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众人见到他,齐齐问安。
云纪看着满府鸡飞狗跳,凌乱无序的样子,脸色难看:“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院的柳姨娘和几个侍妾瞧好戏般看着,孙怡咬唇,越发紧张起来:
“夫君,我......”
云昭昭跟个小乌龟似的,在云纪手中扑腾,觉得丢脸,率先开口:
“你还侯爷呢,这还不明白吗,你夫人当街派人抓了我回来,然后还让人欺负我”
“你胡说”云哲怒气冲冲的跑过来,浑身湿淋淋的,冻的直哆嗦,
“阿嚏~你这个野杂种,是你动手,你还敢先告状”
“不然呢,等你动手打了我,我才能还手吗,我又不傻”云昭昭声音稚嫩,但逻辑清楚,让云纪多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她扔到了后面侍卫手里。
他眼神关切的看着云哲:“来人,带少爷回去更衣,再让厨房熬碗姜汤”
“我不去,我今天非要看爹打她不可”
云哲是侯府唯一的少爷,宠大的,连着在云昭昭手里栽两次,他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过去缠着祖母要打云昭昭板子。
云纪看母亲过来,躬身问安,却被拐杖轻轻拍在背上,吊梢眼的老祖母眼神狠戾的盯着云昭昭:
“儿啊,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面子呢,这小玩意儿就是之前在城外给你难堪的野杂种吧,今天云哲他娘做的对,把她抓来,惩治一番,也好让京里的人看看,你淮阴侯可不是那些泥腿子能攀上的”
听到这话,云昭昭奇怪了,在后面歪着头:“咦?老太太你不就是淮安郡牛雱村种地出身的吗,为什么骂自己呢?”
鼠鼠给她讲过的呀,云纪祖上八辈赤农,到他这里才考上三甲,然后靠样貌娶了孙怡,当了知府,
“老太太,你这是不是就叫忘本啊?”
刘嬷嬷讲故事的词,云昭昭挪用了,她觉得挺恰当,却把祝金瓶气了个仰倒。
云记忙扶住她,回头冲侍从怒喝:“捂住她的嘴”
“小杂种,竟然如此牙尖嘴利,难怪那天被摄政王找来,故意给我儿难堪”侯府老妇人满头俗气的钗环被气的乱摆,颤抖着手:
“来人,给我掌嘴”
“是,老夫人”李嬷嬷领命,想用宫刑直接掴晕那孩子,免得她再说出些什么......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韩夜拱手谏言:
“王爷,二皇子一党日夜盼着拿你错处,你如今没有证据,要是真带兵闯入淮阴侯府,明早弹劾你的折子定然要送进雍和宫”
“本王还怕他不成?”祁枭从正午找到日落,绝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眼里闪着暴怒的戾气:
“昭昭最好别有事,不然什么二皇子,淮阴侯,老子今天就让他们看看,这大乾究竟是谁做主”
韩夜瞳孔地震,慌的跪了下去。
就在这时,门口何信领着一个侍从打扮的人进来,手里还拿着眼熟的虎头布兜。
祁枭上前一步拿过,眉间锋利:“你是何人,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庆云跪地磕头:
“回禀摄政王,小人是长公主府铮少爷身边侍从庆云,这布兜的小主人今天见过我家公子,我们驾车回去的时候,这东西就掉在街头,
公子挂心,让仆从跟着,看见有人扛着麻袋进了马车,但没见那小女孩,公子打听许久,才听说摄政王府在寻人,让小人拿着东西过来.....”
庆云也没想到,那小女孩还真是摄政王府走丢的。
祁枭扯起他,紧问:“那马车往何处去,你们可看清了?”
庆云摇头,“那马车赶的极快,我们没跟上,但看方向,是永祥大街附近”
永祥街,那不就是淮阴侯府一众四品,五品官的府邸大街吗。
祁枭推开众人,翻身上马,黑甲军肃穆跟上......
这边,淮阴侯府。
云昭昭狠狠踩了侍卫一脚,跑到旁边的台阶上,昂首挺胸,叉腰大声直视李嬷嬷:
“你敢,我爹爹是当朝摄政王祁枭,你打我就是打他,让我爹爹知道,关你进......”
进哪里来着,嬷嬷讲过,她忘了。
天空盘旋的喜鹊及时提醒:诏狱。
“对,诏狱,给你上刑”
李嬷嬷扬起的手顿住了,她口中的那个名字人人惧怕,她真有些不敢。
一直躲在后面的云洛瑶闻言,不屑撇嘴,摄政王是她爹,做梦呢吧!
拿准时机,泪眼通红的过来,扑进云纪的怀里,“爹爹,这个小妹妹太坏了,我好心和她玩,她竟然放老鼠咬我,洛瑶好疼啊”
‘什么,被老鼠咬到了,快让娘看看”
云纪也着急了,和孙怡一起围着看她脚腕的伤。
云洛瑶回头,眼神得意的瞅向云昭昭,难受吧,你的爹娘,如今关心的都是我。
爱是我的,金银财宝是我的,郡主的身份,也只能是我的。
可……怎么回事,那天明明哭了的,为什么今天,云昭昭半点不难过的样子。
云洛瑶不解,又挤出两滴泪水,抱着云纪的脖子撒娇哭啼:“爹爹,洛瑶害怕……”
云纪怒从心头起,之前不表态,只是顾全大局,不愿在祁枭风头正盛的时候被人拿了把柄,可他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尤其是洛瑶,可是他手心疼大的宝贝女儿,怎可让一乡下来的野孩子欺负了去。
他轻掀眼皮,清俊的五官笼罩在一团幽寂的怒火中,训斥道:“李嬷嬷,还不动手,要等本侯亲自动手吗?”
李嬷嬷来了勇气,五指绷紧,狠辣的朝下扇了过去,霎时针扎一般的巨痛袭来:
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
云昭昭放下小刺猬,掏了掏耳朵:“老太婆,你咯咯哒,下蛋呢,好丢脸,羞羞”
李嬷嬷拔去手中的硬刺,拿手帕捂着,双目赤红:
“臭丫头,言辞粗鄙,简直猖狂至极,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