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恪景本打算在医院补完觉后陪着薄正卿吃顿饭就回家的,哪知道就在饭前扶着薄正卿让他坐起身方便吃饭时,他突然捂着头闭上眼又倒了回去,五官痛苦地皱在一团,有气无力地说自己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的。
想着可能是躺久了乍然起身所致,商恪景便让他缓了缓,哪知薄正卿不仅没半点缓解,还越躺越说自己头晕,甚至还开始想吐。
商恪景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按了铃喊来医生查看。
医生检查后说有些轻微脑震荡,也算是摔倒后常见的症状,这几天多卧床休息,头部不要剧烈晃动,以薄正卿的情况最多养个一周就差不多好了。
虽然听到问题不大薄正卿松了口气,但一想到会这么晕晕乎乎一周他就痛苦,不情不愿地哀嚎了声,“啊……一周啊,不能打点滴或者吃药早点好吗?”
“不能,一周左右好已经是用药的结果了。”
医生果决地拒了后强调,“我说的一周只是保守估计,具体还是要看病人自身的体质,有些病人两三天就恢复好了,而且后面逐天症状会减轻舒服些,不会像今天这么难受。”
“还有这个啊。”
医生隔空指了指薄正卿放在枕头边的手机,“这几天手机电脑平板这类电子产品都少玩,不然你的头会更晕,恢复的也慢。”
这句话杀伤力极大,薄正卿霎时就蔫吧了,发出了更为崩溃但又无力的哀嚎:“啊——”
本来住院休养就够无聊了,结果现在连手机都得少玩,他哪里是这种闲得住的人啊!
商恪景看着薄正卿又惨又好笑的样子,唇角闷不住地上扬,他借着转头和医生讲话掩住了些损友的笑,“行,谢谢医生啊,麻烦您了。”
医生回以微微颔首,“不客气,有什么问题随时喊我。”
商恪景礼貌笑着点了点头。
医生走后,商恪景直接把薄正卿的手机拿了过来,放在他在床上够不到的位置。
“喂,商,嘶——”
薄正卿下意识想护住自己的手机,但手一抬扯着伤口痛,一激动脑子里也仿佛有无数根神经在跳,也痛得不得了,气焰瞬间就散了个彻底。
“都这样了还想玩呢?消停一天吧。”
商恪景没顺着薄正卿的意,他反倒觉得这次让薄正卿出点小事故长长记性挺好的。
许是因为家里人一直在安全这方面管得格外严,薄正卿生出了截然相反的叛逆心思,成年后出国的这几年里不仅将父母不让玩的那些极限项目全都玩个遍,还玩了一堆商恪景听都没听过的极限运动。前者倒没什么,蹦极过山车这种顶多是刺激些,出意外的概率极低极低,但后者不同,商恪景看过薄正卿发来的视频,凡有一点点岔子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危险系数委实太大。
所以商恪景觉得薄正卿这次摔伤并不完全是坏事,用一些只需熬熬时间难受一阵的擦伤让他清晰意识到生命的可贵,算是比较小的成本了。
知道商恪景在关心他,薄正卿老实没再索要手机,“那你在这陪我说说话呗,不然我一个人在这待着也太无聊了,肯定会忍不住玩手机的。”
vip病房设计和套房差不多,面积挺大,东西也都应有尽有,住起来还凑合,商恪景便联系了司机去他附近的别墅里拿了身换洗的衣服送过来,自己留在了医院陪着薄正卿,薄正卿老说头晕,他也不放心走。另方面,凌晨的难熬在历历在目,商恪景也不想深夜回家再经历一遭,薄正卿的话多在这种时候挺好,能替他扫去脑子里一静下来就浮现出的混乱念头。
身边一直有人说话,脑子静不下来,那些念头便不会过多涌出。
-
翌日。
虞千绾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倒是有条新消息,可惜是来自虞昭音的。
姐姐叮嘱她别忘了今天要去参加周映霜的成人礼。
消息栏里依旧没有商恪景的消息。
两人的聊天框因为太久没有对话,已然被一堆群聊压了下去。
自从上大学,虞千绾就莫名其妙地加了好些群,学校大群、院系群、专业群、班群、社团群、竞赛群、小组群……平常搁置着完全没用,但又怕时不时用着不好退,索性就免打扰这么放着。
三年过去,虞千绾已然适应每天Q.Q微信一打开就是固定的那一批人在不同的群里聊天日常,但在今天,她觉得这些群聊格外碍眼,惹得她向下翻找和商恪景的聊天框都有些费劲。
索性,虞千绾给商恪景设置了一个微信置顶,这样点入微信就能看到,防止等了半天还不小心错过了他的消息。
但他怎么还没联系她?
是他一夜都没回来看到她留给他的东西吗?
还是他仍在气头上不想理会她?她的信写得还不够诚恳嘛?
对着天花板长叹口气,虞千绾纠结地在床上翻来滚去,最终实在想得到个答案,她便起了身跟做贼般偷偷把家门打开再偷偷打开了商恪景家门查看情况。
幸好……
礼物盒还安静摆放着没有拆开过的痕迹,拖鞋也一如昨天。
他确实一夜没回来。
但他干嘛去了?怎么这么久不回来?
难不成是不想见她所以回别墅去住了?
一个担心刚落,另个忧虑又起。
虞千绾烦到不行,也没辙到不行,有些崩溃地抓着头发叫了两声。
但很快,争分夺秒想和商恪景回归从前状态的虞千绾休整好自己又出发了。
他们爸妈在他们成年后给他们买了独立出家的别墅当做成人礼,他俩的别墅也买在一处,但别墅和别墅之间有些距离,不似校门口的房子挨得那么近开门就能去到对方家里。
虞千绾现在去往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别墅所在地,北河墅。
一方面,她想着无论是瞎想还是真的,反正行动起来总比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的要好。
另方面,她其实还挺希望商恪景在北河墅的住处,这样她就能见到他跟他好好聊一聊了。
奈何又是扑了个空,商恪景北河墅的家里依旧空荡荡的一片,并没人在,但起码证明他是真的有事,而不是在刻意躲她。
虞千绾本想给商恪景发消息的,但她凌晨才睡,醒得也迟,从校门口赶来北河墅的路程也不短,后续还得化妆穿礼服再乘车去往周映霜的成人礼举办地,没多少空闲时间了,现在就算联系到商恪景也没什么时间交谈,匆忙且浮于表面的对话不是她想要的,她只得先暂时搁置,回到自己在北河墅的住处里收拾好自己,待到彻底弄完了成人礼的事再和商恪景联系。
这两天的情绪乱糟糟,虞千绾都有些笑不出来,但要去参加别人的成人礼,面上总不能一直寡淡着,怎么也得笑着客套祝福几句。
坐在车上临到宴会厅前,虞千绾对着车内镜练习了一会儿自然笑的模样,否则被旁人瞧见又要联想出一堆传闻,认为她是和周映灵不和才挂脸。
说起周映灵,她们也是自小认识的关系,但虞千绾不知道为什么周映灵对她总有些敌意,起初她还想和周映灵聊开搞清楚问题所在,可后来频频感知到周映灵的恶意,她也没那平白受委屈的道理没再挽回,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彻底坏了下去。
不过高中毕业后,她们一个留在国内读大学,一个出国留学,至今三年多的时间都没再见过了,只是偶尔会从某位朋友的口中得知些许说新不新说旧不旧的消息。
但她俩不和的消息在朋友之间早不是秘密,甚至达到了一种朋友在其中一个人面前都不敢提另个人好消息的程度,如若提也只说些不好的,否则就像是在夸好友的敌人。
现在想想,虞千绾就觉得莫名,还有些荒谬的好笑。周映灵不知什么时候起对她有种无端的厌恶,她至今也没寻到源头。
窗外风景飞速闪过,五星级酒店的高耸建筑逐渐映入眼帘,就快要到达目的地。
虞千绾拿出手机隔窗拍了张照片发给虞昭音,老实向姐姐报备,示意自己准时到达。
虞昭音那边的回复依旧简约粗暴。
一个ok的emoji和一个转账前后而至。
虞千绾情绪一瞬间变得心花怒放,笑容极其灿烂地绽开,再不用对着镜子练习。毫不客气地收下转账后,她回了个亲亲的表情包过去。
车辆缓缓停下,礼宾员从外拉开车门,虞千绾将手机放回包包里,指间微微提着些裙料款款下了车。
进到宴会厅,虞千绾视线梭巡,想找到熟人结伴。
然而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一个感性上意外理性上并不意外、熟到不能再熟的熟人冷不丁闯入她的视野——是常桦。
周家精心大办了小女儿的成人礼,砸了很多钱进去,但并没有大肆邀请宾客。毕竟家里是开娱乐公司的,稍有些风吹草动就容易传到网上,周家人并不想在互联网上过多暴露隐私,便只邀请了关联密切些的家人、朋友以及事业上接触较多的合作伙伴。
反正无论哪一种,常桦都不可能是邀请对象。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周映灵特意邀请来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事先从商恪景那得知过常桦和周映灵的暧昧,心里对常桦的印象也急转直下,此刻亲眼看到常桦在这,虞千绾惊了下后最先涌上的竟不是负面情绪,而是终于要认清这个人结束这段不清不楚关系的解脱释然感。
“千绾,你一个人吗?”
肩膀突然被人从侧拍了下,虞千绾下意识转头看去,瞧见一位大半年未见的朋友褚曼青正在莞尔笑着看着她,她当即拉住朋友的手,微偏着脑袋,声调惊喜还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对啊,我刚刚还在满场找人想看看有没有人能一起呢,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那太好了,我也一个人来的,咱们一起吧。”
“好呀。”
两人都是被家里人使唤来参加宴会的,长辈们事多,时间宝贵,不像她们悠闲,而且就是个周家小辈的成人礼,也没到能让长辈们特意赶过来赴宴的程度。家里人也不指望她们过来应酬交际,就代替他们过来露个面赠个礼。两人也不想和一群人挤在一块客套,所以默契找了个清净地悠闲地吃吃喝喝聊聊天。
她们这个圈子里的朋友大多都会在高中后选择出国留学,有些人则是初中高中就直接出国了,虞千绾原先被家人规划的路线也是得出国的,但她不想。
一方面她没有在商界大杀四方的伟大志向,也不会狗血的想着去同姐姐争夺家产,她就想当一条只需要努力一点点的小咸鱼,能简单为姐姐打打下手就很棒了。
另方面她很恋家,也习惯了京市这片土地,不想去往异国他乡一待就是那么多年。爱吃东西的她也不喜欢国外的饮食,时不时吃一顿还行,可若是日日吃,她怕是会崩溃。
彼时经历了好一番拉扯,虞千绾爸妈才同意她不出国,后来高考结束的暑假,周围朋友们纷纷离开京市去往不同的国度,朋友间的联系也因为距离和时差逐渐变少。
褚曼青也是出国留学的一员,在高中时,虞千绾与她的关系是中等偏上的那种,挺不错的关系。这些年间联系虽然少了些,但时不时的会有,也经常在朋友圈点赞评论,彼此还惦记着对方。故以今日见到,两人的话匣子完全打开,在宴会厅中开辟出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沉浸在其中聊得不亦乐乎。
褚曼青和周映灵在一个国家留学,所以知道不少周映灵在国外的新动态,跟虞千绾聊开心扉后,褚曼青声音倏地压下了些,小声问虞千绾:“之前有段时间,你家不是在网上火了一阵嘛?那个短视频,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啦,怎么了?”
“我记得后来传起了你和一个男网红的事,好像还是个小明星?说你一直是他站姐,还给他花了不少钱,真的假的?”
褚曼青虽然嘴上在问真的假的,但那眼神和话腔明显是知道了些什么。
虞千绾一瞬间有些失语,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无奈叹了口气笑揶:“你们在国外得知消息的速度还这么快啊?”
“那看来是真的了。”
褚曼青朝虞千绾挤了挤眼,“还不都是易辉卓嘛,他比较关注你的消息,正好他看到这事的时候我们正在一个地方聚会,就都知道了。”
易辉卓,出国前追求了虞千绾好些年,算是追求她时间最久且最死皮赖脸的一位,出国后还对她念念不忘老给她发消息。在一次酒后略微失了分寸给虞千绾打电话哭诉自己有多喜欢她,拒绝了他太多次的虞千绾实在受不了这样冷不丁来一次的纠缠,直接把他拉黑了,两人之间的联系才彻底断开。
“当时周映灵也在,就她跟易辉卓扒那个男网红的信息扒的最起劲,扒了半天还说你眼光差,挑了个这样的货色,结果今天那人被她领在身边。”
褚曼青和周映灵的关系很微妙,说好不好说差不差,总归能维持个面上的礼貌,但因为和虞千绾关系好,且知晓周映灵之前怎么针对虞千绾的,褚曼青心里并不喜欢周映灵,心上的天平狠狠偏向虞千绾这边,忿忿道:“那个男网红是不是被她撬走了?”
虞千绾托腮,笑叹了声,“不得不说,她的初吐槽还挺准。”
“我瞧着也是,那么轻易就被撬走,自身一点都不坚定。”
褚曼青几乎在自己的想象中确定了周映灵插足虞千绾与常桦感情的事。
虞千绾看着褚曼青为她打抱不平的愤慨样,摇头笑了笑,“其实也没有,我跟他没在一起过,只是有过暧昧。”
“那也不是好东西!”
虞千绾重重点头赞同,就是心口又有些发闷了,她完全不知道常桦和周映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常桦究竟是怎么看她的。
毕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最后却搞成这副样子,她还是很想知道个真相给这段关系画上句号的。
“诶。”
虞千绾扭头瞟了眼四周,只模糊辨认出远处穿着拖尾的礼服和朋友聊天的周映霜,并没发现周映灵和常桦的身影,“你是来的时候遇到他俩在一起了吗?我来的时候只看到常桦独自在跟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讲话,到现在我还没见到过周映灵。”
“对,我来的早一些,那会儿他俩待在一块。而且我感觉周映灵是故意的,她就是知道我们俩关系好,所以故意拉着那个男的过来跟我打招呼,还明里暗里说这个男的和你有关系,你看到可能会不高兴,不然我根本不知道那个男的就是之前网上的那个男网红。”
虞千绾哂笑,“那估计她后面会主动带着常桦来我面前,否则枉费了她这一番周折。”
“往好处想,她这也算是做了个好事,让你远离渣男。”
在这事前,虞千绾对常桦的所有形容都是温润谦卑,从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形容词急转,变成“这种货色”“不是好东西”“渣男”,不禁让她有些割裂感,就好像她认识这么多年的常桦并不是常桦一般。
“那男的以后就知道后悔了,我瞧着周映灵不像喜欢他的样子,他在周映灵面前就跟下属在老板面前似的,点头哈腰的,生怕周映灵不高兴。”
褚曼青竖起一根手指头,“我保证,绝对不出一个月,他就会被周映灵踹掉。周映灵这些年在国外谈的那些对象完全不是这个常桦能比的类型,白嫩白嫩的看着太弱了,而且就是个小网红,玩玩得了,咱们怎么可能跟这样的人结婚。”
虞千绾越听越感觉自己没出息,讪讪尬笑了声。
……
聊天又过了几个话题。
褚曼青忽然对着虞千绾身后抬了抬下颚示意,“被你说准了,还真来了。”
虞千绾扭头看去,只见周映灵和常桦在朝她们这边走过来,她和常桦的视线就这么乍然隔空对上,常桦一瞬就错开了视线。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虞千绾感觉到常桦的慌乱,她端坐着身形,故作不经意地转回头,拿起饮料轻抿了口,思绪和心脏却乱得要命。
背对着他们,虞千绾看不到他们距离她还有多远的距离,只闻坐在她对面正好能看到他们的褚曼青匪夷所思地咕哝声:“诶?居然不是来找你的。”
虞千绾又扭过头去看,这才发现他们原来是去往的庭院的方向,庭院入口就在距离她们不远处。
捏着杯壁的手一松又是一紧,好烦……为什么还不来找她?她想彻彻底底看清楚常桦同时面对她们俩时的嘴脸,想看看现在的常桦究竟多么的让她陌生。
就在虞千绾刚压下这股烦闷时,手机屏幕亮起。
还是通过短信发来的。
——[从南边的小门来庭院,看看自己的眼光有多差。]
一串完全没备注的号码,虞千绾却瞬间确定了来信人,认识但关系差到连个微信都没加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虞千绾登时坐立难安起来。
恰好,又有两个结伴的老朋友发现了她们,过来搭话怀旧。虞千绾趁机起了身,借口说去趟卫生间同大家分开,独自寻找了出来。
庭院估摸有两个入口,不然周映灵也不会在短信里特别提说南边的小门,但很糟糕,虞千绾分不清东西南北,第一次来这家酒店对这里也不熟,不知道另道门在哪,还是通过询问服务生才终于寻到。
天色渐晚,室外的灯已经亮起。
自小门延伸至庭院里的那截小道估摸着没太多人走,灯光并不亮堂,只在路两边每隔一两米设有盏昏黄的落地小灯晕开浅色的光圈,装饰性大于实用性,而且道路还不是连接起来的,而是一节一节的,就像是无数个台阶拼接而成,每两块地砖之间是湿润的泥土,其上有些绿草和小花。
刚从灯光明亮的宴会厅过来,虞千绾的眼睛还没适应此处的昏暗,加之穿着礼服和高跟鞋在这样的道路上行动略有不便,她便走得格外谨慎缓慢。
渐渐远离宴会厅,周遭的声音变得寂寥,只有些不知名虫子的叫声此起彼伏地从矮丛里传出。
小道尽头便是给客人观赏、休憩用的庭院,光线很足。就在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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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靠近光亮的途中,虞千绾忽然听到了人声。碍于距离,她听不清那人具体在说什么,只知道有人在说话。
念及周映灵的短信,虞千绾步伐下意识放轻,呼吸微屏,尽量不让高跟鞋跟踩在地砖上发出太大声响被觉察。
随着愈发靠近光亮,人声也就越明显,共有一男一女两道声音,所聊的话也没个重点,东扯扯西扯扯的。
和周映灵太多年没见,虞千绾已经有些记不清她的声线了,但是常桦的声音虞千绾无比熟悉。
就在距离光亮咫尺之距,虞千绾却停住了步伐。
未知让人害怕,下定决心让未知变成事实的那一瞬间也很艰难。
手指蜷了又松,眉头紧了又紧。
到底,虞千绾还是半个身子探出了昏暗,亲眼看到了周映灵和背对着她的常桦。
周映灵显然一直注意着这个方向,虞千绾出现的那一秒她就看到了她,两人的视线短暂对视。
终于可以结束无聊的话题。
周映灵双手环胸,本和常桦笑吟吟的神情骤变为皮笑肉不笑的姿态,食指抵在常桦胸膛把他推着往后了几步,声调微抬,“你刚刚看到虞千绾就躲开是什么意思?怕她看到我们俩在一起?”
常桦背对着小道,完全不知虞千绾的到来,更不知自己在无意中被周映灵推着靠近了她,声音更为清晰的落入虞千绾耳朵里,“怎么可能?那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我们本来就要来庭院啊,我依着正常路线走而已。”
“常桦,我没虞千绾那么单纯好哄,别拿这种话糊弄我。”
周映灵收回手,似有些嫌脏的顺手捻住一旁的小树叶子磨了磨指腹,“我既然说出来,就说明我确定你在见到虞千绾的时候心慌了,你要做的只是回答我的问题。”
一贯的话术在周映灵面前毫无用处,常桦一时间沉默住了,说不出话来。
“怎么?还惦记着虞千绾呢?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
“怎么会映灵,我跟你说过的,我不喜欢她,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话语。
虞千绾瞳孔猛地颤了颤,僵硬麻木感自足底迅速攀涌,遍布四肢百骸。
“什么关系都没有?”
周映灵悠悠反问:“如果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直播的时候她为什么去给你打赏那么多钱,为什么她天天经营宣传你的账号,为什么又去你的线下支持?”
“映灵……”
常桦声音低沉了下去,他一旦如此说话,声线仿佛天然有一种无可奈何的破碎感,“我真的和虞千绾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纠缠,但你知道的,她是嘉澍集团的接班人,随便一句话就能将我彻底在娱乐圈封杀,我家世普通想在娱乐圈闯荡下去没有办法,只能对她阳奉阴违。但是你想,如果我真的喜欢她,我早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那她一定会助我在娱乐圈打拼,我又何必到现在还这样在娱乐圈查无此人呢?”
“这些话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可不想你因为传言乱想伤了心也不想你误解我。”
“映灵,你对这样的我很失望吗?抱歉,如果你很介意我曾经碍于权势对虞千绾敢怒不敢言的话,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只会……在背后默默喜欢你。”
——【“你对这样的我很失望吗?”】
又是这句话,虞千绾嗓子眼突然漫起一阵生理性反胃,险些没抑住干呕出声。
眼圈被呕意逼红,毫无想象中知晓时的难过和心寒,更多的是恶心,恶心自己居然跟这么一个人拉拉扯扯了这么多年。
“我说了,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别跟我装。”
周映灵完全不吃常桦这套,听着就烦,“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这么多年,从来没喜欢过虞千绾?一点都没有?”
“没有。”
常桦回答的异常果决,甚至为了在周映灵面前表忠心还又补充道:“这么多年都是虞千绾在缠着我,我很烦但没有办法,她不仅用嘉澍集团压我,还给我经纪人压力,搞得我经纪人都来找我很多次,警告我不许违了虞千绾的意。但在遇到你以后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纠葛的。”
“哦?”
周映灵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问:“之前不敢断,怕她封杀你,现在怎么敢了?”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交往,不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常桦一脸情深的样子,看起来跟真的似的。
“是嘛。”
周映灵突然笑的很灿烂,“我还以为你是觉得做我男朋友后不管虞千绾怎么对你我都会帮你拦下处理好呢。”
“怎么会?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我们之间只是感情,不掺杂任何利益。”
“确实。”
周映灵一本正经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感情就得纯粹,不能掺杂一点点旁的东西,那样显得好像是为利而来,所以以后,我不会帮你一点的,你的事业还得靠你自己。”
常桦表情有一瞬间的僵愣,虽然很快调整过来可那笑容明显有些勉强,“……当然。”
“行,那你等着被封杀吧。”
虞千绾的声音完全不设防地从身后传来,常桦眼睛瞪大,表情管理失了控,胳膊漫起鸡皮疙瘩,脑袋猛地朝后一转,真就对上了一脸平淡站在那儿的虞千绾,脸色煞白下去,唇瓣翕动却没发出声。
周映灵掩唇故作惊讶,“呀,原来常桦说的是真的呀,虞千绾你还真是一直拿封杀威胁他。”
“对。”
虞千绾只觉得现在跟他扯什么这些年她对他的付出,她对他的爱意很愚蠢,除了显得自己很傻很可笑外没有任何用处,于是她直接顺着常桦那些离谱的胡话往下,“不仅打算封杀他在娱乐圈,还打算让他滚出京市。”
常桦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懦弱又无能。
虞千绾忽而笑了声,视线掠过他,看向周映灵,“你确定到时候不帮帮你男朋友?”
“NONONO。”
周映灵晃了晃手指,“我跟他毫无关系,看场戏罢了。”
听到这话的常桦震惊看向周映灵,宛若大梦初醒,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周映灵做的局。
他上前两步就挨近虞千绾,“千绾,我——”
眼前忽然一道劲风刮过,视线也晃了下。
“啪——”的一声。
虞千绾用了十足十的劲狠狠地扇到了常桦脸上,力道反震的她手心都隐隐发麻,垂下的手止不住的发颤,她急遽捏住不想让人觉察。
常桦的脸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到微微偏过去,额前碎发都是一震。
“真是个垃圾。”
虞千绾到底没忍住低骂了声。
“今日以后,我所参加的场合,你怕是连张入场券都拿不到。”
强撑着,伪装着高傲丢下这么一句,虞千绾转身就走,再不看常桦一眼。
她不想看,也不能看。
否则模糊的视线就会丢脸的暴露在他们面前。
来时摸索着走了好一会儿的小道,回去时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每一步,虞千绾都迈得很大,只想快些远离这个曾经让她那么喜欢,如今却让她如此恶心的人。
就在距离小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半敞着门的储物间,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虞千绾顾及不了太多,泪水已经彻底蓄满了眼眶濒临崩溃点,她迅速进到储物间,反手关上了门,背就靠在门后,这才敢放任眼泪连成串似的疯狂下坠。
豆大的泪珠砸到胳膊上的刹那,虞千绾心口更酸了,她又忆起那日商恪景落到她胳膊上的泪,眼泪掉得更快,心里对商恪景的愧疚之情也更甚。
哭咽着,颤抖着手,虞千绾艰难从包里拿出手机,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满脸都是泪痕,手机面部识别都打不开,泪也总往手机屏幕上掉,把屏幕也给模糊了。
她只能用潮湿的手擦拭着潮湿的屏幕,但屏幕沾了水触控不灵敏,总在她努力绷着颤抖的手指输入密码时自动弹入别的数字,数不清删减重按了多少次虞千绾才终于拨出电话。
她很怕,怕商恪景不接,怕他真不理她了。
放在商恪景身上的情绪越过常桦,虞千绾连哭泣都闷下,紧抿着唇瓣紧张听着手机里的机械音,但刚刚哭得太厉害,身体一时间还没缓过来,胸膛控制不住地起伏着,鼻息间时而漫出声很轻很轻的抽噎。
听筒里传出的待接机械音响了很久,久到冷不丁出现一声嘟音她还以为是自动挂断的提醒。
但放下手机再查看时才发现,电话被接通了,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正在一秒一秒地变动着。
虞千绾一怔,赶忙又将手机贴回耳边。
刚刚明明抑下的眼泪在这刻又放肆漫出,甚至比原先还要猛烈,委屈自责伤心各种情绪一同泄出,泪水根本克制不住,抽泣声也没能抑住,通过手机全数传入商恪景耳中。
她一句话没说却足以让商恪景缴械投降,“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