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时间,在距离G市很远的另一个国家则是白天,在一间非常小的公寓里,扔在地上的行李箱散开,里面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全都绞在一起,随意扔在里面。
公寓的窗边有一张小小的铁架床,床垫已经凹陷泛黄,上面随意铺着一些衣物,而严影则头发凌乱,抖着脚,满脸焦虑地滑手机,嘴里还念念有词。
“郭叔,接电话啊!”
“快接电话啊!”
严影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屏幕上的号码,但对面一直是无人接听,而他能联系上的人他全都试过,之前称兄道弟的人此时全都对严影避之不及。
谁也没想到曾经风光一时的小严总会变成现在这幅光景。这栋公寓年久失修经常没水,严影已经两天没洗澡了。公寓没有空调,窗户又小,整个人又脏又臭。
这是严影在这里度过了第一个星期,他本想租好一点的公寓,但自己为了跑出来已经花费大半,剩下的钱还要维持一段时间的生活,根本支撑不了他租更好的地方。
他一想到他哥的财产全都变成江水盈的,就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手机想往墙上砸来泄愤,但想了想又悻悻放下。
严影走得急只带了两部手机,手里这部是常用的,另一部则和罗宇文在严宅和江水盈看的那部一模一样,这两台手机里都藏着他们最深最黑暗的秘密。
严影把手机放好,对着窗外咒骂了一声:
“我操他大爷!”
一星期之前,严影知道要查自己哥哥的死因很渺茫,他也知道这件案子想甩在江水盈头上根本不可能。
但他还是换了一身低调的衣服,戴着一副墨镜手里提着一盒刚空运过来的刺身,走进一处不起眼的居民区里,他轻车熟路敲响了一间房门。
来开门的是一位快五十岁的男人,他双鬓已经斑白,但眼神里的戾气不减。
严影摘下墨镜满脸堆笑:“郭叔,我给您带了刺身,您从前不是最爱吃吗?”
“您赏赏脸呗?”
郭局上下扫了他一眼,侧身让他进来后谨慎地看了眼门外,确认只有严影一个人后才用力把门关上。
此时正值下午,郭局的儿子在客厅里打游戏,看见严影后起身打招呼。
“严影叔叔!好久没见你来了。”
严影脸上笑容不减,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他,嘴里说着:“这么久没见小郭真是越来越帅了,来,这个红包给你,就当庆祝你考上大学!”
小郭也不推辞,接过红包后道谢。
这些小动作被一旁的郭局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小郭抬了抬下巴。
“回卧室,我和你严影叔叔有事要谈。”
郭局和严影在客厅旁边的茶室落座,严影脸上挂着笑,就连脸上的刀疤都显得谄媚。他帮郭局倒好料汁和芥末后双手递上了筷子。
“郭叔,我知道您爱吃,特地让人空运过来的,这鱼上午刚杀,下午就送到您跟前了,您尝尝看?”
郭局接过筷子尝了一口,点点头。
“是不错,够新鲜。”
“但你要是为了你哥来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这话一出,严影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为什么?”
郭队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手指点着桌面,开口:
“他死了,之前的事情只有我和你知道,而且过了这么多年,只要我们俩不说就没人能查到,”
“如果你非要把事情闹大,那刑警队一定会查到他之前是怎么发家的,拔出萝卜带出泥,我们俩谁都别想跑!”
严影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不可置信,声音也有些奇怪:“您不是局长吗?案子查还是不查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严影的话让郭局的表情变得更加凶狠,他瞪着眼睛看了看窗外,才开口:
“呵,现在刑警队长是钟云,这小子我之前以为他上道,结果他居然比之前的罗宇文还要犟!软硬不吃!”
“而且我总感觉他查到什么了,现在风声紧,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说着,郭局好像想到什么,狠狠往烟灰缸里啐了一口,小声嘟囔着。
“...都怪那帮人,说了不要玩太过火,玩死了就算了还扔到郊区里,还让我给他们擦屁股...”
一旁的严影似乎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连忙小声询问:“郭局,不会是之前那起...郊区分尸案吧?”
“听说尸体还是男的?”
郭局闻言瞪了严影一眼,清了清嗓子:“行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赶紧走!以后没事别来找我,也别打我电话!”
“知道太多秘密的人,还是呆在土里最安全。”
从郭局家中出来,严影沮丧地开车回了自己家中,他这回是真的没办法了,连郭局都帮不了他。
严影的房子是高档小区,大平层一梯一户,装修极尽奢侈,但跟严宅那栋庄园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
想到那栋金碧辉煌的庄园就居然变成江水盈的,严影心里的愤懑再次升起,再加上江水盈手里的股份,严影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会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一个女人,而不给自己!
不甘和愤怒让严影忘记了郭局的嘱咐,他只想把属于自己钱拿回来!
他瞥到被他扔在沙发里的手机,又想到了罗宇文。
“呵,罗宇文,我也是没有办法,”
“谁让我手上只有你这一个把柄了呢...”
严影开始对三天两头对罗宇文威胁,每次他打电话打通就先放一段罗宇一的音频,罗宇文也会好好为他做事。
“果然还是使唤人比较爽...”严影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喝着威士忌。
在严影看来,威胁罗宇文是有用的,起码他送回的消息都在一点点靠近真相。这几天严影也不出门,就待在家里等着罗宇文把查到的证据送上门。
好日子维持没多久,在一个夜晚,严影突然接到了郭局的电话。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好像很慌张,说出来的更是让人胆寒:“严影,你赶紧走!”
“赶紧出去不要回来!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
“赶紧走!”
而这时,严影家楼下突然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他不由得心里一阵慌乱。
这些人,难道是来查自己的?!
严影火急火燎手脚飞快,随便收拾了点家当趁警方还没上来赶紧跑下楼,绕过已经进到小区的警车,定了最近的航班飞往别国。
独自跑路严影还是第一次,他匆匆忙忙跑到国外,并且打算再也不回去,他哥的钱和房子也不要了,自己能活下去最重要。
但严影这个人,虽然小时候吃过苦,但严铭从孤儿院出来后就发家,严影跟着他养尊处优,过了快十年的好日子。突然间要独自一人在异乡生活,严影一点都不适应。
卡上的钱他不敢动,警方会顺藤摸瓜找到他。不出意外,一个星期不到他身上的钱就花了大半,是能屈身在一间破旧的公寓里。
住的地方差点倒没什么,主要是精神上的折磨最让他痛苦。公寓隔音很差,他缩在床上总能被过往的邻居吓一跳。半夜也老是被楼下的汽车声惊醒,总觉得是警察要上来抓人。
折磨让他心力交瘁,而且现金快见底了,维持生活的唯一办法就是出去打零工,但是严影平时嚣张跋扈惯了,任人差遣的是绝不可能。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隔着时差给郭局打电话,日复一日的打,但都没有人接听。
严影快绝望了,因为下个月的房租也被他花光,签证也准备到期,如果在不去办签证就会被遣送回去。
他抓着头发一筹莫展,昏暗的室内安静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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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只有水龙头漏水的滴嗒声。突然间,被他扔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来电显示竟然是罗宇文。
严影这两天忙着跑路,完全把罗宇文扔在脑后,甚至忘了罗宇文其实在帮自己。
“喂?罗宇文?”
电话里的罗宇文显得很急躁,语速很快:
“严影,你去哪里了?怎么找不到你人?”
“我已经查到江水盈杀你哥的证据了!”
严影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廉价的床铺发出吱呀声。
“你说什么?”
“你真查到了?!”
“对,而且证据确凿,你现在人在哪?算了先不管这么多,总之你先回G市,我们整理一下证据,然后我们就可以去警察局告发她了!”
“我们得趁江水盈察觉之前赶紧把她抓起来!”
严影听罗宇文说完,心脏砰砰直跳,原本穷途末路的他突然被一个大奖砸中,激动情绪让他大叫出声。
“太好了!太好了!罗宇文!”
“我现在就回去!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把那个女人抓住!”
说要严影激动地想挂电话,却被另一头的罗宇文叫住:
“等下,你之前答应我的事,你不会食言吧?”
严影平复了一会才想起来,罗宇文说的是他弟弟。他想了想,脸上有露出一个奇怪的阴笑。
“当然没忘,等把江水盈送进监狱,我会告诉你弟弟的消息,”
“到时候你们俩兄弟,就能团圆了。”
严影挂了电话,看着手机上的联系人,脸上除了欣喜之外又多了一层嘲讽。
团圆?
真不好意思罗宇文,你们只能去地狱里团圆咯。
严影连行李都没收拾,只背了个小包把重要的证件和卡收好,还有那台旧手机,剩下的东西他全都扔在那间破公寓里。
他可是要回去继承他哥所有的财产的,这些个破玩意还留着干什么。
想到这,严影忍不住在逼仄的过道里大笑了两声,过道顶上的感应灯被他的声音弄亮,昏暗的黄光让他脸上贪婪自私的表情照的一览无余。他的笑声吵醒了邻居,薄薄的墙里传出严影听不懂的咒骂声。
“呸!一群没见识的穷鬼!”
严影往地上啐了一口,哼着歌往公寓外走去,拿出手机准备找最近的航班飞回G市。
什么郭局什么被查,严影的脑子里已经被兴奋占据,已经思考不了这么多了。
他直接用银行卡买了机票,他等不及要把江水盈送进监狱里。上一个星期他狼狈的生活好像一场梦,现在他梦醒了,又变成了嚣张跋扈的小严总。
回G市最近的航班是早上七点,落地应该是晚上,严影走在凌晨的街头,打算直接打车去机场。
“江水盈,你的好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到了机场附近,严影挑了家酒店,开了房间洗了澡,在热水的冲刷下他脑子里兴奋的情绪慢慢被冲淡,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不安。
罗宇文的消息就像及时雨一样,一通电话就把严影从水深火热里拉回来,越顺利反而越让人怀疑。
他越想越不安,思来想去还是拿起手机,再一次对着郭局的号码拨了过去。
但是没有人接,就和前几天一样。
严影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越想越烦躁。
万一罗宇文和江水盈合作,那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严影想了想,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他阴恻恻地笑了一声,转身拿起手机,拨通了罗宇文的号码。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听声音周围很安静,好像只有罗宇文一个人。
“喂?”
“是我,你之前说的证据是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