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亮爬上树梢,放出皎洁的光芒,给偌大的王府院里镀上了一层银色。
云昭昭不是头一次来,却是头一次在这里过夜。
萧容璋捂着她的眼睛,示意下人主院儿的门打开:‘三,二,一,当当”
云昭昭睁开眼睛,骤然瞪大眼睛,激动的跑了进去,不敢置信的环看四周:‘哇,莲池,玉石台阶,还有潺潺的流水,爹爹,你怎么做到的?”
和御兽宗几乎没有差别,好惊喜,好意外~
萧容璋见女儿高兴,自得的勾起唇角:’这算什么,你总念叨,爹爹自然记得,走,跟爹进屋,爹还有惊喜给你呢”
还有?
云昭昭拉着他的手,蹦跳着进屋,第一眼就被震在原地,小嘴惊讶成圆圆的,像个小金鱼,双眼放光:
’哇~这不是大海贝吗,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床,昭昭在里面睡,是不是就是龙女了?”
“那爹呢?”
云昭昭过去搂着他的腿,黏糊糊的撒娇:’爹爹当然就是龙王啦,哈哈,爹爹你可太厉害了,昭昭太喜欢了,快来快啦”
小手招呼着萧容璋蹲下,么嘛么嘛亲了他一脸口水,父女俩笑嘻嘻的在这个梦幻的海洋城堡里玩闹着,甭提多高兴了。
云昭昭洗完澡,仍旧不离开浴桶,充满好奇的看着那个滋水的莲蓬头:’爹爹可真厉害,竟然把莲蓬用来喷水,哈哈,真好玩”
“小鸭鸭,快快游,不然昭昭拿水喷你喽”
云昭昭独自玩了会儿,“爹爹,爹爹?”
她奇怪的回头,竟发现爹爹靠在海贝床边,睡着了!!!
她咦了一声,从浴桶旁边踩着凳子下去,跑去床边帮他轻轻盖好被子。
这时,门外有个苍老的声音,含笑轻唤:’小郡主真乖,王爷最近太累了,让他睡吧,过来吧,嬷嬷带你去喝牛奶”
云昭昭认识来人,肉扭扭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往隔壁走去,
“管家嬷嬷,为什么说爹爹最近太累了?”
“王爷秋闱考试后,被皇上派去吏部,那里的尚书孙淼,是二皇子的外祖父,和咱们王爷向来对立,可不得趁机刁难吗,听说还要伙同百官,联名上书,弹劾王爷德不配位呢”
管家嬷嬷说着,心疼起来:“嬷嬷我啊,以前在宫里是侍候皇贵妃的,也就是王爷的亲娘,在她去世后,王爷可怜我,这才接我到王府里来养老的,王爷性子潇洒恣意,被这么拘束刁难,日日早出晚归的,我看着是真心疼啊~”
云昭昭听着心口泛酸,眼中蓄起了泪花,把奶壶放在桌上,气愤的捏起小拳头:’孙淼我知道,那是个老坏蛋,好呀,他竟敢欺负我爹爹,昭昭怒了,真的怒了!!!”
方嬷嬷眨眨眼,反应过来后,用袖子擦擦眼角,笑着把奶壶塞到她手上:‘你说说,我跟你个小娃娃说这些干嘛,明日王爷醒来,该怪我多嘴了”
她摸着云昭昭的脸蛋儿,极为慈爱的说:“其实,皇贵妃去世后,王爷一蹶不振,被二皇子泼了诸多脏水也浑不在意,不过现在好多了,中了举人,又进了吏部,说来,多亏了小郡主你,王爷啊,是真的疼你,你都不知道,那床和浴桶,还有外面的莲池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你离开京城的那些日子,他整宿不睡,担心的饭都吃不下......”
方嬷嬷上年纪了,絮叨了好多,不过,都是云昭昭想听的。
待她离开后,云昭昭爬上海贝床,用手轻轻拍着萧容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睡吧爹爹~
昭昭的爹爹,由昭昭来守护~
这一晚,化悲愤为食量的某崽子,吨吨吨罐下整整十壶奶,喝精了眼儿,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先拿谁开刀好呢???
二爹说了,小人畏威不威德。
这帮人,可别怪刀哥她心狠手辣!
翌日天光刚亮,礼部尚书李光起的府门被哐哐踢响,一开门,看见门上十多个小脚印,忍怒道:‘昭阳郡主,你这是何意?”
“嘿呦,你还敢问我?”云昭昭牛气冲天,指着他问责:’好你个帮凶,你说,是不是今天想上朝帮孙淼弹劾我三爹,说他德不配位,要把他赶出吏部?”
何止赶出吏部,最好能远离朝堂,找个罪名钉死,永远失去和二皇子竞争的资格。
不过,这些,和一个奶娃娃说不着。
李光起戏谑道:‘小郡主,这些是大人的事,不归你管,你啊,还是回家和泥玩吧,啊”
云昭昭拧着小眉头,在他转身的瞬间,刷的从布兜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黄色符纸,舔湿了毛笔,快速画下一张符,默念:’去”
只见那黄符贴在李光起后背,在光下,竟隐了去......
大门被不客气的关上,云昭昭撇撇嘴角,哼了一声:拉不死你,算我输。
走了,继续下一家。
从云翔大街,五六品官员居住的地界,再到王府大街,一品大员府邸,只要是和二皇子交好的,挨个让她问候了个遍。
对她客气的,先礼后兵。
对她不客气的,随手附赠一张符纸,花样百出~
吏部侍郎江鹤一早起,心就突突的跳,夫人侍候他起身,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这离上朝还有段时间,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大夫说有滑胎的迹象,你别起,让下人侍候就行了”
夫人点头,抱着肚子,眼神哀戚:“这次要还是不行,你便休了我,我也无话可说了”
“这说的什么话,如果没有,算我命中注定无后,也罢,行了,赶紧睡吧”
江鹤心烦意乱的往外走着,刚出房门,小厮急着禀报:‘大人不好了,麻烦上门了”
麻烦?
这么早,能有什么麻烦?
当江鹤出了府门,第一眼看见昭阳郡主时,蹙紧了眉头,果然,是个大麻烦。
他想了想,笑着问:’敢问郡主有何事找本官?”
云昭昭打量他许久,这人面相中正,总不能把人都得罪光了,得给三爹留下几个帮手。
她想着刚刚树梢喜鹊告诉她的话,直接捏出一张符纸:‘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一胎想稳,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