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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作者:书尽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未去喂药亦是同样。


    谢浔对药味很是抗拒,无论是谁来喂这个药,他都不怎么安分。


    瓷勺磕在鎏金面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未瞥了一眼,干脆利索地抬手去按住他不安扭动的肩,指腹触到中衣下凸起的锁骨,像抚在绷紧的弓弦上。


    “乖些。”姜未哄劝了一句,旋即毫不犹豫地用另一只手固定住他的下颌。


    指腹碾过面具边缘,触到谢浔下颌线处滚烫的皮肤,他喉间立刻溢出呜咽,像被踩了尾巴的兽。


    昏迷中的抗拒本就无力一些,偏生被这面具衬得愈发可怜,就是只被困住的小兽,连挣扎都带着种不自知的美。


    姜未松开摁住谢浔肩膀的那只手,舀了一勺汤药,动作不甚熟练地去喂他。


    汤勺好不容易探进去些许,刚要将药汁往里送,谢浔又猛地偏过头去躲。


    虽然在昏迷之中谢浔基本没什么力气,也不是姜未可以摁住他的。姜未手上一个不稳,药汁大半洒在了谢浔面具上。


    琥珀色的药汁顺着面具的鎏金纹路往下淌,谢浔的喉结在白皙的颈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那截喉结生得极好看,玉雕似的,滚动时带着内敛克制的欲。


    姜未的目光跟着那点起伏往下滑,莫名地,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有些想……咬一口试试。


    但众目睽睽之下,姜未不可能如此行事。


    所以她垂眸,忍了片刻,最后选择抬手去轻抚谢浔的喉结。


    喉结本就敏感,姜未又是忽然动手去摸,谢浔忍不住地躲避。


    昏迷中被人骚扰,谢浔眼睫颤得厉害,眼尾那抹天然的绯红也似被染上了水汽,瞧着又艳又怜,让人心头又软又涩。


    见谢浔这副模样,姜未也觉得自己见色起意有些过分,便轻咳一声,收回了手,再次尝试喂药。


    药勺再次探进面具缝隙,谢浔的头猛地往后缩。


    这次姜未吸取了教训,唤旁边的嬷嬷,冷声吩咐道:“固定住他的脸。”


    被两个嬷嬷固定住脑袋,谢浔动弹不得,姜未这才有条不紊地喂药。


    她的小指无意间穿过面具的缝隙碰到谢浔下半张脸,指尖能清晰感觉到唇瓣在面具下的颤抖,软得像含着水的花瓣,偏生要固执地闭紧。


    真是个犟种。


    除了那群以孝压人的长辈,从未有人这样忤逆过姜未,她都有些气笑了。


    “张嘴。”姜未的声音不自觉放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药勺趁谢浔换气的功夫往里送了半寸。


    苦涩的药汁呛得谢浔猛地仰头,喉结又剧烈地滚了一下,这次姜未看得真切——


    面具缝隙里的唇被药汁浸得更红了,唇齿张开的瞬间能瞥见一点舌尖的粉,湿漉漉的,带着被强迫的委屈。


    那隐约可见的艳与颤,美得让人心里发疼。


    谢浔的呼吸拂在姜未手背上,温凉的,带着他独有的气息,像藤蔓一样缠上来,让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姜未的指尖烫得发慌,捏着药勺的手却没松。


    看着谢浔喉结一次次滚动,听着他压抑的呜咽,面具下那抹艳色的唇瓣明明在抗拒,却偏生在拉扯间洇出蚀骨的靡丽。


    姜未忽然觉得,这碗药喂得太久,也太危险了。


    对于姜未而言,她救谢浔,除了见色起意,更多是为了把自己那些属于“人”的欲望,毫不掩饰地发泄在谢浔这只兽的身上。


    让姜未隐忍的事情太多了,对待谢浔,她压根就没打算忍。


    什么世家礼仪,什么隐忍克制都是狗屁,倘若此处只有姜未和谢浔两个人,姜未早就随心所欲做些什么了。


    但现在身侧一堆眼睛,这种情况,哪里是隔着面具在喂谢浔药,分明就是姜未在苦苦抵抗诱惑,苦苦抵挡欲望,纯粹的折磨。


    最影响喂药速度的,就是谢浔面上的鎏金面具。


    所以不如卸了它。


    姜未起身,从妆奁中拿出一个小匣子,自匣子里取出一枚钥匙。


    这就是谢家主那夜送谢浔时一同送来的东西之一,取下谢浔脸上面具的钥匙。


    摸索着研究一下谢浔面具上位置隐秘的锁,“咔哒”一声轻响,面具上的锁扣弹开了。


    姜未凝视着谢浔的脸,指尖轻轻捏住面具边缘,缓缓向上掀开。


    又一次感受到谢浔美貌带来的直观冲击。


    肌肤仿佛蒙了层薄雾,乌黑的发缕缠在枕上。他的眉骨生得高峭,衬得眼窝愈发深邃。睫羽长的出奇,密匝匝垂着,在眼下投出片浓重的阴影,偏偏尾端微卷,冷雨潮气未干,像蝶翼被打湿,连颤动都透着无力。


    唇色最是惊心。被汤药浸染了几次,原本淡色的唇瓣格外润泽,下唇比上唇更丰盈些,闭着时也勾勒出一道柔软的弧,与他眉骨、下颌的冷硬线条撞在一起,生出种惊心动魄的矛盾感。


    在这种时候,谢浔来自胡地的身份一目了然。他的异域轮廓在昏沉中更显浓艳,像雨打湿的西域琉璃,只剩苍白的、易碎的、倔强的美。明明该是坚硬的,却让人瞧着心都跟着揪紧了,生怕碰一下就碎了。


    姜未没说话,房间内也没有其他婢女敢说话,她们只小心翼翼地偷瞄着谢浔的脸。


    美人在世家中倒也算常见,但是美成这样的人举世难见,多看一眼赚一眼。


    姜未眨了眨眼,依旧让刚才的嬷嬷稳住谢浔的脑袋。她自己则舀起一勺药汁,重新喂给谢浔。


    仿佛是因为面具被卸下,汤匙可以更容易地接触到谢浔的唇,让谢浔产生了极强的不安感。


    他蜷在锦被里的手不知何时探了出来,攥住姜未的衣袖,往下猛地一扯!


    哪怕谢浔尚在昏迷,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本能,力道依旧是蛮横,竟硬生生把姜未往床榻里拽了好几寸。


    药碗在姜未手心里晃了晃,汤药差些漫过药碗边沿撒出来。


    为了稳住这碗汤药,姜未也不得不维持着半俯身的姿势。


    药味儿混合着姜未身上的浅淡气息,不知为何,谢浔好像平静了许多。


    几次喂药都不成功,姜未有些烦躁,来不及思考到底谢浔忽然平静是为什么,她果断抓住时机吩咐道:“拿芦苇管来。”


    芦苇管是特制的软管,姜未曾经见过大夫用芦苇管喂昏迷的病人喝药,虽然像灌牲口一样,但胜在速度极快。


    很快,芦苇管就取来了,姜未微微掰开谢浔的唇,把芦苇管塞入谢浔口中,并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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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了一下深度,确保不会呛咳到。


    一切准备就绪,示意嬷嬷微抬谢浔的头,姜未眼疾手快的开始灌药。


    隔着芦苇管,谢浔对药味没那么敏感,等他开始挣扎的时候,药基本都已经灌下。


    姜未看着近乎喂空了的药碗,内心松了一口气。


    抽出芦苇管,姜未抬手抚去谢浔唇上残留的汤药,下一瞬,变故突生——


    谢浔张口,用力咬住了姜未的手腕!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


    暴雨初至的时候,谢浔正在树枝上小憩。


    天空像是瞬间被谁捅破了窟窿,墨色的云层里砸下来的都不能称作雨,像石子一样。


    不过起身的功夫,暴雨就砸透了全身,顺着发梢衣摆向下淌水。


    谢浔能感受到雨水顺着脊背往下滑,像冷硬的刀,带来刺骨的寒意。


    已经湿透了,多淋些雨和少淋些雨已经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谢浔慢条斯理地走动着。


    然后忽然顿住了脚步。


    他有一瞬的茫然。


    在草原上的时候,如果遇到这样极端恶劣的天气,头狼会迅速将狼群带去可以避雨的地方。


    这一路上免不了湿漉漉的,但是母狼会想尽办法护住幼崽,那时候的谢浔,也是狼群里的“幼崽”。


    到了避雨的地方,所有的狼都沾湿了毛,但狼会抖抖皮毛上的雨水,然后紧紧依偎在一起取暖。


    再冷的天,再恶劣的天气,只要和狼群在一起,似乎就安心了许多,狼本来就是很团结的动物。


    但是此时此刻,只有深宅大院,没有狼,更没有谁来指引躲雨的地方。


    雨声、风声、树枝倒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谢浔觉得身体内气血翻涌,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


    忽如其来的剧烈疼痛,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思考也有些停滞了。


    仿佛是某种求生的本能,谢浔努力调整自己的气息,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某个地方走去。


    他曾经去过的地方。


    是姜未卧房外的窗台下。


    但房间里并没有人,谢浔也没能嗅到姜未的气息。


    姜未去哪里了?有没有地方避雨?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湿漉漉的?


    谢浔混混沌沌地想,姜未不在,似乎也没地方可去了。


    他还能去哪里呢?


    意识像泡在水里的棉絮,沉得提不起来,却又飘着些零碎的影子。


    自己好像,连站稳都有些困难了。


    雨还在疯砸,把天幕砸得透湿。


    谢浔勉力伸手扶着窗台,身子先是晃了晃,肩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冰冷的雨水顺着额发往下流,他的呼吸越来越浅,扶着墙的手终于没了力气。


    身体顺着墙面慢慢往下滑,倒落在水泊里。


    他已经没了知觉,只有头还微微歪着,朝着窗户的方向,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像凝固的泪。


    旧伤处的衣服被血水晕开一点暗红,在雨里慢慢淡去。


    却更显得他像一片被丢弃的残叶,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孤独地、安静地沉了下去。


    云翳蔽空,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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