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亭并拢双腿,强装镇定:“胡说!我哪有抖?”硬着头皮爬出洞口。
只见这座囚牢大如宫室,三面皆墙,一面为铁栅栏,右边是干尸山,左边却有活人——十几个妙龄少男并排躺着,昏迷不醒,其中最边上那个,便是包子铺的小儿子了。
宋红萼爬出洞口,先见到一排躺男,蹲下身一一辨认,着急道:“我朋友不在里面!”
萧燕亭却恍若未闻,同玉九一起研究干尸堆,发现这群少女干尸的双脚,生前都被人打断了。忙去察看少男们的双脚,却发现并无伤残痕迹。
二人对视一眼,皆迷惑不解。
萧燕亭对着沈家小儿子又拍又叫,他却似睡死一般。萧燕亭一把脉,才知是中了迷魂散,若无解药,即便苏醒也如行尸走肉,从此痴傻下去。
他环视四周,确定无人,从银扇中拆下一支扇骨,将其改作一根形似小圆棍的钥匙。
玉九问:“万锁之钥?”
萧燕亭嘿嘿一笑,利用万锁钥打开牢门,又故作正常地将大铁锁锁上。
三人商议一番,决定兵分两路:玉九去找秋山骨,兄妹俩去找迷魂散解药。先救出这群少男,再去寻宋红萼的朋友。
出了囚牢,便是一条狭长甬道,甬道尽头是一扇伪装成红柱的暗门。万锁钥开门后,视野陡然开阔,三人惊见一座宫殿般的红楼,以上好楠木搭建而成,雕梁画栋,珠帘玉幕。走廊上不时经过几个端盘的宫装侍女,似乎此处离厨房很近,她们是去上菜的。
萧燕亭藏在转角,抓住队伍末尾的侍女,挟进甬道里面。那侍女从不知晓此地,露出陌生的表情。
他点住侍女痒穴,奸笑道:“你已中了我的万虫蛊,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又麻又痒?”
侍女惊恐地点头。
他接着道:“一炷香之内,我若不给你解药,这些虫子便会啃咬你的身体,先吃内脏,再吃皮肤,不到一个时辰,你就会只剩一个骨架子……”
侍女被吓出眼泪。
萧燕亭话锋一转,又和善笑道:“不过呢,只要你说出这红楼主人的一些事情,我就嘿嘿……放过你啦!”
玉九:……
他拿开捂嘴的手,侍女这才说出话来:“大爷饶命!”
她无辜道:
“我们红楼的主人,是红凤凰夫人,她买下许多姑娘做侍女,我们只伺候她一个人,已经很多年了。”
三人惊诧道:“夫人?不是老头子吗?”
侍女道:“红楼里没有男人,何来老头?”
萧燕亭问:“这红夫人从何而来?”
侍女道:“不知,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你不知她身份?”
“身份?她……就是一个有钱的独居夫人啊。这红楼建在桐山深处,是僻静了些,夫人她不喜欢跟世人打交道。”
玉九提醒:“问要紧的。”
萧燕亭便问:“你家夫人掳劫少年,是为了做什么?”
“什么少年?红楼里除了侍女,我们只见过夫人。”
玉九道:“必然还有暗室,她将少男带去了暗室。”
萧燕亭双颊绯红:“难道……莫非……她是……劫色?”
玉九斜他一眼:“有可能哦。”
萧燕亭夹紧屁股。
他又问:“最近三天,你们红楼里是不是来了个长得像猴子的男人?”
侍女道:“你说秋少爷?秋少爷不是外人,他是我家夫人的义子。三天前,他回了红楼。”
“他住哪间房?”玉九问。
侍女羞涩道:“他……他总是不住自己房间的。我们也时常找不到他,他想出现的时候,自然就出现了。你若想找他,可去浴池,他……经常偷看……”
三人皆“咦惹”一声,露出鄙夷之色。
玉九得了消息,便欲离开。萧燕亭抓住她衣角,半天只憋出一句话:“……小心。”
他又道:“我们墓室里会合!”
这时玉九已走远了。
宋红萼抱起双臂,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哥哥,十足老成地摇摇头。
萧燕亭继续问道:“你们红楼里,有没有存放药材的屋子?”
“炼丹房吗?整个二楼都是炼丹的宫室,我去打扫过,里面有许多瓶瓶罐罐,装着各种药丸。”
“在哪里?”
侍女拔下簪子,在泥地上画出地图。
宋红萼惦记着顾雁之,忙又问:“红夫人平时常去哪里?”
“夫人爱待在寝殿。她的寝殿,总是关着的,若无吩咐,我们都不可进去。”
她又在地上画出寝殿位置。
“多谢姑娘!”
萧燕亭一指点去,侍女浑身松快,可马上又被他点了两处穴道,倒在甬道里,沉沉睡去。
兄妹俩按侍女所画,不一会儿便来到炼丹房外。萧燕亭故技重施,开了房门,二人蹑手蹑脚走入。
只见一座烟雾缭绕的环形房室,十步一只大铜鼎,下面烧着火,上面炼着丹。大铜鼎背后,满是置物架子,存放着千奇百怪的丹药和符水。
萧燕亭边看边念:
“一见钟情水。”
“欲|仙|欲|死水。”
“忘情忘爱水。”
“壮阳无极丹。”
“忠贞不二丹。”
“绝精软屌丹。”
他浑身一哆嗦:“太可怕了!”
另一边,宋红萼驻足在名叫“千里寻踪香”的药水前,拿起白琉璃瓶,默念背后的贴纸:
“用法:将千里水滴入对方肌肤,即溶即化,无色无味。自服寻踪丹,此后念之所及,便可闻出异香,香味浓处,即对方方向。千里追踪,十年有效。”
鬼使神差地,她偷下这一瓶药水及白丹,藏进袖中。
“找到了!”
萧燕亭立在光影中,从葫芦罐里数出十六颗解药,带着妹妹赶紧溜走。
二人回到甬道,那侍女还躺在地上。萧燕亭开锁进入囚牢,依次扶起少男掰开嘴巴,宋红萼喂入解药。
不多时,少男们尽皆醒转。一睁眼,便看见旁边的干尸少女堆,吓得抱紧一团。
萧燕亭三言两语解释了原委,指路之后,叮嘱道:“切勿逗留,立即回家,再不要来。”
少男们纷纷点头,争先恐后跳下密道,爬出大棺材,逃也似的奔出了坟山。
唯一人停留牢中,迟迟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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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燕亭疑道:“你在等什么?”
包子铺小儿子看一眼宋红萼,终于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我们一起走!”
“有劳你费心,我妹妹有我亲自照顾,你快回家。”
萧燕亭微笑送客。
包子铺小儿子几番回头,这才不舍地离开了地牢。
“走吧,去救你的‘朋——友’。”萧燕亭没好气地说。
兄妹俩一路谨慎行走,所幸红楼并无巡逻者,只需避开侍女即可。二人绕行许久,才来到红夫人寝殿外。
萧燕亭舔湿食指,在窗纸上戳出一个洞,向里窥去。
入目一片火红,黄柱红帐,遍地太阳纹饰。一扇山水玉屏后,隐约可见一张宽大床榻,纱帘挂起,露出床上两个人影。
顾雁之半倚床头,上衣褪至腰间,胸膛两处剑伤,涌着脓血。红夫人挨在他臂膀旁,手捧药盘,指尖沾上药粉,均匀铺在他伤口中。
“这是世间最好的金疮药,生肌续筋,三日痊愈。”
她长得一副男相,骨粗异于女子,脸皮发皱,一眼不再年轻。穿着红似艳阳的罗裳,浓密乌发自然垂下,有意无意扫过他赤裸的腹肌。
顾雁之闭着双眼。
她话锋一转:“也可一日痊愈。只不过,得服下一颗内转丸。”
他仍纹丝不动。红夫人右手摸向耳垂,捏碎耳坠上的珍珠,取出藏在里面的毒药。
一红一黑,两颗药丸躺在她掌心。
一颗是救命灵药,一颗是致命毒药。
她问:“你要吃哪颗?”
顾雁之喉头一动,终于睁开眼来看她,却又不是看她,而是透过她的眼睛,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他为她而活着。
红夫人察觉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温柔。
她娇笑道:“你可想好了,要解药就是要我。我红凤凰从不白白救人。你伤好以后,就得留在这里,做我夫君。”
她咯咯一笑:“虽然我比你年长些,却也不碍好事。你进了红楼,无论心里愿意不愿意,都得给我装得像样点。否则我宠你时,你是天爷;我恼你时,你就得去吃屎。”
她将红丸衔在齿间,贴近了他脸庞。
顾雁之张开口。
红帐生暖,满屋烛火忽然一颤——
此时,伴随一声“住嘴!”,琉璃窗被大力撞破,跳进来一个碎花布衣少女。她怒发冲冠,直奔而来,指着床上男女,气得手抖。
奇怪,怎似捉奸现场?萧燕亭来不及拉住妹妹,只得躲在窗外静观其变。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顾雁之一瞬慌乱,一瞬咽下解药。
宋红萼见他吞咽之举,以为在回味亲吻,气极而哭,道:
“太、过、分啦!你你你……我为你担惊受怕一整夜,害怕得要死还是回来救你,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巫山云雨、春宵一度!枉我如此有情有义,你你你……我俩恩断义绝,你不再是我宋红萼的好朋友了,哼!”
顾雁之正欲解释,却被红夫人点住哑穴,按在床上。
她飞出红帐,落地宋红萼面前,将她前后一打量,冷着脸问: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