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则的反应更快一步,他一把将明既白紧紧箍进怀里。
男人用整个背部形成一道屏障,试图将她完全护在自己身下。
而几乎就在同时,汪哲也从侧方猛扑过来!
他不是扑向明既白,而是直接扑在了厉则的背上。
这个家伙竟傻的用自己的身体,为厉则和明既白叠加了第二道血肉缓冲!
“哐啷——!!!”
“噗嗤!”
巨大的撞击声、水晶碎裂的爆响、以及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刃刺入血肉的闷响同时爆发。
无数尖锐的水晶碎片和沉重的金属装饰架如同暴雨般砸落。
大部分冲击力都被汪哲的后背承受!
一截断裂的、锋利无比的金属支架,如同长矛般,狠狠刺入了汪哲的肩背之间。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昂贵的西装,也溅到了厉则的侧脸和明既白的衣襟上。
“啊——!”
“快!快救救我们家少爷!”
全场陷入极度恐慌和混乱。
躲在安全角落的温素雅,看到明既白竟然没被砸成肉泥,反而被两个男人拼死护住,她压抑已久的嫉妒和怨恨瞬间到达顶点。
然后彻底疯了!
她尖声朝着何知晏的方向嘶吼:
“何知晏!你还在等什么?!有什么招数现在就用啊!杀了她!让她身败名裂,即便侥幸活下来也要生不如死!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你难道还对这种女人心软吗?!”
谁知,何知晏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他看到水晶灯砸落的瞬间,心脏几乎骤停,然后下意识后退几步,躲到安全的地方。
可那种恐慌并非源于计划失败,而是对自己可能会受伤的本能反应。
再之后源于明既白可能受到伤害的愤怒让他心脏钝痛到差点晕厥。
他脸色铁青,猛地一挥手,对身边的手下厉声道:“把她给我抓住!堵上她的嘴!”
他不允许!
除了他自己,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小白!
哪怕是帮他也不行!
然而,谁也没料到,被嫉妒吞噬理智的温素雅,竟然趁着混乱和安保人员的疏忽,从手包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如同疯妇一般,直直冲向被厉则护在怀里的明既白!
“明既白!你去死吧!”
现场彻底大乱,人们惊恐地躲避、奔逃、尖叫。
但温素雅一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又如何比得上何知晏身边训练有素的杀手?
她刚冲出去两步,就被何知晏的一名手下轻易制服,反剪双手押到了何知晏面前。
何知晏眼神阴鸷得可怕,他死死盯着这个差点坏了他“大事”的女人,抬手——
“啪!啪!”
两个用尽全力的、清脆无比的耳光狠狠扇在温素雅脸上,瞬间她的脸颊就高高肿起,嘴角破裂流血。
何知晏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贱人!谁让你自作主张!”
温素雅被这毫不留情的两巴掌打懵了,随即被冲上来的博物馆安保人员彻底制服。
她瘫倒在地,目光恰好看到人群慌乱散开,那巨大的水晶灯残骸被众人合力抬起后,露出的景象——
厉则小心翼翼地扶着惊魂未定但毫发无伤的明既白站起身。
而汪哲,却面朝下倒在血泊之中,那截狰狞的金属支架还深深插在他的背上,鲜血汩汩流出,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啊——!汪哲!!!”
温素雅发出撕心裂肺的崩溃尖叫,不知是出于爱,还是出于彻底的绝望:
“我没想杀你的!我只想要那个贱人的命,你为什么!为什么啊!”
明既白挣脱厉则的怀抱,扑跪在汪哲身边。
这个傻子,他到底为什么啊……
她双手颤抖,不敢触碰他,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笨蛋!你太笨了,我不值得啊!”
汪哲似乎听到了她的哭声,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一丝眼缝,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在她脸上,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别怕…你值、值得我拼死、也要……”
话音未落,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深度昏迷。
明既白疯狂撕扯自己的礼服撕下一块帮汪哲止血,可那些布料怎么够,滚烫粘稠的液体像泄闸的水一样漫过她的掌心。
她泣不成声:
“汪哲!汪哲!坚持住!医生!快叫医生啊!”
厉则强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和看到汪哲重伤倒地的强烈震撼。
他从未想过,这个他一直视为情敌的幼稚小屁孩,竟会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替他和明既白挡下致命一击。
这种冲击让他内心复杂无比。
但他此刻必须冷静。
他迅速脱下西装外套,用力按压在汪哲伤口周围试图止血,同时对着耳机厉声下达指令:
“尹秘书!立刻封锁现场,所有人不得进出!消息全面封锁,联系最好的外科医疗团队立刻待命!快!”
华国顶级传媒集团之一的汪氏集团继承人、明既白最重要的支持者在加盆国拍卖会上重伤垂危——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将引发难以想象的地震!
汪家老爷子在接到越洋电话的瞬间,震怒到砸碎了最心爱的紫砂壶。
汪氏这艘庞大的商业航母立刻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全球资源调动,向何知晏及其背后势力、以及提供便利的温家,发出了不死不休的宣战信号!
一场席卷全球商界与地下世界的风暴悄然成形。
事件被厉则以铁腕手段暂时压住,未向媒体公开,但暗流已然汹涌澎湃,杀机四伏。
而在所有人都为汪哲的伤势焦头烂额、等待汪父专机抵达的混乱间隙,无人注意到,连续应对危机、精神高度紧绷、情绪大起大落的厉则,突然脸色一白。
他猛地抬手捂住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竟呕出一口暗红的鲜血!
随即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勉强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
“厉总!”尹秘书惊恐地低呼。
厉则艰难地摆摆手,用气声急促吩咐:
“嘘…别声张!绝对、绝对不能让既白知道,她不能再分心了……”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显然是旧疾在极度劳累和压力下骤然爆发。
医生被悄悄带来,初步检查后脸色凝重至极,压低声音对尹秘书道:
“厉先生这是过度劳累引发的心源性休克,加上可能有的脑部血管旧伤……情况非常危险,必须立刻进行手术!但手术风险,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