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溜溜的大眼睛天真无邪,莹润剔透,又带着点水光,惹人怜爱。
南宫砚端着一盘糕点,默默在后面站了好久,才悠然走来,嗓音温柔:
“宝宝有什么心事,可以跟爹爹说”
云昭昭把视线挪向院中的他,小嘴一瘪,张开手冲他跑了过去:“爹爹抱”
南宫砚心一紧,刚刚吃饭还笑的欢,现在怎么突然就……
云昭昭钻进他怀里,泪水沾湿了他的脖颈,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昭昭想父王了,昭昭想他回来”
南宫砚瞳孔微瞠,片刻后,轻轻阖眼搂紧了她:“宝宝乖,爹爹在这里~”
云昭昭摇头,抽噎着说:“不一样,父王和爹爹不一样”
南宫砚愣住了,心口像破了个大洞,呼呼灌风。
他头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像有根棍子在心里搅弄,不上不下的。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问道:“哪里不一样?”
云昭昭揉揉眼,看着他:“爹爹在昭昭身边,父王不在,爹爹没有危险,可父王在打仗”
嗯?只是这样?
一秒地狱,一秒天堂,南宫砚坐在太师椅上,扶额叹笑……
云昭昭不明所以,撅着嘴:“爹爹,昭昭在担心,你怎么还笑?”
我不仅想笑,还想揍你屁股。
南宫砚嗔了她一眼,把她放在地上,起身走了出去。
云昭昭小尾巴似的跟上,开启话痨模式:“爹?爹爹?怎么不理昭昭了?昭昭得罪你了?没有吧?你去哪里啊?祖父没教过你晚上不能走夜路的吗?爹?你还在吗?在的话回我一声”
“闭嘴~”南宫砚忍无可忍,冷眼瞪来。
云昭昭伸出食指,嘘了一声,憨呼呼的悄声道:“小嘴巴,不说话”
小傻瓜。
南宫砚算是彻底沦陷了,这样可爱的肉宝宝,他也没有抵抗力!
打开后院的笼子,他取出一只海东青,看向云昭昭:“它可以夜行千里,你可以用它和祁枭传信”
“哇,好大,好壮实”
海东青扇扇翅膀:谢谢夸奖。
“哇,还很有礼貌呢!爹爹,我喜欢它,我这就回去写信给父王”她一溜烟的往回跑……
南宫砚带着海东青回去的时候,云昭昭已经坐在桌案前写写画画了。他好奇的走过去,细看片刻后,浅勾嘴角:
“不错,没想到你书法不行,绘画竟还不错”
他伸手指着一处,夸赞道:“这只小猪画的栩栩如生,很是传神,就是猪耳朵位置不对,应该在下一些”
云昭昭蹙眉看他:“爹爹,这是昭昭”
呃……属实没想到。
为了不打击女儿自信心,南宫砚再指向旁边:“那这总是猪了吧,还是豪猪,浑身带刺”
应该是让祁枭回来路上捕猎,带些野味,毕竟宝宝最爱吃。
云昭昭更无语了,眉头皱紧,拿笔指着:“爹爹,这是父王,这不是刺,是他身上背的弓箭”
呃……
南宫砚有些缺氧,什么话都没了,走去软塌边倒下,看了眼对面懵圈的胖崽子,索性眼不见为净,阖上了眼。
果然跟祁枭一个样,一个蠢猪,一个小肥猪。
南宫砚平生最是厌蠢,请容许他安静一会儿,做下心理建设:
自己生的,不是捡的!
自己生的,不是捡的!
自己生的,不是捡的!
祁枭,肯定是你传染的!!!!!!
......
千里之外,江岭郡城外林中。
天刚蒙蒙亮,韩夜一身露水而来,翻身下马,跪地禀告:‘王爷,果然不出您所料,这帮人非一般匪寇,被我和顾将军夹攻在云中岭,见败局已定,竟全都咬毒自尽了”
祁枭骑着汗血宝马,觑眼微眯:“那尸体呢?”
韩夜磕头俯地,想起刚才的扬景仍是心有余悸:“是臣疏忽,一时不察让他们点燃身上炸药,全都......烧成焦炭了”
呵,没错了,赶尽杀绝,不留隐患才是那人的手笔,就跟当年在祁国一样。
“起来吧”
“是王爷”韩夜想到一事,忙上前,“王爷,私造军器一事,属下有重大发现”
江岭郡,江是江山,岭是云中岭,两山夹一沟,韩夜带军撤退的时候,竟发现外围的山道上有铁屑,铁矿乃朝廷掌管,寻常的打铁匠哪里能得到这么多铁矿石呢?
”是以,属下带了几名士兵悄悄绕路,竟在云中岭的后山里,发现了一个私矿,守卫森严,进出都要检查,为避免打草惊蛇,属下没再深入”
祁枭冷嗤一声:“外有国患,内有隐忧,这就不难解释上次流民手里的军器是哪里来的了”
韩夜大惊,想起被抓去诏狱的钱程,他眼神深处卷起一丝急切:“不好,要真是三公主所为,王爷此时不在京,正是她和二皇子胁迫皇上的最佳机会,我们......”
祁枭抬手,眼眸深邃:“莫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是要看看,有这等野心的是萧允还是萧嫣?”
韩夜心下卷起波澜,听王爷这意思,三公主竟有称帝之意?她......怎敢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通知元帝,我亲手书信一封,你让黑甲军......”
祁枭正说着,突然天空之中盘旋而下一只棕褐色的海东青,鸟喙锐利,让韩夜抽刀护在祁枭身前。
哪知,近了才发现,它嘴里叼着一个卷筒,精准的掷向了祁枭怀里。
祁枭眼眸微眯,似乎闻见了檀香,他挥手屏退左右,打开信轴,忽然爽朗的笑了起来,看样子极为愉悦。
韩夜惊讶,军务如此紧急,王爷怎么还.....“敢问王爷,发生何事了?”
难道是京城......
“没什么,宝贝蛋儿想我了”祁枭说着,把信拿给韩夜。
韩夜双手接过,使劲儿瞧了半天,这画~忒抽象了,恕他眼拙,从哪看出来的?
祁枭也不解释,看了眼在树枝上歇息的海东青,眼含笑意:“昭昭是福星,这传信的人,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