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你先别急着下结论。”
车间主任推推眼镜。
“这是厂里刚下发的新安全规范。”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
操作高速车床严禁佩戴手套。”
他又拿出一张签满了字的纸。
“这是咱们车间的学习回执。”
“你看,这上面有你徒弟贾东旭的签名。”
“这说明他是知道这个规定的。”
“他这是明知故犯,典型的违规操作!”
车间主任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不光是他自己受伤。”
“那台高精度车床是苏联进口,金贵着呢。”
“现在主轴都坏了,
维修起来得花多少钱?耽误多少工期?”
“尤其是这批模具是重点工程的急件!”
“他这一搞直接影响国家的重点项目进度!”
“这叫什么?这叫重大生产责任事故!”
“厂里没追究他破坏生产的责任就算便宜他!”
“还想要工伤待遇?想什么呢?”
一番话说得易中海哑口无言。
没想到车间主任这次这么硬气,
一点面子都不给。
证据确凿,白纸黑字。
他那套和稀泥的道德绑架根本不好使。
最终,经过厂委会讨论决定。
贾东旭的伤被定性为“个人重大责任事故”。
医药费厂里可以报销一部分。
但其余的补助和工伤待遇,一概没有。
还要根据车床的维修费用,
从他工资里扣除一部分作为赔偿。
并且全厂通报批评!
这个结果对贾家来说,跟天塌下来没两样。
处罚决定一下来,贾家彻底炸了锅。
刚从保卫科接受完教育,
被放回来的贾张氏。
一听这消息当场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没天理了啊!杀人了啊!”
“姓林的害了我们全家,
现在还要我儿子的命啊!”
“我苦命的儿子呦!
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哭天抢地,捶胸顿足。
那声音半个四合院都能听见。
秦淮茹在一旁领着棒梗,也是以泪洗面。
一家人合计了一下。
厂里这条路走不通,
那就只能在院里想办法。
必须发动群众把舆论造起来。
逼着林卫国赔钱,逼着他低头!
当天晚上,易中海就在院里敲响了铁盆。
“开会!开全院大会!”
院里的住户们一听有热闹看,
都端着板凳出来。
中院林卫国门外很快就围了一圈人。
贾东旭被秦淮茹和傻柱搀扶着,
坐在一张椅子上。
一条腿打着石膏,缠着厚厚的绷带。
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一副随时都要断气的模样。
贾张氏一见人到齐了,立刻开启她的表演。
她“扑通”一声,跪在院子中央。
对着所有人磕头。
“各位街坊邻居,大爷大妈,
给我老婆子评评理啊!”
“我们家这是要被逼上绝路了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把贾东旭受伤的事添油加醋,
颠倒黑白地说了一遍。
“都是那个姓林的!
他从国外回来就没安好心!”
“他搞的什么破规矩,
这不是折腾我们老工人吗?”
“说是不让戴手套,
我儿子手上磨出多少血泡啊!”
“现在好了,机器出问题把我儿子给砸了!”
她指着林卫国屋子,声音凄厉。
“他这是草菅人命!他是杀人凶手!”
“现在厂里向着他这个工程师,
不给我们做主,还要扣我们的钱!”
“这是要把我们全家往死里逼啊!”
她声泪俱下,那颠倒黑白的本事,
好像全天下的委屈都让她一个人占了。
她这么一哭诉,
院里那些看热闹的人还真有被唬住的。
“哎,听着是挺惨的,这贾东旭伤得可不轻。”
“是啊,林工那规矩是不是太死板了点?”
傻柱第一个站出来,义愤填膺。
“这还有王法吗!
林卫国他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他那破规矩就是有问题!
不然机器怎么会伤人!”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一脸沉痛。
“林工啊,我知道你是有学问的干部。”
“但咱们做事不能不讲人情啊。”
“东旭毕竟是在工作岗位上受的伤。”
“你这个规矩的制定者,
多少也得负点责任吧?”
他开始和稀泥,
想用舆论给林卫国施压。
二大爷刘海中也趁机找回场子。
“对!出了这么大的事故,
说明你那个规范本身就有漏洞!”
“作为领导,要勇于承担责任!”
他摆出一副教训下属的口气。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
“这医药费,误工费,
还有精神损失费……”
“林工,你看着,
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嘛。”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这贾家要是能从林卫国那儿讹一笔钱。
说不定还能还上欠他家的那几块钱。
聋老太太拄着拐棍,
也被傻柱扶了出来。
她眼神浑浊,
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
“东旭……是个好孩子……
不能让人欺负……”
许大茂躲在人群里幸灾乐祸。
他巴不得林卫国倒大霉。
“就是!林工,
你不能仗着自己是工程师,
就不把工人的命当回事啊!”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成了声讨林卫国的主场。
贾家哭惨,三位大爷拉偏架。
傻柱当枪使,许大茂煽风点火。
一帮禽兽配合得倒是挺默契。
林卫国和娄晓娥刚吃完晚饭。
本来不想理会院里的吵嚷。
可外面的声音越来越离谱。
句句都把矛头指向林卫国。
娄晓娥听不下去了。
她今天特意没回家吃饭,
留在林卫国这儿给他展示一番新学的厨艺。