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朝上进展如何,摄政王是不是被御史弹劾,在百官的迫使下归还了监国之权,表哥他是不是已经拿到了......”
“慎言,你个蠢......罢了”云纪到底顾念多年夫妻之情,在众人面前给孙怡留了面子,甩袖进了侯府。
孙怡错愕,牵着云洛瑶赶忙追上,大厅里,老祖母也在,看云纪灌下一壶茶水,急的忙问:
“儿啊,怎么早起高高兴兴去,现在这么个样回来了,可是朝上出事了?摄政王苛责你了?”
“哼,苛责,苛责倒还好了”
他都怀疑祁枭是不是故意的,二皇子一派都挨了责罚,孙淼,李光起当扬落了颜面,唯独他,那个昭阳郡主口中的云猴子,被两位皇孙夸奖,这下好了,谁都盯上他了,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才好。
孙怡看他脸色,推了推女儿,云洛瑶当即领会,挨在云纪腿边撒娇:‘爹爹抱,洛瑶想你了”
可奇怪的是,爹爹并没像往常一样抱她,反而久久坐在那里,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云洛瑶有些害怕:
“爹爹,洛瑶给你出的主意不好吗,你怎么了?”
孙怡拽紧手帕:“就是啊夫君,皇孙受伤,那......昭阳郡主有僭越之责,摄政王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自李嬷嬷死了,德妃姑母对她很不满意。
这次多亏了洛瑶,想出这么好的主意,可以一箭双雕,既打击了摄政王,又能让二皇子借机夺权,这不是很好吗?
难道出岔子了?
云纪冷静过后,把今天的朝上的事说了出来,愤恨的攥紧拳头:
‘如今,我淮阴侯成了京中的笑话,二皇子也被禁足府中,元帝还病重,可恶”
怎,怎会这样?
云洛瑶脸色惨白,一点点退去后面,躲到了孙怡身后,不敢露头。
老祖母重重的的哼了一声,斜睇着她:“就是你太宠她了,把她惯坏了,朝中大事,怎么能听一个女娃子的,真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母亲说的对,是他太执着了,转身仙童,到底还是个三岁半的孩子。
云纪看着孙怡,蹙眉吩咐:“以后,你抓紧洛瑶学业就好,其他的,就别插手了,还有今晚,我不去你房里了”
说完,跟母亲道了一声,往柳姨娘房里去了。
祝老太太看着孙怡不甘痛苦的眼神,心下冷嗤,嘴上安慰道:
“行了,他心情不好,你就算把他捆在你身边,还不是不讨好,男人啊,有松有紧,跟放风筝似的,才能抓在手心,好了下去吧,我累了”
这个儿媳,小性了些,这么多年把着纪儿,要不是她,她孙孙早多起来了,肚皮也不中用,生了两个就没消息了,废物。
祝老太想起淮安郡两个经商的儿子,是时候该叫他们来京城享福了,也来帮帮他们大哥。
雍和宫,温沐岩带领一众太医守在里面,大臣们则守在外面。
祁枭脸色冷然:“萧容璋呢?”
韩夜附耳:“已经派人去找六王爷了,估计昨晚又宿醉在哪个花楼了,王爷,如果元帝真......祁国那边的事,可就棘手了”
祁枭自然明白,如今还不是他回去的最好时机,元帝要是死了,二皇子势必反扑,那个萧容璋,沉迷女色,不务正业,就算受宠,失去了元帝的庇护,又能如何?
到时,大乾......“别的我不担心,就是将士们出生入死为大乾争取的喘息之机,可惜了”
云昭昭竖起小耳朵,趴在祁枭腿后听着,爹爹担心老皇帝死吗?
就在这时,里面宣召祁枭觐见,祁枭刚要往里去,一个肉墩儿就咕隆咚跌向前去,好在被他抱住了。
“小崽子,什么时候来的?”
时间紧迫,他直接抱着云昭昭进去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谨守规矩之人。
雍和宫大殿内,温沐岩再一次看见云昭昭,但不是打招呼的扬合,躬身跟着众人推了出去。
萧元帝躺在床上,声音孱弱:“赫安,来,来朕身边”
赫安,谁啊?
云昭昭好奇的往后看,殿内还有其他人吗?
祁枭上前,跪在床边:“皇上,臣在”
“朕老了,活不了多久了,那个逆子至今不成气候,咳咳,朕知道难为你了”
见祁枭不说话,他急的粗喘几下:“朕知道,你会为此承担多少骂名,就当帮帮朕,帮帮大乾,嗯?”
祁枭怅然叹了口气:“陛下放心,臣答应您”
“诶,好啊,咳咳咳咳,璋儿怎么还没来,朕还想再见见他......”
这时,殿内火烛飘忽一闪,温度骤降,五感灵敏的云昭昭回头,呼吸一滞。
只见殿门处突然飘进来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没有影子,长长的红舌头,看不清脸。
哦呀,黑白无常怎么来了,要糟糕了。
云昭昭可怜这个还想见儿子的老爷爷,更不想爹爹为难,她虽然不懂,但知道,这老爷爷要是死了,爹爹肯定会很难办。
想了想,瞪了黑白无常一眼:干嘛干嘛,靠后边点。
黑白无常看着这个金灿灿,功德满身的小孩,有些害怕。
云昭昭小手抓住老皇帝的手,另一只手拿起奶壶吨吨吨喝奶,嗯嗯,她需要能量,多多的能量。
祁枭正在心中部署皇帝走后,京城和边疆的安排,一抬头,就见刚刚还昏迷,面色衰败的元帝竟渐渐红润起来,再看他的手,惊的一下把云昭昭抱进怀里。
他忙唤太医,然后假装若无其事,抱着迷糊的云昭昭直奔宫外。
爹爹的肩膀真宽厚,躺在上面舒服极了。
好困啊,云昭昭打了个大大哈欠,在风撩动的马车帘子里,看见了一个骑马进宫的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是那双眼——好熟悉。
萧容璋满身酒气,衣衫凌乱,匆匆瞥过摄政王府的马车,然后翻身下马,往雍和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