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暗恋！我苏昕月要是再暗恋谁，就不是正常人！怎么刚有点苗头就来报应啊？连老天爷都不肯放过我吗！
苏昕月绝望地闭闭眼，仰头长叹一声，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问：“你们有梳子吗……”
宋诗妍手忙脚乱地翻书包，拉链“刺啦”响了半天，终于摸出把折叠梳递过去：“呐，幸好我带了。”
“到底咋了？”张欣妍凑过来，眼神里满是护犊子的担忧，伸手想碰她的黑眼圈，“昨晚没睡好？被人打了？”
苏昕月对着镜子胡乱梳着头发，闻言贱兮兮地笑：“哪能啊，这是本姑娘突然觉醒的‘熊猫眼杀’，酷不酷？”
三人摊开作业本坐在图书馆长桌前，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总夹杂着张欣妍和宋诗妍窸窸窣窣的低语。苏昕月抬眼时，正撞见俩人脑袋凑在一起，肩膀还一耸一耸的，活像两只密谋偷谷子的小老鼠。
“哎哎哎，你们俩干嘛呢？”她挑眉敲了敲桌子，“本来就来得晚，还在我面前开小会，太不够意思了吧？”
宋诗妍索性转过头，冲她挤眉弄眼：“这不是在讨论那个送你糖、还被你惦记的某某人嘛。”她故意拖长音，“说真的，他怎么就认出你了？元旦晚会那么多人。”
“谁惦记了？”苏昕月白她一眼，把作业本往面前推了推，“鬼知道，赶紧写作业，写完出去玩。”
手机在桌下轻轻震动了一下，她以为是群消息，漫不经心地摸出来扫了眼，瞳孔突然收缩
──冰激淋：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他真同意了？！苏昕月的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不敢动。
下一秒，对方又发来一条：
──冰激淋：？你是……？
苏昕月脑子一片空白，指尖胡乱打字：
──苏昕月：我…是好心人。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什么鬼回复？
──冰激淋：？，你到底叫什么。我是梁穆川，不过你能加上我，应该也知道我名字吧？
苏昕月脸颊发烫，指尖都在抖：
──苏昕月：啊…哈哈……我叫苏昕月，你好呀梁同学。
──冰激淋：苏…昕月？我们认识吗……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记性不太好。
她赶紧找补，顺便在心里把宋诗妍骂了八百遍：
──苏昕月：啊没关系！我就是那天送你气球的人，朋友认识你，所以……（其实是被硬塞的好友申请）
──冰激淋：原来是你啊，你好呀苏同学。多谢你了，我妹妹很喜欢那个气球。
妹妹？！苏昕月盯着这两个字，突然觉得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像被戳破的气球，“嘶”地瘪了下去。
──苏昕月：没事没事，那我先去写作业啦。
──冰激淋：好的！如果有不会的题可以拍给我，举手之劳。
──苏昕月：谢谢。
放下手机，她盯着作业本发呆，笔尖无意识地在纸角画了束歪歪扭扭的花。搞了半天是送妹妹的？亏她还瞎琢磨那么久。清醒点吧苏昕月，你可是要当自己人生大女主的人，怎么能被这点小事勾走魂？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把梁穆川那声“你很可爱”从脑子里拍出去。
─13：27─
“吃饭吗？”宋诗妍揉着酸涩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三人几乎是同时点头，收拾东西时动作快得像逃命——图书馆的空调开得太足，再待下去怕是要昏昏欲睡。
她们熟门熟路地往常去的米线店走，刚拐过街角就看见店门口排起的长队，蒸腾的热气裹着骨汤香飘了半条街。
“寒假果然不一样，”张欣妍踮脚望了望，“平时这个点根本没人。”
好不容易等到空位坐下，捧着碗滚烫的米线嗦了两口，宋诗妍率先开启吐槽模式：“你们知道吗？隔壁班那个谁，又被她男朋友甩了，上次还跟我们炫耀说男生对她多好多好。”
“还有三班那个女生，天天追着年级第二跑，人家明明都跟她说过不喜欢她了，还死缠烂打，搞得全班都知道。”张欣妍跟着搭腔，筷子在碗里戳着鹌鹑蛋。
苏昕月吸溜着米线，听着听着突然走神。被甩？嘲笑？她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个画面：自己红着脸跟梁穆川告白，结果被对方皱眉拒绝，还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呸呸呸！”她猛地晃了晃脑袋，把这丧气的念头甩出去，“要暗恋也是他暗恋我，本姑娘才不会上赶着呢！”
宋诗妍和张欣妍对视一眼，憋着笑没说话——这反应，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14：39─
苏昕月把最后一口汤喝完，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管做什么，总会莫名其妙想到梁穆川？
她掏出手机翻了翻备忘录，寒假作业清单密密麻麻列了一整页。都说忙起来就会忘记所有琐事，不如试试？
回到图书馆，她像换了个人似的，摊开数学练习册就开始埋头苦干。函数图像画了一张又一张，错题本写得密密麻麻，连旁边的宋诗妍和张欣妍偷偷看她，她都没察觉。
四个小时后，苏昕月“啪”地合上笔帽，盯着写满公式的作业本，脑子还有点发懵——她竟然一口气做完了四分之一的作业？
“走啦，六点多了，图书馆要关门了。”张欣妍收拾着书包，冲她扬了扬下巴，“难不成你想在这儿过夜？”
宋诗妍凑过来看她的作业本，啧啧称奇：“苏苏，你今天下午是被什么刺激了？低着头‘库库’写，我俩在旁边都感觉要被你卷死了。”
苏昕月拎起书包，嘴硬道：“就…突然爱上学习了不行吗？”
张欣妍背起书包，举着手机冲她晃了晃：“当然行！作业拍给我，让我‘欣赏欣赏’。”
苏昕月点点头，跟着她们走出图书馆。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她裹紧外套，拿出手机拍下作业照片发过去，还特意加了句：
──苏昕月：悠着点抄，我可不想开学就挨骂。
──岁岁：得嘞！
─20：13─
手机提示音又响了，是宋诗妍在群里@所有人：──宋诗妍：无聊，谁有空陪我出去散步@所有人
──张欣妍：我要去~
──苏昕月：我也要。
──宋诗妍：谢谢小姐妹捧场~@Alone你真的不要来一下吗？
隔了几分钟，陆沐晴才回了两个字：──Alone：等我。
四人在小区门口汇合时，陆沐晴刚停好车。宋诗妍立刻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小沐~可算把你约出来了，真是不容易啊。”
陆沐晴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走吧。”
沿着河边的步道慢慢走着，路灯把四人的影子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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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老长。苏昕月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有件事……那个学长，通过我的好友申请了。”
“！”宋诗妍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抢她的手机，“好啊你苏苏，竟然瞒着我们！快给我看看聊天记录！”
苏昕月把手机递过去，自己则加快两步跟上陆沐晴的脚步。陆沐晴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大衣，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微微晃动，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有些单薄。
宋诗妍快速翻完聊天记录，把手机还给她时一脸嫌弃：“不得不说，你俩是真客套，我都没眼看。”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说真的，你对他到底什么感觉？”
苏昕月捏着手机，指尖有些发凉。她抬头看了看前面并肩走着的张欣妍和陆沐晴，小声说：“没什么特殊感觉。”
她还是没说出口——那点刚刚冒头就被自己掐灭的喜欢，或许本就不该存在。毕竟，他们之间隔着年级，隔着差距，更隔着她那点不值一提的自卑。
“唉……”宋诗妍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倒挺自豪，“好吧，我还以为能吃瓜呢。不过咱苏苏也不差啊，追你的人不也排着队呢？”
“那当然，”苏昕月笑着回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陆沐晴，“不过你俩也少调侃我。对了，你们还记得小沐刚转来时，咱班男生那眼神不？恨不得把我剐了，谁让我坐她旁边呢。”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路灯的光落在陆沐晴身上，明明是暖黄色的，却衬得她周身那层疏离感更重了。
苏昕月想起陆沐晴爸爸的事，想起她白天要应付公司的亲戚，晚上要对着冰冷的财报，心里突然有点酸。
那些亲戚恨不得把陆沐晴拽下来，好让自己的儿子接管公司；那些同学只看到她的冷傲，却没人知道她夜里会这样无助，崩溃。
没关系，苏昕月在心里对自己说，至少还有她们在。只要她们能拉着她往前跑，她就不会一直困在原地。
“小沐……”苏昕月快走两步，站到陆沐晴面前，眼神亮晶晶的，满是认真，“我们一起向前走，好不好？我不要什么暗恋了，我们一起努力，成为自己人生里的大女主。”
陆沐晴愣住了。她看着苏昕月眼里的光，那光芒太亮，太暖，让她习惯性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一下。她从来没被人这样坚定地选择过，也从来没人告诉她“你可以不用那么累”。
沉默了几秒，她听见自己轻轻说：“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她看着苏昕月毫无防备的笑脸，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堵，赶紧别过头，抿紧了嘴唇。
往后的路，陆沐晴再也没说过一个字。她只是默默地走在最前面，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像一株独自在风里挺立的树。
身后的苏昕月、宋诗妍和张欣妍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笑，讨论着明天要去哪家店吃火锅，抱怨着还有多少作业没写完。那些鲜活的、热闹的声音像潮水似的涌过来，却怎么也漫不过陆沐晴周身那层看不见的墙。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像没有人问过她“你累吗”。
苏昕月看着她的背影，悄悄拉了拉宋诗妍的衣角，冲前面努了努嘴。三个女孩交换了个眼神，慢慢放慢了脚步，把更多的空间留给了那个看似坚强，实则早已疲惫不堪的人。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河水的潮气。或许改变不会一蹴而就，但至少此刻，她们都走在同一条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