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的经验来说,这应当是景氏父女为了吓走她想的招式,怎么景台柳表现得如此奇怪?
她是否知道什么?
昭切玉突然喊来丫鬟:“我想找景姑娘喝茶,劳烦你带我去。”
昭切玉见到景台柳的时候,她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却还是细心地接待昭切玉。景台柳慢慢地沏好一杯茶,递给昭切玉,说:“时候不早了,主簿怎么现在还来找台柳?”
“要查阅的古籍我已查阅了大半,这几日便要回去复命了。”昭切玉还是没有喝景台柳的茶,“景姑娘看起来精神不佳,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无碍,自幼身子弱而已。”景台柳温言道,“军中事务繁多,主簿早忙完便早点回去吧。”
昭切玉点了点头,又试探地说:“景姑娘学识渊博,可知道‘地籁’是什么?”
景台柳怔住了,片刻后浅笑着说:“台柳孤陋寡闻,并未听说过。”
她又说:“主簿问我遇到了什么事,其实是我最近常常做噩梦,做的还是梦中梦,都叫我不敢闭眼了呢……”
“叫丫鬟去抓些安神的药,或许会好些。”昭切玉不知道她话中藏着什么心思,只能顺着她的话回应。
回到客房后,昭切玉仍然在思考景台柳话中深意。没过多久,丫鬟便要来给她点香。昭切玉本来想直接拒绝,但是怕打草惊蛇,只好等丫鬟出去后再用水一把浇灭。
昭切玉坐在床边,直到箜篌声如期而至,昭切玉赶紧贴住地板。
“咔哒……咔哒……”
这一次,她听得真切无比——在那被箜篌声巧妙掩盖的下方,是清晰的、金属摩擦的铿锵声,以及水流被搅动的哗啦声!
而且极有可能,敌人不是在别处运油,而是直接将工坊建在了书院底下,借着“闹鬼”的传闻和景岱洲的身份做掩护!
梦中梦,局中局。
昭切玉不自觉屏住呼吸,立马站起来推开窗,敲了敲纸窗三下。一名秘阁卫立马从屋顶上跳下来,昭切玉也利索地写完了两张内容一样的纸条塞给她:“此事重大,为保信息能顺利传回营中,分两路送回。”
那名秘阁卫点头,须臾便不见了踪影。
昭切玉将窗户关上,脑子里疯狂搜刮着能用的对策。王爷叫她只用探听消息,如今她就差确定进入地下通道的具体位置了。
该怎么查?她心中略感不安,对方还有什么招呢?如今身在他人屋檐下,实在是岌岌可危。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晚上行动最方便,可就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一个丫鬟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
丫鬟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主簿,这么晚了是要去听曲么?”
昭切玉面无表情地将门关上,顺带锁上了。
这也出不去啊!
院中的人已经开始防备昭切玉,她不能轻举妄动——她不想再遇到刺杀了!
再醒来时,昭切玉假装自己被院中的“鬼”吓得不轻,说话也有些神神叨叨。景台柳见了昭切玉,也惊讶道:“主簿这是也做噩梦了?”
“不……院中有鬼,就是有鬼!”昭切玉眼睛不安地往四处张望,内心实则平静地打量着周围人的反应。
昭切玉把他们分为两类——淡定的和慌张的。
昭切玉注意到有个丫鬟一直很淡定地低着头站着,时而会扫一眼景台柳。昭切玉觉得那种眼神有些奇怪,就像是……监视!
昭切玉假装无意将茶杯摔落,然后说:“是鬼……又是鬼!你……你帮我捡起来!”
昭切玉说的时候抬头看着她,眼神中的慌张像是真的。那丫鬟不好拒绝,应了一声就过来给昭切玉捡杯子。在靠近的那一刻,昭切玉想去闻她身上的味道,可是她动作快,昭切玉只能强拽着她说:“你可曾见过那个乐师?她夜夜坐在那儿弹箜篌……”
就在她拽住那丫鬟的时候,丫鬟低着头,手还在颤抖,似乎是因为害怕。
但是事实上,是昭切玉在仔细闻那个丫鬟身上的味道,她发现了丫鬟身上被脂粉盖住的火油味!
“昭主簿,那只是传闻。”那个丫鬟很快抽回手,退到了后面。
景台柳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中也有了些慌乱,突然说:“我在院里种了些木芙蓉,不知主簿可想与我一同去看看?”
“可以就我们两个吗?人多了我会害怕,害怕有鬼偷偷混进来。”昭切玉扯着她的袖子说。
景台柳点了点头,说了句“可以”。
她们站在花前,景台柳率先开口:“不必再演了,昭主簿。您一打苏、柳二人,二揭周氏阴谋,会被这些小把戏吓到吗?”
“我还可以三拿景氏。”昭切玉没有再演,还露出了个浅笑,“勾结叛军,这是什么罪,景姑娘应当知道。”
“想拿下我,便不会主动来找我了。”景台柳温声说,“东院第三棵竹下,记得带点人夜里去,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我怎么确定你们不是玩‘请君入瓮’?”昭切玉拉住景台柳的手,“我可是贪生怕死的。”
景台柳微笑着拉着她,说:“那便赏花吧。”
入夜的时候,丫鬟又送来了熏香。昭切玉等她走后没多久,就悄无声息地推开后窗,借着夜色的遮掩,悄悄找到白日里那个身上有火油味的丫鬟。昭切玉跟着她走,对方果然去了东院。那丫鬟数到东院第三株翠竹,蹲身伸手探向竹根处异于常处的地方——昭切玉看清了,那是一块微微松动的石块。
那丫鬟用力一按,“咔哒”一声轻响后,有几块墙砖竟然向内缩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门!
昭切玉呼吸一滞。
很快这里只剩下昭切玉一个人,她确认没有人在周围后,又想起景台柳的话。景台柳叫她带些人手去,她要带吗?
昭切玉心想,人多反而容易被发现,还是不带好。
她凭借记忆找到那丫鬟按动的那块石块,学着她用力一按——一股带着火油味的气流扑面而出!
昭切玉矮身钻入,紧贴冰冷的墙壁小心翼翼地向下走,生怕被发现,毕竟她现在是单枪匹马。
昭切玉往下走,突然听见有大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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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瑾诚王那边派人来查了,还是个女的,查得怎么样?”
“废话,她能查到?早被吓破胆了!指不定明天就吓得屁滚尿流回去找她那好王爷哭呢。”
两名汉子正抬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走上来,昭切玉连忙躲到洞中凹陷处,昏暗的光完全照不出她的身形。他们边聊边走了过去,没有注意到昭切玉。
昭切玉吓得出一身冷汗,缓了缓情绪,继续往下走。
越往下,光线越亮,声响越大。
她躲在一处巨大的岩石后,终于看见了下方的景象——一个巨大的洞穴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无数的火油正被灌注进陶罐;而洞穴另一侧,暗河奔流。
景台柳没有骗她!
昭切玉知道自己找到了核心,但此地守卫森严,绝非久留之地。她必须立刻离开,将这一切告知周渚!
她正想悄悄退回,目光却被角落吸引——景岱洲被绑着双手,几个守卫正盯着他,似乎是在监视。
昭切玉心猛地一沉,那景台柳呢?
她立刻转身,最后瞥了一眼景岱洲,便朝着出口走。然而当她推那道暗门之时,她愣住了。
两个大汉押着景台柳,封死了全部去路。
景台柳眼中尽是失落,垂着头,什么话也没说。
一个大汉逼近昭切玉,说:“昭主簿好兴致,来捉鬼啊?”
“对,就是捉鬼!鬼!就在那里,它飘过去了!”昭切玉假装惊讶地说。在他们都往后看的时候,她掏出在客房中收集的香粉——那些香粉原本是想带回去查,现在顾不上了。等他们回头的时候,昭切玉一把甩过去!
香粉甩过去的瞬间,他们猝不及防,狂咳起来。这时候,昭切玉立马拽着景台柳跑,跑向旁边的竹林!
那两个大汉缓过来,立马去追她们。幸好竹子摇晃,叶片也繁多,极大地干扰了他们的视线。
景台柳跑得没了力气,边喘着粗气边说:“去旧棚子那里!那里有个狗洞,可以通往书院外侧的山坡!”
昭切玉毫不犹豫,立马带着景台柳拐向那里。
果然如她所说!她们狼狈地爬过去,风瞬间呛入她们的口鼻。
昭切玉拉着景台柳继续跑,跑向山坡上!跑得越远越好!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都快跑上了山顶,就在这时——“轰!!!”
一声声巨响猛地从脚下的山体传来,整个大地剧烈颤抖,观澜书院随即坍塌下去!
昭切玉拽着景台柳跑向一侧的山洞,下意识将她按在地上。
地动山摇,天也被染成了橘红色。赵启泰的人,居然直接引爆了地下工坊的核心,要摧毁“龙头”!
景台柳瘫软在地,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哭出声来:“父亲……父亲!”
昭切玉见状,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像哄孩子般抚着她的后背。她感觉到肩上有温热传来,就将景台柳抱得更紧。她心中也感到绝望,因为景岱洲确实绝无生还可能了。
就在昭切玉慢慢复盘事情经过之时,猛地意识到一件事——王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