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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香香炖鸡

作者:不蘸酱炸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刚把最后只灰狼的喉咙咬穿时,方绪白的爪子还沾着血沫,热乎的血蹭在肉垫上,像上次帮罗文捡滚到灶边的红心红薯,指尖不小心沾了点灶膛的火星子,烫得指尖发麻,却舍不得立刻甩掉那点暖。


    方绪白甩了甩爪子,血沫溅在草叶上,像撒了点暗红的碎墨,风一吹就干了,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像谁用红铅笔在草叶上画了几道短线。


    远处灰狼的尸体倒在矮丛里,尾巴还僵着,像根掉在地上的旧麻绳,尾尖沾着草籽,草籽是浅褐色的,和狼尾的灰混在一起,倒像谁在麻绳上缀了点碎珠子。


    方绪白瞥了一眼,去年冬天在公司楼下看见的流浪狗尸体,也是这样蜷在角落,毛上结着冰碴,冰碴子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当时自己还偷偷放了块火腿肠在旁边,塑料皮都没拆干净,还说“至少让它走得饱点”,那天的风,也像现在这样刮得人脸疼,把围巾都吹得飞起来。


    听见村民道谢的动静,方绪白的尾巴先于脑袋转了半圈,不是讨好的摇,是像办公室里绷紧了一上午的灰色鼠标线,被咖啡杯沿碰了下,突然松了半分的软,连尾尖的绒毛都耷拉下来些,绒毛上还沾着点草屑。


    最前头的老村长举着个布包走过来,布是粗棉布染的浅褐色,染得不太均匀,有的地方深些有的地方浅些,像撒了把土在布上。上面还绣着歪歪扭扭的玉米穗,黄的绿的线混在一起,有几针还绣错了地方,绕了个小疙瘩,是去年秋收时村里妇人一起绣的,怀特家老阿姨眼神不好,还把玉米须绣成了直线,像给玉米穗插了几根细棍子。


    针脚虽乱,却透着股温暖,像晒过太阳的被子,凑近了能闻见点阳光晒过的棉絮味。他把包递到罗文手里,手背上的老茧蹭过布面,沙沙响,指关节还沾着点泥土,是刚从田里赶过来的缘故,指甲缝里还嵌着点麦秸秆。


    “多亏了你们,不然这狼再闹下去,过冬的粮都要被偷光了。这是村里攒的麦粉,筛了三遍,细得很,冲糊糊都不结块;还有点晒干的香菇,是赛特家去年晒的,挂在房梁上熏了半个月,香得很,炖鸡汤最鲜,给你们补补。”


    罗文接过布包时,方绪白看见包角还缝着块小补丁,用的是花布,是村里小孩穿旧的棉袄拆下来的,上面还印着个褪色的小老虎。


    方绪白三两下跳上罗文的盾牌,盾牌边缘还嵌着片狼的碎牙,尖梢泛着冷光,像冬天里没化的冰碴子,碰一下都觉得扎手。


    方绪白用爪子拨了拨狼牙,“叮”的一声轻响,狼牙没掉,倒震得爪子有点麻,像敲键盘太用力,指尖发僵的感觉,连带着尾巴尖都抖了抖。


    方绪白却毫不在意——上次西拉斯补盾时,他蹲在铁砧旁看了半晌,火星子落在盾面上“滋啦”响,像把小鞭炮扔在铁板上。


    西拉斯叼着个陶土烟斗,烟圈慢悠悠飘出来,沾在他花白的胡子上,像挂了层霜。


    他说“这盾能挡野猪撞,别说魔狼了,就是熊来,也得退三步”。


    当时西拉斯还敲了敲盾面,声音闷闷的,像敲在厚实的木板上,震得铁砧都颤了颤,旁边的铁钳子都掉在了地上。


    想来挡几片狼牙自然不在话下,比公司楼下五金店那卷薄钢板结实多了。


    村民递来的小鱼干装在个粗陶碗里,碗边还有道裂纹,用细铁丝捆着,铁丝都生了点锈,却擦得干干净净,碗底还留着点没洗干净的鱼腥味,是海鱼特有的咸鲜,像夏天去海边闻到的味道。


    小鱼干带着点海盐的咸,是晒了整季的干货,硬邦邦的却越嚼越香,像小时候外婆晒的鱼干,要泡软了才好嚼,可方绪白就爱这硬劲,啃起来带劲,能磨磨牙,把上次打架崩了点的牙尖磨平些。


    方绪白叼着鱼干就蹲稳了,琥珀色的瞳孔眯成两道竖线,像把小刀子,咔嚓咔嚓啃得鱼皮乱飞,碎渣掉在盾牌上,像撒了把从工位窗台扫下来的细沙,轻得没声响,风一吹就滚到了盾边。


    啃到鱼干还剩小半条时,他忽然停了。耳朵抖了抖,像是听见了草叶里虫鸣的动静


    其实是瞥见西拉斯正蹲在火堆旁揉手背。那道被荆棘划开的红痕在他黑皮肤上格外显眼,像烧红的铁渣子落在手背上的印子,红得发亮,连周围的皮肤都绷得紧,像拉平的布,连皱纹都撑开了。


    西拉斯揉得有点用力,眉头皱着,却没哼一声,像以前他打铁时被烫伤,也只是往伤口上抹点炉灰,说“这点伤算什么,比打铁时被铁水溅到轻多了”


    可方绪白分明看见他偷偷往伤口上吹了口气,嘴唇还抿了抿,像在忍疼,连胡子都抖了抖,像风吹过草垛。


    火堆旁的木柴噼啪响了声,溅起个小火星,落在西拉斯的裤脚上,他随手拍掉,裤脚留下个黑印子,像谁用炭笔点了下。注意力就又回到手背上,指尖轻轻碰了碰红痕,又赶紧缩了回去,像碰了烙铁,连手都往后缩了缩。


    方绪白把鱼干往西拉斯面前一推,尾巴尖扫过盾牌边缘,发出细响,像风吹过挂着的钥匙串,叮铃叮铃的轻,像在提醒西拉斯“快吃”。


    西拉斯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露出两排白牙,牙上还沾着点鱼干的碎末,像沾了点白芝麻:“还知道分我?算你小子有良心,没白让你蹭我烤麦饼,上次你可是把我烤的麦饼都叼走了半块,害我中午没吃饱,只能啃硬面包,硌得牙疼,连说话都漏风。”


    他说着就拿起鱼干,咬了一口,咔嚓声比方绪白啃的时候还响,像咬碎了块小石子。


    鱼渣掉在他的粗布裤子上,他也不在意,用手拍了拍,继续啃,还时不时舔舔嘴角,像个吃到糖的小孩,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伸手要摸方绪白的头,指尖刚碰到皮毛,带着点烟火气的温度。


    方绪白的尾巴就轻轻扫过西拉斯的手背,软乎乎的一下,倒比罗文上次给他涂的草药膏还让人觉得痒,西拉斯忍不住“嗤”地笑出了声,手也忘了揉那道红痕,反而轻轻挠了挠方绪白的下巴,指尖蹭过绒毛,暖乎乎的,像挠在棉花上,方绪白舒服得眯起了眼,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罗文端着鸡汤过来时,木碗沿还冒着白汽,暖乎乎的雾飘在他眼前,像冬天里往冻红的手上哈出的气,转眼就散了,在他睫毛上留下点湿痕,像沾了点露水,睫毛一动就掉了下来。


    碗里的鸡汤飘着片香菇,香菇边有点卷,是晒得太干,泡发后也没舒展开,像朵缩起来的小伞。


    汤面上还浮着点鸡油,亮晶晶的,像撒了层碎金子,在火光下闪着光。这鸡汤是佐伊早上特意塞给他的,佐伊当时掌心还沾着麦粉,像刚揉完面团,手指缝里都是粉,说“给薇薇安补补,它打狼肯定累坏了,这鸡汤我炖了一早上,放了点生姜,驱寒,还加了颗红枣,甜丝丝的,你也喝点”。


    他蹲下身把碗放地上,绿眼睛在火光下亮得温和,像盏调暗了亮度的小台灯,不刺眼却安心:“刚打了架,喝点热的,补补力气,别跟上次似的,跑两步就喘气,上次追兔子都没追上,还被兔子蹬了一下鼻子,鼻子都红了,像个熟透的樱桃。”


    方绪白却没低头,爪子扒着碗沿往后拖,木碗在泥地上磨出“沙沙”声,像鼠标在旧鼠标垫上滑动的动静,有点滞涩却执着,直挪到奎兰脚边才停。


    奎兰正抱着膝盖缩在树桩旁,树桩上还留着西拉斯砍过的刀痕,深浅不一,像画在木头上的横线,是上次劈柴时砍的,当时西拉斯还说“这树桩硬得很,能当凳子坐”。


    他的浅金发被风吹得动了动,像猫咖里那只布偶猫的绒毛,软乎乎的,风一吹就飘,还带着点雾的湿,发梢沾在他的脸颊上,他也没拂掉,只是轻轻吸了吸鼻子,有点冻着了,鼻尖都红了。


    他怀里揣着个小布包,是深蓝色的粗布做的,边角都磨毛了,像洗了很多次的旧毛巾,摸起来软软的。


    里面是他带的干粮,是块硬邦邦的黑麦面包,刚才打架时被挤得变了形,边缘还沾了点泥土,他却宝贝得很,时不时摸一下,像在确认面包还在,怕丢了就没东西吃了,上次他就丢了块面包,难过了半天。


    奎兰的蓝眼睛眨了眨,像落了点星光,又像蒙了层雾,红着脸小声说:“我不饿的,你们喝就好,我……我带了干粮,这个面包还能吃,是我昨天在村里买的,布兰奇家的,用的是新收的麦子,磨得细,可香了,就是有点硬,得泡点水才好嚼,我早上泡了点,可好吃了。”


    话是这么说,还是慢慢蹲下来,膝盖碰着草叶,沙沙响,像踩在干枯的树叶上。


    他指尖沾了点汤——温温的,像刚泡好的薄荷茶,不烫嘴却暖到心里,递到方绪白嘴边。


    他的指尖还带着点冰魔法的凉意,沾在汤里,让汤的温度刚好适口,像加了点碎冰的柠檬水,舒服得很。


    方绪白看见他的指尖有点红,像冻着了,想来是刚才用冰魔法时冻的,上次奎兰用冰魔法冻住了偷袭的蛇,指尖也红了半天,罗文还给他捂了好久,用自己的手裹着他的手,像揣了个小暖炉。


    方绪白舔了舔他的手指,尾巴终于正经地摇了摇,把刚蹭到的草屑扫到了奎兰的鞋上,像撒了点碎碎的绿纸屑,落在灰布鞋底上,格外显眼。


    奎兰也不恼,只是轻轻把草屑拂掉,指尖又沾了点汤,递过去时,耳尖还泛着粉,像被火堆烤得有点热,又像有点害羞,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些:“慢点喝,还有呢,罗文说这汤熬了好久,放了点香菇,可香了,你多喝点,补补力气,下次打架更厉害,就能保护我们了。”


    他说着还往碗里吹了吹,想让汤凉得快点,却忘了方绪白不怕烫,上次还偷喝了罗文刚煮好的玉米粥。


    西拉斯啃着鱼干突然咋呼,声音大得惊飞了旁边草叶上的蚂蚱,蚂蚱扑棱着翅膀躲进了草丛,连带着草叶都晃了晃,掉了点露珠,溅在西拉斯的鞋上,鞋上沾了点泥点。


    他说:“哎我说,刚才那狼扑过来时,要不是薇薇安拽了我裤脚——我这手背说不定就不是划道口子,是被狼爪子抓了!那狼的爪子,比我打铁的凿子还尖,要是真抓着了,我这手就得废了,下次打铁都握不住锤子,只能看着铁砧发呆,那可就麻烦了,我还想给薇薇安打个小铁碗呢!”


    他说着还举起手,把那道红痕凑到罗文眼前,像在展示自己的“战功”,却忘了那只是道小口子,比他平时打铁蹭的伤轻多了,上次他被铁钳烫了个大水泡,都没这么激动。


    话没说完就被罗文递过来的手帕堵了嘴。手帕像是织羊毛毯剩下的边角料做的,浅灰色,上面还留着点毛线头,像没剪干净的线头,带着点艾草的味,是罗文特意晒过的。说“艾草能驱虫,还能去味,你身上的煤渣味太重了,跟从煤堆里爬出来似的,离你三步远都能闻见,薇薇安都躲着你走”。


    罗文的声音软,像刚煮好的粥,却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劲,手上也用了点力:“先擦擦嘴,血和鱼干混在一起,脏得很,跟你打铁时蹭满脸煤渣似的,连牙都黑了,等会儿佐伊看见,又要笑你是‘黑炭脸’,上次你被她笑了,还气了半天,说再也不跟佐伊说话了,结果下午就去蹭她烤的麦饼,还说‘就吃一块,下次不蹭了’,结果吃了三块。”


    西拉斯呜哝着扒开手帕,嘴里还沾着手帕上的艾草味,他瞥了眼罗文,看见罗文眼里的笑,带着点无奈的温柔,又有点憋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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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拉斯悻悻地闭了嘴,低头继续啃鱼干,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连带着那道红痕都不疼了,还小声嘟囔:“笑就笑,我这叫铁血硬汉的标志,黑炭脸怎么了,黑才显健康,你懂什么,白乎乎的像个姑娘家,哪有硬汉的样子,你看村里的猎户,哪个不是黑黢黢的,人家还说黑是福气呢!”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发出“咚咚”的响,像在证明自己结实,拍得太用力,还咳嗽了两声,鱼渣都差点喷出来。


    奎兰还在慢慢给方绪白喂汤,指尖沾着汤渍,像沾了点蜂蜜似的,甜丝丝的。


    他小声问,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蒲公英,连火堆的噼啪声都快盖过了:“薇薇安……刚才是不是怕我被狼盯上?我刚才有点慌,手都抖了,差点冻错了地方,把旁边的草都冻成冰了,冰碴子都溅到我裤脚上了。还好你拽了我一下,不然我可能就要被狼发现了,说不定还会拖你们后腿,让你们分心,那我就太不好了,我不想拖你们后腿。”


    他说着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像在自责,浅金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点红通通的耳尖,透着点可爱。


    方绪白没应,只是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腕——毛茸茸的,像蹭着暖乎乎的抱枕,刚晒过太阳的那种,还带着点阳光的味道,像工位上晒了一中午的毯子,暖得让人心安。


    风渐渐软下来时,日头已移到头顶,把草叶上的露珠晒成了细白的水汽。


    方绪白蹲在盾牌上舔爪子,忽然看见老村长家的小孙女攥着个布娃娃跑过来,娃娃的布裙是用染坏的蓝布做的,裙摆还缝着两朵歪歪的布花。小女孩蹲在盾边,指尖轻轻碰了碰方绪白的尾巴尖,小声说:“你好厉害呀,我看见你咬狼了,像故事里的大英雄。”她掌心还沾着点麦粉,蹭在方绪白的绒毛上,像撒了把细雪。


    西拉斯不知何时找来了块磨石,正蹲在树桩旁磨他的铁锤子,磨石转起来“沙沙”响。


    他时不时往锤子上哈口气,再接着磨,磨得锤头泛着冷光,比上次给罗文补剑时还认真。“等磨好了,我给薇薇安打个小铁碗,”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咋呼时轻了些,“以后吃鱼干就不用蹭陶碗了,铁的结实,摔不碎。”


    罗文刚好走过来,听见这话笑了:“你上次给奎兰打小勺子,还把勺柄打歪了,这次可别把碗底打穿。”西拉斯瞪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往磨石上撒了点水,水珠溅在锤头上,像撒了点碎星星。


    奎兰抱着他的小布包坐在草坡上,方绪白跳过去时,正看见他从包里摸出块皱巴巴的纸,纸上画着个歪歪的冰魔法阵,是他昨天在村里借的书描的。


    “我想把魔法练得好点,”他用指尖摸着纸上的线条,声音轻得像风,“下次再遇到狼,我就能冻住它们的腿,不用你总护着我了。”方绪白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看见他耳尖又红了,像被午后的太阳晒得发烫。


    佐伊提着个竹篮走过来时,篮子里的麦饼香飘得老远,像小时候外婆烤饼干时,整个巷子都能闻到的甜香。


    “刚在村里烤的,还热乎着,”她把篮子放在地上,掀开盖布,麦饼上还留着烤焦的小斑点,“艾娃教我放了点芝麻,你们尝尝。”西拉斯第一个伸手拿,烫得直甩手,却还是咬了一大口,芝麻渣掉在他的胡子上,像沾了点碎金子。


    “比上次你烤的麦饼香多了,”他含糊地说,“下次再烤,记得叫上我,我帮你烧火。”佐伊白他一眼:“你上次烧火差点把灶台烧了,还是算了吧。”


    方绪白叼了块麦饼蹲在草坡上,麦饼的暖透过爪子传上来,像握着杯热可可。


    忽然看见远处村民在收晒在田埂上的玉米,玉米穗金闪闪的,像撒了满地的小太阳。老村长正指挥着年轻人把玉米装进布袋子,还在念叨着“今年的玉米比去年饱满”,声音顺着风飘过来,琐碎却让人安心。


    奎兰忽然轻轻拉了拉方绪白的尾巴,指着远处的山:“你看,山那边的云像不像棉花糖?我以前在书里见过,说云是天上的棉花,摸起来软乎乎的。”


    方绪白抬头看,云确实像刚弹好的棉絮,被风扯得长长的,像织毛衣时掉在地上的毛线。他忽然想起去年团建,去爬山的时候,山顶的云也是这样,林姐还说“要是能躺在云上睡觉就好了”,当时自己还笑她幼稚,现在倒觉得,躺在这样的云里,说不定真的很舒服。


    西拉斯磨完锤子,开始给罗文的盾牌补漆,漆是用松脂和炭粉调的,黑乎乎的却很亮。他蘸着漆的刷子在盾面上涂着,时不时停下来敲敲盾面,像在检查结实不结实。


    “这盾跟着我三年了,”他忽然说,声音有点沉,“上次跟野猪打架,它替我挡了一下,不然我这胳膊就废了。”罗文蹲在他旁边,帮他递漆碗:“等这次回去,我给它再包层铁皮,更结实。”


    佐伊坐在火堆旁缝补西拉斯的裤子,裤脚上的黑印子被她用针线盖了朵小野花,是用黄线绣的,像田埂上常见的蒲公英。


    “你这裤子都破了三个洞了,”她一边缝一边说,“下次打架小心点,别总把裤子勾破,我可没那么多布给你补。”西拉斯嘿嘿笑:“下次我尽量,不过要是狼再扑过来,我总不能先顾着裤子吧。”


    方绪白啃完麦饼,躺在盾牌上晒太阳,暖乎乎的阳光晒得它眼皮发沉。


    他听见远处村民的笑声,西拉斯和罗文的说话声,奎兰轻轻哼着的小调,还有佐伊缝衣服时针线穿过布面的“沙沙”声,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歌,比打印机的“哒哒”声好听多了。


    这个午后像是一碗撒了糖的麦粥,甜丝丝的,暖乎乎的,让人舍不得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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