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林大人觉得,我楚家缺这点银子?”她忽然轻笑,“这银钱倒不如留着打点狱卒。”
她缓步上前:“也好让林表姐在流放路上,少受些苦。”
“你!”王氏再也忍不住,扬手就要打人。
玉珠一个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王氏痛呼出声。
楚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夫妇,缓缓开口:“送客。”
话音刚落,王管家带着门外候着的家丁立刻涌了进来。
林兆兴死死盯着楚玥,突然阴测测地笑了:“楚二姑娘,山高水长,咱们走着瞧。”
楚玥唇角微勾:“是啊,路还长着呢。”
楚玥坐在主位,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的边沿,看着丫鬟们将林家夫妇用过的茶具一一撤下。
“姑娘,茶凉了。”玉珠捧着新沏的茶过来,小心翼翼地替换了她手中的杯子。
楚玥接过,茶香氤氲间,她眸色幽深:“前厅的动静,想必已经传到西苑了吧。”
玉珠会意,低声道:“方才奴婢看见西苑的丫鬟在廊下探头探脑,这会儿怕是已经去报信了。”
“很好。”楚玥轻啜一口清茶,“大夫人想借林家的手对付我,我偏要用林家这把刀,去剜她的心。”
林兆兴夫妇今日这番闹腾,原是为女儿求情,但若听进了我的话,怕是已经将大夫人的算计看透七八分。
以林若蘅的聪慧,只要稍加点拨,定能想明白自己是被亲姑母当了弃子。
“姑娘觉得,林若蘅会反水?”
楚玥指尖轻叩桌案:“林若蘅此人,睚眦必报。”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若知道自己被亲姑母做了局,你说她会怎么做?”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婆子们压低嗓音的议论。
玉珠闪身出去,片刻后回来,眼中带着笑意:“姑娘料事如神,大夫人方才砸了一套茶具,已经命人备轿,说要亲自去刑部大牢探望林表姑娘。”
楚玥轻笑出声,将茶盏轻轻搁在案上:“看来我这大伯母,终究是坐不住了。”
阴暗潮湿的刑部大牢内,林若蘅蜷缩在角落,忽然听到铁链哗啦作响。
“林姑娘,有人来看你了。”狱卒粗声粗气地喊道。
林若蘅猛地抬头,蓬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当看清来人是父母时,她踉跄着扑到牢门前,死死抓住围栏:“爹!娘!”
“我的儿啊!”王氏一见女儿这般模样,顿时嚎啕大哭,“他们怎么敢这样对你!”
林兆兴压低声音道:“若蘅,你老实告诉爹,火当真不是你放的?”
“不是我!”林若蘅声音嘶哑,眼中迸发出惊人的恨意,“是楚玥买通砚秋那个贱婢构陷我!那些所谓证据都是伪造的!”
王氏闻言立刻炸了:“天杀的小贱人!我这就去撕了她的皮!”她转身就要往外冲,被林兆兴死死拽住。
林若蘅急切的将脸贴在牢门缝隙间:“姑母呢?她怎么说?”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
林兆兴面露难色,王氏已经尖声讥讽:“听听!你女儿到现在还惦记着她那好姑母呢!那小贱人说得好,你姑母如今是楚家大夫人,巴不得用你的命去讨好楚家呢!"
林若蘅脸色骤变:“什么意思?”
林兆兴艰难开口:“今早我们去楚府,你姑母称病不见…”
“称病?”林若蘅喃喃重复,突然尖笑起来,“好一个称病!”
王氏再也忍不住,竹筒倒豆子般将楚玥的话复述一遍。
当听到"大伯母深明大义"那段时,林若蘅突然踉跄后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突然扑回牢门前,“爹!娘!真凶是姑母!是她指使刘嬷嬷锁门,是她让砚秋做伪证!”
林兆兴大惊失色,急忙环顾四周:“若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没疯!”林若蘅眼中已是一片了然,“砚秋是家生子,她爹娘都在林府当差,怎会轻易叛主?定是姑母拿他们性命要挟!”
王氏闻言,发疯似的捶打林兆兴:“听听!这就是你那个毒蝎妹妹干的好事!”
“吵什么!”狱卒提着水火棍过来,“再闹都给我滚出去!”
林若蘅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恨意,“姑母既要我死,我就拉她一起下地狱!爹,你去告诉她,”
狱卒的呵斥声突然打断了她:“时辰到了!”
林若蘅死死抓住父母的手:“告诉她,我若问罪,定会在公堂上把她曾干过的脏事全抖出来!要死一起死!”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在阴暗的牢房里久久回荡。
林若蘅倚在斑驳的墙壁上,思索着近年来发生的一切。
"林姑娘,有人探视!"
林若蘅缓缓抬头,当看清来人时,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大夫人林氏一身素色锦缎披风,发间只簪了支银钗,刻意打扮得朴素。
她站在牢门前,眉头微蹙,似是嫌弃这污浊的环境。
“听闻昨日姑母受惊,不是称病不出吗?”林若蘅扶着墙壁慢慢起身,声音虚弱却字字带刺,“怎么来这阴冷潮湿的大牢?万一加重姑母病情,若蘅才是真真儿的罪过!”
大夫人面色一僵,随即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若蘅,你这是什么话?姑母昨日确实身子不适,今日刚能下床就急着来看你。”
她示意身后的丫鬟递进来一个食盒,“这是你最爱吃的杏仁酥,姑母亲手做的...”
“呵,”林若蘅冷笑一声,猛地打翻食盒,精致的点心滚落一地,“怎么?我这还没定罪呢,姑母就急着来灭我的口?”
“你!”大夫人脸色骤变,环顾四周后压低声音,“胡说什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姑母已经打点好了,很快就能救你出去...”
“救我?”林若蘅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牢房里格外瘆人,"我若不像刘嬷嬷一般永远闭嘴,姑母能放心吗?”
她猛地扑到栅栏前,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恨意,“姑母,我爹娘刚走不久,您就来得这般及时,是怕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吗?”
大夫人的手在袖中微微发抖,强作镇定道:“若蘅,你定是受惊过度糊涂了。姑母知道你委屈,但楚玥那小贱人...”
“姑母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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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袖,“与其在这里假慈悲,不如想想怎么救我出去。毕竟...”她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在过两日,我就要上公堂了。”
大夫人的慈爱的模样瞬间凝固,眼神也由关切变得嫌恶,怨毒。
“你威胁我?就凭你这疯妇的胡言乱语,谁会信?”
她突然逼近栅栏,声音压低:“砚秋昨夜已经“畏罪自尽”了,还留了封认罪书。”她故意拖长声调,“说你威逼利诱,让她行此恶事…”
“你!”林若蘅瞳孔骤缩,随即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好啊!真是我的好姑母!”
她猛地扑到栅栏前,散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睛:“那姑母可还记得,一个月前楚玥在东厢''自焚''的事?”
她故意加重“自焚”二字,“当时我就奇怪,楚玥那样的人,怎会为秦家退婚就寻死?”
大夫人的手指猛地收紧。
“现在我明白了。”林若蘅凑近,几乎贴着大夫人的耳朵,“原来姑母是行家啊。前夜放火的手法,到底是为了伪装成一个月前的“意外”,还是姑母的故技重施呢?不过这次,你还想用我替死!”
大夫人突然一把掐住林若蘅的下巴:“你以为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楚玥自己都认了是自焚,你能翻出什么浪来?”
林若蘅不躲不闪,反而笑了:“可现在的楚玥不一样了。她能请动刑部彻查,背后定有人撑腰。”她压低声音,“若我将证据交给她,说不定还能为自己争取一二!”
“你敢!”
林若蘅轻笑,“横竖我都跑不掉,还有什么不敢的?”她突然凑近,几乎贴上大夫人的耳畔,“要么救我出去,要么,鱼死网破,都不得好!”
“好。”大夫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但你若敢耍花样...”
林若蘅已经转身走回草堆,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明日午时前,我要看到结果。否则...”
刑部大牢外。
楚玥坐在茶楼雅间的窗边,指尖轻叩桌面,目光追随着大夫人林氏仓皇离去的马车。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她才收回视线,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这出戏,终于要唱到高潮了。”她唇角微扬,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茶盏落桌的轻响中,对面的顾淮昭抬眸看她:“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办到了。”
他声音低沉,“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
楚玥不紧不慢地斟了杯新茶,雾气氤氲间,她的面容显得格外沉静:“公主当年平疫的村子,并非感染疫病,而是集体中毒。”
“什么?”顾淮昭手中的茶盏猛地一顿,茶水溅出几滴,“中毒?”
“不错。”楚玥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公主在信中言明,她已研制出解药,为村民解毒。我本以为她很快便会回京复命,谁知......”
顾淮昭的声音有几分急促,“那封信现在何处?”
楚玥面露难色:“公主特意嘱咐,阅后即焚。”
屋内一时寂静。
顾淮昭眸色深沉,审视的目光将她打量了个彻底。楚玥坦然迎视,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
“顾公子若不信,大可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