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清了清嗓子，发现夹不出来，还是放弃，“贫道摔倒了，脚好像扭到了，起不来。”
裴寂蹙眉，犹豫了一瞬道：“林道长穿好衣服了吗？”
他怕进去看到白花花的肉体会吐出来。
现在都有点恶心了。
裴寂靠着溢出门缝的沉香味才压下去这种反胃感。
林乔翻了个白眼：“穿好了，裴少爷放心进来。”
裴寂定了定神，拧开门，最先感受到的就是浓度成百倍上涨的沉香味，激得他天灵盖都掀起来了。
然后入目就是林乔穿着他的衬衣和裤子，曲膝坐在地上，头发披散，掖了一缕到耳后，露出莹白侧脸。
林乔一手还压在胡子上。
另一只手按在自己脚踝。
白皙的，骨节分明的脚踝，还有纤细柔嫩的手。
裴寂眉心狠狠一跳，一种异样的感觉直击心头，让他瞬间产生了错觉，林道长不是个男人。
是个女人。
没有宽大道袍的遮掩，林乔身形柔软多姿，坐在那眉心微皱，朝他投来盈盈一瞥。
裴寂呼吸僵了一瞬才走过去蹲下，靠近更感受到将他强势包裹住的，熟悉的，梦寐以求的香味，还有近距离观察下，林乔吹弹可破的肌肤。
他对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了解并不多。
几乎为0。
裴寂会刻意地不去观察两性，面对那些扑上来想要投怀送抱的女人，也是第一时间产生由内而外地抗拒。
可现在，他竟然没觉得恶心。
裴寂睫毛颤了颤，平抬起一条胳膊：“林道长，我扶你起来。”
林乔手搭上去，另一只手还压着胡子，裴寂攥起拳头用力，小臂上的肌肉文雅不失力度，凸显出淡青色的纹路。
不过她刚站起来就哎呀一声，倒进裴寂怀里。
下意识松开手去扶住裴寂的胸膛，上唇峰的胡子晃悠着飘到地面，沾了水，一动不动。
裴寂：“......”
他意识到什么，惊愕地低头去看林乔，却正好和她对视，还闻到林乔发间以及衬衣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
两人都愣在那，裴寂最先反应过来：“你是女的？”
他本能反应往后撤，脸色白了些，但也许是卫生间里都是让他安心的味道，所以裴寂没有产生反胃感。
甚至在不小心看到林乔领口以及松松垮垮系着的裤腰时，也没有抵触。
但裴寂移开了视线，冷声道：“林道长，你为什么隐瞒自己身份！”
林乔没有任何心虚，理直气壮道：“贫道也没说过自己是男的，是你们先入为主而已。”
裴寂一噎，好像是这样，但细想又不对，哪个女的会粘胡子。
林乔扶着浴室的玻璃门，提起垂落在脚面的裤子，露出红通通的脚踝，朝他下命令：“裴少爷，扶我出去吧，不是你，我怎么会崴到脚呢。”
裴寂迟疑一瞬，走上前递过胳膊。
林乔眼里闪过一抹狡黠，过来时故意装作脚滑，直接扑进了他怀里，裴寂眼皮一跳，低头的瞬间看到林乔胸前风光，立即就脸色发白。
有些不好的记忆再次充斥在脑海。
他想起刚进入裴氏集团工作的时候，有一个女秘书不信外界的传闻，也不听警告，趁着午休的时候跑进他的休息室，脱了裙子就往他身上扑。
那天裴寂脑子里都是小时候看到的那些画面，他吐了一下午，最后折腾到医院，以至于有一段时间都要靠着吃安眠药入睡。
但是今天，此刻，他却没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林乔靠着他，抬手捂住了领口，红着脸道：“你往哪看呢！裴少爷，外界说您性冷淡，不近女色，一被女人碰就恶心，都是骗人的吧！”
裴寂脸色突然爆红，然后就沉着脸带着她往外走。
林乔单脚蹦着倒也跟上了，然后被裴寂甩到沙发上。
他沉着脸转身在柜子里翻出一个药箱丢到茶几上：“里面有药。”
说完就背对着，坐到落地窗边。
林乔刚拿出药油，裴寂又转身说道：“是你身上的沉香味太浓郁，我只要闻到，一般就不会恶心。”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林乔只“哦”了一声。
裴寂看着她抬起脚支在沙发上，属于他的西裤被撸上去，顺着大腿叠在那，露出纤细白皙又笔直的腿。
沉默转身，却又在玻璃窗上看见倒影。
裴寂低头，捻动佛珠。
林乔用裤子遮住被自己揉红的脚腕，“裴少爷，时间不早了，我陪你睡觉？”
裴寂神情一凛，手指动得飞起，试图消化掉“睡觉”二字，但是有些失败，他干呕一声，冲进洗手间。
林乔躺到沙发上，按开电视，耐心等着。
差不多二十分钟，裴寂出来，嘴巴鲜红湿润。
他本能往屋子里味道最浓郁的地方走，一直走到林乔身边，低声道：“林道长，你想要多少钱。”
林乔目不斜视，反问：“你能给多少？”
裴寂刚刚在洗手间已经想好了，奇楠沉香手串失去功效，手下搜罗来的也都没什么作用，而眼前就有一个浑身都散发着沉香味，还会呼吸吐纳冥想的专业道士。
何必舍近求远。
他太需要林乔了，在老宅那段时间，是裴寂三十年里睡得最好的几天，没有噩梦滋扰，不会反胃，不会恶心。
裴寂把这一切归功于林乔身上放大了千百倍的味道。
不需要凑近了，只要在身边，就能让他浑身舒畅的味道。
“裴氏集团1%的股份，怎么样？”
林乔眼皮都没抬：“可以，裴少爷想要贫道做什么呢？话可先说好，我有职业素养的，不陪睡。”
裴寂额上青筋跳了下，深呼吸一口气道：“你放心，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不需要林道长做出这么大牺牲，你只需要每天陪在我身边就行。”
林乔笑笑：“你看到我不恶心吗？”
裴寂沉默半晌，不得不承认，他面对林乔的时候，只要不想起那些画面是不会恶心的。
这和直接面对别人身体时产生的抵触，好像不太一样。
裴寂说不出原因，只能暂且认为是林乔身上独特的味道所致。
他摇摇头：“林道长道行高深，或许，真的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