟然显得那么无助。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阮慕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看到了沈涧洲瞳孔一震。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用手指勾起他的领带,在自己掌心缠几圈。
突然用力一拉,沈涧洲猝不及防,低头对视上阮慕之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种被人挑逗和愚弄的感觉,稍微激起了沈涧洲的一点雄性。
他抱住阮慕之,猛然转身,将俩人的位置对调。
阮慕之惊呼一声,将手里的领带拉的更紧了。
沈涧洲盯着阮慕之红润微启的唇瓣,呼吸开始不由自主的加重。
视线从唇瓣上移,到秀挺的鼻尖,密长的睫毛,最后撞进阮慕之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里。
压抑了2000多日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开了口,沈涧洲声音暗哑,“阮慕之,我喜欢你。喜欢了你七年,喜欢了你2300多个日夜,我喜欢你喜欢的要死,喜欢你喜欢的发疯。”
“晚了。”阮慕之故意赌气这么说,小拇指却贱贱的顺着领带去勾蹭沈涧洲的喉结。
果然,沈涧洲的呼吸更加沉重了。
阮慕之也是一样,心脏都快震破胸腔跳出来了。
哪怕隔着衣料,阮慕之也能感觉到放在她侧腰的掌心,烫的吓人。
沈涧洲抓住阮慕之作怪的手,按在后面墙上,歪头朝着阮慕之吻过来。
阮慕之偏过头,不让沈涧洲亲。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小妖精,勾的沈涧洲的心痒痒的,又偏偏不给。
那种让人忽上忽下的,心被吊在半空的感觉,快把沈涧洲折磨死了。
沈涧洲鼻尖距离阮慕之的侧脸不到一寸,他揽过阮慕之,将她紧紧的按在自己怀里。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这一刻他等了7年。
那个他喜欢了七年的女孩,现在就在他怀里。
“知道你跟霍熠风在一起的时候,我快死了。”沈涧洲将脸埋进阮慕之的颈窝,“我死了很多年.......”
没人知道他在病床上,看到阮慕之那条朋友圈的救赎感。
2300多个日夜,他是靠着那些照片才撑下去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出国?”阮慕之问了一个这么些年,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至今她都不知道,沈涧洲为什么会突然出国。
他走的很突然,跟自己连一个道别都没有。
沈涧洲沉默了好久,沉默到阮慕之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开口,“我当时.....”
“少爷,客人们都来了,夫人让我提醒你,该下去了。”
管家在外面敲了门,打断了沈涧洲的话。
阮慕之推开沈涧洲,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她让沈涧洲先下去应对宾客。
毕竟是他的生日。
阮慕之下去的时候,关瑜欣已经走了。
问了管家才知道,这个是沈涧洲的房子,他不和父母住在一起。
回去的时候,阮慕之闻到了沈涧洲身上的酒味。
他今天好像很高兴,喝了不少酒,几乎来者不拒,通通全喝掉。
也不知沈涧洲找自己之前,跟那些人说了什么,总之后来他们对自己还算客气。
唯独林嘉迎。
阮慕之感觉得到她在不断打量自己。
想起花园里的那一幕,阮慕之如果没有看到沈涧洲房间的照片时,或许会一直误会下去。
不过那些照片就是沈涧洲对自己最好的证明,阮慕之只能说,她有心机。
还不少。
到达阳城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了,王济开车来接人。
把阮慕之送到楼下,沈涧洲要下来,阮慕之拒绝了,但沈涧洲执意下来。
两人站在泛黄的路灯下,柔弱的灯光给阮慕之周身渡了一层金色。
沈涧洲就这么盯着她看,看不够似的。
以前沈涧洲对阮慕之总是带着隐忍克制,这回说开了,好像也不顾及那么多了,这眼神赤裸裸的,盯的阮慕之脸都烫了。
“我给你礼物,你看到了没有?”阮慕之不放心的问。
因为她送的东西,在那一堆奢侈品里面,太不起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