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恪景的酒品很好,醉酒以后不会大吵大闹耍酒疯,就是很嗜睡。
他本身就对喝酒没什么兴趣,上次喝醉还是高考完的暑假,那天他因为虞千绾星星眼同他念叨常桦的事本就心存不快,家里人又正好准备给他练练酒量,带着情绪的他多喝了几杯,最后醉得不省人事。
迄今已过去三年多的时间,商恪景都对喝醉的感觉有些陌生了。
一觉睡到大中午,有些想醒的商恪景在床上翻了个身,长裤顺势摩擦,被皮带箍了一夜的劲腰也升起了些禁锢太久的紧绷感,侧身时也感觉到些许硌感。
感到不适的商恪景皱了皱眉,右手自被沿伸进去,长指熟练且迅速地解开了皮带松开了那种约束感。
他怎么没换睡衣睡觉?
理智微微回笼,这念头刚冒出的瞬间,昨晚醉酒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如潮水般强势涌入他脑海。
不容他多加反应的,司机到达酒楼包间来扶他下楼,虞千绾也在一旁尽可能帮着司机使了些劲撑着商恪景时候咬牙艰难挤出的话和画面就这么在他脑海里放映。
——“商恪景你好沉啊。”
——“商恪景,你怎么醉得这么沉?好歹使些力配合一点好不好?我感觉我的骨头都要被你给压碎了。”
后来则是在车内再有记忆的时候。
再后来,则是到家……
——“你喜欢他的第一年……”
——“你喜欢他的第二年……”
——“你喜欢他的第三年……”
忆起这些的商恪景顿觉头疼欲裂,翻身将脸埋进枕头里,懊悔的五官紧皱,“商恪景你真是疯了……”
——“是不是我说我喜欢你,你都会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可当这句在脑海浮现时,商恪景脑袋就像是被猛地敲了下,耳畔和脑袋都嗡嗡作响。
但来不及多想,眼皮骤掀,弹坐起身的他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刚醒来还没那么清醒且起得太急的商恪景踩到地的那刻身形踉跄了下,但没能阻止他匆匆的步伐,他依旧往前直冲。
手上也没闲着,着急忙慌地把刚解开的皮带又重新系好,只是在半梦半醒间都那么熟悉的动作,现在却格外笨拙,只因他两手都在难自控地发颤,甚至连带着胳膊都在小幅度轻颤。
毫无预兆突临的崩塌感使得商恪景丢了平常的分寸,他没有给虞千绾发消息,甚至连手机都没有带出来,也没顾得收拾自己的外形,没有敲门。
就这么径直出了家门站在她家门口输入密码,脚步声很重地闯入了她家里。
虞千绾正窝在沙发上玩手机,厨房里,保姆阿姨正在做菜。
两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都齐刷刷侧目看了过来。
“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地老天荒呢。”
虞千绾一脸戏谑朝着他笑,一如往昔,“我告诉你啊,我昨晚为了弄你回来可是费了不少劲,你必须得请我吃饭报答我啊。”
如此熟悉的画面,却又如此的……始料未及。
原来,她真的会把他说的喜欢当做是开玩笑,哪怕他已经那么明显了……
分不清是昨天喝多了酒还是晨起没喝水的缘故,商恪景喉间干涩得要命,紧绷的他发不出声来。
薄唇翕动好几下,他才扯出抹牵强到极致的笑,艰难回应,“……好。”
声音轻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保姆端着碗粥踏出厨房招呼商恪景,“恪景,来喝点粥吧,千绾说你昨天喝多了特意让我给你做的,你这刚醒肯定不太舒服吧,喝点醒醒脑。”
商恪景确实感觉自己的头很疼,但不是因为宿醉。
而是他在质疑自己的记忆。
那句话,他昨晚真的跟虞千绾说出去了吗?
为什么她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到底是他在做梦,还是她没听清,抑或是她如他所说那般。
商恪景很乱,他没办法继续待在有虞千绾的环境里。于是他只能竭力伪装,伪装着礼貌,伪装着说话的正常语调,向保姆礼貌道谢后寻了个理由直接把那碗粥给端回了家,没再待在虞千绾家里。
从外关上虞千绾家门的那刻,商恪景迷茫无力又心堵地用手掌重重抵了抵自己的太阳穴。
与之同时,虞千绾面上的笑容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清晰的认知。
手机屏幕被她摁灭,她的脑袋也有些没力地耷拉下去,挨靠在曲着的膝盖上。
而被灭屏的手机最后的页面是在搜索——【认识很久的朋友好像喜欢我该怎么办?】
在此之前,她还搜索过:
【婉拒好朋友感情的话术】
【拒绝好友后还能做朋友吗?】
【有人会分不清友情和爱情吗?】
昨晚从商恪景家里回来后,虞千绾就捋了很久,越捋越感觉曾经明明那么日常那么自然的举动怎么现在变得那么暗藏深意。
睡了一觉醒来,虞千绾又忍不住想,万一是她多想了呢?
商恪景可能喜欢她这事对她的冲击力太大,她委实有些不敢相信。
可刚刚……
她看着商恪景凌乱着头发,僵着表情突然闯进来,无措看向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的那刻,一切试图自我宽慰的话都破碎了,她第一次如此清晰、明确地看出他对她的别样情绪。
而这种眼神,细细回忆追溯,她却并不陌生。
是她太迟钝。
昨晚在车内,他表现的更加明显……
虞千绾拒绝过很多追求者,对待拒绝过但还缠着她的人,她甚至是会冷脸厉声表达自己绝对不会喜欢对方,而对方已经给她造成了困扰的直接性格。
她极少会因为和异性感情的事产生困扰,因为那些追求者她都不喜欢,关系也并不亲密,所以断开时完全不需思考,很是决绝。时而有困扰也只是因为追求者太烦人,总是想方设法向她示好,出现在各个她出现的地方,每每这时,她都会让商恪景帮忙挡一下,或者私下跟他吐槽。
偏现在,这个人变成了他。
她只能闷着情绪,甚至不能再同他倾诉情绪。
在虞千绾心里,商恪景虽然不是她真正的亲人,但已然被她视作了亲人般的存在。
她认为他们无话不谈,却不想他对她隐藏了一个大秘密,而那个秘密还是关于她的。
在昨晚之前,虞千绾从没想过商恪景会喜欢他。
但细想,一切又都是有迹可循的。
可真发生了,她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办法像对待别的追求者那样迅速拒绝他与他保持距离,可也没办法当做什么都发生过继续保持着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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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在意识到商恪景的感情后乍然又见他。
虞千绾心绪杂乱,完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于是下意识地选择了退缩,以一种属于他们的方式维持着那份表面上的和平,暂时还没有彻底戳破的勇气。
……
一整天下来。
两人都没在一起待太久。
这是自虞千绾和常桦闹掰以来的第一次,他们没有从早到晚待在一起。
只在傍晚,商恪景来过一次,把中午拿走的那个装着粥的碗送回来。
然后说自己下午吃得迟不饿,晚上就不跟她一起吃了。
虞千绾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商恪景相处,哪怕知道他在找借口,心里也松了口气,应了下来。
不止是见面,他们连消息都没发几条。
习惯了多年暗恋滋味的商恪景显然恢复能力要比虞千绾好许多,翌日他们一早因为要去学校上课再碰面时,商恪景已经满血复活,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同她说说笑笑。
虞千绾却没有办法像他那样自如,也没法再像之前那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对自己的好。
因为以前,他们是朋友,虞千绾自诩自己作为朋友对商恪景也不赖,他们可以互相有来有回付出索取,但如果是异性间的感情,她没办法给到他……便也不敢要他的。
他们今天早上只有一节课,便只需带一本书,封面连着里面几页被随意别了支按动黑笔。
要出门的时候,商恪景很习以为常地拿过虞千绾放在玄关柜上的书放在自己的书上,一起拿在手上。
正在换鞋的虞千绾见状却忙不迭探手将自己的书拿了回来,“我自己拿就行。”
她语速很快,视线低垂着继续换鞋,不敢看他。
商恪景诧异抬了抬眉,轻笑声,“干嘛?被谁夺舍了,这么客气?”
感觉到自己有些暴露的虞千绾很心虚,脑袋垂得更低,“……反正就一本,很轻。”
她需要蹲下身去系鞋带,得把书本继续放在玄关柜上,但怕商恪景又拿去,所以在蹲下身之前,默默将书本朝里推了推,使其远离些商恪景。
系鞋带时,她也在有意识放慢系鞋带的速度,以此拖延低头错开他视线的时间,她自知自己容易挂脸,藏不住太多情绪,怕一抬头会露馅得更加明显。
“喔,东西多的时候才往我身上丢是吧?轻了就自己拿,你还挺会偷懒。”
商恪景靠在门边,视线自上而下看着她圆润的脑袋哂笑打趣。
想象里,虞千绾下一秒应该就仰起头回怼他。
但事实却是,她不出声了。
历经了昨天那么一遭,商恪景当下压根不会再往虞千绾知道他喜欢她那方面想,反倒自行替她找补,觉得她是因为一大早起来没精神,所以不想搭理他。
“给我吧,就当感谢那天千绾总没把喝醉的我单独丢在包间里。”
状似调侃地说着,商恪景弯下腰就把虞千绾的书又拿了过来抱在怀里——虽然虞千绾把书放在里侧,但距离拢共就那么点,他胳膊又长,轻易就拿到了,也没多等她的答复。
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帮她拿东西的。
这很正常。
等她开口再帮她拿,那才不正常。
却不知低着头的虞千绾好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将唇瓣抿得很紧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